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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淫賊歷險記》(1-39回)作者:zhxma (3/5)

日期:2022-01-09 作者:佚名

第二十五回想師爺突發癲癇病,臆夢中聖上獲真經

天仙子·癲癇

舞手縱身跑大殿,晃腦搖頭流臭便。或哭或笑喜無常,流口涎,還寒戰,氣喘籲噓紅緋麵。年少雞雞雄又顫,聖上龍精狂噴濺。鬼魂相助力無窮,請老到,吞藥片,祖傳秘方全用遍。

活埋了宮女,皇宮�突然沈寂起來,這很對皇後的心情,從此再也用不著監視聖上了;馬四娘也暗暗高興,認為自己晉升的日子已經指日可待了;而聖上卻是無限的感傷,終日鬱鬱寡歡,唉聲歎氣。為了緩解聖上的憂悶之情,皇後顯示出格外的大度,不再幹涉聖上與四娘親熱,這使聖上幾近絕望的心境,或多或少地得到些許撫慰。

然而,時間久了,皇後的胴體再鮮嫩,美穴再滑潤,折騰膩了,也不免令聖上心煩;四娘的仙汁更是如此,聖上再也品嚐不出最初的甘香和醇厚了。

每當百無聊賴之時,聖上便會想起遠在封地的師爺,師爺的音容,師爺的笑貌,在眼前曆曆而過,活靈活現,師爺有著永遠也講不完的故事,聽得聖上如癡如醉,仿佛置身其間。

「聖上,」每當聖上午間小憩的時候,淫賊便像事先預定好了似地,極為準時地出現在聖上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意境中,眉飛色舞,口若懸河地神吹著:「聖上,來啊,快到奴才這�來玩啊,我這�別提有多好玩了。」

「嘿嘿,聖上,您相信麼,千年以前的女人居然複活了,什麼,您不相信,這是真的喲!前天,愚臣閑著沒事,就去山�轉悠,哇,聖上,你猜愚臣發現了什麼?嘿嘿,愚臣撞見一個光著身子,頭披白發的女人。」

「一經打聽,聖上,您猜她是怎麼說的,她說自己是秦朝時期的宮女,住在什麼,什麼阿房宮�,秦亡那年,楚王一把大火燒了阿房宮,宮女們四散而逃,愚臣撞見的這個白發女人,據說就是千年以前的阿房女啊!」

「哇,如果真是這樣,愚臣不是撞見神仙了?開始,愚臣也不肯相信,誰能活一千多年啊,可是,聽那白發女人講起來,卻是有鼻有眼,尤其講到什麼,什麼阿房宮的時候,說得有來到去的,聽她這一說,那阿房宮簡直比聖上現時住的皇宮還要闊氣,還要富麗堂皇啊!聖上,恕愚臣沒有什麼文化,更不懂得曆史,愚臣鬥膽問一句,秦朝時真的有什麼,什麼阿房宮麼?……」

「有,有,」聖上喜不自勝地坐將而起:「當然有了,朕的皇宮,哪敢與阿房宮比啊,那簡直不在一個檔次啊!」

聖上睜開眼睛一看,哪�有什麼師爺,不過是做了一場白日夢!

天空蕩淫風,師爺入朕夢。西南荒蠻地,幽穀藏春宮。美姬千千萬,侯爵樂融融。聖上驚且喜,怎奈山崇崇。

「皇侄,」夜晚,嫵媚動人的皇後極力討好著親侄子,細手殷勤地愛撫著聖上,希望撩起聖上的歡心,忘掉那些該死的宮女,「來啊,操姑姑啊!」

皇後淫蕩地展開大腿,聖上撇了一眼姑姑的美穴,實在提不起精神來,心中依然想著走南闖北,無所不能的師爺,想著師爺充滿凶險,刺激無比的故事。

「唉。」聖上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一下懶腰,決定早早入睡,繼續他那連續劇般的、不知何時開始,也不知何時結束的夢境:今天晚上,師爺將會給朕講述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呐?阿房女怎麼樣了?師爺弄沒弄上手啊?啊,與千年的仙女行歡,將會是何種感受呐?

「來啊!」皇後拽扯著聖上。

聖上固執地拒絕道:「姑姑,朕困了,朕要睡覺!」

「來吧,玩一會再睡,那才香呢!」皇後摟過聖上,主動將龍莖塞進自己的美穴�。

聖上心不在焉地亂捅著,旁邊的四娘見狀,為了調解氣氛,她笑吟吟地爬到皇後的身上,將那千錘萬煉的老穴拱送到聖上的眼前,一邊下作地撅扭著,一邊滿嘴淫詞地挑逗著:「來啊,聖上,這還有一個老家夥呢,操吧,兩個屄都擺在聖上的麵前了,你喜歡操哪個就操哪個吧!」

「嗬嗬。」望著兩個迥然不同的美穴,聖上覺得這種玩法還比較新穎,馬四娘不愧是風月場上的老兵,總能搞出一些讓聖上意想不到的花樣來。聖上嗬嗬一笑,一邊捅著身下的姑姑,一邊撥開四娘密密麻麻的芳草,一個幽深的肉洞呈現在聖上的眼前。

「皇侄,快動啊,你的雞雞咋又軟了!」身下的姑姑催促著,手指輕彈著漸漸癱軟下來的龍莖。聖上扯著四娘的長肉片雙眼充滿好奇地死盯著,盯著盯著,聖上感覺四娘的肉洞與往日不同,更加空曠,更加深不可測了。

「哇,」四娘深不可測的肉洞引起少年聖上的好奇,他一邊繼續捅著姑姑,一邊雙指並攏,探進四娘的肉洞�,「好深啊!」

「哦,」四娘沈吟一聲,屁股撅得更高了,扭擺幅度也更大了,「上來啊,聖上,快操四娘啊!」

「好黑啊!」

聖上抽出手指,雙眼盯著黑乎乎的肉洞,為了討得龍顏大悅,四娘甚是下賤地大作著,空曠的肉洞在聖上的眼前飄來晃去,聖上雙手按住四娘的屁股瓣希望看個究竟,「別動,四大娘,讓朕仔細看一看,這是怎麼回事?」

「哦,」四娘不再搖擺:「聖上看見了什麼啊?嘻嘻。」

「哇,朕,朕,」聖上捧著四娘的屁股,既興奮又茫然地嚷嚷起來:「朕看見了一束光亮!啊,那�是什麼地方,朕要去看個究竟!」

慢慢地,捧在手中的屁股瓣讓聖上瞠目地膨脹起來,仿佛是一隻氣球,越脹越大,而四娘的老穴也豁然開朗起來。

撥開亂蓬蓬的草叢,聖上看見一個呈現著喀斯特地貌,怪石嶙峋的山洞,一束耀眼的光亮從不可知的洞底射向聖上的麵龐,順著這道光束,聖上飽睹了洞內的一切:奇形怪狀的山石滴噠作響,洞底溪水潺潺,水麵薄霧迷漫,一股股令人窒息的瘴氣,直撲聖上的鼻孔。

聖上不可自抑地打了一個寒戰:「哇,這是什麼地方?大概是西南的不毛之地吧?嗯,」聖上肯定地點了點頭,「這嗆人的瘴氣,隻有西南的地貌才能生成啊!」

「聖上,什麼西南什麼瘴氣,此話從何說起啊!嘻嘻。」四娘高撅著屁股,聽見聖上沒頭沒腦的,臆幻般的話語,嘻嘻地淫笑起來,空曠的老穴討好地收縮起來。

聖上又驚呼起來:「啊,四大娘,別動,朕正看得起上癮呐!」

聖上拼命地扒扯著四大娘的老穴,腦袋緊貼在四大娘的屁股瓣上,咕嚕咕嚕地吮吸著四大娘瘴氣般的淫液,「啊,啊,好嗆人啊,好辣啊!不過,卻有著特殊的味道,好似烈性的白酒,喝著很辣,很騷,可是,細細地品嚐,卻是回味無窮!」

「那好哇。」聽見聖上的嘟噥聲,四娘大喜,屁股扭動得更殷勤了,聖上越吸越來癮,仿佛酒鬼一般,不喝得酩酊大醉,誓不歇口!

聖上徹底喝醉了,恍惚之間,他似乎置身於充滿神秘傳說的西南大地,徜徉在連綿不絕的千山萬嶺之中,一時間暈頭轉向,不知所措。

「聖上,」聖上正茫然著,身後突然傳來阿二熟悉的喊聲,他回頭一看,不禁大喜過望,隻見平安侯無比恭敬地站在他身後,見聖上轉過身來,慌忙下跪,「聖上大駕光臨,罪臣有失遠迎,萬死萬死!」

於是,平安侯開始給聖上請安,繼而便叩起頭來,聖上很是開通,立刻放下皇帝的大架子,像個孩子般地拉著阿二的手,滿山遍野地漫遊起來,平安侯活脫脫一個導遊,如數家珍地介紹著大西南的奇風異景。

「嗬嗬,」聖上幸福地漫遊在崇山峻嶺間,望著眼前奇峰突起、百花盛開、童話般的世界,聖上由衷讚歎道:「好大的公園啊,比起皇宮�的假山,假石,不知要壯觀多少倍啊!喂,」聖上突然想起了什麼,對阿二道:「師爺,走啊,領朕去拜見阿房女吧,朕很想結識她,朕要納她進宮,封她為,為……」

聖上正思忖著如何冊封千年神仙阿房女,阿二暗暗發笑:哪有這麼回事啊,這都是我順嘴胡編的啊,於是,淫賊撒謊道:「聖上,這阿房女一貫來無影去無蹤,這幾天,又不知到哪瘋去了,恕愚臣蠢笨,尋她不見,聖上!」淫賊手指著正前方,「你看,那是元陽石,你仔細瞅瞅,那直挺挺的大柱子,像什麼啊?」

「像,像,嘿嘿,」望著一根平地拔起的巨石,瞅著那圓渾渾的頂端,聖上衝淫賊會心地一笑,指著自己的胯間道:「那還用問,像雞巴唄!」

「嘿嘿,聖上好眼力,」淫賊縱身跳上巨石,聖上也不甘落後,兩人攀著巨石,比賽般地向頂端爬去。

突然,巨石可怕地晃動起來,把聖上嚇個半死:「不好,石頭要塌倒了,師爺快救朕!」

「莫怕,」阿二抱著巨石,安慰聖上道:「沒事,聖上盡管放心,不會有任何危險的,你看,」阿二手指著前方:「元陽巨石有想法了,他也要操屄嘍!」

「嗯。」聖上的目光順著淫賊的手指望去,不禁大吃一驚,隻見對麵高不可攀的山峰上,在鬱鬱蔥蔥的密林之中,若隱若現著一塊與女人私處頗為相似的怪石,怪石的最上端雜草叢生,光滑的表麵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潔白的瑩光,甚至還有兩條曲折的,與陰唇毫無二致的長石頭,圍攏成一條狹窄的縫隙,讓人想入非非,看得聖上撲哧笑出了聲:「真是絕了,這是何物?」

「陰元洞!」淫賊順嘴答道,然後,叮囑聖上道:「聖上小心,抱住巨石,他要開幹了!」

轟,說話間,頗似男人陽根的巨石突然向對麵的山峰衝撞而去,圓渾的頂端轟然撞擊在女人肉穴般的,被淫賊稱謂陰元洞的怪石上,登時,地崩山搖,石裂天驚,聖上抱著巨石,耳畔嗡嗡作響。

哢——嚓,巨響之後,火花飛濺,天昏地暗,哢嚓一聲,陰元洞豁然開朗,熱切地接納著昂首而來元陽石,聖上和阿二抱著巨石,隨著巨石相繼進入女人陰道般的洞穴�,淫賊機靈地跳下巨石,衝聖上揮著手:「聖上,快跑,過一會,就正式開戰了,咱們得找個理想的位置,躲起來,否則,陽元石一旦撞在咱們倆的身上,立馬就壓成肉餅嘍!」

嘩啦,話音剛落,巨石笨拙地向後退去,在淫賊的幫助下,聖上跳下緩慢移動的巨石,藏匿在一條流水潺潺的暗溝�,咣當,巨石再度撞擊而來,堅硬的石身擦著聖上的頭皮一掠而過,石身研磨著洞壁,發出哧哧的,刺耳的響聲,火星四迸,嚇得聖上縮著腦袋,一動也不敢亂動!

