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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領麗人系列 01-06 (4/4)

日期:2020-10-24 作者:佚名

白領麗人系列之(六)嬌妻出軌之謎

(一)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了。

錢教授呆坐在辦公室裡,兩眼望著窗外。又是一個霧霾天,外面灰濛濛的,看不見太陽,只剩一輪慘澹的光暈。錢教授的心情,比這霧霾還要灰暗一千倍。

早晨出門前,私家偵探所的助理打來電話,說委託的事情有了結論,約好十二點在學校對面的茶館碰頭。錢教授問大概是什麼結果,助理支支吾吾,說不方便在電話裡透露,還說結論全在一段視頻裡,到時候看了自然明白。錢教授的心一下子就沈了下去。整個上午,他一直不在狀態,講課心不在焉,忘詞兒,幾乎下不來台,還莫名其妙地發火,訓哭了兩個女研究生。這不能怪錢教授,他遇到了很大的麻煩,對任何一個男人都非同小可的那種。

錢教授是海歸,四十出頭,在這所大學幹了快四年,正式職稱是工學院副教授,遲遲沒能扶正。他這個海歸貨真價實,全家都歸了,沒留退路。妻子也被安排在學校裡,做行政工作,是當初海歸的條件之一。獨生子剛上中學,本地最好的國際學校,寄宿制,全英語授課。海歸家庭總會遇到很多問題,子女學習跟不上排第一,男人出軌養小三排第二,許諾的待遇不能兌現排第三,然後就是嫌街道擠環境髒騙子多。錢教授是個看得開的人,回國時期望值放得不高,妻子安排了工作,兒子上學也還可以,能得到的基本上都得到了,除了沒能升為正教授。

他現在遇到的麻煩是,自己沒有出軌,卻懷疑妻子有外遇,和頂頭上司黃校長。

錢教授的夫人林曼雲,三十多歲,是個漂亮女人。半年前開始,錢教授發覺她有些反常,眼光躲躲閃閃,有時沒來由地特別溫順,好像虧欠了家裡什麼似的。

男人的本能告訴他,妻子在感情生活方面,恐怕是有了些什麼。錢教授暗中留意妻子的社交範圍,工作中與誰走得近,下班後和誰來往多,最後,他懷疑到黃校長。黃校長是一年前調來的,名夏柳,很有些古意的名字。他五十出頭,土鱉,工程院院士。錢教授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黃校長,因為這位新校長怎麼看,都更像是官僚而不是學者。黃校長上任伊始,召開教工大會,做重要講話。他拖著官腔,慢條斯理地說:今天,我要在這裡,和大家做一個愛。什麼?全體教職員工都驚呆了,會場上靜悄悄,連掉根針的聲音也沒有。黃校長咽了口痰,清清嗓子,翻了一頁,繼續念道:國主義教育。錢教授在心底搖搖頭:這是什麼學者院士,乾脆就叫黃下流算了。

黃下流校長言必信,行必果。半年之後,學校裡的幾個女講師,有姿色沒水平的那種,紛紛破格提升為副教授,有兩位還不明不白打了胎。黃校長雖然是工程院院士,卻基本不懂外語,但特別喜歡外事活動。林曼雲恰好在外事處,英語法語都沒的說,加籍華人嘛,所以經常陪黃校長外出,國內國外,有時一走就是十來天。漂亮的妻子跟著一位黃下流,錢教授沒法不擔心。他相信直覺,又害怕直覺。作為一個科學家,錢教授講究實證,猜測沒有用,必須找到確鑿的證據。

一個月前,錢教授痛下決心,不動聲色地委託了私家偵探,調查林曼雲的兩性生活。他希望早些得到結論,不管是好還是壞,否則心裡永無安寧。現在,這一時刻終於來到了,聽偵探助理的口氣,情況恐怕不太妙。

呱!一隻烏鴉撲簌簌飛過窗外。

錢教授驚醒過來,抬手看看表,十二點差一刻,該走了。

錢教授離開辦公室,提著公事包,一面慢慢地走下樓梯,一面對學生們點頭微笑。他看上去溫文爾雅,不急不緩,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不料,快到下到底樓時,錢教授一不小心踩了個空,差點兒摔倒。

法克!錢教授心裡惡狠狠地罵了一句。

錢教授出國很早,本科畢業工作兩年,就去了加拿大,在卡爾加里大學,先讀碩士,沒找到工作,再讀博士,這麼一折騰就到了而立之年。他有一個遠房姨媽在溫哥華,八十年代公派,滯留未歸,離了婚,守著幢空房子。溫哥華夏天遊客多,旅館又貴又不好找,姨媽便把房間短租出去,管一頓早餐,掙幾個散錢貼補家用。那年暑假,姨媽突然打電話,讓外甥小錢趕緊去溫哥華,要給他做媒,小女生,年輕漂亮,波大,人品好。小錢一愣,波大,姨媽也會用這詞兒?再說,波大和人品也不沾邊呀。姨媽解釋說,波特蘭大學,教會學校,沒準兒有嬤嬤管著,人品當然不會差。小錢剛過三十,心理上生理上都很想結婚,暑假又沒什麼事兒,便弄了張便宜票半夜飛了過去。他心裡想著,成不成無所謂,只當是去旅遊,住在姨媽家裡,還省了旅館錢。

原來,姨媽家裡住了個小留,名叫林曼雲,是從俄勒岡過來玩兒的,才二十二歲,獨生女,高考沒考好,家裡有點兒錢,弄了個二加二,其實就是混文憑。

林曼雲說是剛畢業,不想回國,怕文憑不硬,回去也沒好工作,連學費都掙不回來。姨媽看她長相乖巧,嘴巴也甜,便動了心思,說自己有個外甥,有楓葉卡,快入籍了,名校博士生,回頭就是教授。姨媽問女孩兒想不想留在加拿大,當教授夫人。林曼雲的臉一下子紅了,低著頭小聲說,當教授夫人當然好,留得下來留不下來無所謂。姨媽於是趕緊把小錢叫了過去。像小錢這樣的老留,通常看不慣花家裡錢的小留,有代溝。小錢本來沒抱什麼希望,可一見面,就改了主意。

那女孩兒年輕漂亮,也很乖巧,更重要的是,一對波確實不小。按照姨媽的建議,小錢領著林曼雲去維多利亞玩兒了一圈,回來時就手把手了。

後來,林曼雲沒有回國,而是和錢博士候選人結了婚,順理成章地留了下來。

再後來,錢博士輾轉了好幾期博士後,一直沒能找到教職,林曼雲的教授夫人夢也擱置下來,生孩子養孩子,打零工做兼職。他們過得不好也不壞,和千千萬萬留學生技術移民一樣,直到三年前海歸。林曼雲家裡是老北京,中等人家,不愁吃喝不愁房。她雖說是獨生女,性格卻很好,不嬌氣,見過市面,物質欲也不很強,典型的小家碧玉。在國外的時候,大家都羨慕小錢,說他是前世修福,才娶了這麼賢慧的妻子,誰曾料到,如今出了這麼一樁事!

