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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雨紛紛 (1-14章全) (5/5)

日期:2024-07-13 作者:佚名

第十四章

(以下時間以中土天京標準時為準)

17:10,舊面包車上。

黑暗,憋悶,無助,也許還有更深刻的……恐懼。

陸志遠一向覺得自己還算是個人物,見過世面,經歷過風浪。無論是創業之初的毅然在國企辭職,還是一擲千金的決定開發精密儀器,最後有勇氣把商品買給黑市的賣家賺取暴利,他自認自己還算是個有膽的男人。

可是,在這個面包車的後車廂裡,他卻怎麼也鎮靜不下來。

腦袋上被人套著袋子,頭抵著車底的鐵皮,眼前一片漆黑,耳邊只回響著發動機的嗡鳴和車輪摩擦地面的聲響。

他想努力控制自己鎮靜下來,找出自救的辦法,可是他越是這樣告訴自己要冷靜,心髒就跳的越快,砰砰砰的心跳聲他自己都聽得真切。

心跳不斷的加快,他的胸口也開始發悶,也不知道是不是腦袋套著袋子的緣故,他總覺得每次吸進肺裡的空氣都比上次少了一點。

他開始用鼻子,用嘴巴大力的吸著氣,一直吸到自己的胸口都發酸發痛。

陸志遠能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能聽到發動機轉動或高或低的聲調,也能聽到變速箱齒輪生硬的轉換,但是就是聽不到車裡的動靜。

「喂,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他小心的問道,可回答他的只是一腳加大的油門,車輪加速向前轉動的聲音。

陸志遠猜不到綁架的是些什麼人,更猜不到他們為什麼要綁架自己。

是求財?但是他們怎麼一聲都不吭呢?也太冷靜了吧,影視劇裡綁完人,匪徒不都是要歡呼慶祝的嗎,不都是要威脅被綁人叫家屬老實送錢的嗎?

是報復?自己沒得罪過什麼啊?如果是陽光KTV的事情,章家已經透過馬石軍告訴自己了,一切都是誤會。章萬龍不會追究兒子被打的事情,也希望他不要計較章浩的行為。因為知道事情的起因是思雨的緣故,他也打算息事寧人,大事化小算了。

那自己就沒什麼所謂的仇人了。被自己擊垮的幾家廠子?那些老板都是正經的生意人,犯不上鋌而走險的對付自己啊。

那到底是誰呢?男人的腦子裡一片混亂。

難道是……南韓的棒子?想到這裡,陸志遠不由的一驚,據說南棒他們的情報院曾經喜歡把人套在袋子裡,灌上水泥沈海。以前他們連自己國內的反對黨主席沈過,莫非是那個外柔內剛的金小姐看無法斷了自己向北朝鮮的供貨,要下毒手?

沒道理啊,自己只是個小小的生產商,沒了志遠機電,北棒大可以從別的地方搞到精密陀螺儀,而且在東都大張旗鼓的綁架殺人,難道他們完全不把中土政府放在眼裡嗎,南棒不敢這麼明火執仗吧?

在邏輯上,陸志遠完全想不出到底是誰綁了自己,可現在自己就是被綁在這裡。

在他胡思亂想的同時,也豎著耳朵希望能聽到綁匪的一聲半句,可他的詢問沒有獲得任何的回答。車子裡面依然沒有任何的人聲。

憑著發動機的聲音,陸志遠知道車子是一直在開,而且速度不慢,這幫人到底想把自己帶到哪裡啊?

「唔……」陸志遠吃力的蹭著車廂,努力的坐直身子。再次問道,「喂,你們倒是說句話啊。」

「……」

車裡還是除了機器的摩擦聲之外,一點動靜都沒有,陸志遠屏住呼吸,隱約可以聽到幾個人的呼吸。但是他們彼此一點交談都沒有。

頭頂的麻袋夠厚,但是在眼睛適應了黑暗後,隱約還能從麻袋片的縫隙中看到幾絲亮光透露進來。

陸志遠集中目力,使勁的往外巴望,但是從這麼一點小小的縫隙看出去,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東都夏日的傍晚已經很燥熱了,今天多了雨後的濕氣,更是熱的厲害,可車上絲毫沒有一點冷氣,陸志遠明白,這幫家夥希望車子開的更快,根本沒有開車上空調。

想到這裡就更讓他緊張了,一群綁匪連這個都算計好了,明顯不是一群烏合之眾。綁架自己不是一群小混混缺錢花心血來潮的舉動,而是計劃好的。

東都作為中土最大,最富裕的城市,比自己有錢的人多的是,為什麼他們偏偏挑上自己呢?

陸志遠靠在車廂上,一點頭緒都沒有。

頭套在這個嚴實的袋子裡,蒸騰的熱氣烘在裡面,他能清楚的感覺到一顆顆汗珠從他的發根冒出,點滴匯在一起。順著頭皮像水一樣淌下去。

但是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熱汗的溫度,脖子後面,脊背溝裡,一陣陣的發涼,冷汗不斷的從背後滲出來。

眼前是一片漆黑,周圍聽不到絲毫人對話的聲音,雙手發涼發抖,還被鐵絲綁在背後,連想磨斷它都不可能。

如果說不怕,那是假的。

十幾天前。心潔外遇出來的時候,興許自己不怕。死了就死了唄,自己的世界好像一下子就崩塌了。自己努力了半輩子的家不存在了,媽媽不在了,老婆也沒了,活著一點念想兒都沒有。

可,現在不同了。自己還有兩個寶貝女兒陪著,每天工作一天後,晚上回到家,一家人圍在桌子邊談笑著吃飯,聊天看電視。夜裡還可以抱著兩個丫頭美美的睡上一覺。陸志遠覺得自己真正的人生現在才開始。

也許之前也沒覺得這生活有多麼的美好,但是現在一想到自己可能死在這幫家夥手裡,他心底就一陣陣的發冷。無數的念頭在他腦子裡盤旋——躺在冰冷的棺材裡,什麼都不知道了,什麼也都看不見了。思雲思雨都隔在外面,抱不到,親不到了。

自己今年才三十四歲啊,美好的生活剛剛開始,他絕對不想就這樣死去。

陸志遠越想越害怕,手腳都不受控制的哆嗦起來,他猛地坐直了身子,向前探著頭,大聲喊道,「喂,你們都是什麼人?說個話啊!想要什麼開條件嘛!你們都是聾子還是啞巴啊!有膽綁我,怎麼連句話都不說?」

車廂裡猛地響起「嘩嘞」的一聲,什麼金屬摩擦在一起,還沒等陸志遠想明白過來,他只聽到呼的一聲,額頭上就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敲了一下,一陣劇烈的疼痛後,他的眼前真的變成了一片漆黑,人直直的倒在了車廂裡。

