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武俠科幻 正文
《紅樓遺秘》(實體7-8集)作者:迷男 (2/2)

日期:2024-05-27 作者:佚名

第七十六回珠胎暗結

焦慕鳳命鷹先鋒許昆先出去察看外邊動靜,餘人便在坍墀上稍作休息整理。

沈瑤對寶玉悄聲道:“你還回家去麼?這麼晚了。”

寶玉心中一蕩,卻無可奈何道:“嗯,若不回去,給查夜的婆子知道,報到太太、老太太那邊去可就壞了,上次我回去得晚了,屋�的丫鬟就鬧了好幾天呢。”

沈瑤道:“可你身上的血跡怎麼辦?不如先去我那……先去朝陽莊換套衣服再回去吧?”

寶玉心中已有主意,道:“不用了,我有地方換衣服的……”說著悄悄握住了她的柔荑,小聲續道:“我明兒就去朝陽莊尋你。”

沈瑤本想縮回手,但見別人似未注意,便由他握著,羞紅著臉點了下頭。

這時許昆已從外邊折回,報說周圍並無異常。於是眾人紛紛立起,各自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寶玉估計時辰定已非早,不敢再有半點耽擱,在沈瑤手心輕捏了一下,又朝兜兜眨眨眼,方與眾人辭了,匆匆徑先躍牆而出。

沈瑤癡癡地呆了半晌,直至兜兜在耳邊輕笑一聲,方才驚醒過來,臉上更暈得宛如紅布。

************

寶玉從偏僻處翻過圍牆,先溜去小木屋略做梳洗,又換了套衣裳,這才偷偷回自己院�去。

躡手躡腳進了�屋,才知襲人仍然未睡,正坐在燈前怔怔地等自己回來,心中好生過意不去,忙小聲陪笑道:“好姐姐,今兒我又回來得晚啦。”

襲人已跟他鬧過一回,冷戰了好些天,直至前兩日方好起來,心忖:“總不能再這麼來一次吧!何況此法八九又是沒用。”隻得悄歎一聲,懶懶道:“往後我隻做我分內的事,你呢,喜歡怎麼便怎麼罷。”

寶玉忙上前抱住,自然又是一頓好言哄慰。

或因疲累,寶玉這一夜睡得極為香甜,隻偶爾夢見與兩個如花似玉的小仙子在碧玉花棚下銷魂纏綿。

翌日醒來,已是日上三竿。寶玉在被�摸出那串“哺陰珠”,打算立即去找黛玉,忽忖道:“此珠非同尋常,她若問起是從哪�弄來的,教我如何回答?倘隨便尋個藉口搪塞,以顰顰的冰雪聰明,那是決計糊弄不過去的。”想了半天,仍沒什麼法子,旋又思道:“再過幾月,便是顰顰的生日,以這串珠子當禮物再好不過,待那時再想藉口吧。”

起床後,又想起把白湘芳寄在紫檀堡,尚未與薛蟠打招呼,便將“哺陰珠”拆了兩顆下來,用錦盒裝了,命茗煙送去梨香院。

他心�惦記著要去朝陽莊見沈瑤,胡亂用過早飯,又去老太太及王夫人處請了安,便往二門行來,正匆匆走著,忽聽一個甜美的聲音輕喚道:“喂,走得這麼急,要去哪兒呢?”

寶玉心頭驀震,轉頭望去,隻見一人從樹上飄然落下,身姿婀娜,秀麗絕倫,正是昨夜方別的沈瑤,忙上前牽住她的手,驚喜道:“你怎麼過來了?我正要去尋你呢。”

沈瑤不答他問,卻道:“噯,你到底住在哪呢?害人找了大半天。”但見她麵若桃花,竟似比往日更嬌豔了些許。

寶玉朝自己院子的方向一指,目不轉睛地望著她道:“就在那邊,我帶你瞧瞧去。”

沈瑤笑道:“算了,還是等下回吧,寶玉,我要走了。”

寶玉大吃一驚,忙問:“你要走了?要……要去哪兒?”

沈瑤瞧了他的神色,微微一笑道:“今早得到消息,冰魄老妖並未逃遠,崔朝陽的手下在都中附近的一個小鎮上發現了他的行蹤,我們這就要趕去將‘聖蓮令’奪回來,怕你去朝陽莊找不著我,所以……所以就先過來告訴你一聲。”

寶玉一聽,登時大為緊張,“可那老妖怪十分厲害,又有許多凶狠的惡徒,你去追他,豈非危險得很!”

沈瑤心中甜蜜,嫣然道:“你別擔心,我們極樂穀又有強援到都中了,此次定能收拾那老東西。”

此時陽光明媚,寶玉見其笑時右頰上淺淺一個梨渦,不覺癡迷道:“你……你這一走,要過多久才能回來?”

沈瑤粉靨微現紅暈,道:“不曉得哩,順利的話可能就兩、三日吧,否則也許得十天半月或更長。”

寶玉心中萬分不舍,緊握住她柔荑道:“你倘……倘……”

沈瑤盯著他眼睛,詢問地輕嗯了一聲。

“你倘很久才回來,我可要想壞了。”寶玉脫口而出。

沈瑤抿嘴一笑,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小聲道:“我會盡快趕回來的。”她本就極美,這時嬌羞歡喜,更添可人之態。

寶玉瞧著,忍不住在她額前輕吻了一下,忽將玉人摟入懷中,立從她衣領�嗅著一股熟悉的香氣,心中奇道:“這是什麼香?怎麼似曾相識哩……”

沈瑤登時嬌軀發軟,竟然有些慌了,低聲道:“我要走了。”

寶玉微怔,柔聲道:“讓我好好抱一抱,才放你走。”

沈瑤搖了搖頭,靦腆道:“不要,他們都在莊上等我呢。”

寶玉見她神情真似有些不願意,心中驀地一沈,想起在地底時曾經何等的親昵纏綿,不由愈發鬱悶,手臂微鬆道:“不願做我老婆啦?”

沈瑤素來矜持非常,絕不容別人對她有絲毫輕薄之舉,在地底時與寶玉的情迷欲亂,固是因為心存愛戀,但亦有那催情奇物“如意角”的推波助瀾。返回地麵後,每每想起俱羞得麵紅耳赤,怎麼肯再隨便荒唐,但聽出愛郎言中似乎有些不悅,急忙道:“哪……哪有……可現在……大白天的,又在……在半路上……若給人瞧見……”

寶玉心中頓時釋然:“原來阿瑤是這等害羞的。”雖然愛念滿懷,也不忍再急她,笑哄道:“那你快快跟我親一下,便放你走,再待一會,說不定真有人過來了。”

沈瑤遲疑了片刻,忽低低地輕啐了一聲,“賴皮。”終閉上麗目微仰起下頷,將嬌豔欲滴的櫻唇擺放在愛郎跟前。

寶玉大喜,滿懷柔情地輕捧住玉人雪頰,朝那含苞待放的迷人花朵深深地吻了下去。

沈瑤本想給他親一下即罷,誰知觸著心上人的火唇燙舌,自個反倒舍不得了,兩條玉臂不知不覺環上了愛郎的脖子。

迷醉了好一陣,兩人才依依不舍地分開,沈瑤已是微微嬌喘,忽見寶玉把鼻子湊到自己脖頸處,不禁一慌,薄嗔道:“又做什麼?”

寶玉朝她衣領�不住吸嗅,奇道:“這到底是什麼香?我怎覺得這樣熟呢……”

沈瑤一聽,神情愈慌,咬唇道:“我走了。”

寶玉見她麵若塗脂,心中驀地靈光一閃,叫道:“我想起來了,是那瑤池嬌的味道,啊,隔了一夜,卻還這麼濃哩,好香好香,果然是天下第一香!”這淫人腦海中隨即浮現塗汁抹香的那一幕來,頓時滿懷綺思通體烘熱。

沈瑤大羞,心�又酥又悸,再也不敢耽擱片刻,發嗔道:“不睬你啦!”雙足一跺,人已拔地縱起。

寶玉急忙伸手去捉,卻連衣角都沒碰著,隻見小仙子衣袂飄飄地掠過幾株大樹,忽爾消失不見。

好一會後,寶玉兀自發呆,突然想起淩采容來,思道:“那夜一別,便再也沒音訊了,不知她此刻在哪兒呢?唉,江湖上的女子,莫非都是這般說來就來,說去就去的?”

旋又想起家�的一眾姐妹丫鬟,何嚐不是如此:“就若眼前的這棵桃樹,年頭尚繁花似錦,此際卻枝葉凋零了,到時她們出閣的出閣,配人的配人,還不是剩下我孤伶伶的一個?”想著念著,愈發往牛角尖�鑽,不禁長籲短歎傷感萬分。

忽見前邊有個婆子過來,卻是鳳姐院�的,走得甚是匆忙,便叫住了問。

那婆子道:“蓉哥兒媳婦自前日回去後,身子便不好起來,珍大奶奶一問,原來之前便已有好些日不妥了,東府那邊忙請幾位大夫老爺來瞧,結果這個說是喜,那一位說是病,這位說不相幹,那位說怕冬至,總之沒有個準話兒,後來又請了個說是極高明的大夫,開了一張方子,�邊要上好的人參須子,東府那邊一時沒有,蓉哥兒便過來跟二奶奶討,二奶奶叫我去喚平兒回來開閣子哩。”

寶玉聽了,心中登時大亂,忙從側門出了榮國府,徑往東邊來。

到了東府,尤氏忙將他請進上房喝茶,說起秦氏病情,頓然愁眉不展,嘮嘮叨叨道:“原來已有半月了,這兩日才愈發不好起來,話也懶得說,眼神也發眩。我喚她好生養著,這些日再不必拘禮,就是有親戚一家兒來,我也代著招呼,這時候誰又會怪她呢。連蓉哥我都囑咐了,我說:‘你不許累著她,不許招惹她生氣,叫她靜靜的養著就好了。她要想吃什麼,隻管到我這�來取。倘或我這�沒有,隻管往你璉二嬸子那邊要去。’”

寶玉聽見可卿病情竟然這等嚴重,心�愈發忙亂,遂求尤氏帶他去秦氏房中瞧一瞧。

尤氏道:“我先過去瞧瞧她睡了沒有,若是醒著便帶你過去。”

寶玉應了,苦等了片刻,尤氏折回道:“真不巧,她已睡了呢。”

寶玉隻好賴著不走,搜腸刮肚找話跟尤氏聊,熬了許久,又央她去瞧可卿醒了沒有。

誰知尤氏這次回來,卻道:“醒是醒了,不過她覺身子乏得很,一時起不來,要我代她謝二爺過來探望。”

寶玉驀地一呆,忖道:“我去瞧她,她也無需起來呀,分明是不願見我……她竟不想見我!她竟不肯見我!唉……原來……原來我在她的心目中隻不過如此而已……”他原本就覺得可卿宛如夢中仙子,如煙如霧的始終捉摸不透,且又素對自己毫無信心,一時心灰意懶,於是辭了尤氏,厭厭地回榮國府來,忽地不想再見任何人,便去了小木屋,將自己反鎖在�邊。

寶玉失魂落魄地一頭栽倒榻上,突憶起可卿那日在此與他的銷魂綣戀,那日在此跟他說過的纏綿話兒,淚水頓似打開閘門般滾滾而出,滑過臉龐滴落在枕上,癡癡地自語道:“為什麼不肯見我了……為什麼不願見我了……莫非我又做錯了什麼了……卿卿……你說過的,要是世上真有在夢中相會的法子,你就夜夜都來陪我,那好,我清醒時見不著你,夢�能瞧瞧你也好……”

