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

「媽，下周一您過來吧，我找到貓貓了！」

放下電話，我靠在椅背上，用手揉了揉腦袋。貓貓的媽媽在電話�很激動，我能感受到她的心情，隻是如果讓她知道貓貓是現在這個樣子，她會怎麼樣呢？這也是我遲遲不敢告訴她的原因。

「咚咚」兩下，有人敲門。我坐正身體，讓他進來。給員工一個精力充沛的形象，是帶動大家工作積極性的不二法門。

「石頭哥！」進來的是伍子。這家夥自從豪天帝國出來後，就一直跟著我，現在我讓他做我以前的位置，人力資源部。不過他的名頭是助理，要當這個部門的主管，還欠缺火候。

伍子一臉媚笑，快步走到我麵前，想貼著我耳朵說話，被我一把推開：「有屁就放！挨那麼近幹什麼，口臭！」伍子站直了身體，瞪著眼珠子說道：「哥，別怪兄弟不體諒你啊！我給你招了一個秘書！哈哈……」我眉頭一皺，把手中的資料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張嘴罵道：「我說你小子是不是腦子�麵進機油了？！我給你說過多少遍？我不要秘書！」一個指示我不想重複太多遍，這小子偏偏不長記性，我看是皮癢了！

伍子哼了一聲，道：「話不要說的太絕！別人你肯定不要！這個嘛，她自己都說你必須要的！」

靠！還有這種事！非逼著人家要做秘書的！我還真就不吃這一套！我斜著眼睛白了伍子一下，冷冷說道：「再牛Ｂ的人老子都見過！剛出校門的丫頭雷聲大雨點小，叫她走人！」伍子楞了一下，點頭說道：「好！我馬上叫她走！」轉身臨出門時又甩了一句：「你可別後悔！」

我真想拿東西砸他！你哪國的？胳膊肘子往外拐？！

「真的不肯要我？」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渾身一震，怔怔地看著進來的麗人。

唐柔！

「你怎麼會來？」我激動地站起身，想衝過去抱住她，卻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我應該算是她的仇人啊！可是……我心�還除了貓貓和萌萌，還有一個位置，我能感覺的到，難道是她……唐柔幽怨地看了我一眼，道：「怎麼，我不能來嗎？」我大汗！「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你這些日子去了哪�？」唐柔眼圈一紅，低頭說道：「回家了。本想找個人嫁了，放下所有的包袱，就這樣過一輩子吧！可是，我舍不得……舍不得……貓貓姐……」

看著她那副欲語還羞的小女兒心態，我心中一顫。我能感覺，她心中舍不得的，不隻是貓貓……。

唐柔的到來為我省了很多事。她就住在我家，雖然我很少回去，但是她還是把家�打掃的很幹淨。我有空就去醫院，沒空的時候就打發她過去，。隻是這妮子和萌萌好象是天敵，從第一眼對上後就火星不斷，這令我很是頭疼！

三天後，貓貓的媽媽就風塵仆仆地趕來了。我本來想讓她把家�收拾一下，該賣的就賣了，沒想到她就帶了一個小包坐火車趕過來了！

看著從車站�走出來的婦人，我眼睛又是一紅。不到兩年，她又象蒼老了二十年！那滿臉的皺紋讓我幾乎認不出來！

「媽！」我迎上去叫了一聲，接過她手中的小包。「孩子呢？現在在哪？快帶我去看看她！」我打開車門，對她說道：「媽，先去吃飯吧！你坐了一晚上的火車，肚子都餓了吧？」她搖搖頭，說：「我要見女兒，你快帶我去見她！」

開著車行駛在去醫院的路上，我心情很緊張。我不知道叫她過來是對還是不對，我真怕她看到貓貓現在的樣子承受不了！

「石頭，這車是你的？」媽在旁邊打量著車�的各個角落。我搖頭說：「這是廠�給配的。每家分廠的老板都有的。」她點點頭，看著前麵沈默不語。

我知道她著急見貓貓，又不想讓她太緊張，隻能不停地給她說著話。「媽，要不您現在先回家休息吧，明天我再帶您去看貓貓？」她搖搖頭說：「不用。你在這買房子了？」我點頭說道：「買了，樓中樓，夠我們一家人住的了！」她擦了擦眼睛，嘴�說道：「出息了，石頭出息了！」我也感歎一聲，這都是袁濤的支持，沒有他，哪有今天的石頭！

「石頭，你不跟貓貓住一起？」媽突然問道。我怔住。看來是瞞不住了！我抓著方向盤，看著前方的道路，低沈地說道：「媽，貓貓……在醫院……」

車子在醫院門口「噶！」的一下停住了。扶著媽下了車，朝�麵走去。自從聽到我說貓貓在醫院，她就一直張著嘴巴不說話，我怕她承受不了，把車開的飛快。下了車，她果然雙腿發軟，走不成路了！

推開康複科的門，萌萌正在細心地給貓貓擦著臉，看到一個陌生的婦女直勾勾地瞪著懷�的姐姐，一步步地逼上前來，連忙把貓貓往身前一護，撅著嘴說：「你想幹嗎？不要吵著姐姐睡覺！」

我招招手，讓萌萌過來，然後帶她去了護士站叫給古寧，拜托她照顧一下，然後走回病房。

媽手�拿著剛才萌萌丟下的毛巾，坐在貓貓的身邊，溫柔的、仔細地擦拭著貓貓的臉龐。我陪著她坐在旁邊，看著她眼中流出渾濁的淚水，鼻翕一張一合，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心�難受至極，扶著她的肩膀說：「媽，別太難過，小心身體！」媽擦了一下眼睛，把手放到貓貓的頭上輕輕地撫摩著說：「不難過了，早就不會難過了！能看到閨女就已經滿足了。這樣也好，天天守在媽身邊，哪�也不會去了！」

我歎了一口氣，把貓貓的手緊緊抓在了懷�。

貓貓的媽媽來了，就不讓我天天在醫院陪宿了。我白天有時間的時候就去醫院換她，讓她回家休息，晚上她死活要睡在貓貓身邊，我拗不過她，隻好由她。

媽曾經問過萌萌和唐柔跟我的關係，我不想瞞她，如實稟告。我以為她會罵我，沒想到她隻是沈默了一會，就沒有再問。我看的出，其實她比較喜歡萌萌，可能是因為第一眼見到的時候，萌萌那種對貓貓發自肺腑的關心感動了她，這娘倆相處的很愉快。

隻是唐柔，她一直不敢放鬆下來跟媽講話，我知道，她還在介意著過去的事情，這麼長的包袱雖然放下了，但是並不是一下子就能解脫出來，她還需要時間來適應這種角度的轉化，我也需要。