「哦——」從深不見底的暗處,傳來悠長的呻吟聲,在巨石的撞擊和研磨之下,洞壁愈加開闊起來,聖上也不再迷茫和恐懼,依然藏在暗溝�,目睹著這一切,與平安侯一起加油助威起來:「嘿唷,嘿唷,操——操——操——嘿唷,嘿唷。」

「哦——唷,」處於臆幻中的聖上嘿唷嘿唷地大作起來,胯間的龍莖仿佛就是無堅不摧的元陽石,威猛無比地撞擊著姑姑的嫩穴,不知個中緣由的姑姑,在親侄的狂插之下,身不由己地呻吟起來:「哦——唷,哦——唷,好操,侄兒好操!」

「嘿唷,嘿唷,」聖上越戰越猛,龍莖從來沒有如此堅硬過,撞得皇後哇哇狂叫,往日的威嚴和莊重一掃而光,她大叉著雙腿,兩手扳住侄兒的屁股:「哎喲,好操,哎喲,侄兒好厲害!」

撲哧,這近乎瘋狂的撞擊深深地刺激了四娘,老穴莫名地收縮起來,同時,將滾滾的淫液擠出洞穴,哧哧地噴濺在聖上的麵龐上,聖上不得不閉上眼睛,昏昏然中,仿佛聽見師爺的嚷嚷聲:「聖上,快跑哇,不好了,元陽石要射精了,快跑,否則,會被淹死的!」

話音未落,陰元洞內突然大雨傾盆,在淫賊的催促之下,聖上剛站起身來,暗溝�已經湧出嘩嘩的洪水,將聖上撲倒在地。

「不好,朕要淹死了!」說著,聖上推開四娘的大屁股,騰地站起身來,驚慌失措地跑向室外:「不好了,洪水來了,啊,」沒跑出幾步,洪水劈頭而來,將聖上無情地吞噬了,「喲唷!」

四娘扭過身來,發現聖上已經昏倒在寢室的門口,周身汗水淋淋,仿佛剛從浴缸�跳出來,皇後撲愣一下坐起身來,忙不�地爬向聖上,「皇侄,皇侄,你怎麼了?快醒醒!」

「聖上,」四娘拽住聖上的手臂,與皇後一同呼喚起來:「快醒醒,快醒醒啊!」

「禦醫,」皇後驚呼著:「快叫禦醫來,聖上有病了!」

「皇後。」禦醫慌慌張張地跑進寢室,見皇後赤身裸體,他遲疑片刻,身子本能地向門外退縮著。

皇後披上衣服,紅著麵龐喚道:「快,快給聖上診脈!」

「是。」禦醫手忙腳亂地操作起來,又是捏胳臂,又是掐人中,而聖上則安祥地躺在皇後的懷�,臉上流淌著癡呆呆的憨笑,緊緊閉合著的雙眼充滿驚懼地轉向著窗外。

「師爺,快救朕啊,朕要淹死了,哦,跑,往哪兒跑啊?什麼,光亮?在哪啊,」胡言亂語的聖上突然睜開眼睛:「啊,師爺,朕看見了,朕看見亮光了,對,那是天堂的亮光,朕到天堂了,朕好幸福啊!」

「唉,」皇後無奈地歎了口氣:「侄兒,你胡謅些什麼啊,什麼師爺、師爺的,他已經去封地了!」

皇後最討厭的人便是淫賊阿二,為了把他從侄兒的身旁驅趕開,皇後真是煞費了心機,最後封淫賊為平安侯,實際上是將其流放到數千�之外的蠻荒之地,任其自生自滅了,而阿二則毫不所知,還樂顛顛地走馬上任去了!可是,年少的侄兒依然惦念著所謂的師爺,一口一聲地掛在了嘴邊,以至於迷迷茫茫,瘋瘋癲癲,這實在讓皇後萬分氣惱,卻又一籌莫展。

「師爺,慢點跑哇,等朕一會!」

聖上伸展著雙臂,失重的身體好似一片樹葉,輕飄飄地飛出姑姑的懷抱,飛出深宮,飛向雲端,飛向天際,飛向浩瀚無邊的蒼穹,「朕飛了,朕會飛了,姑姑,四大娘,再見,朕要跟著師爺去天堂玩嘍!」

「不,不,」皇後企圖摟住手舞足蹈的皇侄,可是,小聖上不知哪來的機靈勁,呼地竄出寢室,光溜溜地跑向大殿,高舉著雙臂:「朕飛嘍,朕會飛嘍!」

「聖上!」

「皇侄!」

皇後、四大娘、禦醫紛紛追出寢室,滿大殿地轉悠起來,卻怎麼也抓不住聖上,咚的一聲,聖上縱身跳上大殿旁的欄柱上,把個皇後駭出一身的冷汗:「皇侄,小心啊,別摔著!」

聖上好似一個出色的雜技演員,從一根欄柱跳向另一根欄柱,不僅如此,還能做出讓人稱絕的,高難度的,單腿獨立的可笑姿勢。

聖上站在欄柱上,環顧著黑漆漆的大殿,不遠處,一朵飄忽不定的光束仿佛是大海�的航標燈,引領著聖上飛向茫茫的遠方,聖上搖動著雙臂,活像一隻衝出牢籠的小鳥自由自在地翺翔著,沒有了姑姑的管束,聖上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姑姑,再見了,以後,侄兒再也不會讓你操心了!啊!」聖上突然驚叫起來:「姑姑,不好,海,海,好大的海,好黑的水啊!」

「皇侄。」皇後縱身一躍,也跳到欄柱上,伸手欲抓住侄兒。

聖上頑皮地一笑,咚的一聲,又跳到另一根欄柱上:「嘿嘿,姑姑,來啊,你抓不住朕!朕會飛嘍!」

幸福的小鳥正歡暢地飛翔著,身下突然濤聲大作,聖上低頭一看,身下的海水卷起滔天的駭浪,比墨汁還要暗黑的海水迎頭狂劈而來,聖上大吼一聲,渺小的身體立刻被海水吞噬:「啊,師爺,朕掉進苦海了,朕要淹死了!」

驚慌之際,咕咚一聲,聖上的身體突然失去了平衡,從欄柱上重重地摔跌到大殿上,皇後立刻撲上前去,死死地摟住侄兒:「皇侄,摔痛了吧!唉。」

人生似夢涉苦海,身心疲憊總不醒。謀權奪利手段黑,爾虞我詐皆可行。父子兄弟人頭斷,至親近戚濺血腥。竹籃打水空一場,陰曹地府目不暝。

駭浪巨響過後,是可怕的寂靜,聖上死死地摟住皇後,仿佛摟住苦海�的一葉小舟,「師爺救朕,師爺不要放開朕,朕不想死!」

「侄兒,」皇後淚水漣漣地搖晃著聖上的腦袋:「什麼師爺、師爺的,姑姑在這呐,侄兒,姑姑摟著你呐,不要怕,有姑姑在,什麼也不要怕!」

「啊,師爺,不好,」聖上又歇斯底理地幹吼了起來:「鬼,鬼,鬼來抓朕了!」

撲啦啦,撲啦啦,聖上的確嚇破了膽,吼著吼著,屁股下麵就湧出一灘稀屎來,大殿上登時臭氣彌漫,嗆得眾人簡直不敢喘氣。「快啊,」皇後將聖上拽離臭屎灘,氣急敗壞地衝禦醫道:「你還傻瞅著什麼呢,快點給聖上用藥啊!」

「可,」望著渾身抹滿稀屎,臭不可聞,痛苦掙紮的聖上,禦醫麵露難色,「不知是何症狀,奴才不敢隨便用藥啊!」

「難道,就瞅著聖上折騰死麼?」說話間,聖上腦袋一晃,嘴角�又吐出粘稠稠的白沫,眾人望去,隻見聖上嘴邪眼歪,四肢僵硬,大概是死了!

「皇侄,皇侄,」皇後拼命搖晃著僵如死屍的聖上:「你怎麼了,醒一醒,醒一醒啊,嗚嗚嗚,嗚嗚嗚,」漸漸地,皇後發覺懷中的侄兒越來越僵硬了,越僵硬也就越冰涼了,望著瀕死的侄兒,皇後心如刀割,「皇侄,你不能死啊,你就這樣把姑姑扔下了,姑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侄兒慢走,姑姑就跟你一起去了!」

皇後拋開侄兒,又玩起她那屢試不爽的小把戲,用腦袋撞牆壁,眾人慌忙攔住,紛紛跪倒在地苦苦乞求著。皇後無奈,再次撲向侄兒,她扒開侄兒的眼皮,更加絕望了,侄兒竟沒有了眼珠,眼眶�混濁不堪。「完了,瞳仁都散盡了!」

皇後徹底崩潰了,「就是不死,侄兒也得變成瞎子啊!嗚嗚,嗚嗚……」

聖上又痛苦地抽搐起來,嘴角冒著惡心人的白沫,皇後見狀,抓過一條白毛巾,輕輕地擦拭著,「侄兒,就是死,也要死得像個人樣啊,來,好生躺著,姑姑給你擦擦幹淨!」

皇後將毛巾蘸上溫水,跪爬到侄兒身旁,小心翼翼地擦拭起聖上的裸體來,一邊擦著,一邊仔細地端詳著,那出神的目光,那茫然的儀態,仿佛這個無比熟悉的、朝夕相伴的侄兒,突然之間變得如此的陌生。擦著擦著,一滴熱淚噠地滴落在侄兒的麵龐上,皇後慌忙擦抹掉,不料,又噠上一滴。

旁邊的四娘看在眼�,深受感動:唉,多好的姑姑哇,外表嚴厲異常,內心卻是深深地愛戀著侄兒,生死之際,方見真情!

四娘也找來毛巾,蹲下身來,準備模仿著皇後的樣子,為聖上擦身。突然,聖上又是一番抽搐,業已擦淨的身子滲出殷殷的血汙,皇後立刻驚呆了,手中的毛巾啪的掉落在地:「出血了,這是怎麼回事?」

轟隆一聲,又腥又黑的海水突然退去,將聖上丟棄在汙穢不堪的海灘上,他吃力地爬起身來,極目遠眺,天空仿佛是一口倒扣著的,密不透風的大鐵鍋,到處是灰蒙蒙的一片。

「師爺,師爺,你在哪啊?」聖上手拄著沙灘,發出嘶啞的哀號。

不多時,從那泥濘不堪的地平線上,傳來嘈雜的哭喊聲,聖上一驚,仔細一瞅,不禁打起了寒戰,哪�還有什麼師爺啊,隻見被姑姑活埋的宮女們潮水般地向自己洶湧而來:「還我命來!」

「……」

「姑姑,」聖上驚懼到了極點,雙臂緊緊地摟住皇姑,「姑姑,宮女們向朕討命來了!哇,呀。」

宮女們很快便湧上前來,你一把,我一把,把光著身子的聖上抓撓得體無完膚,在沙灘上滾來滾去,痛苦地吼叫著:「啊,啊,痛死朕嘍!」

聖上渾身血汙,發出最後一聲尖叫,雙腿一蹬,再度昏死過去,皇後拼命地搖晃著懷�的侄兒:「皇侄,你怎麼了,你看見什麼了!宮女?哦。」望著侄兒身上的血汙,皇後似乎明白了幾分。

「哼,小騷屄們,我欠你們什麼了?你們亂了後宮,按照天朝刑律,難道不該活埋麼?如果知趣,你們就不要糾纏我的侄兒了。什麼?有該埋的,也有不該埋的,我做得太過火了,不問青紅皂白,統統都埋了!好,好,我接受,我的打擊麵的確大了點,你們誰有冤,認為自己不該活埋,直接找我算賬好嘍,嗯,不敢。」

皇後捧著侄兒的血身,也臆語起來:「嗯,是這樣,那我就代侄兒受過吧,我欠下的血債,由我自己來承擔!既然我陽壽未盡,且先吞下自己的血債,死後再去閻羅殿細算吧!」

說完,皇後將昏厥中的聖上平放在地,她跪俯在聖上的身旁,張開嘴巴,毫無顧忌地吮吸著侄兒身上的血汙,所舔之處汙穢盡無,又顯現出嫩白白的肌膚,再看皇後的嘴唇,沾滿了腥臭的血漬,飄逸著令四娘幾欲嘔吐的臭氣。

「皇後。」四娘實在看不下去,怯生生地勸阻著。

皇後搖了搖頭,根本不以為然,「這是我欠下的,再怎麼肮髒再怎麼汙穢,我也必須吞咽了,且先留在腹內,死後再算總賬吧!唉。」

皇後咕嚕咽下一口髒血,「有什麼辦法呐,這些宮女在陰間告了我一狀,起訴我濫殺無辜。我乃女流之輩,縱然有天大的本事,隻因為胯間沒有陽根,便也不具備法人資格,於是,地獄�的小鬼便找到聖上的頭上,由侄兒承擔我犯下的罪惡!你說,這髒血,我不下咽,難道讓侄兒下咽麼?」

「皇後,」聽罷皇後的講述,禦醫突然來了靈感,認為討好皇後的機會終於來了,他跪倒在皇後身旁:「奴才有良計,既能咽下髒血,又不使皇後難堪!」

「何計,但請講來!」

禦醫的所謂良計,皇後並不中意,無非是準備一些紙製的水牛,寫上符咒,然後付之一炬,皇後擺擺手,「不妥,不妥,人的過錯,為什麼要由牲畜來承擔呐!」

「皇後,你看這是怎麼回事啊!」皇後摟著聖上的身體,正賣力地吮舔著髒血,四娘突然嚷嚷起來,皇後扭頭一看,聖上的龍莖不知什麼時候挺立起來,雞雞頭直指天棚,硬梆梆的雞雞身哆嗦抖動著,「這,這,這又是為何啊?」

唰——聖上的龍莖突然滲出汩汩的血水,皇後呼地撲了過去,手按住血淋淋的龍莖,「臭不要臉的騷屄們,人死了淫心卻不死啊,還想著這事呐,哼。」

怎奈,聖上更加劇烈地抽搐起來,握在手中的龍莖搖來晃去,血滴橫濺,令皇後心痛不已:「饒了我的侄兒吧,求求你們啦!」

混亂之中,被皇後以極端手段折磨而死的李夫人,拖著沒有皮膚,鮮血滴淌的殘體,麵露凶光地向聖上爬來,身後跟著她的女兒們,一個個全都沒了臉皮,赤裸的身子被沸油烹炸得又酥又脆,飄逸著既嗆人,又多少夾混著肉香的氣味。

李夫人撥開眾宮女,伸著血淋淋的手掌,沒有舌頭,沒有牙齒的嘴巴不停地扭動著,分明是在惡毒地詛咒著聖上,而聖上則一個字也聽不清楚,身子本能地向後退縮著。「姑姑救朕,」聖上膽怯地喊叫著,不知何故,盡管嘴唇不停地翻動著,咽喉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身子也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瞅著李夫人向自己爬來。

當李夫人的手指即將碰到聖上的身體時,她似乎用盡了氣力,剝去表皮的雙眼凶狠狠地一瞪,又死去了,而她的女兒卻是躍躍欲試,紛紛爬向聖上,一隻隻被沸油炸烹得幹幹巴巴的手指或是拽住聖上的耳朵,或是擰住聖上的鼻子,「冤枉啊,冤枉,父親犯了罪,與我們有何關係,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們,我們死不暝目哇!」

「呸——呸——呸……」

不知是誰居然摳開聖上的嘴巴,往聖上的口�唾唾沫。

「呸——呸——呸……」

「喲,」聖上咧著嘴巴,口腔�盛滿了粘乎乎的口液,舌身發硬,任憑粘液往咽喉�滲去,四娘慌忙喚皇後道:「皇後,不好了,聖上又流口水了,病好像越來越重了!」

「啊,他會噎死的!」皇後捧起聖上的腦袋,嘴對著嘴,又不嫌肮髒地吮吸起聖上口腔�的粘液來,看得四娘好不惡心啊!

