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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戰士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 作者:半隻青蛙 (3/4)

日期:2024-05-28 作者:佚名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九集】第一章:巨獸

夏季的陽光非常毒辣,太陽才剛升起沒多久,熾熱的光線就像黃蜂的尾巴一樣蟄人。魔獸聯軍趕到瓦倫關下後,不作半點停歇,立刻就發動了攻擊。

無數的兵馬發出山呼海嘯的呐喊,黑雲壓城般地猛撲而來。刀劍的反光,士兵的殺聲,野獸的吼叫,充滿了天地之間。在這份壓力的逼迫下,連城牆背後的日不落山都開始顫抖起來。

「我現在的感受,大概也就是昨天保衛瓦倫關的雅爾塔心中的感受吧。」與我一戰之後雅爾塔就不知所蹤,再也沒有出現過。他受的傷和我一樣重,但身體的自我回複能力卻遠不如我,估計現在一定是躲在哪個茅坑�偷偷地養傷。

魔獸聯軍的混合部隊夾雜在一起向千瘡百孔的城牆發動了猛烈的衝擊。城牆下擠滿了千軍萬馬,陪我一起斷後的部隊僅數千人而已,而且都已一天一夜沒有睡過覺了,我們所能倚仗的也隻是一段破了好幾個大洞的城牆。

唯一的讓我感到安慰的是魔獸聯軍倉促地趕到這�,亦是一支筋疲力盡的疲兵,而且他們缺少攻城裝備。我們攻城時遺棄在城外的裝備在魔獸聯軍趕到戰場之前就已被破壞,這方麵我們還稍微占著一點地利優勢。

「放箭!放箭!」

麵對潮水般湧上的敵人,所有的守城士兵全都擎起大弓射箭。箭如雨下,魔獸聯軍象被收割的麥子一樣倒下,昨天躺在這兒睡覺的人類士兵現在有了新床伴。敵人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就算是最差勁的弓箭手在此也成了百發百中的神箭手。

盡管如此,暴風雨般的箭矢也阻擋不住魔獸聯軍前進的勢頭。昨天攻城時被摧毀的幾段城牆現在成了魔獸聯軍的唯一突破口,幾個缺口從一開戰就成了雙方重兵爭奪的焦點。

強壯的牛頭怪,手持重兵器的熊人,身披重鎧的科摩多龍人,這些擅打硬仗的兵種是強攻的主力。他們紅著眼睛,像惡狼一樣地嚎叫著,拼命地向缺口�填。而人類方麵也不是吃素的,缺口處的人類士兵也奮起餘勇,用血肉之軀填補空隙。石塊、檑木、弓箭,不斷地從缺口兩邊的城牆上飛下。刀光劍影,血肉橫飛,雙方就在缺口處展開了拉鋸式的白刃戰。在一片刀光血海中,缺口漸漸地為屍體所填滿。城牆兩邊的屍體都堆得老高。不過數米寬的缺口成為一個個無底的黑洞,不停地吞噬著雙方士兵的生命。

我再次體會到了被人圍攻的滋味:一劍揮出,逆鱗才剛剛刺入牛頭怪的咽喉,就必須馬上以最快的速度拔出來去應付熊人的攻擊,半點喘息的間隙都沒有。由於我是龍戰士,暗黑龍的變身形態實在太過與眾不同,從牛頭怪的巨斧到小型的魔法攻擊,全都以我為中心向我飛來。

衝在最前麵的我每時每刻都要費神費力去擋格來自四方八麵的各種攻擊。不一會兒,我全身上下就傷痕累累,大傷小傷加起來足有十數處之多,手臂更是酸痛得連劍都差點舉不起來。

身邊的將士不斷倒下,我的麵前則是殺之不盡,不斷湧上的敵人,我體力與精力急速地損耗著,出招的速度開始變慢,大腦也漸漸地失去了正常思考與判斷的能力。我隻是憑著自我的本能操縱著逆鱗和身體戰鬥。

在混戰中我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有高手加入戰鬥了,是獸人的力量。

「在天上!」

我�頭望去,一道金影從天上掠過,那是一隻巨大的雷鳥,鳥背上騎著一個人。

雷鳥來到我的正上方,俯衝而下。由於它俯衝的速度太快,守城的弓箭手盡管萬箭齊發,卻傷不到雷鳥的一根毫毛。

臨近地麵時,鳥背上的騎士一躍而下,有如如蒼鷹撲兔般由天而降,帶起呼呼作響的風聲,從空中一腳蹬向我,威猛無匹。

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已不容我用硬碰硬的方法接這一招,唯有用躲閃的方法避其鋒芒。

「轟!」

來人一腳踏空,擊在地上,塵土飛揚,砸出一個碩大的土坑。

「又是比蒙獸人!」

來人形如鐵塔,外貌凶悍,赤裸著上半身,胸口生著一叢濃密無比的黑毛。他的右臂上紋著一頭張牙舞爪的雷鳥刺青,而左臂則是一隻比蒙巨獸的紋身。至於他的相貌,大概是創世之神創造這個種族時偷懶了吧,我總覺得他長得和我先前遇到過的兩個比蒙獸人差不多。在人類的眼中,獸人的樣子都是差不多的,毛臉毛嘴,一個德性。

但他與亞蒙祖賓不同的地方就在於他的身上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皇者的氣息,他望著我時那種高傲的眼神和如月公主很相象。此外他給我的感覺就是他要比先前的兩個比蒙獸人要年輕得多,我是從他身上皮毛的色澤上看出來的,年青的野獸的皮毛總比年老的要有光澤,我已經猜到他是誰了。

「你走不了了,暗黑龍!」

甫一落地,他立刻就赤手空拳地對我展開猛烈的攻擊。

「蛇噬!」

「鹿撞!」

「熊抱!」

獸人長年與野獸為伍,在長年累月地與野獸的「同居生活」中,他們仿照野獸搏鬥的動作創出適合自己的武藝。來人雖是個比蒙獸人,出招的速度卻極快,無論是進攻或者防守,動作靈巧如雷鳥,招式凶猛似比蒙,一出手就壓得我處於守勢。

獸人特有的體質令他輕易地就把拳頭練得象鋼鐵一樣的堅硬,竟敢用拳頭硬撼我手中的逆鱗。他的招式凶猛異常,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王者之氣。缺口處雖然人多腳雜,活動的空間很小,但他的身體卻靈巧得像一個彈性十足的皮球,在我的身邊東跳西躍;手腳像是兩對有節鞭子,總是能從不同的地方,不可思議的角度向我發動快攻。

「你是獸人的阿汗王子?」在激烈快速的打鬥中我問道。

「正是本王!」說話過程中他出手絲毫不緩,直壓得我透不過氣來。來人正是卡尤拉要我幫她殺的兩個人之一,她的未婚夫漢斯·亞瑟。

「這家夥招式雖狠,不過對我卻好象沒有表露出深仇大恨啊。」

很顯然阿汗王子不知道他的未婚妻已被我給幹了,否則的話出招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客氣」了。盡管如此這也不是我所能招架得住的,我的體力透支得很厲害,現在最多隻有平時一半的水準,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殺了你之後,我會拿你的腦袋作為這次魔獸聯姻的聘禮!」漢斯說著加大了手上的勁道,我招架得更加吃力了。

「他真是卡尤拉的未婚夫啊!我的天,卡尤拉那麼漂亮,這家夥這麼醜,要是卡尤拉真的嫁給他,豈不是成了美女配野獸了?」

我現在總算明白卡尤拉為什麼要我幫她殺自己的未婚夫了,可是我現在別說是殺漢斯,連自己的命恐怕都保不住了。

漢斯出招的速度越來越快,我都快跟不上了。真是龍遊淺灘遭蝦戲,要不是我已是強弩之末,力量大不如前,這家夥在我麵前又豈能如此囂張。

「老大,我來了!」

就在我手忙腳亂地應付漢斯的猛攻時,波爾多及時趕到,碧落槍化作一朵綠色的鮮花,一下子就將漢斯包了進去。

有了波爾多幫忙,我手頭登時壓力大減,而漢斯也被迫由攻轉守。碧落是長槍,利於遠攻,而我則擅長近身作戰,一長一短。互補不足,我們倆人聯手,登時就將局麵扭轉了過來。

「兩個打一個,你們還是龍戰士,要臉不要臉?」

漢斯招架著我們倆的猛攻怒喝道,由於我們三人都是以快打快,身體帶起的勁道十足,周圍雖然一片混亂,卻無人可以插手。我和波爾多聯手二打一,場麵上占了上風,但漢斯卻也守得嚴嚴實實,我們隻能逼得他不住地後退,卻無法對他的肉體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老大已苦戰了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你是趁人之危,才不要臉呢!」

波爾多反唇相譏,碧落連刺,全是「真空切」之類的招式,加上我在邊上助攻,硬是逼得漢斯退到城牆外。

「好!」

漢斯眼中精光一閃,他在亂軍中靜止不動了一秒鍾的時間,像是在思考什麼。

一秒鍾後,漢斯點了點頭,做出了決定。

「以你們現在這樣的狀態,宰了你們也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今天就放過你們倆吧。如果你們有命回去,將來我一定再次領教高明!」

漢斯是一個很講騎士精神的對手,說完這話竟後退離去。而我和波爾多也沒有趁勝追擊,因為後麵衝上來的魔獸聯軍已夠令我們倆頭痛的了。除了青牙龍斯羅之外,我腦部的龍之魄也感覺到了卡尤拉的存在。她也來了,現在就和斯羅一起站在某個地方,兄妹倆正冷冷地看著我在這兒打死打活。

卡尤拉沒有出手我可以理解,至於青牙龍斯羅,魔族的皇帝,他不出手卻讓我感到害怕。

他和漢斯不同,漢斯雖是敵人,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還抱著騎士公平決鬥的精神,而斯羅卻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家夥,他是一條不會叫的毒蛇,這一點從我們倆第一次交手時就可以看得出來。