************

19:30,東都古林街十八號。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在這棟花園洋房裡,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蜷曲的窩在客廳的沙發上,哭得傷心欲絕,淚水在紅腫的眼縫裡像泉水似的不斷噴湧出來。

一個比她略大的女孩在背後緊緊的抱著她,雖然沒有落淚,但從紅紅眼圈上的淚痕看,就知道已經哭過不知道幾回了。

「好了好了,小妹妹,你們別哭了。警察叔叔們很快就能把你們的爸爸找回來的。」一個穿黑色警服的女人在一旁拿著紙巾安慰道。

「騙人騙人,都幾個小時了,現在還沒結果,嗚嗚嗚……」

勸解不成,反而被小丫頭反嗆,雖然知道這只是小女孩的傷心話。沒什麼惡意。但三十多歲的女警還是覺得尷尬不已,只能笑了笑給自己解嘲。

她的目光瞥向屋裡其他人,下意識的想尋求同伴們的幫助,結果屋裡的兩位男警一個猛翻著才記了一頁多的筆錄;一個帶著監聽用的耳麥仔細聽著什麼。混蛋,綁匪一通電話都沒打過,你聽個鬼呦。

不過孫梅也覺得有點奇怪,綁匪綁了人質之後到現在,一通電話都沒有。雖然以前也有綁匪綁了人,為了逃避警方的追查延遲很久才跟家屬聯系。但如果開始就了解好被綁架對象家屬的聯系方式,在第一時間聯系,就可以威脅家屬,阻止她們報案了。

可這次的綁匪一點動靜都沒有,而綁架過程又這麼麻利,絕對不是倉促的犯案,很難想象他們想不到這一步。可他們為什麼就是不來電話呢?

這次被綁架的是本市著名的民營企業家,連市裡的慕局都第一時間打來電話到隊裡,很是重視,孫梅感到這次的任務恐怕會很辛苦了。

「那個……天好熱啊,我去給幾位拿點喝的吧。」坐在孫梅對面的陸思雲從沙發上起身,準備去廚房給幾位警官取點飲品。

「不用了。」

「不麻煩了。」屋內的幾人紛紛推謝道。

「思雲啊,你再想想,你爸爸真的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嗎?」一個悅耳的聲音在窗口附近突然響起。

順著聲音看去,這人站在客廳的落地窗邊。從她口中發出的聲音算不上輕柔細膩,但是清冷中帶著磁性的嗡鳴。

她沒有像孫梅一樣穿著制服的套裙,而是穿著褲裝。筆挺的褲筒顯得腿兒格外的修長,看起來足足佔去了整個身高的三分之二。

她轉過身來,99式警服套在她高挑的身上,異常的合適,仿佛設計警服的人能預見到會有這麼一位女警穿著,剪裁合體的制服穿著在她身上,顯得分外英姿颯爽。

尤其在黑色布料的映襯下,女警白皙的肌膚顯得更加晶瑩透亮,如同冰雪。雖然深邃的五官讓她帶著一種異域的風情。但是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很多在注意到她容貌和身材前,都會被她眸子裡傳來的寒意所凍傷。

那是冰山銳淩上折射出的冷峻寒光。

如果說較弱的陸思雲是在風暴下努力堅強的百合花,那麼這個女孩就是能在滾滾烏雲中閃光的雷電。

「啊?嗯……」陸思雲先是一愣,接著又顰起眉毛認真的想了一會,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應該沒有了,冬蕾姐,至少我想不出來了。阿雨,你知道嗎?」

「……」聽著姐姐的問話,陸思雨把頭轉過來,想了一下,同樣茫然的搖了搖頭。

看著姐妹倆的反應,慕容冬蕾點了點頭,做了個手勢示意思雲去忙吧,自己則又接著轉回身去,繼續思考起來。

這次的案子不大尋常,首先是犯罪分子計劃的很周詳,他們是受害人站在路邊的一瞬間開著面包車掠走對方的。然後在桂林路上預先藏好了好幾部同樣型號的面包車,事發後當警方在調閱附近路口的監控畫面時,發現了四部同樣型號的面包車,同時駛向市區的四個不同的方向。

從這點上,就只能說這群綁匪的確有點專業水平。她剛剛給姐姐姐夫和陸志遠的其他朋友都打過電話。據他們回憶,都沒聽說陸志遠有什麼仇人,最多就是有幾個生意場的對手罷了。

而據思雲的回憶,陸志遠在前一段時間曾經為了保護她們姐妹倆和那個小混混章浩有過沖突,但是自己也給章萬龍打過電話了,那個家夥堅決否認和這事有關。以那個家夥的狡猾來看,應該不會給他自己惹這麼大麻煩,犯不上為了一點贖金把自己幾十年打下的地盤都賠進去。

那究竟會是誰呢?被稱為東都第一警花慕容冬蕾雙手抱在胸前,皺起好看的眉毛,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

過了一會,她背後響起了陸思雲的聲音,「冬蕾姐,過來吃點水果喝點東西吧。」

慕容冬蕾沒有回應她的招呼,反而招手道,「思雲,你有叫家政服務嗎?」

「啊?」陸思雲愣了一下,走到窗前,看到一台外表略有脫漆的箱型載貨車停在自己家門前的路邊。

五名看不清楚長相的男子拎著個打掃衛生時常用的工具袋走下了車,往這邊門口走來。他們戴著袖套和膠皮手套,頭上還戴著帽兜,看起就像幫一般豪宅打理房間花園,處理垃圾的雜工。

「我沒有叫過什麼家政服務啊?」思雲疑惑的說道。

「怎麼了,什麼家政服務?」正在安撫思雨的女警孫梅也不解的問道。

「梅姐,你帶著思雲、思雨上樓去。」慕容冬蕾的聲調陡然一變,用命令的口吻說道,「小張,小王,準備,咱們來客人了。」

「是。」兩個男警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的目光。可就在他們起身準備走向門口,卻被慕容冬蕾給攔住。

「他們可能會攜帶武器。」

冬蕾這句冷冰冰的話語讓兩名年輕的男警完全明白了眼前的情形,這幾個家夥很可能是要來綁架陸家姐妹的,真是太囂張了!

「慕教,咱們怎麼辦?」

「要不咱們關住大門,馬上呼叫增援?」

這次來陸志遠家的警察一共四人,除了帶隊的副教導員慕容冬蕾外,還有一個筆錄一個監聽電話一個內勤女警負責安撫家人情緒,可都沒有帶武器來。誰又會想到綁匪囂張到要繼續綁人呢?

