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景緞(一百六十一)
=================================「嗯……嗯。」
一絲繾綣的聲息蕩漾箱中,縈繞不散。文淵輕摟紫緣纖腰,和她的唇親密地結合。在寧靜而甜蜜的吻中,有一種令人融化般的感覺。
吻著,吻著,紫緣的身體逐漸熱了起來,唇間飄出的氣息,芳郁若蘭,暗暗撩動著文淵的心緒。文淵情念漸熾,挑逗著她的舌頭,一邊拉住她的衣襟。紫緣忽然一陣羞澀,在他唇上啜了幾下,輕輕推著他,稍微分開,柔聲說道︰「讓我來。」
文淵微笑搖頭,輕聲道︰「不,我來。」手上不停,已解開她的衣衫,往雙肩褪去。紫緣更加羞了,雙手抱肩,怯怯地避讓著。文淵柔聲說道︰「紫緣,別怕。」紫緣臉上一熱,輕輕地道︰「我不是怕,只是……不好意思嘛。」
文淵和她的臉蛋輕輕廝磨,輕聲道︰「這麼暗,我也看不到啊。」紫緣一想,也是不錯。其實文淵已然看過她的身體,她所感害羞的,還是那種慢慢被情人脫下衣裳、無奈又興奮的心情。她雖然仍感靦腆,但也不再抵抗,讓文淵任意為之。
衣衫漸褪,紫緣頓感肩頭一涼,又隨即覆上一層溫暖,卻是文淵正用掌心摩娑,自那圓潤的肩緩緩下滑,愛撫她的手臂,由上至下,復返而上,說不盡的憐惜珍愛。
這親暱溫柔的舉動立竿見影,紫緣的呵氣漸次加促,一股如帶困惑的聲音欲發還收,透露了她的心思紊亂。
箱中光明稀微,只隱約可見紫緣身體淡淡的輪廓,隨著衣物越來越少,曲線越來越是動人。文淵輕歎一聲,道︰「要是可以,真想點一盞燈、一把火,好看清楚你的身體。」紫緣心頭羞赧,嫣然微笑,輕聲說道︰「你看過了嘛,這次不看,也……也不會怎麼樣。」文淵微笑道︰「看不見沒關係,我用摸的。」
他靠著箱板坐正,將紫緣摟在懷中,雙手齊上,探索紫緣纖柔的嬌軀。紫緣臉紅心跳,也開始解文淵的衣物,脫去上衣之後,卻有些不好意思,遲遲沒有動手脫褲子。
兩人都瞧不清楚對方的身子,當此情境,身體的交流自然最能達到滿足情慾的宏效。文淵一抱紫緣,溫軟的觸感充盈滿懷,再一摸她肌膚,更加是細緻勻潤,著實令人愛不釋手。
既然無法觀賞佳人之美,文淵手上也就格外努力,在紫緣身上到處細訪,先摸肩,再摸手,來來回回,摸到了她的胸部。一觸及那圓挺的嫩乳,紫緣頓時歎了口氣,聲音透著愉悅的韻味。
文淵聽了,心中一陣悸動,指頭忍不住胡作非為,捏住她的兩邊乳頭,輕輕施力,搓弄起來。紫緣的身子彈了一下,微聲歎息,發出的聲音有些顫抖。只搓了沒兩下,小小的蓓蕾已然茁發,很快堅硬了起來。
文淵張開手掌,盈握她的雙乳,輕快地上下揉動,乳波蕩漾之際,紫緣也跟著喘息起來︰「啊……啊哈……啊、等……等一下、唔……嗯、唔唔……」
水嫩的乳團滿盈於手,耳中又聞聲聲嬌啼,文淵哪裡能等,心中越發難耐,每將她的乳峰向上一托,手掌便順勢撫摸一圈,令紫緣倍感陶醉,嬌喘連連。文淵自己更是興致高昂,著意愛撫,聽著紫緣嬌聲悅耳,心中愛意大盛,心道︰「不知道紫緣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要是……要是可以看上一看,可有多好。」
他想像著紫緣害羞歡喜的神態,心中更覺情致潮湧,興奮難言,把玩紫緣趐胸的同時,漸漸出了神,不覺喃喃地道︰「紫緣的胸部,好嫩,又好柔軟……真是舒服……」
紫緣聽他這麼說,頓時心慌意亂,羞得無地自容,嬌聲嗔道︰「你……你說什麼嘛,好……好丟臉……嗯?嗯、啊……啊啊!」
就在這時,文淵出其不意,一改溫柔,用力捏了一下她的乳房。紫緣霎時渾身一顫,肢體趐軟,受到的衝擊使她不自禁地吟叫。文淵忘情地撫弄她的乳峰,想著她美麗的面容,此刻是何等銷魂誘人,更加激得他血脈賁張,熱血直湧下體。
他聽得紫緣的呻吟已然嬌膩之極,萬難壓抑情慾,心裡一股衝動,當下轉移目標,放過了紫緣汗水淋漓的雙乳,轉而繞至背後,一把摸到她豐盈的臀部。
紫緣「唔」地輕吟一聲,倒在文淵懷裡。文淵吻了吻她的耳朵,輕聲耳語道︰「這裡摸起來,也很舒服呢……」說著恣意揉弄,偶爾又在她背脊上輕拂。
紫緣脹紅了臉,自然而然地扭起了腰,喘道︰「討……討厭……那裡……嗯、噢啊……啊、好癢、不要、嗯、哼、嗯嗯嗯!」原來文淵又轉移陣地,這回用指頭在她腋下逗弄,登時引得紫緣嬌聲嘻笑。
文淵輕聲道︰「紫緣的笑聲也很好聽喔。」他指頭放緩,紫緣仍是柔聲巧笑,在他懷中扭來扭去,已是香汗如雨,嬌態更甚,連聲喘道︰「別……別逗我了啦,我……啊、啊哈……我……我的身體……已經……已經……」文淵微笑道︰「已經怎麼了?」右手向下移動,摸到了她雙腿之間,登覺一片濕潤,已經愛液泉湧,沾濡滿手。
「啊……」紫緣張唇輕歎,摟著文淵的脖子,跟著奉獻一吻。文淵熱情回吻,再次擁抱紫緣,兩人胸脯相貼,紫緣的乳房被壓得有些變形,身體摩擦之時,汗水的潤滑,使兩團嫩肉發出細微的聲響。
人一身處黑暗,心態上不自覺會少了許多顧忌。文淵如是,紫緣亦如是,兩人肢體相纏,難分難解,濃郁的情慾迅速擴張開來。
紫緣紊亂地喘著氣,纖細的手指在文淵的身上攀附著,感受男子的氣息,心裡不勝愛戀,呢喃地道︰「好……好舒服喔……嗯……嗯……」
她依戀地撫摸著文淵的肌膚,慢慢地向下遊動,停在他腰際,開始拉下他的褲子。就在這時,紫緣忽然覺得褲子卡到了什麼硬物,不禁伸手去摸了摸。一摸之下,便聽文淵喉間發出一聲古怪的聲音。
紫緣心頭怦怦直跳,輕聲道︰「這……這個……」左手稍微握住那東西,右手食指在先端輕輕碰了一下。文淵「唔」地低吟一聲,好似忍耐著什麼。紫緣自然已知道那是什麼,不禁羞得臉蛋滾燙,卻並未放開,反而用指尖輕輕撫摸棒身,悄聲說道︰「雖然看過,可……可還是第一次摸到……真的好硬喔。」那羞澀的語氣,反映出紫緣畢竟不諳此道。文淵卻更加興奮,摸了摸她的臉蛋,柔聲道︰「紫緣……喜歡嗎?」
紫緣臉上發熱,極是害羞,不知如何回答,只得以行動代替回應,一雙纖手愛惜地把玩著那根寶貝。在她溫柔的揩拭之下,文淵只覺全身熱血狂衝而去,大力捧場,寶貝更形粗大。
紫緣也感到手掌中的棒子更加雄偉,不禁心中羞赧,輕聲道︰「又……又更大了……」文淵嗯了一聲,快感劇增,低聲道︰「因為你的關係啊。」這話只把紫緣窘得不知所措,輕聲說道︰「我……我不知道啦。」
文淵享受了片刻紫緣的巧手,初時只是好玩,不久卻慢慢吃驚起來,心道︰「紫緣……紫緣的手……好厲害,真是……真是舒服……」
那柔若無骨的小手,靈巧得令文淵無可挑剔。紫緣沈醉地愛撫他的寶貝,如奏琵琶,如撫瑤琴,時而輪指,弄得他心跳若狂,時而吟猱,使他身軀顫動。
這纖纖素手的功夫,可絲毫不比小慕容的櫻桃小口遜色,文淵極端亢奮,已覺難以克制,陽具賁跳振奮,脹得疼痛。他忍不住便想︰「要是紫緣再摸下去,說不定,我……我……已經要出來了……」
紫緣聽著文淵呼吸粗重,芳心又羞又喜,心道︰「他喜歡這樣,那……那我就繼續做下去。」跟著摸到圓囊的底部,文淵又忍不住顫了一下。紫緣的手指探及最根部,感到一處甚為光滑,不禁多揉了幾下,手掌又包圍住囊袋,細細撫玩著。文淵受了這樣的刺激,登時緊咬牙關,勉強忍耐,低聲說道︰「紫……紫緣……我……我……啊……」
紫緣微微一愕,放緩動作,說道︰「怎……怎麼了?」停在那前端的手指忽覺濕黏,已有陽精溢出。紫緣手指一搓,陡然驚覺,慌忙叫道︰「啊,等……等一下……」文淵忽然將她拉近身來,摟著那柳腰,陽具直挺,低聲叫道︰「紫緣,給我……」
紫緣大羞,雖然心裡也是很想,卻又帶著幾分畏懼,哀聲道︰「可……可是……現在那個,好大……我怕。」
文淵的陽具已經頂在紫緣私處,一碰到那濕淋淋的花瓣,更是慾火高熾。他脹熱不堪,只想馬上衝鋒陷陣,但仍然顧及紫緣感受,一聽紫緣楚楚可憐的求訴,只好懸崖勒馬,不再挺進。可是此時他箭在弦上,豈能不發?他實在無可忍耐,登時咬牙切齒,氣喘呼呼。
紫緣低下頭來,再次握住他的寶貝,覺得手中堅實,熱如炭火,知道他正極力克制,甚感歉疚,柔聲說道︰「淵,對不起……你進來罷,我……我已經不怕了。」文淵正強行克制,陽具忽被她玉手重行掌握,不禁渾身劇顫,勉力說道︰「當真?」紫緣轉而撫摸他的腰側,悄聲說道︰「真的不怕,可是……你得先封住我的啞穴。」
文淵一怔,隨即明白,知道她生怕自己失聲,會驚動上艙,當下點了她的啞穴,柔聲道︰「紫緣,你現在不能說話了,受不了的話,就用力打我好了。」紫緣喉頭嗯了一聲,心中忐忑之際,文淵已挺起寶貝,向她的桃花源探索。
灼熱的感受漸次侵入體內,紫緣其實還是相當害怕,不僅是因為上一次的未竟全功,也因為那久遠的創傷,令她的心裡不能完全接受此事。事實上,前次的失敗,也難免是受此影響。即使此刻,她已是在最愛的人懷裡,陰影依然不會驅盡。她用盡全身力氣,緊緊摟著文淵,唇齒緊閉,急促的呼吸,可知她心頭的緊張。
文淵的陽具已經進入寸許,紫緣的心悸動不已,張口欲呼,但只是發出幾下咿呀的聲音。文淵輕撫她的身體,一邊緩緩磨動進入,柔聲安慰,說道︰「紫緣,別怕……」
紫緣明知視線不清,但還是奮力點頭。她下身火熱脹塞,痛得淚水滿盈,幾次想要示意文淵停下,但都強自壓抑,心裡只是一個念頭︰「我要相信他……我的身體,也只能給他……」
她失神地喘著氣,全身的肌膚似乎都熱得發燙。她環抱文淵的背,將頭埋在文淵的頸邊,熱烈地吻著他的身子,藉以排解越來越不堪忍受的痛楚和快感,眼淚還是滴了下來,滴落在他的肩頭,心裡思緒混亂︰
「好痛……已經……受不了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再做……這種可怕的……事……」
「可是,文淵,他……他真的……很好……這樣溫柔……」
「他……在我的身體裡……好充實的感覺,好喜歡……」
「怎麼辦……呢?」
紫緣迷惘地吻著文淵,承受他的進攻,心靈和肉體同樣苦樂交織,不知所措。
終於,文淵完全進入了她的身體。當陽具徹底貫入的那一刻,紫緣全身震動,喉間彷彿要炸了開來,只是叫不出來。下身為火熱的陽物所充斥,紫緣只覺痛楚難言,珠淚輕彈,嬌喘籲籲之中,帶著聲聲嗚咽。
文淵聽出她聲帶哭音,連忙解開她的啞穴,拍著她的背脊,柔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還是很……很痛麼?」紫緣苦悶地呻吟幾聲,抹抹淚水,哽咽地道︰「有一點。」跟著勉強微笑,說道︰「淵,喜歡嗎?」文淵一愕,道︰「什麼?」紫緣柔聲道︰「我的身體。」文淵臉上一熱,搔了搔臉,道︰「這……怎麼這樣問?」紫緣嬌羞地靠在他身上,柔聲呢喃︰「喜歡的話,讓我知道吧。不要……不要一動也不動啊。」
文淵心頭怦地一跳,吻了吻她的香腮,輕聲道︰「我會的。」他加意愛撫著紫緣的身體,確認她痛楚已減,便抓著她的腰枝,前後擺動起來。
「唔……啊啊……」紫緣柳腰輕擺,動得幾下,便忍不住輕聲哀啼。痛楚慢慢消散,一股甜美的快感漸漸湧現。紫緣扶著文淵的肩,一雙美腿分跨他的腰邊,緊緊夾住。
每一次擺盪,紫緣的身體便激烈的反應出來,長髮揮灑,乳峰動搖,大量的愛液水花四濺。她逐漸失卻主宰,朱唇輕顫,發出了幾聲甜蜜的呼喚。
一聽到紫緣的春聲,文淵便無法沈著應戰了,心情激盪之餘,雙手更是用力晃動,深深感受她私處肉壁的收縮,幾乎便要將他吸引得就此放射。他竭力忍耐,才沒有馬上便棄甲投降,深深呼吸一下,更是用力挺進。
這時紫緣雙手一軟,支撐不住,整個人伏在文淵身上,大聲喘氣。文淵稍微拉起她的嬌軀,自己彎腰低頭,把臉埋在她的胸前,舔舐雙峰之間的乳溝,下身依然猛烈衝撞著。
「啊、啊哈、啊啊……」紫緣大感羞恥,卻也更加失魂落魄,身不由主地浪叫起來,一雙玉臂摟住了他的頸子,再也不放。
文淵埋首乳間,品味紫緣柔嫩的趐胸,下半身依然勇猛奮進,令紫緣猶如置身夢幻,如癡如醉。她漫聲喘息,毫不保留地放出諸般浪蕩聲息,情致纏綿,火熱無比。
這可是她從來沒有過的放浪姿態。面對春藥的煎熬,她也仍然能力保端莊,這時卻矜持盡失。她緊摟著文淵,扭動那玲瓏有致的胴體,失聲叫道︰「啊啊……再、再來、啊哈……啊……」
文淵的亢奮,絲毫不比紫緣少了。他從未想到紫緣的身體能這樣令他瘋狂,不但美麗,而且成熟。不管是豐盈的乳房,還是圓潤的大腿,乃至於令人銷魂無比的私處,都散發著一種不同於華宣、小慕容的魅力。平時的紫緣淡雅貞靜,有若出水芙蓉,可是面對情郎,竟也能嬌艷如斯,如何不讓文淵心蕩神馳?