那天他們三人和我在樹林�意外地遭遇,明明就在邊上,可是斯羅眼睜睜地看著我重創紫電龍卻不肯相助,仍然靜靜地把自己埋在土�。當我擊倒紫電龍,力量減至最弱的那一刻他才像毒蛇一樣地撲出,一擊成功,幾乎要了我的老命。

他現在不出手,也一定是在等,畢竟毒蛇是這世上最有耐性的生物之一。雖知斯羅很可怕,但我現在已無暇分心去管他的事,眼前的困境已夠我和波爾多應付的了。

「你這個蠢蛋加白癡,我叫你保護安達她們先走的,怎麼又跑回來了?」在戰鬥中我一邊砍殺著湧上來敵人一邊問道。

「我是看著她們進入裂痕後才回來的,老大,我……」說話的時候,波爾多剛剛用碧落將一個牛頭怪攪得肚破腸流,挑出城外。

「我個屁!」我用逆鱗割開了一個熊人咽喉,「快滾!」

「打死我也不走,讓我幫你一把吧,老大!」

漢斯和路西法十三世都沒有出手,又有了波爾多的幫忙,防守的壓力大大減輕了。逆鱗配合著碧落,就像兩條沒有任何力量能羈絆住的惡龍,將所有闖入缺口的敵人殺得人仰馬翻。

魔獸聯軍人數雖多,但卻受到地形的限製,兵力無法展開,戰鬥成了消耗戰,他們猛攻近一個小時仍然不得寸近。

「太好了,隻要再堅持一個小時,部隊就可以全部撤走了。」

消耗戰很殘酷,但卻是我求之不得的,消耗戰很費時間,我們多堅持一分鍾,撤退的主力部隊就多了一分的活命希望。

我的美夢隻做了很短的一小會兒,撤退的號角聲傳來,魔獸聯軍突然間潮水般地退下,戰場上出現了短暫的平靜。

「你這笨蛋怎麼還不走!」停止戰鬥之後,我靠在一堵塌了一半的牆上喘著粗氣訓斥著波爾多。

「我不會丟下你一人自己走的!」波爾多猛搖著頭。

「快走,這個時候還羅�囉嗦的,沒有時間了,笨蛋!」我又氣又急,用手猛推著波爾多。敵人的暫時撤退隻是為下一波的攻擊做準備。先前魔獸聯軍攻得太心急了,箭手,魔法師,強力戰士全都各自為戰,完全是混亂的無組織的亂戰,相互之間沒有半點配合可言,以至於戰鬥力大打折扣。敵人顯然看清楚了這一點,初戰不能取勝,立刻就暫時後退,讓部隊緩一緩,然後再發動更猛烈有效的攻擊。

「老大,不要趕我走!」波爾多突然然丟下碧落槍,雙手摟住了我的肩膀,他一種平靜的口氣對我說道,「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也長大了!」

波爾多掛滿汗漬的臉上掛著一道從未有過的嚴肅與莊重,他變了。

「波爾多……」

「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一起玩,一起逃學,一起和如月打架。」波爾多�起頭,望著我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個時候扯這種事幹什麼!」我喝道。

「就因為這樣,我才不能自己獨自離開,不然我會一輩子都不安的!」

「你這白癡!笨蛋!蠢材!」我無力地在波爾多身上打了一拳,激動地和波爾多抱在了一起。少年的友情是最純真的,共患難的真情卻是最動人的。

「波爾多,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我邊說邊暗暗地凝聚力量。

「別再來這一招了,老大!」就在我出拳之前,波爾多捏住了我的手腕,阻止了我想打昏他的舉動。

「情況不妙的時候你馬上給我走!」我無力地咕噥了一句。

「不好,是比蒙巨獸。」

「還扛著石頭呢!」

守衛城頭的士兵突然驚叫起來,聲音中充滿了恐懼。我和波爾多透過城牆的缺口向南望去,潮水般撤退的魔獸聯軍正向兩邊分開,讓出了一條寬敞的通道。長長一整列的比蒙巨獸出現在通道中,每隻巨獸的肩膀上都扛著一塊巨大的石頭。

「他們想幹什麼?」波爾多問我道。

「他們想用比蒙巨獸做為主攻的力量,扛著的石頭是用來摧毀城牆用的。」比蒙巨獸力量真是驚人,肩上扛著一塊桌麵大小的巨石,行動速度卻不見減緩多少。比蒙巨獸排著一列整齊的長蛇陣,逐漸地向城牆逼近,緊跟著他們背後的則是多得像螞蟻一樣的魔獸聯軍。

「嚎!」

隨著一聲震天的獸吼,比蒙巨獸舉起肩上的巨石,用力地擲向城牆,磨盤大的石塊雨點般地撞在早已是傷痕累累的城牆上。

「轟!轟!轟!」

大段大段的城牆就在一片轟鳴聲中坍塌倒下,「獸」力投石機不但準星驚人,而且殺傷力更是恐怖。有些士兵因為躲避不及,慘被巨石砸成了肉漿。

「卡美嘍!」(獸人語:殺啊!)

摧毀我們依仗的屏障之後,魔獸聯軍再度發動猛攻,領頭的自然是是剛剛立下大功的比蒙巨獸。一個月前在斯羅特要塞,魔獸聯軍就是以比蒙巨獸為先鋒,在魔族魔法師的支援下,殺得帝國軍隊屍橫遍野,「老大,你可以再用那招心靈風暴嗎?」

我苦笑地搖頭道:「沒有用的,波爾多!那天我們是占了獸人了沒有魔法師支援的便宜,現在是魔獸聯合,魔族的魔法師完全可以抵消掉這一招的威力,而且我的身體也沒辦法再用這招了。」

衝在最前頭的比蒙巨獸此時已殺至城牆下,倒塌的大片城牆使得魔獸聯軍有了更大的活動空間,人數優勢也得以發揮出來。守城士兵的反擊對這種巨型猛獸也是毫無辦法,天之裂痕這�無法使用大規模的殺傷性魔法,而大撤退時人類的魔法師是最早撤離戰場的,在先前的戰鬥中他們都耗盡了力量,現在留下來也沒有什麼用處。來自城頭的弓箭、石塊、檑木的攻擊,對來說他們隻是搔癢而已。唯一還算有點用處的就是火攻——將火油從城牆上潑到他們身上,然後射出火箭。但麵對著近二百隻比蒙巨獸,這種戰術也隻是杯水車薪。

在斷後的士兵中間,唯一能對這種巨獸造成殺傷的隻有和我波爾多兩人。波爾多早在一個月前就曾和比蒙巨獸較量過,而我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自然也知道他們的弱點。

「給我點閃光!」

從小一起玩到大,我和波爾多的配合相當的默契,波爾多不問為什麼,右手上立刻凝聚起一個魔法光球,光球非常的耀眼,那情景就像是在手上托起了一個太陽。

「小心眼睛!」

就在第一隻比蒙巨獸衝入城牆內的時候,波爾多丟出了光球。

耀眼的白光刺痛了在場所有生物的眼睛,趁著所有人都暫時失明的那一刻,我主動衝上前去。

首先遭殃的是衝在最前麵的一頭比蒙巨獸,這種巨獸站直身子時,個頭足足有我的二倍不止。剛才波爾多丟失出去的那個閃光魔法球刺傷了它的眼球,令它出現了暫時性的視覺失明。趁著它發楞的一刹那,我一躍而起,身體跳到和它一樣高的地方,手中的逆鱗閃電般地連刺兩下,把它的雙眼刺瞎。

這世上生物任何的眼睛都是不堪一擊,比蒙巨獸也不例外。在短短的數秒內,我如法炮製,一連刺瞎了三隻比蒙巨獸的眼睛。當我正準備用劍去刺第四隻巨獸眼睛的時候,這隻巨獸已恢複了視覺。

和野獸作戰是不能用尋常的戰術去判斷的,野獸就是野獸,在野獸麵前,什麼虛招怪招後招對它們都不起作用。

「我這一劍,包含有三種後招,如果你躲避的話就割你的喉嚨,如果你低頭的話就刺你的後背,如果……」

戰鬥到現在,我已一天一夜沒有睡過覺了,不但身體疲憊不堪,連思維也變得遲鈍起來。這一劍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雖然後著不少,可是卻隻能對稱得上是「人」的對手有用,但對於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生物,卻半點用處都沒有。

看著我刺出去的逆鱗,比蒙巨獸閃也不閃,照樣揮動著巨大的獸爪向我劈來,完全是一爪換一劍的架勢。

和野獸講武功招式,那隻是對牛彈琴。

「不好!」

等我發現不對勁想要變招時,場麵已成了兩敗俱傷的格局。

完了!即使是在精神力量飽滿的巔峰狀態,挨上它們的一爪也夠讓我在床上躺足三天的,更何況是現在這種情況。

眼看比蒙巨獸巨大的利爪就要拍到我身上,周圍的空氣一陣波動,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似的,比蒙巨獸的利爪就在離我麵前不足半米的地方窒了一下。

「空氣枷鎖!」

看到我遇險,波爾多及時發出他的特色魔法,封住了比蒙巨獸的行動!但比蒙巨獸的力量驚人,空氣枷鎖隻能鎖住它半秒鍾的時間,但半秒的時間對我來說已足夠了。

「嘶啦」

幾乎隻有毫厘之差,對方的獸爪擦著我的胸膛劃過,將我的上衣撕去了一大塊。盡管有神龍不死身化成的鱗甲護體,又隻是輕輕地擦過,但我的胸脯仍然被對它的這一擊劃得肌膚疼痛無比。