日子一天一天在焦急中度過，所有人的努力似乎都成了飛舞在空中的肥皂泡泡，開始的時候充滿了信心，充滿了希望，很快就會被殘忍的時間利器捅得四分五裂，灰飛湮滅。貓貓並沒有多大的起色，她還是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雖然我也確實聽到了她偶爾會咳嗽幾聲，卻被醫生殘酷地告之：這是病人身體的本能動作，應該是氣體進入氣管引發的自然反應！

我無數次地看到媽跑去廁所，然後紅著眼睛回來。我心�也難受，但我還是一臉的平靜，拼命壓製自己的悲傷。男人是家�的頂梁柱，當命運的大山向你崩塌時，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挺直你的脊梁！讓女人躲到你的身體下麵，誰都可以躺下，你不能！

下了班沒有急著去醫院，我讓唐柔陪著我一起去街上逛逛。快到冬天了，想給媽和萌萌買幾身厚點的衣服。

超市依然熱鬧非凡。來來往往的人群夾雜著一陣陣歡聲笑語。我象一個過路的看客，神情默然地穿梭在人群之中。多少日子了？沒有跟貓貓一起上街遊玩，自從跟她分別，快樂不屬於我。

唐柔的眼光很不錯，挑了幾件衣服都符合我的心意。交完了錢，提著衣服往外走，路過精品櫃的時候，我停下了腳步。

櫃架上有很多音樂盒，有一個盒子是打開的，上麵一對小人隨著悅耳的音樂在鏡麵上翩翩起舞。醫生說：音樂或許可以刺激病人的腦細胞。我給貓貓買了一個ＣＤ機，每天都調好音量把耳塞放進她的耳朵。可是現在這個小小的東西卻讓我有一種買下來的衝動。

隨便拿了一個，到櫃台交上了錢，放進袋子�跟唐柔回到了醫院。萌萌看到我回來，高興地跑過來，我把手�的袋子給她，告訴她�麵有她的衣服。小妮子象是揀到了寶，歡天喜地地跑到旁邊的床上試衣服去了。

「媽，我打了快餐，您先吃吧！」我走到床邊，把飯盒放到桌子上，坐到了貓貓的身邊。媽歎了口氣，默默地拿過飯盒，走到旁邊的床前坐下來吃。

唐柔拿起一塊蘋果，放到旁邊的簡易果汁機�榨出一杯果汁，我扶起貓貓的脖子，用小勺對著她的嘴一點一點的喂了進去。

「石頭，這是什麼？」萌萌舉著一個小紙盒子跑到我旁邊問我。差點忘了！我打開盒子，把音樂盒放到貓貓頭頂的桌子上，掀開蓋子說道：「這是給姐姐聽的。」

「叮咚」的音樂一響起來，我就愣了！這個曲子……我想起了六年前的那個夜晚，我的貓貓和我的丫頭手拉著手，一人舉著一個話筒一本正經地對著電視喊道：「下麵這首歌，獻給所有支持我的人們！預備起……」我的丫頭已逝，如風中的玫瑰般還沒完全綻放，就離開了這個世界！而貓貓，卻隻能一動不動地躺在這�！

眼淚流出來。「貓貓！」握著她冰涼的小手，我癡癡地蹲在床邊，「還記得這首歌嗎？老公唱給你聽好嗎？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的快……跑的快……一隻沒有耳朵……一隻……沒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貓貓，你聽到嗎？你醒醒啊！」抱著貓貓的脖子，我再也壓抑不住，失聲痛苦起來。

「石頭，你看！」唐柔一把拉住我。我�頭一看，頓時止住了呼吸！

一滴晶瑩的淚珠從貓貓的眼角滑落下來，那蒼白的嘴唇蠕動了幾下，終於發出了一個聲音：「石……頭！」

一百一十二

「醫生她醒了！醫生她醒了！」唐柔欣喜若狂地飛奔出去。

我傻愣愣地看著睜開眼睛的貓貓，心中的狂喜無以複加，嘴唇卻哆哆嗦嗦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閨女，你醒了？好閨女！媽媽在這！」貓貓的媽媽扔掉筷子，激動地跑過來，撲到病床上。

萌萌瞪著大眼睛縮在我的身後，是她一直堅信著貓貓會醒過來，現在真的醒了，她反而不敢說話了！

醫生把貓貓推進了ＣＴ室。我在門外像一隻被剁了尾巴的猴子，不停地走來走去。「石頭，坐一會吧，她很快就會出來的！」唐柔看著我焦急的樣子，走過來安慰我。

門開了，我和眾人一下全圍了上去。「寶貝！」我撫摩著貓貓的小臉，熱淚盈眶的看著她。貓貓伸出手來，蓋在我的手上，「石頭！」千言萬語盡在這一握之中！

一晚無眠。要不是媽強烈要求我帶著萌萌和唐柔回家，我根本不舍得回來！即使躺在了床上，我也是久久不能入睡。萌萌倒是頭一挨枕頭就睡了，我實在無聊，幹脆起來到客廳坐著。

點燃一根煙，那繚繞的煙霧竟然令我覺得嗆鼻，想想還是滅了。為了怕貓貓身體不適應，我已經有很久沒有碰煙了。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嘴角上流露出一絲笑意。貓貓終於醒了！以後我決不會再跟她分開了！既然她能醒過來，那就可以站起來！現在科學這麼發達，我手�邊也有點錢了，找個好醫生，給她看一看，說不定我們還可以要孩子！所以，等貓貓的身體恢複以後，首要任務就是跟她求婚！想起這些，我反而更興奮了！

桌子上有個白色的小瓶子，我順手拿起來，原來是安眠藥。肯定是貓貓的媽媽用的！老人家自從來了之後，幾乎沒睡過一天好覺！晚上陪著貓貓，肯定也是心痛的睡不著，我有時間去醫院替她的時候，她才能回家來休息。但是看來也得靠安眠藥來幫助了！我歎了口氣，把藥瓶放回桌子上，以後，應該用不到這個東西了！

旁邊臥室的門開了。唐柔穿著睡衣走了出來，看到我在沙發上坐著，並沒有多少驚訝，徑直走到我身邊坐了下來。

氣氛有些尷尬。自從她來了之後，我並沒有多少時間跟她溝通。除了工作，去醫院照顧貓貓，兩人人單獨在一起的時間也並不算多，現在這個時候，我反而不知道對她說什麼好了。或許，放不下的不光是她，還包括我。

唐柔抿了抿嘴唇，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輕輕說道：「姐姐醒了。」我一愣，本能的點了點頭，說：「醒了！」唐柔歎了一口氣，用手指了指我的臥室，道：「那她呢？」我一時還沒明白過來，怔怔地看著她。唐柔靠在沙發背上，繼續問道：「萌萌呢？你打算怎樣跟姐姐說？」

我確實還沒想過這個問題！從貓貓醒來到現在，我一直沈浸在巨大的喜悅當中，根本還沒來得及想這些問題！是啊？我該怎樣跟貓貓解釋我和萌萌的關係？貓貓就是因為丫頭的原因才跟我分手，現在她會容忍萌萌的存在嗎？