就連紫緣,也不知道自己能夠這樣享受男女情愛,心醉神迷之際,也不禁羞紅了臉,可口中的嬌喘就是停不下來。
沈重的不正寶箱,碰隆碰隆地搖晃著。
濃情蜜意,滿佈箱中。不知過了多久的激戰,文淵抽動的力道由迅猛轉為凝重,不再是狂風驟雨,但是每一擊都深入紫緣嬌軀,直抵深處的嫩肉,讓她遍體顫動,婉轉哀歎,掩不住其中的舒暢。
終於,文淵的腰部做出了最後一下衝刺。沸騰的熱流決堤而出,洶湧貫入嬌嫩的肉體。
「啊啊……嗯……嗯啊、啊哈、啊哈……」
紫緣發出柔弱而高亢的舒歎,像是由雲端跌落的仙子,無力地倒在文淵懷抱裡。下體豐腴的嫩壁似乎依依不捨,緊密包圍逐漸鬆懈的肉莖,對於充盈的陽精,也涓滴不漏地接受。
兩人真的是做到了筋疲力盡,汗流浹背,回味無窮地交纏著,喘息聲此起彼落。
紫緣神智朦朧,沈醉在無盡的溫馨旖旎之中,輕輕地歎道︰「我……我是……在作夢麼?」那聲音柔順無比,卻又細細的,若有若無,當真有如夢囈。文淵吻了吻她的櫻唇,輕聲說道︰「不是作夢,是真的啊。」
紫緣「啊」地輕歎一聲,如帶醉意,呢喃道︰「真的……是真的呢。」輕語之中,幸福之意油然而生。
文淵胸膛貼著她的豐胸,享受那軟綿綿的充實感,在她耳鬢輕語︰「紫緣,真是太棒了……」紫緣一聽,羞得握起粉拳,在他肩頭輕輕一捶,嬌聲嗔道︰「別……別取笑人啦。」文淵柔聲道︰「是真的啊。」說著,在她額頭親吻一下,滿懷情意。
紫緣嬌弱地依著他的身子,柔聲說道︰「以後,我真的是……你的人了。」文淵微笑道︰「我也是你的。」紫緣淺淺一笑,道︰「不對,是茵妹、宣妹還有我的……夫君。」
文淵歎了口氣,笑道︰「枉我讀聖賢書,想不到這樣把持不定,尚未定姻緣名份,就跟你們……都做了這等事。」紫緣臉蛋發燒,微微一笑,道︰「我不在意,我……我相信你的,有沒有名份,打什麼緊?」
正當兩人沈浸於柔情餘韻之際,箱外忽然呀然一聲,有人打開了艙門,一個輕盈的腳步聲傳進艙中。
十景緞(一百六十二)
=================================聽見有人來到,文淵和紫緣登時一驚,靜下來不再說話。只聽那腳步聲來到箱前,一個女聲幽幽輕笑,柔聲喚道︰「紫緣姑娘,可快活麼?」聽那聲音,便是四非人之一的莫非是。
紫緣臉上一熱,心中狂跳不止,大為著急︰「難道給他們發現了?」文淵也甚為吃驚,暗叫不妙。方才兩人同赴巫山,極盡纏綿之餘,早已忘卻身在險地,那溫存歡好之聲,自然全無壓抑地傳了出去。這莫非是既然來此一問,顯然已揭破了此事。紫緣緊張地握住文淵的手,到此地步,實已不知如何是好。
莫非是不聞回應,微微歎了口氣,輕聲笑道︰「紫緣姑娘,你要是寂寞難耐,可以告訴我呀,可不比你自己空做戲有意思多了?嘻嘻,你要是嘗過一次,一定回味無窮的……」說著說著,聲調帶著淫靡的意味,似乎自己便陶醉了起來,輕飄飄的聲音不住傳進箱來。
箱裡的文淵和紫緣聽了,略一錯愕,隨即鬆了口氣,放下心裡一塊大石,原來莫非是只是聽見紫緣的呻吟聲,並未察覺文淵也在箱中。
莫非是說了一陣,見紫緣始終不發一聲,當即笑道︰「怎麼啦?紫緣姑娘,玩得太累了,話都不說一句?」說話之際,在金條墊高的箱角前蹲下。只聽得幾聲輕響,那被墊高的箱底邊角斜斜打開,出現一個三角窟窿。莫非是在洞下放了一些物事,連聲輕笑,出艙去了。
文淵聽得莫非是已去,籲了口氣,輕聲道︰「險之極矣!」紫緣則害羞不已,想到自己的嬌聲浪息被人聽去,不由得滿臉燥熱,心口蹦蹦直跳。
文淵挪移身子,要看看箱底放了什麼。只見墊高離地的空隙擺了一盒、一瓶、一壺,盒是食盒,瓶是酒瓶,那壺卻是尿壺。把飯菜跟便器放在一起送來,那是全然匪夷所思,兩人看了,不禁大感荒謬,心裡一陣尷尬。
總算盒瓶壺都是十分潔淨,再者飯菜也不能不吃,文淵便將食盒酒瓶拿了進來,兩人分著吃了。紫緣喝了些酒,醺然微有醉意,靜靜地倚在文淵身上。這時兩人仍是赤裸著身體,文淵和她肌膚相親,感到那嬌柔胴體的溫熱,不禁愛惜地撫摸起來。
只聽紫緣「嗯、嗯」地輕輕呢喃,顯得極是舒服,綿軟的腰身些微蠕動。不過文淵已然留神,不敢驚動外頭,這次只是稍加愛撫,品味那溫香軟玉,又去吻她的耳垂。
忽然紫緣輕輕推開他,坐正身子,低聲道︰「等……等一下。」文淵微笑道︰「我沒有要做啊,只是想抱抱你。」紫緣嗯了一聲,略顯羞澀,輕聲道︰「那還是得等一下。我……我內急。」
文淵一怔,朝那三角空洞一望,笑道︰「他們倒也設想周到。」紫緣在他身上輕拍一下,說道︰「你轉過去,別看喔。」文淵微笑道︰「就是要看,也看不清楚啊。」紫緣更是不好意思,拉著他轉過身子,這才過去解手。
聽著滴瀝滴瀝的水聲,文淵心中不禁泛起遐思,想像那白嫩的地方是何等光景。正有些魂不守舍,紫緣已解完了手,回到他身邊來。文淵忽然靈機一動,想看是否能從那洞脫身。但是這空洞並沒多大,無法容身通過,惟有放棄。
其實不正寶箱原是用以捕捉強敵,本無設計此洞,後來因為要用此囚禁女子,這才加上機關。這洞可用來遞送飲食,但是洞口形狀既異,又因空隙僅高及金條,箱中人決計不能由此脫身,是以莫非是也不急於將之關上。
文淵四下察探,再不見其他機關,知道終究難以從箱內脫身,當下和紫緣靜待箱中,等著時日過去。數日過去,不正寶箱未曾開啟過一次,每日早晚,莫非是均會來遞送飲食,不時對紫緣調笑幾句,紫緣只是不理。
為了以防萬一,兩人並未再行雲雨之歡,但是箱中無事,難分日夜,一旦肢體相碰,便難免一番擁吻撫慰,也是極其親暱,說不盡的繾綣恩愛。
雖是日日相伴愛侶,文淵卻也沒有忘卻所在處境,大半天的時間,仍是加緊修練功力,一待不正寶箱開啟,立時攜著紫緣突圍而出。長日漫漫,紫緣便撥彈琵琶,奏樂自賞,不知不覺中,更助文淵修其音韻體念。幾日下來,文淵修為精進,當日偶然擊潰穆言鼎的勁力,此時已然縱控如意,武功之高下,更是大不相同。
到了奪香宴之夜,文淵回想所歷諸敵的招數,已有十足把握對付雲非常、狄九蒼等人,但對於寇非天、程太昊等絕頂高手,仍是無法料定。兩人從箱中窺探,對於慕容修、小慕容、華宣等人來到、呼延鳳和秦盼影受擒、程太昊驟受反擊等經過,一一看在眼裡。最後趁得小楓來到,雲非常轉了最後一下鑰匙,終於得以脫困而出。
文淵侃侃說來,除了以有外人在場,不好意思提及和紫緣的結合,就此跳過不提之外,其他的事情都已說畢,海船遠航,慕容修療毒已畢,白月翎、秦盼影沈沈睡去,苗瓊音安然掌舵,早已瞧不見紅石島了。
華宣聚精會神地聽文淵說完,臉上洋溢著仰慕的神情,說道︰「文師兄,你既然這麼厲害,我們以後就不必擔心那些惡人羅!」小慕容道︰「哪些惡人?」華宣道︰「很多呀,像是龍馭清、黃仲鬼、顏鐵……回到陸上,遲早還會見到他們。」
文淵沈吟不語,心道︰「龍馭清跟黃仲鬼的功力,實在深不可測。雖說鍥而不捨、金石可鏤,但是要達到如此修為,談何容易?即使我功力已進,想來也不過與師兄相仿。不,師兄修練『寰宇神通』,進境自然更大,此刻我當是離他更遠了。想要更上一層樓,非得再下苦功不可……」
忽然慕容修大喝一聲,叫道︰「是了!」眾人都嚇了一跳,呼延鳳怒道︰「你鬼叫什麼?」慕容修沒去理她,說道︰「剛剛才說有件古怪事,小丫頭一說,這可想起來了。喂,誰在紅石島上見到皇陵派的人了?」
他這麼一提,眾人方才想起,果然不見任何皇陵派的人物赴宴,連穆言鼎也並未現身。小慕容道︰「想來皇陵派中另有大事,重要人物都抽不出空來。嗯,那姓穆的既然幫了我們,那也不能久留,定是暗中走了,以免被抓住破綻。」
文淵取出那疋「柳浪聞鶯」的錦緞,讓眾人一齊端詳,道︰「穆老先生把這交給紫緣,不知是何用意。」
華宣輕呼一聲,讚歎道︰「好漂亮啊,這就是十景緞?」慕容修鼻中一哼,道︰「這東西有何玄機,龍馭清要大費周章的搜羅?」文淵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日後見到韓師伯、任師叔,或可拿此問個仔細。」
正自議論之際,忽聽苗瓊音在後梢驚叫︰「不好了!大家小心,有船追來啦!」
眾人一聽,紛紛警備起來,慕容修當先衝出艙外,呼延鳳披上金翅刀,文淵取了驪龍劍在手,和小慕容、華宣等都出了艙去。紫緣向小楓道︰「我們也去看看。」小楓點頭答應,兩女攜手走出。
這時海上風浪漸起,眾人來到後梢,但見遠方一艘大船駛來,青帆上繪了一條興風作浪的大蛟龍,正是龍宮派的座船。極目望去,程太昊、白超然、敖四海都在船頭,也往這兒望來。
慕容修冷笑道︰「龍宮派的船倒是挺快,果然是成年在海上打滾的。嘿嘿,最好能追得上來,本大爺好大開殺戒,大海之上,把這些王八蛋殺個死無葬身之地。」
呼延鳳遠遠望見程太昊,仇恨之意又起,心道︰「程太昊這狗賊既然追來,我便非殺他不可。拼著跟他同歸於盡,也要為師父徹底報仇。」
文淵見呼延鳳臉上殺氣大盛,意志堅決,心中微一思索,拍了拍她的肩膀。呼延鳳回過頭來,凝望著他。文淵說道︰「搶在程太昊之前出手,前三招全部淩空而下出手,壓制他的上盤。第四招起繞他身子猛攻,直到他斗篷盡展,立刻轉攻下盤,不必留神防守。三十招內若無法取勝,不必再打,馬上退回,日後尚有報仇機緣。」
呼延鳳聽他這一說,心中大為訝異,道︰「你這推斷從何而來?」文淵道︰「雲霄東宗招數沈猛,你若要取勝,必須疊出奇招,只要逼他躍起,你便有勝算。程太昊喜從高空運勁下擊,自以為揉合東西兩宗特點,其實是畫虎不成反類犬,並不足道。慕容兄自然也已看出。」
慕容修哼了一聲,並不言語,心中卻不免驚奇,心道︰「小子幾日不見,武學見識倒長了不少。」呼延鳳半信半疑,不知是否該聽他吩咐應戰。就在這時,又聽小慕容在船頭叫道︰「糟糕,糟糕!」
眾人不知糟在何事,再奔往船頭一看,不禁都是一驚。只見一艘大船正面駛近,船上四張帆都繡了個「非」字,寇非天立於船頭,左右船舷卻各安了一座火炮。慕容修罵道︰「他媽的,哪來這等邪門的事?這船比龍宮派的還快?去他媽的!」
猛聽兩聲驚天巨響,四非人座船雙炮齊發,撼得眾人震耳欲聾,兩邊大浪狂掀,船身猛烈震盪,紫緣、小楓險些滾倒,幸虧文淵和華宣趕緊扶住。小慕容叫道︰「當真是火炮!」慕容修怒道︰「他媽的,下馬威麼?江湖上誰拿大炮決鬥的?呸,寇非天這王八烏龜哪來的大炮?」
這兩炮分別打在海船兩側,但是相距都是極近。要是正中船身,眾人正在船頭,必然無一倖免。眾人正感束手無策,忽聽寇非天處傳來一個聲音︰「文淵,你若要同伴保住性命,現在立刻過來此船!」