錢教授來到茶館,早了五分鐘。他要了個僻靜的單間,點了一壺茶,猛灌幾口,讓自己鎮定下來。偵探助理很快就來了,是個年輕女性,一身職業裝,顯得很幹練。她匆匆坐下,一言不發,取出筆記型電腦,打開,插入一個小記憶體,調出一段視頻,把音量放低,轉過來,推給錢教授。錢教授放下茶杯,茶杯一歪,水差一點兒灑出來。他深吸一口氣,暗暗告誡自己,要鎮定。

不到一分鐘,錢教授就無法鎮定了。

視頻像是好幾個攝像頭拍的,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距離,還會變焦,很清晰,開始時沒有聲音。酒店客房裡,錢教授的妻子林曼雲半躺在床上,衣裙不整。一個男人的背影走入畫面,赤身裸體,毫無遮掩地爬上了床。錢教授緊盯著那男人的側臉,非常面熟,黃校長,是黃校長!

錢教授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黑,又跌坐下來。

「錢先生,錢先生,您別激動。」女助理早有準備,一把扶住錢教授,說,「這個視頻,您還是回去再看吧。」

錢教授呆呆地坐著,一動不動。

這種情景,女助理想必見過很多次。她熟練地拉過電腦,關掉視頻。

「這個,一定要保存好。」女助理拔出記憶體,交給錢教授,「如果您需要進一步的服務,請隨時通知我們,要是不需要的話,方便的時候,請您來事務所把尾款結清,我們會把視頻的備份刪掉。我還有別的客戶,今天就不陪您,先回去了。」

錢教授兩眼空空,毫無反應。

女助理收拾好電腦,轉身要走,猶豫了一下,又回過頭,掏出一張名片,放在桌上,說:「錢先生,您別太難過,現在社會進步了,夫妻都得給對方留點兒自由。這是我老公的名片,他在律師樓,主打離婚和財產分割。要是用得上,您找我就行,直接找他更好。」

錢教授還是一動不動,好像聽不懂別人在講什麼。

「錢先生,像您這樣的成功人士,在外面呆得好好的,何必回來趟渾水?」

女助理靠這個吃飯,見多識廣,可畢竟還是女人,忍不住加了幾句題外話,「國內這麼亂,你們海歸哪兒對付得了?!」

錢教授終於有了動靜,他埋下頭,有氣無力地說:「我知道了,謝謝,你有事,先走吧。」

女助理走了,一點聲音都沒有。

窗外,起風了。

錢教授呆呆地坐著,手裡握著那個小記憶體。他不明白,妻子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想當初,她是多麼善良,多麼體貼。

那年夏天,小錢按照姨媽的吩咐,領著林曼雲坐渡輪去維多利亞。他們玩兒了一天,很盡興,看天色晚了,便決定住上一晚,在市中心找了家酒店。林曼雲怯生生地站在一邊,等小錢去前臺開房。小錢去去便回,說是旅遊旺季,連總統套房都沒了,只剩一間標準間,只能委屈一下,將就一晚。小錢領著女孩兒進了房,關好門,林曼雲東摸摸,西碰碰,高興起來,坐在床沿,說這裡真舒服,比姨媽的硬板床棒多了。

小錢一直在學校裡,相對單純。他看著女孩兒開心的樣子,忍不住說出了一半的真相:「小妹妹,我剛才騙你來著,酒店根本沒住滿,有空房,我想省錢,所以只定了一間房。」

林曼雲想都沒想,脫口就說:「我知道,剛才在外面,我看一多半窗戶都黑著呢。」

小錢的臉一下子紅了,好生尷尬,不過,林曼雲似乎完全不在意,仍然在那裡高高興興地東摸西碰。

「我不知道姨媽怎麼跟你說的,其實我就是一普通人,專業不好不壞,養家糊口沒問題,至於能不能當教授,什麼時候當教授,都是沒準兒的事,全憑時機和運氣。」小錢不敢再撒謊,岔開話題,說起正經事,「不過,我有楓葉卡是真的,過了年,就攢夠年頭,可以換護照了。」

林曼雲認真地聽完,笑了,說:「小錢哥哥,我們家也是普通人家,我爸是機關職員,我媽是會計,只因為他們都是老北京,各有一處私房,開亞運會的時候拆遷,一變二,我們家就有了四套房。我又是獨女,他們就賣了一套房,讓我出來上學。我其實不是非得留在外面,可我笨,又懶,沒學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回去也找不到好工作,怪沒面子的。」

世界上不論什麼事,有了誠意就好辦,男女之情也是這樣。那天晚上,兩人談了很多,直到深夜,談著談著,就躺到了一張床上。小錢雖然到了而立之年,可還是個雛兒,但黃書和毛片看了不少。他只開一間房,一半是捨不得花錢,另一半則是想給自己破處。小錢出國多年,聽說國內比國外還開放,處女得從幼兒園裡找,心想林曼雲大學畢業,應該有過男女經驗。孰料林曼雲任憑小錢又摟又抱,死活就是不肯脫褲子。小錢沒辦法,只好拿出最後一招兒,按照黃片上的教導,俯下身給女孩兒舔陰。別說,這招兒還真管用,林曼雲不再抗拒了,慢慢地還呻吟起來。小錢心中暗喜,不料女孩兒突然扭動雙腿,大喊大叫,一陣戰慄,高潮了,還噴了小錢一臉。小錢好像坐在汽車上,一下子被人推了下去。他感覺很掃興,抬起頭,抹抹嘴,一下子愣住了:女孩兒張開的兩片陰唇間,清清楚楚一層薄膜。

天哪,如今這世道,竟然還有二十多歲的處女!

小錢的性欲慢慢退了下去,一股親情,油然而生。他和衣而臥,摟著林曼雲,好像摟著自己的親妹妹,直到晨曦,漸漸映滿了整個窗子。

「先生,要不要加點兒開水?」

錢教授驚醒過來,原來是服務員小妹,拎著茶壺,怯怯地站著。

「不,不用,結帳吧!」

錢教授搖搖頭,扶著桌子慢慢站起身,看看手錶,快兩點了,現在,該去哪裡呢?

(二)

錢教授回到家,天已經黑了。飯桌上,四菜一湯正飄著香氣。

林曼雲從廚房探出頭,問:「怎麼這麼晚?菜都快涼了,趕快坐下,我給你盛飯。」

錢教授看了妻子一眼,沒有說話。

林曼雲又把頭又縮了回去。

錢教授坐在飯桌前,面對著飄香的飯菜,毫無食欲。

林曼雲是個稱職的家庭主婦,愛整潔,勤於家務,尤其擅長烹飪,以京菜為主川菜為輔。剛結婚的時候,她在卡爾加利沒有朋友,全心全意地經營小家,把租來的一室一廳佈置得溫馨舒適。林曼雲對博士生丈夫非常崇拜也非常體貼。小錢查文獻趕論文的時候,她從來不敢打擾,只是陪坐在旁邊,安靜地織著毛衣。

那時,小錢夫婦在國人眼裡好比神仙伴侶,一個博學多才,一個美麗賢慧。他們結婚時很倉促,是裸婚,沒搞什麼儀式,只請同學朋友吃了頓飯,還是在家裡,為了省錢。小錢很擔心能否喂飽那群餓狼,林曼雲卻不慌不忙,像變戲法一般,把兩湯四冷拼八熱炒,一道道端了上來。未婚的碩士博士們,紛紛聚攏到廚房,垂涎欲滴地問新娘子,有沒有待嫁的堂妹表妹,或者堂姐表姐也行。