竟不知把可卿思念了多少遍,心神困頓已極,不覺漸漸睡去。

一覺醒來,寶玉心情緩和了許多,隻覺人生不過如此罷了。百無聊賴間,突記起藏在榻下的小藤箱,便俯身拖出搬到榻上,把�邊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擺弄。

待瞧見那本有趣的《無極譜》,遂忍不住翻開來看,過不一會,漸又如上次般著迷了起來。

當看到一節教人如何移骨縮肢改變體形時,心中甚是不信:“這比前幾節教人改變聲線摹仿他人聲音還要離奇許多,要是真的能這樣,完全扮作他人也非不可能。”

倏爾想起白玄那次扮成薛蟠去占香菱的便宜,不就是將體形變胖了許多,遂細細往下讀去,愈看愈覺匪夷所思,愈思愈覺驚心動魄,竟連中飯和晚飯都忘了出去吃。

************

正值更深露濃時分,一條人影躍過圍牆,掠入會芳園中的梅林,風馳間倏爾轉了個折,在一隻秋千旁刹停下來。

那人靜靜凝視著秋千,忽在月色下露出了一張溫柔的笑容。

可卿突然醒來,隻覺胃中一陣惡心,趕忙滾下榻跌跌撞撞地奔到屏風後,趴在馬桶上幹嘔起來。

瑞珠聽見,急從側榻下來,跑到旁邊幫她揉胸拍背。

嘔了好一會,可卿方漸緩過勁來,周身已是香汗淋漓,喘息著由瑞珠扶回榻上,隻感口中幹渴,便對丫鬟道:“去倒茶。”

瑞珠應了,便去桌上倒茶,見壺內的茶已冰冷,忙到外間叫人起來燒水煮茶。

可卿斜倚被上,望著燈火怔怔地呆了頃刻,仍不見有人送茶進來,心中焦灼,嬌弱無力地喚道:“怎還不來?”誰知外邊卻是一個清朗的男聲響起:“寶貝莫急,這就來了。”話音方落,已有一人托著茶盤掀簾進來,笑吟吟地望向自己,但見其麵如美玉,身若長柳,頂上束著玉麟髻,不是北靜王世榮又是誰。

可卿目瞪口呆,俄而方回過神,心髒猛地收縮,不覺把被子高高扯起掩住胸口。

世榮見她麵色蒼白,整個人仿似瘦了一圈,一副弱不禁風的憔悴模樣,不禁吃了一驚,忙走近前去,關切道:“你怎麼了?臉色這等難看。”

可卿顫聲道:“別……別過來。”

世榮微笑道:“寶貝莫怕,外邊的丫鬟婆子都給我點了穴道,天亮之前絕不會醒來的。”說著把手捂上她前額,又道:“可是病了麼?”

可卿渾身微抖,喘息道:“不……沒有……你快走。”

世榮道:“定是生病了哩,我幫你瞧瞧。”正要為她把脈,卻見女人迅速將手縮進被窩�去了,臉上一副拒人於千�之外的神情,不由歎聲道:“卿卿,你可是生我的氣麼?唉,這麼久沒來看你,實是情非得已的,待會再慢慢說與你聽,先把手拿出來讓我把把脈,乖。”

可卿搖搖頭,身子又往床�縮了些,仍隻道:“你快走。”

世榮反坐上床緣,連被一把擁住婦人,笑哄道:“莫生氣兒啦,乖,快把手拿出來,臉色這樣難看,隻怕病得不輕哩。”

若是從前,可卿隻怕早給融化在這柔情蜜意中了,但此時芳心已給那個夢中人兒完全占據,其它任何東西便再也難以撼動分毫,忽掙出男人的臂彎,推開被子跪在榻上,啜聲道:“王爺,求求您高�貴手,從此放過小女子吧。”

世榮笑容驀地僵住,寒星般的俊目凝視著女人的臉。

可卿�起頭來,眸中已充盈著淚水,竟目不稍瞬地與他對望。

世榮從未見過她這副神情,心中大感詫異,隔了好一陣,忽又展顏笑道:“好厲害的小妖精,今生今世算是栽在你手�啦。”一把拉過婦人,將她臉上的淚珠輕輕吻去。

可卿立時掙紮起來,口中喚道:“不要!不要!別碰我!不要碰我!”

世榮低聲道:“不鬧了,你可知這些日來,我是怎麼想你的。”嘴唇觸著婦人吹彈得破的香膚,心中不禁一蕩,遂又朝她那迷人的朱唇印去……

誰料可卿卻倏地渾身繃緊,竟一把推開男人,趴在榻緣劇烈地幹嘔了起來。

世榮一呆,忙幫她輕輕拍背,瞧著瞧著忽然想起了什麼,陡拿住她一條雪臂,把指搭在腕上,片刻之後,怔怔道:“你有身孕了?”

可卿渾身一震,她知這王爺神通廣大,心道:“前日幾個大夫中就有人說我是孕,如今連他也這什麼說,那決計是沒錯的了!”

其實她這半月來一直驚惶不安,早已懷疑自己有孕,心中發虛,因此今日才不肯見寶玉,眼下終於得到確定,更是芳心大亂五內如焚,全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世榮心知自己的“月華精要”尚未練成,每次射精隻是有形無質,絕無令女人懷孕的可能,悶哼道:“賈蓉那小子又碰你了?你不是答應過我,絕不再讓他近你身子麼!”旋又暗暗亟盼是自己哪次太過銷魂,忘了運功化去精液中的精華,才致可卿成孕。

可卿失魂落魄地搖搖頭,心中如癡似醉地思道:“果真是有孕了……我真的是有孕了……我竟懷上他的孩子了……寶玉,我懷上你的孩子了!”

原來她體質與眾不同,乃是那萬中無一的純陰之體,與普通男子交合極難成孕,因此同賈蓉已婚數年,卻始終無子。

而寶玉卻屬玄陽之體,亦為世間罕有的異質,尋常女子同樣極難承其精而受孕,是以他雖跟鳳姐兒、襲人幾女屢屢偷歡,卻都沒有鬧出事來。

但這純陰玄陽兩異相逢,成孕的機會卻是極大,其實那日在醉碧軒�偷歡,第一次歡好即已成孕,隻是兩人皆俱不知罷了。

世榮見可卿搖頭,心中驀地一陣狂喜,聲音都有些顫了,“卿卿,是……是我的?是我的對嗎?”

孰料可卿卻依舊搖頭,咬唇道:“不是,不是你的!”原來她經期今月方斷,而世榮卻已近兩月沒來,因此能絕對肯定腹中的骨肉乃是寶玉的。

世榮目瞪口呆,刹那間如墜冰窟,兩手突捏拿住她削肩,用力劇晃道:“那是誰的?是誰的?除了賈蓉,還會有誰?你這……這賤人還勾搭過誰?”

任他搖得雲鬢亂墜,可卿隻是閉目不答,心中卻越來越甜蜜:“我竟懷上他的孩子了,不知卻是哪一次?”

世榮突記起曾聽她在睡夢中呼喚過的一個名字來,狂叫道:“啊,是寶玉!是那個寶玉對不對?”

可卿嬌軀頓時一震,驚訝道:“你……你怎……麼……”驀感大事不妙,慌忙道:“不……不是他!不是他!”

世榮何等精明,從她神色已知自己猜得沒錯,喃喃道:“寶玉是誰……他有什麼好的……竟讓你甘願懷上他的孩子……”

可卿默然不語,順著他的話癡癡思去,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忽爾甜甜地彎了起來。

世榮不斷提醒自己:“不過一個女人罷了,何須如此在乎,‘月華精要’第七重天尚未練成,我千萬不可亂了心緒……冷靜!冷靜!”孰料一瞧見她那甜蜜神情,心中頓如針紮斧斫,天人交戰了好一會,終製不住地癲狂圭怒起來,臉上忽掠過一抹煞氣,倏地抓住女人秀發,猛一把扯將過來,口中嗬嗬作響,仿佛變作了野獸一般。

可卿驚慌道:“你做什麼?弄痛人哩!”

世榮咬牙道:“你竟背著我去偷人,我如此對你,你卻去偷人!”手臂轉動,將她秀發一圈圈纏繞腕上。

可卿隻覺頭頂撕痛鑽心,兩手抱住男人的巨臂,顫叫道:“我不是你的!”

世榮麵肌扭曲,神情變得猙獰可怖,喝道:“你不是我的?”隻聽一聲絲帛裂響,卻是將婦人身上的小衣撕了一幅下來。

可卿忙用手捂住露處,已嚇得說不出話來。

世榮脖筋暴起,續喝:“遮什麼?你身上哪一寸地方沒給我瞧過?哪一寸地方沒給我玩過?你這薄情寡義不知好歹的小賤人!”手上一抓,又將婦人胸前的小衣撕下一大幅來,露出�邊的月白肚兜。

可卿秀目凝視著他,輕輕道:“你又要似從前那次羞辱我麼?”

世榮心中掠過一絲莫名寒意,卻怒笑道:“你以為我不敢了?”一把推倒婦人,兩手朝她肚兜內亂掏亂捏。

可卿奮力掙拒,哭叱道:“無賴!魔鬼!”她原就極美,此刻嬌嗔怒罵,又添一種令人心悸的魅力。

世榮反而興奮起來,遂將她那薄如輕煙的絲衣撕扯得粉碎,獰笑道:“還記得當日在秋千上的滋味麼?”

第七十七回朱顏血淚

可卿給他屢次采汲元陰,身子虧損已極,又因懷疑有孕,日夜俱是五內如焚,這半月苦熬過來,人已虛弱非常,掙紮了片刻,便覺腰酸肢軟渾身乏力,但因心中有了個最得意人兒,再不甘願遭受羞辱,依舊拼死反抗。

世榮見她出了一身細細香汗,雪膚變得津膩如油,不禁欲焰如焚,襠內迅速勃起,當下用膝壓製住她雙腿,三、兩下撕去褻褲,接著手腳並用地除去自身束縛,粗喘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讓我們好好重溫從前吧!”

可卿益發死命掙紮,一時不知從哪�來了力氣,兩條雪腿竟從男人膝下掙脫出來,緊緊地收團在一起。

世榮手上微一運力,立將她兩條美腿強行扒開,遂挺青筋畢現的巨碩凶器朝玉蛤刺去……

誰知一連幾次衝鋒,卻均給可卿拼死躲過,心頭火起,忽從懷中摸出一條紫花汗巾來,咬牙道:“小賤人,可知我始終都帶著它麼?你竟如此對我!”說著將她兩條玉臂用力拗住,把手腕捆綁在床頭的欄杆之上,又尋來兩條撕下的小衣碎布,絞擰成條,將她兩隻足踝緊緊縛往,高高地吊在床尾。

可卿羞憤已極,拼力收合兩腿欲掩羞處,無奈腳腕給遠遠的分吊在兩邊,卻又如何能夠?隻得屈辱地閉上雙眼,柔軟的身體漸漸變得僵直堅硬毫無生氣。

世榮欺身嵌入她兩腿間,湊近前去,把手撩向嬌嫩處,指尖勾起一小塊滑溜溜的紅脂,瞧著淫笑道:“小東西呀小東西,怎麼就濕了?敢情是想起從前的滋味哩。”中指倏地往碎嫩間一插,旋即陷沒了半截。

可卿嬌軀一抖,柳腰不覺拱起,卻死死地咬住朱唇,不肯發出半點綺音。

世榮輕薄了好一陣,見她神色凜然,心中愈怒,忽爾將手翻轉,來回幾下仔細勾探,指尖便在花徑上壁摸到一片微凸之處,所觸紋縷甚是清晰,心知尋著了癢筋,嘴角微微一翹,開始緩緩揉按起來。

可卿立時渾身繃緊,苦苦支撐了片刻,隻覺男人指上不斷加力,股腹間也隨之漸漸酥麻起來,倏感一下揉得極刁,準準地壓按在某個要命的點兒上,力道直透皮肉深處,忍不住低哼一聲,差點便要尿了出來。

世榮瞧見她幾將唇兒咬出血來,邪笑道:“這兒最妙是麼?且讓你美一回吧。”

說著照剛才的角度又是一壓,這回指上還暗運了內力,立聽可卿嬌啼一聲,一泡熱液突爾淋下,當即蜻蜓振翅般一氣顫揉了數十下,正是百錦營專攻女人癢筋的秘技“小摘蕊手”,隻不知比秦鍾高明了多少倍。

可卿頓然魂飛魄散,股股熱液止不住地激瀝而出,濺灑得世榮手臂胸膛一片淋漓,直至男人停止了壓按,猶有一小注一小注熱液尿般甩出,良久方盡。

世榮長起身子,將臉移到女人麵前,曲指拭去一滴濺在嘴邊的汁液,淫邪地吮入口內,微笑道:“美不美,可記起我的好了麼?”