「我……」我支吾了半天，卻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突然想到了什麼，反問道：「那你呢？」

「我？」唐柔苦澀的一笑，道：「姐姐醒了，我也該回去了！我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既然她已經找到了你，回到了你的身邊，你們就好好過日子吧！我從哪�來，就回到哪�去！」我直視著她的眼睛，對她說道：「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唐柔�起頭，茫然地看著我說：「不……是……，要不然我還能怎樣？除了回家我還有別的路走嗎？」

「有！」我堅定了心�的念頭，一把抓過她的手說：「小柔，你愛我嗎？」唐柔身體一顫，吃驚地看著我，嘴唇由於激動而哆嗦起來：「我……你……是我的……」「小柔！」我打斷了她的話，沒有讓她再說下去，「是的，我承認我們之間有太多的恩怨。但是，已經了結了，不是嗎？如果你還放不下心中的包袱，那你可以殺了我，為你父親報仇！如果你下不了手，那就好好愛我，我一定會讓你一輩子幸福！小柔，我知道你心�有我，隻是不敢麵對現實，你心思太重，我以前也是。但是我現在想開了！行事無愧於心，舉頭自有神靈！如果時間可以回頭，我不會再讓心愛的人離我而去，現在，我要把握手中的一切，包括我愛的和愛我的人！」

唐柔的眼睛�早已蓄滿了淚水，被我握著的小手反抓住我，緊緊地貼在她胸前，我把她攬到懷�，為她擦趕眼中的淚水，看著她犁花帶淚的樣子，我心中無比疼惜，吻了一下她的嘴角，柔聲問道：「小柔，你願意幫我一起照顧貓貓和萌萌嗎？」

唐柔「哇」的一聲終於哭出聲來，雙臂一伸抱住我的脖子，點頭泣道：「我願意！」

「石頭！」萌萌似乎被吵醒了，在臥室�喃喃叫我。她這一弄，唐柔頓時清醒過來，趕緊從我懷�掙脫開來，起身說道：「我……我剛才太……我還要想一想！」轉身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我鬱悶地走進房間。萌萌蜷縮著身子縮在床上，小嘴還在悠然地打著輕酣，我在她的屁股上輕輕一拍，臭丫頭，早不叫晚不叫，好事都被你攪黃了！

貓貓的麵色一天比一天紅潤起來。聽從了醫生的建議，在貓貓蘇醒後的一個星期，我把她接到了家中。

看著貓貓坐在輪椅上好奇地打量著四周，我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道：「老婆，看夠了沒有？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啊，你想怎麼看就怎麼看！現在先讓老公給你做飯吃！」媽笑嗬嗬地白了我一眼，說：「你得了吧！陪閨女在這說話吧，我去做飯！」「不行！」貓貓卻抗議起來，拉著媽的手不放開，指著我說：「你去做！我要和媽媽說說話！」我舉著雙手說道：「好！本來我就說去做嘛！你們自己玩吧！」轉身正待要進廚房，貓貓突然叫住我：「石頭！」我轉身看著她，道：「老婆，還有什麼吩咐？」貓貓淡淡一笑，說：「我已經好久沒吃你做的飯了！」我鼻子一酸，連忙轉身邊走邊說：「以後老公天天做給你吃！」

看著貓貓狼吞虎咽地吃著我做的飯菜，我高興地連喝了好幾杯酒。眼角卻看到媽偷偷的擦淚，我知道那是心疼的！說實話，我更心疼，我的寶貝有多長時間沒有吃過真正的飯菜了啊！

不過其他人卻是沈默不語。唐柔不時地偷看我一眼，在看一看貓貓，端著飯碗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就連萌萌，也是隻吃飯不吃菜，好象在跟誰賭氣似的。

吃完了飯，媽去洗碗。唐柔和萌萌在看電視，我推著貓貓的輪椅走到陽台。拿一張小板凳坐在貓貓身邊，右手握著貓貓的左手。兩個人誰也不說話，隻是看著遠處夜色中的城市中的萬家燈火。

曾幾何時，我如一個迷途的孩子，在這個城市的夜色中四處浚尋，去追逐一些遙不可及的事物，卻放棄了身邊的人。現在，當我真正融入到這個城市中，看著自己曾經走過的那些足跡，竟是如此蜿蜒曲折，那歪歪扭扭的腳步曾經一度偏離了人生的方向，幾乎再也沒有回頭。現在，我找回來了，那些阻擋我前進的溝溝檻檻早已被我遠遠拋在了身後，原先獨自前行的腳步也多了一對陪伴的痕跡，不對，應該是三對！剩下的路，應該怎樣走？我，準備好了嗎？

「石頭，在想什麼？」貓貓握緊了我的手，輕聲問我。我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微笑著看著她說：「在想，我應該什麼時候向你求婚？」

沒有想象中的驚喜，貓貓隻是淡淡一笑，轉頭看向窗外，幽幽地說道：「石頭，這幾年你受了很多苦吧？」我一愣，不明白貓貓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這樣問我。貓貓自顧自的說道：「其實我在病床上，有很多次能聽到你們的聲音。小柔妹妹的，萌萌妹妹的，還有你的……」我臉色大變，剛想說話，貓貓搖搖頭不讓我插嘴，「我想睜開眼跟你們講話，可是無論怎麼使勁都睜不開！石頭，小柔和萌萌都是好女孩，你不能負了她們！她們都很愛你，我聽得出來也看得出來！萌萌有病，不能結婚，所以你更要照顧她！小柔跟你的恩怨你們已經用別的方式解決了，她這麼小的年齡卻把這個大山抗了這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放下了，你要好好愛護她……」

「貓貓！」我渾身哆嗦起來，聲音顫抖著問她：「你到底要說什麼？」貓貓歎了口氣，想說什麼，看到我全身緊繃的樣子，眼睛一紅，即而微笑著說：「沒什麼，就是想讓你對我們好一點。」

我放下心來，溫了溫她的小手，鄭重地對她說：「貓貓，你放心，我再也不會讓心愛的女人受苦了！」

貓貓躲開我的目光，輕聲說道：「我相信你。我累了，送我回房吧。」

站起身來，小心地轉過輪椅，正要準備往房間�走時，眼角突然瞥過遠處的天邊似有一顆流星隕落。

一百一十三

很多時候，我覺得幸福就像是掛在天邊的彩虹，雖然美麗，卻遙不可及。我不是誇父，我追不上太陽，也追不到彩虹，所以我隻能遠遠的觀望著它，在心�描述著它的美麗，卻永遠無法觸摸。