想起這些,錢教授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錢教授記得清清楚楚,那頓飯吃到半夜,客人們才搖搖晃晃地離開。小錢關上房門,鎖緊,回到廚房。林曼雲低著頭,正在洗水池裡的髒盤子。小錢輕輕摟住新婚妻子的腰,吻著她雪白的脖頸。林曼雲一言不發,擦擦手,轉過身,羞澀地解開衣裙,露出少女美麗的胴體。小錢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抱起林曼雲,三步並兩步,跨進臥房,擁倒在床上。沒有多餘的語言,兩人的衣衫,一件件地被拋開。小錢審視著少女的身體:乳房小巧結實,皮膚細膩光滑,臀部飽滿圓潤。多好的女人啊,要用生命來保護她!小錢一面暗暗發誓,一面伸出手,撫摸妻子的前胸,小腹,還有胯下。林曼雲的陰戶濕漉漉的,她輕輕一聲低吟:我渴!小錢忍不住回應:我也渴!

無需更多的言語,小錢一面回憶著黃片,一面抬起身,捏住自己的陽具,還行,挺硬的。他哆哆嗦嗦地找到入口,噗哧一聲,好像有點兒阻隔,但還是進去了,濕乎乎滑膩膩的。小錢長籲了一口氣,原來做愛就是這個樣子,也不算太難嘛。他很想表現出老練的樣子,可操作起來卻笨拙不堪,東一下西一下,毫無章法。林曼雲也好不了多少,眼睛睜也不是閉也不是,兩條腿舉著不知該放哪兒。

老處男小處女,第一次沒有不緊張的!也不知折騰了多久,大概有幾分鐘吧,小錢胯下一酸,射了。

兩人虛汗淋漓地躺在一起。

小錢仰望著天花板,心中犯起了嘀咕:怎麼沒看一下鐘,陽痿肯定是沒有,可時間好像不長,林曼雲也沒大喊大叫,跟黃片不一樣,看樣子她沒到高潮,糟糕,這不算是早洩吧?

小錢越想越懊惱,他爬起身,頭也不敢抬,對小妻子說:「我,我其實能做得更好,就是有點兒緊張,要不,咱們洗一洗?」林曼雲坐起身,也低著頭,扭捏地回答:「你先洗吧,床單髒了,我換一條。」小錢扭頭看過去,床上赫然一塊血斑,心中又是一陣感動。他忘記了緊張和懊惱,摟住小妻子,莊嚴地許下了諾言:「曼雲,我一定努力,早點兒讓你當上教授夫人。」

一刻鐘後,小錢從浴室裡出來,床單已經換過了,乾乾淨淨,平平整整。林曼雲坐在床沿,赤身裸體,雙乳堅挺著,白皙的小腿垂在床邊,豐腴的大腿自然平放,多麼誘人!小錢的陽具又挑了起來,他無聲無息地靠坐過去,一手摟住小妻子的肩膀。

「曼雲,我還渴。」

「我也還渴。」

沒有言語。

此時無聲勝有聲。

小錢夫婦再次相擁著滾倒在床上,他們緊緊貼在一起,幾乎沒有一絲縫隙。

丈夫壓迫著妻子的雙乳,妻子摟抱著丈夫的脊背。插進去了,丈夫的陽具擠開妻子的洞口,慢慢地又插進去了!小錢偷瞄了一眼床頭的鬧鐘,然後開始了抽送。

開始的時候,他還竭力參照黃片,心中默念著九淺一深,漸漸地,腦子跟不上了,只剩下抽插和推送。林曼雲也不再那麼拘謹,自然而然地呻吟起來,好像在召喚著丈夫。小錢熱烈地響應著妻子,挺動著腰胯,像打樁般機一樣,笨拙而有力,撞擊著陰阜,一下兩下三下四下。兩人雖然離老練還很遠,但畢竟是二進宮,多少熟悉了一些彼此的路數。也不知抽插了幾十次還是百來次,林曼雲突然用力扭動起來,然後一聲嬌啼,緊緊抱住小錢。小錢正在興頭上,一下子被箍住,幾乎喘不上氣。他正在詫異間,下身陡然一緊,妻子的陰道開始痙攣,一陣緊似一陣。

成功了,終於成功了,小錢既不陽痿,也不早洩,他把女人弄高潮了!

小錢一陣狂喜,胯下一鬆勁兒,又射了。

小錢仰面朝天平躺著,林曼雲依偎在他懷裡。這一回,兩人徹底放鬆了。

「聽說教授是終身制,怎麼都不能裁,是真的嗎?」

「是,不過剛開始不是,得好好幹四五年,才能轉終身。」

「教授夫人是不是不用上班,在家呆著,伺候丈夫和孩子就行?」

「那當然,我們系的白人教授,太太都在家歇著,過得可滋潤了。」

「太好了,等你轉終身了,我天天在家,給你做好吃的。」

小錢忽然想起什麼,抬起頭,飛快地瞟了一眼鬧鐘。

十八分零三十秒!

叮叮咚咚!

手機響起來,是林曼雲的。

錢教授驚醒過來,他抬起頭,看著妻子。林曼雲拿起手機,猶豫了一下,接起來,眼角朝丈夫瞄了一下。刹那間,錢教授突然覺得,這個女人怎麼這麼陌生?

林曼雲在外事處,業務忙,電話多,即使在家裡,也常有人打進來,包括黃校長。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林曼雲從不回避丈夫,只是放低音量,今天也不例外。

「喂,校長啊,什麼?早上八點主樓門口,好的好的,一定準時。」

林曼雲的電話很短,不到半分鐘,可在錢教授看來卻很長。林曼雲放下手機,看了丈夫一眼,就一兩秒鐘,錢教授卻感覺到了她的心虛。

林曼雲垂下眼簾,做出輕鬆的樣子說:「明天我要去趟省城,外事活動,新西蘭教育代表團,後天下午就回來。」

「知道了,注意安全。」錢教授沒有抬頭。

「黃校長領隊。」林曼雲加了一句,「我還是做翻譯,事情一完就走,後天上午就回來。」

錢教授沒有接話。林曼雲只說了黃校長和她自己,沒提到任何其他人,那麼可以肯定,孤男寡女是單獨出行,還要過夜,可是,堂堂正正的公務旅行,錢教授又能說什麼呢?

晚飯過後,林曼雲一面收拾桌子,一面和丈夫閒談。談話沒有重點,更沒有意義,只是為談話而談話。事情都做完了,兩人躺在床上,各自擺弄著手機,像是在看什麼,實際上都在走神。終於,林曼雲支撐不住,開口說道:「時間不早了,明天還得早起。這兩天你湊合一下,回來我給你做好吃的,聽話。」

林曼雲的聲音很溫柔,像媽媽對孩子。

錢教授禁不住側過身,望著結髮妻子。卸了妝,她的魚尾紋隱約可見。錢教授一陣心酸:這個女人,不管怎麼說,畢竟伺候自己十多年,吃了多少苦!再往下看,林曼雲黑色的睡衣下,半遮半掩,凹凸起伏清晰可見,還有一股好聞的香波的氣味,飄然而至。錢教授的身體有了反應,自然而然地,他的下身慢慢地硬了。可就在這時,那段可惡的視頻,又悄悄地潛入他的腦海:就是這個女人,坐在別人的床上,把自己脫得精光!