我帶著三分的懼意開始後退,實在是太危險了。

「隻差一點點,如果再進半分,皮肉都會被抓掉一大塊。」

失去了視覺的四頭比蒙巨獸被激發出了凶性,他們像沒頭的蒼蠅般胡亂地攻擊著身邊的一切,緊跟在他們身邊的幾個獸人因為躲避不及,當場被撕成了碎片。

盡管我和波爾多聯手幹掉了四隻巨獸,但就整個戰局來說我們的作用卻是微不足道的,更多的比蒙巨獸順著倒塌的城牆突入防線內。一旦進行近身格鬥,這種生物強大的戰鬥力就清晰地顯現出來。刀劍弓矢都隻能在它們身上造成微不足道的皮肉傷,反而還更加地激起了這種野獸的凶性。瘋狂的比蒙巨獸在人類部隊中間左衝右突,虎入羊群般如入無人之境。擋在他們麵前的人類士兵不是被開膛破肚就是被利爪活生生地撕成兩截。野獸的嚎叫,死者的慘呼把這�變成了一座人肉加工廠。

我們的防線頃刻就崩潰了,被比蒙巨獸的屠殺嚇破了膽的人類士兵扔掉手中的兵器,瘋狂地往天之裂痕方向逃去。

「擋不住了,波爾多,撤到第二道防線!」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有十個龍戰士也抵擋不住。這個時候我才真正地體會到了比蒙巨獸可怕的戰鬥力,再在這兒堅持已毫無意義,我和波爾多且戰且退,很快就退到第二道防線。

但第二道防線也沒有守住,軍隊敗勢已成,一潰千�。緊咬在我們身後的魔獸聯軍根本不給我們半點喘息的機會,我們還沒有在第二道城牆處站穩腳跟,他們就已像大山一敗地猛壓過來,摧枯拉朽似地將第二道防線碾碎。

魔獸聯軍繼續緊逼,我們繼續後退,一真退到天之裂痕的入口前。天之裂痕並不太寬敞的通道�塞滿了人流,入口處更是人頭湧湧,我們隻來得及撤出三分之二的部隊。

生路隻有一條,形勢危在旦夕,但撤退的工作卻井井有條,等待撤離的人類士兵排著整齊的長隊,依次進入棧道,並沒有發生人員擠踏的現象。這全是羅蘭德和拉法的功勞,他們兩人並沒有先撤退,而是留下來陪我一起斷後。他們從奧維馬斯手中接管了執法隊,用斬殺搶位插隊者的手段阻止了混亂的發生。

「你不走,我們也不走!」看到我匆忙地趕來,兩人一齊開口喊道。

我沒有說什麼,隻是感激地朝兩人笑了一下,患難見真情,共患難的朋友才是真朋友,他們的舉動令我感動萬分。

步步緊逼的魔獸聯軍沒有給我半點說感激話語的時間,更殘酷的戰鬥緊接著就在日不落山的山腳下展開了。

首先撲上來的依然是嚎嚎吼叫的比蒙巨獸,我們依然對這種生物毫無辦法。比蒙巨獸的手掌一揚,立刻就把好幾個人類士兵活生生地擊碎。百餘頭巨獸集結在一起,就象巨大的鐵球般從人叢中碾過,所到之處,全是血淋的斷臂殘肢。

如果沒有退路,他們反而會做困獸猶鬥,但天之裂痕這條唯一生路的存在卻令所有人都不想再拼命苦戰了。幾千號人就象浸在熱水中的黃蟮一般,拼命地向裂痕入口�鑽,羅蘭德好不容易維持的秩序在數十秒內就被破壞了。

「讓開,讓老子先走!」

「滾你媽的蛋!讓路!」

裂痕的入口太狹,短時間內幾千號人根本無法撤出。人們在入口處互相踩踏,推擠著。為了活命,什麼人情,友情,道義,全被人們拋之腦後,踐踏在腳下。

「讓你先走了那我就遲走了,遲走了就意味著死,所以你還是給我留下來吧!」

形式愈發危急,而堵在狹長路口中進退不得人卻越來越多,叫囂、怒罵和倒地者被踩死時發出的慘痛的悲嚎在日不落山的山穀中激蕩、回響,仿佛是山上諸神嘲笑脆弱人性的挽歌。有的人雙腳已踏入了天之裂痕的棧道上,卻被身後的人推倒在地,沒等他爬起來,背上已踏上了無數隻人腳。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九集】第二章:選擇

小時候我曾這麼問過父親一個問題,「老爸,如果你犧牲自己的生命就可以換回一百萬個陌生人的生命,你選擇哪一條?」

我問的這個問題其實包藏禍心,如果父親說選擇自己的生命,那他以後也就別想再用他的那套來教育我了;如果他選擇犧牲自己,我則會罵他隻顧別人,不把我和媽媽放在眼�,為了逞英雄把我們母子倆全忘記了。然後再趁機上綱上線,把他教育我的那一套所謂的「正麵」的東西駁得體無完膚。

但父親並沒有上我的當,反問我道:「如果你遇到這種情況你會怎麼做?」

「這一百萬人統統給我下地獄去吧!我不是十賢者,沒那麼偉大,憑什麼要我為毫不相幹的人犧牲?」我狂妄地叫著。

「你真是坐著說話不嫌腰痛。」父親笑了,他在笑我太幼稚,那時我十五歲,恰恰是什麼都懂一點,其實又都不太懂,偏偏又覺得自己什麼都懂的年齡。

「那你呢?別岔開話題,老頭子!」我繼續逼問道。

「不知道!」父親直截了當地回答了我的追問。

「不知道?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要玩這種模糊概念的把戲!」

「那要看具體情況,兒子!」一向待我嚴厲的父親輕輕地用手摸著我的頭發說道。

「同一個問題,在不同的情況下會有不同的答案。這個問題你回答得這麼幹脆,可是當你真真正正地麵對它時,你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回答得這麼輕鬆,你或許會有其它的選擇。」

※※※※※※※※※※※※※※※

我知道大勢已去,留下來作戰已毫無意義,但我還是留下來苦戰。

明知這樣做很蠢,明知留下來凶多吉少,可是看著自己的部下在敵人的鐵蹄下哀嚎而置之不理,我自認自己還做不到這一點,我的情感再次戰勝了自己的理智。

「在這兒多堅持一會兒,就可以多救出幾百條人命。」

我盡我最大的努力襲擊比蒙巨獸,波爾多用「空氣枷鎖」封住巨獸的行動,而我用「間不容發」的招式弄瞎他們的眼睛,我們倆就用這一招接連弄瞎了幾隻比蒙巨獸的眼睛。

在比武打鬥中同一種招式是不能用太多次的,這個道理同樣也適合用在戰場上。獸人和魔族當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和波爾多自由自在地虐殺他們的王牌部隊,一直沒有出手的青牙龍路西法十三世終於出現在我們倆麵前。

「我們又見麵了,暗黑龍!」

麵對著兩個龍戰士,斯羅的注意力卻全都集中在我的身上。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令我難受異常的氣息,那是破龍的力量。斯羅冷冷地望著我,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

一物降一物,在龍族當中,青牙龍是唯一以龍為食的龍,破龍的屬性使青牙龍成為其它龍的天敵克星。這世上除了變異過的三頭黃金龍以外,其餘的龍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托你的福,那一劍總算沒有砍死我。」斯羅早已對我產生了殺機,可是我卻無法從斯羅的眼�看出半分的殺氣,毒蛇在攻擊前總是深藏不露的。

「現在再殺你也不遲嘛。」

斯羅微笑著用手指輕輕地彈了彈右手的無鋒大劍,打龍牙發出悅耳的聲響,和周圍淒厲的慘叫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的脊梁骨開始泛出冷汗,和我並肩而站的波爾多也在微微地發抖。苦戰了一天,我和波爾多都元氣大傷,縱使是兩人聯手,實際上我們倆實力相加還抵不上狀態飽滿時一個人的實力。

和青牙龍的這一戰,結果已是不得而知。

「你先走吧,記得幫我照顧好安達她們!」天之裂痕的入口就在我倆身後不足百步遠的地方,但我們現在就算想走也走不了。因為斯羅的精神卻已牢牢地將我倆鎖定,除非有一人留下來和他打,令他分心,另外一個人才有機會逃走。

「既然留下來了,要走就一起走!」

「蠢蛋!留下來隻會一起死!快走!」

「你們誰也走不了!」聽著我們倆的交談,斯羅眉頭微皺,搶先動手,打龍牙在斯羅手中舞成了一片青光向我們倆人劈來,他竟要以一敵二。

「當」「當」兩聲脆響,逆鱗和碧落與打龍牙不分先後地硬拼了一記。

「呀!」

我和波爾多同時發出慘喝,兩人一起後退。

我退了三步,波爾多的力量比我弱,多退了兩步,而且嘴角還滲出了血絲。至於斯羅,由於是以一敵二,他也被震退了六步。

表麵上我和波爾多聯手占了上風,但我心�卻明白這點優勢根本就是騙人的,因為我和波爾多最後的一點體力都在這一擊中耗盡了。

「你給我先走!」

趁著斯羅還沒有回過氣來的當兒,我的右腳向後一撐,踢在波爾多的胸口上,將他踹得飛了出去。借著這一腳的反震力,我主動地撲向斯羅。

「不要過來幫我!」

我一邊吼叫著一邊揮動逆鱗向斯羅發動猛攻,手上使的全是同歸於盡的招式,麵對我最後的瘋狂,斯羅也被迫處於守勢。

「我愛你,老大!」波爾多哽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是哭著離去的。

我的優勢隻持續了十幾秒,隨著力量耗盡,逆鱗慢了下來。

一直處於守勢的斯羅抓住這一空隙,打龍牙一個重劈,切向我的腦袋。

我知道以自己現在的體力絕對架不住這一劍,連忙側身閃避。

這一劍我躲得很險,打龍牙幾乎是擦著我的臉龐劃過,削掉了我額角揚起的一小縷頭發。

趁著斯羅一劍劈空,我�起右拳轟向斯羅的麵門,剛才我用間不容發的方法躲過斯羅的重擊,等的就是為了這一招,這一回我已把先祖傳授的「間不容發」發揮到了極致,我想險中取勝,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啪」的一聲,斯羅的左手及時�起,用手掌接住了我的重拳。由於他是臨時變招,力量不足,竟被我這一拳推得連退兩步,但也隻是退了兩步之後就站穩了身子。我暗叫可惜,要不是我的力量隻剩四成,剛才這一拳最少可以讓斯羅受點小傷。沒等我收回右拳,斯羅的左手一緊,牢牢地把我的右手扣住。我暗叫不妙,右手已被斯羅牢牢地扣住,青牙龍的龍力源源不斷地透過掌心從我的右拳傳來,暗黑龍和青牙龍的龍力來了一一次正麵硬碰硬地對撞。