「呸——呸——呸……」

皇後將聖上的粘液剛剛吮盡,冤鬼們又張開嘴巴,呸呸呸地傾吐起來。

「呸——呸——呸……」

「喲——呀。」混亂間,不知哪個冤鬼握住聖上的龍莖,粗野地揉搓起來,繼而,又張開沒有牙齒的嘴巴,惡狠狠地切咬著,痛得聖上嗷嗷大叫,依然發不出任何聲音:「痛啊,痛啊,好痛啊,朕的雞雞好痛啊!」

「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李夫人不知何時也爬了過來,她從女兒們的手中搶過聖上的雞雞,嘴�嚕嚕嚕地不知嘀咕些什麼,手掌老到地揉搓起來,很快將聖上的龍莖搓得又粗又硬。

李夫人握在手心中,張開鮮血淋淌的嘴巴,「呸——」李夫人將一口血水吐在龍莖上,仿佛是效力超強的膠水,把聖上的龍莖緊緊地箍裹住,永遠也不會癱軟了,其他的冤鬼見狀,發出會心的微笑,「對,還是媽媽有經驗,讓他的雞巴永遠硬著,脹死他!」

李夫人握住小外甥硬挺挺的龍莖,張開也是沒有牙齒的嘴巴,深深地含進口腔�,與女兒不同的是,她並沒有咬切,這是徒勞的,隻見她將聖上的龍莖吸進咽喉,然後,猛一發力,哧,聖上白花花的精液猶如自來水般地流淌起來,全部流進李夫人的咽喉�,女兒們見狀,點頭稱道:「對,媽媽做得對,吸盡他的精液,讓他斷子絕孫!」

「媽媽,你累了吧,讓我幫你吸一吸!」大女兒從媽媽手中接過龍莖,仿佛接過一根接力棒,她頗為認真地端詳一番,然後,呸地吐出一口粘液,塗抹在龍莖頭上,繼而張開嘴巴,老到地吸吮起來,看著生前並沒有出嫁的大女兒,口技卻是如此的嫻熟,李夫人神態異樣地盯視著大女兒,似乎在說:死丫頭,你這手是從哪�學來的啊?嗯,是不是背著媽媽偷人了?

「嗨,媽媽,瞅啥啊,女兒可沒有做敗壞家風的醜事哦!」大女兒一邊擺弄著龍莖,一邊神秘兮兮地逼視著媽媽,那表情仿佛在暗示著:媽媽,你咋忘了,女兒的閨房與你的寢室僅一壁之隔啊,平日�,父親公務繁忙,經常不在家,你偷吸家奴的精液,女兒看得真真切切,久而久之,耳濡目染地便學會了,嘿嘿!

李夫人領著幾個女兒,發誓要吸盡聖上的龍精,皇後看在眼�,痛在心上,卻又無計可施,眼睜睜地瞅著侄兒行將精盡人亡了!

「哦,何人在此胡鬧哇!」從女人堆�突然傳來男人的說話聲,那特殊的公鴨嗓子令聖上極為熟悉:哦,舅舅,原來是舅舅哇。

「舅舅,」聖上從姑姑的懷�掙脫出來,呼地坐起身,龍莖上附滿了汙血和殘精,直挺挺地指向天棚,他推開舅母以及表姐妹們,雖然發不出任何聲音,依然拼命地喊叫著:「舅舅,救朕!」

「哼,你還知道叫我舅舅哇,」舅舅用鼻孔哼了一聲,聖上大喜,舅舅還能聽見朕的話音,看來自己還有救,他瞪圓了雙眼,隻能聽見舅舅的鼻音,卻看不見舅舅的身影,「舅舅,你在哪啊,朕咋看不見你啊!」

「哼,我已經被你姑姑喂馬吃了,你若能再看見我,那就怪了,哼……」

「舅舅救朕!」聖上不得不放下天子的大架子,給肉身已經喂了戰馬,永遠也看不見身影的舅舅施以外甥的大禮,乞求舅舅救自己脫離苦海。

在聖上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央求之下,國舅終於念起了親情,「唉,娘親舅大,不衝別的,就衝我的姐姐,也應該幫他一把!唉,外甥,」國舅點了點頭,「看你小小年紀,就這麼早地死掉了,實在可惜了點,管咋地,咱們也是實在親戚啊!」

「是啊,」聖上順坡往上爬去:「娘舅親,輩輩親啊!」

「得了吧,」國舅反詰道:「外甥是狗,吃完就走!」

國舅這番話令聖上一時語塞,不過,小家夥還是相當的機靈,忽而轉變了話題:「舅舅若能救朕,朕必重修舅舅的祖墳,再立起一道大牌坊,重塑舅舅的金身……」

「拉倒吧!」國舅悵然歎息道:「我連骨頭渣子都沒有了,修再大再好的祖墳又有什麼用哇!少來這虛的吧!呶,」國舅頓了一下:「外甥,事已至此,已經發生的事情,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一切都無法挽回了。不過娘舅的親情還在,你盡管放心,舅舅定會救你,不過,卻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舅舅,」聖上急不可待地問道:「外甥必盡力而為!」

「很簡單!」漆黑之中,一本並不厚重的書卷展現在聖上的麵前,「外甥,這本書你可曾看過?」

「沒有。」聖上搖搖頭。

舅舅建議道:「那麼你現在就看一遍吧,如果你答應我按照書上寫的去做,我便救你!」

「是,我答應,」為了活命,聖上不假思索地應承了,然後掃視著舅舅展示在眼前的書籍,一目十行地瀏覽起來,越看越興奮,「太好了,太妙了,舅舅,我一定按照書上寫的去做!我一定說到做到!」

「那好哇,」看不見人影的舅舅繼續道:「你已經粗略地看完嘍,現在,你若能把這本書熟練地背下來,你立刻就可以回到陽間去,再享榮華貴富!」

「舅舅,」聖上好奇地問道:「背下來倒不成問題,隻是,外甥想問問您,這是什麼書哇,寫得實在太好了,真讓外甥愛不釋手哇!舅舅,能讓外甥看看書名嗎?」

聖上伸手正欲接過來,舅舅嚴肅地說道:「不能碰,至於書名麼,你先不用問了,現在,你隻管背吧,你背下來一頁,我翻過去一頁,當你認為背熟之後,書名自然而然地便知道了。當你什麼時候背得滾瓜爛熟了,你就會不知不覺地回到陽間了!」

「是麼。」在強烈的求生欲望驅使之下,聖上從來沒有這麼用功過,他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書本,嘴�嘰哩哇啦地念叨著,弄得姑姑和四娘一臉的困惑。

「嗯,侄兒,你嘟噥些什麼啊?」

「哎喲,聖上說胡話了!」四娘抓過毛巾,擦拭著從聖上嘴角飛濺而出的唾沫,「聖上大概在念什麼經吧!」

「謝謝舅舅,朕記住了,朕全記住了!」

昏迷之中,年少的聖上嘴巴不停地嘰哩咕嚕著,也不知嘀咕些什麼,眾人圍在聖上的周圍,一邊聽著,一邊你瞅瞅我,我瞧瞧你。驀地,聖上的身子猛然一顫,原本緊閉著、業已混濁的眼睛突然睜開了,皇後再次看見了侄兒那清秀而又睿智明眸的眼珠,放射著雪亮的光芒。

「哦,萬歲,」大殿上立刻沸騰起來,「活了,活了,聖上活過來了!」

「真是奇跡啊,沒有服用任何藥物,聖上便死而複生了,此乃天朝之幸,萬民之幸!」

「萬歲,萬歲,萬萬歲!」

「四大娘。」剛剛從地獄�爬出來的聖上,顧不得理睬人們的歡呼,帶著滿身的疲憊,對四大娘道:「快,快,文房四寶伺候!」

「是。」四娘不敢怠慢,急忙取來紙筆墨硯,聖上抓起特製的狼豪中楷,四大娘將宣紙小心地鋪展開,聖上頓時精神抖擻,揮毫潑墨,眨眼之間,一幅令皇後稱絕的書法傑作橫空出世了。

「喲唷,我侄兒的書法真是大有長進啊!」皇後走到案幾前,望著龍飛鳳舞的狂草,由衷地讚歎起來,可是,當她的目光落到題款處時,不禁秀眉緊鎖,隻見題款處寫著三個豁然大字:素女經!

閻羅殿上走一遭,屁滾尿流苦哀嚎。別的東西沒帶回,素女真經且記牢。

第二十六回聖上欲求夢境神鳥,京城慘釀沈福命案

雙雙燕·白鳥

驕陽懸掛,柳下蕩秋千,又逢正午。師爺且至,神女芳容何處。淫賊含笑不語,天際遙、悠悠飄羽。仙鵬出自雲端,身白體長紅脯。銜枯,蕩化朽腐。展翅任高飛,傲然皇府。扶搖雲上,美女忽飄如縷。粉黛凝香玉足,更了得、酥柔無骨。雙雙嫵媚撩人,對對輕歌曼舞。

一場癲癇病發作之後,少年聖上不僅將素女經倒背如流,爛熟於心,並且不知疲倦地身體力行了,因前一階段的宮廷劇變,諾大的皇宮已是空空如也,除卻苟且偷生、不男不女的太監們,宮內僅剩皇後和四大娘,一嫩一老兩個雌物了,沒辦法,悵然之餘,聖上也隻好在這兩個雌物身上實踐經書中所介紹的、各種各樣的、千奇百怪的、聞所未聞的淫招淫式。

「姑姑,」聖上扳著皇後的大腿,擺出一種連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淫姿,「別放下,�起來,對,姑姑,你知道這種姿式叫什麼名字麼?」

「不知道,」昔日潑辣無比的皇後,再也不敢謾對侄兒了,擔心他舊病再度複發,不僅損壞了龍體,甚至還會誤了卿卿聖命。在侄兒的麵前,皇後從來沒有如此乖順過,隨便聖上怎樣折騰,她總是陪著笑臉,無論侄兒擺出的姿式多麼難看,多麼下作,多麼讓人不可接受,皇後絲毫也不反對,全然接受:「侄兒,這叫什麼姿式啊,快點告訴姑姑啊!」

「這叫金雞獨立!」

聖上搬起皇後的一條大腿,令其單腿著地,嘿唷嘿唷地大作一番,看見四娘閑得發慌,便放下姑姑的大腿,拽過四娘:「四大娘,時辰已到,朕要準時喝仙汁了!」

「是,賤妾等著呐!」

四大娘討好地摟過少年聖上,將汁液滴淌的奶頭塞進聖上的嘴�,聖上一邊吮著四大娘的仙汁,一邊令姑姑騎在自己的胯間。

「不,不,」聖上推著姑姑的白屁股,「姑姑,方向不對,這個時辰,你應該朝向西北方!」

「唉,這都是哪跟哪啊!」皇後不得不扭轉屁股,按照聖上指引的方向,騎在侄兒的胯間,咚咚地大作起來。

少年聖上做事從來沒有這樣認真過,一絲不苟過,什麼時間與姑姑行歡,什麼時間吮四大娘的奶汁,都是按照經書中介紹,提前預定好的,每日必須按部就班地進行,甚至行歡的時間,做愛的方位,也有嚴格的規定,一點也馬虎不得,否則,「將不利於養生!龍壽必遭大折!」

「沒聽說過。」對此,皇後則持否定的態度,如此荒淫還有增壽,真乃混帳邏輯、無稽之談。而表麵上,卻又不願讓侄兒掃興,隻好耐著性子,權當哄侄兒玩遊戲了。

聖上不分晝夜地與兩個雌物行歡做愛,變著花樣地折騰著兩個女人,同時,還命禦用的畫師作現場臨摹,將這荒唐的場景繪畫於紙上,懸掛在宮牆上,望著一幅幅不堪入目的行歡淫態,皇後羞愧難當,叫苦不�。而四大娘則毫不在乎,為了討得聖上的歡心,她挖掘出所有的靈感,擺出各種淫姿讓畫師臨摹。

「聖上,」四大娘一腳著地,另一隻寸蓮蹬在案幾上,手掌扒開老穴,衝聖上道:「聖上,這種姿式,經書上有沒有介紹啊?嗬嗬!」

「哦,」聖上大喜,握著龍莖,站在四大娘的屁股後麵,哧溜哧溜地捅插起來。聖上向上捅著,四大娘極為配合地向下壓著屁股,捅得興起,聖上搬起四大娘的大腿,寸蓮雙雙蹭在案幾上,哼哧哼哧地捅插起來。