可是，現在我卻覺得，幸福就在我的身邊，它離我這麼近，甚至能讓我沈醉其中，我能細數它的斑斕，感受它怡人的氣息。

看著唐柔和萌萌一左一右地陪在貓貓的旁邊，一人摘下草地上的一朵小花，爭先插到貓貓的發角，我笑了。

公園�人不算很多，貓貓看起來是憋得太久了，無論看到什麼都很新鮮。我坐在那張曾經睡過無數個夜晚的石椅上，悠然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中卻無限感慨。好了，就是這樣吧！讓以後的日子就在這種歡聲笑語中度過吧！我們都經受了太多的磨難，無論是誰，再也沒有跌倒後重新爬起的力氣了！就這樣，不奢求太多，不要金山銀庫，不要高官顯貴，每天開開心心地守在心愛的人身旁，足夠了！

萌萌在叫我。我站起來走過去，捏了捏她的臉蛋，笑著說：「幹什麼啊小丫頭？」萌萌把手�的相機往貓貓的身上一放，道：「姐姐說要給我們照相！」

好啊，說實在的，我很少照相。以前曾經被貓貓纏著去照大頭貼，我還老大不願意，說能有多漂亮啊，見到照相的就想拍！可現在不同了，我想照像，我想把這一切的美好都拍下來，等到老了的時候就一張一張地拿出來看，一點一點地去回味。

萌萌和唐柔一左一右地站在我的身邊，一人抱著我一隻胳膊，臉上掛著甜蜜的笑容。貓貓坐在輪椅上，笑著給我們輔導姿勢，然後用鏡頭對準我們，喊了一聲：「茄子！」旁邊的唐柔和萌萌很配合的叫了一聲，我沒有喊，像這種情況，還用得著茄子嗎？

跟倆個小妮子照完，我走都貓貓麵前，把相機遞給唐柔，笑道：「幫我跟貓貓照一張。」不料貓貓把手一擺，道：「別，我不照。」我愣了一下，低頭問她道：「為什麼不照？不想跟我合影嗎？」貓貓笑了一下，說：「跟誰都不行，我不想照！」

盯著貓貓的眼睛，我知道她是認真的。那眼底有一絲隱憂刺痛了我的心！我嚇得連忙蹲下身子，握著貓貓的小手說道：「寶貝，你怎麼了？」萌萌突然氣鼓鼓地走過來，把我的另一隻手拉開，緊緊抓住我說：「老公，你為什麼叫姐姐寶貝啊？」

我豁然變色！眼睛瞪著萌萌剛想發火，貓貓一把拉著萌萌坐到自己腿上，笑著哄道：「乖妹妹，這個壞家夥都是亂叫的，我們不理他哈！」萌萌被貓貓用手撩撥著發絲有些發癢，忍不住咯咯地笑起來。

我強壓下心中的火氣，慢慢走到貓貓的身後，推著輪椅說道：「回家吧！」

一�頭，卻看到唐柔一臉憂鬱的模樣。

萌萌從貓貓的腿上跳下來，把我推到一邊，叫道：「我來推姐姐！以後不給你們碰姐姐！」

回到家，媽已經把飯做好了。看到萌萌和貓貓有說有笑地走進門，滿是皺紋的臉上也蕩漾出幸福的笑容。我和唐柔卻滿懷心事地默默走進房間。看著貓貓笑臉盈盈的樣子，我竟然有些寒意從心�冒出來！為什麼我會有這種感覺？為什麼我老覺得有一種不安？

幸福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接近年關，每個人臉上都有一種熱切的期盼。新年新氣象，在未來的日子�，還會有什麼奇跡從我們身上發生嗎？

可是，我不開心。我原以為，貓貓既然醒了過來，那麼病情就會好起來，所有人也在期待著貓貓能重新站立起來，既然奇跡從貓貓身上出現過一次，為什麼不能再有第二次？

可是，我失望了！貓貓的下半身一直沒有知覺，甚至我用木錘敲她的膝蓋她都沒有一丁點的反應！看著媽越來越陰沈的臉色，雖然貓貓和我都是無所謂，但我決定帶她去醫院複診。

貓貓原先的主治醫生接待了我們。為了怕麻煩，我把其他人都留在了家�。

當我把心中的疑問告訴醫生時，他居然一臉驚奇的看著貓貓說道：「難道你沒有把事情告訴他嗎？」貓貓搖搖頭。我更是奇怪，盯著貓貓問道：「貓貓，你瞞我什麼？有什麼事快告訴我！」貓貓看了我一眼，幽幽說道：「你知道了，不許告訴媽媽，好嗎？」我沈思了一下，點頭同意了。貓貓對醫生一笑，道：「醫生，您告訴他吧！」

醫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後才慢慢地說道：「病人神經線受壓迫太久，已經沒辦法恢複，脊椎骨部分都已壞死，導致了現在的截癱。治愈的可能性已經為零！」

不知道醫生後麵講的是什麼了。雖然我有了一定的思想準備，但是一經過確認，心�還是一片恐慌。慢慢地推著貓貓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著身下這個飽受磨難的愛人，我再也忍不住，站在馬路邊從後麵抱住貓貓的身體失聲痛哭！

貓貓拍了拍我的胳膊，柔聲說道：「石頭，別這樣！沒什麼的，起碼我還能看到你，不是嗎？」我滿麵淚痕地蹲在貓貓身邊，抓著她的小手說道：「貓貓，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貓貓淡淡一笑，伸手撩了一下我的頭發，說：「有什麼分別呢？現在不是很好嗎？有小柔和萌萌在你身邊，我已經放心了！」我搖頭說道：「不一樣的！在我心�，你比任何人都重要！」

推開家�的房門，一家人都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視。見我們回來，全都圍上來詢問情況。我張了張嘴，看到貓貓一臉哀求的目光，狠了狠心，把剛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隻是敷衍道：「醫生說要過段時間才恢複。」大家雖有疑慮，但是看到貓貓笑著點頭的樣子，也都開心起來。

我走到媽媽身邊，對她說：「媽，我想明天去和貓貓登記，我等不急了！」

媽笑了，看了看貓貓，又看了看我，說道：「你們自己商量。戶口本在房間的抽屜�，我不管你們！我去買菜。」唐柔看了看我們，一拉萌萌的手，說道：「阿姨，我們跟您一起去！」萌萌一臉不舍地盯著電視�的卡通片，囔囔說道：「我沒說去啊，我沒說去啊！」話未說完已經被唐柔拉出門去。

屋�隻剩下了我和貓貓兩個人。我蹲在她的身旁，拿起她的小手放在我的臉上，微笑著說：「老婆，明天我們去登記結婚，開心嗎？」我以為她會興奮地抱住我，不料卻隻是微微一笑，眼光轉向窗外，道：「石頭，推我去陽台。」