「哼?」慕容冬蕾從鼻子裡發出輕微的出氣聲。她一邊活動手腕一邊說道,「等增援來了,這些家夥早就跑了。現在只要拿下他們,就知道同夥在那了,也就知道人質在哪了?」

「慕教,我們來吧。」

慕容冬蕾自從警校畢業分配到東都公安局,東都最美警花的頭銜就掛在了她身上,在刑警隊裡,雖然沒人敢公開去追求這位局長的漂亮侄女,但是對於年輕的男警來說,她無疑就是女神般得存在,要是出任務被人傷到了,刮傷了,那還得了。

再說要是能在美人面前大展神威,說不定會得到女神的垂愛呢。

就算不為了追求,退一萬步講,要是讓女人沖在前面,自己躲在屋子裡瑟瑟發抖,回去還不讓兄弟們鄙視一輩子。

「慕教,你是這次的指揮,抓捕罪犯還是我們來吧。」兩個男警高高的挺起了胸脯,像是準備去堵搶眼的英雄似的。

「……」這兩個男人的想法慕容冬蕾一眼就看出來,她最痛恨的就是這些家夥給自己掛上什麼最美警花的頭銜,然後讓自己乖乖的躲在角落裡,一邊發抖一邊看他們去完成任務,最好再能嬌滴滴的喊上兩聲HELP,就更能滿足他們那點可憐的男性自尊了。

絕不。

作為慕容家的女孩子,她自小就被別人誇獎為小美人。

長大一定是明星、這麼漂亮可以當模特之類的話,聽的冬蕾耳朵都起了繭子了。可要強的慕容冬蕾從來不會學著某些女生那樣,用自己漂亮的臉蛋兒來使喚男生,更不想作躲在男生背後發抖的小女孩。

她從小就要求自己一定比男生更強,絕對不要當什麼漂亮的裝飾品。

男人能做的,她慕容冬蕾一樣能做。所以她選擇和三叔一樣的道路,成為一名人民警察,懲治犯罪,保護百姓安危。在她心底,她希望這樣能讓別人不再把她當做一個好看的擺設。

「叮咚……叮咚……」一個光頭中年人按動了門鈴,「這裡是陸公館嗎,我們是……」

還沒等他說完,咣的一聲,大門猛的打開,讓猝不及防的男人一下子被撞飛出去,接著台階後面的兩個男人也跟著被撞開,站在最後面的兩人剛要伸手摸向自己腰間,兩個閃光的東西就向他們飛來。

兩人顧不得掏槍,慌忙往左右跳開。「咔嚓咔嚓」兩聲,兩個茶杯托盤摔碎在地上。

就在托盤吸引了兩個持槍人注意時,慕容冬蕾一個箭步躍下台階,直撲為首的中年光頭男。

這個男人剛才被房門撞飛,才爬起來就發現一個黑色的身影已經到了面前。呼呼帶風的拳頭直奔面門而來。

呼呼而來的勁風,速度快到他根本沒辦法反應,只能下意識的舉起了手中偽裝用的工具袋。

沒想到這下還歪打正著,舉起的袋子恰好刮到了冬蕾的胳膊,晃動的手臂讓拳頭也減少了些許力量。但就是這樣,光頭男人還覺得自己的腦袋被鉛塊掄到,滿腦子裡像是被砸破的酒窖,白酒啤酒紅酒都碎在裡面,咔嚓的一下,頓時地轉天旋,身子搖晃著向一旁跌開。

冬蕾本想一下就制服這個家夥,沒想到一拳打偏,後面四個家夥黑洞洞的槍口已經指向了自己。無奈,她只有一個鷂子翻身,向後躍去,嘭嘭嘭,她剛才站著的地面馬上被子彈打開了花。

她的計劃就是直取一個敵人,打倒後,得到他的槍械,然後抓住這個活口,用他的武器堅持到救援到來。這裡槍聲大作,附近的警察應該很快就會來查看情況,這樣既趕走了罪犯,保護了陸家姐妹,也能抓到活口,獲得情報。

沒想到自己一擊沒有得手,這些匪徒的架勢也不是開槍掩護逃跑,而是想趁機攻進屋子。現在自己身在屋外,又沒有武器,慕容冬蕾發現自己棋差一招,害自己陷入了死地。

不過東都的警花並沒有恐懼退縮,她彎腰打算再次攻向最前面的一個男人,希望利用貼身近戰,不讓對方的同伴心生忌憚,不敢開槍。

就在她如雌豹般弓下腰身,準備再次跳出,「啊……啊……」這時兩個持槍的匪徒幾乎同時發出慘叫,手中的兩把槍也應聲掉落在地上。

另外三人聽到叫聲,同時回頭,發現兩個同伴都捂著自己持槍的手臂,每人的手背上插著一根廢舊的焊條。

「什麼人?」領頭的中年男人喊道。

「在那!」他一個手下對著牆頭大喊道。

牆上一個穿著隨意的男子並沒有特意的掩飾身形,他蹲在牆頭上,手中把玩著幾根不知從哪搞來的廢舊焊條。

「你是什麼人?」光頭男子大叫著,他一邊叫喊,手中的武器已經對準了牆頭。他才不想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呢,只要挨上幾槍,都是死人。

可他剛擡起槍口,突然發現牆頭已經沒有了目標。

接著眼角的余光看到一個身影已經近到了自己的身邊,還沒等他做出任何其他動作,身體已經飛了起來,直直的飛向後面的兩個同伴,在他和同伴重重的撞倒一起時,才感到腰側傳來劇烈的疼痛。

「快走。」

也不知道是哪個人先喊出了這句,幾個匪徒七手八腳的拉起腰肢已經不能動彈的光頭,胡亂的對著冬蕾他們放了幾槍,就一股腦的沖上了一直未熄火的面包車,倉皇逃走。

慕容冬蕾在掩蔽處眼睜睜的看著這幾個人逃走,氣的直跺腳。她本來想借著光頭被踢飛沖上去抓個活的。沒想到被自己的救兵一把扯到掩蔽處,直到幾個匪徒放完槍,來人才放開她的手臂。這時再想沖上去,早就沒了機會。

「喂,你死拉著我干嗎?沖上去就能抓到活口,就有線索了。你是豬啊!」慕容冬蕾滿臉怒氣的對著來人大喊起來。

「你沒看到對方的槍口已經指向你了嗎?你當自己是火雲邪神還是基努裡維斯啊?傻丫頭。」來人若無其事的聳了聳肩,「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後面兩個人的槍口,只是想蠻干?」