聖上的膝蓋骨撞擊著案幾,案幾緩慢地向前推移而去,聖上也不得不挪動步伐,才能順利地插捅四大娘的老穴,皇後見狀,爬到案幾前,手掌按住吱呀移動的案幾,聖上向皇後打了一個飛眼,抽出龍莖:「哦,姑姑,朕想起了來,還有一種招法沒有演習過。」

聖上拉起皇姑的手,光溜溜地跑出宮去,來到花園�,手指著在微風中飄蕩不止的秋千,讓姑姑叉開大腿坐了上去,然後,自己坐在對麵的秋千上,硬挺挺的龍莖直指姑姑的胯間。

素女真經牢記心,禁宮幽深任宣淫。老屄嫩穴巧搭配,左插右捅汗盈襟。淫姿百態無限好,春宮壁畫現場臨。最妙應屬蕩秋千,大柳樹下絕唱吟。

「哎喲,」皇後叉著大腿,水汪汪的嫩穴在陽光下泛著晶光,明晃晃地展現在侄兒的麵前,畫師及時趕到,無比敬業地臨摹起來,皇後紅著麵龐,「侄兒,休要胡鬧,饒了姑姑吧,姑姑已經累得不行了!」

「不,朕要玩麼,朕還沒玩夠呐!」說著,聖上雙手拽住秋千,呼呼地搖蕩起來,秋千飛速地飄向皇後,當秋千蕩到皇後的胯間時,聖上龍莖一挺,哧地頂進皇後的肉穴,看得四大娘掩麵而笑:「乖乖,聖上這是咋想出來的喲,真讓我眼界大開啊!」

令兩個女人費解的是,從夢幻中醒來以後,聖上不僅對素女經倒背如流,胯間的陽具也發生了奇妙的變化,變得堅硬如鋼,並且久禦不倒,直把兩個女人操得嗷嗷狂叫,而聖上卻永遠也沒有射精的欲念:「唉,侄兒,你這是中了什麼邪毒啊!」

對於聖上過度的性亢奮,皇後絞盡了腦汁,令禦醫配製了無數種靈丹仙藥,然而,服過之後,不僅毫無效果,聖上的龍莖似乎更加堅硬了,興致也更加強烈了。

搖著秋千,頂著姑姑的美穴,不知不覺之間,又是日上三竿,望著高懸在假山峰巔的太陽,皇後借故要去處理朝政,假惺惺地勸侄兒先休息一會兒,養足精神,午後再戰。

「好吧!」聖上倚在秋千上,伸了伸酸麻的腰身,腦袋一歪,很快便進入了中午的夢境,於是,連續劇又準時上演了。

「師爺。」淫賊如約出現在聖上的夢境�,聖上還是沒有忘記阿房女,他拽著阿二的衣襟,吵著鬧著要去拜見千年的神女。

平安侯苦澀地咧了咧嘴:聖上,哪�有什麼神女啊,奴才一句戲言,你卻當真了!怎麼辦?明確告訴聖上:並沒有所謂的千年神女?這豈不犯了欺君大罪,等著享受斬首之刑麼,可是,不如實相告,還會有什麼變通的好法子呐?噯,有了,阿二賊眼珠滴溜一轉,靈感又來了,他拍了拍手掌:「喂,朋友,出來啊,給我的聖上露一手哇!」

「呱,呱,呱。」一隻通身雪白形似鳳凰,仔細端詳卻又不是鳳凰的怪鳥,從雲端�應聲飛出,在聖上的頭上呱呱怪叫著,聖上茫然地舉頭望去:「師爺,這是啥玩意啊?這是什麼鳥啊?」

「聖上,」淫賊故弄玄虛地說道:「這可是一隻神鳥啊!」

「哼,」聖上不屑地撇了撇嘴,心中不悅,「師爺,你遲遲拿不出所謂的神女來,被朕逼急了,便搗騰出一隻破鳥來搪塞與朕!你是何居心啊!」

「聖上,」淫賊慌忙解釋道:「這隻神鳥可是非同一般啊,你看!」

聖上順著師爺的手指望去,隻見怪鳥俯衝下來,從樹梢一掠而過,又長又扁的口中銜起一根普通的,並且已經枯死的柳樹枝條,又在聖上的頭上盤旋起來。

霎時,怪鳥的嘴巴分泌出一種叫不出名堂來的口液,普普通通的柳枝讓聖上無法相信地變成了靈芝草,聖上驚訝不已地拍著小手:「哇,好厲害啊,真是一隻能化腐朽為神奇的仙鳥喲!」

神鳥如豆的小眼睛傲慢地瞟了聖上一眼,扁平的嘴巴一鬆,靈芝草飄忽不定地落在怪石突起的假山上,一幅更加神奇的景像出現了,眨眼之間,光禿禿的假山長滿了靈芝草,阿二得意地摘下一枚,畢恭畢敬地遞到聖上的手中:「聖上,你看,這可是真的喲,是活生生的靈芝神草哦!」

「神了。」聖上徹底陶醉了,捧著靈芝的手掌劇烈地抖動起來,「師爺,神鳥還有什麼特異功能麼?」聖上熱切地望著平安侯,那眼神,分明在問:它能變出美女來麼?

「這個麼。」淫賊狡猾地乜了聖上一眼,又用眼角瞟了瞟白色的怪鳥,怪鳥似乎領會了淫賊的意思,又是一番呱呱地怪叫,然後,猶如一架垂直起降的戰鬥機,扶搖直衝雲霄,聖上仰頭眺望,神鳥突然停在半空中,嘩地展開雙翅,空投出一對飄飄若仙的美女來,非常準確地落在聖上的左右,聖上大喜,左顧右盼,一個身輕如燕,玉質凝膚,另一個則是窈窕婀娜,風姿綽約。

聖上�頭望,美人從天降。兩個妙齡女,一對花芬芳。體態輕若風,嫩膚凝似霜。長袖舞翩翩,嬌媚讓人狂。

「太好了,簡直太神了,你叫什麼名字?」聖上首先拉住右側的,從天而降的美女,既驚且喜地問道。

女子淡然答曰:「賤妾旋娟!」

「你呐,你叫什麼名字啊?」聖上又轉向左側。

左側的美女應道:「小女提謨!」

「哇,這是真的麼?」聖上一手拉著一位美女,興奮得不能自已。

他左瞅瞅,右瞧瞧,兩個美女各具特色,好似一對含苞欲放的花蕾,一個清瘦潔白,一個豐滿粉嫩;一個生著瓜子臉,一個長著圓麵龐;兩個美女均披著網狀薄紗,嫩白的肌膚若隱若現,飄逸著誘人的體香。

「呱,呱,呱。」神鳥在空中舒展著雙翅,聽見神鳥的怪叫,兩個仙女立刻展起長袖,圍攏在聖上的左右,跳起了歡快的舞蹈,看得聖上心花怒放,樂不可支:「嘿嘿,太奇妙了!」

兩個仙女且舞且歌,歌聲輕颯,舞姿翔鸞,身子所過之處,疾風令柳枝飄忽而起,足踏地上,塵沙也極有節奏感地飄浮而動,美女足踏之處,隻見塵沙嘩啦啦漫卷而起,沙麵上卻看不見一隻腳印,聖上驚歎不已:「好輕的身子啊!」

站在聖上身後的淫賊悄聲告之曰:「聖上,這種舞蹈名叫縈塵,也就是說,美女輕盈的身體與沙塵混雜在一起!有一種朦朦朧朧的,夢幻般的美感!」

和暖的微風徐來,美女伴隨著微風飄浮而起,呈飛天之狀,淫賊繼續介紹:「聖上,這叫集羽,意思是說美女的身體輕似羽毛,隨風飄蕩!……」

淫賊的話音未落,風向突轉,兩個浮在空中的美女肢體纏縵蜷縮,酷似兩個香噴噴的大肉球,一頭撲向聖上,聖上還沒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兩個美女已經分別投進聖上左右兩條寬敞的衣袖�,平安侯哈哈大笑:「聖上,這叫旋懷,在神風的幫助之下,美女雙雙投懷送抱來嘍,聖上,好是不好哇?」

「好,好,太好了!」聖上龍顏大悅,一隻長衣袖盛著一個仙女,頭也不回地跑回皇宮,令禦廚大擺宴筵,傾盡舉國之珍饈,款待神鳥以及兩個仙女。

阿二欣然作陪,酒席之上,聖上舒衣展袖,將兩個仙女放置在餐桌上,摸得愛不釋手,看得一眼不眨,喜得語無倫次。

「喲啊,」聖上摟過旋娟,龍唇貪婪地吻著她冰凝似霜的麵頰,手掌撩起薄紗,正欲抓住那對鮮嫩的酥乳,突然,旋娟嬌嗔地媚笑道:「聖上,小女再給聖上助助興!」

於是,聖上命令樂伎班前來助陣,鼓樂方才奏起,兩個仙女樂感勃發,雙雙飄逸到大殿之上,又輕歌曼舞起來,舒展的長袖從餐桌旁徐徐掠過,滿室皆聞清香。玉足從大殿上輕盈地踏過,舉屋生輝,香飄之處,枯死的花草居然複活了。

「哇,神仙啊!真乃神仙!」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神鳥又莫名妙其地呱呱怪叫起來,兩個仙女嘎然停止了舞蹈,雙雙坐回到聖上的左右,經過了一番激烈的運動,仙女們輕盈的身體香汗微滲,氣味愈加迷人了。

聖上再也按捺不住,就在淫賊和神鳥麵前,激動不已地拽脫著仙女的薄紗,仙女麵龐紅脹,假意推辭,聖上目光如火,欲念難平。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神鳥一番呱呱怪叫,兩個仙女不再含羞,不再矜持,也不再推托,而是主動地投進聖上的懷抱,頓時,把個年少的聖上歡喜得手舞足蹈,龍唇大開,摟著仙女又是啃,又是吮,兩個仙女咯咯浪笑著,細如竹簽的手指輕撩著聖上的麵龐。

聖上簡直神魂顛倒了,樂得渾身發抖,胯下的龍莖昂然而起,提謨見狀,玉手輕撫,聖上的龍袍豁然開朗,紅通通的龍莖直指天棚。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餐桌對麵的神鳥突展雙翅,旋娟、提謨兩個仙女咯咯一笑,雙雙架起聖上,身子一躍,從開啟的窗戶便飛了出去,很快便隱沒在飄忽不定的雲朵�,聖上很是恐懼,茫然地向下望去,掠過朵朵浮雲,地麵上的安樂窩時隱時現:「朕好怕啊,快,把朕送回宮�去!」

「嘻嘻,」兩個仙女調皮地淫笑起來,在宮內�流露的羞態一掠而光,一個捧著聖上的龍顏,一個握住聖上的龍莖,分別啃咬起來,就在這高高的天際上,演繹著精彩絕倫的二鳳戲龍的淫景。

聖上的龍體猶如悠閑的柳樹葉片,在無邊無際的蒼穹�自由自在地飄浮著,向上眺望,頭頂著碧藍的晴空,向下俯瞰,是茫茫的,舒緩起伏的雪原,那潔白的雪片沒有絲毫的瑕疵,涼爽的空氣沒有任何汙染,哇,好一處世外桃源啊!

這如詩如畫的仙境使聖上徹底沈醉,他舒服著疲憊的龍體,讓自己完全放鬆下來,平展在潔白如玉的雪原上,讓清新的空氣,讓純淨的白雪,將體內的汙濁和穢垢全部滌蕩而盡。

汙穢不堪脫塵世,展翅高飛衝九霄。碧海茫茫任騁遊,雪原悠悠雲上飄。旋娟妖嬈吻龍顏,提謨婀娜來吹簫。二鳳戲龍在雲端,遙瞰凡間樂陶陶。

一片薄霧般的雲朵飄浮而來,將聖上淹沒其中,迷離之中,一團棉絮狀的雲朵向聖上的龍體壓來,聖上�起手臂,正欲推向一旁,手掌所撥之處,感覺到又軟又滑,仔細一看,哪�是什麼雲朵,分明是仙女提謨啊!她衝聖上淡然一笑,潔白如雪的胴體浮雲般地壓向聖上,聖上欣喜萬分,展開雙臂試圖摟入懷中,怎奈提謨的胴體猶如那飄浮不定的雲朵,在聖上的身上時而壓下,時而蕩起,若即若離,似遠且近,令聖上永遠也捉摸不透。

「美人,朕終於逮住你嘍!」浮雲再度翻起,提謨那如花的麵龐從雲朵�綻放出來,聖上一把摟抱住,再也不肯鬆手了,「美人,朕可逮住你啦,啊,真香啊!」

聖上摟著提謨的粉頸,瘋狂地吻吮著,幹渴的龍唇貼在飄逸不定的麵龐上,那份感受,猶如清晨時分徜徉的宮內的花園�,親吻著露水滴淌的花蕾,淡香之中泛著清爽無比的甜潤。

「哇,」聖上吧嗒著龍唇,正美滋滋地回味著提謨的體香,身上突然響起令聖上肉麻的淫笑聲,聖上定晴一看,一時間竟糊塗了,摟在懷中的哪�是什麼提謨啊,分明是旋娟啊,「提謨呢,提謨美女呢?」

「聖上,小女在此!」

一絲輕風徐過,聖上的懷中又發生了奇妙的變化,由旋娟變成了提謨,聖上大喜:「好哇,你兩個合起夥來捉弄於朕!嘿嘿,好,好,很好玩!」

聖上也不管是提謨,還是旋娟了,隻要懷中有美女,他便肆意狂吻,吮舔不止,吻著吻著,吮著吮著,一股涼風突然襲來,聖上不解地睜開龍眼,又是一番不小的驚喜,雲霧彌漫之中,也不知是哪個美女,潔白的下體明晃晃地展現在聖上的色眼之前,變化莫幻的細腰隨風搖動,飄忽不定。