這聲音蒼老已極,但是中氣沛不可當,順著海風直送過來,勢若聲揚萬裡,竟是說不出的威嚴。寇非天一直默不出聲,想不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眾人驚異之際,寇非天手臂一揚,一條鐵煉疾飛而出,穿破重浪,一口氣飛過十多丈,「砰」地貫破眾人所在船頭,形成一座鐵煉橋,連結了兩船。這一手功勁之強,更是驚世駭俗,小慕容、華宣、苗瓊音等不禁臉上變色。
文淵也大為震驚,心道︰「不愧為四非人之首,功力當真了不起。」一提氣,朗聲叫道︰「寇先生要我過去,有何見教?」寇非天道︰「你要知道,自當過來。別人若是輕舉妄動,火炮立時轟將過去。」
小慕容急道︰「不要過去,太危險了!」紫緣也道︰「文公子,我們另外想法子,千萬不能涉險。」華宣大力點頭,神情也是滿懷擔憂。呼延鳳口唇微動,一偏頭,終於沒有說話。慕容修卻微微冷笑,道︰「小子,自己決定。」
文淵望著那條烏黑的鐵煉,說道︰「他們已佔盡優勢,要致我們於死地,猶如探囊取物,不必再耍弄詭計。這罪惡淵藪的頭領,我倒是想去會一會。」驪龍劍往腰邊一佩,真氣遍身流轉,朝寇非天喝道︰「在下打擾了!」腳下一點,凝神提氣,縱身踏上鐵煉。
他飛踏鐵煉,使上輕功絕藝,身形飄逝如煙,如飛如翔,足下絲毫不停,猶如騰雲駕霧,轉瞬間已奔出十丈,將近四非人座船。不料寇非天猛然一抖右臂,巨力迸發,鐵煉驀然暴起震盪,從呼延鳳的座船扯回,嗡嗡作響不絕,彷如拋起一個大浪,將文淵甩上半空,眼見他再無立足之地,將要跌落驚濤之中。
小慕容和華宣齊聲驚呼,紫緣身子一顫,嚇得花容失色,卻見文淵憑空一個翻身,借力使力,自空落下之時,又已飄前數丈,輕輕巧巧地落在甲板之上,右足順勢一劃,已然穩住身形,一拱手,靜靜凝視寇非天。
「鏗鏗」幾聲,寇非天將鐵煉隨手擲下,點了點頭,面罩間的一雙眼睛精光閃爍,緩緩說道︰「好身手,華玄清的高徒,畢竟不同凡響!」
十景緞(一百六十三)
=================================文淵雖然沒給寇非天拋落大海,但是鐵煉這麼一甩,卻已震得他真氣紛亂,若非身在半空,先行翻身消卻猛勁,說不定便得受了暗傷。他知道眼前敵人極是厲害,絲毫不敢大意,已將九轉玄功默運全身,如箭在弦。
寇非天卻似乎甚是悠閒,微微點頭,說道︰「到裡面去。」緩緩轉身,走入艙中,也不擔心文淵自後突施襲擊。文淵心道︰「這人倒是有恃無恐,且看他葫蘆裡賣什麼藥。」暗自提防,跟著走了進去。
一進到艙中,文淵忽聞一陣斷斷續續的哼叫,一對男女窩在一旁,正激烈無比地交歡著,再一看,那男的是個枯瘦老頭,正是雲非常。只見他脫得精光,露出一身處處皺紋的老皮,捧著那女子光潔滑溜的屁股,粗暴地用力插動,一邊大聲狂叫︰「干死你,干死你!呼……他奶奶的,那渾小子哪有我厲害?誰輸給他了?你……你這小騷貨胡說八道,瞧我不幹死你?呼、呼……干死你、插死你……」他一邊怒罵,一邊抖腰亂插,幾乎要擦出火來。
那女子下身赤裸,到處黏搭搭地,上身胸口衣衫破碎,想是給人撕裂,在雲非常毫不留情的姦淫下,兩個豐滿的奶子蕩來蕩去,揮汗如雨,髮絲飛散,不時回頭相望,呻吟聲氣若遊絲,好像隨時都要斷氣,臉上卻滿是嬌媚淫蕩的神態,彷彿十分受用,猶自嬌聲笑道︰「我……啊……噢噢……我說……老二你呀、啊、哦啊……你就是比不過人家啦……再……再深一點……啊啊……」
這個女郎,卻是四非人之末的莫非是。雲非常聽她出言奚落,更加惱怒,罵道︰「我……你……呼、呼,你敢瞧不起我?」兩隻瘦骨稜稜的手掌緊捏莫非是雙乳,腰間的抽動頓時更加快了,只幹得淫水飛散,莫非是喘聲大作,表情浪蕩不堪,口中叫道︰「哦哦……啊、好深、好棒……文淵,你真厲害、啊、哦哦……」文淵皺起眉頭,心道︰「關我什麼事了?」
雲非常怒道︰「那乳臭未乾的小毛頭,哪有我這等厲害?呼、呼呼、你這小婊子,我插爛你的屁眼!」說著猛然抽出火紅的肉棒,一古腦地插進莫非是的後庭。莫非是大叫一聲,同時充滿了痛楚和歡悅,前面的蜜穴中不停湧出混濁的黏液,看來雲非常已經在她體內射了好幾次,此刻倒流而出,混合了她的淫水,極是濃稠。實則文淵是在武功上勝過了他,雲非常卻用床上功夫向莫非是反駁,那只怕是天性使然了。
莫非是連連呻吟,口中卻依然叫道︰「哎喲,哎呀!你……你哪比得上他啊……哦哦……唔唔唔唔……文……文淵他……他……喔喔……」雲非常怒道︰「他怎麼樣?」莫非是嬌聲喘道︰「他……啊啊……他一插進來,我就洩了……哪……哪像你啊……哦、啊……」說到這時,已是如欲昏去。雲非常罵道︰「他奶奶的,欠人幹的賤貨!呼呼,我、我才沒輸這小兔崽子!等我干死了你、我、我就去宰了那小鬼!」
文淵實在忍無可忍,大聲喝道︰「用不著胡說八道了,文淵就在這裡!」雲非常聽得文淵聲音,陡然一驚,回身來看,見果然是文淵,叫道︰「你、你……」下身一個收斂不住,一股熱精直衝出去,注入了莫非是的菊花洞,驚駭之下,只覺一陣脫力,竟然倒在莫非是身上,暈了過去。莫非是渾身顫抖,亂喘亂呼,卻是累得昏了過去,連文淵來到也不知道。
寇非天道︰「用不著理他們。」文淵道︰「在下是沒打算理會。」寇非天雙手輕拍,幾名男女走了進來,男的精壯,女的赤裸,分別把雲非常、莫非是擡走,到別艙去了。
寇非天緩緩在正中一張椅子上坐了,說道︰「他們都是輸在你的手上,卻是都不甘心。這回由我來接你幾招。」文淵道︰「自當奉陪,那麼請前輩起身。」
寇非天緩緩搖頭,右手食指在扶手上點了三下,道︰「無此需要。我就這麼坐在這兒,隨你出手。我只出一招,要是不能一招勝你,那麼便放你們的船過去。」
文淵一聽,不禁大感錯愕,心道︰「就算是龍馭清出手,也未必能一招將我擊敗,這寇非天怎地如此托大?」他不敢置信,卻也不會放過這個讓船上眾人脫險的機會,便道︰「怎麼才算勝過我?」寇非天道︰「勝敗如何,人心自知。難道你連自己是輸是贏也不敢承認?」
如此一說,顯然是認定了文淵非輸不可。文淵氣往上衝,卻也不動聲色,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有什麼好不敢承認的?只希望前輩判定勝負,也得對得起良心才是。」寇非天道︰「不必多慮,老夫便再不濟,也用不著占小輩的便宜,儘管出手便是。」文淵雙掌一分,道︰「那好,接招!」語畢身起,一晃便至寇非天左側,出掌劈其肩頸之間。
這一招迅捷靈動,已是極上乘的功夫,卻見寇非天身形一轉,人依然穩坐椅上,卻是連人帶椅地飛在一旁,讓開了這一掌。文淵一掌落空,次掌再出,但是那張椅子彷如活物,又帶著寇非天平飛而去。
文淵連出數招,都給寇非天輕描淡寫地讓開,心中吃驚之餘,已看出寇非天足底施力,暗運內勁,不露痕跡地挪移身形,以凝坐之姿,卻仍快疾如電。他招式雖奇,但寇非天一味避讓,全不招架還招,那便難以使盡每一招中精妙變化,急攻十多招,居然全無效用。
忽見寇非天身形高飛,幾要衝破艙頂,左手按住扶手,右掌緩緩擡起,身子墜落之際,隨之一掌拍下。
這一掌看來平淡無奇,但是文淵面臨此招,陡然驚覺勢不可當,四面八方俱在掌風籠罩之內,全無退路,無可選擇之下,運起「瀟湘水雲」的柔勁,雙掌環抱一卸,想將這一掌的勁力化解。
不料掌力一交,一股巨力如排山倒海般衝擊而來,以無堅不摧之勢,將文淵的掌力全盤震散。文淵忽覺身子一輕,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似乎正向後飄開,接著「砰」地一聲,已經摔在甲板上,一時之間骨骼劇痛如碎。只聽喀啦喀啦之聲不絕,卻不是當真骨頭盡碎,而是他原本立足丈許方圓,甲板盡數支離破碎,裂紋宛然。
登地一聲,四隻椅腳一齊著地,寇非天仍穩穩坐定,看了看文淵,說道︰「勝敗如何?」這時文淵連站也站不起來,更別說出手傷敵,心中雖然懊悔,依然轉頭回望,朝寇非天道︰「是我輸了。」
寇非天道︰「小子倒也爽快。既然認輸,我便下令發炮,將你們船上的同伴們一齊炸死。」文淵心頭一震,喝道︰「不可以!」寇非天站起身來,道︰「你有本事,何不來阻止我?」
文淵何嘗不想阻止,但是寇非天這一掌之力,威力實是過於驚人,文淵便想掙扎站起,都已心有餘而力不足,更遑論擋住寇非天。他連運內勁,總算勉強可以起身,說道︰「在下功力雖然比不上你,但也不會束手待斃。你要是開炮,我總有法子和你同歸於盡。」說到這裡,已是緊咬牙關,隨時都要倒下。
只聽寇非天道︰「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江湖人物的爭鬥,不過是輸掉人命,兵馬戰陣之鬥,卻可以令人失卻天下。嘿嘿,你這一輸,也只是輸了幾條人命,有何可惜?我若要殺盡你們,也不必引你來此。大好青年,妄言生死,簡直可笑!」
文淵微微一怔,正思索著他這一番話,卻聽寇非天又道︰「文淵,你學藝十載,有此成就,已無愧華玄清苦心教導。但是你輕言可死,如何對得起生你育你的父母?縱然你師父死了,母親死了,父親卻仍在世上,你能輕易離世而去?」
文淵猛然一驚,心道︰「我的爹娘早已逝世,師父途經我們村子,這才收養了我,怎麼……爹怎麼可能還在世上?」
寇非天見他神情動搖,陡然踏前一步,厲聲喝道︰「無須懷疑,我便是你的父親!」
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文淵耳中嗡地一響,一時呆住了,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顫聲叫道︰「你……怎麼可能,胡說!」
寇非天背負雙手,道︰「那還用說,當然是騙人的。」
文淵又是一愣,道︰「什麼?」寇非天道︰「天下千千萬萬人,哪有如此湊巧,我就正好會是你的父親?」文淵又呆住了,說道︰「那……」寇非天泰然自若地道︰「閒來無事,開開年輕小夥子的玩笑,是我長年來的消遣。」
聽了這話,就算溫和的文淵也不禁有股破口大罵的衝動,一按劍柄,怒聲叫道︰「無聊至極!你到底找我過來做什麼?」
寇非天道︰「自然另外有事。」文淵耐著性子,道︰「那麼請說。」寇非天道︰「我這艘船比你們的船快上許多,特地送你早些回到陸上,好瞧瞧你的師伯幹了什麼好事。」