錢教授周身的熱血,一下子沖進腦海,跌宕起伏,化作一股暖流,又湧將下去,直抵胯下。他猛地一個翻身,狠狠壓在了妻子的身上。

男人的睡衣,睡褲和褲衩,落在了地上。

女人的睡裙和內褲,也被丟了下來。

沒有任何前戲。

錢教授撞擊著妻子的外陰,一下接一下,毫無憐憫。硬邦邦的龜頭抽至陰道口,才一停頓,又一個猛子,深深地紮下去。林曼雲雙臂抱住丈夫的肩,呻吟著扭動著,試圖減輕一點兒衝擊。錢教授毫不顧惜,一面粗暴地抽插,一面在心底怒駡:林曼雲,你不是喜歡被幹嗎?我現在就幹死你!

噗哧噗嗤!

吱嘎吱嘎!

啊!

射了!

(三)

夜深了。

錢教授本來睡眠就淺,心裡裝著事,就更睡不著。他探起身,望望身邊的妻子。微光之下,林曼雲面色安詳,呼吸平靜,看不出緊張或不安。錢教授只好再躺下來,茫然地對著黑暗,思緒又回到初婚的日子。那時候,他們的生活充滿和諧,性生活特別頻繁。兩人租的小公寓,就在大學邊上,交通非常方便。有一次星期天上午,小夫妻手牽手逛伊頓商城,忽然來了精神,相互一個眼神,盡在不言中,趕回家,拉上窗簾擰亮燈,衣服都沒脫完,上床就啪啪啪,幾乎一刻沒停,足足弄了十五分鐘。錢教授記得清清楚楚,先用的背入式,林曼雲沒經驗,怎麼也塌不下腰,搞得兩人都很累,只好又換成男上女下。完了事,兩個年輕人癱在床上,一面喘氣一面感歎:生活啊,你是多麼美好!想到這裡,錢教授心中一陣酸楚,他對妻子是有感情的,舍不下她,否則,剛才怎麼也不會硬起來。

酸楚之後,錢教授的心裡湧出很多迷惑:這麼多年熬過來,林曼雲從小妹妹變成小妻子,又從小妻子變成小媽媽,一切都自然而然,怎麼人到中年,回了國,反而會出這種事情?會不會是視頻弄錯了,事情其實沒那麼糟糕?

錢教授躺不住了,他坐起身,悄悄爬下床,輕手輕腳走出臥室,關門,摸進書房,找到電腦,啟動,插入小記憶體。錢教授的手顫抖著,一面打開視頻一面安慰自己:如今技術發達,造假容易,修改照片視頻什麼的,根本不是問題,或者,弄個別的什麼女人,化化妝,假冒林曼雲,甚至還有可能這樣,連黃校長也是假冒的,如今做官的,誰沒幾個政敵?搞一段假視頻,訛詐陷害黃校長,無意中扯進了林曼雲,嗯,也說不準。

視頻開始從頭播放。

螢光屏發出慘澹的微光,閃閃爍爍。錢教授一動不動,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開始了,酒店客房,嗯,是商務套間,看枕頭,像是希爾頓,對,希爾頓。那個女人,正在脫著絲襪的女人,確實很像林曼雲,她脫光衣服了,全脫光了,等一下,那是什麼?一塊胎記,天哪,是林曼雲,就是林曼雲!她看不出羞澀或不安,安靜地斜躺在那裡。男人也出現了,赤身裸體,爬上床,側臉,看仔細,沒錯,黃下流!黃下流從背後環抱住女人,拿捏著兩隻飽滿的乳房,大力揉搓起來。

放開手,那可是錢教授的夫人!

黃校長才不管這些,別人的女人玩起來才帶勁兒!

錢教授的淚水,蒙住了雙眼,他的頭,垂了下來。

妻子出軌了,她確實出軌了,不用再自欺欺人了!

錢教授活了四十多年,國內國外,可以算是見多識廣。他知道,如今跟過去不一樣,生活節奏快,家庭觀念鬆散,夫妻雙方都擁有自由,也應該給對方保留自由。紅顏藍顏,乾爹乾媽什麼的,只要不涉及經濟利益,大家都能夠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錢教授不是不明事理,可事情落到自己頭上,還是難以接受。

錢博士婚後,一直小心翼翼,守護著婚姻和愛情。他雖然結婚晚,可出國早,見過的事很多,深知在國外的男女市場上,國男是最弱勢的,而國女卻很受歡迎,尤其是已婚的國女。錢博士沒有耽擱,很快就讓妻子懷了孕,也算是給她一個羈絆。林曼雲生孩子養孩子,生活徹底亂了,直到孩子進了幼稚園,才稍微鬆口氣。

錢博士的事業不順利,一年又一年,他由小錢變成了老錢,當教授的事卻越來越渺茫。剛開始,老錢一心想找教職,實現對妻子的新婚承諾,後來壁碰多了,現實起來,看見工業界的職位也申請,可是晚了,太晚了,阿爾伯塔的石油採礦和製造業都糟透了。老錢輾轉卡爾加里和埃德蒙頓,做了好幾期博士後,林曼雲也只好放下身段,把那教授夫人夢藏在心底,出去打零工做兼職,貼補家用。

錢博士是一個好丈夫和好父親,對妻兒百般呵護。他知道外面亂,從來不讓林曼雲打體力工,或者去那種不正規的小公司,一來是愛護妻子,二來也是防範未然。如果林曼雲晚上加班,錢博士必定車接車送,不給外面的男人可趁之機。

在埃德蒙頓那會兒,林曼雲每年三四月份,都在一家會計所兼職,幫人填稅表,也算是沒有丟掉專業。有一次,林曼雲回家,無意中提起外國男人嘴甜,說她的老闆,一個快五十的白男,請她喝咖啡,還說了一些曖昧的話。老錢馬上警覺起來,二話不說,第二天就領著妻子去辭了工。

林曼雲在加拿大的最後一份工,是在卡爾加里的一所社區學院。那所學院本來默默無聞,生源少錢也少,後來逼急了,開門辦學,面向國際招生,主要針對中國的高考落榜生。搭上了中國經濟的順風車,學校越辦越紅火,打廣告招工,居然有二十多個職位,要求精通加中二元文化。林曼雲雖然不是碩士博士,也被招了進去,負責管理小留的起居,有時也客串一下,幫忙接待中國教育代表團。

老錢覺得這份工有點兒招搖,可他錢袋子實在緊,想想那好歹是西人正規工作,就松了口。夫婦倆當初都不曾料到,林曼雲的這份工,最終把他們引向海歸之路,也讓老錢重新拾起了教授之夢。