暗黑龍的龍力遇上了破龍屬性的青牙龍龍力,就有如火遇到了冰,完完全全被克製住了。被斯羅扣住的右手,像是浸在強酸中一般,刺刺地灼痛無比,而且痛感還順著手臂不斷向上延升。

危急關頭,我拋掉逆鱗,左手又是一拳,但斯羅也如法泡製,用右手扣住了我的這一擊,又成僵持之勢。

「你完蛋了!」

斯羅冷哼道,飽含破龍屬性的龍力源源不斷地傳送過來腐蝕著我的身體,而我有如身處地獄一般,一方麵拼命地運勁抵抗,也一方麵也緊咬牙關,苦苦忍受著「破龍」的力量帶來的巨大痛苦。

斯羅是在玩貓玩耗子的把戲,以他的力量完全可以全力一擊,將我活生生地震斃。可是斯羅並沒有這麼做,他隻是不急不緩地用著力,想用慢慢地走向死亡的方法來折磨我。

「很痛吧,當然了,我的屬性是破龍,青牙龍的龍氣對你來說是致命的毒藥!」

「你害得我弟弟變成白癡,我不會那麼輕易地讓你死去,我要你清楚地體會到走向死亡的痛苦!」

「我們路西法家族高貴的血液流在你這樣低等的人類身上真是莫大的恥辱啊!」

「我不想死,家�還有許多人在等我呢,為了安達和希拉不傷心,我絕對能不死。」我不停地鼓勵著自己,拼命地驅動力量抵抗著一波接一波傳來的力量,我的力量越來越弱,青牙龍的龍力不但嚴重傷害我的身體,而且還能壓製我體內的龍之魄,令我本就不多的力量大打折扣。

「你的氣喘得好急啊,嘴角都開始流血了。」

「鼻子也流血了,現在連護身的暗黑龍之鎧都消失了!」

斯羅不停地用語言在精神上折磨我,他似乎對虐殺敵人很感興趣。雖然手段殘忍了點,可是自始至終,斯羅的臉上都一直掛著溫和的微笑。

「再見了,暗黑龍!」

直到最後一擊,斯羅的眼中方才閃過一道淩厲殺氣,破龍的力量爆炸般地增值,潮水般地湧入我的身體�,就在那一刻,我的暗黑龍變身形態竟自動消失。

「完了!」

我的抵抗土崩瓦解,死神已站在了我的身旁。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九集】第三章:生死線

「你這個超級大笨蛋!」

就在青牙龍的龍力全麵侵入我的身體的一瞬間,一個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竟是大魔神路西法的聲音。這個聲音又響又亮,就象炸雷一般。像是受到破龍力量刺激似的,我全身上下的血液一陣沸騰,一股新的力量從我的體內湧出,替我化解了斯羅致命的一擊。

「呀!」

不受控製地,我再次變身,身體自動轉化為四翼墮落天使變身形態。不僅如此,在這股新生力量的作用下,身上的疲憊竟一掃而空,體力和精力全部恢複到最佳狀態。

「青牙龍的力量可以克製你的暗黑龍的力量,你明知這一點還敢用龍戰士形態和他作戰?幸好我早就猜到了!」路西法的聲音繼續在我的耳邊響起,我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這個聲音並不是大魔神路西法通過心靈和我對話,而是他事先藏在我心�的訊息。

「用四翼墮落天使和他打吧,別讓我失望啊,我可不希望十年之後在沈月峽見不到你!」

「混蛋,這個路西法有病嗎?他到底在搞什麼鬼啊!」

新生的力量在我的體內流淌著,迅速地與我的身體融為一體。這股助我逃脫一劫的力量並不是屬於我自己的,而是路西法為我開天頂時悄悄注入我身體的。當青牙龍的龍力全麵侵入我的身體時,受到青牙龍龍力的刺激,這股力量方才被引發開來。

能把能量事先貯存在別人的體內,在幾天後助其迅速地回複體力,光是這一點就不得不讓我讚歎魔神力量的強大。

「這樣你和斯羅的下一次決鬥,應該不會輸得太慘吧。」

那天路西法的舉止言行古怪異常,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麼。他不希望斯羅殺死我,難道我對他有重要的利用價值?

「滾開!」

力量盡複,我一聲怒吼,借著那股爆發力全力出擊,硬是把斯羅震開,擺脫了糾纏在一起耐力戰的局麵。

「四翼墮落天使變身?」

當我以四翼墮落天使形態出現時,在場所有的人都發出了驚呼。

「怎麼得來的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勝過我!過來一戰吧,斯羅!」

我拾回逆鱗,把劍尖指向斯羅,發出挑戰。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主動地向別人提出挑戰。

魔族的最強者是四翼墮落天使,而龍戰士是人類中最強的戰士,但今天的決鬥,一切卻全都反了過來:身為龍戰士的我用的是四翼墮落天使變身的力量,而原本是四翼墮落天使的斯羅卻以龍戰士變身形態和我交手。

斯羅是個很可怕的對手,他在一瞬間就從剛開始的驚異中平靜下來。他�起右手,食指輕輕一勾,打龍牙從地上彈起落回他的手中。

四周的廝殺仍在持續,但決鬥中我們兩人卻一動不動地對峙著,我的紫眼睛盯著斯羅的金眼睛,四隻眼睛之間迸出了激烈的火花。卡尤拉和漢斯都已來到了現場,他們倆沒有出手,隻是站在第二道城牆上靜靜地看著我和斯羅的生死大戰。

天很熱,在陽光下站立了一小會兒,我和斯羅就都流了一身的汗水,有熱汗,也有冷汗。我們的臉上布滿了汗水,但誰也不敢用手去擦。

我和斯羅之間的僵持狀態是被一個人類士兵打破的。當時他被獸人逼得無處可逃,慌不擇路下竟闖入了我們倆人之間的禁區。

就在那個倒黴的士兵和我們倆人處於三點一線的位置時,我和斯羅同時發動攻擊——我們倆雙手握劍,舉過頭頂,用同樣的動作朝對方全力劈出一劍。

可憐的闖入者連哼都沒有哼半聲,就被交錯的龍氣魔氣斬成了無數的碎片。

逆鱗對打龍牙,短短的一瞬間,兩把神兵碰撞了幾十次,爆發的能量象水波般一波接一波地往外擴散。

「什麼,你連魔身護鎧都會?」當我全力運用四翼墮落天使的力量時,體內的魔氣在身體表麵結成一道黑色的魔身護鎧。這是一種和龍戰士的神龍不死身或者獸人的獸神護體相類似的護身力量。

「你想不到的東西還多著呢。」

魔身護鎧是大魔神路西法傳給魔族的武藝,據說路西法還是日不落山上的守護天使時,這一招的名字應叫天使聖體,路西法墮落之後體內的力量發生了變化,這一招的名字也隨之改變。

路西法給了我四翼墮落天使的力量,但他並沒有傳授我這一招。不過我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秀耐達家族的七位龍戰士與魔族的皇帝三百年來也不知打過多少次了,對他們的武功可以說是了如指掌。龍戰士和魔族不一樣,畢竟是擁有創造力的種族,先祖們早就通過戰鬥找到了這一招的修煉方法。隻是魔身護鎧必須是擁有四翼墮落天使的人才能使用,隻擁有一對翅膀的墮落天使變身是使不出這一招的。

在交談中我們倆已從地上打到了天上,一黑一青兩條身影在空中扭成一團。斯羅用青牙龍變身和我決鬥實在是一個致命的錯誤,青牙龍的力量可以讓其它龍戰士吃盡苦頭,但破龍的特點卻對墮落天使變身半點效果都沒有。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四翼墮落天使要比第四次變身的青牙龍要強!