這時文淵暗中調息,身子已感舒暢了許多,聽得寇非天這麼說,一怔之下,緊跟著一驚,急忙竄出艙外,衝到船頭一看,竟已不見呼延鳳等的座船。他吃驚之下,一轉念間,奔到船尾,只見兩艘海船遠遠被拋在後面,火炮決計轟擊不到,早離得遠了。他又驚又怒,沒想到跟寇非天對峙之時,這船已掉頭航行,將眾人遠遠甩開了,且程太昊等顯已追上。
這麼一來,他要回去相助應敵也已不能。寇非天緩步而出,道︰「文淵,你武功文才都算出色,可惜說到人心計謀,就還差得遠了。憑你這點道行,要在天下稱霸、武林稱雄,可還天差地遠。」文淵回身說道︰「我本就沒什麼稱霸稱雄的念頭。」寇非天道︰「嗯,就算你有,也不是你師伯的對手。」文淵道︰「龍馭清勢力雖大,但他行事霸道,江湖好漢豈會服他?」寇非天道︰「江湖好漢?嘿嘿,當他掌握天下之際,又何必再管什麼江湖好漢?」
文淵一驚,道︰「天下?」寇非天道︰「大明江山,此刻只怕已危在旦夕。龍馭清可不是笨蛋,豈會放過這個機會?」文淵猶未明白,道︰「什麼機會?」寇非天道︰「龍馭清圖謀天下,你難道不知?你以為他為何要投身皇陵派?還不是為了便於探查情報,培場勢力。」文淵聞言色變,道︰「他想當皇帝?這不是異想天開麼?當今是天下太平……」
說到這裡,他突然想起,當日和小慕容潛入皇宮,曾聽到正統帝要親征瓦剌的消息。當時也聽得趙廷瑞、龍馭清、王振等人有所聯繫,難道真是有心預謀,要謀害當今皇帝?
這時遠方隱約傳來陣陣呼喝,雙方已經動上了手。文淵無暇去想龍馭清有何圖謀,叫道︰「寇非天,你到底意欲何為,直接了當地說了罷。」寇非天道︰「你急著回去助陣,是不是?用不著急,我時刻無多,今日說了這許多話,使出了幾次功夫,只怕大限已到。你不必想法子殺我,我也會死的。」
文淵心中疑惑,心道︰「你武功這等厲害,豈會輕易便死?」正感不解,又聽寇非天道︰「文淵,你是可造之才,我並不打算殺你。你若是有膽子,便再接我兩掌,加上前面那一掌,一共是三掌。三掌下來,你只要不死,我就送你一份大禮。」
十景緞(一百六十四)
=================================文淵更覺奇怪,說道︰「什麼大禮?」寇非天道︰「這你用不著管,只需答我。」文淵道︰「禮是不必,不過我若接了剩下這兩掌,那便讓我回船如何?」
寇非天微微吸氣,道︰「若是你接得住,我又如何能阻得住你?不必多說,接招罷。」說畢圈掌而起,右掌呼地拍出,只這麼簡簡單單的一招,蘊藏的內勁卻是威不可當,掌力寬廣,猶如一堵巨浪襲至。文淵吃了一次大虧,當下連拍數道柔力,將寇非天這一掌之力重重疊疊地擋住。
但寇非天的功力實在太強,一掌之出,後勁竟似無窮無盡,這幾重柔勁僅能消弭去五成威力。將要襲體之際,文淵身形急旋,陀螺般順勢滑開,一個止不住去勢,重重摔向一旁甲板。本以為縱然摔得狼狽不堪,起碼也已消解此掌,卻不料寇非天內力澎湃,距離雖長,卻無絲毫衰緩,文淵一摔上甲板,掌上真力迅速湧至,本來已經化解的五成掌力又即補上。
這一擊當真威猛絕倫,文淵第二次試接寇非天猛招,更加潰不成軍,掌勁照單全收,甲板爆裂不絕之際,文淵身軀隨之翻滾彈跳,狂吐鮮血,幾乎昏厥過去。
寇非天淡淡地道︰「站起來,還有一掌。」他猛招出擊,理當耗力甚鉅,但見他身形凝穩,內息吞吐攸長,顯然遊刃有餘,絲毫不以為意。
文淵苦哼一聲,默默運動真氣,但是內息衰弱,幾已竭盡,甫一運氣,便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他勉力調息,心底詫異無比,暗道︰「這一掌蘊含的勁道,比上一掌更是威力無儔。這麼驚人的功力,從所未見,難道他比龍馭清更勝一籌?」
寇非天緩緩擡起右掌,道︰「文淵,準備好了麼?」文淵道︰「不接成不成?」寇非天道︰「說個原因。」文淵苦笑道︰「我並沒說要接你三掌,這可是你自己要打的。」寇非天道︰「是麼?不過,你也沒有選擇餘地了。」文淵道︰「平白無故的,我可不想畢命於此。」說著一提精神,長身站起,但是腳步一顛,差點難以立足。
寇非天說道︰「接得下這一掌,你在龍馭清手下,便不至於一敗塗地。你若想阻止他,那便非有所覺悟不可。」文淵道︰「倘若我不打算阻止他呢?」寇非天眼中微綻精光,道︰「什麼意思?」
文淵說道︰「不管龍馭清想做什麼,我都沒有多大興趣干涉。上次若非他捉了我任師叔,我也不會特意上京城去跟他作對。就算他要當皇帝,又與我何關?」寇非天微微點頭,道︰「這麼說來,即使龍馭清稱帝,你也不會阻撓了?」文淵道︰「我實在是不想管。」停了一停,道︰「不過若是他當真意圖造反,弄得兵荒馬亂,烽火連天,在下就算存心袖手旁觀,亦不可得。我只不過希望天底下太太平平,少生事端罷了,要是龍馭清當了皇帝,可不見得會比當今皇帝做得好啊。」
寇非天朝他凝望半晌,慢慢地搖了搖頭,喟然長歎,道︰「你不必接這一掌了。」驀地轉身,獨自回到艙中,腳步聲既沈且重。文淵不禁愕然,大惑不解,過得一會兒,船身緩緩掉頭,朝呼延鳳等人的座船回航過去。
文淵知道是寇非天下令回航,但是意欲何為,卻是不知,狐疑之際,內息已略為平穩,當即走入艙中,只見寇非天坐在椅上,背脊微曲。他見到文淵進來,緩緩說道︰「文淵,你文武全才,天賦難得,本來是一等一的人才。可歎你不但無心於功名,更連些許鬥爭之心也沒有,終究不能稱雄武林,成就大業。以你眼下的能力,龍馭清未必能耐你如何,我不必再費勁試你功力,那份禮物,卻也跟你不搭調了。」文淵道︰「無功不受祿,理所當然。」
寇非天忽然雙目一瞪,道︰「我就要死了。臨終之前,再給你一個忠告。你用柔勁接了我兩掌,是錯誤的做法,這是你最大的缺點。我說這話,並不單指武功而論,若是你瞧不出錯在哪裡,將來必吃大虧。」說畢,寇非天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了。
忽然之間,一聲巨響猛然迸發,整個船身都劇烈搖晃,熾烈的熱流直衝艙中,文淵凜然一驚,只因身負內傷,一時竟沒站穩,跌在一旁,定睛看時,船上已是一片火海,甲板到處開始爆炸,寇非天衣衫著火,坐在椅上,卻是分毫不動。
文淵大驚,心道︰「船上四周都是火藥,轉眼便要爆炸殆盡,難道他想自殺?」先前交手,寇非天一直手下留情,未下殺手,甚而言行舉止,亦無任何邪佞陰狠之處,武功光明正大,氣度非凡,雖稱「罪惡淵藪」之首,文淵卻並不覺得他如何邪惡,反而油然而起佩服之心。這時見他身裹烈焰,不禁失聲叫道︰「你幹什麼?」疾衝上前,正待揮掌掃開烈火,寇非天卻反掌一推,內勁震出,文淵抵受不住,反而連退幾步。
只聽寇非天揚聲長呼,叫道︰「敗亡四十餘年,既為罪人,豈能死在大明土地之上?江山指日易主,自有成王敗寇。皇璽已傳,罪惡淵藪,寧不滅絕?」
爆炸聲轟隆不絕,轉瞬之間,寇非天的身影已然隱蔽於煙霧火光之中,再也無法相救。火舌熱浪重重激來,文淵心知不可久留,只得轉身衝出艙外。但見偌大一艘海船,僅在片刻間便桅斷帆毀。文淵身處火海,正當茫然自失之際,驀地一陣猛烈爆炸,炸得船身攔腰斷成兩截,船頭船尾,分別下沈。文淵急忙躍離甲板,跳入海中,攀住一塊從船上炸飛的甲板碎木,使勁漂離火船。
船上本來裝有火炮,都已填裝火藥,這一爆炸起來,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大海之上火頭高昇,祝融吐焰,黑夜裡照得火紅。文淵單掌�水,遠遠漂開,回頭望時,船身早已支離破碎,大火兀自熊熊高燃。這一炸,寇非天、雲非常、莫非是三人勢必葬身火窟,罪惡淵藪四非人,從此除名於江湖。
然而親手毀去罪惡淵藪的,正是寇非天本人,文淵思及,不由得起了感慨,心道︰「如此人物,為什麼要自殘性命?當真令人費解。」
他緩緩�水,隨浪漂流,慢慢整理思緒︰「聽他所言,總不離天下、江山、成敗……江湖中人,何以這麼關注帝王功名之事?成王敗寇……江山易主……」忽然之間,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閃過文淵腦海︰「那寇非天雖然蒙面掩蔽,但是這等威儀氣概,即使是統領皇陵派的龍馭清,也是有所不及,難道他竟是什麼大有權位的人物?」想了一陣,卻是越想越荒誕,只覺一片茫然,心道︰「無論如何,他已經死了,罪惡淵藪也不復存在。」
一代絕頂高手,忽然死在自己面前,文淵茫茫不知所措,若有所失之際,忽聽前頭傳來幾聲呼喚,叫道︰「文師兄,快上來啊!」
文淵一擡頭,眼前駛來的是龍宮派的座船,在船頭揮手呼叫的卻是華宣,旁邊小慕容、紫緣等人都在船上,原本的座船卻遠遠拋在後頭。文淵搭著木板�近過去,身形破浪而起,順勢在木板上一點,已然躍上甲板。但他此時內力耗損極大,一下子沒能站住腳,頓時「砰」地摔了一交。
華宣連忙過去攙扶,見到文淵胸口衣襟血跡斑斑,不禁失聲叫道︰「文師兄,你怎麼樣?傷……傷得厲害麼?」小慕容跟紫緣也急忙趕上前去。文淵搖頭道︰「不要緊,休息一陣便好。」小慕容扶他起來,輕聲歎道︰「跟你說不要去嘛,你一受傷,我們又有得擔心啦。」
文淵微微一笑,道︰「我才擔心你們呢。怎麼船對調過來了?」小慕容眨眨眼,笑道︰「程太昊跟白超然他們一追上來,就攻到船上,不過風水輪流轉,這次我們逮到了一個人質,逼得他們不得不跟我們換船。這艘船可真快,這回包準他們追不上啦。」文淵奇道︰「人質?」小慕容道︰「是呼延姑娘捉來的,你猜是誰?」文淵愕然,道︰「呼延姑娘?莫非……」
說話之際,眾人走進艙中,呼延鳳、秦盼影、苗瓊音等人都在裡面,還多了一個滿身血汙的大漢。文淵雖已猜到,但親眼見到那人,還是不禁呼出聲來,叫道︰「程太昊?」那男子怒目圓睜,臉上憤恨無比,可是四肢軟癱,動彈不得,顯受重傷,但確是程太昊無疑。
呼延鳳站在一旁,見到文淵進來,忽現困窘之色,悄悄別過了臉。卻見銀光閃動,苗瓊音奔上前來,叫道︰「文公子,你好厲害!呼延師姐照你的法子出招,真的拿下程太昊了呢!」文淵雖然遍體疲乏,但見到呼延鳳克制大敵,仍然淡淡地笑了笑,道︰「這是呼延姑娘的本事,在下可不敢居功了。」
實則文淵雖對呼延鳳述說對付程太昊的方法,但是呼延鳳武功畢竟有所不如,若非程太昊外傷內疲,又被呼延鳳依言搶先出手,佔盡先機,此時怎會淪為階下囚?