可卿羞恥地痛哭出來,原本凜然的神色終於蕩然無存,激動道:“你可以使盡手段折辱我,但你……但你休想令我再似從前那樣臣服於你腳下……休想!”

世榮心中傲然:“天底下焉有我做不到的事情!”冷笑道:“是麼?那我倒要瞧瞧哩。”身子後縮,跪在女人兩腿中間,擎著硬如鐵鑄的巨杵抵緊嫩蛤,兩手固緊懸空晃蕩的玉股,狼腰猛地一挺,火燙的龜頭已在眨眼間破脂而沒。

可卿美目一閉,淚水嘩嘩湧出,心中泣道:“寶玉,我從來醃髒汙穢,卻蒙你惜之如寶,想自你之後,再不容他人碰我分毫,可如今…又……又不能了,對……對不住……”

世榮腰股下沈,一個勁往前狠推,驀地齜牙咧嘴,原來龜頭已刺著一粒妙不可言的嫩肉兒長籲了口氣,兩眼盯著底下的神仙妃子,一下下抽聳起來。

可卿隻拼命去想寶玉,想他瞧自己時的每一個眼神,想他對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兒,直想心兒陣陣發疼,神誌不覺漸漸迷糊。

世榮不點可卿穴道,卻大費周章縛其四肢,為的便是要瞧她給自己奸淫的反應,誰知聳弄許久,卻見女人雙眼緊閉,咬唇啞忍,始終僵著身子任憑自己逞狂,不禁怒道:“你這賤人,休在我麵前扮死人,忘了你曾怎麼風騷淫蕩的麼!”當即盡出所識絕技,百般戲虐馳騁。

他手段何等高明,若論房中之技,當世已不作第二人想,果見可卿酥胸起伏得越來越劇,蠻腰也不由自主地偶爾閃扭,花底更如打翻了油壇般滑膩不堪,豆似的迷人玉蒂不知何時從紅脂堆�探出頭來,嬌怯又任性地任由男人猛磨狠擦。

世榮一氣連施了四、五樣罕異妙技,忽睨飛速抽聳的肉棒上似乎多了什麼東西,且有些發酥發木,趕忙拔出細瞧,但見莖上由頭至尾粘了一抹白漿,才知可卿已給自己弄丟了一小回,心中得意,朝婦人笑道:“什麼時候偷偷來的?”

可卿羞得無地自容,隻恨不得立時咬舌自盡,但一想到腹內的骨肉,心中霎又軟了下來。

世榮複將巨杵插入婦人瓤內,這回抽聳愈發刁鑽疾狠,記記皆往嫩心上送去,眼角睨見給吊在兩邊仍穿著睡鞋的小腳不住亂蹬亂晃,肉棒更是勃翹似弓火燙如炙,續笑道:“對了,那顆‘映花琳琅’藏哪兒去了?還記得那夜求我幹了你幾回麼?”

可卿麵上殷赤如血,雪軀上也浮起了片片紅暈,難忍的悶哼愈來愈急,待到後來,竟變成了一聲聲銷魂蝕骨的呻吟,雖然神情仍那麼羞憤悲痛。

世榮忽感婦人花徑陣陣收束起來,劇烈得宛若痙攣,心知已至緊要關頭,兩手遂在她身上幾個敏感之處大肆狎弄,淫邪地連聲催哄道:“哦哦哦,要不行了……要掉出來了……放鬆放鬆,小妖精,快快給你男人丟出來罷!”

可卿如癡如醉,漸又陷入一陣極度的迷糊之中,突然嬌啼道:“寶玉,叫我。”

雪腹驀地抽搐起來,兩隻給吊在半空的腳兒立時挺得筆直,一絲白漿已從男人塞住的縫隙�迸冒出來,竟是丟了身子。

世榮驟然一呆,妒火刹那衝天竄起,最後一絲憐意終亦消失無蹤,猛將月華內力灌注陰莖,巨碩的龜頭有如萬鈞之椎般撞向池底,狠狠砸擊在女人那奇嬌異嫩的花心子上,狂吼道:“是我!搗丟你的人是我!小賤人!臭賤人!這時候你還想著他!”

可卿何嚐遭遇這等瘋狂,嬌軀時繃時酥掙扭不住,無奈四肢均給緊緊縛住,雪股不覺高高翹起,大股大股的花漿甩吐而出,霎已塗了男人一腹,又絲絲如膠汁般緩緩滴垂到榻上,她陰精至陰至純,室中頓時充滿了撲鼻的異香。

世榮生平未遇如此奇辱,心中不住道:“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那個寶玉!”逞狂了好一陣,心中猶不解恨,哆哆嗦嗦地將婦人四肢解下,粗野地把她摁伏塌上,整個人泰山壓頂般蓋了下去,又從背後大肆奸淫。

可卿劇丟方過,未得絲毫喘息,那池底的花心眼兒猶自微綻,內�的至嫩幾給男人觸著,酥軟如泥的嬌軀頓又如弓繃緊,周身雞皮疙瘩片片浮起,迷迷糊糊地吟啼道:“不要了……不行了,寶玉不要……啊!啊!”

世榮咬牙獰笑道:“眼下你隻管想他叫他,我擔保,這個人很快就會從世上消失了!”

可卿猛然驚醒,尖呼道:“不要!你不能,你不要傷害他!”

世榮聲如獸嘶,“我不但要殺他,還要將他千刀萬剮碎屍萬段!”底下的巨棒如排山倒海般狂抽狠聳,仿佛欲將玉人的嫩瓤搗碎方肯罷休。

可卿突覺腹中一陣絞痛,內�什麼地方似乎抽搐了一下,心中登時一驚:“莫非壓著了胎兒?”接下又感腹內一連數次痙攣,不禁冷汗直冒,女人天生的母性刹那間迸發出來,當下兩手支榻,拼命將腰肢拱起,以防再給壓擠著腹部,心中不住溫柔哄道:“寶寶不怕寶寶不怕,媽媽一定會保護你的。”

世榮見狀,還道她是情不自禁地來迎合自己,再從旁側望去,見其痛苦的表情中似夾著一絲溫柔,心中一跳,忽想起從前的幕幕溫存纏綿,無限柔情蜜意頓還懷間,顫聲道:“卿卿,你……你……我適才定是瘋了,你……你莫再想那…那人了好不好?”

可卿隻覺臂酸腰軟,漸已支撐不住背上的男人,怕極又給壓著腹部,咬唇道:“那你快起來,莫壓到我……我肚子。”

世榮慌忙道:“好……好……”誰知仔細一想,心髒立似給撕扯得粉碎,仰天打了個哈哈,霎又著魔起來,咬牙切齒道:“你要護著那廝的骨肉是麼?”底下已如攻城巨槌般撞向女人的玉宮。

可卿斷腸似地慘啼一聲,尖叫道:“不!”反手來推男人。

世榮雙手將婦人柳腰緊緊捏住,狼腰愈發瘋狂擺動,巨杵縱情地在女人花房內橫衝直撞,聲已如吟似泣,“你是我的女人,你注定永遠是我的女人,肚子豈能用來裝別人的孩子,不能,萬萬不能!我要弄幹淨你的身子……我要掏幹淨你的身子!”

可卿隻覺腹中劇痛起來,心中魂飛魄散,急急顫聲求道:“不要!不要傷害我……不要傷害我的孩子,不要……不要……求求你了,世榮,你要怎樣,我…我都聽你的了。”

世榮魔念愈濃,再也難以自拔,心中隻存足以毀滅一切的虐欲,嘶聲狂喝道:“沒有人能把你從我手心�奪走,沒有!沒有!我要讓你付出代價,付出背叛我的代價!”抽聳之勢更是一下比一下暴烈,恣意奸淫。

可卿淚流滿麵,口中不住哀求,到了後來,隻剩下一聲聲夾纏著啼哭的慘呼。

世榮咬牙道:“你說過至死不悔的!難道忘了?”忽將巨杵緊緊抵住玉人的花心,丹田默運玄功,一股強大的吸力倏從棒首吐出,正是“月華精要”中的“汲”字訣。

可卿登時瞠目結舌,螓首不由自主向後仰去,美麗的雪頸弓得宛如彎月,慘白的臉上掠過一抹淒豔的紅暈。

世榮麵肌抽動,底下又狠狠地連吸數下。

可卿長吟一聲,痛苦的聲音中竟似夾了一絲難耐的銷魂,麵上已是一副欲仙欲死欲罷不能的神色,兩隻腳兒不知不覺地反勾回來,藤兒似地緊緊纏住了男人的大腿,驀地一下哆嗦,雪腹不住抽搐,股股花漿已從花心吐出。

世榮連連狠吸猛采,不容精華絲毫走漏,以前雖也汲取過她的陰精,但當時心存憐愛,哪似今回這般瘋狂肆意大快朵頤。

可卿支持不住,四肢一軟,整個摔跌榻上,通體汗如漿出,隻丟得舌冰身冷死去活來,須臾之後,心中竟然懶洋洋起來,忽感一陣天旋地轉,人已昏死過去。

男人汲得汪洋瓊漿,頓如醍醐灌頂般暢美絕倫,但覺莖心漸漸酥麻,汲入的酥漿一陣比一陣侵筋透骨,忍不住就散了守元神通,驀地股溝劇抽,一股股久積的欲望就如火山岩漿般噴射而出,深深地注入身底的嬌美婦人。

良久之後,世榮才慢慢鬆緩下來,忽感臉側濕漉漉的似有什麼東西,用指一揉,才知自己居然哭了,這一驚覺,突爾魂銷魄融:“原來我是這麼在乎她的…原來我真愛上了一個女人……一個該死的女人!”