聖上大喜過望,手臂伸展而去,企圖摟住美女的細腰,豈知風速陡然加快,美女炫耀般地展示一下腰身,便讓聖上大為失望地躲到雲霧後麵去了。

「嗬嗬。」美女似乎在跟聖上捉迷藏,一陣放浪的淫笑後,又從雲霧後麵轉悠出來,雪白的,猶如雲朵般透明的細腰在聖上的眼前驕傲地搖晃著。

啊,看清了,終於看清了,透過霧氣朦朧的雲霧,聖上看見了一個嫩白的胴體,豐滿的胸乳,深邃的臍眼,誇張的骨盆,變形的大腿,在那最為誘人的,雙腿與小腹的交彙處,點綴著一抹淡淡的細絨毛。聖上不顧一切地撲向雲霧繚繞中的女體。

聖上又撲空了,女體的腰肢不可思議地扭曲起來,宛若兩條白蛇柔情蜜意地纏住聖上的龍體,漸漸地,聖上的胯間有一種緊脹的感覺,他欠起腦袋,隻見兩條白蛇盤旋在自己的胯間,一對形態迥異的妙穴輪番吸納著堅硬的龍莖,聖上見狀,得意地挺送起來。

聖上一邊挺送著,一邊伸展著手臂,試圖抓住那繞來纏去的白蛇,這是徒勞的,白蛇雖然附在龍體上,卻好似那飄忽不定的雲霧,看得真真切切,就是抓攏不住。

哇,聖上又是一驚,隻見纏繞不止的白蛇尾部放蕩地撅起,鮮嫩的私處一覽無餘地裸露在聖上的眼前,那迷人的仙洞,流淌著汩汩的愛液,閃閃發光。聖上伸過手去,指尖輕觸著微微開裂的仙洞。

「哎喲。」一聲令人肉麻的浪叫之後,眼前的仙洞嬌羞地向後退去,同時,可愛地收縮起來,聖上仔細一瞧,更加驚訝不已,仙洞好似那飄蕩在天際間的朵朵浮雲,眨眼之間,又變成另一種模樣。

「哈,真是太奇妙了!」聖上樂不攏嘴,龍眼一眨不眨地盯視著兩個變來變去,永遠也沒有固定形狀的仙洞,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美人,別變了,快過來,讓朕摸摸,讓朕好生地欣賞欣賞啊!」

兩個美人絲毫沒有過來的意思,一對仙洞比賽般地變幻著千奇百怪的圖形:圓形的,方形的,三角形的,多邊形的,無規則的,平麵的,立體的……

聖上興奮得不能自已,望著一個個仙洞,滿腔的淫色沸騰起來了:「哇,絕了,朕禦臨美女無數,見識過各種各樣的鮮屄嫩穴,卻從來沒有目睹過如此絕妙的仙穴啊!」

嗖——一股淫風襲來,將兩個變幻無常的仙洞吹刮得無影無蹤,聖上失望地歎了口氣:「唉,哪去了,仙洞哪去了,朕看得正來勁呢!」

「聖上,在這哪!」從遙不可及的雲端傳來美人的話語聲,旋即,漫天飛舞的浮雲突然變成無數個美人的模樣,仿佛是選美比賽�的模特,排成一列長蛇大陣,從聖上的眼前迅速飄過。

望著魚貫而來的美女大陣,聖上眼花繚亂,不知從何處看起,情急之下,色眼死盯著美女們那絕妙無比的三角地。

表麵上看,美人們的三角地普普通通,並且千篇一律都是一種呆板的造型,如果你耐下心來,仔細地品味,便會揣摩出個中微妙的變化。別的不說,僅就那肉包包而言,看似平凡,卻是千差萬別,有的高高聳立,尖尖的頂端好似突起的山峰;有的舒緩起伏,形成饅頭形的圓渾狀;有的舒展如平原,一葉荷花片,吐出尖尖角;有的……

「侄兒,」聖上正如癡如醉地欣賞著仙女大陣中各具特色的三角地,皇後不合時宜地出現了,氣咻咻地搖晃著聖上的手臂,「侄兒,醒醒,你又怎麼了,說什麼胡話呐?」

「啊!」聖上一驚,呼地驚出一身的冷汗,終於從夢境�蘇醒過來,望著遙不可及的天空以及眼前靜寂而又蒼涼的景象,沮喪以極,「姑姑,朕正在午睡,你攪了侄兒的好夢!」

「侄兒,」皇後道:「姑姑見你在夢中手舞足蹈,擔心你舊病複發,這才叫醒你,看來,你沒犯病,睡吧,再睡一會兒吧!」

「沒有了神鳥,還睡個頭哇!」聖上失望地念叨著,「神鳥,神鳥,你在哪啊,師爺,朕還要跟神鳥玩!」

「嗨,又師爺、師爺的!」聽見聖上又念叨起最讓人討厭的淫賊,皇後不滿地說道:「侄兒,不就是一隻鳥麼,如果侄兒想玩鳥,還需千�迢迢地向平安侯索要麼,諾大的京城,什麼神鳥、奇鳥沒有哇!」

「是麼,」聖上孩子般地問姑姑道:「姑姑,京城�有白色的大鳥麼?」

「莫說白色的,」皇後很有把握地說道:「什麼黑色的,綠色的,紫色的,灰色的,棕色的,隻要侄兒喜歡,姑姑都能搞到!」

「姑姑,朕要白色的大鳥,姑姑快去搞吧,朕等得好急哦!」

「可是,」皇後問道:「侄兒,白色的鳥有許多種啊,姑姑不知侄兒要的是哪一種?」

在皇姑的追問下,聖上努力地回想著夢中的白鳥,應該屬於什麼種類呢:鳳凰?不是,白鸞?也不是,仙鶴?更不是了,白顴?喲,一點都不像!

「嗨,算了!」聖上連比帶劃地折騰了好半晌,也弄不清自己夢見的神鳥,長得應該是何種尊容,更搞不清楚屬於哪一類的。

皇後擺擺手:「算了算了,侄兒,別白費腦子了,免得累壞了,又要犯病,姑姑這就發布一紙詔書,懸重賞搜集一種白色的大鳥,凡是有白色大鳥的人,都可以攜鳥前來,隻要侄兒你相中了,認為是夢中所見的神鳥,姑姑就用重金收買下來,留給你玩,你看,這樣好不好哇!」

「好!」

聖上愛白鳥,京城熱鬧了。到處張羅網,麻雀受驚擾。花鳥魚蟲市,仔細來尋找。賞金好誘人,何懼命亡夭。

為了一隻捕風捉影的白鳥,京城�可亂開了鍋,人性的醜惡麵也得到了充分的展示,你欺我騙,我爭你奪,殺人越貨,打家劫舍,屢見不鮮。而首當其衝的便是養鳥愛好者,這些要麼有錢,要麼有閑的特殊階層,再也不敢拎著鳥籠,悠哉遊哉地漫步於湖堤之畔,花柳樹下了,為了躲避亡命徒的騷擾,挖空心思地將自己心愛的小寵物藏匿起來。

在柳樹林邊,湖堤之畔,有一位資深的花鳥魚蟲愛好者——沈福,此人最擅長養鳥,府第之內,院落之間,網羅著名貴的珍禽數百隻,嘰嘰喳喳,吵得四鄰寢食不安,心亂如麻,煩惱之餘,人們送給沈某一個外號:沈鳥兒!

在沈某數以百計的珍禽名單上,果然有一隻白色的雌鸞,對於這隻白鳥,沈某自己吹噓說:「此鳥來曆非凡,一天清晨,我在湖畔溜鳥,突然,從湖泊的西南方向,飄過一片雪白雪白的雲朵,繼而,一隻白色的大鳥從雲朵�飛將而出,撲啦啦地落在我的手臂上,在它的腿上裹著一張紙條,展開一看,此鳥乃遙遠的夜郎國的來客!」

沒有人相信白鳥這傳奇般的來曆,不過,白鳥聰明絕頂,善解人意,甚至還能咦咦丫丫地模仿人語,雖然含混不清,聽得如墜五�霧中,令人捧腹不已,可多少也有那麼點意思,這是不爭的事實。

皇後重金求購白鳥的詔書發布之後,沈鳥兒的府第立刻門庭若市了,人人攜帶重金,絡繹不絕地來到沈家,爭著搶著欲收購這隻神奇的白鳥。物以稀為貴,眼瞅著奇貨可居,拍賣的價格日日攀漲,而沈姓養鳥人突然語出驚人:「你們都回家去吧,俺不賣了!」

是啊,主人不賣,當然有自己的小九九,有道是:

越賤越不買,越貴越不賣!

這似乎是亙古以來就流傳於民間的經濟鐵律,奇貨越是可居,貨主便越是穩坐釣魚台,等待著出手更加大方的收購者。

沈福不肯輕易將奇貨甩出手去,還有一個不可宣人的目的:嗬嗬,發財的機會終於到來了!

短暫的興奮之後,沈姓養鳥人眼珠一轉:不妥!聽人說,這大白鸞不僅會學人語,並且神通廣大,能化朽木為靈芝,能點石成金,並且還能變出絕色的美女來。如此稀世的寶貝,怎麼能急於出手呐,為何不自己留著,先享受一番,然後再賣個好價錢,也不算晚啊,有神鳥在手,那白花花的銀子,早晚不是我沈福的麼!嗬嗬。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壯元。寵物比爹親,孝敬不厭煩。隆冬恐傷熱,炎夏怕遭涼。最終皆徒勞,隻剩無逆冤。

第二天,為了躲開眾多求購者的糾纏,沈福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囑咐家人一番,然後,抱著心愛的大白鳥,悄悄地溜走了。用完早餐,求購者們又湧向沈家:「老沈啊,開門啊,怎麼樣了,想沒想通啊!」

「是啊,賣不賣啊!」

「別太貪了,也給咱們留點份啊,有錢大家賺麼!」

「嗨,」沈福的家人說什麼也不肯開門納客,麵對著眾人,謊稱道:「我家主公福淺,更無財運,昨天晚上,那隻大白鸞突然死了!」

沈某抱著大白鳥,溜出喧囂的鬧市,來到郊外的鄉間,那�有他的別墅,祖宗留下的一處房產,租給了一個來自外鄉的手藝人。房東到來,清貧的手藝人吃驚不小,真誠地將其讓進屋內:「請,請,不知刮了什麼風,把您大駕刮到這�來了!主人光臨寒舍,在下貧窮,沒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招待您啊!」

「不必客氣,」沈鳥兒將寶貝放在土炕上,非常大方地掏出一貫錢來,甩給手藝人:「我有點事情需要在此小住幾日,這點散碎小錢,你且拿去,權當這幾日的生活費吧!」

白天,手藝人走大街串小巷,靠給別人箍捅賺點小錢,維持基本的生活,箍捅匠天性儒弱,為人本分,向來與世無爭,單身的日子過得平平淡淡。

自房東沈鳥兒來到之後,手藝人平凡的生活發生了一些小小的變化,富足的主人怎麼能過手藝人的清貧生活呐,一日三餐,頓頓都馬虎不得,於是,諸如買早餐、送午餐、燒晚飯、洗蔬菜、買油鹽、購茶葉等等這些生活瑣事以及必須的采購活動,便理所當然地由箍捅匠代勞了,甚至傾倒馬桶也成了這個老實人的份內之事。對此,箍捅匠毫無怨言,默默地做著這一切。

「喂,夥計,」又是一個早晨,精明的沈鳥兒估摸著那一貫銅錢應該用的差不多了,於是,又掏出一貫錢來,箍捅匠按慣例來到沈某的臥室�,接過主人的一貫錢,沈鳥兒吩咐道:「給我買兩個肉包子,一碗稀粥!」

「好的,」箍捅匠放下了箍捅的工具,接過銅板,轉身欲走,沈鳥兒又補充道:「不要買對門那家的包子,不好吃,你多走幾步道,到隔巷的那家狗不理包子鋪去買,我喜歡他家的灌湯包!」

「是的,給老爺買灌湯包,」按照沈鳥兒的吩咐,箍捅匠多費些時間,多走些路途,去隔街的巷口買灌湯包,當他拎著肉包子,端著稀粥回到屋內時,不禁大吃一驚,手中的粥碗嘩的掉在地上,「啊,不好了,死人了!」

「什麼,誰死了?」

小巷�立刻混亂起來,好事的人們蜂湧而來,把屋子圍得�三層外三層,隻見身著睡袍的沈某血濺屋內,不僅價值連城的大白鸞沒有了蹤影,就連自己的腦袋也不知被殺人犯藏到哪�去了!嗚呼哀哉,這真是玩物喪命啊!