呼延鳳本欲當場格殺程太昊,但是慕容修衡量情勢,自己雖能對付白超然,但是對方船上除了敖四海外,尚有數名從奪香宴上跟來助陣的好手,單憑小慕容、華宣等難以抗衡,呼延鳳也已鬥得力盡,此時不宜硬拚,是以挾持程太昊,作為要脅。白超然等縱使無意救程太昊,船上卻也還有雲霄東宗的門人,實是無法不顧程太昊生死,只得讓步。眾人換過了龍宮派的海船,立即遠航,總算是擺脫了這次追擊。
文淵聽了小慕容等人描述,略知概要,又問道︰「那麼平安回歸陸上,便要放了程太昊麼?」小慕容笑道︰「這個麼,大哥是這樣說,不過天知道呢?」文淵道︰「還是言而有信的好。」一轉頭,見得呼延鳳斜睨程太昊,眼中滿是恨意,心道︰「想來呼延姑娘不會答應,這可有點為難。」
這時海船航近了四非人的座船,但見烈焰衝霄,猶如一個大火球滾動不已,火燒劈啪之聲不絕。眾人看著,不由得一陣怵目驚心。紫緣輕聲道︰「還好你逃出來了,可是,那艘船……怎麼會突然爆炸了?」文淵微微搖頭,苦笑道︰「可不是我弄的,是寇非天自己把船炸了。」將船上發生的事簡略說了,眾人無不驚疑,對寇非天的所作所為大惑不解。
小慕容道︰「這真是奇怪了,我還以為是你放了把火,毀了他們的船,好去除了火炮威脅,結果居然是他們自找死路。」慕容修冷哼一聲,道︰「寇非天活了一把年紀,也該死了。」
海船再航出數十里,終於不見白超然等人的船跟來,海上也寧靜了下來。經過連番苦戰,眾人也大都倦了,華宣、小慕容等年輕姑娘紛紛闔眼,入睡安歇。只有慕容修獨自走到船尾,呼延鳳緊盯程太昊,以及靜靜思索,想著寇非天言行的文淵,在這夜裡依然沒有休息,腦海裡各自轉著各自的事。
深夜之中,琵琶聲偶爾錚錚幾響,紫緣似乎也沒睡著。舒緩的音韻和海浪應和,滿輪月光之下,更呈靜謐。
十景緞(一百六十五)
=================================海上第一大派的船舟果真不凡,乘風破浪,無往不利。船行到了次日午間,西邊已然望見陸地。
海岸平淺,大船遠遠停泊,眾人放下舷邊小船,�舟上岸。慕容修向東瞭望,惟見海天一色,並無任何其他船隻,當下哈哈大笑,手指大海橫地一劃,道︰「多少名門正派滅不掉的奪香宴,這回可一塌糊塗了罷?小妹,拿酒來!」小慕容道︰「這兒可沒有酒,幹什麼啊?」慕容修道︰「大爺我勞累幾天,現下大功告成,難道沒有一點慰勞?」小慕容道︰「怎麼大功告成?這兒還有一個傢夥沒能解決,該當如何處置?」說著往程太昊一指。
程太昊傷勢沈重,加上穴道受制,天羅雲翳也已被呼延鳳收去,此刻空自咬牙切齒,叫道︰「士可殺,不可辱,程某既然落在你們手裡,無話可說,要下手就給個痛快的,用不著零碎折磨人。」
文淵道︰「呼延姑娘,人是你捉到的,理當由你決定。」
呼延鳳神色肅然,走上前去,凝視著程太昊,說道︰「程太昊,你害死了我師父,落得今天這個下場,心裡可有後悔?」
程太昊聽了,沈聲冷笑幾聲,接著越笑越響,陡地放聲狂笑起來。呼延鳳怒道︰「笑什麼?」程太昊面露獰笑,叫道︰「我程太昊堂堂男子漢,頂天立地,豈能輸給了姑娘家?這賤人本就不該勝過我。女人生來就是服侍男人的,就算我帶人強姦她,那也該唯命是從……」
呼延鳳沒想到他如此回答,越聽越怒,氣得臉龐通紅,喝道︰「胡說八道!」一舉手,就要甩一個巴掌下去,忽聽紫緣的聲音響了起來︰「程先生,你難道一點也不疼惜你那位夫人麼?」她已經向苗瓊音問過雲霄派的事,對程太昊和陸曼靈的事有所瞭解,這時便問了出來。
程太昊轉頭瞪著紫緣,冷笑道︰「這賤人的床上功夫是挺不錯,就是不聽話,當然該好好罰她,誰知道她這樣就被玩死了?哼,女人就是下賤,非要教訓一番才肯聽話,裝模作樣!看你一副冰清玉潔的樣子,脫光了衣服,還不是都一樣?要是不能讓爺們爽快,就不過是母豬、母狗、畜生!」說到後來,已然聲轉嘶吼。
紫緣靜靜地聽他濫罵,既不生氣,也沒有反唇相譏。文淵輕輕握住了她一隻手掌,低聲道︰「別跟他一般見識了。」紫緣嗯了一聲,轉過頭來,輕聲歎道︰「我只是覺得,他很可憐。」
慕容修冷笑幾聲,繞到程太昊面前,道︰「你這些話倒是有趣。不過,要是沒了寶貝,只怕也算不上個男人,真是遺憾得緊。不男不女的傢夥算是什麼玩意?」單掌拍出,先打程太昊胸膛「紫宮」「華蓋」二穴,身形一旋,掌跟反打他背心數穴。每中一掌,程太昊便「哇」地噴出一口鮮血,最後慕容修掌劈丹田,程太昊向後一跌,仰天而倒,昏了過去。
慕容修隨便拍了拍手,道︰「先把這斷頭鳥的武功廢了,以絕後患。呼延鳳,你想怎麼擺佈他,就看著辦罷,本大爺可不管你們自家事。」說罷轉身便走。小慕容叫道︰「大哥,上哪兒去啊?」慕容修道︰「上哪都成,我可不跟你們走。這兒沒我的事,留著幹嘛?小子的麻煩事沒完沒了,本大爺可不耐煩!」
文淵急趕上去,道︰「慕容兄,這次蒙你相助,尚未謝過……」慕容修一揮手,罵道︰「謝什麼?滾一邊去,好好看著那些女娃兒,沒事再出什麼差池,本大爺可未必有空!」文淵拍了拍頭,道︰「我知道。」
慕容修倏地停步,低聲說道︰「小子,聽好。」文淵道︰「怎麼?」慕容修遠遠朝諸女望了望,依然壓低著聲音,道︰「下回再讓我見到小妹哭著來找我,我把你踢個大觔斗。」才正說著,順手便朝文淵腦袋敲下一拳。
文淵反應也快,立即舉手架住,道︰「小茵哭了?」慕容修一拳沒中,另一掌忽然打來,道︰「哭得厲害。」文淵反手再擋,道︰「因為紫緣被捉?」慕容修瞪眼道︰「天知道她怎變得這麼會自責,本大爺看來,一切都是你的錯。」這時雙手早已收回,飛起一腳。文淵沈掌抵住,低聲道︰「是沒錯。」卻見慕容修右腳收回,左腳橫掃,道︰「你說你沒錯?」文淵連忙道︰「不,是說你說的沒錯。」一句話說完,已及時頂膝擋下。慕容修嘿地一笑,道︰「知錯就要改!」雙掌一圈,狂風暴雨般連拍十掌,文淵彈指揮手,依序化解,道︰「自當如此。」慕容修一拍手,嘴角一揚,大步繞開,獨自走了。
文淵走了回來,小慕容迎上前去,笑靨如花,道︰「大哥又找你麻煩啦?」文淵微笑搖頭,道︰「他交代我一些事罷了。」小慕容眼睫眨動,臉蛋忽然紅了,說道︰「說了我什麼,是不是?」文淵笑而不答,轉頭望著紫緣,又看了看華宣,心道︰「紫緣、小茵和師妹都在這裡,我是任重而道遠,再也不能讓她們出事了。江湖上的風風雨雨,萬萬不該波及她們的……」
他回想寇非天臨終前的話,反覆思索,搖了搖頭,心道︰「還是別去管了。」側過身子,朝呼延鳳說道︰「呼延姑娘,貴派的紛爭已然了結,不知姑娘現在有何打算?」
呼延鳳低眉垂首,輕聲道︰「我……我要帶這叛徒回比翼宮去,讓他在師父的墓前受裁。」
華宣道︰「文師兄,那我們呢?再來我們要上哪兒去?」文淵略一沈思,道︰「我想先去找師兄,不知道他是不是見到趙姑娘了。」華宣喜道︰「好啊,我也想看看趙姐姐。」
呼延鳳忽然說道︰「文淵,你們會去京城嗎?」文淵道︰「既然要去找向師兄,那也會路過京城的了。怎麼了?」呼延鳳口唇微動,略一猶疑,低聲道︰「沒什麼。」
眾人西行十來里路,越過一片林子後,呼延鳳、秦盼影、苗瓊音、白月翎等便即告辭,帶著程太昊離去。
雲霄派眾人一去,便餘下文淵等五人同行。待得將至申時,來到一處鎮甸,文淵怕紫緣和小楓走得累了,便道︰「這麼走下去,未免太累,不如我們雇輛車,或是買幾匹坐騎罷。」
小慕容眨眨眼睛,忽然笑道︰「好久沒這樣啦。當時我們從杭州上襄陽,不也是我們五個,一起坐大車麼?」文淵微笑道︰「是啊。」小慕容眼珠子一轉,抿嘴笑道︰「那時候華家妹子喜歡喝紫緣姐的醋,天天都酸溜溜的。」華宣臉上一熱,急忙叫道︰「慕容姐姐!我……我哪有那樣啊?」小慕容笑道︰「哎呀,又沒有笑你,緊張什麼呢?」
文淵和紫緣相視微笑,心中滿是柔情,想起杭州相會,而至今日,雖經重重變故,仍能廝守如故,不由得都感甜蜜喜悅。這市鎮並不多大,四下閒步,雖有客棧茶坊,卻都不見大車。文淵道︰「既然雇不到車,我們便買幾匹坐騎。」小慕容和華宣拍手叫好,甚是高興。紫緣卻有點尷尬,說道︰「我……我不會騎馬。」小楓微笑道︰「姐姐不必擔心,我們共騎一匹馬就好了。」
眾人又在鎮上繞了一圈,只見驢騾,不見馬匹買賣,當下買了四匹青驢,牽出鎮外,便是一片原野,眾人各自上鞍。哪知驢子脾氣不好,紫緣和小楓兩人共騎,也不甚重,那青驢偏偏耍起性子,左歪右斜,不肯聽話。小楓管控不住,頓時鬧了個手忙腳亂,紫緣幾次差點摔了下去。
小慕容手指青驢,嬌叱道︰「不識好歹的畜生,載到紫緣姐這樣的美人還鬧脾氣,下回瞧我叫大哥來騎你,你就知道叫苦啦。」文淵道︰「這與慕容兄何關?」小慕容笑道︰「我一時想不到說誰好,順口嘛。」
就在這時,那青驢又亂蹦亂跳了幾下,幾乎連小楓也坐不穩了。紫緣苦笑道︰「我……我看……很難啊。」
小慕容朝文淵一望,道︰「還是你帶跟紫緣姐一起騎好了。你是男人,要跟驢子鬧起來,也比較不難看嘛,該是當仁不讓啦。」文淵道︰「這是難不難看的問題麼?」小慕容嘻嘻笑道︰「怎樣都好,反正你快幫幫紫緣姐罷。」文淵微微一笑,催驢過去,手一伸,把紫緣抱了過來,拍拍自己坐著的青驢頭頂,笑道︰「希望你乖一點兒,別鬧得好。」便讓紫緣坐在前頭,四騎先後而行。
文淵控之下,那驢子仍是鬧性子,不肯乖乖就範,顛簸不已。紫緣被這麼震了幾下,身子在文淵臂彎胸膛之間蕩來蕩去。文淵手上催力,貫透繩,把那倔驢子的蠻勁硬生生壓了下去。青驢為其內勁所逼,鼻孔連連噴氣,揚蹄急奔,想要把兩人甩下來。但是文淵運轉內勁,青驢只跑得穩穩當當,雖然連聲嘶鳴,然則全然作怪不得。
文淵笑道︰「黔驢技窮,如是矣!」紫緣柔聲道︰「你也別把它制得太累啦,要是跑不動了,也不成呢。」