擁有了兩對翅膀之後,在我空中的飛行能力就已勝過了隻有一對翅膀的青牙龍,斯羅被我引到空中作戰,這本身就是失策。論劍法武藝,斯羅絕對不會輸給我。但他由於是皇帝的身份,平時幾乎不可能有機會和人進行真正的生死大戰。縱使是在戰爭中,除非遇上像我這樣的對手,否則身為帝王的斯羅不可能有出手的機會。

缺少實戰中生死相搏的戰鬥經驗,這是斯羅的致命傷。

論速度,在空中我比斯羅要靈活;論力量,四翼墮落天使勝過第四次褪變後的青牙龍一籌;論戰鬥經驗,斯羅更是和我沒得比。才一交手,我在空中就已占盡了上風。

仗著自己力量強速度快的優勢,我在空中圍著斯羅高速移動,出劍出腳出拳,猛烈地攻擊著斯羅。由於我的攻擊太猛烈了,處於被動的斯羅竟被我困在空中的極小的範圍內無法隨意移動,隻能像陀螺一樣地轉動著身子應付我的猛攻。

其實斯羅要扳回現在的劣勢並不難,他隻要不用青牙龍變身而改用四翼墮落天使變身,這就可以扳回一大半的劣勢。我的力量雖強但也不是十分的完美,暗黑龍的力量特點是攻強守弱,而四翼墮落天使的力量特點則偏向於攻守平衡。我早已習慣了用龍戰士變身和人交手,現在用四翼墮落天使的力量驅動根據龍戰士力量創出的武功,效果多少都會有些差異,並不是非常地得心應手。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如此激烈的打鬥,生死隻在毫厘之間,身在局中的人想要作出正確的判斷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不惜耗費比對手更多的力量出拳出招,逼得受困的斯羅手忙腳亂,就是不讓他有正常分析思考的時間。

「怎麼了?你先前的威風跑哪兒去了?」

「一拳打爛你的臭豬頭,哈哈哈,鼻子上挨一拳不好受吧?」

「鼻子流血了,大舅子,你看上去好象一隻花臉貓啊。」

「不好意思啊,這一劍捅歪了,屁股很痛嗎?我的便宜大舅子!」

百餘招下來,斯羅已挨了我一拳一劍,一拳打在他的鼻梁骨上,血水飛濺;另一劍刺得又狠又齷齪,紮在了他的屁股上。從肉體上來說,這點皮肉之傷對龍戰士來說算不了什麼,但卻嚴重影響了斯羅和我決鬥時的心態。我在言語上故意不停地侮辱斯羅,刺激他,在決鬥的過程中斯羅始終一言不發,麵色鐵青,默默地忍受著我的汙辱。他眼神中射出的陣陣殺意,現在的他已是一座蓄滿能量的火山,就等著全麵噴發的那一刻了。

可是我是不會給他爆發的機會的!

我發出的拳風劍氣逐漸地向內收攏,斯羅就像是一隻困在蛛網上的昆蟲,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小,慢慢地被我束縛住。

「下地獄吧,大舅子!」

「魔道輪回!」

「驚豔!」

當機會成熟時,我全力運足力量,手足狂舞,一記腳招外加一記劍招,將所有的老本全部壓上,此時我的右手早已凝聚起封龍魔法。

斯羅雖然我的這兩招全部接住,但他停在空中的身體卻更加呆滯了。

「封龍印!」

看到斯羅現在的狀況已不太可能使出破魔封,我全力發出封龍印。

封龍印可以用能量球的形式擊出,也可以通過身體接觸的方式擊出。為了萬無一失,這回我把封龍印凝聚在右手,一拳轟出。

已打昏了頭的斯羅憑著習慣用拳頭來接我這一拳,等他發現不對勁已太遲了。

兩拳相交,封龍印順著手臂從拳頭處蔓延到斯羅全身,斯羅左臂的青牙龍之鎧首先瓦解,接著是胸部,右臂最後到全身。

「下地獄去吧!我親愛的大舅子!」

就在斯羅力量減弱的那一刻,我左手一劍猛劈過去。擊殺斯羅的機會隻在這一瞬間,封龍印隻能封住龍戰士變身,卻對墮落天使變身無效。

生死關頭,雖然現在隻餘下平常狀態的戰鬥力,斯羅也拼盡全力一劍刺向我左胸心髒,完全是同歸於盡的架勢。他需要半秒的喘息時間,隻要給他半秒鍾,斯羅就能變身為四翼墮落天使。

我根本不理睬刺向我左胸的一劍,逆鱗照著原路劈出,斬向斯羅的右肩。

「你忘記了,我是左手用劍!」

就在打龍牙刺中我的心髒之前,逆鱗已先他半步斬中了斯羅的右肩,骨骼破碎的聲音響起。

在那一刻,斯羅的眼珠瞪得老大,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軀從肩頭斜斜地裂開,逆鱗斷開鎖骨,繼續往下切……

「已經是軟軟的肌肉了,再進一分,就是肺部,切開肺部,青牙龍就要永遠成為曆史了!」

我正要運盡全力,一劍解決這個最大的後患,異變突起。一股刺痛的壓力突然從我的後背心髒部分傳來。

「是弓箭,而且是帶著光明力量的弓箭!」

如果我不理睬繼續揮劍向下劈,自然可以一劍殺死斯羅,但這一箭也一定可以把我射個透心涼。

為了保命,我的左手被迫鬆開逆鱗,以掌做刀,憑著感覺向後反挑。

「啪」的一聲輕響,我隻感到左掌邊緣挑中了什麼東西,滾燙無比,緊接著左肩一熱,一根金質長箭擦肩而過,帶去了一大片皮肉。

「黃金製的箭!」

除箭尖是用堅硬的鑽石磨製而成外,這支箭是幾乎是都用黃金鑄成的。魔法極其厭惡金屬,黃金除外。用黃金為身,鑽石為頭製成的黃金箭無疑是世上最好的弓箭。不過這種箭的價格也是高得嚇死人,每射一箭就等於扔掉一大筆的黃金,用錢砸人實在是太奢侈了。

能用得起這種黃金箭,同時也不辱沒它的價值的人在魔族中隻有一個,那就是魔族的第一神箭手波洛斯。

由於這一箭的緣故,一隻腳已踏入地獄的斯羅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他趁著對付背後來襲弓箭的機會�起左拳一拳轟在我的胸口上。他重傷在先,又沒有變身,這一拳隻能讓我隻痛不傷,但也成功地將我轟離他的身體。

「可惡!」

心有不甘的我在身體向後飛的時候用右手抓住了逆鱗的劍柄,借著這股力道逆鱗又在斯羅嚇人的傷口上狠狠地割了一道。

斯羅的左肩噴出一大片鮮血,傷上加傷,悶哼著從高空中墜往地上。

「哪�逃!」

「媽呀!還是我先逃吧!」

趁敵病,要敵命,此乃我輩之宗旨。我在空中翻了個身,頭下腳上,正要痛宰「落地龍」,卻恐怖地發現自己現在早已身陷重圍——就在我的身體正下方,現在圍了六個魔法師,這六個人身穿鑲著金邊的黑色魔法師服飾,右手皆持著一把黃金鑄成的魔法杖,每把法杖上都嵌著七彩的寶石。

這六個人占據了不同的方位。如果用條線把這六個人的位置聯起來,正好組成一個六角形,而這個六角形中心就正對著我。

而在不遠處的第二道城牆上,正站著個中年男子,他身材粗短矮小,相貌平平,但他右手的鍍金大弓卻非常顯眼,那把弓幾乎和他的個頭一樣高,剛才那一箭就是他射出的,此人正是魔族第一神箭手波洛斯。

這些人是趁剛才我和斯羅在空中大戰的時候布置到位的,當時我的心神全被斯羅吸引住了,並沒有發現身下的行動。要不是我和斯羅先前的戰鬥雙方打鬥速度太快,這些人擔心傷了他們的皇帝,他們早就出手了。

「糟透了!」

斯羅一和我分開,身下魔法陣就在第一時間發動。六隻魔同時發六道銀光,迅速地結成一個六角星形的魔法陣。

「不好,是重力之術!」

沒等我反應過來,一股無形的大力從地麵上傳來,扯得我像隕星一般地墜向地麵。

這�雖是人類和魔獸聯軍的共同戰場,但人類軍隊早已潰敗,根本不會有人來幫我。一旦我落到地上,那肯定是死路一條。不說別的,光是這六個魔法師就夠我應付的了。從這六個人的服飾我就猜得出他們力量極強,在魔族中的地位也不低。近身格鬥魔法師一錢不值,但這六人聯手,在地上結成一個六角星形破魔陣,正是墮落天使變身的克星,一旦他們全力施法,就可以硬將我還原成平常人。

「崩!」的一聲弦響,波洛斯彎弓搭箭,又射出一支黃金箭。

這回我早有準備,逆鱗一揮,將來箭輕易地擊落。但我因此而分了心,無法去應付身下魔法師施法,我的身體仍然被吸著高速下落。

「嗚,是破魔陣!定身咒!」

落地之後,我的雙足立刻被牢牢地固定在地上動彈不得,就連手也像被無形的繩子捆住般難以移動分毫。由於受到破魔陣影響,我不但行動受製,體內的魔氣運轉起來也變得相當的困難。四翼墮落天使變身在力量方麵雖然勝過第四次褪變的暗黑龍,但在對魔法的抵抗能力方麵卻不如龍戰士變身。

「我們又見麵了!」

久違了的第七魔將阿爾法趁火打劫,扛著他的那把大劍一躍而出,朝我猛撲過來。

生死就在一線之間,我冒險收回墮落天使變身,先是還原成常人,轉換體內力量的性質,重新變身為龍戰士。

就象青牙龍破龍的特性傷害不了墮落天使一樣,破魔陣也對龍戰士變身不起作用。借助龍戰士強大的抗拒魔法體質,我恢複了行動能力,急忙揮動逆鱗抵抗阿爾法的進攻。

「他媽的,該死的第七魔將,竟然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在這兒多呆一秒就多一分的危險,但是可惡的阿爾法竟和我玩起了近身格鬥,死死纏著我。

近身格鬥是我擅長的,但阿爾法的身後有六個魔法師做後盾。他們有的為阿爾法施加光明護身咒文提升防禦力,有的加強他的攻擊力,有的則對我施用定身術,此消彼長之下,處於下風的人反而是我。

阿爾法雖占了上風,他並不急著進攻,隻是象牛皮糖一樣粘著我不放,逼得我無法迅速地脫離這個對我極為不利的魔法陣。

他在等,等這個魔法陣由破魔陣轉化為破龍陣。

我急於擺脫阿爾法的糾纏,在數秒內連攻了三十七劍,其中三十劍是針對阿爾法的,另外七劍則是對付那六個魔法師。

這三十七劍沒有一劍傷到敵人,攻向阿爾法的招式全被他擋住。至於攻向魔法師的劍招,當逆鱗前進至距其一步遠的距離就被一堵無形的防禦結界住了。這六個魔法師六人聯手,六位一體,防禦共享。攻擊其中的一人,其實都等於同時進攻六個人,與六個人對抗。