推著貓貓走進陽台，看著遠處的一片繁榮，貓貓像是即將翺翔的小鳥一般，張開了雙臂，揚起頭閉上了眼睛。我不忍打擾她，默默地站在她的旁邊。

「石頭」貓貓叫我，「你是在可憐我嗎？」

我一下愣住。「為什麼會這樣說？」我盯著貓貓的眼睛問道。

貓貓雖然臉上洋溢著笑容，眼�卻隱有淚花，「我是個廢人，隻能拖累你，你幹嗎還要跟我結婚？」

我豁然蹲下，拉著貓貓的手說：「寶貝，不許你這麼說！在我的心目中，沒有人能代替你的位置！」

貓貓輕輕地掙脫雙手，道：「我想回家了，跟媽媽一起。」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她，說：「現在不是在家嗎？」

貓貓笑了笑，眼睛不再看我，道：「回老家，你有時間就去看看我。」

瞬間，我的大腦中一片空白，耳朵�嗡嗡做響，我顫抖著問她：「你什麼意思？」貓貓低下頭，眼睛閉起來，淚水滴落下來，道：「石頭，好好照顧小柔和萌萌，她們都是好姑娘。要跟你結婚的，應該是她們而不是我！」

「別說了！」我狂怒地打斷她：「我找了你這麼多年，難道就是為了聽你說這些嗎？除了你，我不想跟任何人結婚！你才是我心中最愛的那個人！我知道，我以前對不起你，我會用我的餘生來補償你！我從來不會嫌棄你變成什麼樣子，哪怕你以後的身體比現在更糟糕，我都發誓要照顧你一輩子！我愛你貓貓！你一直是我的老婆，從來都是！我們是注定廝守終生的，我的身體�還流淌著你的鮮血！」

我想起以前負傷住院的情景，是貓貓，不顧身體虛弱堅持為我輸血，我們血肉交融，我怎麼能丟下她不管？！

貓貓淡淡地看著我，她的這種超然讓我覺得害怕。於是，她拉了一下我的手說：「石頭，把我推進臥室。」

輕輕地把貓貓放到床上。剛想坐到她旁邊，貓貓一伸手把我拉到她的身上，道：「石頭，我證明給你看，我是個廢人。我連女人最起碼的義務都做不到！」

在我發愣的時間，貓貓已經脫光了身上的衣服。那原本幹癟的乳房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已經恢複了以前的堅挺，在微涼的空氣中散發著潔白的光芒。

「貓貓——」我咽了一下口水，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貓貓拉過被子蓋住我們倆個人的身子，然後慢慢地解開我身上的紐扣，嘴巴吻著我的臉龐說道：「愛我一次，看看我有沒有感覺。」我心中一動，手也開始動作起來。

把兩人身上的衣物全部脫光，我慢慢地覆蓋在貓貓嬌弱的身體上麵。貓貓的上身的皮膚已經有了片片光澤，細膩嫩滑一如昨天。我貪婪地親吻著她的嘴唇，她的脖子，她的肩膀，她的胸膛。舌頭肆意品嚐著那胸前的一對美味。把兩點鮮紅的櫻桃含進嘴�，輪流吸吮。

貓貓一直在溫柔地撫摩著我的頭發，那不緊不慢地撩撥更讓我欲火亢進。我雙手揉搓著高挺的乳房，身體縮到下麵，從貓貓的雙腿根處開始親吻。

以前，我每次親吻貓貓大腿根的時候，總令她難以忍受，嬌吟連連，可現在我親了很長時間了，貓貓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我沒有灰心，把貓貓的雙腿往肩上一扛，低頭就吻上了那處誘人的花園！

我想起貓貓還在沈睡時我曾經用陰莖出入過這個地方，那時她還流出一些興奮的液體，看來還是有感覺的，現在再次光臨，它能不能給我帶來驚喜呢？

一百一十四

房間�安靜的令人覺得詭異。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你根本不知道�麵有兩個人正做著世界上最令人銷魂、最令人刺激的事情！

我賣力地親吻著貓貓依然略顯萎縮的花園，那原本令神仙都眷戀的地方如今卻一片狼藉，當然僅僅是我的口水，貓貓並沒有任何興奮的痕跡。

貓貓把我拉到她的身上，吻著我的臉龐說道：「石頭，進來吧！」堅硬的陰莖早已做好了進攻的準備，如一個準備衝鋒的士兵，殺氣騰騰！把貓貓的雙腿往旁邊一分，龜頭借助口水的潤滑，刺溜一下，插進了貓貓的陰道。

還是那般順從，沒有一絲的抵抗，陰莖在一瞬間全根沒入，直達貓貓身體的深處！貓貓還是笑臉盈盈地看著我，沒有一點不適的神色。我抱著她的脖子，一邊親吻著她的耳朵，一邊輕輕地抽插。

其實，貓貓的陰道還是很緊湊，陰莖抽動的時候能感覺到四周的壓力，但是比以前的重巒疊障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無論我做任何的技巧，帶給我的感受隻是一種。可有可無的包圍，如同把陰莖插入到棉花堆，你能感受到四周，卻無法獲得更強的快感！

令我更加驚恐的是，我的陰莖居然開始慢慢的疲軟了！我本想努力改變這種潰敗的局勢，然而明顯覺得力不從心，性愛本來就應該是和諧的，雙方共同努力的，當一方不能給予時，我竟然沒有了繼續進攻的能力！

看著我頹然地躺在她的身邊，貓貓笑了，眼睛�卻透露著無奈與愧疚，「石頭，你相信了吧？我沒有感覺，不能做愛，不能生育，我沒有女人應該享有的一切權利，也盡不到一丁點的義務！你還會娶我嗎？」我還沒有從自己的失敗中恢複過來，嘴�喃喃說道：「為什麼會這樣？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貓貓抱著我的肩膀，柔柔說道：「石頭，我沒用了！以後好好待我的兩個妹妹，不準欺負她們，有時間就帶她們去看看我！」我清醒過來，一把抱住她的身體，喊道：「貓貓，無論怎樣，我都要跟你結婚！夫妻生活並不僅僅是做愛！能天天看到你我就心滿意足了！」貓貓把頭靠在我的懷�，抱著我的脖子哭泣著說道：「石頭，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滿足了！死而無憾！」

整理好衣服，推著貓貓到了客廳，剛坐下不久，媽帶著倆妮子就回來了。還是我來做飯，看著埋頭大吃的貓貓，我的心�有說不出的滿足。

晚上仍然是萌萌跟我睡。我把白天沒有發泄完的欲望全部撒在小妮子身上，整得她一晚上哀叫連連，要不是拼命吻住她的嘴巴，真不知道隔壁的貓貓會不會聽到！

早上醒來，我敲開了貓貓的房門。我說過的，今天要跟貓貓去登記。

貓貓的床上胡亂堆放著一大堆衣服，媽正一臉焦急得蹲在衣櫃前找著什麼。

「怎麼了媽，你找什麼？」我走進去問道。

「戶口本啊！」媽頭也不�的說道，「我明明放在抽屜�的，怎麼就找不到了呢！」

貓貓卻是一臉無憂的樣子，對我招招手說：「石頭，過來，讓我抱抱你！」

我笑嘻嘻地走過去，把她嬌小的身體從輪椅上抱起來，坐到床上放到我的腿上，吻著她的臉蛋說道：「老婆，馬上就要跟我登記結婚了，高興嗎？」貓貓笑了一下，吻了吻我的嘴唇，雙手掛在我的脖子上，說：「你真的想娶我啊？」我撅著嘴捏了一下她的臉蛋，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貓貓皺了一下可愛的鼻頭，道：「經常！」我大汗！一把將她放在床上，把她翻了個身，對著屁股就是一巴掌！「敢說我經常騙你！不想混了！」貓貓咯咯得笑著，也不掙紮。其實她根本無力掙紮。