四騎西去,馳騁山野,別有一番逍遙逸趣。幾人都是少年心性,更是興高采烈,前日的爭戰危機,一時俱忘,拋諸腦後。奔了一個多時辰,直至天邊現出暮色,眾人才放緩行程。這時行經荒野,小慕容四下張望,見附近已無人煙,便道︰「咱們就在這兒歇歇罷。」文淵、紫緣等也都同意,停驢下鞍,將坐騎繫了一旁樹幹。
文淵道︰「你們先休息,我去找點什麼吃的。」展步進了林子,片刻間不見人影。小慕容左右探看,見著了兩株大樹之間的空地,說道︰「妹子,你幫我撿些樹枝木柴好麼?我們先搭個棚子。」華宣道︰「好啊。」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紫緣道︰「我也來幫忙。」小慕容揮揮手,笑道︰「紫緣姐,不必啦,這些工作我們兩個就夠啦,等一下才要請你幫大忙呢。」紫緣奇道︰「嗯,是什麼?」小慕容拍拍小腹,笑道︰「等文淵他回來,要請紫緣姐一展手藝,幫大家祭五臟廟呢,這個我可一竅不通啦。」小楓鼓掌贊成,紫緣握握手指,微笑道︰「我也只會做幾樣簡單菜色罷啦,大概還不難吃就是,先等文公子帶東西回來罷。」
不多久,小慕容跟華宣已在樹間搭了個木棚,足以遮蔽風雨。實則這日氣候乾爽,想來夜間也不至有何風雨。文淵採了些野菜野果回來,又捉了只山雞,接著又往外跑。紫緣見他忙裡忙外,柔聲道︰「差不多夠啦,別忙了罷。」文淵舉起手掌,笑道︰「再一趟就好,剛才見到那邊有潭湖水,我去捉條魚來。」華宣眼睛一亮,喜道︰「好啊,我也要去。」快步跟了上去。
文淵帶著華宣穿過林子,不久聞得轟轟聲響,一條瀑布從對岸山嶺傾洩,沖激而入湖水,金烏西垂,晚霞滿映湖水,丹紅艷麗。那瀑布不大,稱不上壯觀,但是碧樹相襯,斜陽掩映,乃大添山湖景致。華宣「嘩」地一聲驚歎,輕聲道︰「好漂亮。」
文淵負手觀景,心神大感舒暢,當即吟道︰「東臯薄暮望,徙倚欲何依,樹樹皆秋色,山山惟落暉……」吟到一半,華宣拉住他的手,笑道︰「別吟詩,我聽不懂啦。快點,我們去捉魚啊!」拉著文淵,便往湖邊跑。文淵笑道︰「師妹,你挺有興致的嘛。」
華宣嫣然一笑,說道︰「小時候,我們不是也常跟向師兄去捉魚?好久沒捉過了嘛,想回憶一下。」說著兩人已跑到了湖邊。文淵道︰「嗯,是滿久了,好像你十二、三歲以後,就不曾有過……」說到這兒,回想起昔日師兄妹三人捉魚玩樂的情境,不禁面露微笑,心道︰「當時大家都是小孩兒,誰料到今日,師妹卻是跟我……成了這樣的關係……」
這時華宣已蹲在湖邊,回頭朝他招手,笑道︰「文師兄,我們來比賽,看誰捉得比較多。」文淵笑道︰「也不必多,當心吃不完。」華宣笑靨如花,嬌聲道︰「快點,快點啦!」也不等文淵過來,轉頭凝望湖中,倏地探手入水,嘩刺一聲,一條大魚彈出水面,卻沒捉到。
文淵道︰「不折樹枝叉麼?」華宣笑道︰「不用啦,用手捉比較好玩。」盯著湖面一陣,又是潑刺一聲,再次出手,不過仍然落空。她小嘴一噘,道︰「怎麼搞得嘛,以前都捉的到,怎麼武功練好了,反而不行?」
她連捉幾次,都沒成功。文淵蹲在湖邊,左掌伸入水中,靜觀片刻,見到一條白魚遊來,使出「瀟湘水雲」功夫,輕輕巧巧,蕩出一圈水波,柔勁將那魚兒裹出水面,文淵一卷右袖,將那魚掃上岸來,不停彈跳。
文淵笑道︰「師妹,我捉到一隻羅。」華宣俏眉一揚,叫道︰「我才不會輸你呢!」打點精神,看準魚兒遊動,接連下手,不過總是失之毫釐。文淵卻又捉到了兩隻魚,笑道︰「師妹,魚夠啦,不必試羅。」
華宣臉蛋脹紅,叫道︰「怎麼可以,我都還沒捉到呢!」正著急間,忽然靈光一閃,站了起來,笑道︰「對啦,以前都是下水捉的,一開始就應該下去嘛。」她解開腰帶,脫去了外襖和褲子,只留下一身小衣,伸足試了試湖邊水深,慢慢涉水下去。
在華宣而言,這是她小時候常做的事,不足為奇,不過她這時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衣裳這麼一脫,雖然上身尚在衣物遮蔽之下,但是也僅有薄薄的一件。文淵從後面看,正看得見腰後肚兜的繫繩,隱約分辨得出是艷麗的桃紅色,不禁神為之蕩,心道︰「師妹,她最近似乎……喜歡穿這樣鮮艷的顏色了。」
再一看,華宣的下身其實已然全裸,那略長的衣擺不偏不倚,將她圓潤的小香臀遮掩起來,微露下弧。可是一雙嫩若玉脂的大腿,就完全一覽無遺了。她舉步入水之際,兩腿根處的擺動,如同炫耀著她嬌嫩的肌膚一般。衣衫牽動,更使文淵幾可望見她的股間。
華宣當然不是有意誘惑,但是文淵卻已經心頭怦然,蹲在那兒,緊緊盯著師妹那純淨無暇的雙腿。他也不是故意偷窺,只是美景當前,任誰也不能自主。這時即使魚兒自行遊到他掌中,文淵也不會分一點心把它捉起來了。
華宣回眸顧盼,卻沒注意文淵驚歎的神情,斜著頭微微一笑,道︰「文師兄,待會兒我捉條大魚上來,可抵過你捉三條魚喔。」說著回過頭去,彎下腰來,準備捉魚。
這一彎腰,小衣後擺跟著上提,文淵心中重重一跳,只覺呼吸也急促了起來。原來這麼一來,華宣的小屁股就毫無保留,呈現在文淵眼前,因為這彎腰的動作,相形之下,顯得高高翹起,好像專門要讓文淵細意鑒賞,不看可惜。
望著小師妹白白嫩嫩的屁股,文淵的心裡有如火烤,焦灼不已,寶貝也慢慢奮發起來,喉頭一吞口水,低聲道︰「師……師妹……」華宣微微起身,稍稍側過頭來,道︰「什麼啊?」
纖腰微扭之下,本已相當誘人的粉臀更加生動,這樣一擺,文淵心中便跟著蕩了一下。他定一定神,道︰「你的衣服……」還沒說完,忽聽嘩刺一聲,一條大魚在華宣身前跳出水面,迅速落回。華宣極是靈敏,不及聽文淵說完話,急忙回身彎腰,嘩啦一聲響,一雙皓腕探入湖中,連捉幾下,情不自禁地叫道︰「哎、!」只因急於捉魚,屁股聳得更高了,同時不停晃動,兩團雪白的嫩肉濺了點點水珠,美妙無比,看得文淵心蕩神馳。
忽聽華宣驚叫一聲,嬌軀突然一沈,屁股一半沒入水中,慢慢仰起上身,擡起頭來,臉上露出極是尷尬的神情,仍是半彎著腰,雙臂浸在水中,緩緩回頭,低聲喚道︰「文……文師兄,過來一下。」文淵道︰「怎麼?」華宣輕聲道︰「我捉到魚啦。」文淵啊了一聲,道︰「很好啊,怎麼不提上來?」華宣臉上一紅,道︰「拿……拿不上來啦,你下水來幫我一下。」說話之時,身子一動也不動,好像怕驚動什麼。
文淵甚為不解,但華宣既然這麼說,也只有脫了外衣,解下褲子,步入湖裡,繞到了華宣身前,道︰「怎麼樣?」華宣臉蛋更加紅了,面露羞容,說道︰「你低頭看嘛。」
文淵依言低頭,只見水波之下,華宣雙手捉住了魚尾,尚在不停擺動,似乎隨時都要滑走,魚頭卻正好被華宣雙腿交叉夾住,正好對準了華宣股間深處,魚嘴一張一合,微微觸動那稀疏的體毛。華宣捉不起魚尾,卻又不想就放開大魚,頓時成了這樣的窘境。文淵呆了一呆,緊跟著哈哈大笑,豎起大拇指,讚道︰「師妹,你實在了不起,這樣也捉得住啊?」
華宣又羞又急,嗔道︰「你不要笑我啦!快……快幫我捉上來啦,它……他在往前面鑽啦,很……很討厭耶……唔、啊啊……快點啦!」就在這時,那魚兒的嘴已碰到了那一線蜜縫,逕向前頂,華宣受此異樣刺激,頓時驚叫起來,已是羞得面紅耳赤。
十景緞(一百六十六)
=================================這魚兒進退維谷,一股腦兒的只是想要溜走,往華宣股間不停鑽去,文淵看在眼裡,不禁覺得好笑,道︰「師妹,你放開它不就好了麼?」華宣叫道︰「什麼?怎麼可以!那……那太便宜它了啦!哎、啊……文師兄,你快點捉啦!」
她下身被魚兒鑽得甚癢,又怕被它滑掉,唯有盡力彎腰夾腿,這時已急得滿頭大汗,雙頰紅暈。文淵笑道︰「師妹,你武功這麼好,怎麼會捉不起來一條魚啊?」華宣急道︰「不行,它太滑了啦!」文淵彎腰審視,道︰「你不要捉尾巴啊,把手移過去,捉它的身體,應該就穩了。」
華宣聽了,便把手順著魚身溜回,想捉緊這條魚的身子。不料因為她手掌往回,便是朝向自身,那魚順其自然地又向前遊進了點。華宣身子忽然彈了一下,眨了眨眼,顫聲道︰「文……文師兄!」文淵一怔,道︰「怎麼?」華宣呼吸微顯急促,聲音有點要哭出來一樣,囁囁嚅嚅地道︰「它……它……它碰到……裡面了啦!」
文淵仔細再看,只見水光粼粼之下,那可愛的洞門微微敞開,魚兒不斷往內頂撞,幾乎可以接觸到裡面的肉芽。文淵一見如此,忍不住下體鼓脹,微斂心神,低聲道︰「覺得怎樣?」華宣聲音發顫,道︰「丟臉……死了……文……文師兄,快點……快……快幫我啦!」文淵聽著她心慌意亂的求援,越來越覺得興奮,但仍故意若無其事,笑道︰「可是,那就不是你自己捉來的啦,這樣好嗎?」華宣急於脫困,哪裡顧得了這點,持續跟魚兒的對峙,只是軟語哀求道︰「不……不管了啦!文師兄,拜託……人家……人家都這樣求你了啦……啊、哎呀!」
文淵看她也窘得夠了,自己也被勾引得無法再忍片刻,當下把手伸入水中,雙手握住魚身,徐發韌勁,那大魚已是逃脫不得。文淵道︰「師妹,放手吧。」華宣依言鬆手,文淵便將那魚捉了上來。大魚不住甩頭擺尾,卻再也溜不掉了。
華宣長長地籲了口氣,低聲道︰「累……累死我啦。」指著文淵手中大魚,嗔道︰「你這個壞東西,這樣佔我便宜。」文淵笑道︰「等一下它就成了大家腹中物,也算給你出一口氣啦。」說著將魚拋上了岸。
華宣仍覺害羞,說道︰「文師兄,剛剛那事你可不能說喔,慕容姐姐一定會笑死我的。」回身往岸邊走去時,低頭抖了抖衣衫水珠,道︰「還好剛才有脫外衣。哎,裡面都濕透了啦……」
剛剛上岸,華宣覺得腰間一緊,被一隻手臂從後面抱住,緊跟著嘩拉一聲,已被壓倒在岸邊石頭堆上。她嚇了一跳,回頭叫道︰「文……文師兄?」
文淵吻了吻她的一邊耳垂,輕輕地道︰「師妹,屁股翹起來看看。」華宣霎時臉紅起來,低聲道︰「怎……怎麼突然要……要我這樣嘛?」文淵道︰「剛才你一直都是這樣啊。」華宣一怔,想了一想,這才知道自己無意間曝露春光,不禁滿臉羞紅,叫道︰「啊……文師兄,你……你壞死了啦,就這樣一直在看,都不跟我說一下?」