可卿悠悠醒來,隻覺周身酸軟筋骨似裂,呆了片刻,忽感股下一片黏膩濕滑,急忙探手摸去,拿回一瞧,竟是滿掌鮮血,心�登時冷了大半,驀地又感腹中劇烈絞痛起來,霎有一大股熱液從底下衝湧而出,刹那間不禁萬念俱灰。

但見一顆無色的血滴在麗眸中緩緩凝聚,忽爾滾出了眼角,滑過柔美如玉的臉龐,無聲無息滴落在枕畔。

************

適逢秦鍾生病在家,寶玉心中沒趣,便也不怎麼去上學,就是偶爾去了,也隻虛點了個卯,就悄悄溜回榮國府,一連幾日皆泡在小木屋�,如癡如醉地觀看那本《無極譜》,常常是連飯也忘了出去吃,直至夜深方回自己屋中睡覺。

到了這天,不知不覺已將全書讀完,間中照著那《移骨》、《改形》兩節所教,竟能略將手臂伸長縮短,又能把體形變肥變瘦。

寶玉立在鏡前,瞧著自己身體的種種奇妙變化,不禁興奮萬分,心道:“這本書果然沒哄人哩,而且一點不難學,待小鍾兒身上好了,我也教他玩玩。”

殊不知這兩節實是《無極譜》中最難的部分,若無十幾二十年的內家修為輔助,絕對不可能練成。而他卻因與“通靈寶玉”融歸一體,玉上強大的神秘真氣盡可隨心所欲地使用,因此能在隨意間大功告成。

寶玉看看屋外天色尚早,便又翻弄小藤箱�邊的東西,這回卻是給那本封麵繪著翺翔鳳凰的冊子迷住,初時隻當春宮玩看,盡盯著書中那全身赤裸的異族女人流口水,心中大感有趣:“她竟能擺出這麼多奇怪的姿勢,樣樣都是誘人之極,比起中土的春宮,又有另一種風情哩……不知這女子所居的國度在哪兒?離這�有多遠?”

看到中間一頁,見那女子腹上的小圓點甚多,其間相連的細小紅線相應也多,不由皺了眉頭,自言道:“這一幅畫麵破壞最多了,不知是誰幹的好事!”呆呆地瞧了一會,不知怎麼,眼睛竟給那些細小紅線深深吸引住了,心�不知不覺照著小線上的箭頭默默思索,忽感腹中生出一股暖流,竟按一條細紅線上箭頭所指的方向竄行過去。

寶玉一怔,心中奇道:“怎會這樣的?”便又照另外一條小紅線所行的走向和路徑想去,果然又是如此,不禁大感有趣,當下依照所有細紅線所示一一細思,腹內那股暖流竟似活了起來一般,在腹中對應著書上那女子腹部所標的圓點位置循環行竄,重複了幾個來回,暖流居然越竄越快,亦越來越熱,卻煨得腹內好不舒服。

玩了一會,漸覺無聊,便又再翻別頁觀看,這一幅的小點與紅線卻是集中在裸女背部,於是再按前法仔細去想那些線條的走向同路徑,過不片刻,自己背上果然又生出一股暖流,活潑潑的對應書上所示竄行,幾個循環之後,背後亦感烘熱一片受用非常。

他之前依白湘芳和淩采容所教,借用“通靈寶玉”上的真氣在體內諸穴間行走,感覺並無如此怪異強烈。此際按圖所示運氣循行,同樣還是從前的那種真氣,卻仿佛一下子洞曉了自己體內的許多秘密,就如突然間闖入了另一個未知世界,窺著了一些連做夢都沒夢見過的奇妙東西,心中興趣愈來愈濃,這一整天,便又全都泡在小木屋�,沈醉在玄奧無比的新天地中。

直至周遭黑濃,寶玉眼中模糊,猶不舍離去,對自個道:“再讀一頁,定回去吃飯。”便點了燈,又翻一頁來看,那頁卻是以裸女手掌為主的圖畫,他依圖所示運氣而行,過不一會,手掌果亦漸漸熱起,笑道:“若能再熱一些,豈非可以用手燒菜?”

心念轉處,手上的暖流即愈竄愈疾,詫異忖道:“今回怎麼如此之速?好像比別處熱了許多哩。”正感古怪,倏見掌緣赤紅了起來,不禁嚇了一跳,忙翻轉掌心來瞧,誰知迎麵撲起一團熾熱,炙得臉皮燙痛,一時無暇細想,急將手掌甩開,“啪”的一聲,已擊在屋子的木壁上,但怪事尚在後邊,隻見所按之處竟然冒起了一股白煙。

寶玉大吃一驚,又把手揮往別處,但見掌上居然帶著一串若有若無的火焰,慌得飛甩數下,卻始終熄之不滅,驀有所省,心中忙止那股暖流之念,終見火焰逝去,�頭再瞧木壁,竟多了隻燒焦的掌印,其上猶冒著一絲淡淡的輕煙。

第七十八回房中珍玩

寶玉呆呆地望著自己的手,雖已撤功,但見掌心猶赤如焰,忽記起那天在丁翊地庫之內,白玄要殺他時,掌上所呈顏色便似這般,心中突爾恍然大悟:“敢情這本冊子並非春宮,而是記載著武學的書籍,白玄那廝使的便是這�邊的功夫……”

旋又思道:“這麼隨隨便便地一按,就能將木頭燒焦,若是再把那股暖流多運轉幾遍,不知情形又將如何?哈哈,我那天給冰魄老妖打了一下,差點沒有凍死,如今學了這手奇妙功夫,敢情可以跟他比劃比劃呢……隻不知是他的冰掌厲害呢,還是我的火掌更厲害?啊,他要是老跟阿瑤作對,說不定日後真得與他周旋哩!”再想下去,卻是《西遊記》中的故事,紅孩兒如何用三昧真火大燒諸神諸仙,不禁心馳神搖奇想聯翩。

原來這本冊子記載的正是曾在中原曇花一現的“鳳凰涅磐大法”。數十年來幾經周折,不知怎麼落到了丁翊手�,後又機緣巧合,卻給白玄尋著。

號為天竺武功的第一絕學,其中玄奧自非尋常,寶玉不過花了半天時間,便能練至揮掌成焰,雖然隻是略有小成,卻已逼近白玄當日所達境界,進境可謂神速無比。

究其原因,又是“通靈寶玉”中蘊藏的強大異能所助,原來那通靈真氣平和之至,能與世上大多功法相容互納,而寶玉的任督二脈又因機緣巧合融會貫通,等若可將其它功法中最難修煉最花時間的內力修為部分完全略過,好比某人已擁有了一大筆財富,隻要識得如何去花即可。

譬如當年張無忌修煉了“九陽神功”之後,隻消花費幾個時辰,就學到了別人需用數十年方能有成的“乾坤大挪移”。

寶玉當夜夢中,真個匪夷所思,先是雙手著了火,漸漸蔓延臂上,接著又有火焰從腳底竄出,從下邊疾裹而起,最後周身俱是熊熊赤焰,正在惶惑間,竟忽而幻化成了一隻翺翔於天地間的火鳳凰。

翌日,寶玉醒來,隻覺神清氣爽通體舒暢,心中暗忖:“莫非是因學了那書上的功夫?”

匆匆吃過早飯,便又要溜去小木屋,才踏出院子,卻有個婆子來告,說是薛大爺來了,正在書房�等著。

寶玉趕忙過去,一進門即給薛蟠抱住,瞪著眼道:“最近碰上了什麼奇遇?快快給我招來!”

寶玉嚇了一跳,辯道:“哪有什麼奇遇?你放手了說話。”

薛蟠猶不肯鬆臂,道:“你可莫混我,我問你,前幾日你著人送給我的那一對珠子,是從哪�得來的?”

寶玉一時回答不出,隻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妥麼?”

薛蟠道:“你當真不知?不知那一對珠子是什麼東西?”

寶玉便順著他的話反問:“是什麼?不就珍珠麼。”

薛蟠道:“非也非也,起初我也以為是珍珠,直至昨晚喝酒時碰見了個珠寶行的朋友,便拿出來請他幫瞧瞧,誰知他一下子就愣住了,非要我同他回鋪�請老師傅品鑒。到了他鋪�,請老師傅瞧過,你知他怎麼說?”

寶玉隻裝作半點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快說。”

薛蟠道:“他說你撿到寶了,撿到稀世之寶了。”

寶玉道:“此話怎講?”

薛蟠道:“原來那對珠子不是珍珠,而是石頭,是一種名喚‘月華石’的石頭琢成的珠子。”

寶玉道:“‘月華石’又是什麼東西?”

薛蟠道:“那老師傅搬出典籍與我看,說‘月華石’乃是世上七大奇石之一,不但極其稀罕,更有一樣奇妙之功,據說可以令女人滋陰養顏,效果絕佳。”

寶玉道:“真有這麼好,那豈非十分珍貴,他們沒哄你開心吧?”

薛蟠眼睛一瞪,道:“哄我開心?嘿嘿,那老師傅當場開出價來,要我把兩顆珠子轉讓與他,你猜猜他出多少銀子?”

寶玉道:“既然說得這麼好,怕是能值幾百兩吧?”

薛蟠伸出兩根手指,比了個“八”的形狀,神秘道:“你再猜。”

寶玉道:“八百兩?”

薛蟠興奮道:“八千兩!他願出八千兩跟我買。”

寶玉吃了一驚,撟舌道:“八千兩?那不是一顆就值四千兩!”

薛蟠滿麵紅光道:“沒錯,當時我一聽就呆了,可是臉上卻仍不動聲色。”

寶玉道:“那你把珠子賣給他們了?”

薛蟠嘿嘿一笑,道:“我才沒那麼傻呢,他們那一行的哪個不是老狐狸,開價八千兩,隻怕市價就得幾萬兩哩!反正沒弄清楚行情前,我是絕不會賣的,何況我眼下又不缺錢花。”

寶玉張口結舌。

薛蟠盯著他道:“你還有沒有那珠子?”

寶玉怕他討,忙道:“沒有了,統共隻有兩顆。”

薛蟠低聲問:“到底是從哪�弄來的?”

寶玉已在肚�編好了故事,便道:“那是前幾日去寶華街閑逛,在個小地攤上尋著的。那攤主說珠子是他祖上所傳,隻有兩顆,要賣二十兩銀子,我雖嫌貴,但見那珠子著實有趣,又想起大哥平日有收藏這些玩意兒,便買了下來,還沒細瞧,即喚茗煙給你送過去了。”

薛蟠的確聽說過有人偶能從寶華街淘出稀罕的珍寶來,況且寶玉除了去學�,大多隻呆在家中,狐朋狗友又甚少,哪能真的有什麼奇遇,心�便漸漸信了,忽道:“你把那兩顆珠子送給我,今兒可後悔了麼?”

寶玉想起白湘芳來,忙道:“哪�的話呢,我朋友的女人尚寄在你紫檀堡那邊叨擾,還沒謝謝你呢。”

薛蟠一聽,立時穢笑起來,“呸!什麼你朋友的女人,人家的女人還用煩勞你麼!你竟也幹這事了,雲兒都笑壞了,笑我老在她跟前說你老實呢。”

寶玉霎時漲紅了臉,急道:“我……我真沒……她是……她不是的……”

薛蟠又摟住他肩膀,打斷道:“在哥哥跟前,還有啥不好意思的,那小娘兒果真長得好,算你有眼光,你放心,我是決不會泄露半點出去的,就算你不送我珠子,大哥也會好好款待她的。”

寶玉忙道:“你千萬莫亂來,她可不是尋常女子。”

薛蟠罵道:“慌個鳥!我知你小氣包一個,什麼都不肯跟別人分享的,哥哥跟你討了那麼久的小鍾子,你卻到現在都不肯鬆下手,放心罷,哥哥什麼都不碰你的。”

寶玉鬆了口氣,眉花眼笑道:“我知大哥對我好,日後再尋著什麼有趣東西,定還給你送去。”

薛蟠道:“其實那對珠子嘛……算是給哥哥占去大便宜了,你嘴上雖說沒啥,但心�麵卻定是痛死了……”

寶玉忙搖手道:“沒有沒有,真的沒有。”暗想:“我還有十幾顆,有啥好心痛的。”

薛蟠道:“情來禮往,我不占你太多便宜,哥哥也有兩樣好東西相送。”說著把桌上一隻包袱推到他跟前。

寶玉笑道:“什麼好東西?大哥真是客氣了。”

薛蟠道:“你先瞧瞧,我再說出它們的來曆。”

寶玉解開包袱,原來�邊有一隻墨色竹筒和一本錦麵冊子,見那竹筒甚是精致,便拿起來打開蓋子瞧,卻是一副三十二扇的象牙牌簽,問道:“是套什麼簽呢?”