「小林,你的奶子真嫩,不像生過娃兒的,比我老婆那兩隻破布袋強多了。

來,還是老三篇,先上口活兒!」

黃校長的聲音。

錢教授一下子跳起來,左望望,右望望,沒有動靜,原來是在電腦裡。

錢教授放低音量,搖搖頭,讓注意力回到眼前。

螢幕裡,酒店中,大床上,林曼雲和黃校長,正做著性交前最後的準備。黃校長皮膚粗糙,毫無光澤,一看就是酒色過度,和林曼雲的圓潤飽滿,白皙細膩形成鮮明的對比。黃校長仰在床頭,兩腿雙分,亮出醜陋的陽具,直撅撅地,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林曼雲伏下身,伸出雙手,探到男人的胯下,一隻搭在陰嚢上,輕輕地摩挲著,另一隻握住了陽具,緩緩套動起來。夜深人靜,視頻裡的對話一清二楚。

「校長,我們家老錢,是不是也該轉正教授啦?」

「小林,你這是得隴望蜀啊,剛給你升了職,怎麼又向組織提要求?」

「我本來就沒學歷,怎麼著都行,您就是趕我走也沒說的。我們家老錢,可是貨真價實,出了那麼多文章,校長您就再照顧一次嘛。」

「日後再說,日後再說,給你破格,我已經頂了很大壓力。」

「瞧您,總是日後再說,都多少回了!」

「下次一定兌現,寶貝兒,我可捨不得趕你走,啊喲,真舒服!」

林曼雲不再說話,握住那東西的根部,猛擼了幾下,然後低下頭,伸出舌尖,舔了舔,張開嘴,含住龜頭,吞了下去。

吱溜,吱溜。

滋潤,順暢。

太爽了。黃下流舒服得渾身發抖,一個勁兒倒吸涼氣。

夠了!

錢教授憤怒地關掉了視頻。

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性生活不和諧?不像啊!

錢教授的思緒,再次回到許多年前。

性生活和其它事物一樣,都是不斷發展變化的,開始時生疏笨拙,但充滿激情,後來慢慢地嫺熟起來,技巧上去了,激情卻越來越少。不知不覺之間,小錢變成了老錢,林曼雲由少女變成輕熟女,又由輕熟女成長為熟女。他們在異國他鄉安家落戶,還沒來得及享受,孩子來了,一切都變了。從此,兩人首先是孩子的爸爸媽媽,其次才是夫妻。他們忙忙碌碌,上班,下班,接孩子,送孩子。等孩子大了一點兒更要命,沒完沒了的各種興趣班,滑冰,遊泳,體操,還有鋼琴。

沒辦法,學區裡的國移家庭都是這樣,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一天忙下來,到晚上等孩子睡了,大人已經累得不行,要麼有情調沒性趣,要麼有性趣沒情調,更多的時候既沒情調也沒性趣。

老錢和林曼雲都感覺,性生活好像上班做項目,到了日子,勉強對付一下交差了事。尤其是老錢,每次都是直奔主題,釋放了壓力,轉頭就睡。林曼雲倒也沒怎麼太抱怨,又要上班又要照顧孩子,等躺到床上,早已筋疲力盡,對那事兒也就不再熱衷。丈夫非要做,她能推則推,推不掉就盡一下義務。兩人嘗試過改變,按照網上的建議,他們更換床的位置,調整臥室的燈光,還用過潤滑油,當然沒少看黃書和毛片。短期效果不是沒有,但實在是很有限。夫婦倆尤其不喜歡毛片。林曼雲好歹也算是小資,不喜歡特別粗暴的東西。老錢更要命,看來看去總覺得自卑:傢夥沒人家大,時間沒人家長,射的沒人家多。漸漸地,兩人都把夫妻生活當成了雞肋,直到某一年的一個夜晚。

那是個寂靜的春夜,月明星稀,萬籟俱靜。孩子玩了一天,早早就睡了。老錢夫婦靠在床頭,各自捧著一個平板電腦。林曼雲照例先去親親寶貝,再看私房小菜。老錢按照老習慣,翻了翻留園,沒意思,又進到第一會所,還是沒什麼東西,不是意淫就是種馬,要麼就是沒完沒了的公公幹兒媳。咦,這裡有一篇什麼完美的交易,號稱白領麗人系列,題目一點兒不誘人,你看,沒幾個跟貼,點擊數也低。老錢滿懷著無聊和同情,點擊打開,這下不得了,才看完前兩章,老錢就喘起了粗氣,雞巴在被窩裡自己挑了起來。故事並不複雜,講的是一對國人夫婦,在美國混飯,男的安於現狀搞技術,女的卻爬進了管理層。可惜在一場宮鬥中,那女的不幸落敗,失去了靠山,不得不求助於印度幫,結果被老印收服,納入胯下長期享用。故事內容其實很老套,文筆頂多算是中上,但那些關鍵字,什麼白領制服,絲襪高跟鞋,一下子撩到了老錢的癢處。

「曼雲,你們學校,有沒有老印做老闆的?」老錢忍不住了。

「沒有啊,我們那兒白得很,有幾個副職是香港的,黃皮白芯兒,香蕉,怎麼啦?」林曼雲放下手中的電腦,奇怪地反問。

「你看這兒有一篇故事,美國製藥公司裡的事兒,這幫找到工作的其實也不容易,要不你看看?」老錢急不可耐,把手裡的電腦硬塞給妻子。

「什麼製藥公司,人家能找到專業工作,就是比咱有能耐。」林曼雲接過電腦,先是嘟嘟囔囔,然後就安靜下來,認真地讀了起來。看樣子,老錢真是找到好東西!過了好半天,林曼雲才抬起頭,把電腦一丟,說到:「什麼亂七八糟的,真沒勁,這麼糟踐我們女人,你還挺來勁兒。我困了,要睡了。」

「別,別急啊著睡呀。」老錢急了,把妻子扳過來,「我今天情緒很高,要不,你把我當成老闆,咱也來一盤兒?」

「幹嗎老是你們男人當老闆?要來,就得我當老闆,女老闆,你當小鮮肉,不,老臘肉!」林曼雲嬌嗔地回答。看樣子,她的情欲也被撩撥了起來。

「好,其實我們男人最喜歡女老闆了。」老錢急不可耐地開始脫褲子,「老板,先給咱來點兒獎勵,口頭獎勵,成不?」

夫婦倆嬉笑著,打鬧著,然後就摟抱在一起,情意綿綿地做起愛來。兩人特別興奮,彼此也格外滿意,完事後還摟在一起,說了許多情話,一直鬧到後半夜。

就這樣,老錢守著漂亮妻子,戰戰兢兢,一年年熬了下來。三年前他們全家海歸,林曼雲也過了三十,在國內算老女人了,老錢總算松了口氣,可是沒想到如今還是出了事。

(四)

第二天早上,錢教授醒來,天已經大亮,轉頭看看,林曼雲早就不在了。

錢教授爬起身,頭昏昏沈沈的。他走進餐廳,桌子上,稀粥鹹菜和饅頭,碼放得整整齊齊,旁邊還壓了張紙條:午飯在冰箱上格的飯盒裡,晚飯在下麵兩格,有葷有素,自己熱一下。

錢教授鼻子一酸。這些年來,林曼雲任勞任怨,把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條,沒法讓人不心懷感激,可她為什麼要出軌呢?錢教授努力回憶著視頻,那黃校長酒色過度,身體顯然不怎麼好,他的小雞雞,真的不算大,林曼雲怎麼會看上他?