人命關天,得到消息,官吏火速超速查驗殺人現場,他發現沈鳥兒脖頸處的割痕,明顯是箍捅刀所致,於是,想當然地命人將箍捅匠拘捕,押回官府,嚴加拷問,箍捅匠當然不會承認,官吏震怒:「不是你,又能是誰呢,不老實招供,給我大刑伺候!」

箍捅匠不僅老實厚道,還是個膽小如鼠之人,竹板剛剛夾在手指上,便嚇得屁滾尿流,痛哭流泣,徹底崩潰了,為了盡快結案,官吏對箍捅匠進行誘導似的審訊,箍捅匠也頗乖順,按照官吏勾勒出的思路,編織了一個看似天衣無縫的殺人經過。

審訊完畢,官吏放下毛筆,一邊揉著酸麻的手臂一邊繼續問箍捅匠道:「哎喲,我差點忘了,人頭的下落還沒寫上呐,喂,人頭在哪啊,嗯?」

「在,在,」箍捅匠思量了半晌,突然想起房東總是喜歡去湖畔逛鳥,就順嘴說道:「讓我割下來扔到湖�去了!」

官吏按照法律程序派衙役去湖�打撈,卻什麼也沒撈到,沒有腦袋此案便無法向上一級呈報,官吏隻好提次再審箍捅匠,箍捅匠實在撒不出謊來。

官吏無奈,在回家的路上,望著皇後的詔書,頓受啟發:天子能發布通告尋找白鳥,我為什麼不寫個通知,尋找被害人的腦袋呢!上行下效嘛。

於是,官吏做通沈家人的思想工作,發出一份公告,懸賞收買沈福的人頭,公告發出的第二天便有一對漁民兄弟拎著一顆被湖水浸泡得又鼓又脹的人頭前來領賞,說是打魚時在湖底撈上來的。雖然人頭已經麵目全非,為了盡早結案,官吏還是堅持認為這顆人頭就是沈福的,令沈家人付給了打魚兄弟當初承諾過的賞金,又將箍捅匠匆匆處死。

對於官吏的處理結果,沈家人始終疑心重重,一來認為男主人死得冤屈,殺人凶手絕對不是老實本分的箍捅匠;二來又為失去的寶貝懊悔不�。為了找到大白鸞,沈家人不惜重金,雇傭私家偵探,尋找白鸞的下落,這隻白鸞非同一般,那是無價之寶啊!

收人錢財之後,私家偵探很是敬業,滿城轉悠起來,不出數日,白鸞雖沒有找到,卻發現了裝白鸞的籠子,沈家人頗為滿意,請官府出麵逮捕拎著白鸞的籠子、四處兜售的人。

重賄之下,見銀眼開,官吏欣然聽命,將賣鳥籠的人抓進官府,稍經拷打,此人便招供了:

「自從看見皇上的詔書,又得知沈福有白鳥之後,我便盯上沈鳥兒了,卻苦於沒有機會下手,我就一直蹲守在沈福郊區的住宅�,伺機下手。白天,沈福閉門不出,晚上,有箍捅匠作陪,我無法下手。」

「經過數日的觀察,我發現一個規律,每天早晨,沈鳥兒吃早餐的當口,是下手的絕好時機。於是,趁著箍捅匠出去買早點,沈鳥兒起床洗漱,毫無防備的情形下,我溜進屋內,看見沈鳥兒正在洗頭,我便抓過箍捅匠做生意時使用的刀具,殺死了沈鳥兒,為了破壞作案現場,給官府偵破案件製造麻煩,我割下沈鳥兒的人頭,一手拎著他的白鸞,一手拎著他的腦袋,在箍捅匠趕回來之前,逃走了!」

「嗯?」殺人犯的講述令官吏背脊發涼,知道自己審錯了案子,罪責難逃,他木然地問道:「那麼,白鳥呢?」

「鳥已經賣了!」

「賣給誰了?」官吏追問此事似乎毫無必要,而人犯回答的卻很認真,「大概是官府�的人,多大官職我不知道,反正穿著官服!」

「賣了多少錢?」

「三拾兩銀子!」

「沈福的人頭,藏在何處?」

「湖畔一棵枯死的楊樹洞�!」

衙役果真就在楊樹洞�找到了沈福的腦袋,縣官驚駭不已,冷汗淋淋:「完了,當真就審錯了案子,誤殺人命,自己的仕途就此終結了!看來,我得回家收拾行李,去漠北放羊了!」

「把那兩個打魚的兄弟給我抓來!」官吏將滿腔的羞憤發泄在打魚兄弟的頭上,「你們還不老實交待,那顆水泡過的人頭,是從哪兒弄來的,你們把誰給殺了!」

「沒有哇,」打魚兄弟矢口否認,「老爺,我們絕對沒有殺人,看見老爺的布告,為了騙得賞金,便把剛剛死去的父親腦袋割了下來,用水浸泡過,弄得一塌糊塗,看不清到底是誰了!於是,便拿來領賞了!」

「他媽的,好孝順的兒子啊!」官吏氣得破口大罵,大罵那打魚兄弟道德敗壞,不孝順,來世如果再托上人,保準沒屁眼。再罵,案子也審錯了,冤死的箍捅匠再也無法複活了,等待官吏的將是朝廷的嚴厲製裁。而此刻,盛怒之下,官吏所能做的,便是將賣鳥籠的人和這對打魚兄弟,統統推出去斬首,以泄心頭之忿。

至於自己的前程,就等著上級酌情處理吧!

歲月匆匆,彈指間,千載悠悠而過,而「沈鳥兒」一鳥五命的案子,則讓人刻骨銘心,在當地,時至今日,「沈鳥兒」之詞依然是不詳之語,甚至是禍端的預兆,一提及玩鳥之人,市民們便會不屑地扔出一句:「沈鳥兒!挺大個男人,不幹正經事,拎著個鳥籠子到處閑逛,弄不出什麼好事來,以後準沒好下場!」

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聖上愛大鳥,京城聞毆疻。刀光血飛濺,僅為一野雉。銅臭熏心黑,爭執殺不止。

第二十七回俏尼姑詭計謀聖上,西南夷競技爭美人

踏莎行·途中雜感

柳後貪杯,楊前醉倒,醒來嘴�含紅棗。晚風習習掠頭過,樹枝唰唰驚飛鳥。瑣事多多,煩心燎燎,機關算盡空斤較。願拋雜念歸自然,藍天碧海多逍遙。

平安侯告別了丈母娘,帶著珍珍行進在去往封地的途中,不料想,俏尼姑空照突然從天而降,一臉怒氣地橫在大道中央,擋住淫賊的去路。

阿二驟然一愣,放眼望去,但見俏尼姑勻稱的嬌體輕盈若仙,清香的周身發散著冰霜般的、卻是性感撩人的涼氣,而俊美的麵龐則更加冷漠了。

「好個淫賊,男扮女裝,騙過了貧僧,不僅壞了我的大事,也害死了無數的生靈,居然在此逍遙自在,還不快快下馬受死!」

「啊,不好!」平安侯暗暗叫苦:壞了,這個禿頭潑婦找我算賬來了!想到此,淫賊撥轉馬頭便欲逃走。

空照嘿嘿一聲冷笑:「貧僧看你能跑到哪�去!」

俏尼姑縱身一躍,頓時狂風大作,塵沙漫舞,昏天黑地。淫賊迷失了方向,眼前一黑,慌亂之中,馬失前蹄,咕咚一聲跌落到路基下麵的林蔭�。

嘩啦,珍珍撩起紗縵,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當她看見一個俏尼姑健步衝向路基下的淫賊時,不禁順嘴嘟噥起來:

「淫賊郎君真是牛,五湖四海逞風流。奇花異草隨便采,葷腥吃膩啃禿頭。」

「好個小賤人,」聽見珍珍的嘟噥聲,俏尼姑突然轉過身來,漂亮的嫩臉蛋氣得煞白:「你在罵誰,嗯?」看見尼姑張牙舞爪地猛撲過來,珍珍嚇得一吐舌頭,將腦袋瓜縮回轎內,尼姑呼啦掀起紗縵:「小騷屄,竟敢罵我,看我扯爛你的嘴巴!」

「誰在罵你啊!」珍珍不服氣道:「難道你不知道我家郎君的為人麼,凡是認識他的女人,都毫不例外地與他有染……」

「胡說,放屁。」尼姑氣得雙手直打哆嗦。

淫賊見狀,反倒不再驚慌,更不恐懼了,他平靜地說道:「大師,念她年少無知,不要跟她一般見識,咱們倆的事,與她無關,有什麼賬,全找我算好了,如果你實在解不開這口怨氣,就殺死我好了!」

「哼,等會再找你算賬,」空照尼姑一把將珍珍推回轎內,緩步走到平安侯的身前:「呸,」尼姑飛起秀蓮,一腳將淫賊踢向一邊:「殺死你,就好比踩死一隻臭蟲,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不過,你比臭蟲還髒,還臭,殺死你,隻怕髒了貧僧的手,呸!淫孽,你作惡多端,害人無數,還有臉活在世上嗎?依我看,你還是趁早尋個清靜之地,找根繩子自己了結算啦!」

「這個尼姑好奇怪,張嘴閉嘴死與生。佛經大念和為貴,珍珍卻聽殺人聲。」

「你,」尼姑氣得直跺腳,淫賊央求道:「大師,休要與她計較,珍珍。」

阿二衝轎內珍珍嚷道:「你能不能把嘴閉上,少說兩句啊,你還嫌不熱鬧哇!」

從一聲緊接一聲、尖厲而又酸苛的罵聲�,淫賊聽出尼姑並沒有殺掉自己的意思,於是,他又來了膽量,厚著臉皮坐起身來:「大師休怪,我可不想死,我已貴為侯爵,我還要去封地享清福呢!喲……」說到此,淫賊一邊拈著身上的灰土,一邊回敬道:「大師嘴下請幹淨點,你一口一聲地罵我作孽,可是,你個吃齋念佛之人,卻勾結社會無賴,大亂聖上的後宮,你這又是作什麼呐?」

「哼,這是什麼,這是一報還一報,算了,」尼姑突然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冷笑:「咱們倆別窮逗嘴了,看你披著這張人皮,還真像個人樣了,請問,皇姑賞給你幾品官職啊!」

「這個麼。」阿二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實際上,淫賊哪�有什麼官職,隻是徒有侯爵的虛名而已,不過,這已經值得平民出身的阿二大肆炫耀了:「在下不才,皇後政務繁忙,還沒騰出空來封在下具體的職務,不過麼,」淫賊手指著身披的錦緞:「管咋地,咱也是侯爵了,哼哼!」

「喲……」尼姑譏諷道:「睡不著覺,咋沒好生想一想,你這張人皮是怎麼得來的,是靠打探他人的隱私,出賣無數宮女的生命換來的,你還好意思穿在身上,就不怕死後下地獄,讓無數宮女把你撕個稀爛麼,你這身皮看著華麗無比,耀眼駁藍,可是你知道麼,上麵的每一條絲線,都是由宮女的鮮血浸染而成的!我離你這麼遠,都聞到血腥味了!」

華貴官袍身上披,鮮血染就采花旗。武將功成萬骨朽,淫賊創業堆死屍。

「宮女的死,這難道全是我的責任麼?」淫賊為自己辯護道:「我此舉,完全是為聖上的基業考慮啊,你說,如果後宮亂得不可收拾,嬪妃們生的孩子不明不白,這,豈不全亂了套!」

「得了吧!」尼姑打斷阿二的話:「別少見多怪了,自古以來,宮內就是如此,這還不算太亂,真的亂出花花來的,莫說你沒看見,你連想都不會想象得到喲……」

「所以,」淫賊也打斷尼姑的話:誰不知道宮內曆來都是亂得不可收拾啊,別以為自己是貴族出身,就在我麵前炫耀宮內的秘聞,我阿二走南闖北,什麼熱鬧事沒見識過啊!平安侯手指著聖上賜給的服裝:「這件官服穿在身上,我不僅問心無愧,還很是驕傲呢,這衣服看似平常,卻說明我對天朝有功啊,所以,皇後大筆一揮,非常大方地劃給我一塊封地!」

「呸,臭美個什麼啊,」尼姑既是挖苦,又是挑撥地言道:「好個侯爵啊,穿上一件破官服就把你美上天嘍,你還是醒醒吧,別光顧著做美夢了,還是想想自己的後事吧!」

「什麼,」阿二沈下臉來:「後事,什麼後事,大師,你這是咒我快死啊,你是什麼意思,妒忌了!」

「喲,誰稀罕你那破玩意!」尼姑撇了撇嘴:「那個騷皇姑已經把你投進火坑,你卻絲毫不知,還樂得屁顛屁顛的!實話告訴你吧,你已經死到臨頭了!」

「啥,此話怎講!」

「淫賊,流氓……」尼姑警告道:「你那片所謂的封地,乃是遙遠的,渺無人煙的蠻荒之地,不久以前,是夜郎國,剛剛歸順朝廷!由於所在遙遠,鞭長莫及,朝廷根本無暇管理!」

「我知道,這個我知道!」

「所以,那�山高皇帝遠,成了流竄犯、殺人犯的樂園,同時,妖魔鬼怪頻繁出沒其間,你快去吧,不是被流竄犯殺死,就是等著喂妖精吧!」

「什麼,這是真的啊?」阿二將信將疑:「不會吧,我對朝廷有大功,皇後怎會恩將仇報,把我阿二往火坑�推呢!不能,不能。」

阿二盯視著尼姑:騷娘們,你是何居心,挑撥我與皇後的關係?

「嗨呀,」尼姑語重心長地說道:「就你這點功勞,也好意思說出來炫耀炫耀,不感覺臉紅嘛,再說了,越是對朝廷有功的人,下場就越悲慘,韓信幫助劉邦打下了江山,最後又怎麼樣了?滅門滅族了!」

「哦。」阿二一時語塞:難道說,真的伴君如伴虎?