因為阿爾法的幹擾,我沒能及時這個魔法陣中脫出,破魔陣轉化為破龍陣。

破龍陣運轉起來,龍力也大受幹擾,力量驟減,我的行動再次受製。一個高級魔法師的定身術很難影響龍戰士,但六個高級魔法師聯手,那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要是沒有第七魔將阿爾法在身邊,我完全可以再次轉化體內的力量,借助墮落天使變身脫離這個魔法陣,可是偏偏這個討厭的家夥就一直像蒼蠅般地粘在我身邊。龍戰士變身和墮落天使變身互相衝突,由龍戰士形態轉變身墮落天使形態,或者由墮落天使形態變成龍戰士,都必須先還原成平常狀態,二者間並不能直接轉化。有阿爾法在身邊窺視,如果真這樣做的話那絕對和自殺沒有什麼兩樣。

力量和行動都受到了嚴重限製,而阿爾法卻在這個時候大舉進攻,頓時令我險象環生。

受困陣中,我不但力量難以發出,連揮劍的動作招式都無法及時地做到位。勉強擋了幾劍後,我終於空門大露,胸口和大腿連中兩劍,頓時血水飛濺。

胸口那一劍,擦著我的左肋刺過,差一寸就會刺到我的心髒;大腿那一劍砍在左大腿背上,入肉極時深,差一點就傷到骨頭了。連續受傷,我的力量再減,而這個時候破龍陣的威力發揮到極致,竟將我的行動完全封住。

「尼爾斯城死難的同胞們,我為你們報仇了!」阿爾法高叫著舉起大劍,砍向我的腦袋。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九集】第四章:殺龍

就在我的腦袋快要搬家的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從阿爾法背後竄出,正好擋在了阿爾法麵前,來人正是卡尤拉。一月不見,卡尤拉清瘦了少許,但美麗依舊。

「達克·秀耐達,你的死期到了。」

她的速度極快,搶在阿爾法前出手,一拳轟在我的小腹處。這一拳力量極大,打得我飛到了空中,我一陣反胃,就在空中吐出一大口酸水。

「她在幫我!」

到底我們還是有一夜之緣啊,卡尤拉下手雖重,其實卻是在救我。要不是她的這一拳,我的腦袋早就被阿爾法砍掉了。那一拳充滿了暗黑龍的龍力,並不是要傷害我,而是幫我解除了縛龍索的抑製,助我恢複行動。

我的身體才飛到最高處,卡尤拉又追過來,俏美冰冷的臉再次出現在我麵前。

「快出手,打傷我!」

卡尤拉低聲哼道,眼中帶著幾許焦急,卻也含著一絲柔情。

我明白卡尤拉的心思,我們倆同時出腿,踢在對方的肩膀上。雖然不好說話,但們倆對望的眼神已把彼此間的心意都說明白了。

這一腳我隻用了四成的力量,讓卡尤拉受了不輕不重的傷,而卡尤拉攻向我的這一腳,上麵卻用了緩勁,她有意地借助這一腳把力量傳送給我。

吸收了卡尤拉的龍力,我頓時精神大震。借著這一腳的力量,我的身體在空中拋出一個弧線,投向百餘步外的入口,總算暫時擺脫了破龍陣的壓製。

我的危機並沒有因此而結束,就當我剛剛在空中平衡好身體,正準備展翅飛翔的時間,幾片陰影遮住了我頭上的太陽。

是雷鳥,世上最凶猛的飛禽,而且數量足足有數十隻之多。這種逞威天空的飛禽以四隻為一組,同時從前後左右四個方向朝我發動俯衝攻擊。

「不要和雷鳥在空中交手,那是自殺。」

就算手臂和大腿沒受過傷,我也不可能在空中打敗幾十隻雷鳥的進攻。當第一波四隻雷鳥朝我猛撲過來時,我在空中做出了一個極冒險的選擇。

我把逆鱗收回體內,就在空中轉身,扇動翅膀,直接撲向由南朝北對我發動攻擊的那隻雷鳥。和靈巧的鳥兒比起來,我在空中飛行的姿勢就象烏龜一樣的笨拙。

就在我麵前數米處,雷鳥在空中做出靈巧的拋物線飛行動作,它原先的動作已由俯衝變成了水平飛行,看到我轉身的動作,雷鳥的翅膀一掠,猛地把飛行軌跡變成了向上拉伸,金色的身軀一下子掠到了我的頭頂上方,那對泛著寒光的利爪一揚,抓向我的腦袋。如果這一抓抓實的話,保證我的頭顱會成一灘紅紅白白的血漿。

「拼了!」

冒著被抓碎頭顱的危險,我的雙手猛地向上探出,搶在雷鳥之前扣住了利爪前端。

「哇!」雷鳥的利爪擦著我的頭皮劃過,我成功地把自己「吊」在了雷鳥身下。雖然躲過了碎腦之危,但仍然很危險。雷鳥不受我控製,如果不能迅速地落到地上,我照樣會被其它的雷鳥亂爪分屍。

「讓你這畜牲知道什麼是龍懼!」

我迅速地把體內的龍氣通過接觸注入雷鳥的體內。龍是世上最強大的生物,任何非智慧性的野外生物對上龍,都會自然地產生一種被稱為「龍懼」的驚怕,甚至嚇得手足發軟。

注入龍力的目的就是引發龍懼,令我頭上的這隻雷鳥「手足發軟」,掉到地上。這一招果然有效,頭頂的雷鳥感應到了「龍」的存在,雙翼一軟,連叫也沒有叫一聲,從空中斜墜而下。

「哎呀!」

雷鳥帶著我,擦著地麵落下,一路上接連碰飛了兩個人,最後和一隻比蒙巨獸撞在了一起。身體粗壯笨重的比蒙巨獸也抵不住如此強大的衝擊力,被撞得跌倒在地,一鳥一獸滾成一團。

吊在雷鳥身下的我下場比它們還慘,下落的時候我的身體被雷鳥帶著不斷地和地麵發生磨擦,又和兩個人相撞,縱使有暗黑龍之鎧護體,我的背部受到了嚴重的傷害:身後的那對龍翼不但嚴重擦傷而且還骨折了。龍翼是變身後身體龍化變異形成,它們其實是我背部的兩根肋骨。骨頭連心,我痛得幾乎當場就昏過去。

沒等我爬起來,一隻碩大的腳掌在我的麵前迅速地變大……

「是比蒙巨獸!」

生死關頭,我強忍劇痛,一個懶驢打滾避過碎顱的一腳。

「轟!」

我原先躺的位置被比蒙巨獸的腳掌踩出一個深坑。

「嚎……」

大腳踩空,比蒙巨獸嚎叫一聲,一躍而起,又以一個大山壓頂之勢朝我撲過來。

危急關頭,我靈機一觸,不退反進,身子一貓,趁著比蒙巨獸躍起的時機,從它的胯下鑽過。

崩!

大地震了一下,比蒙巨獸的那一壓在地上印出了一個「獸」形的大坑,巨獸的屁股正好對著我。

「插爛你的屁眼!」

我隨手從身邊的地上抓起一柄被遺棄的長劍,反身一刺,正好從比蒙巨獸的屁眼�插入,盡根而入!

肛門被利劍插入,那份痛苦是難以想象的,受了重創的比蒙巨獸瘋了似地向前跑,撞飛了所有攔在它麵前的事物,直至撞上城牆才停了下來,眼看是活不成了。

幹掉了這個可怕的對手之後,我發現我距離天之裂痕的入口處不過二十多步遠。但這二十多步的距離並不好走,就在剛才我和阿爾法戰鬥的時候,魔獸聯軍恰好剛剛攻陷了這�,入口前方是累累的死屍。

入口的失守,意味著我們最後一條生路都切斷了,局麵已是甕中捉鱉之勢。為了逃命,殘餘的人類士兵發了瘋似地向這兒發動反撲。

在我的身後,阿爾法正率著魔族高手全力地追來,他們不殺我誓不罷休。

「弟兄們,跟我一起衝啊!」

我奮起餘勇,號召周圍十幾個還能戰鬥的士兵跟我一起衝向入口處,擋在我們麵前的是兩隻強壯的比蒙巨獸和二十多個牛頭怪。

穿過這�就是生,留下來就是死。我知道我這樣做是以卵擊石,但現在我已別無選擇,已沒有退路了「再勇敢的雞蛋也撞不過石頭」,和我一起突圍的士兵三下兩下就被敵人砍成了碎片。但他們的犧牲也沒有白費,趁著他們分散了敵人的心思,我拼盡全力砍倒兩個獸人,直接闖到入口處,我所要麵對的正是那兩隻比蒙巨獸。這兩隻比蒙巨獸站在一地的死屍中間,幾乎把路口都堵住了。

以我現在的狀態,就這麼硬闖是絕對闖不過去的。我受的傷都是硬傷,除背部外手上和大腿上各有一處重傷,連走路都一瘸一瘸的。

「隻好再用一次天魔解體大法了!」

就在我打算這麼做時,比蒙巨獸身後突然幽靈般地站起了一個人,竟是波爾多,他並沒有逃走,隻是躲在一邊等我。

滿身是血的波爾多揮動碧落,從背後刺穿了其中一隻毫無防備的比蒙巨獸的後腦,接著左手一揚,發出一道真空切,正好把剛剛回過身來的另外一隻巨獸雙眼弄瞎。

被刺穿了腦部的比蒙巨獸立刻死去,我趁機從它的位置闖了過去,成功地進入了棧道中。

「幸好剛才我懂得躺在地上裝死!」波爾多一把扶住我,臉色慘白,接著神情一黯,龍戰士變身竟自動消失。他的傷勢不會比我輕多少,體力更是嚴重的透支,發出那道真空切後終於也支撐不住了。