「你?我當然看到了,我只想趕緊抓賊破案,你很閒啊。你們首長最近沒分配給你任務嗎?」冬蕾被他搶了話頭,一張雪白的臉蛋漲的通紅,一肚子氣卻發洩不出,只能狠辣辣多瞪了來人幾眼。

「今天正好休假,本來想找你吃夜宵的,沒想到你有工作哦,就順便帶點東西給你吃。」男子說著,指了指掛在牆上的一個白色塑料袋。

「我不吃,那你剛才為什麼不抓住一個匪徒,那樣就能好問問情況了。」冬蕾怎麼可能被對方的夜宵收買,氣沖沖的翻起剛才的舊賬。

「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又不是來抓賊的。再說,抓賊是你們警察的工作,我不好狗拿耗子吧。」

「你……哼!」慕容冬蕾再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再搭理這個混蛋,轉身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接通後說道,「喂,是趙隊嗎?趙隊,你聽得見嗎?我是慕容。」

「跟你匯報一個情況,剛才有五個匪徒持槍來到陸家,可能是要繼續綁架人質,本想拿住他們,結果失敗了,沒能抓住。」

「對,他們跑了。他們開著一輛灰色箱式小貨車,有點掉漆,車牌號被蓋住不詳,五人都持有92式手槍,其他武器不詳。從古林街向北駛去,要求沿途布控。匪徒身上有槍,趙隊你趕快派人阻截,周圍都是居民區,群眾很多,不要讓情況進一步惡化。」

「嗯,就這樣,完畢。」

來人在身後聽著女孩麻利的匯報,想起她剛才又狠又嬌的眼神,嘴角不由微微翹起。

************

21:45,無名地下室。

一絲昏暗的黃光刺入眼睛裡,所有的景物都在晃動、模糊。陸志遠搖晃著腦袋,感覺臉上涼涼的,好像是冷水潑在臉上。火辣辣的刺痛從額頭上傳來,他隱約反應過來,自己在車上時叫喊了幾句,應該是綁匪不耐煩,把自己打暈了。

眼前是間黑暗的地下室,只有牆角開了一道鐵門,空氣裡充滿了潮濕難聞的氣息,陰森恐怖的就像噩夢中的地獄。

頭頂上僅有的一盞透明的老式燈泡射出黯淡的光線,仿佛幽幽的鬼火不時閃爍著,照射在周圍的幾個人影上。

額頭上的傷口好像已經不再流血了,但是滿頭的汗水像是蚊蟲一樣蟄咬在上面,讓人又疼又癢。額頭的幾根發絲也結在痂裡,搖頭間也會撕疼到傷口。

不過這疼痛和瘙癢倒是讓他腦中的眩暈感慢慢的褪去,陸志遠聚攏起目光,打量起周圍的人來。雖然這裡的人數不少,但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卻格外的顯眼,隱約就是這幫人的頭目了。

這人穿著一套名牌的襯衫和西褲,但是領口卻被扯得大大的,手裡端著一個玻璃酒杯,裡面充滿了琥珀色的液體。看此人的年紀大概也只有二十歲出頭,但是眼神中卻充滿了凶狠和殘忍的目光。

看到這些,陸志遠喉頭不由得抽動了一下,他下意識的想要起身後退,這時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牢牢的困在座椅上,絲毫不能離開椅面。

對面的年輕人咧著嘴直直的盯著自己,臉上的囂張和跋扈好像他就是世界的主人一樣。

陸志遠看著這張年輕的臉孔,在五官和眉眼間仿佛看到另一個人的樣子。雖然自己和他沒見過幾次面,但是他的照片特別是錄像自己可是有深刻的印象啊。

看著陸志遠似懂非懂的表情,於秋山哈哈大笑起來,「認出來了?看來你這個王八一點都不笨嘛,論輩分我是不是要叫你聲uncle陸啊,畢竟你和我爸爸可是表兄弟哦。哈哈……」

他是於望的兒子?陸志遠從他的話裡肯定了自己剛才的猜想,畢竟他們父子間的摸樣還是有相似之處的。

可這個小子為什麼要綁自己呢?

按理說自己沒有去向於家報復啊,也沒有威脅到他們。難道他們怕自己知道心潔出軌的真相,回去報復,所以先發制人?

自己只是個普通商人,而於家從現在的架勢上看,絕非善類,肯定不只是開著公司的香港富商而已。有背景的他們完全沒必要害怕自己嘛。

一頭霧水的陸志遠定了定神,不卑不亢的說道,「什麼稱呼都免了,你把我抓到這來想干什麼?」

「哈哈,我說姓陸的,據說你白手起家,在這東都裡也算是個人物,你不會這麼笨吧。」

陸志遠看著於秋山道,「我不認識你,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只要你現在放了我,我保證不追究這件事,如果警方問起,我就說朋友之間的玩笑,不會難為你。」

「哈哈哈……」於秋山一陣狂笑,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我說陸志遠,你真他媽的沒白當王八,是不是我老爸把精液也射到你腦子裡去了。」

於秋山一揚手,杯裡剩下的酒液都潑到了陸志遠的頭上,濃烈的威士忌讓原本被蟄痛的傷口像被揭開似的,疼的陸志遠忍不住呲牙咧嘴。

陸志遠有些揾怒起來,「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你看看這個就知道了,放錄像。」

於秋山話音剛落,他身後兩個小子推出了一個滑輪小桌子,上面一台投影儀明晃晃的鏡頭發出刺眼的白光,把畫面映照在水泥牆掛著的白布上。

於秋山揮了揮手,說道,「姓陸的,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駱醫生,你的主治醫師,東京醫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哦。他會給你解釋的。」

陸志遠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一個穿白大褂的人進到了這個屋子裡,就站在自己的身後。

他扭頭看向這個男人,他年逾半百,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鏡,發鬢灰白。稀少的頭發很努力的,整齊梳在起,可一綹綹的發絲間還是有明顯稀疏的發縫。一件並不寬大的淺綠色大褂穿在他身上卻顯得格外肥敞。

陸志遠發現那個所謂的醫生在背後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微眯的瞳孔像是某種爬行動物,他盯著自己的眼神好像自己去菜市場看到新鮮白斬雞時的樣子。

這時牆上的映像裡開始傳出畫面,雖然知道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情,但是對未知未來的恐懼還是讓陸志遠暫時放下對這位醫生的想法,眼睛盯著前面牆壁上的映像。