媽拉著臉喊道：「一邊去一邊去！我在這找的滿頭大汗你們還鬧！」貓貓吐了一下舌頭，對她喊道：「媽別急嘛，慢慢找。」我也點點頭，道：「媽，時間還早，您不用急的！」

媽歎了口氣，摸著自己滿頭白發說道：「年紀大了，腦筋不好用了！放的東西經常忘了在哪！昨晚我一夜沒睡好，想吃點藥都找不到了在哪了！」我和貓貓對視一眼，都有些辛酸。貓貓摟著我的脖子幽幽說道：「石頭，以後你可要好好對待我媽啊！她吃的苦太多了！」我鄭重得點點頭，摟著她說：「放心吧！我可能不是個好孩子，但是絕對孝順！我會好好伺候你娘倆的！」

媽看看我，罵道：「你還伺候我？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眼睛�卻蓄滿欣慰的淚水。

「小柔呢？」貓貓�頭問我。

我想了想說：「我讓她去公司等一個客戶發來的文件，可能下午才回來。」

「哦。」貓貓點點頭，指了指隔壁我的房間說道：「萌萌還在睡？」我笑著說：「那傻丫頭不到太陽照在屁股上是不肯起的！」貓貓若有所思得點點頭。我問她道：「怎麼了老婆？」貓貓搖搖頭，不再說話，隻是把頭靠在我的懷�，用力地抱緊我。

媽找了半天，還是找不到，看著滿床的東西，一臉納悶地說道：「你說我是放哪了呢？怎麼就是找不到了呢？」看著她焦急的樣子，我有些不忍，安慰她：「媽，您別急，再好好想想，當初是不是放在一個既安全又隱蔽的地方了？是哪�？」

「既安全又隱蔽的地方？」媽皺著眉頭想了半天，道：「沒什麼啊？我記得就是放在抽屜了！再說所有的地方我都找遍了啊，沒有其他的地方了啊？」

貓貓突然說道：「石頭，要不你現在去民政局問問，沒有戶口本還能不能登記？看看戶口地公安局開的證明能不能用？」

我想了想，點點頭，說：「隻能這樣了。」轉身要走，媽突然說：「前幾天我去市場買菜，看牆上貼的有告示，說什麼為了便利有困難的新人登記，可以上門辦理登記結婚。貓貓腿不方便，你順便問問他們能不能來家�辦理登記。」我說：「那敢情好，省事多了，我馬上去問！」

貓貓突然嚷道：「媽，這事您也得去啊！他一個愣頭青，我才不放心呢！」

我一下子撲了過去，在她的小臉上狠狠咬了一口，道：「敢說老公愣頭青，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貓貓咯咯地笑起來。

媽想了想說：「也好，順便買菜，中午就不用買了。」

貓貓點頭說道：「去吧，我再找找，或許就能找到了呢！」

我站起來，去客廳拿鑰匙。奇怪的是，連我的鑰匙都不見了！我一直都是放在客廳的茶幾上的，連家門的鑰匙放在一起，這下倒好，一起不見了！

看我找了半天，媽走出來喊道：「你怎麼了？」

我苦著臉說：「我車鑰匙放哪了？」轉身走進臥室，萌萌像隻小懶豬，蜷縮在被子�呼呼大睡，昨晚把她折騰壞了！我笑著吻了她一下嘴唇，翻了翻枕頭，沒有。又打開抽屜，還是沒有！沒辦法了，隻能打的了！

走出門對媽說：「媽，不找了！咱們打的去！」

媽猶豫著說：「那得花多少錢啊！」

我笑著說：「隻要能和貓貓結婚，多少錢我都願意花！」

正待要走，貓貓在臥室門口突然叫我：「石頭——」

我回頭看她眼睛紅紅的，心�一跳，連忙走過去問道：「老婆，怎麼了？好端端為什麼哭了？」

貓貓張開手說：「石頭，老公，再抱抱我！」

我一把抱住她，道：「老婆，你怎麼了？」

貓貓吻著我的嘴唇說道：「我高興的！」

我放下心來，在她的小嘴上親了一下道：「傻丫頭！以後老公天天抱著你，你難道要天天高興的哭啊？」

貓貓笑了笑道：「我好滿足！」

我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我也是！我等這天等了好久了！」

對著房間�的貓貓做了一個鬼臉，我輕輕關上家門。和媽一起下樓攔了一輛的士，車子在平穩的大路上飛馳起來。

「媽，我看我也老了！老是丟三落四的了！」我扭頭對著後坐的媽笑道。

媽笑著淬了我一口，道：「年紀輕輕說什麼老呀老的！以後你們的好日子還多著呢！」

我嗬嗬地笑了。

是啊，這一天我等了七年，時間並沒有衝淡我對貓貓的感情，反而加深了我對她的思念。現在心愛的姑娘已經回到了我的身邊，我再也不會讓她離開我了！

無論我以後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隻希望能夠和她相伴終老，一生無求！

「準備結婚了吧？」司機師傅笑嗬嗬地扭頭對我說了一句。

我開心地應道：「是啊，今天去辦登記！」

司機師傅哦了一聲，道：「新娘子怎麼沒跟你們一起去？」

我淡淡地說：「她身體不太方便。我想看民政局的人能不能上門服務。」

司機愕然地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充滿了了解與敬佩，說：「可以的！隻要你老婆願意，在大街上領都可以的！哈哈！」

當然高興！我心�嘟囔了一句，臉上卻掛著幸福的笑容。我想，貓貓等這一天也是很久了吧？我們經曆了那麼多波折，現在終於可以走到一起了，隻是高興這兩個字就可以形容了嗎？如果能把她也帶來給這位司機大哥看看，那美麗的容顏肯定能把這家夥羨慕死！

要不是車鑰匙找不到，我就真的可以和貓貓一起出來了！我心�突然哆嗦了一下，車鑰匙我記的清清楚楚是放在茶幾上的戶口本上，看媽的神色也應該是早先確實放好的，為什麼會突然一起消失不見？我豁然轉身，反光鏡�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對著媽媽說：「媽，您說你吃的藥也找不見了？」