我們倆就相互攙扶著向北跑去,背後緊緊跟著魔族和獸人的追兵。對於我和波爾多這兩位龍戰士,魔族自然不會放過了,衝在最前麵的是斯羅和第七魔將阿爾法。龍戰士的恢複能力很驚人,中了那麼深的一劍,可是經過短暫的治療,斯羅立刻就恢複了一大半,親自過來追殺我。

我們背後數十步遠的地方是魔族的追兵,而先前撤退的帝國士兵距我們也不過百來步遠。

「老大,再堅持幾秒鍾,我媽就快到了,我感應到她的龍氣了。」

「看,她來了!」

斯羅越追越近,我和波爾多現在都沒法飛行,跑怎麼勝得過飛行,眼看就要被追上了。

「波爾多,我來了!」

一聲嬌叱,乘著清嘯,自遠處傳來,聲若龍吟,鋪天蓋地,勢不可擋,猶如雷鳴九天,貫穿了天之裂痕的整條通道。

天之裂痕狹窄的通道盡頭出現了一個碧綠色的身影,她正高速地向我們飛來,來人正是波爾多的母親,第七代的碧玉龍碧姬·克勞維斯。天之裂痕奇異的環境對魔法有諸多的限製,時空傳送魔法在這兒無法使用,所以碧姬隻能靠著一對翅膀硬飛過來。

碧姬的速度極快,眨眼間就已然近在咫尺。

「媽媽來救我們了!」救星在望,這一刻是我們最興奮的時刻,卻也是我們最鬆懈的時刻。身後的追兵,衝在最前頭的是青牙龍斯羅,其次是第七魔將阿爾法。眼看我們就要和碧姬會合,斯羅和阿爾法做了一個配合。

斯羅先是做出俯衝的姿態,落在斯羅後麵的阿爾法全力擊出一拳,恰好打在斯羅的腳心。受此一擊,斯羅奔進速度狂升,勁箭般刺破我們間的距離,竟在搶在碧姬之前猛撲過來。

「小心背後!」

這一切都被我們麵前的碧姬看在眼�,但她現在距我們倆有十步之遙,鞭長莫及,隻能發出警告的驚呼。

我和波爾多如夢方醒地回身應付,但已太遲了,充滿破龍斬力量的打龍牙已經臨頭。

憑著本能的反應,我一把推開波爾多,左手的逆鱗勉強舉起,象征性地去招架斯羅那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劍。

「當!」

兩劍相撞,蓄力不足之下,逆鱗遇上了打龍牙,竟被硬生生地斬去了三分之一截。

就在我的驚呼中,我隻覺左肩一涼,接著一陣劇痛,然後是放射般擴散的麻痹感。順勢斬下的打龍牙切斷了我左肩的鎖骨,直沒而入,正中心髒,一剖為二,緊接著破龍斬的力量爆發開來,將心髒炸成肉漿。

「暗黑龍一脈永遠成為曆史了!」

在那一刻,我的眼前一片血紅,耳邊隻餘下斯羅得意的狂笑。我想叫痛,喉嚨卻�充滿了腥味的液體,一字也哼不出聲來。

「滋啦!」

打龍牙從我的身體抽出時,我的神經清楚地告訴了我,打龍牙是多麼的冷。我覺得自己像墜入宇宙中一般,身體化成一片羽毛,在風中越飛越高。

「我要死了……安達,希拉……你們還好嗎……」

【正傳第二部:神龍戰爭(青年篇)·第九集】第五章:天使之淚

我躺在波爾多的懷�,鮮血汩汩流出,我的生命就象噴出的鮮血般不斷地流逝,我快要死了。

我被斯羅一劍砍倒之後,碧姬阿姨就趕到了,她隔空發出一拳擊退了斯羅,然後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我的身邊為我查看傷勢。

「不!」

隻看了一眼,她就發出了絕望般的吼叫,那是含著無比悲慟,極度憤怒的吼叫。因為她知道我的傷是不治之傷,心髒都碎成了一團爛肉,以她的力量根本就救不了我。

龍怒!美麗的女龍戰士被激怒了,體內的龍氣澎湃而出,碧綠色的短發象利箭般根根豎起,四周的空氣以她的身體為中心自動旋轉起來,龍戰士的金眼睛在陰暗的棧道�閃閃發光。

這時候有一隻不知趣的比蒙巨獸朝她猛撲過來,正好給了悲憤交加的碧姬發泄的機會。她一拳轟出,硬撼比蒙巨獸拍過來的利爪。

拳爪相遇,先前我費盡心力才能打倒的比蒙巨獸,竟被她的這一拳轟得骨骼盡碎,龐大的身體化成一團血肉模糊的肉塊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石壁上,撞成一團肉泥。

如此強大的力量,嚇得追入棧道�的所有追兵全都止住了腳步。

「波爾多,把碧落給我!」

碧姬放開我的身子,從波爾多手�奪過碧落,長槍一抖,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屠盡眾生的殺意。麵對著「龍怒」狀態的碧玉龍,縱使是破龍屬性的斯羅也畏縮地後退了半步。

「我要把你們通通殺死!」話音剛落,狹窄的棧道內刮起了狂飆,碧姬以身體為媒介,人槍合一,四周的空氣被動逆轉,旋化為巨大的龍卷風,殺向棧道內的追兵。

龍戰士被稱作世上最強大的戰士,但他們和其它強者實力上的真正差距,卻要等到其完成第五次褪變後才能明顯地顯示出來。在完成第五次褪變之前的龍戰士,因為吸收了哈姆巴石的緣故,他們的力量會比魔族或獸人中的超級強者強一點,但那隻是不多的一點點。

但當龍戰士完成第六次褪變之後,實力間的差距就完全被拉開了。現在的碧姬,正是第六次褪變後的碧玉龍。

才一交手,斯羅和阿爾法就首先棄陣而逃。碧姬要我為報仇,先要殺的人自然是他們兩個。青牙龍破龍的屬性本可以克製碧玉龍,可惜雙方的力量級別相差太遠,一車之薪,又豈是一杓之水所能澆滅的。不能勝,那就逃,對於殺父篡位的斯羅來說,逃走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

但來不及逃走的其它追兵,麵對著龍怒的碧玉龍可就倒了大黴。敵人人數雖多,但山道狹窄,能與碧姬直接交手的不過十數人而已。碧姬借助身體的高速旋轉製造出龍卷風,這�氣流不通暢,密閉的環境對空氣屬性的碧玉龍極為有利。氣流就是她的武器,高速旋轉的龍卷風射出無數無形的「氣箭」,被射中的熊人,牛頭怪,科摩多龍人,下場全部一樣,個個都被「氣箭」洞穿了身體。

至於最強悍的比蒙巨獸,氣箭射不穿他們皮粗肉厚的身體,卻也在他們的身上鑽出一個又一個的血洞。一隻退得慢的比蒙巨獸撞上了旋轉的龍卷風,竟被活生生地絞成了成百上千塊的骨渣肉沫。一百多個進入棧道的魔族獸人,就被她以一人之力,象趕鴨子一般地逐出了天之裂痕。

就在碧姬用屠殺來發泄心中悲憤的時候,我正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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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別死啊!你死了叫我怎麼向希拉她們交待啊!」波爾多雙手按在我的受創處,不斷地施用聖光術回複魔法。聖光術屬於入門級的回複魔法,充其量隻能治治皮肉之傷,卻沒法讓碎成肉漿的心髒恢複機能。雖然波爾多可以使出六級的殺傷性魔法,但他在回複魔法方麵最多也隻有第二級的水準。隔行如隔山,即使是他的母親碧姬,第六次褪變後的碧玉龍,她在回複魔法方麵的造詣還不如一個二流的回複師。

對於心髒已經破碎的我來說,波爾多的呼喚是非常遙遠的地方的事情。在瀕死之人的世界�,光明與黑暗沒有分別。我覺得自己像是落入黑洞之內,伸手不見五指;可是當我地運足目力努力去看時,卻發現四周盡是一片閃耀的光亮,什麼東西也看不清。

「這就是死亡了吧?原來死亡是這麼一回事啊……

「達克怎麼了?流了這麼多血,他傷得好重啊!」有人把手按在了我的臉上,竟是安達的聲音。

「時空移動?這兒是日不落山,時空移動魔法受到禁製,你怎麼使得出來?」

「不知道,我剛才感應到達克有生命危險,我試著用了一下,於是就過來了。」我感到胸口按上了一雙手,是安達的手,這時候我的眼睛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安達馬上施展第七級回複魔法白銀愈合手為我治傷。聖光加身,我快要消失了的意識又回來了一點,肩頭的肌肉蠕動著開始愈合。

「啊,有效了!」波爾多高興地叫了起來,但聲音隨即變成了極度的失望。

「沒用!」

肌肉的愈合隻持續了數秒就停了下來,血照樣在流,隻是越流越少,我已沒有多少血好流了,白銀愈合手無效!