文淵拍拍她的小屁股,柔聲道︰「你不是故意讓師兄看的嗎?」華宣扭腰躲避,羞著臉叫道︰「哪有……我不知道嘛!」文淵輕聲道︰「若是這樣,你先前怎會那樣興奮,還讓魚兒鑽來鑽去的呢?」華宣急道︰「我……我真的沒有啦……」說話之間,早被文淵捧起了臀,雪白的屁股映著夕陽餘暉,似乎也紅通通的,有一種嬌艷而淫靡的氣氛。
雖說華宣本是無心,但是文淵這麼一說,卻也讓她情思蕩漾起來,再給文淵摸了幾下,更加不得了。他剝去華宣的小衣,手掌往肚兜下侵入,開始玩著她的乳房。只消片刻,華宣便已嬌喘起來,本來是雙掌撐地,這時已經是手臂貼地,只是屁股依然高高擡起。白玉圓球般的屁股在面前晃蕩,只逼得文淵慾火高張,忍不住又用手拍了一下,輕聲道︰「就算本來不想,現在也想了罷?」
「啊……啊哈……」華宣輕輕呻吟,嬌嫩的屁股不停擺動,跟文淵的寶貝連連觸碰。被水滴濡洩的嫩肌,比平常看起來猶為白皙,同時柔滑無比,原已擁有絕佳肌膚的華宣,這時更像個水仙精靈,撫摸起來的感覺,稚嫩有如嬰孩。她抗拒不了師兄的催情,失神地輕舔手指,呢喃道︰「文師兄,最壞了……大……大壞……蛋……哦……嗯……」
不過光是用摸的,自然不足以紓解文淵的慾念,手中揉捏師妹胸脯的同時,玉莖已朝那濕答答的牝戶發進。文淵吸了口氣,輕聲說道︰「師妹,我要去了。」
華宣喘息之餘,回頭盼望,平時靈動的大眼睛已呈朦朧,青絲披散,腮洩朱紅,雖然還沒回答,卻也是心照不宣了。其實就算華宣想不答應,文淵也不可能半途而廢,當下向前一挺,腰間驟施突襲,將陽具往她的蜜穴裡插了進去。
「嗯……呀!」本來華宣正勉強地往後望,一下子就甩了回去,有點痙攣似地抖了一下,發出了悅耳的呻吟聲。那聲音的確十分甜美,猶如久旱逢甘霖的舒歎。
她不經意地擺了擺屁股,迷糊地呢喃起來︰「好……好棒……文師兄,好棒啊……」溫暖的嫩肉深深收縮,緊密包住期待已久的寶貝,不等文淵抽送,華宣已經迫不及待地扭起腰來。她從湖裡出來,身上水珠未乾,一動起來,剔透的水滴不時滑落。
這樣渴望的舉動,更令文淵興致高昂,喘著氣,說道︰「師妹,我們……多久沒有做過了?」華宣不停哈氣,已有點神智不清,輕輕說道︰「不……不知道啦,好久了……快……快點,快一點啦……」
之前她叫著「快點」,還只是要文淵幫她捉魚,這時情景卻挑逗百倍,是期待文淵給予她的滿足了。文淵更是興奮,撫摸著她的頭髮,低聲道︰「師妹乖喔,師兄這就好好補償你。」接著用手壓住華宣的背,讓她嬌小的身體趴在地上,把她雙手反捉到背後,自己緊握那對玉腕,使得她無法反抗,腰間大肆挺進,陽具激烈地進出。兩片濕潤的屁股不斷拍打著文淵的腿,「啪噠、啪噠」的聲響不絕於耳。同時合奏的,還有華宣興奮忘我的呻吟聲。
「啊、啊、哈、啊!」宛轉的喘息之中,散發著嬌媚的快感,華宣興奮地承受師兄的寶貝,忘情地呼喊著︰「啊、呀……文……師兄……」那聲調雖然放浪,卻依然透露著羞澀的情致,便是在極度亢奮之中,還是帶有少女的純真氣息。文淵聽在耳裡,更加有推波助瀾之效,越干越是投入,暢快之餘,也不禁連聲低呼。
幹得正火熱之際,文淵忽然快速抽出寶貝,一片愛液跟著灑了開來。華宣劇烈顫抖一下,柳腰兀自扭動,口中還呻吟不停時,忽然被文淵翻過身子,變成躺姿。文淵馬上扳開她的兩條美腿,跪在其間,嗯了一聲,再次奮力插入。華宣於春情激盪之時,再次感受插入的快感,頓時浪聲大叫起來。文淵一鼓作氣,趁著華宣失神的瞬間直搗黃龍,在她小小的桃源鄉里橫衝直撞幹得這個小師妹亂顫亂跳,連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在如此熱烈的交歡之中,極短促的中斷,通常不會讓女子立時冷卻。文淵雖然改換體位,重新出發,華宣依舊快感如潮,而且高潮疊起,一浪高過一浪。文淵之所以如此,其實只是想在積極辦事之餘,順便觀賞華宣的表情。這時他留神品味,雖然她的呻吟滿是浪意,然而那清秀純真的臉龐,泛著嬌羞赧紅,加以楚楚可憐的眼神,又令人打從心底的愛惜。可又因為她呼喚得那樣銷魂,文淵如此不顧一切地享受她的肉體,倒也心安理得,何況華宣也樂在其中。
輕重緩急,弄了不知多少下,兩人已然滿身大汗,漫天紅霞之下,華宣的胴體更增添了香艷的魅力。文淵盡情地馳騁精力,一下子扯掉她的肚兜,俯身下去,低頭舔舐她的乳溝,忽然之間,覺得這胸部似乎較從前豐滿了。
「哦……啊、啊哈……哈……」華宣情不自禁地呻吟,雙手摟住了文淵的脖子。文淵埋首乳間,臉頰摩擦著她的雙峰,更確定了這對美乳的進步,不但形狀更為漂亮,觸感也豐盈了,而嬌嫩的程度也依然誘人。他不禁想道︰「想不到多日沒有和師妹親熱,她的身體也長大了……」
從華宣初嘗雲雨至今,不過數月,可是她稚嫩的身體已經大有不同。經過師兄的多次滋潤,以及行走江湖的磨練,華宣也更增添了俏麗娉婷的�姿,身材越顯勻稱玲瓏,賞心悅目無比。這次離上回兩人交合相隔甚久,文淵更明顯感受到了她成長的韻味。她的年紀比紫緣、小慕容都來得輕,一加發育,日後體態更是大有可為……
想到這裡,文淵的心裡真是喜歡得快要炸了開來,腰際的抽動也加快了,隨著華宣的浪叫不絕,文淵亢奮到了極點,終於痛痛快快地噴放出來,灌滿了華宣的秘洞。
華宣狂亂地嬌吟著,直到陽精出盡,寶貝鬆懈下來,仍是捨不得就此放開,秘洞將其緊緊裹著,嫩肌縮起,精水和愛液齊流。文淵喘了口氣,抽出陽具,混濁的汁液頓時汨汨而出。華宣如墜夢中,也是喘息紊亂,摟住師兄的身體,微弱地囈語著︰「文師兄,我……我快死了……好棒……」那櫻唇開闔,若吐芳氣,也令文淵神魂飄然。
兩人就這樣依偎在湖邊休息,夕陽已將落盡山頭。文淵擁著她溫香的嬌軀,柔聲說道︰「師妹,你比以前更迷人了。」華宣心中一甜,悄聲道︰「真的?」文淵笑道︰「難道你不覺得麼?」華宣臉現嬌羞,倚在他的胸前,輕聲道︰「我……我對自己的身材沒什麼信心……不像紫緣姐姐、慕容姐姐她們,身材……都……都那麼好……」
文淵摸了摸她的頭,笑道︰「你年紀比較小啊,還會長大的,何況你的身體真的不同了呢。」華宣笑道︰「怎麼說啊?」文淵嗯了一聲,道︰「以前你的身體比較幼小,還不成熟,現在……」華宣怦然心動,低下了頭,輕聲道︰「現在……怎麼樣?」文淵凝望著她企盼的眼神,忽然一笑,道︰「現在是半生不熟。」
華宣一愕,隨即臉蛋脹得通紅,羞得大發嬌嗔,粉拳連捶師兄胸膛,叫道︰「文師兄,你……你怎麼這樣啦!討厭、壞蛋!什麼叫半生不熟嘛!」文淵笑著將她摟緊,讓她沒法子動彈。
正在親暱之際,湖邊樹木間忽起沙沙聲響,是踏行落葉之聲。兩人才剛發覺,接著便聽見一聲輕呼,一齊轉頭,卻見紫緣滿臉錯愕神色,呆呆地望著這兒。
三人面面相覷,氣氛登時十分尷尬。紫緣臉上微生赧紅,有點慌亂地別過頭去,輕聲道︰「有捉到魚麼?」文淵生硬地點點頭,一指旁邊,道︰「有啊,就在……在那兒。」說著便要起身去拿。
紫緣連忙揮手,道︰「我來拿就好啦,你們……趕快穿衣服罷。」小步奔了過去,一瞥之間,望了望文淵的身子,忽現靦腆之色,道︰「我說怎麼捉魚捉了這樣久呢,原來……你……你們啊,真是……」說著說著,不禁抿嘴而笑,無奈地搖著頭。華宣心裡一羞,低下頭去,急急忙忙地穿著衣服。
文淵也趕緊穿好了衣物,幫著紫緣拿魚,支吾一陣,說道︰「紫緣,抱歉了,魚是很早就捉好了,不過……不過……」紫緣看著他努力解釋的神情,不禁面泛微笑,說道︰「沒關係啦,你跟宣妹也好一陣子不見了,這也是當然的嘛。」華宣更是忸怩,害羞得說不出話來。
三人片刻即回到棚裡。紫緣望著一堆蔬果,沈思一下,說道︰「宣妹,你來幫我一下,看來這些菜還得沖洗一下呢。」華宣連忙答應,跟了過去,小楓也跟著前去幫忙。
小慕容看來甚是悠哉,走到文淵面前,笑盈盈地道︰「怎麼去那麼久啊?跟妹子玩起來了是不是?」文淵臉上一陣發熱,道︰「怎麼,你一看就看出來了?」小慕容一雙眼睛眨了眨,笑道︰「當然看出來啦,瞧你滿身大汗的,剛才很滿足麼?」文淵不能否認,只得苦笑點頭。小慕容跟著一下一下地點頭,忽然溫柔地笑著,輕輕地道︰「喂,你……還有沒有力氣啊?」
文淵一聽,只覺心頭重重跳了一下,道︰「怎……怎麼?」小慕容嫣然微笑,柔軟的胸口慢慢靠在他身上,輕聲說道︰「陪完了華家妹子,該也可以陪我一下罷?我現在……很需要你喔。」細語之間,一雙小手已摟著文淵的腰。
聽得小慕容軟語誘惑,文淵頓時又有些心神不定,說道︰「這……現在恐怕不好……」小慕容柔聲道︰「為什麼?」身體微微一挺,嬌軀更是緊貼文淵。文淵急忙強自克制,說道︰「不成,不成,紫緣她們正在忙著,我們……怎……怎麼可以……」
忽見小慕容眼珠溜轉,一下子向後蹦開,負手彎腰,笑嘻嘻地道︰「你想到什麼地方去啦?我要你幫我撿柴火啦。」文淵愣了一下,呆呆地道︰「柴火?」小慕容深深點了下頭,笑道︰「當然啦,沒有柴火怎麼成?要怎麼烤雞烤魚啊?還說怎麼可以,我倒要問你怎麼不可以呢。快點,快點!」拉著文淵的手,便往外走。
文淵只得跟著,苦笑道︰「你直說就好啦,何必趁機捉弄人?」小慕容回過頭來,神情很是愉快,說道︰「先給你個警告啊,咱們就只是撿柴,要是……」臉蛋忽然微微一紅,笑道︰「要是你又趁機胡來,再讓紫緣姐等上好半天,說不定生氣起來,不做菜了,大家餓肚子,你的罪過可重啦。」文淵明知她故意取笑,倒也無可奈何,只得笑道︰「是,是,萬萬不敢。」
十景緞(一百六十七)
=================================這一回兩人出去撿柴,倒是很快便回來了。眾人生了個火堆,先後將山雞和幾條大魚烤了起來,不過片刻,林子裡便已香氣飄溢。只聽紫緣輕快地哼著小曲,將山蔬野果搭配烹調,油膩的雞魚頓時平添清香。