畫面裡,一個還算正規的體育館內,一個中等個子的男人和自己一樣被綁在一張椅子上,不同的是他身上沒有穿任何的衣服。

男人嘴上貼著膠帶,疲倦的臉上流露出不安和恐懼,灰白的面色顯得格外憔悴。

幾個穿著同樣淺綠色的大褂,戴著口罩的人走到他的身邊,一個拿出一把剃刀,試圖剃掉他下體的毛發。

男人好像明白了什麼,拼命的掙扎,但是虛弱的身子不但不可能掙開綁在身上的繩索,還被其余的幾個人死死的按住,開始剃掉了下體的毛發。

他徒勞無益的掙扎了一會,當剃刀按在了下體,就不在動作,任憑對方在他的下體擺弄,虛弱的身上,只有胸口激烈的上下起伏著。

幾個戴口罩的人剃掉他下體的毛發,用肥皂和水清洗了下他的下體,接著就連人帶椅把他移動到一個設有無影燈的正規手術台邊。

解開繩索,重新綁在手術台上。在台邊,一個手持一根大號針管的人,把針尖朝上噴出一點液體,作勢要扎向男人的下體。

在這個時候,男人又開始劇烈的掙扎起來,他赤裸的身上肌肉緊繃,青筋都一層層的暴起,連嘴巴也在不斷的扯動,好像在叫喊什麼,貼在他嘴上的膠布幾乎要被他扯開了。

但是他還是被人按住了下肢,一針戳進了下腹部。僅僅幾秒鐘後,他原本連同上半身一起,不斷掙扎扭動的下半身,就絲毫沒有了動作。

看到這裡,陸志遠感覺自己頭上又開始大量湧出汗水來。

這時一個聲音在他頭頂響了起來,聽起來蒼老又尖刻,好像是故意捏著嗓子在說話,「年輕人啊,打針的時候千萬別亂動,不小心扎錯位置可會出醫療事故的。」

聽到這話幾秒鐘後,陸志遠才反應過來,聲音應該是自己後邊那個醫生發出來的。

這時,畫面已經推到了近景,男人的陰莖和陰囊被置放在一個小布台上。

黑色皺巴的陰囊表皮,被一把閃著寒光的手術刀慢慢的切開,血淋淋的口子被一點點的切大,露出充滿血絲和血珠的囊球。

看到這一幕,陸志遠自己的下體也不由得一緊,他忍不住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一股麻森森的感覺爬上了後背,好像被什麼爬行動物纏在身上。

他想把頭別開,剛剛一動作,腦袋上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給扣住,五根鋼鐵似的手指像是鉗夾子,力道大到幾乎可以捏進他的腦殼。

特別是那根食指,就按在陸志遠額頭的傷口上,指頭的捏動輕易的讓剛剛結痂的傷口再次破裂,扭動的手指撕扯著傷口的肉皮,讓陸志遠不得不把頭正向前方,繼續看牆上的「電影」。

在熒幕裡,自己旁邊的這個醫生用剪刀撐開血淋淋的陰囊,在那個男人的子孫袋裡,用長嘴的鑷子夾起一根細長的管子,咔嚓一下,剪斷一頭,然後捏住這頭,又咔嚓一下,剪斷另一頭。

接著像是炫耀戰利品似的,把那根被剪斷的綠色管子在男人面前搖晃了一下後,像丟垃圾一樣丟進來邊上的盆子裡。

這一幕看的陸志遠頭皮發麻,身後的老頭還講解道,「看到了吧,那是他的輸精管。現在已經被我剪掉了,以人類現在技術,不可能再復制出人工品再按上了。」

接著的畫面裡,那個男人的另一根輸精管也被這個自稱醫生的老頭子提起剪掉了。

做完剪斷的工作,這些人用又細又長的針管吸滿了液體,尖亮的針頭一下子扎進了男人的布滿血絲的睾丸球裡。

「你看吧。」配合著視頻,這個老頭子一臉興趣盎然的講解道,「這個插進他睾丸裡的針頭會給他注射一種藥物,可以徹底殺死男人的精子制造能力,以後就是人工取精,也不可能讓女人受孕了。」

再來的畫面裡,又出現這個老頭用手術刀切開男人的陰莖,做了一系列的動作。據他的解釋,他是給這個男人做什麼陰莖神經叢改造,只要做了這個手術,微微的刺激就可以讓男人射精。

看著銀亮的手術刀切開畫面中的陰莖,陸志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從剛看開始就全身不住發抖的他,發出無法控制的叫聲,「啊啊啊啊……」

************

22:00,東都古林街十八號。

盛夏的東都就算是晚上也是十分悶熱的,但是東都警花制服裡襯衣的扣子卻一個不落的都扣著。所以當她借口透風從開著冷氣的房子裡走了出來,脖子雪色的肌膚上,很快就覆上了一連串晶瑩汗珠。

對於在北方長大的她來說,東都的夏天委實難耐,但是她更不想讓自己的焦慮影響到陸家姐妹。

案件已經發生快五個小時了,沒有找到嫌犯是很正常的,但是嫌犯在市區裡穿行的幾輛車子都沒有被有效的監控,這些車子都用各種巧妙的辦法蒙騙了警方的道路監控系統,這點讓冬蕾十分在意。

因為這意味著這些綁匪非常的專業,具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

「這下可麻煩了。」她暗嘆道,舉起手中聽裝的可口可樂貼在額頭上,希望冰冰的易拉罐能消減腦中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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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0,無名地下室。

在整個「觀影」過程中,於秋山都是一言不發,他只是示意手下把地下室內的全部場面,特別是陸志遠的表情錄下來,回去好作為向他爺爺請功的證據。

陸志遠無助,緊張,恐懼各種「精彩」的面部表情,都是他樂於見到的,他愉快的欣賞著這一切,腦海裡一邊勾畫下面的場景,一邊想象著爺爺於大邦看到這些鏡頭後的表情。

於家,是我的了。他暗暗的得意著。

突然一陣電話的鈴聲響起,於秋山發現站在陸志遠旁邊,一直按著陸腦袋的黃明德,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聽了十幾秒後,關掉向自己走來。

這個矮壯的男人走到於秋山身邊,表情帶著幾分凝重,低聲說道,「老板,那邊沒成功。」

「什麼?」於秋山瞪著眼睛看向對方。

「人沒有抓到,他們遇到了條子。」

「怎麼會這樣?你不是說做了準備了嗎?」

「看來是東都這邊的警方比較厲害吧。」

聽著對方的話語,於秋山怒道,「媽的,不是說應該只會有幾個協助守著電話的嗎,不是說這些條子一般不會帶武器的嗎?怎麼拿五個人拿著槍都搞不定對方。」

「這個還不清楚。老板,我沒敢和他們多說就掛機了。」

「都是一群飯桶。飯桶!那他們現在人呢?」

看著比自己小了足足二十歲的小老板在自己面前怒吼,黃明德依然冷靜的回道:「他們現在按照計劃去了海邊,那邊有小船等著他們,出了領海,外面有大船,上了船就應該沒問題的。」