不,不行,這事兒不能這麼不明不白!他們不是去省城了嗎?肯定是住在市中心的希爾頓,那裡有學校的長期包房,迎來送往的,號碼是,是多少?很俗氣的一組數字,對,一六八八!趕過去,當面戳穿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有沒有道德?

還講不講八恥八榮?

說幹就幹!

一個多小時後,錢教授就坐在了開往省城的高鐵上。他戴著墨鏡,披著風衣,還遮了副大口罩,斜靠在座位上,木然地望著窗外。車廂裡沒有坐滿,本來很安靜,可斜對面的兩個人忽然鬧了起來,為了一點小事,越吵越凶,髒話狠話一句接一句。錢教授更加心煩意亂,他想起昨天那個女助理的一句話:國內這麼亂,你們海歸哪兒對付得了!

錢教授本來不太想海歸,後來是被林曼雲說動的。老錢是孝子,手頭再緊,隔幾年也要回國探親,所以他知道國內的情況,比如,老同學某某和某某某,當初根本不著調兒,如今風光十足,每年課題費上億。對於這些,老錢不是沒有失落感,但他相信一人一命,在加拿大做博士後,到後來能拿近五萬年薪,還有牙醫保險,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林曼雲不一樣,本身是小留出身,又在社區學院管小留,每天看國內來的富人,攜帶著大量現金,把房價抬得越來越高。她忍不住憤憤不平:就他們那土豹子素質,比我們家老錢差多了,憑什麼他們就那麼有錢,不就是因為國內的錢好賺麼?他們能賺,我們家老錢為什麼不能?

老錢當然能。

機會很快就來了。大概四年多前,國內一所普通大學,連二一一都不是,來林曼雲的學校考察,商議聯合辦學,二加二,領隊的居然是校長,也姓錢。林曼雲一問,原來校長的兒子想留學卡爾加里,便提到自己的丈夫就在大學,各方面都熟。錢校長很熱情,馬上就提出,能不能請老錢夫婦吃頓飯,認識一下,林曼雲當場就答應了。老錢記得飯桌上,校長送上一本學校的畫冊,翻開來一看,照片精美,文字動人,不由得感慨道:「今非昔比啊,早知道國內發展這麼快,當初何必費那勁兒出國!」校長擺擺手,回答說:「錢老弟此言差矣,出國鍍金,再轉道回國,算是終南捷徑,比在國內一步步苦熬強。」

老錢沒來得及接話,林曼雲搶上去就問:「校長,那您看我們家老錢行嗎?」

「當然行!」錢校長是爽快人,又喝了點兒酒,便打開話匣子,詳細講述了他自己的經歷。原來,錢校長是老留,八十年代後期的公派生,多倫多大學的。

當初人人都想賴在國外,只有錢校長毅然決然,按期歸國,所以現在錢校長是校長,而那些老賴不死不活,還在做高級打工仔。錢校長誠懇地說,現在回國,已經有點兒晚,但還能撈一票,要是再猶豫個三五年,恐怕就真的沒機會了!最後,錢校長又提到,他們學校正處在發展期,有空缺,但不多,要是錢老弟有意,不妨考慮考慮,準備一份簡歷,多一種選擇沒壞處。

老錢默然不語。

林曼雲的眼睛亮起來。

當晚,林曼雲就說服丈夫準備了一份簡歷。錢校長說得沒錯,多一種選擇沒壞處,發份簡歷怎麼啦?又不是說馬上就要收拾行李,再說人家要不要還沒準兒呢。林曼雲第二天交給了錢校長,不料,第三天就退還了回來。老錢打開一看,當時眼圈就紅了。簡歷被認真看過,圈圈畫畫,很多地方做了改動,比如,老錢自定的職稱是資深博士後,被錢校長劃掉,改成了研究教授。校長還帶話過來,如果海歸,職稱暫定副教授,三年內提正,學校提供一套住房,一百五十平米以上,回國人員科研啟動經費,省,市,校三級一共三百萬,外加一筆校長特別基金,數目不大但也不小。

老錢也是性情中人,沒法不被打動。那麼多年,他頂著千年博後的帽子,從來沒有被人這樣高看過。

第三天晚上,老錢夫婦回請了校長。錢校長開門見山地問,是不是對職稱不滿意,或者還有別的什麼要求。老錢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說承蒙厚愛,沒資格再要求什麼,只是希望學校考慮,能否給妻子也安排個體面的工作。他還解釋說,林曼雲其實很聰明,只是因為結婚早,忙著生孩子養孩子,耽誤了,所以學歷稍微低了一些。校長搖搖手,打斷了老錢,說這不算什麼,國家有明文規定,合理安排配偶工作和子女就學,是引進高端人才的配套措施之一。至於具體到林曼雲的工作,校長說,我看小林也是個人材,英文法文過硬,熟悉跨國校際交流,就安排在國際處,還是老本行,先幹起來看,要是不合適以後再調整。

老錢還沒表態,林曼雲已經兩眼放光,頻頻點頭。

就這樣,老錢稀裡糊塗,忐忑不安地成了海歸。幸運的是,校長的承諾沒打折扣,全部兌現。老錢有了自己的實驗室和團隊,平生第一次,他不再給別人打工,而是讓別人給他打工。林曼雲進了外事處,沒什麼壓力,工作起來順風順水。

她終於成了副教授夫人,離教授夫人一步之遙。老錢的兒子進了國際學校,一點兒都沒有不適應,很快就能熟練地運用漢語罵人。老錢夫婦感慨萬分,人這一輩子,光靠自我奮鬥不行,關鍵時刻還是要有貴人相助,而錢校長就是他們命中的貴人。

人世間的事情,往往物極必反。老錢夫婦高興了沒幾年,錢校長得罪了上面,被人下套離開了,然後,就換上了黃校長。

老錢夫婦的靠山倒了。

古今中外,新官上任,首先要調整班子,撤掉前任的人,換上自己的人。錢教授夫婦毫無政治野心,但也不幸被貼上了標籤:前任親手提拔的紅人。黃校長沒有海外經歷,對海歸特別不客氣。他上臺伊始,就放風說,很多所謂的引進人才,或多或少誇大了海外學歷或教職,博士後冒稱教授,野雞學校冒稱名校,還有小實驗員冒稱研究室主任等等,都要本著民主,公開,競爭,擇優的原則,一一清查。錢教授夫婦頓時緊張起來,尤其是林曼雲,因為她的那個二加二文憑,其實根本不被教育部承認。

黃校長說到做到,不到一個月,幾個短期千人就被轟走了,還有幾個另謀出路,去了別的學校。錢教授知道,絕大多數教職員工是土鼈,對海歸們早就不滿,認為他們回國搶奪了有限的資源,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錢教授拖家帶口,沒什麼退路,不由得焦慮起來。林曼雲學歷資歷全無,更是整日憂心忡忡。有一天,林曼雲很晚才回家,臉色潮紅,說是加班,精神卻很好。從那以後,林曼雲變了個樣,不再擔驚受怕,好像沒事的人一樣,在往後,她忽然被破格提拔為外事處副主任。錢教授開始覺得奇怪,想想也沒什麼,妻子雖然學歷不過硬,可英文法文確實沒問題,特別是口譯,學校還是用的上的。不久,閒言碎語冒出來了,說錢教授沒有被整肅,完全是沾了林曼雲的光,還說一個月黑風高之夜,錢教授親自把夫人送進黃校長房裡。後來,錢教授覺得不對勁兒,就委託了私家偵探調查此事,然後,他坐在火車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火車已經進入山區,外面的霧霾似乎輕了一些,可錢教授的心情,依舊是那麼沈重。

做人難,做男人更難啊!