薛蟠道:“你自個瞧。”

寶玉便隨手拈了一根出來,隻見簽上竟畫了個體態豐美雍容華貴的赤裸美女,沐浴於蘭湯池中,題著“貴妃出浴”四字,下麵又鐫有小字一句,注雲:“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得此簽者,衣裳盡褪,下輪中簽者,可大狎一回。”

色人心中一跳,又拈了根起來瞧,這簽畫的卻是輛奇怪車子,題著“任意車”三字,注雲:“心驚香玉戰,喘促乳鶯低。紅透千行汗,靈通一點犀。雖生嬌欲死,帶笑不成啼。謾惜花揉碎,蜂癡蝶已迷。得此簽者,可任禦周圍一人,選中者不得推拒。”

再取別根來看,竟都全是古往今來的風月典故,題注無不旖旎撩人香豔非常,寶玉隻瞧得心蕩神搖,嘖嘖稱奇道:“竟有這樣的牌簽,大哥是從哪�尋來的?”

薛蟠道:“這副簽是閨中秘戲的珍品,喚做‘風月令’。乃四大青樓中的‘醉候鄉’所出,據說統共才做了七十二副,如今市麵上一副可炒到了好幾百兩銀子呢。”

寶玉出神道:“有趣有趣,倘真得幾個美人陪著玩這簽,豈非快活死啦…”

薛蟠淫笑道:“你若想,還怕沒有嗎?哥哥慢些時候還要在紫檀堡買多幾畝地,再建多幾間房子,到時我們兄弟幾個,要怎麼樂就怎麼樂。”

寶玉道:“這不是又要花許多錢?”想起上回在紫檀堡鬼混的情形,心中不禁一蕩。

薛蟠笑道:“上次我在紫檀堡買地建屋連收雲兒,不過隻花了一千多兩,你那對珠子要是能值個萬把兩以上,難道不夠用嗎?反正到時什麼都算你一半,你再多弄幾個美人兒來藏都沒問題。”

寶玉聽得心癢難搔,笑道:“大哥又開我玩笑了,那女人真不……”

薛蟠最煩他囉嗦,截住道:“那本冊子,比這‘風月令’還稀罕,你快瞧瞧。”

寶玉忙拿起那本錦麵冊子來看,隻見封麵題著“搜珍記”,題下又有幾個小字,注雲“柳七撰”,心中一動,道:“這就是你們平日常說的那本奇書麼?”

薛蟠道:“這是‘百錦營’出的手抄全本,數量極少,我好容易才買到手的。而市麵上流傳的大多都是殘本,不是缺這就缺那,不及這本的十分之一。”

寶玉隨手翻了一頁,入眼即見一段文字:“蕊之‘蚌酥’,又名‘鯨骨’,古稱‘螺舌’,似肉非肉,似骨非骨,滑脆異常,愈觸彌堅,能助男威,位列名品上等。”心髒刹那直蹦,瞠目思道:“阿瑤不就是這般麼?難怪我一碰著就木了,原來是遇著了名器。”想著想著,不覺口幹舌燥。

薛蟠見他看得入迷,得色道:“我本舍不得,但又識不了幾個字,讀了幾回也沒嚼出什麼味來,心想還不如把它送你算了。”

寶玉又驚又喜,道:“大哥真要將這兩樣東西送給我?”

薛蟠大咧咧道:“要不我一大早搬過來幹嘛,這兩樣東西雖比不上你那對珠子值錢,卻也十分稀罕,你可喜歡麼?”

寶玉道:“喜歡極了,真是多謝大哥哩。”在他心目中,這兩樣東西絕對要比那對珠子有趣得多。

薛蟠道:“這樣最好,你也不用謝我,否則我又該如何謝你的珠子呢?”當下辭了寶玉,走到門口,忽又望了望他,道:“半月不見,你氣色怎變得如此之好?”

寶玉摸摸臉,怔道:“有麼?我怎不知?”

薛蟠邪笑道:“粉粉嫩嫩的似個小娘兒!”

寶玉大怒,痛喝道:“你定是叫那些小相公迷瘋了,滾!”

薛呆子走後,寶玉立將包袱紮了,溜出書房徑奔小木屋,一俟進門,便迫不及待地取出那冊《搜珍記》,倒在鳳姐兒的香榻上一頁頁翻看。

隻見第一頁上有歌雲:不願穿綾羅,願依柳七哥;不願君王召,願得柳七叫;不願千黃金,願中柳七心;不願神仙見,願識柳七麵。

寶玉不禁一陣出神,心中訝道:“這柳七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能得此奇讚?”

待看了書首序後,始知果真是個不得了的風流人物,原來此君乃宋神宗時的一個大才子,姓柳,名永,字耆卿,排行第七,人都稱為柳七官人。但因一詞誤了功名,終生隻是穿花街,走柳巷,不知狎過多少嬌姬名媛,才有了這冊珍奇無比的《搜珍記》。

因他豐姿灑落人才出眾,詩詞文采壓倒朝士,且又恃才傲物,惹得當時官員大多故意冷落,而東京各家名妓,卻無不敬慕於他,甚以得見為榮,若有不識柳七者,便會給人笑為下品,卷首歌雲便是當時妓家流傳的歎詞。

至其終時,滿城妓家,竟無一人不到。即使葬後每逢清明之時,諸姬也會不約而同地各往柳七官人墳上祭拜,後來竟成了個風俗,喚做“吊柳七”,又曰“上風流塚”,直到高宗南渡之後,此風方止。

序罷又附有一詩作歎:

樂遊原上妓如雲,盡上風流柳七墳。可笑紛紛縉紳輩,憐才不及眾紅裙。

寶玉看得心中大羨,癡癡想道:“這有什麼好唏噓的,一生能得如此多的紅顏知己,有無功名、富不富貴又有何妨!這柳七定是個風流絕頂的人物,可惜我晚生了幾百年,無緣一見矣!”

再看後邊,又有“觀花”、“尋探”、“姿趣”、“名器”、“采補”、“精華”、“修煉”、“寶具”諸章,收錄了許多珍奇無比的房中之秘,有的簡直聞所未聞,一時讀得心馳神搖欲罷不能。

待看到“名器”一章時,見�邊又分“玉蓮”、“玉蛤”、“花房”、“花蕊”諸節,心道:“原來女人身上竟有這麼多名堂的,我從前不過是囫圇吞棗豬八戒吃人參果哩。”

寶玉不知不覺回味起幾個同他荒唐過的女人來,忽記起兜兜的花心也與別人很不相同,忙去“花蕊”一節中尋閱,果然找到一段相近的描述:“蕊之‘玉芽’,又名‘春芽’,古稱‘軟角’,軟滑活潑,觸之若尖,善噙龜首,喜探馬眼,奇趣非常,位列名品中等。”

心道:“兜兜的花心兒敢情便是這類,隻不知是不是‘喜探馬眼’?嗯,下回定要仔細感覺一番……唉,不知她們找到那老妖怪了沒有,何時才能回都中來?”

看著思著,不覺周身欲火如焚。

再看其它章節,方知房中奧妙浩如煙海,而自己以前跟幾個女人的荒唐胡鬧,就如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當下更是心猿意馬坐臥不安,隻想立刻回屋去尋襲人大戰一番,但又忖道:“這大白天的,屋�屋外都是丫鬟婆子,她如何肯答應……還是等晚上罷。”

到了中午,寶玉回屋吃過飯,不覺又往小木屋行去,到了假山前,正要鑽進小林子,突見對麵走來一人,趕忙立住不動,待近一瞧,原來是賈璉,便笑道:“這太陽當頭的,哥哥還要出去?”

賈璉道:“沒法子呐,要下莊子辦點事,倘睡一覺再去,今晚可就趕不回城了。”

寶玉見他滿麵通紅,舌頭也有些大了,又聞得酒氣撲鼻,問道:“哥哥喝酒了麼?”

賈璉打著酒嗝點頭道:“嗯,今早烏莊著人送了些野味來,中午便開了壇陳年的女兒紅,吃得口滑,就多喝了幾盅。”

寶玉擔心道:“什麼事非得親自下去?叫人去辦不就完了嗎,喝成這樣還要騎馬。”

賈璉道:“沒事沒事,我騎得了馬,又有人跟著的,走嘍,有新鮮的玩意我給你帶回來。”言罷,腳步虛浮的朝前去了。

寶玉搖搖頭,徑穿過小林子,又鑽進小木屋�,倒在榻上看那冊《搜珍記》。

忽見一段寫著:“蕊之‘腴珠’,又名‘蚌珠’,古稱‘赤珠’、‘肥頭’,肥軟滑膩,多為團狀,女子多為此類,最是常見,不列入品;但如遇能含龜首者,可列珍品中等;又如遇大若雞卵,可納男根入宮者,當列極品中等。”

寶玉想了想,心道:“這段倒像是在說鳳姐姐哩……但‘可納男根入宮者’這句是什麼意思呢?啊…記得曾有一次,我刺得深了,前端竟不知去到了哪�,結果一下子就忍不住了,莫非……莫非……”

他胡思亂想,欲焰又熊熊燃起,便想立時去鬧鳳姐兒,思忖道:“那人要下莊�去,最快也得今晚才能回來,我正好尋她來此銷魂。”心中興奮,即翻下榻來,方要推門而出,突爾想到了什麼,心中不禁怦怦直跳。

怔了半晌,寶玉忽轉回身,彎腰從榻下拖出小藤箱來,打開蓋子,將�邊的許多瓶瓶罐罐一股腦搬到鳳姐兒的梳妝台上,然後翻開《無極譜》,按著書中所教,照著瓶罐上的標簽,調出當中的泥狀顏料,想著某人的模樣,開始對著鏡子朝臉上仔細塗抹起來。

原來他這幾日讀了《無極譜》,對書中所傳的易容奇術驚歎之至,亟盼能親自印證一回,心想如果要試,定須先找個極熟悉的人來裝扮,然後再去讓另一個即使給識破也無妨的人瞧,如此方才妥當,但思量了許久,卻始終沒想出什麼合適的人選。

心中突忖:“璉二哥的音容體態我都極為熟悉,眼下又不在家,我何不裝扮作他的模樣去跟鳳姐姐耍一耍?即使給她瞧出破綻,以我們這等關係,也不至於鬧出什麼亂子來。”

這一忙居然就是大半個時辰,當寶玉再一次去照鏡子的時候,心中不禁又驚又喜,驚的是鏡中之人竟已是賈璉的模樣,喜的卻是自己居然能裝扮得如此之像。

他對著鏡子左顧右盼前瞻後顧了半天,把胸前的“通靈寶玉”摘下藏在懷�,又仔細修補了幾個不妥之處,直至再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便立起身,忽逼著嗓子說了一句沒,“雖不十分準,也有八、九分了!”聲調語氣竟也同賈璉一模一樣,不覺呆了呆,喃喃道:“寶玉呢?寶玉到哪去了?”