「嗯,那就好。以後千萬不要再出問題了。阿德,這次行動你就應該親自出馬的。」

聽著這個小孩子的抱怨,黃明德苦笑了一下,他本來就以為,這麼簡單的事情,他們幾個可以搞定的。而自己受到於老爺的托付,保護他的孫子,當然不能輕易的離開了。

黃明德本來是名香港警察,而且還是特別任務連SDU(俗稱飛虎隊)的成員,只是因為他生性好賭。一次在澳門就輸了好幾十萬,被開除出了警隊,之後又被黑社會追債。

就在他走投無路的時候,於大邦出現了,不但幫他換了債,還給了他一份薪水超過警隊職位的工作。黃明德一直視於大邦為自己的恩人,現在老人家分配自己來保護於家的孫子,他當然要盡心盡力了。

於秋山此刻的心情已經和剛才的得意完全不同了,本來想要抓到姓陸的和賈婊子的兩個女兒後再動手,自己一邊肏兩個妞,一邊給陸王八斷子絕孫。

這樣的場面爺爺是一定會開心的,最後再把姓陸的帶回香港交給爺爺親自處置,這樣於家的家主就非自己莫屬了。

可現在,不但兩個妞沒抓到,還驚動了東都的警方。雖然他們還沒有找上門來,但是於秋山的心裡還是有點忐忑不安,畢竟這裡不是香港,沒有那麼多後路給自己。

他踱著步,走了兩個來回。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他,他心中更加煩躁了,大手一揮,「看什麼看都,馬上準備,駱教授,現在開始!」

於秋山命令一下,手下人馬上就準備起來。

陸志遠看著幾個穿淺綠色手術服的人走進屋子,他們拿出了各種醫學器材,在地下室的一角布置起來。

另外幾個穿白大褂走向自己,一個伸手解開自己的褲子,另外二個準備起剃刀來。

陸志遠先是楞了幾秒,然後突然明白過來,剛才視頻中一幕馬上就要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了。

被割開的陰囊,滿是血絲的睾丸,還有半截被割下的輸精管,一下子都浮現在了陸志遠的眼前。

「啊……」雖然很可能是沒有任何作用,但是他還是用力的掙扎起來,極力反抗著對方的動作。

他不要,絕對不要自己變成那種完全廢掉的男人,作為一個男人那樣的結果比死還可怕。

但是在幾副有力的手臂下,很快他的褲子就被脫了下來,鋒利的剃刀對準他的下體。

看著他還是在用力的扭動,一個旁邊的白色大褂冷笑道,「陸先生,你最好配合一點,不然你連可以撒尿的東西都會沒了的。你不想這輩子都蹲著尿吧。」

「哈哈哈哈……」他的話引來周圍同伴的一片哄笑。

可就在這笑聲中,地下室的鐵門突然撞開,伴隨著「轟」的一聲,一個人影從門那邊橫著飛了進來。

「啊?」屋裡的人都吃驚的看向門口。

等到那個人影重重的落在地上,大家才看清楚,是外面值班的阿輝。

就在這些人都失神的這個瞬間,伸手,拔槍,對準門口,受過嚴格訓練的黃明德已經本能的完成了一連串的動作,熟練的把Glock17的槍口指向鐵門的方向。

雖然已經不在警隊了,但是黃明德還是喜歡使用Glock17,並讓它保持最佳狀態。

咣啷咣啷……咣啷咣啷……

屋裡的人剛剛回過神來,就發現躺在地上的阿輝邊上多了幾個東西,幾個易拉罐似的東西被丟了進來,落在到了門口周圍,然後瘋狂的嘶嘶冒出大股白色煙霧來。

沒有幾秒鐘,整個門口都是一片煙霧。黃明德手中的9mmPara口徑的Glock17開始響起,但是還沒開幾槍,他就發出了「啊」的一聲慘叫,手中的Glock17險些掉在地上。

接著一個人影閃到他的跟前,呼的一聲,帶著風聲的攻擊在他從左邊響起,他作勢用左臂去擋,並且右手的槍口也指向左邊。

還沒等他有機會開槍,他原本就受傷的右臂已經被人擒住,順著關節,一下把他摔在地上,胸骨撞在地面的巨大痛疼讓他以為自己的胸部都要粉碎了,手臂也幾乎要脫臼。「唔……」一向自詡受過嚴格訓練的前飛虎隊成員,忍不住發出了吃痛的悶哼聲。

整個人被對方抓著手臂,死死的按在地上。

黃明德忍著劇痛,用眼角掃了一下,發現屋子裡其他兄弟也都被制住按在地上,他們甚至連掏槍的機會都沒有。

而來人們都穿著便服,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個子普遍不高,但是動作出奇的干淨利落,完全沒有多余的動作,利用煙霧彈的掩護迅速近身肉搏,就是在自己以前呆過的香港飛虎隊裡,也都算的上頂尖的好手了。

這些人都是什麼人?懊惱中,黃明德百思不得其解。

於秋山也沒搞懂這是怎麼一回事。

當看到一個黑瘦的小子沖向自己,他本能的掏向自己的口袋,可還沒等他拿到裡面的手槍,肋下就被狠狠的打了一拳。巨大的吃痛讓他張開嘴大大的抽氣,喉嚨裡一點聲音都發布出來。

這電光火石間發生的一幕更讓陸志遠傻了眼,先是門被撞開,然後是丟進了幾個罐子,一陣煙霧後,綁架他的所有家夥都被打倒在地,可問題是他完全不認識這些穿著簡單,面無表情的救星們。

他想不出這些人和自己有什麼關系,甚至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不是來救自己的。

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煙霧裡響起,陸志遠從被綁架起就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陸先生,你沒事吧。」

這個昏暗的地下室裡,原本屬於於秋山的東西,現在只有排風機還在呼呼的正常工作,隨著煙霧慢慢的被吸走,一個人從煙霧裡一步步走了出來,用陸志遠熟悉的東北口音接著說道,「看來我來的還算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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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東都愛民醫院。

陸志遠的頭上包著一圈的紗布,坐在急診室裡。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走廊響了起來,兩個女孩子帶這聲音猛地闖了進來,看到陸志遠後,撲到他的懷裡放聲大哭,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數也數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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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

陸志遠躺在臥室的大床上,一個美人兒一絲不掛的坐跨在他的身上,兩條豐滿的美腿曲跪在他身體兩側,腿側擠出的美肉如羊脂般滑膩亮眼。

美人的下體緊緊貼在他的小腹上,兩人的毛發黏黏的粘(zhan一聲)連在一起,黑色的毛發卷曲著相互纏繞。

盈盈一握的小腰隨著屁股有節奏的扭動著,平滑的小腹如同波浪似的一波波上下起伏,光潔的皮膚上還有點點的汗珠,如米粒大小的它們隨著女人的動作在小腹上慢慢滑下來,積在小巧的肚臍裡,在陽光下微微的泛光。