卸磨便殺驢,過河就拆橋。掃平天下日,武魂斷雲霄。昔日有韓信,今朝看林彪。淫賊何足論,逃生路迢迢。

「你若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送到所謂的封地去,讓你看一個究竟。」言罷,空照施展出在尼姑庵�的飛天神術,兩手合十,雙腿打坐,嘴中念念有詞,於是乎,隻見風聲大作,樹吼草鳴,霎時,一塊神秘的雲朵飄然而至,仿佛航天器一般將淫賊連同他的坐騎以及花轎�的珍珍,統統吸進雲朵�,阿二隱約聽見尼姑冷言冷語地嘀咕著:「流氓,去吧,快快受死去吧!」

飄忽不定的雲朵緩慢地揚撒開來,陽光照耀之下,一幅異樣的境界豁然浮現在平安侯的色眼之前,舉目極望,淡淡的迷霧之中,無以計數的奇山怪石拔地而起,刀削斧剁般的尖峰直指雲霄。在那連綿不絕的山崖上,一道飛瀑從天而降,嘩啦啦地流過淫賊腳下的溝壑,濺起細碎的浪花,灑落在滿是風塵的錦袍上。

平安侯暗暗驚歎:難道,這就是我的封地嗎?正思忖著,嗖,一股冷風夾裹著怪異的氣味拂麵而來,又從亂草叢上疾速掠過,隱約之中,淫賊似乎聞聽到時斷時續的鬼嘶魔吼,他不禁毛發倒豎:有鬼,此地當真有鬼!

「啊……」身旁的珍珍驚叫起來,一條色彩斑斕的大花蛇從珍珍的腳邊大搖大擺地滑過,嚇得珍珍媽呀一聲跳將起來,哪曾想,珍珍雖然躲過了大花蛇,卻被一隻無名的毒蟲狠狠地咬了一口,珍珍痛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阿二循聲望去,珍珍嬌嫩的手臂已被碩大的螻蟻咬得又紅又腫:「娘子休要恐慌!」

阿二充滿愛憐地安慰著珍珍,剛剛挪動一步,望著腳下形態各異的、石頭的大森林,淫賊再也不敢邁步亂踏了:「唉,這是什麼鬼地方啊!稍不小心便會失足跌進無底的深淵�,摔得粉身碎骨!」

阿二手撫著一棵七扭八歪的小樹,喃喃地嘀咕著,嗷,嗷,嗷,遠處傳來刺耳的尖叫聲,阿二循聲望去,隻見對麵山峰的絕壁上,有數隻猿猴懸在藤條上,一對對鬼機靈的小眼睛賊溜溜地盯著平安侯和珍珍,同時,發出很不友好的,似乎是警告般的嘶鳴聲,珍珍猛一哆嗦,一邊撓著紅腫的手臂,一邊嘟噥道:

「腳下是急流,身上爬蟻螻。遙瞰山對麵,絕壁掛猿猴。」

「嗬嗬,歪詩誦吟得不錯啊!」尼姑空照不知從哪�冒了出來,看見珍珍這番狼狽相,冷嘲熱諷道:「是啊,是啊,這�有山,有水,有花蛇,有百鳥,還有異獸,平安侯的封地,風景著實不錯,完全有資格申請自然保護區了,嗬嗬!啊,快看啊,好一座天然的大花園啊!」

「唉,」平安侯認為尼姑是在捉弄自己:「大師,是你把我扔進這�的,這�絕對不是我的封地,你又搞了什麼鬼,弄些什麼名堂,把我扔進了地獄?」

「豁,」尼姑麵呈不悅:「你這個人,真不識好人心,我幫助你以最快捷的方式來到封地,你卻說我害了你,流氓,照你那個走法,騎著一匹破馬,晃晃悠悠,慢慢騰騰的,猴年馬月才能抵達所謂的封地啊,哼哼,別說一時半會的到達不了封地,沒準半路途中,就不明不白地,稀�糊塗地喂了妖怪!」

「喲……我不信,」阿二還是認為尼姑在危言聳聽,他爬上陡坡,手扶著樹杆,舉目遠眺,尼姑依然嘿嘿地冷笑著:「怎麼樣,很好玩吧,多麼美妙的動物世界啊!」

「啊……」一隻碩大的,渾身生著黑亮背毛的巨嘴禿鷹從淫賊的頭上一掠而過,鋒利的爪子險些刮掉阿二的腦袋,淫賊倒吸一口涼氣:「大師,」阿二改變了口吻,央求道:「帶我出去吧,我不要這片封地了,我不要什麼侯爵了!我要回家鄉,過平淡的農耕生活!」

「嗬嗬,」尼姑說出來的話,令阿二既氣惱又絕望:「既然進來了,想出去麼,就沒那麼容易了!」

「你,大師,」阿二強壓著滿腔的怒火:「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尼姑平靜地走到阿二的身旁:「如果不想死在這荒涼的他鄉,想走出這茫茫無邊的大山,你就必須與我合作,共謀大業!」

「怎樣合作,謀什麼大業?」淫賊坦然道:「大師,我阿二一貫胸無大誌,隻要有飯吃,有女人玩,就心滿意足了,現在,我隻想走出這個鬼地方,過與世無爭的生活,我根本沒有絲毫的野心,謀什麼大業!」

「呸,」尼姑不屑地唾了阿二一口:「瞅你這份出息,不愧是淫賊,三句話不離本行!女人麼,」尼姑以慫恿的口氣道:「既然不想圖大業,玩女人也是一種誌向啊,跟我合作吧,我保你玩盡天下美女!如何?」

「大師,」阿二突然謙虛起來:「我阿二除了扒門縫,摳窗戶,偷看女人洗澡,做些營營苟苟的下作事,哪�有什麼真本事與大師合作啊?」

「你想歪了,你把你自己看扁了,」空照給淫賊戴起了高帽:「你有奇才在身,自己卻不覺得,像你這等人才,如果不是遇見我這個女伯樂,你真要徹底埋沒了!嗨……閑話少扯,」尼姑終於言歸正題了:「淫賊,如果你想活著走出大山,你就必須與我合作,充分施展你的淫技,把聖上以及皇後誆進這大山�來,隻要聖上進得山來,咱們的合作就算成功了,我便幫助你走出大山去,如何?」

「這,」淫賊猶豫了:「聖上和皇後,待我不薄,我,我可不能做這缺德事啊!」

「那,你就在山�等著喂妖怪吧!」尼姑罵了一句,又拋出一項優惠條件:「如果你把聖上誆進大山,我得到聖上之後,把皇姑送給你,如何?」

「我可不敢要,」提及皇姑,淫賊不可自抑地打了一個冷戰,並且地搖著腦袋:「那個母夜叉,殺死我也不敢要,老實說,當初,我對皇後是有點想法,可是,一想起皇後的武功,一看見她的潑辣勁,我就嚇得渾身發抖,什麼想法也不敢有了!」

「笨蛋,就這份能耐!」尼姑安慰道:「不用怕她,隻要聖上在貧僧手�,她便不敢動你一根汗毛!」

「喂,」淫賊突然醒過神來:「大師,你要聖上做什麼啊?」

「明知故問!」尼姑絲毫也不隱晦:「我要與聖上成親,我要做皇後,我要治理國家,發號施令!我要……」

原來如此啊,淫賊這才明白尼姑的真實目的:「可是,大師,這�距離京城足有萬�之遙,我足不能出山,如何才能把聖上誆進來啊,請大師賜教!」

「這好辦!」尼姑已成竹在胸:「隻要你肯與我合作,貧僧隻需略施小計,當你休息睡覺時,托夢於萬�之外的聖上,隻消幾個淫夢,聖上便再也坐不住金鑾殿了,定會走火入魔,瘋瘋癲癲,鬼使神差地自己投進大山�來,哈哈,到時候,我的夢想也就變為現實了,我也要當皇後,我也要頒布詔書,我也要……」

田鼠貯穀粒,猛虎藏馬駒。鰥夫思老媼,光棍念寡婦。尼姑圖表弟,淫賊謀皇姑。各懷心腹事,路殊歸同途。

「嘻嘻……」望著俏尼姑飽含無限憧憬的姣好麵龐,聽著她那滿口世儈的言談,阿二對空照大師僅有的一點敬畏之情,被喋喋不休的嘮叨之語徹底攪碎了:「嗬嗬……大凡出家之人,理應潛心敬佛,而大師你卻雜念未淨,令淫賊頗為失望!」

「呸,休要挖苦我這個可憐的人!」俏尼姑坦言道:「我之所以出家,是迫不得已的權宜之策,也就是說,是在等待機會,現在,機會終於來了,我可不想一輩子爛在尼姑庵�,我要當皇後,我要占有天下,我要做人上人……我也是女人,我也要需要男人,我也要生孩子,我要做呂後、則天那樣的強女子,幹一番大事業!」

「哇,我的天啊!」珍珍聞言,小嘴一咧,似乎深有感慨,阿二急忙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再念順口溜了,免得尼姑芳顏大怒,壞了自己逃生的大事!

「淫賊,」俏尼姑越說越激動,甚至有些不能自已了,她一邊振振有詞地發表著感慨,一邊從懷�掏出一麵銅鏡來:「尼姑庵�的生活是何等的枯燥乏味,讓人無法忍受,甚至要發瘋,每當寂寞難耐之時,我就掏出這麵鏡子,看見那個臭騷屄摟著表弟,毫無廉恥地大獻殷勤,我就氣得欲死欲活。我,我,不,我要把表弟從那個臭騷屄的懷�奪過來,我要把那個臭騷屄誆到大山�來,要麼喂妖精,要麼給魔鬼做壓寨夫人,要麼,要麼……」

最毒莫過女人心啊,阿二暗道:無論是皇後,還是空照,一對的天生麗質,同時,兩顆心亦是如此的毒如蛇蠍。

皇後殺人不眨眼睛,空照報複不擇手段。嗬嗬,這是何物,寶鏡?能看到萬�之外的情形:「大師,可否把寶鏡借我看看!」

「呶,你先拿去,事成之後,一定要還給我哦!」空照非常大方地將銅鏡遞給淫賊,同時叮囑道:「你一定要按照我的安排去做,每天晚上就寢後,你掏出這麵鏡子,便會看見聖上,於是,你就衝著鏡子喊,聖上便會與你通話,然後,你就,你就,嗬嗬……」

空照神秘地一笑:「你就大談特談封地是如何、如何的好,好的簡直不得了了,說得越玄越好,如果說得天花亂墜,那就更好了,反正目的隻有一個,把聖上和那個臭騷屄誆進山來,聽見沒有?」

看見淫賊握著銅鏡,一對色眼直勾勾地凝視著鏡麵,空照當然知道淫賊看見些什麼玩意,她一臉的不屑:嗬嗬,他媽的,你又舊病複發了,好啊,看見皇後的騷樣,看你動不動心?隻要你有了歪念頭,嗬嗬,老娘的計劃便成功了一半!

「別光顧著看啊,要看晚上再好好地看,你聽著,」為了使計劃盡快達成,空照繼續咬著淫賊的耳朵:「自從被皇後燒了尼姑庵,各地流浪這段時間以來,我已經了解到,聖上非常敬佩你,敬佩你的淫功,敬佩你走南闖北,非同尋常的閱曆,就為這個,聖上還尊稱你謂師爺,所以啊,聖上最聽你的話,由你給聖上托夢,肯定個保個地托到,並且非常清晰,醒來以後終日念念不忘,因此隻要你肯合作,在夢中如此這般地慫恿聖上一番,聖上保準活了淫心,大駕親臨了!皇後想阻攔,亦是枉然!」

一麵銅鏡當空照,尼姑偷窺手段高。宮禁之內無秘密,撒尿放屁全知道。幃寢幽室看真切,四娘展胯撅白尻。淫賊欣然握在手,皇後媚姿好風騷。

嗚呼,空照,空照,俏尼姑的法號原來是這種意思麼?將銅鏡當空一照,大行偷窺之舉?

阿二心中暗道:這個漂亮尼姑對他人的隱私似乎有一種瘋狂的欲望,為了窺得宮內的情況,不僅將庵廟修在了皇城根,又暗設機關,大玩地道戰,被我淫賊無意中識破後,偷窺之心依然不死,又弄來一麵破鏡子,窺探聖上的私生活。我說大師啊,你變態不變態啊!

嗬嗬,不過偷窺之舉,著實不錯,非常刺激,這不,淫賊暗中大罵尼姑不道德,變態,自己握著銅鏡,色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皇後,望著皇後那豐滿的身段,禁不住地又想入非非起來,淫賊這邊想著皇後,那邊心不在焉地聽著空照尼姑沒完沒了地絮叨。

當聽見尼姑這番不打自招的話語時,淫賊又恨恨地罵道:他媽的,好個禿頭娘們,怪不得你不殺了我,原來是在利用我啊,利用我與聖上不一般的關係,欲把聖上誆進山來,然後伺機綁架聖上,以此要挾皇後,攝取天朝大權,啊,好惡毒的計劃啊!

不,不,淫賊暗下決心:我阿二雖然出身低賤,為人奸詐,出道以來,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好事,頂風臭出一千�,可是,我再下流,再不是人,對於這種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的勾當,我死也不會做的。不,不,我不做,我絕不做,我發誓!我阿二的愛好無非是玩玩女人而已,我絕不做這種既滅門,又遭萬世唾罵的勾當!

「你聽見沒有?」看見淫賊盯著鏡子長久地發怔,同樣也是喜歡偷窺的空照終於沒有了耐心:「你聽著,此事越快越好!你聽見沒有,你看啥呐,色鬼、不要臉、邪門、下流、惡棍、無賴……」

嗬嗬,淫賊沒有搭理空照,心中反詰道:罵誰啊,你甩給我的這些詞,用在你自己身上同樣也很貼切啊!