錢教授竭盡全力,可就是沒法控制,腦海裡又浮現出那些畫面:酒店的大床上,他的妻子脫得精光,斜躺在那裡靜靜地等待,等待一個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而且居然看不出一絲羞澀或不安,太不像話了!

啪!

折疊小桌上,落下錢教授重重的一掌。「小夥子,怎麼,遇到難處啦?」

錢教授嚇了一跳,抬起頭,不知何時,對面坐了一位老者,鶴髮童顏,正微笑著。錢教授左右望望,確信老者不是在對別人說話。

「您,您是問我?」

「當然,小夥子,你的臉色很難看。」

「我,我遇到麻煩了。」不知為什麼,錢教授對面前的陌生老人,忽然產生了好感,也許是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被人稱作小夥子了,「我的一位朋友,很好的朋友,背叛了我。噢,我,做實業的,高科技,我的朋友,我們,我們合作,十多年了,現在,她跟別的公司,偷偷來往。」

「噢,是這麼回事,」老人點點頭,「你損失了多少?我是說,她轉移了你的資產?出賣了你的商業機密?」

「沒,沒有,」錢教授口吃起來,「我只是發現,她和別人來往,您知道,我們這一行,競爭很激烈,對,競爭對手很多的。」

「這我就不明白了,在商言商,你們開工廠經商,講的就是利益組合,你的這位合作者,只要不犯法,怎麼不能和別人合作呢?或者,她想拉隊伍單幹,在我看,也是合情合理的嘛。」

「不,不,我們不一樣,」錢教授急了,摘下口罩,「我們白手起家,大小事情都是商量著一起辦的,我們的孩子,不,我是說我們有專利,共同署名的,都十三年了!」

「噢,是這樣。」老人沈吟了半晌,才又開口,「我的看法是,這件事就算了。俗話說,商場如戰場,合縱連橫,利益交換,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你的問題是,你過分強調了道德因素。如今已經是二十一世紀,別說商業夥伴,就是婚姻伴侶,不也是分分合合,合合分分?」

錢教授無言以對,低下了頭。

老人繼續說到:「我們不談道德,只說應對之策。對於你這位朋友,你有什麼合法的報復手段?你最多能做的,就是終止合作,然後分割資產,你可以做一些手腳,儘量減少她應得的那部分。」

錢教授搖搖頭。

「那麼好,」老人話鋒一轉,「你還可以忘掉這件事,忘不掉也要忘。遇到這種事,要麼散夥,要麼忍讓,或者,你也出去偷偷幹點兒什麼,大家扯平了,誰也不欠誰。」

錢教授的頭更低了。

「小夥子,你要記住,現代社會,只有爹媽和兒女是親人,其他的都是外人。

所謂婚姻愛情,就是男女結合,實現各自利益的最大化。純潔的感情會變質,功利的婚姻也可能長久。」

老人的聲音越漂越遠。

寂靜。

過了很久,錢教授才喃喃地問:「老人家,我說的是公司的事兒,您怎麼扯到婚姻上面了?」

還是寂靜。

錢教授抬起頭,咦,那位老人呢?他左右望望,旅客們要麼打盹,要麼發呆。

錢教授滿懷詫異,問斜前面的旅客:「對不起,我對面那位老人家,什麼時候走的?」

「老人家?什麼老人家?沒留神兒,你對面好像一直空著。」

一聲長鳴,火車進站了。

(五)

錢教授趕到希爾頓,已經是午後了。

錢教授掃視了一遍大廳,沒有黃校長和林曼雲。他迅速來到前臺,自稱公務出差住一晚,想要一六八八房間,出門圖個吉利。前臺小姐說先生對不起,已經被預訂了,但隔壁的一六八六空著,也是很吉利的數字。錢教授二話不說,馬上答應下來。現在,他基本可以肯定,黃校長和林曼雲確實來了省城,訂住在這家酒店,一六八八房間。如果在平時,錢教授會覺得自己很聰明,但今天不同,他沒有心情。

錢教授機警地上到十六層,找到一六八六房間,打開門,進去,關上門,摘下墨鏡,解開口罩。他長長地籲了口氣,四下打量一番:看樣子,比標準間高級,咦,這裡還有一道隔門,在右手,對,右手是一六八八,原來,這兩間房可以並成套間。錢教授脫掉鞋,悄悄走過去,握住門把,輕輕擰開,還有一道門,沒有把手,推一推,推不動,肯定是從那邊鎖住了。他俯在門上,側耳細聽,一點兒動靜也沒有。錢教授回過身,眼前正對一張大床。他痛苦地搖搖頭,想必那邊,也是這麼一張床,等到晚上,自己在這邊,自己的妻子和另一個男人在那邊。

錢教授頹然地躺倒在床上。他昏昏沈沈,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會兒是私家偵探所助理,一會兒是那個神秘的老者。

「錢先生,您別太難過,現在社會進步了,夫妻都得給對方留點兒自由。這是我老公的名片,他在律師樓,主打離婚和財產分割。要是用得上,您找我就行,直接找他更好。」

不,我不要離婚!

「你還可以忘掉這件事,忘不掉也要忘。遇到這種事,要麼散夥,要麼忍讓,或者,你也出去偷著幹點兒什麼,大家撤平了,誰也不欠誰。」

不,我怎麼可能忘掉!

錢教授閉上眼睛,慢慢地,一切都模糊起來。

錢教授一覺醒來,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睡了一下午,他的精神好了一些,爬起來,走到那扇隔門邊,側耳聽聽,沒有聲音。錢教授松了口氣,快一天了,身上汗漬漬的,很不舒服。他走進浴室,脫掉衣服,打開淋浴,水要熱,越熱越好,已經擰到頭了,心裡怎麼還是這麼冰涼?錢教授哭了,林曼雲啊林曼雲,孩子都那麼大了,我到底哪兒不好,讓你做出這種事情?