男人的雙手捏在美人凹陷的腰線裡,他挺動著自己的下身,控制對方的搖擺節奏,讓自己更加的舒服。

陸志遠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肉棒在小穴裡被箍的緊緊的,密密匝匝的軟肉一圈圈的包裹著自己的小兄弟。不但溫暖,而且在套弄中還能感到致密的穴肉一下下的蠕動,好像一張小嘴在一下一下緊吸著肉莖。

只是這暖熱的肉套子裡面,除了柔軟舒服的觸感,還偶爾傳來一下尖銳的刺痛,似乎有什麼硬物在裡面咯著。

真是奇怪了,女人這裡面怎麼會有硬東西呢,陸志遠有些疑惑。

他擡頭看向身上的女人,黑色的長發隨著美人兒的扭動在她身前身後不斷的舞動,烏黑的發絲在雪白的乳房和白皙的肩頭劃過,黑白分明的發膚,給人一種色彩鮮明的視覺刺激。

視線掃過精致的鎖骨和頸項,一張熟悉的臉蛋出現在他眼前。

心潔?

唔!好痛,還沒等他想明白怎麼回事,下體就傳來一陣的刺痛,自己勃起的堅挺肉棒上被什麼東西狠狠的刺入了,陸志遠猛的睜開了眼睛。

清晨的曙光從窗口照進來,灑滿了臥室的大床。窗外傳來蟲鳴鳥叫聲,只是這悅耳的叫聲絲毫沒有引起男人的注意。醒過來的他第一眼就看向自己的下體,難道是有毒蛇爬到了自己的床上了?

結果讓他哭笑不得的是,床上並沒有什麼毒蛇之類的東西,倒是有一條小美女蛇。

小女兒陸思雨正跪伏在自己的身側,把自己的大肉棒含住嘴裡,努力的上下套弄著。

原來是個夢啊,陸志遠明白過來。好像是察覺到了爸爸的蘇醒,小思雨睜開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眼睛上長長的睫毛,隨著擡眼的動作不斷的翕動。

看到爸爸在注視著自己,不知是興奮還是害羞,女孩的兩頰變成了粉紅色,但是嘴邊動作卻變得更大。

男人覺得自己被小女兒深含的肉棒幾乎頂到了她的喉嚨,龜頭的傘菇擠在喉管口,有種被夾在她稚嫩花徑的錯覺,馬眼兒不時的撞到少女火熱的黏膜,酥麻中帶著瘙癢。

視覺上的刺激更是強烈,在他眼前,十六歲的花季少女正用粉紅色嘴唇夾著他深色的陰莖,臉頰下陷,賣力的吸吮著,自己的肉棒則在她粉嫩的小嘴裡不停的進進出出。

他的視線正好接觸到擡起頭來的思雨,眼前那雙閃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眨了兩下,眼神的笑意裡帶著小姑娘的頑皮。

雖然因為還不是很熟練,不時的有牙齒碰到肉棒。

但這一幕場景,足以使得陸志遠因為噩夢而有點萎縮的肉棒一下子又堅挺了起來。任何男人,大清早起來就被這麼一個清純可愛的花季少女,用這麼香豔的morningcall叫起床來,恐怕沒人能軟的下來吧。

而且對於陸志遠來說,這個漂亮的花季少女還是自己的小女兒,這層禁忌的關系刺激更加強了幾分。

「唔……」爸爸的雞巴突然再次脹大起來,一下子戳進了小思雨沒有準備的喉嚨裡,思雨發出難過的唔聲,但是女孩倔強的沒有吐出口中的東西。反而顰著眉,更加用力的吃了下去,讓大雞巴進的更深。

完全鼓起的龜頭被擠進了更加狹小的肉管裡,傘菇似的棒頭裡本來充滿了血液,被突然擠壓捏緊後,血液擠壓回流的快感讓陸志遠舒服的幾乎要哼出聲來。

就為了這痛快的感覺,他不由自主的開始挺動起自己的腰部,想要更多這樣舒服的感覺。

可這動作讓小思雨更加的難過,碩大的龜頭已經撞進了嗓子眼兒裡,咽又又咽不下,吐又吐不出的感覺卡在喉嚨裡,一個勁的想要嘔吐。

即使這樣,女孩依然含住不放,可愛的眉頭緊緊地顰在一起,嘴巴仍舊在上下套弄,不斷的發出「噗吱……噗吱……」的聲音來。

鼓起的小鼻子用力的呼吸著,呼出的氣流吹的鼻尖前陰毛不住的抖動。

嬌小的身子一點點向前湊近過來,翹著的小屁股也越撅越高,隔著睡裙的布料能清楚的看到美好的臀瓣輪廓。

女孩越含越用力,靈活的小舌頭還在裡面不斷的舔弄著棒身,在噗吱聲中口水都打濕了男人的下體。

陸志遠覺得自己的陰莖都快要被小女兒擦出火來了,一波波的酥麻感越來越強,他不由自主的繃緊身上的肌肉,準備把今天早上的第一發精液射到小女兒純潔的口腔裡。

就在脹滿的陰莖開始一跳一跳,馬上要爆發的時候,思雨突然吐出了整條的陰莖,用小尖牙在滿脹的龜頭上用力一咬……

嘶……陸志遠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氣,瞪大了眼睛,不解的看著小思雨。

這個罪魁禍首此時輕盈的跳下了床,做了個鬼臉說道:「爸爸,人家聽說男人的話兒硬的時候就會記得這個女人,軟了就會馬上忘記。你要好好的記得人家哦。」

說完,還調皮的眨了眨眼睛,用腳尖打著轉,踏著舞蹈的步伐跳到了門口。

發現男人的目光還在盯著自己,思雨大膽的對視回去,然後紅著臉,用小手慢慢的揪起自己睡裙,裙擺邊緣一點點上升直到腰際,陸志遠這才發現,小女兒光潔圓鼓的屁股蛋兒上,沒有穿任何的布料,而且在微微分開腿縫中,隱隱能看到閃閃的水光。

看著爸爸的目光完全被自己所吸引,思雨粉嫩嫩的嘴唇大大的彎了起來,她小小的拋了個不知從哪學來的媚眼兒,就跑了出去。

留下陸志遠一臉哭笑不得的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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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志遠穿著棕色的睡衣站在玻璃餐桌前,把一盤盤的荷包蛋、生菜沙拉、果醬和面包土司擺在桌子上。