媽愣了一下，點頭說：「嗯，害得我昨晚到三四點鍾還睡不著！怎麼了？」

我冷汗瞬間流了下來，衝司機大喊道：「掉頭回去！」

司機一臉驚慌地說：「兄弟怎麼了？這�是單行道！」

「停車！」

我大喊一聲，車剛停下，我一把推開車門，拔腳向家�跑去！

貓貓！千萬別做傻事！求你！千萬不要！你如果有意外，我會崩潰的！

一百一十五

一路飛奔回家。

從家�出來到現在不過半個小時，我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更糟糕的是我沒有帶鑰匙！

沒有絲毫的猶豫，「砰！」的一聲，我把家門一腳踹開了！客廳�，萌萌一副剛睡醒的樣子，正端著一個玻璃杯仰頭喝水，被我踹門的聲音嚇了一跳，玻璃杯從手�一下子掉在地板磚上，「嘩啦」一聲摔得粉碎！

「石頭，你怎麼了？」萌萌蒼白著臉問我。

我焦急地問道：「貓貓呢？」萌萌搖搖頭。

我一個箭步衝進貓貓的房間，房間�的情景讓我眼前一黑，差點暈倒在地！

房間�很整齊。剛才出門時的淩亂已經被貓貓整理好了。而我的愛人合衣躺在床上，安靜的臉龐猶如沈睡的樣子。旁邊有一瓶打開的藥瓶，正是媽找不到的那瓶安眠藥！

「貓貓！」我悲嘶一聲撲了上去！抱起貓貓的身體就往外衝。萌萌被我的樣子嚇壞了，「哇」得一聲哭出來，卻是緊緊跟著我。桌上還有一張字條，我已經沒有心情看貓貓給我寫些什麼了，緊緊抱著懷�的愛人，我隻要把她救活過來，其他的，我什麼都不想看！

「哐啷」一下，我踩到了剛才被摔碎的玻璃上麵，一個後仰倒在了地上，下意識的把貓貓護在胸前，她的頭撞在我的胸膛上，應該沒有太大傷害，隻是我的後背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不過情況緊急，沒有時間去管這些了！

一路小跑的下了樓。媽正好坐著的士剛到樓下，打開車門鑽了進去，淚流滿麵的衝司機喊道：「去醫院！快！」

市中心醫院急診室。

我站在門口煩躁得像一頭發怒的獅子，不停地走來走去。聽著�麵貓貓被洗胃折磨的「嗷嗷」大吐的聲音，我心疼得都碎了！

一個小護士站在我的身邊，一直不停地勸說著我：「石總，我先幫您縫一下吧！你流了好多血！背上還有一塊玻璃沒取下來——」

我煩躁地擺擺手，衝她喊道：「我哪�都不去！我就在這等！一直到貓貓出來！」

媽流著淚說道：「我上輩子做的是什麼孽啊！孩子已經受了這麼多的苦了，為什麼還要做這種傻事啊！老天爺，你還要不要我這老太婆活了！」

我聽得鼻子一酸，扶著她的肩膀說道：「媽，對不起！我沒照顧好貓貓，她會沒事的！她一定會沒事的！」

門開了，我立即迎了上去，急切的問：「醫生，她怎麼樣？」

醫生長籲了一口氣，說：「幸虧來的及時！你們這是怎麼了？她吃了三十多片安眠藥你知道嗎？再晚來一步，就算救過來也是植物人了！她本來身體就虛，經不住太大的刺激，為什麼會一心去尋死？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太拿生命當兒戲了！簡直混帳！」

我沒有反駁，隻要貓貓能醒過來，他罵我什麼我都聽著。我不停地握著他的手，流淚說著：「謝謝！謝謝醫生！」

給貓貓辦好了住院手續，我坐在她的身邊，悲傷地撫摩著她沈睡的容顏。貓貓，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這麼殘忍？我們經曆了那麼多的挫折，好不容易相聚在一起，為什麼你要狠心拋下我！

貓貓是在第二天早上醒來的。見到我身上綁繃著帶的樣子，眼圈一紅，叫了一聲：「石頭！」

我疼愛地撫摩著她的頭發，眼淚大顆大顆地滴落在她的身上，「貓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貓貓淒慘地一笑，說道：「你還不明白嗎？我已經廢了！我不能給你想要的一切，隻能拖累你，我活著還有什麼用？為什麼要救我？」

我把她緊緊抱在懷�，無聲地哭泣著。嘴�說道：「貓貓，隻要你在我的身邊，就是我的全部！其他的，我什麼都不想要！」

媽坐在床上用力地拍打著貓貓的身體，哭道：「我的傻閨女，你怎麼這麼傻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叫媽可怎麼活啊！」

貓貓流淚握著媽的手說：「還有石頭啊，我相信他會照顧你的！我不想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切都需要別人照顧！我不想這樣！」

我打了個激靈，貓貓的意思我明白了！就算我這次救活了她，一有機會她還是尋死！她一直都介意著現在的樣子！

我放開貓貓，冷冷地看著她說道：「貓貓，看著我！你聽著，如果你死了，我也會跟你而去！要死，我們一起死！」

萌萌嚇壞了，撲上來抱住我和貓貓哭著道：「姐姐和石頭都死了，萌萌也不活了！」

唐柔慢慢走過來，眼中雖然充滿了憂傷，語氣卻異常堅定地說：「要死，大家一起死！」

貓貓呆呆地看著大家，終於大哭出來，一把全抱住大家，說：「傻妹妹！不值得啊！姐姐不值得啊！」

唐柔擦了一下眼淚，對貓貓說：「姐姐，我叫你姐姐不是一年兩年，是叫一輩子的！你要是再想不開，我們五個人一起在黃泉路上為你做伴！」

一家人頓時哭成一團！

我笑了。眼睛�雖然流著淚水，心�卻充滿了感激與欣慰。我相信貓貓不會再做傻事了！是的，我們是一家人，永遠不會分開，無論去哪，不管天堂，還是地獄！

貓貓出院了！她把所有的心結都解開了。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我知道，這次她笑的是最開心的，我也是。

出院的第二天，我和貓貓去民政局登記結婚。貓貓確實變了，她跟我結婚的唯一要求就是：永遠不能拋棄唐柔和萌萌。我點頭答應。

說實在的，我也喜歡唐柔。畢竟，我們共患難過，一起經曆過很多的風風雨雨，我心�確實有她。她也愛我，我知道，七年前的那個早晨我就在她心�刻上了記號。如果不能把記號抹去，它就會發展成一顆種子，然後綻放出愛的花朵，這是必然。

而對於萌萌，我也愛她。雖然她有病，但是從她對我的那種依賴，對我的那種全身心投入，我看到了一個女孩的影子，那是我的丫頭。有時候，我經常有一種錯覺：站在我身旁的，就是當年的那個丫頭，她依然俏麗如往。但我知道，她在我心�並不是丫頭的替代品。我在那段渾噩的日子�，正是萌萌為我點亮了生活的希望！我從心�深愛著她！