第七十九回醉雨酣雲

寶玉進了賈璉的院子,但聞四下靜寂無聲,原來此時正值午後,眾丫鬟婆子多已溜去睡覺。直至走到中門,才瞧見有個豐兒歪在那�打盹兒,便悄悄從她腿上跨過,躡手躡足往�間而去。

他知鳳姐平素習慣,午間鐵定要歇一個時辰的,此時多半也在睡覺,隻不知平兒在做什麼,雖然適才對著鏡子甚有信心,此際卻又慌了起來,心中怦怦直跳:“平兒素來心細,她若眼神不對,我立刻轉身就走,絕不可讓她瞧仔細了。”

在門前深吸了口氣,方才掀簾踏入,一眼望見兩女和衣躺在炕上,似乎都已睡著,心中登喜,當下輕步上前。

待近一瞧,但見鳳姐兒頂上束著一條紫錦描金抹額,穿著薄如輕煙的玄色軟絲小衣,內�一件水綠肚兜,下邊一條也是玄色的軟綢褻褲;而平兒卻是鬆鬆地挽著秀發,穿著一領月白密羅衫,半閃出�邊的芙蓉小肚兜,底下襯著條淺絳色軟綢褻褲,兩人俱是閨中穿著,香豔之極。

寶玉不覺口幹舌燥,微詫思道:“她們今兒怎麼不回自己床上睡?”略俯下頭,忽聞濃濃酒香撲鼻而來,又見兩女臉上皆豔若桃花,心中一動:“這麼大的酒氣,定是中午陪我二哥喝酒了。”膽子立時大了許多,輕輕搖了搖鳳姐兒,不見反應,又低聲喚道:“姐姐……”想起自個現下該是她老公,忙學著賈璉平日的口吻改喚道:“老婆,怎在這兒睡著了?”

叫了兩句,鳳姐兒卻仍無聲無息,但見星眸迷蒙,嬌態難勝,真個堪比那春睡海棠。

寶玉心中酥蕩,忍不住在她粉臉上香了一下,又吐舌頭去舔她朱唇,戲耍片刻,欲焰漸漸熾燃,便把手探進肚兜�去,輕輕揉握那對腴膩如酥的軟綿玉峰。

他自那日在小木屋內大鬧雙美後,便再沒與鳳姐兒胡鬧過,心�早就十分想念,此際又見她醉態十分可人,更是把持不住,另一手又偷偷塞到她綢褲�去…毛手毛腳了一陣,力道不知不覺越來越重,忽聽婦人呻吟了一聲,嚇得趕緊住手。

鳳姐兒夢囈般道:“不……不吃茶了,你……你扶……我睡去。”竟似在跟平兒說話。

寶玉見狀,慢慢放下心來,稍待了片刻,見她再無動靜,便又上下其手起來,狎戲了許久,一身欲火愈燒愈旺,襠處挑起了個高高的帳篷,心道:“良機難得,何不嚐一嚐這醉雨酣雲的風情?”

這色人當下去把房門關了,從�邊閂上,轉身摸回榻前,淫笑一聲,動手輕輕去褪鳳姐兒的褻褲,誰知底下卻被壓住,折騰了半天也脫不下來,心中急了,再顧不得許多,遂將右掌塞入她股下,用力一托,左手終於將綢褲拉到了婦人的粉膝上。

這一冒進,見鳳姐兒猶夢香酣沈,膽子霎又大了一分,迫不及待地脫了自己的褲子,悄悄爬上炕去,兩手推開婦人雙腿,把朝天高翹的玉莖抵在蚌縫上,腰股一沈,勉力朝內壓去,但覺舉步維艱,頂刺了半晌,竟連龜頭都沒能弄進去,反惹得欲焰如焚,便吐了幾口唾沫到兩人交接處,擎棒揉潤了數下,終得緩緩而入。

不知是否因為醉酒,鳳姐兒內�竟似比往日窄緊了許多,又不像從前那樣油潤蜜浸,寶玉卻倍感新鮮刺激,齜牙咧嘴地奮鬥了二、三十下,玉莖方才沒到根處,突覺棒端一酥,龜頭吻著了一粒肥美無比的嫩滑肉兒,心知終又采到了這仙妃姐姐的花心子,爽得長長地吐了口氣。

寶玉邊玩邊插,每至深處,便去感覺婦人的花心子,這回按著那《搜珍記》中“尋探”一章所教,細心之度非比往常,而鳳姐兒又是毫不動彈地任其琢磨,過不一會,他竟似清清楚楚地知道了那粒神秘肉兒的模樣,心道:“果然大如雞卵,又似能含住人,至少該算珍品,待我再試試那可納男根入宮,是怎麼回事。”

他初時還記得輕添緩送,幾十抽後,漸感鳳姐兒內�潤滑起來,便也有些忘乎所以,不知不覺頻頻深入,抽聳力道也越來越重。

鳳姐兒似覺非覺,酥胸起伏漸劇,鼻中也有微聲透出,臉上益發嬌豔鮮媚,隻是四肢仍絲毫動彈不得,依舊爛醉如泥。

寶玉既感銷魂,又覺好笑:“鳳姐姐竟醉得如此之狠,我這樣玩,她都醒不過來。”殊不知乃因賈璉喝酒時最煩人勸阻,往往不把眼前的酒喝光,便難以善罷甘休,鳳姐知他午後要下莊子,怕他在路上出事,於是搶著喝了不少,方致醉得這般厲害。

寶玉瞧著瞧著,愈瞧愈覺這嫂子迷人,心中一陣悸動,兩手倏插入她腰下,把美婦人整個抱了起來,玩了個觀音坐蓮,忽記起似曾有個仙妃在夢中教過這個姿勢,而那冊《搜珍記》中的“姿趣”中也有一式相近,好像喚做“鯉翻錦浪”,便依書中所授,把掌捧住她兩瓣軟綿玉股,左右擺晃起來,頓覺肉莖給嫩瓤緊緊地糾纏研磨,果然趣味橫生。

鳳姐兒軟軟地癱在少年懷內,全身仿佛給抽光了骨頭,口中開始柔柔呻吟起來,說是知曉吧,卻盡任人家縱情狎淫,但若說不知,花底又見絲絲蜜汁流注,大有愈來愈泛濫之勢。

寶玉給她粉靨貼靠在脖頸處,滾燙燙地煨著,不禁一陣銷魂,回味從前,這美婦人竟似從未這般嬌弱過,心中更是狂蕩,腰股連連挺挫,從底下往上猛頂。

他天生異稟,玉莖既長又碩,龜頭始終填滿花房,隻要深至池底,無須尋探對準,便能幾乎全中花心。

鳳姐兒秀眉大蹙花容困頓,忽哼道:“寶玉,你又鬧姐姐哩……”

寶玉吃了一驚,隻道鳳姐兒已醒,並識破了自己,正要求饒,卻見她仍閉著眼睛,神情迷糊,這才放下心來:“原來她夢見我了呢……她竟會夢見我呢…”

情懷一陣激蕩,欲念益發狂野,倏將美人整個托高,扒下她半邊肚兜,覆唇噙往雪峰頂處的俏翹紅梅,如饑似渴地狠咂勇吮起來。

鳳姐兒鼻音如絲,雪膩的肌膚泛起片片暈紅來,隻是身子仍不能動,她甚為豐腴,整個人一味往下墜,寶玉托得久了,漸覺兩臂酸軟,便又重新把她放平下去,眼角瞥見炕首那邊有幾隻靠枕,便抓了過來,把一隻塞入婦人腰下,內�立覺花心浮出,心中一蕩,遂又加塞了一隻。

鳳姐兒花心本就極為肥腴,如此一來,更顯凸碩非常,寶玉隻挑了幾下,反覺那粒妙物顫巍巍活潑潑地反彈過來,軟軟地甩打在大龜頭上,直美得筋麻骨軟連連吸氣,又想起《搜珍記》�那一句“可納男根入宮”來,心忖:“記得有一次在小木屋玩,不知怎麼竟去到了個很深的地方,後來就再也沒能那樣過,今兒何不再試一試?”當下奮力深聳猛刺,隻盼能再次嚐到那種極度的銷魂。

誰知發狠了數十下,卻連一次也沒能成功,鳳姐兒的嫩心幾給搗碎,哼吟之聲越來越大,迷迷糊糊嬌啼道:“不要…不要……酸…酸哩……啊!不要……”

寶玉仿若入魔,對婦人的嬌呼充耳不聞,仍隻凶狠依舊,卻不知旁邊的平兒已給吵醒,原來她隻陪賈璉喝了幾杯酒,遠不及鳳姐醉得厲害。

鳳姐兒亦是如中夢魘,明明感到萬分難挨,可偏偏絲毫動彈不得,就連眼皮也�不起來,隻好繼續任人魚肉,那滋味真不知是苦抑樂,突爾心髒突突疾跳,仿佛回到了幼時尿床前的那一刻……

寶玉已渾身是汗,一連幾下重擊,龜頭都似陷入了她那粒肥美無比的嫩肉之中,暗喜道:“莫非就是這樣哩,待我再加把勁。”緊緊捧住婦人那給淫汁流得有如油浸的玉股,用力按向自己,底下猛地一突,凝聚著全身的力氣撞向目標。

誰知這一下用力太過,反而大失準頭,棒首竟往下直衝而去,深深地卡入花心下麵的小窩之中。

那地方名曰玉穹窿,又喚躁石、昆石,最是嬌嫩,專用來彙聚男精,以便送入玉宮受孕,位處極深,又有花心護著,常人根本無法到達,偏偏寶玉長碩非凡,這一下又恰歪打正著,力道正巧頂開花心,鐵鑄般的龜頭便硬生生地擠了進去。

頓見鳳姐兒通體痙攣,嬌軀抖個不住,雪腹劇烈地抽搐起來,竟是在醉中丟了身子。

寶玉隻覺龜頭陷入一處嫩不可言的所在,差點就要射出精來,心道:“莫非大功告成了?”才要仔細感受,竟忽爾給擠溜了出來,驀地一股熱乎乎的濃漿滾來,迎頭裹住肉棒,又從塞住的縫隙中迸湧而出,立知鳳姐兒給自己弄丟了,這回顧不得享受,又朝前疾刺去,隻盼能再次進入適才到過的地方。

誰知連頂十幾下,激著鳳姐兒大丟不止,卻再也尋不著適才的美妙仙鄉,不禁懊喪萬分:“怎麼會這樣的,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心中不甘,又奮力朝深處亂刺,龜頭忽一下嵌入花心近半,急忙加力狠頂。

鳳姐兒香汗淋漓,整個人仿佛剛剛從水�打撈出來。

寶玉膠著了片刻,前端倏地一滑,竟似頂穿了花心,深深的又入了一節,不知去到了哪兒,一團團奇滑異嫩之物從四周軟綿綿地包圍過來,裹著龜頭不住蠕動,雖不像適才那小窩光滑如緞,嬌嫩之度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心中一陣激動,暗叫道:“就是這�了,就是這�了,我曾到過這�!鳳姐姐的心子果然是那《搜珍記》中所記的極品……”一時身心俱達暢美峰頂,雖不敢動,卻也隻挨了數息,便忍無可忍地噴出精來。

鳳姐兒美目翻白,再無一絲聲響,三魂五魄俱似化去,原先本就爛醉如泥,此際更是酥作一團。

一旁的平兒何曾見過她這模樣,不禁瞧得目瞪口呆。

待寶玉回過神來,龜頭已不知何時給擠出那至美之地,隨著疲軟,又給女人的花徑緩緩逼出,渾身一陣舒鬆,翻身躺倒在鳳姐兒身側,突瞧見平兒跪在一旁,正呆呆地望著這邊,心中吃了一驚,隻想立時抓起褲子溜之大吉。

誰知平兒卻垂下頭去,低聲道:“我去打水來。”起身便要下炕。

寶玉做賊心虛,隻道她要叫人來拿奸,慌忙一手拉住。

平兒道:“怎麼?”