在他斜對面,客廳的液晶電視裡正播放著高清的節目。

畫面裡是激流的江水和兩岸險峻的山崖,音箱裡傳出洪亮的男聲解說:「長江三峽是世界大峽谷之一,以壯麗河山的天然勝景聞名中外。它西起四川奉節縣的白帝城,東到湖北宜昌的南津關,是瞿塘峽、西陵峽和巫峽的總稱。」

「三峽全長204公裡,兩岸懸崖絕壁,江中灘峽相間,水流湍急,唐代大詩人李白經過這裡留下了優美的詩句:『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裡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爸爸,早安。」就在他在餐桌上忙碌的時候,耳邊傳來了悅耳的呼喚聲。

男人擡頭一看,大女兒陸思雲正向他走來,一身單薄的棉質睡衣的她,烏黑的秀發挽在頭上,簡單的用夾子夾起,垂下的幾縷發絲流露出渾然天成的嫵媚。

她的發絲上還帶著晶瑩的水珠,秀麗的臉蛋上粉嫩光滑,好像還帶著溫熱的水汽。

大女兒出水芙蓉的媚態陸志遠看在眼中,卻又有幾分似曾相識感覺,還沒等他想明白,一聲清脆的聲音回響在他的耳畔。

「老爸,老姐,早安。」隨著聲音,身穿月白色襯衫的少女已經從二樓樓梯的拐角處跳了下來,雙手握住旁邊的扶手,如同雛燕翻飛,輕盈的躍起在空中,緊接著,光潔的小腳丫穩穩的踩在了地板上。

在她騰空的一瞬間,飄起的水藍色短裙下閃過了一抹粉紅色布料和半個白皙的臀兒,不由的讓陸志遠聯想起十幾分鐘前才看到的那個翹挺裸臀。

再看到眼前思雲單薄睡衣下呼之欲出的飽滿雙峰,陸志遠覺得自己剛剛平息下的欲火,再次被點燃了。

「思雨,趕快來吃早飯,今天有你喜歡的生菜沙拉哦。」男人無視掉自己正在脹大的小兄弟,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緩的說道。

「不行,老爸,我今天要有舞蹈考試呢,現在要馬上過去。」女孩拎著書包快速的溜向玄關。

「那你早點說嘛,爸爸送你去。」陸志遠作勢要上樓換衣服。

「不用了,老爸,公交車很快的。」說完,思雨特別意味深長看了男人胯下一眼,扮了個俏皮的鬼臉,說道:「老爸,你和老姐好好的享受甜蜜的兩人時光吧,電燈泡去也。」

「這個阿雨啊。」看著妹妹出門,思雲走到爸爸的身邊,柔聲的嗔怪道。

瞧著溫婉的大女兒,陸志遠忍不住把她攬在懷中。抱著她,口鼻間滿是女孩浴後的芬芳。

寬松的睡衣露出東大校花嫩白的頸項,上面溫香的肌膚讓男人忍不住吻了上去,在上面印上一個個屬於自己的印記。

「嗯,爸……」女兒輕柔的聲音也不知是抗議還是迎合,陸志遠從脖子一路吻上,吻到光潔的臉蛋,用嘴唇一寸寸的品味著上面嫩滑的肌膚,感受著吹彈可破的細滑觸感。

不覺得,剛才沒有發洩的欲望更快的蘇醒了,被小女兒調戲過的小兄弟以更猛烈的速度再度挺立起來。

男人的嘴巴撬開女兒的香唇,把自己的舌頭伸進她的檀口,挑逗起裡面小巧的丁香嫩舌。

他一手環繞著思雲的腰肢,一手伸到下面,撫摸上女孩光滑的大腿。

手掌上,熟悉的彈性和絲滑讓陸志遠的欲望更凶猛的燃燒起來,他用舌頭攪動起思雲羞澀的丁香,更加深入的侵佔起女孩的口舌和香唾。

下面的大手也沒閒著,一路向上摸去,沿著細嫩的大腿內側揉捏著進犯,惹的少女雙腿間一陣戰栗,險些支撐不住身子。

就在他的手掌繼續向上摸去,接觸到女兒絲薄的底褲時,掌中撈到的並不是嬌嫩的陰唇,指尖也沒有那濕潤細軟的一抹唇縫,而是一個軟中帶硬的感覺。

這是……這是……這是棉質衛生巾的邊緣?

「哦……」陸志遠的喉嚨裡發出男人挫敗的悶哼,耳邊傳來女兒羞澀的輕笑聲,「嘻嘻,爸爸,我也去換衣服了,今天考試啦,我也要早點去學校。」

「啊?你也不吃飯了啊?」

「對不起,爸爸。」

「好了,好了。沒關系,趕緊去吧,開車小心點哦。」

當送走了兩個女兒,陸志遠瞧著滿桌的早餐。

腦海裡卻回想起剛才思雲那如月牙兒一樣彎起了眼睛,充滿笑意的眸子裡不經意的流露出一絲嬌媚。比起十幾天前青澀羞怯的樣子,已經有意無意間顯露出一抹風流韻致了。

那個樣子,好像……心潔啊。雖然日子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但是想到自己躺在醫院的妻子,也不知道為什麼,陸志遠心中還是沒由來的揪了一下。

他突然明白了,今天起床開始為什麼自己總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對,是心潔參加電影首映式回來的那天早上,和今天一樣的晨戲,早餐和歡笑。同樣的溫馨,同樣的美好。

想到這裡,陸志遠靠在椅背上,身上的欲火慢慢的平復下來,眼睛在房間裡慢慢的遊弋,靜靜的感受著這和記憶中相同的清晨時光。

這時電視裡傳來男解說富有磁性的聲音,「……這崆嶺峽中曾經有一塊巨大的礁石,驚險無比。航船每每經過這裡,必須直沖著這塊礁石駛去,便可借著流水的回沖力,安全地擦石而過;如果想要躲開它,反而會被它撞沈。」

「所以三峽的老船家請來石匠,在上面大大的刻上了『對我來』三個大字,警示人們,只有直面危險,方能涉險過關……」

看著畫面裡激蕩的江水,和迎著浪花而去的舟船,陸志遠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如這小舟,在這十幾天裡,在驚濤駭浪裡駛過險峻的三峽江水。

他衷心的希望,之後的日子,就是輕舟已過萬重山的順景佳境,讓自己和兩個女兒能永遠的幸福生活在這寧靜的家中。

正是:險渡三峽驚過川,浪行峽口自難安。巫山及幸終得伴,雲雨紛紛始至天……

《雲雨紛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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