「他的心髒已震碎了!」安達失望地自言自語道,聲音像是要哭出來似的。白銀愈合手救不了我的命,卻讓我回光返照,意識出奇地清醒起來,雖然眼睛看不到,耳朵卻把一切都清晰地聽了進去。

「難道就沒有辦法可以救活老大嗎?」

「有的!」安達沈聲回答道,她的語氣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似的,那是覺悟了的,甘願犧牲自己的人常用的語氣。

「最高級的水係回複魔法——天使之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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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在水中誕生的,無論是人類或者魔族,他們的胎兒時期都是在羊水中孕育成長。天使之淚的奧秘就是借助水的力量,創造出一個類似母體的環境,讓受法者的身體重新回到胎兒最原始狀態進行細胞重組。這種魔法可以令斷肢重生,就算是內髒器官也可以重新再造。

這種魔法代表水係回複魔法的最高境界,已涉及到了創造生命的奧秘,屬於第九級回複魔法的範疇。

天使之淚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天使的慈悲,意思是說除非是天使大發慈悲過來救你,否則沒有人可以用這招魔法。在龍戰士出現之前,除了神和天使以外,根本就沒有生物可以單獨使出這一招。縱使是在龍戰士中,也隻有水係一脈的滄海龍,在他們完成了第七次褪變後,體內的萬神血咒臨近發作前才能使出來。

「天使之淚?那是第九級的回複魔法,你會用嗎?」波爾多驚呼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安達淒然一笑,將我扶起,緊緊地抱在懷中。

「不要啊,安達,快停下。」

我知道以安達的性格,為了救人她可以不惜犧牲自己的一切以至生命。現在的我已無法說話,我隻能在心中不停地呼喚安達,希望她能聽到我的心聲,停止這種自殺的舉動。

「好涼啊!」

被割開的心頭一陣清涼,安達開始施法了,空氣中的水元素被不斷地提取出來,在我的心髒處凝結成一滴水珠。

清涼的感覺開始擴散,水珠漸漸地膨脹,很快就填滿了整個胸腔,破損的肌肉再次蠕動起來,肌體細胞開始重組,分裂,增生。水珠不停地擴散著,最後形成一個巨大的水球,將我和安達完全包了進去。

盡管身在「水」中,我卻可以象在空氣中一般正常呼吸。流了一地的鮮血被水球吸附過去,重新流回我進的身體,鮮血把整個水元素球染成了粉紅色。我的心口有些疼痛,也有點癢,那是破碎的心髒重生的先兆。在天使之淚的作用下,雖然心髒還未回複,但血液卻已重新開始循環,大腦得到了氧氣的供給,我的身體各個部分的機能逐一恢複。

我的視力首先恢複,透過包裹著我們倆的水元素球,安達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她抱著我的手一直在顫抖著,這是過度使用生命魔法的跡象。

安達到來日不落山之後,她的力量就一直在不斷增加著,她現在的力量可以輕易地使出第七級的回複魔法,但要她使出威力和消耗都為白銀愈合手十倍的「天使之淚」,以安達現在的狀態還遠遠不夠。

先前失去心髒損耗甚大,我的手隻能做出極輕微的移動。

我的費力地�起右手,手指先是按在安達的腿上,然後邁出食指,中指,無名指,我的五指象蜘蛛一般地在安達身上爬著,穿過她的小腹,胸部,脖子,最後我終於成功地將右手放在了安達的臉龐上。

我的掌心貼著安達的臉,我的手很冷,可是安達的臉更冷。

「不要啊,安達,你的身體受不了這種消耗的!」水元素球把我和安達的心靈聯係在了一起,我通過心靈勸阻安達道。

「沒事的,日不落山在給我補充能量,你放心好了!」安達向我發出一個微笑,安慰我道。

「你騙不了我的,我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我知道這一招要損耗多少力量,你現在力量的消耗遠遠超過了補充,我知道你在燃燒自己的生命彌補中間的差距。」天使之淚一用起來就不能中斷,一旦停止就前功盡棄,為了救我,安達使用了生命魔法補充力量上的差距。

「你放心好了,我知道分寸的。」安達並沒有停下來,反而加強了力量,一時間安達全身都亮了起來,充滿了端莊聖潔的高貴氣質。

「不!」

我知道這是生命燃燒到極點的特征,她的臉變得更冷了,而心跳的速度卻加快了一倍。「天使之淚」已運行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再造心髒。

隨著流出體外的血液回歸身體,凝聚在我身體四周的水元素球迅速縮小,幾秒鍾之內就濃縮成了拳頭大小的球體,正好填補在心髒位置。

球體的中央是一個核,一個可以分裂生成心髒的核。核開始分裂,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不停地生長,不斷地擴大。很快地,一個新的心髒誕生了。

「卟通,卟通!」

原有的血管與新生心髒的血管相連,血液在血管中流動著,新生的心髒強有力地跳動著,速度逐漸加快,我正在慢慢地複原。

然而抱著我的安達,她的目光卻象即將燃盡的燭火般逐漸黯淡下去,「快住手吧,安達!」我無力地哀求道,安達的臉色已慘白得象張紙,額頭冷汗直冒,她仍然在不斷地燃燒自己生命力。

安達的氣越喘越急,而她的心跳卻快減弱,那是生命力即將耗盡的跡象。

「神啊,給我點力量吧!救救安達吧!」

我在內心中呐喊著,從來不相信神明的我向神明祈求道,墾求神能出現,給我力量,拯救我的愛人。

「神啊,求你了,幫幫我吧!」

我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痛恨自己,痛恨自己這麼沒用。平時我口口聲聲都把「我隻為我自己所愛的人而戰」,「我會保護好我所愛的女人」這幾句話掛在嘴邊,可是到了關鍵時候,我卻要靠我自己最愛的女人犧牲自己的生命來救我。

「我好沒用!」

如果我現在還有能力的話,我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殺死自己。

「卟通,卟通!」

心跳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有力,但在我的耳�聽來,這卻是安達的催命曲,我的心跳每加強一分,我的愛人生命就減弱一分。

被打龍牙割開的左肩開始愈合,我身上的力氣又恢複了一點。

「停止吧,安達,剩下的小傷沒什麼的。」

我的左手也能動了,把左手攀在安達的肩膀上懇求道。

安達低下頭望著我,淒迷的雙眼此時已失去了最後一點光彩,一滴水珠從她的臉頰滾落,正好落在我的右眼。

右眼受到異物的刺激,一陣刺痛下,我流淚了。

「以後我不在的時候……」

安達的頭垂得很低,幾乎要貼到我的胸膛了,我的左肩的傷痕已完全複原,身體的力氣也回複了幾分。

「你要學會好好地……」

話未說完,安達向前一倒,趴在我的胸上,那情景就和我們倆七年前初遇時一般無二。

「不……不!這不是真的!」

我瞪大眼睛,伸過顫抖的左手,小心翼翼地為安達捋去額上的亂發,就象當年我為她掀去頭上的那片楓葉。

「安達,你一定是太累了,睡著了!」

我的不停地嘮叼著,我知道安達隻是睡著了,就象七年前她在楓樹林�睡著了一樣,一定是這樣的,一定的。

我把安達緊緊地抱在懷�,想用自己的身體給她一點溫暖。

「波爾多,你回答我,安達是不是睡著了?」

「老大……」

波爾多象木樁一樣地站在我的身邊,雙眼通紅。

「安達隻要睡一會兒就會醒過來的……」我不停地吻著安達冰冷的臉,我相信王子隻要吻了公主的臉,就可以令沈睡中的佳人從長眠中醒來。

淚水不停地從我的雙眼流出,弄濕了我和安達的臉。我的生命失去了所有的色彩,眼前的一切事物全都化成了灰白色。

※※※※※※※※※※※※※※※

我抱著安達的身體體哭泣著,自責著。失去至愛的劇痛就象掀了逆鱗一般,強烈地刺激著腦部的龍之魄。痛苦,自責,傷心,這三種情緒糾集在的一起,有如一把鋒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剜著我的心。

我把目光投向天之裂痕的入口處,此時碧姬剛剛把魔獸聯軍逐出入口。

「老大,你說話啊,別這樣傻愣愣地站著,別嚇我啊!」

「斯羅!」

我在尋找一個可以讓發泄痛苦的目標,隻有無盡的殺戮,才可以稍稍渲瀉一下我失去至愛的痛苦。我放下安達,大踏步地向前走去,眼前的一切,全都蒙上了一層血色。

「啊,達克,你好了?」看到我安然無恙,碧姬旋轉的身體停了下來。

我木然地掃了碧姬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話,此時我腦部的龍之魄正以爆炸的速度釋放著能量。

我的身體開始龍化。

首先變化的是皮膚,就象第二次褪變時一樣,我的皮膚表麵現出黑色的龍紋,接著迅速地鱗甲化——一片片花斑式的龍紋轉化為實質的鱗甲。

「快住手,達克!不能用這一招!你的力量還不夠!這樣會讓萬神血咒提前發作的!」

碧姬一掌按在我的肩膀上,想要阻止我。

我反手一拳擊在碧姬的肩膀上,將她打得連退三步,我的身體繼續龍化,食指與中指合並,無名指與小姆指融合,最後轉化為一對龍爪。緊接著我的尾椎骨一陣奇癢,卟的一聲,一條兩米長的尾巴從背後伸出,拍在地麵上,這是龍的尾巴。

我以龍的習慣,龍的姿態趴在地上,新生的龍尾不停地拍打著地麵,發出攻擊前的吼叫。我全身上下的每一根骨胳都發出爆豆子般的脆響,我的身材體型號也逐漸地變大。

龍化繼行進行,麵部的五官也開始變形,最後竟轉化為一張布滿鱗片的龍臉。

現在的我已完全由「人」的形態轉變為龍的形態,而是一條擁有龍頭、龍身、龍爪、龍翼,頭尾相加長達數米的暗黑龍。

「嚎」

我腳踩大地,頭望天空,發出震天的怒吼。

龍,這種幾乎已快滅絕了的生物,再次重現於大地之上!這一招就是龍戰士最可怕的招式——神龍變!

一股我心中埋藏了很久的意識就在我化身為龍時開始覺醒,這是充滿一股絕對冰冷,邪惡的意識流,他開始吞噬我的意識。

「是暗黑龍王嗎?你蘇醒了嗎?你也感覺到我心中的悲痛了嗎?你的心也和我一樣很痛嗎?好吧,你想要這個身體的話就拿去吧,放開你的手腳,把我連同這世上的一切全都毀滅吧!」

我放鬆精神,任由那股來自的黑暗的力量將我最後一分理性吞噬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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