寶玉顫聲道:“你……你去哪�?”

平兒嗔道:“不是說去打水嗎!”秀目瞄了他底下一眼,接道:“這麼一塌糊塗,敢情還不想洗哩?”

寶玉驀省自己現下乃是她的主子,心中大定,忙逼住嗓子,依著《無極譜》上所教的馭氣之法,摹仿賈璉的聲音道:“不急不急,待會再去。”

平兒有點奇怪,沒好氣道:“隨你。”卻仍要下炕。

寶玉道:“怎麼還要走?”

平兒道:“我回床上睡,什麼時候要洗再喚我。”

寶玉仍不肯放,牽著她的玉腕道:“這�躺著不一樣?”

平兒臉現薄暈,道:“不要,這�太擠了。”

寶玉見她毫無懷疑之色,心中愈來愈定,笑道:“你適才不也在這�躺著麼,現在就太擠了?”

平兒笑道:“適才是適才,現在是現在,多了一個哩。”一隻腳已踏到地下。

寶玉心中微微一蕩,忙尋借口道:“先幫我揩一下,黏乎乎的。”

平兒無法,隻好重回炕上,去角落的箱子�取了條大汗巾出來,跪在跟前幫他擦拭,忙了一會,忽爾嬌嗔起來,“我還是去打盆水來好了,這樣幹著抹,好難弄幹淨的。”

寶玉給她柔荑扶握住肉棒,另一邊還拿著軟巾往縫隙�仔細擦拭,鼻血差點沒當場迸湧出來,要知這個半婢半妾的女孩與別個不同,莫說如此銷魂,平日就是想與她親近點都不能,心頭突突直跳,猛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往俏臉上亂香亂拱。

平兒大嗔道:“都忙不過來了,你還要添亂子。”把手去推男人。

寶玉隻不理睬,嘴唇遊吻過她的眼簾眉毛,又往臉側移去,熱熱地在耳廓上舔舐了一回,倏把舌尖朝內�鑽去……

平兒登時軟了半邊,隻覺男人的熱舌在耳內細細挑舔勾舐,竟是往時從未有過的溫柔細膩,心中微感異樣,漸漸酥了起來,微喘道:“再這樣,人家就不侍候你了。”

第八十回得隴望蜀

寶玉輕聲道:“不用了,你陪我說說話好麼?”舌頭從她耳心退出,卻又舔到粉頸上去。

平兒一呆,低聲道:“你不是要去城外辦事,怎麼又回來了?”原來她雖算半個小妾,但因清楚鳳姐的肚量,平日�總是避免獨對賈璉,以致這個主子每回逮著機會,便迫不及待地一槍挑了,大多皆是囫圇吞棗草草了事,哪有什麼情趣溫柔可言,不想今兒竟似轉了性子。

寶玉含糊道:“忘了帶東西,折回來取哩,一進來卻見你們醉成這樣,於是……”

平兒乜了酥軟在一邊的鳳姐兒,笑嘻嘻道:“於是便幹起了穿壁逾牆的勾當麼。”

寶玉笑道:“穿壁逾牆為的是拿人東西,而我卻反送東西到人家戶中,偷兒焉有此理乎?”見她嬌俏嫵媚,心中一陣衝動,眼睛盯住了她那誘人的粉嫩櫻唇。

平兒心如鹿撞,強笑道:“明明捉弄了人,卻還說這話占便宜,待我回頭告訴她去。”

寶玉卻不再言語,慢慢將臉欺近前去……

平兒慌了起來,道:“我腦瓜�還暈乎乎的,再去睡一會兒。”方要逃開,已給男人捧住了臉,一口噙住櫻唇,雙手忙去推拒,誰知卻是軟綿綿的毫無力氣。

寶玉心中怦怦直跳:“她平日連話都不肯跟我多說,如今卻給我親著了…”

輕憐蜜吻了一陣,又把舌頭往她唇縫�鑽。

平兒堅持不住,櫻唇微微一鬆,立給男人攻陷瓠犀,火燙的舌頭鑽入口中,這回卻是全酥了,嬌軀軟軟的隻往下溜。

寶玉趕忙抱住,舌頭在她檀口內亂探亂撥,兩手也隔著衣裳輕輕撫摸起來,撩惹得玉人香津充溢嬌喘籲籲。

不知多久,平兒忽從男人的熱吻中掙脫,捂著胸口輕笑道:“喘不過氣兒來了。”

寶玉見其麵紅眼濕,甚似動情,不覺欲焰複熾,底下又勃然發起,把嘴湊到她耳心,低低聲道:“我們也耍個‘穿壁逾牆’可好?”

平兒深知這男人的能耐,笑嘻嘻道:“你還行麼?行便聽你的。”臉上竟是一副輕蔑輕狂的模樣。

寶玉大喜,微笑道:“你且摸摸看。”拿著她的玉手往下移去。

平兒任他引導,柔荑突然觸著一根朝天高翹的巨棒,登時嚇了一跳,怔道:“你……你今兒怎麼……怎麼這樣快就……”原來賈璉素日大多隻能一鼓作氣,即使偶爾梅開二度,也絕無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重整旗鼓,殊不知此爺並非原裝的爺。

寶玉見她麵露訝色,得意道:“可要聽我的了。”一掌已插入她腰�去了,掠過柔軟的毛發,摸到了一團嬌嫩上。

平兒螓首微垂偷眼望去,見男人那根東西竟如童臂,比往時不知粗巨了多少,心中唬了一下,喘息道:“你又去外邊弄了什麼藥兒回來是不是?”

寶玉隻顧細細探究澗底的情形,含糊應道:“喜不喜歡?”

平兒道:“難怪她適才給你弄得那樣。”不知給男人碰著了哪�,驀地春情暴發,身子卻跟麵條似的直軟下去,忙用臂肘支住炕緣的小幾,嬌嬌地顫了一會,忽低聲道:“不在這。”

寶玉怔道:“什麼?”兩根手指東撚西拈,怎奈花澗春潮泛濫,始終捉不住一粒小小的嬌嫩珠子。

平兒嬌羞滿眼,朝側榻乜了一下,悄聲道:“去我那邊。”

寶玉方知她是怕給鳳姐兒瞧見,怎奈自個已是如箭在弦,一手急急解她腰頭的汗巾,喘道:“不怕,你沒見她醉死了麼,適才我那樣,她都醒不回來。”

平兒見他如火如荼,也給惹得如饑似渴,當下不再言語,隻靠住小幾任由男人擺布。

寶玉褪下她那淺絳色軟綢褻褲,入眼即見一隻姣美文靜的玉蛤,周遭毛發纖柔稀疏,上邊已隱有水光閃爍,心忖:“今回之後,隻怕再也見不著這個妙物了。”

遂用一掌托起玉股,輕剝蓮瓣觀賞其內。

平兒登時大羞,搶手要來遮掩,卻給男人用臂攔住,隻好軟聲求道:“爺,不要看……爺!”

寶玉哪肯理睬她,瞧見玉蛤上角露出一粒珍珠般的小小蒂兒,表皮繃得殷紅光亮,心覺可愛之極:“適才捉不住你,這會還往哪�逃。”忽把臉欺近前去,一口噙在唇齒間。

平兒刹那魂魄俱化,哆嗦道:“不要……不要……折煞婢子了……不要,髒哩……”

寶玉隻顧細細啜吮,又用舌尖挑挑點點,把那粒小珠子惹得活潑潑地嬌顫不住。

平兒僵了身子,忽覺一股東西從�麵湧了出來,忙叫:“快走,我…我…”

話音未落,一注蜜汁已澆到男人的臉上。

寶玉給淋得下巴一片溫膩濕滑,笑嘻嘻地直起身來,道:“給你瞧。”

平兒麵紅耳赤,心底卻甚覺甜蜜,嬌嗔道:“誰叫你!我……我再去拿條巾子來。”

寶玉片刻也不願放開玉人,笑道:“不用,一會就幹了。”

平兒想了想,從懷�摸出一方雪白帕子,咬唇道:“我的,要不要?”

寶玉忙仰臉讓她擦拭,但聞帕上一縷幽香傳來,底下愈是硬如鐵鑄,悄悄欺身前移,龜頭探到花澗�輕輕攪拌。

平兒嬌軀忽爾一彎,再也無法幫主子擦拭,雪藕似的雙臂搭住男人肩膀,眯了眼兒嬌嬌顫抖,過了好一會,卻仍不見動靜,忍不住嚶聲道:“進來。”

寶玉已把棒頭染得油油潤潤,卻因見慣了她平日�的矜持,想再領略這閨中的風情,隻在花底挑了一挑,笑道:“進哪?”

平兒立知男人戲弄自己,俏臉紅得益發嬌豔,道:“不知道!”

寶玉見她羞得厲害,心中更覺銷魂有趣,道:“那我就不知該往哪兒去了。”

平兒往時每遇賈璉求歡,總覺可有可無甚至不大情願,今回這般動情,委實從未有過,不想這人反倒來急自己了,咬牙道:“沒良心的東西,到手了卻又擺布人,下回還想我答應你!”

寶玉心中悵然:“下回我還能跟你這樣麼?”仍笑道:“下回是下回,大不了到時你也急我一回。”說著底下又是一挑,火燙的龜頭從蛤嘴下角劃到上方,揉住了女孩的花蒂兒。

平兒嬌哼一聲,憋了半天也說不出男人想聽的話,突地把臉埋入寶玉懷�,幽咽如泣道:“爺,人家……受不了啦。”嬌軀微抖,花底又有一注滑膩的熱汁掉在大龜頭上。

寶玉見她嫵媚入骨楚楚可憐,再不忍心戲弄這個俏丫鬟,當下腰股一聳,巨碩無朋的龜頭已破脂陷沒,莖身宛如遊龍般隨之揉入。

平兒嬌吟一聲,頓覺脹滿似裂,奇的是竟無絲毫痛楚之感,隻感那巨物通體炙燙,煨得徑內似酥似融,突爾花心被采,渾身立時一麻。

寶玉盯著她那張嬌俏秀麗的臉兒,心道:“這女孩竟給我嚐著了。”不覺一陣銷魂蝕骨,緩緩抽送起來,勾探了數下,方在幽深處感覺出花心子,卻是小小的一團嫩膩,倒與外邊那粒珍珠似的花蒂十分相襯,均為小巧玲瓏一類。

不過數十抽,平兒已是目餳神迷如癡如醉,玉軀僵了又舒,舒了又僵,嬌媚煞人。

寶玉又思:“真真該謝那冊《無極譜》哩,否則,莫說與她這樣,今生今世怕是連親都親不著她哩……我得好好把她瞧個飽。”當即脫了女孩上邊的月白密羅衫,又繞到她背後去解肚兜的係帶。

平兒婉轉相承,媚眼如絲地望向麵前的男人,視線觸著那對清澈如水的眼睛,心中忽爾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來,仿佛眼前的這個主子乃是另外一個人,一個幾乎不敢去想的人兒,不覺一陣迷醉。

寶玉折騰半天,仍沒能將係帶鬆脫出來,心中焦灼,遂把平兒翻過身去,讓她趴伏在幾上,這回三、兩下就把小肚兜摘了下來,終將玉人剝了個精光,但見肌若凝脂,膚如初雪,真個令人魂為之奪魄為之銷。

平兒離了那雙眼睛,神誌驀地清醒,暗暗啐了自己一口,心道:“真不害臊,這會兒竟還胡思亂想!”歉疚地轉回螓首,秋水盈盈的秀眸飄向男人,膩聲道:“爺,再親我一下好麼?”