小國給我寄來了照片，一個胖嘟嘟的小家夥！我把房子給了他，兄弟之間，所有的金錢財富都是虛假的，隻有那份濃濃不斷的親情一直在我夢中縈繞。我和他，不是親兄弟，卻比任何親兄弟的感情都要厚！

結婚宴席訂在了二零零八年十二月十四日。七年前的今天，我離開了貓貓他們，差點走上了不歸路。七年後，我要從這�開始我的新生活！

袁濤來了，王八隊長來了，小果也趕來了！就連陳豹子都咧著大嘴來了。這廝來就來吧，一下子帶了三十多個小弟！擺明是混吃來的！

「石頭，恭喜你！」一個甜美的聲音傳來，我�頭一看，竟然是吳言！她旁邊跟著一個小屁孩，那小子見我一臉興奮，喊道：「傻子叔叔！」我又氣又愛地抱起他，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然後又親親他的小臉蛋，心想：兒子啊！罵老爸可是要遭雷劈的啊！正想說話，天上果然一陣雷鳴，嚇得我趕緊把他往地上一放，推進了酒店大堂！

「石頭，恭喜！」又誰啊？我一�頭，驚喜喊道：「安然！安靜！」安然笑著走上來，遞上一個封包，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道：「石頭，啊不，石總，你可終於認得我了！」一句話，把我和旁邊伴娘打扮的唐柔都弄得個臉紅。

安靜蹦蹦跳跳地撲過來，小手一�我的下巴，一臉淫蕩地說道：「好，還是那麼帥！」然後俯首貼在我耳朵上說道：「有機會再我們切磋一下！」我正待說話，大腿突然一痛，扭頭一看貓貓正杏眼圓睜的瞪著我，而始作俑者卻嘎嘎笑著跑了。

我鼓起勇氣，對著安靜的背影喊道：「回來！紅包還沒給呢！」安靜撅著小嘴跑回來，掏出一個大封包重重往我懷�一放，罵道：「小氣鬼！」然後又飛快地在我臉上吻了一下，笑道：「先收點利息！不然虧大了！」

我愕然地摸著自己的臉，一扭頭，看到的是三對噴火的眼睛！

這是我這幾年來，喝得最爽的一次！我推著輪椅，帶著唐柔和萌萌一桌一桌的敬酒，一杯一杯地幹完。很奇怪，我一直都沒有醉，話都說不清了，可腦子還是清醒的很。看著大廳�人聲鼎沸的場麵，我眼前朦朧一片，自始至終，我一直抓著貓貓的手，我想，我這一輩子也不會鬆開了！

送走了一撥一撥的客人，我帶著貓貓她們也回到了家。袁濤夫婦和小果兩口子也跟著過來了。我安排唐柔和萌萌兩個休息，自己和貓貓陪著客人喝茶。

「兄弟，你行！」小果看著我說，「要麼就不結婚，一娶就娶了三個！個個如花似玉的！」

我嗬嗬一笑，道：「去你的！老婆隻有一個，就是貓貓！」我看著貓貓，貓貓也幸福地靠在我的身上。

「是啊是啊，」袁濤跟著附和道：「老婆就這麼一個，可晚上睡覺有三個大美女陪著！」一句話把我和貓貓都弄了個臉紅。

貓貓掐著我的大腿說道：「兩個怎麼夠？還有一個位置才能添得滿！」

我嚇了一跳，捏著貓貓的臉蛋說道：「老婆，你瞎說什麼！」

貓貓笑著回頭指了指廚房�燒水的媽說：「媽說，小月已經還俗了！便宜你小子了！」

小月還俗了？！看著我大張著嘴巴的樣子，貓貓使勁打了我一拳，道：「壞蛋！看你的口水都流到下巴上了！」大家哄堂大笑。

袁嫂走過來握著貓貓的手說道：「妹妹，你男人有那麼多的女人，你不吃醋嗎？」

貓貓微笑著搖搖頭，道：「我雖然是他的妻子，可是我沒有能力盡到妻子的義務。無論石頭有多少女人，我相信他心�麵還是愛我的！我隻是對那些姐妹有愧疚，她們同樣深愛著石頭，可是卻沒有名分，我還爭什麼，我得到了最寶貴的東西，還會去計較別的嗎？」

我熱淚盈眶地看著貓貓，把她的雙手放在胸前，指天立誓：「我石頭此生一定會跟貓貓相伴終老，不離不棄，生能同裹，死亦同裘！如有來世，也續前緣，如有違背，天打——」

貓貓的小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把我拉到她的麵前，嘴巴輕輕吻上了我，「石頭，謝謝你！」

袁濤罵道：「靠，這麼肉麻！」

潘鳳也假裝捂住懷�孩子的眼睛，笑著說：「兒童不宜，兒童不宜！」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揶揄的笑容，眼�卻溢滿了感動的淚水。

終於可以摟著貓貓睡在一張床上了！媽搬到了樓上，說是想清淨清淨，每天被我們這幫野猴子吵得要死，晚上睡覺都不安生。我知道，她是在給我更多的空間，年輕人，總有一些事是不適合老人觀賞的，雖然她也年輕過。

貓貓溫柔地幫我脫下衣服，說：「石頭，有時間我們回去一趟，把小月接過來吧！」

我吻著她傲人的雙峰，道：「老婆，我聽你的。就是不知道人家還願不願意給我！」

貓貓嬌嗔地點了一下我的額頭，罵道：「壞東西！你心�美著呢，還在這給我裝矯情！」我愣了一下，壞東西，是小月當初對我最喜歡的稱謂！

脫光兩人所有的衣服，我一下子趴到了貓貓的身上。「老婆，我們終於結婚了！今晚上，不管你有沒有感覺，我一定要玩個夠！」

貓貓卻一把推開我，不讓我上身。我詫異地盯著貓貓，「怎麼了，老婆？」

貓貓羞紅了臉說：「今晚上主角不是我！」然後對著牆壁敲了幾下。

一會兒，門開了，走進兩個俏麗的身影，「小柔，萌萌！」我驚叫了一聲。

貓貓貼著我的耳朵說：「快把她們抱上來！我看著你們玩，不知道這樣會不會讓我有感覺？」

房間了充滿了誘人的嬌喘和淫糜的氣息。萌萌已經渾身發軟地癱倒在一旁，埋頭沈睡。身下的唐柔被我撩撥得情難自禁。這是我第一次和她裸呈相對，我以前根本不知道她的身材會有這麼好！那雄偉的雙峰比之貓貓有過之而無不及，全身上下光滑無暇，沒有一丁點的疤痕。

感覺到腿上已沾滿了小柔情動的愛液，於是我弓起身子，慢慢地分開她的雙腿，脹挺的陰莖在她濕潤的花園口摩擦了幾下，剛想貫入，小柔一下按在我的肩膀上，雙眼幽幽地看著我說：「石頭，我不是處女，你還會要我嗎？」

我渾身一顫，眼淚無可抑製的流了下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