哭夠了,還是沒有答案。

錢教授擦乾身體,穿上內褲,回到床邊坐下。他拿出筆記型電腦,啟動,插入記憶體,打開那個視頻檔。從拿到這個視頻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十多個小時,而錢教授還沒有完整地看過一遍。他麻木地盯著螢幕,快一天了,卻一點兒也不感覺饑餓。

希爾頓到底是大酒店,隔音很好,雖然地處鬧市,卻聽不到街上的嘈雜,只有電腦在發出響聲。螢光屏裡,黃校長和林曼雲正在性交,用的是最傳統的姿勢,男上女下。上面,是錢教授的老闆,下面,是錢教授的妻子。老闆的生殖器,妻子的生殖器,緊密地結合在一起,摩擦著,一下又一下。

噗嗤,噗嗤,肉體交合。

嘎吱,嘎吱,大床搖動。

呼哧,呼哧,老闆喘息。

嗯啊,嗯啊,妻子呻吟。

錢教授木然地看著自己的妻子,心中卻不再那麼衝動。他得知妻子出軌,已經一整天多,震驚期過去,現在應該冷靜下來,認真思考了。林曼雲人到中年,內心卻一直是個小女人,小女人最需要的是安全感,而回想起來,老錢這些年恰恰沒有給妻子足夠的安全感。當年在加拿大做博士後,兩年一期,東一期西一期,沒錢買房也不敢買房,別說林曼雲沒有安全感,老錢自己也覺得動盪。不過國外有一點好,國移們都差不多,找工作沒有順利的,大家總可以自嘲說,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海歸之後就不一樣了,一個外來戶,錯過了最佳的發展期,又趕上領導不待見,老錢夫婦心裡就更沒底兒了。說起來是回歸故土,其實在外那麼多年,世道變了,人也變了,哪兒有什麼歸宿感?回想起來,林曼雲看似單純,其實心思很重,當初和老錢結婚,就是找個靠山,留在國外。現在她和黃校長攪在一起,恐怕還是想找靠山,留在國內。

林曼雲為人妻母,心智應該成熟,跟校長通姦,絕不是一時糊塗。雖然視頻以動作為主,對話不多,但也可以看出,他們的私情發生已久,不是一次兩次,而且,黃校長是給過林曼雲好處的。錢教授很容易地聯想到,妻子的出軌,很可能是黃校長上臺伊始,整頓海歸學者那會兒就開始了,而回報,則是林曼雲提了職,而自己也沒有被整肅。黃校長喜歡出頭露面,外事活動場場不拉,而林曼雲作為口譯,場場又都要陪。黃校長領隊,林曼雲隨從,單獨接觸的機會太多了。

林曼雲要紅杏出牆,誰也攔不住。如今這世道,辦離婚太容易了,一張紙,幾個章,完事,就這麼簡單嗎?不,沒這麼簡單。

噗嗤,噗嗤,噗嗤!

嘎吱,嘎吱,嘎吱!

呼哧,呼哧,呼哧!

嗯啊,嗯啊,嗯啊!

黃校長換了個體位,繼續抽插著林曼雲。

錢教授面無表情,還是木然地看著,只是伸出手,把音量關小了一些。

前些時候,網上出了條新聞,說是市委一個領導幹部,帶著女下屬開房,被女下屬的丈夫發覺,雇了人跟蹤,前後一個多小時,全程偷拍。苦主一怒之下,把視頻放在網上,結果怎麼樣?點擊率奇高無比。錢教授不能免俗,也全程看了一遍,他只記得當時覺得好笑:前戲快一個小時,抽插不到三分鐘。真正讓錢教授震驚的是,廣大吃瓜群眾的跟貼,洋洋灑灑幾十頁,沒有幾個是譴責姦夫淫婦的,幾乎一邊倒,全是幸災樂禍。有為視頻的清晰度喝彩的,說什麼品質遠超島國動作片,有對男女交媾姿勢點評的,還有對那領導幹部羨慕嫉妒恨的。唉,人心不古,只要事不關己,大家似乎都樂意當麻木的看客。

錢教授還在暗自傷神。忽然,門口好像有了響動。錢教授豎起耳朵:開門,關門,是隔壁一六八八,客人回來了!

錢教授一個激靈,站起身,躡手躡腳,走回到那扇隔門邊,附耳細聽。

鞋子踢落在地,一隻,兩隻,悶悶的,男式皮鞋,又是一隻,兩隻,很清脆,女式皮鞋,嗯,高跟的。

悉悉梳梳,是衣料在相互摩擦,好像還有親嘴兒的響聲。

說話了,有人說話了!

「小林,你的表現真不錯,連俚語都能翻出來,把那邊的翻譯給鎮了。」

「還不是校長您領導有方,用人得當!」

錢教授心裡一沈,是黃校長和林曼雲。

「哪裡哪裡,小林是人才,咱們學校,學歷一抓一大把,真正有能力不多。」

「校長,我又要囉嗦了,我們家老錢,要學歷有學歷,要能力有能力,就是迂腐一點兒。您就給他個正教授吧,他會好好幹,給您爭臉兒的。看著他整天沒精神,我這心裡也不好受,伺候您都沒心境兒。」

「小林啊,我說過,日後再說。我說過的話呢,肯定兌現,不過,我不能連著給你們倆提職,下面會鬧的。」

林曼雲不說話了。

錢教授屏住呼吸。

悉悉梳梳,還是悉悉梳梳,肯定是在脫衣服。

過了好一會兒,又黃校長的聲音。

「小林啊,我看得出來,那幾個老外看你的眼神兒都變了。你老實告訴我,你在外面那麼多年,這個外事處,水汪汪的,接待過多少外賓啊?」

「校長,瞧您說的,人家是良家婦女。啊,嗯,您別摸了,這可不是什麼外事處,人家除了老公,就接待過校長您。」

又是一陣悉悉梳梳,然後,幾聲吱吱嘎嘎,對,是床墊彈簧的響聲,看樣子,兩人已經上了床。

怎麼辦?狠狠砸門,沖進去,捉住這對姦夫淫婦!

不,等一等,破門而入,抓奸在床,然後呢?

錢教授又想起網上那個視頻。男人捉姦?捉什麼奸?真有膽子,一刀剁了奸夫,我老錢有嗎?沒有,知識份子,說說還行,真幹起來下不了手。那怎麼辦?

交給組織處理,組織會怎麼處理?沒有政治問題,沒有財務問題,生活作風算個屁!頂多一個黨內處分,黨內處分算什麼?就像當媽的捧起孩子的小手,嗔怪著打上一記手心!林曼雲呢?身敗名裂。我老錢自己呢?被人戳著脊樑骨笑話。還有孩子呢?孩子怎麼辦?錢教授不敢再想下去了。

是啊,如今這世道,玩女人不算什麼,女人被人玩兒才叫可恥!

錢教授高高地舉起手,卻遲遲沒有砸上去。

吱吱嘎嘎,咿咿呀呀,斷斷續續的,沒什麼節奏,真正的性交,可能還沒有開始。

別猶豫,再猶豫就晚了!

等等,又說話了,聽聽,說些什麼?

「寶貝兒,明天就別回去了,多住一晚上,讓我好好疼疼,怎麼樣?」

「校長,不行啊,我們家老錢不會做飯,胃又不好,我只給他準備了一天的飯菜,我不回去,他會瞎湊合的。」

錢教授的拳頭,垂了下來。他只覺鼻子一酸,轉過身,視線正對床上的電腦。

視頻已經結束,螢幕,定格在最後一幀畫面上:錢教授的妻子林曼雲,赤身裸體,仰面朝天,自然分開的雙腿間,黃校長的精液,濃濃的,粘粘的,正緩緩地流淌。

門的那邊,再沒有言語,只剩下大床,在吱嘎吱嘎地搖晃,節奏分明,仔細聽,還夾雜著喘息和呻吟。

錢教授的淚水,奪眶而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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