寶玉忙長身上前,將手勾住雪頸,把嘴再次罩住櫻口,一輪炙烈如火的吸咂舔吮。

平兒頓感陰內壓力加大,突不知給頂著了哪兒,一道強烈的酥酸從花房襲上心頭,耐不住嬌哼了一聲。

寶玉心中一動,又去勾探那段花徑,幾個來回,龜頭便在上端揉著了一小片略微凸浮的柔韌肉壁,忽記起鳳姐兒最怕自己弄這地方,頑心頓起,隨即再去頂刺那片肉壁。

殊不知平兒身上最敏感的地方便是這兒,嬌軀驟然繃緊,花房也緊緊地糾握住了男人。

寶玉察覺內�變化,越發對那個點兒百般關照,龜眼噙吻到那片浮肉,隻覺比別處略加粗糙,抵磨起來卻是刺激非常,心忖:“好像女子都有這個地方,從前竟未留意,不知是個什麼名堂?待我回頭去那冊《搜珍記》�查查。”

平兒不能遏製地嬌啼起來,原先她因鳳姐兒在旁邊,一直都強自按捺,此時卻再亦顧之不得,綺聲澀語盡情吐出,“爺你……你……啊!你今……今兒真…真好,啊!啊!我……我……啊!啊!不敢了……啊!不敢碰那兒了,酸……平兒不敢啦!啊!啊!”底下瓷器般的兩條美腿張得大開,交接處的妙景綺情俱落入男人眼中。

寶玉聽她叫得驚心動魄,如非親眼所見,怎知這個平日溫婉端淑的女孩,竟有如此撩魂蕩魄的時候,心中酥酥麻麻,愈發把肉棒往那妙處狠抵猛刺,又從後邊細細領略玉人各個迷人妙處,竭力記於心中,暗道:“平姐姐全身都給我瞧見了,每分每寸都給我瞧見了!”

平兒時繃時舒,兩隻包著雪白羅襪的玉足不住蹬扭,將炕上的軟毯揉得波瀾起伏,斷腸似地繼啼:“真不敢了,再……再……不敢隻弄那兒了,啊!啊!爺……”

寶玉仿若未聞,早已給她惹得不能自己,玉槍愈刺愈疾,愈揉愈重,俱集於那一小片軟中帶硬的肉壁之上,瞧見女孩那雪滑玉腿著實可愛,忽將一條抱起曲架在幾上,果見其姿越發淫褻撩人,心�瘋迷了一般,隨即半立起身,腰股直上直下,幾將整個人的重量都送到那一個要命的點上。

平兒張口結舌,臉貼幾麵無聲無息地挨了片刻,突然急急呼道:“到地上去,快。”

寶玉不明,隻道:“嗯?”竟又將玉人的另一條美腿也搬到幾上。

如此一來,平兒便如蛙伏般蹲跪幾上,受力更是非同小可,腦中驀地空白,通體唯餘一道清清晰晰的酸意,哭腔啼道:“我……我要……要尿了!嗚……”

寶玉聽了,隻道她是要丟身子,心頭大酥,竟脫口道:“平姐姐,快給我。”

所幸平兒此際心緒已迷,早已不能思索,隻悶哼道:“什麼?”

寶玉猶未知覺,再道:“平姐姐,丟一回與我。”又是數下打樁般地狠敦。

平兒汗如漿出,渾身皆木,倏地一下奇暢,心道“死了”,猛記起手上還抓著條帕子,急忙往下捂去,才觸著花底,一大泡熱液就滾了出來,霎已浸得帕子通透,一縷縷從指縫蜿蜒而出,順著腿側流淌到幾麵,再由幾緣滴落炕上,把男人腳前的軟毯注濕了一大片。

寶玉見那泡汁液又多又猛,既不似淫水亦不像陰精,心跳道:“難道真的是尿了?是了是了,鳳姐姐那一次也這樣哩。”

平兒筋化骨融地酥軟下來,四肢俱鬆地趴伏幾上,周身線條出奇柔美,喘了好一會才有氣無力道:“壞蛋,還不放人起來!”

寶玉既感銷魂又覺好笑,也不拔出巨棒,便兩手捧住她玉股,慢慢往後一坐,如給嬰兒把尿般仍將玉人抱在身前,探頭往前,見女孩雙膝紅了一片,忙為其輕輕按摩,心疼道:“痛不痛?”

平兒一呆,心道:“倘若這人能一輩子皆似今兒這般待我,便是今生的造化了。”忽道:“你適才叫我什麼?”

寶玉這才想起方才失言,笑道:“叫你老婆。”

平兒側過臉來,盯著他道:“不是,好像叫我姐姐哩。”

寶玉道:“想得美哩,不怕折了你。”

平兒疑惑道:“我好像真的聽見了。”

寶玉忙轉而言他,拈起丟在幾上的濕透帕子,在她麵前晃了一下,微笑道:“適才怎麼那樣了?”

平兒大羞,轉回頭去背對男人,咬牙道:“圖你受用了,竟還笑話人麼,好,下回休想人家再答應你!”

寶玉猶未射精,底下堅強地挺了一挺,笑道:“這回還沒完,怎麼就說下回了?”

平兒亦未丟精,依舊春情蕩漾,嬌笑道:“怎麼沒完,怎麼才算完?”

寶玉在她耳心低聲道:“我沒出來呢。”

平兒道:“那是你自個的事,我不管。”

寶玉道:“你浪得人上火,焉能丟下不管。”突往上大頂了一下。

平兒輕哼一聲,卻笑道:“我浪我的,誰叫你上火了?”

寶玉動手在她肋下輕嗬,道:“到底管不管?”

平兒笑得花枝亂顛,仍道:“不管!”

寶玉加大威懾,把手往下移去,搭在她的腰肢上:“最後問一次,管不管?”

平兒立時軟了,仰臉對著男人,道:“你答應一件事,我就管了。”

寶玉低下臉去,與她貼在一起,問道:“哪件事?”

平兒輕聲道:“你再叫我姐姐。”

倘是真的賈璉,這事多半沒望,但對寶玉來說,卻是再容易不過之事,立刻柔聲呼喚:“姐姐,好姐姐。”

平兒霎又一呆,竟覺不太像賈璉的聲音,倒跟某個可惱人兒有點相似,隻是她做夢也想不到此爺就是那人扮的,還道是因男人壓著嗓子以致聲音變了,遂笑道:“嗯,好弟弟。”

寶玉一陣情動,緩緩聳動起來。

平兒眯著秀目,不覺又吟了一聲:“弟弟。”

寶玉從她肩上探出頭來,垂眼觀看底下交接處的妙景,但見一下抽得盡了,冠溝竟從蛤嘴�拉扯出一小截薄得幾乎透明的粉嫩紅脂來,心覺有趣,旋又淺淺地連挑了數下,隻攪得紅翻脂碎蜜液橫流。

平兒卻側首凝視著他的眼睛,神思不知飄到了哪�,目光漸漸恍惚。

寶玉道:“好姐姐,你也動一動,不是答應要管我的麼?”迷醉當中,聲音便越來越不像賈璉了。

平兒每聽他喚一聲姐姐,心頭就悸動一下,竟柔聲道:“你想姐姐怎樣?”

寶玉湊到她耳心悄聲道:“你浪一浪,才管得了我。”

平兒嬌靨深酡,半晌卻道:“我不會。”

寶玉把她放倒下去,俯身壓上,道:“那你叫甜甜的。”兩手捉住女孩那對小饅頭似的雪乳又揉又握,忙個不亦樂乎,接道:“幫我把衣服脫了。”原來他連采二女,上邊的衣裳一直沒功夫脫掉。

女孩笑嘻嘻地乜著身上的男人,道:“也不會。”目光落到他衣襟上,倏爾呆住。

寶玉微怔,笑道:“怎麼了?”

平兒道:“你今天不是穿這件衣服的。”

寶玉笑容頓僵,刹那出了一身冷汗。來此之前,他曾仔仔細細檢查過容貌的每一處細小地方,卻沒留意服飾方麵的問題。

平兒凝視著他的眼睛,緩緩又道:“這套衣裳不是家�的。”

寶玉目瞪口呆,黃豆般大的汗珠已從額頭上滾了下來……

************

又是一個萬籟寂靜的深夜,世榮深深地吸了口氣,突爾穿簾踏入。

可卿緩緩�起眼簾,這回臉上卻毫無訝色,仍靜靜地躺在床上,宛如一具毫無生氣的雕像。

世榮凝視了她許久,忽然輕歎了一聲,慢慢朝前走去。

誰知可卿竟從枕下摸出一把剪子,將尖處對準自己心口,道:“你再過來,我便紮下去。”

世榮一怔,不敢再挪半步,傷感道:“你竟厭我至此麼?”

可卿淡淡道:“你休想再羞辱我。”

世榮傲然一笑:“我倘想要,天底下就沒什麼得不到的,你並不例外。”

可卿道:“我命都可以不要,你又能奈我何!”

世榮盯著她那白如透明的俏臉,從前的溫存繾綣一幕幕掠過腦海,心中痛得無以複加,忽道:“你答應我,從今以後,隻做我的女人,而且不許再去想任何別的男人。”

可卿嘲弄地笑了一下,道:“這就奇了,我為什麼要答應你?”

世榮沈默片刻,緩緩道:“你一定會答應,若答應了我,你便可以活下去。”

可卿懶懶笑道:“不勞費心,我已不想了。”原來那夜之後,她底下便淋漓不止,雖然不曾生育過,也知這是小產的征兆,但此事莫說無人幫她,就連個能傾訴的人都沒有,這些天來五內如焚,思來想去,隻得依靠自個臥床靜養,祈盼能有奇跡出現。但到了這兩日,流量益發洶湧,心知保住胎兒的希望已極渺茫,早就萬念俱灰了無生趣。

世榮道:“倘若,不止你能活下去呢?”

可卿一呆,顫聲道:“你……你說什麼?”

世榮轉首別處,道:“倘若我帶你離開這個地方,又讓你生下肚�的孽障,你會答應麼?”

可卿暗淡的眸中頓然一亮,手�的剪子掉落被上,幹涸的眼內又有淚水流出,顫聲道:“可……可是……隻怕保不住了……”

世榮道:“我自有辦法,若保不住胎兒,到時你想怎樣,我決不阻攔你。”

可卿知他神通廣大,幾無辦不到之事,渾身輕顫地凝思了良久,終�眼望向男人,咬唇道:“你須先應我一件事,我便答應你。”

世榮怒道:“你還有什麼可以討價還價的?”

可卿滿臉堅毅,一字一頓道:“你須得答應我,今生今世永不能傷害這腹中骨肉的父親,否則,我連這孩兒也可不要。”

世榮頓如五雷轟頂,心中狂叫道:“她此刻猶在為那人著想!她此刻猶在護著那個男人!老天爺啊,你為何如此對我!為何讓我遇上這個女人……”

【第八集完】

  • 發表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