「凋啾啾,姑娘快來啊,凋啾啾,抓住她,凋啾啾,我愛你!……」

平安侯正與空照尼姑討價還價著,無意之中,已經來到一處山勢比較平緩的地方,從附近的叢林�突然傳來酷似小鳥嘰嘰喳喳的吵嚷聲,其間還摻雜著人的嬉笑聲,阿二好奇地豎起了耳朵根:「怎麼回事?樹林�是什麼鳥叫的聲音如此之大,嗯,好象還有人在喊叫,嗯,有的能聽懂,有的聽不懂,是當地土人吧,咦,嗬嗬,還有女人的叫聲呐!」

「哼,」尼姑瞪了淫賊一眼:「你就知道女人,女人的,我跟你商量正經事呢,別走神啊!」

聽見女人的尖叫聲,淫賊不能不走神,他將寶鏡揣進懷�,再也沒有心情跟尼姑商量什麼「正經的事情」了,阿二的色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的叢林。

「凋啾啾,姑娘,別跑啊……凋啾啾,姑娘我愛你………凋啾啾,跟我成家吧……」

「什麼人在亂喊亂叫?」阿二似乎在自言自語:「在這種地方,也會有人來啊?」

「為什麼不能有人來呐!」珍珍接茬道:「咱們都來了,別人就不能來麼!你以為自己的封地是神聖不可侵犯的麼!」

「凋啾啾,姑娘莫跑,凋啾啾,咱們成家吧,凋啾啾……」

當阿二一行人走近樹林時,樹林�的吵嚷聲越來越響亮,尤其是女人那特有的,比小鳥還要尖厲,並且充滿風騷的叫喊聲,聽得阿二渾身酥麻不已。淫賊正想入非非著,從尖細的女人聲中,又傳來了噠噠噠的馬蹄聲。

阿二幾個人正在納悶,隻見幾個毛茸茸的大鳥相繼閃出樹林,著實把平安侯嚇了一跳:「我的天啊,好大的鳥哇!」

「那是人,哪�是什麼鳥哇,你要看清楚嘍!」珍珍這一提醒,令阿二仔細地瞅了瞅,果然是人。

是幾個男人,蓬亂的發束散披在肩,不見一塊布絲的身上綴著七彩斑斕的樹葉、花草以及藤條,黑黝黝的四方臉上塗抹著抽象的、大概是史前鳥雀的圖騰符號。

尤其讓阿二仨人大吃一驚的是,這幾個男人竟然沒穿短褲,毛茸茸的胯間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的淫光,軟哈哈的陽具套著一隻光滑而又堅硬無比的大牛角。

鋒利的牛角尖彎彎向上,瑩光森森,甚至是可怕。

珍珍大叫一聲,雙手捂住麵龐:「我的媽媽麼,他們怎麼不穿衣服啊!」

「豁豁,野人,野人,善哉善哉,這,這成何體統!」身為女人,空照也難為情地調過臉去,隻有阿二一臉迷茫地盯視著遠方的樹林,不知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碧藍的天空忽然飄過幾朵濃雲,旋即掠過一股涼絲絲的山風,茂密的樹林嘩嘩翻響,綠瑩瑩的樹梢隨風漫舞。

「凋啾啾,凋啾啾,凋啾啾……」

伴隨著幾個奇裝異服的男子,從樹叢�,又嘰嘰喳喳地衝出幾個同樣也是身著草花、樹葉和藤條的女人來,健康而又紅燦的麵龐也信手塗鴉般地畫著造型怪誕的、不知是何種類的大鳥。

很顯然,好色的男人們欲向女人們求歡,而女人們則笑嘻嘻地拒絕著,躲閃著,不多時,從樹叢�又湧出十餘個男男女女,均是渾身花草裝,男人們的陽具無一例外地套著尖牛角,而女人僅在腰間裹一張芭蕉葉。

「好熱鬧啊!」珍珍打趣道:「他們這身打扮要做什麼呀?開化妝舞會?」

又是一番喊叫、打鬧和嬉戲之後,幾個男人從樹林�拽出他們的獵物,一隻身中數箭,奄奄一息的母鹿,身著花草裝的男女們立刻撲向母鹿,在陽光下,身上的奇花異草隨風搖動,哆嗦發顫,活像一群燥動不安的小鳥,毫無耐心地分享著美食。

群鳥們一起動手,以極為原始的、凶慘的手段殺死母鹿,不知是哪隻大鳥野性大方,居然割下母鹿的外生殖器,拎在手�,一邊向女人們展示著,一邊凋啾啾地怪叫著,女人們則媽呀、媽呀地尖叫著。

待眾人剝淨母鹿的表皮,一個老者模樣的大鳥慢吞吞地走了過來,他首先瞅了瞅母鹿,然後,目光嚴肅地盯著那個手執母鹿的外生殖器,風風張張的男子,男子非常知趣地停歇下來,在眾人的嚷嚷聲中,將母鹿的外生殖器送給了老者,老者冷漠地接在手中,又拎起鮮血滴淌的鹿皮,走出人圈外,坐在一塊石頭上,根本沒有任何工具,卻很是在行地處理起鹿皮來。

而年輕的男子們則將血淋淋的鹿軀幹架在剛剛搭就在篝火上,淫賊見狀,咽了一下口水:「嗬,真是好生活啊,他們要聚餐了!」

嫋嫋的篝火送來誘人的鹿肉的鮮香,將淫賊的胃袋刺激得直泛酸水:「唉,好香啊,我也餓了,我也想吃鹿肉了!」

即使是在篝火旁灼烤鹿肉,男人們還是沒有忘記追逐女人們,於是乎,男男女女圍著篝火轉起了圈圈,正在此時,兩隻不知名的怪禽從遠方盤旋而來,大概是嗅到了誘人的肉香,它們站在樹梢上嗷嗷地怪叫著,仿佛是在乞求大鳥們的施舍。

「哎呀,同樣是鳥,他們怎麼可以射殺同類啊!」珍珍突然驚叫起來,隻見一個鳥人拎起弓駑,悄悄地瞄向怪禽。

俏尼姑淡然道:「不,你錯了,雖然都會飛,但他們不是同類,天上飛的是猛禽,專抓小鳥吃,所以,他們是天敵!彼此不相容的!」

珍珍充滿愛心,卻又不敢高聲地喊道:「猛禽,快跑啊,鳥人在射你呢!」

來不及了,嗖的一聲響過,一隻怪禽悲鳴一聲,撲通摔在樹林邊,被正在追逐女人的男人看見,拎起禽腿,連毛也不拔便隨手扔進篝火畔的湯鍋�。

「呱——呱——呱——」看見同伴被活活射死,又被無情地拋進湯鍋,另一隻怪禽並沒有獨自逃命,而是長久地徘徊在空中,可憐巴巴地嘶鳴著,沒有人理會它,人們一邊往篝火�添柴,一邊繼續追逐嬉鬧。

當一個男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拽住一個女人的手臂時,他便喜形於色地將女人扯向林邊的大樹下,驕傲地摘掉陽具上的牛角,似乎向女人炫耀著自己的寶貝,而通常情形下,女人嘴巴一撅,發出令男人們很傷自尊的訕笑,然後,趁著男人沮喪和迷離之際,掙開男人的手掌,咯咯咯地大笑而去。

鹿肉的鮮香越來越濃鬱,湯鍋�的怪禽也應該煮爛了,一個女人掀起鍋蓋,透過水氣,眯縫著雙眼,仔細察看著熱氣翻滾的湯鍋,不料想,始終盤旋在空中的怪禽突然俯衝下來,一聲嘶鳴之後,非常準確地投入沸騰著的湯鍋�,眾人見狀,無不瞠目結舌。

「好一對恩愛的夫妻!」珍珍深有感觸地說道:「以命相殉,就是人類,又有幾個人能做到這一點啊!」

林邊的鳥男女們可沒有珍珍這份同情心,更不會像珍珍那樣多愁善感,怪禽自投湯鍋,大感意外之餘,便是樂得手舞足蹈,認為占了天大的便宜,你撕著禽腿,他拽著禽頭,也不知是生是熟,囫圇塞時肚子�,對那隻烤母鹿也是如此,你抓我扯,沒過多長時間,熊熊的篝火之上,隻剩一副母鹿的骨架,條條肋骨,劈叭作響。

飽餐之後,男人們的能量愈加顯得過剩了,對女人的追逐也愈加瘋狂了,甚至是放肆了。

林畔的秩序大亂起來,鳥男人們野粗地追逐著鳥女人,迫不及待地發泄著原始的欲望,怎奈男多女少,兩性的比例嚴重失衡,於是,為了爭得與女人的交歡權,在男人們之間發生了可怕的械鬥。

看見男人們為了爭奪女人而大打出手,甚至頭破血流,始終坐在篝火旁沈默不語地鞣製著鹿皮的老者,麵色冷峻地站起身來,他輕輕地幹咳數聲,男人們便再也不敢造次了,紛紛停下手來,或是鬆開業已搶到手的女人,或是放下械鬥的凶器。

老者喚過一個女人,如此這般地嘀咕一番,女人頻頻點頭,於是,老者將那張尚未鞣製好的鹿皮披在女人的身上,女人立刻精神抖擻起來,衝著眾男人炫耀般地扭了扭身子,老者以長輩的身份拍了拍女人的額頭,女人乖順地低下頭來,老者將母鹿的外生殖器掛在女人的脖頸上。

末了,又轉向女人的背脊後,林畔頓時響起震耳的歡笑聲:「噢哈哈……遊戲開始了……噢哈哈……開始射了……噢哈哈……快排好隊啊……」

豁豁,林畔可熱鬧開了,隻見披著鹿皮的女人策身上馬,在林畔噠噠噠地奔馳起來,肩上的鹿皮隨風舞動,頸上掛著的母鹿生殖器搖來晃去,看得眾男人更加饑渴難忍了,在此起彼落的歡呼聲中,一個體魂比別的男人都要健壯的漢子也跳上一匹黑色的矮腳馬,手拎著弓駑,直撲女人而去,女人摟著馬脖子,扭過臉來,極具挑逗性地媚笑著,馬蹄踩踏著青草,噠噠作響。

「射啊,射啊,快射啊!」

眾男人齊聲呐喊,漢子加快了速度,盡一切可能地縮短距離,然後,拉弓搭箭,嗖——女人似乎很中意這個漢子,當漢子向她身後的母鹿生殖器瞄準時,她既不躲閃,也不奔跑,而是老老實實地等待男人張弓發箭,箭頭恰到好處地射進背脊上的生殖器�,哇,真是好箭法,十環:「哦,射中了!」

在一片雜嘈的歡呼聲中,漢子和女人相繼跳下馬來,漢子走到女人身後,拔下生殖器�的竹箭,女人則摘下鹿皮,連同生殖器一並還給老者,然後,衝漢子會心一笑,手拉著手,走進樹林�,做他們應該做的事情去了。

「好奇特的婚俗啊!」阿二等人不約而同地驚歎起來,這時,又有一個女人披上鹿皮,掛上生殖器,縱身上馬,另外一個男子拎著漢子用過的箭駑,一邊拉弓,一邊策馬追逐女子。看得出來,這位女子對她的追逐者不太中意,馬不停蹄地狂奔著,非常機警地射避著男人的瞄準。

「射啊,快射啊!」

「是呀,別磨蹭時間,人家都等得不耐煩了!」

馬上的女子左躲右閃,馬後的男子東瞅西瞄,在眾人七嘴八舌的嘟噥聲中,終於奈不住性子,非常草率地張弓發箭了,嗖,竹箭徑直飛向生殖器,怎奈女子突然夾緊雙股,矮腳馬揚起前蹄,結果,男子的射箭成績很不理想,竹箭莫說沒有射進母鹿生殖器,甚至連邊也沒搭上,而是嚓著女子身上的鹿皮,嗖地飛進樹林�。

「喲,」樹畔頓時喝起了倒彩:「什麼箭法啊,這是跟誰學的啊,」

「小子,你太緊張了吧!」

「沒關係,莫要灰心,不要喪氣,好好練練,機會還是有的!」

無功而返的男子懊喪不已地跳下馬來,立刻有人搶過男子的箭駑,接過男子的馬韁繩:「該我了,該我了!」

「不,應該輪到我了,我早就排在這�了!」

為了盡快得到騎馬射箭的權力,林畔又爭執起來,老者不得不屢屢出麵,維持秩序,從而才使射鹿屄得女人這場荒誕的遊戲能夠繼續進行下去。

「嗬嗬,真好玩,讓我也來試試!」麵對此情此景,淫賊再也不能保持沈默了,我們走南闖北、淫遍天下的平安侯,也沒有權力保持沈默了,隻見他策馬抽箭,躍躍欲試,如果不是珍珍拼命阻攔,平安侯早就策馬飛奔,搭箭上場了。

「郎君莫去,這夥鳥人會吃了你的!」

阿二與珍珍正爭執著,林畔又混亂起來,鳥老者按下葫蘆卻起來了瓢,當又一個鳥女子身披鹿皮跳上馬背時,一個年輕的俊小夥推開眾男人,大概想不排隊就上馬射箭,老者虎著臉,嚴厲地訓斥他,小夥子充耳不聞,拽著馬韁繩就是不放。

而這邊,赤裸著上身的女子騎在馬背上,手拽著韁繩,衝著小夥含情脈脈地擠眉弄眼,同時,嘴�還哼唱著小曲,在林邊悠然地溜噠著,女子絲毫也沒有策馬狂奔的意念,似乎就等小夥子上得馬來,一箭中的,然後,相擁著走進樹林。

一股妖風忽然刮起,女子背後的母鹿生殖器隨風舞動,將淫賊撩撥得魂不守舍。趁著珍珍稍不留神,阿二突然張弓搭箭,也顧不得瞄準,嗖地的一聲便射將而去。

「哇,射中了!」望著女子的背脊,珍珍脫口而出,林畔登時一片大亂,男人們紛紛操起武器,進入一級戰備狀態:「什麼人敢來此作亂,抓住他,活剝了他的人皮!」

林畔聚餐射鹿屄,西南鳥族好創意。男兒煉就好身手,競技場上來獻藝。女人心藏小算盤,不是科舉也作弊。奇俗樂煞平安侯,張弓搭箭來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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