過了一陣,紫緣調理妥當,天色也已全暗,明月高懸,星斗零落。眾人圍在火堆旁,品嚐紫緣的手藝,果然是色香味俱全,文淵和小慕容吃得贊不絕口。華宣更是衷心佩服,說道︰「紫緣姐姐,你這樣會做菜,哪天我也要跟你學啦。」小慕容揮揮手中剛吃剩的魚骨頭,笑道︰「我們三個裡面,就屬紫緣姐最宜室宜家啦。做菜我是學不來的,每次我做了什麼菜,大哥一吃就噴了出來,一點面子都不給我。」
紫緣有點不好意思,微笑道︰「我也只會這麼一點,有什麼好教的?這兒沒油沒鹽的,味道只怕不會太好。」文淵搖了搖手,笑道︰「不然,不然,已經夠好的了。」
眾人正自大快朵頤,小慕容忽然站了起來,說道︰「我去拿個東西。」奔到包袱行李堆邊,拎了兩個皮袋回來。華宣道︰「那是什麼?」小慕容眨眨眼,笑道︰「是酒啊,日間在鎮上買的,正好現在拿來喝。早上大哥說要喝酒,我想也還不錯,就買了幾升來。」文淵道︰「小茵,你平常不太喝酒的吧?」小慕容笑道︰「是啊,這是慶祝大家平安,紫緣姐回來而喝的,每個人都要喝喔,這些酒全部要喝得一乾二淨。」
紫緣微拈著長髮,有點猶疑,苦笑道︰「我……我酒量不好,可能喝不了多少呢。」小慕容笑道︰「沒關係啦,喝不完的,通通交給他。」說著往文淵一指。文淵笑道︰「要是把我也醉倒了,晚上可不能陪你們啦。」小慕容臉上一陣泛紅,笑道︰「可還沒醉呢,就在說瘋話啦。就是你了,先罰一大口酒。」說著把一個酒袋交給了文淵。文淵拔去酒塞,當先喝了一口,眾女紛紛嘻笑拍手,也都輪著喝了口酒。
酒酣耳熱之際,紫緣取來琵琶,輕攏慢拈,宛轉而唱,琵琶歌聲兩動聽,是一首秦觀的「鵲橋仙」︰「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響如珠玉,吟似清風,柔潤而繾綣,華宣和小慕容聽得悠然神往,曲畢讚佩不已。
小楓笑道︰「可惜這裡沒有琴,不然文公子也來奏上一曲,可有多好。」文淵酒意正盛,聽得此話,登時振袖而起,哈哈大笑,道︰「就是無琴,又如何不能奏曲?」眾女眼前陡然光芒一閃,已見文淵手持長劍,長聲吟道︰「彩袖慇勤捧玉鍾,當年拼盡醉顏紅。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
這首晏幾道的「鷓鴣天」,小慕容和華宣沒有印象,紫緣卻是一聽便明。然而文淵非只吟詠,手中劍鋒亦隨之盤旋,雖不甚急,但是內力顫動劍刃,頓時嗡然而響。他趁著酒興,陡然起舞,左袖飛展,彈指錯落,指力憑空彈上青鋒,鳴聲震發,悠悠迴盪,彷彿波濤疊浪,以空彈長劍而成音律,高低有致,轉折自如,以武學化入樂律之中,竟仍能大臻神妙之境。
文淵這番舞劍成曲,紫緣和小楓聽來心曠神怡,興味盎然,小慕容和華宣卻更是看得矯舌不下,看那劍光來去,變遷若神,虛空彈劍,錚然清越,不由得目眩神馳,萬萬想不到文淵的武功竟有如斯進展。
只聽文淵續吟道︰「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幾君同。今宵剩把銀照,猶恐相逢是夢中。」吟到此處,劍聲遂隱隱遠去,飄然而逝,轉過頭來,朝著紫緣一笑。紫緣微覺害羞,微笑著低下頭去,知道他有感先前別離,故而為她吟唱此詞,「猶恐相逢是夢中」。
小慕容笑道︰「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本事,可真厲害。」文淵收劍回鞘,笑道︰「以前沒試過,一時興起罷了。」坐下舉起酒袋,喝了一大口酒,抹了抹唇邊酒水,忽又長身站起,高聲吟道︰「醉裡且貪歡笑,要愁那得工夫?近來始覺古人書,信著全無是處!」
紫緣見他高吟一首辛棄疾「西江月」,興致飛揚,果然已現醉意,心裡不禁好笑,卻也覺得開心,跟著拍手吟道︰「昨夜松邊醉倒,問松我醉何如……」文淵接下去吟道︰「……只疑鬆動要來扶,以手推松曰︰『去!』」
吟到一個「去」字,文淵聲調陡然昂揚,真的順手往旁邊一株蒼松推去,那松樹猛然大搖大晃,松針簌簌亂落,「去」是沒「去」,卻幾乎要給文淵推得倒了下去。華宣伸了伸舌頭,道︰「文師兄,你真的醉啦?」小慕容笑道︰「他還能吟詩唱詞,看來沒醉嘛。來,大家再喝,酒袋還沒空呢!」
自奪香宴起的風風雨雨以來,直至今晚,文淵才又與三位紅顏知己得以私下歡聚,自是無比開懷,縱聲談笑,極是暢快。紫緣酒量本淺,幾口烈酒下肚,雙腮已泛桃紅,嬌艷欲滴,全身趐軟如散,若非小楓在旁邊扶著,幾次差點便要斜倒。華宣也喝不了多少酒,便已經醉眼酩酊,搖頭晃腦地隨時都要躺下。小慕容雖也是臉現酡紅,但還是相當興高采烈,又說又笑,看來比平常還要活潑。
到了後來,文淵看紫緣已醉得搖搖欲墜,便要小楓先扶紫緣去睡。小楓雖然沒有紫緣喝得多,也已有些醉意,這時卻是一點也扶不動紫緣了。文淵索性自己將紫緣橫抱起來,往棚子裡走去。紫緣感覺到有人抱著自己,昏昏沈沈地嗯了幾聲,低聲道︰「做……做什麼?」文淵輕聲道︰「你喝醉啦,我先抱你去睡。」紫緣「嗯」地一聲,身體稍稍扭動,含糊不清地道︰「好,睡覺……呃,嗯。」
走出幾步,小慕容忽然撲在文淵背上,摟著他的脖子,道︰「喂……去哪裡啊?」文淵這時已醉了七八分,登時被壓得舉步維艱,苦笑道︰「我抱紫緣去睡覺,你別拉著我啊。」小慕容在他耳邊嘻嘻地笑,柔聲道︰「我……我也要……睡覺。」
文淵側過頭來,見她醉態可掬,又絲毫沒有鬆手之意,只得強提勁力,拖著小慕容走到棚下,輕輕蹲下,讓紫緣躺在已經好的軟草上,正打算回身扶小慕容,不料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向前摔倒,正撲在紫緣的胸口。紫緣呻吟一聲,仍是迷迷糊糊,說道︰「淵,不要喔……」
文淵怔怔地伏在紫緣身上,覺得臉頰旁軟綿綿、暖洋洋,舒服之極,忍不住廝磨幾下。紫緣雖然醉了,居然還很是敏感,輕輕扭動著身體,又呻吟了幾聲。他心神一蕩,情不自禁地挪前身子,吻著紫緣的雙唇,聽她不時發出含糊的嬌吟。正在這時,小慕容又趴到他背上,醺醺然地細語著︰「文……哥哥,陪我……睡覺……」
聽著小慕容的耳畔傾訴,文淵不禁心跳加快,離開了紫緣的唇,轉身讓小慕容下來,使她們並列而躺,自己蹲在兩女之間,看看紫緣,昏醉之中,雙頰嫣紅,朱唇欲語,卻只是微喘嬌聲,風韻更添嫵媚;再看看小慕容,俏麗的臉蛋透著絲絲迷惘,眼神朦朧,越發惹人憐愛。
文淵越看越是興奮,加之酒意上湧,更覺體熱如火,情慾已然勾動,當下側過身子,開始脫紫緣的衣服。紫緣已是昏昏欲睡,毫無抗拒之力,任他幫自己寬衣解帶,僅能微弱地呻吟。
很快地,文淵便脫光了紫緣的衣服,看著那赤裸的胴體,原來晶瑩如玉的肌膚,因酒醉而洩紅,顯得格外嬌艷。紫緣面露羞態,舉臂遮住胸部,雙腿夾緊,低聲求道︰「不要……茵妹……她……在這裡……」文淵道︰「不好意思麼?」
紫緣醉得神智不清,雖然說話,卻沒有回答文淵。雖然她似乎刻意遮蔽身體,但其實已經是半昏半醒,不過是她純出自然的反應,而且手腳無力,根本無法隱藏她曲線畢露的乳房。私處雖然尚未濕潤,但是光看她那盡力並攏雙腿、不勝嬌羞的模樣,卻已是令人遐思不斷,熱血沸騰。
美人一絲不掛,醉臥身畔,面對如此誘人的紫緣,一般男人定然已按耐不住,急於上前縱慾。不過文淵雖在酒醉之際,對嬌弱的紫緣還是不忘愛惜,依然珍而重之地愛撫她的肌膚,務求使她滿心歡暢,一同享受親暱時的美妙感覺。
不久,文淵的體貼便得到了回應。迷醉的紫緣無法自制,不時洩露出嬌柔的呢喃,兩條腿也自然而然地舒展,讓文淵將綺麗的私處盡收眼底,而且水光瀲灩,顯得非常渴求文淵的呵護。
這個香艷的需求,雖是文淵引發,卻也只有文淵能替她紓解了。他當仁不讓,解下了衣帶,輕輕跨上紫緣下身,兩人的身子都顫了幾下,慢慢緊密結合。而後,一場大汗淋漓的春閨情事便開始了。
「嗯……呃……嗯嗯……」
小楓正在棚外收拾,聽到這一陣歡樂的舒歎,霎時滿臉通紅,慌了手腳。再一聽,確定是紫緣而不是小慕容,更是羞得沒了主意,心道︰「紫緣姐姐得了個好郎君,也難怪她這樣,不過……也……太投入了罷?真是……真羞死人了……」
華宣雖然半醉半醒,也聽到了這親憐密愛之聲,呆了一下,忽然搖搖擺擺地站起來,又搖搖擺擺地往棚子走去,只是走得不穩,好像每一步都可能跌倒。小楓連忙過去扶住,道︰「華姑娘,等一下再進去吧。」華宣大力搖頭,叫道︰「不行,我要找文師兄!文……呃,呃。」她醉得其實也十分厲害,走了幾步,便倒在小楓身上,差點也把小楓給拖倒在地。小楓無奈,只好忍著羞意,扶華宣走到棚下。
火堆離棚遠了,夜色朦朧之中,小楓隱約看見文淵和紫緣裸體交纏,動得並不厲害,但是每當文淵深深推進,紫緣便舒服地嬌吟著,只是有一點莫可奈何的感覺,卻也隱藏不住滿含其中的愉悅之意,似乎說不盡的喜歡。小慕容羅衫半卸,肌膚隱露,橫臥在一旁,迷濛地望著兩人纏綿,唇間也透著些許的喘息聲。
雖然小楓自幼長於青樓,但只是一個送茶遞水的丫環,之後便是服侍紫緣,從來沒有接客,猶是處子之身。妓院中儘是男歡女愛之事,小楓聽得雖多,卻鮮少親眼目睹。這時她看著眼前艷麗的景象,不禁恍恍惚惚起來,覺得口乾舌燥,遍體溫熱,害羞之餘,雙腿似乎也軟掉了,呆呆地跌坐在地。
華宣沒了小楓扶持,登時無力舉步,伏在地上,一點一點地挪動身體,往文淵那兒過去,柔聲求道︰「文師兄,我……我也想要……」
小楓聽了,更是臉紅心跳,剛才喝下去的醇酒,這時好像散遍全身,令她動彈不得,眼睛半睜半閉地看下去。眼見紫緣徬徨地扭動嬌軀,接受了文淵的精華,終於躺落淩亂衣衫之中,滿足地喘著氣。又看著文淵坐在紫緣身旁,撫摸她的肌膚,而小慕容挪近身來,卻開始低頭含弄他的寶貝,漸漸重振威風,又即進入了她的體內。華宣倚臥紫緣身邊,似乎就要睡著了,可是還是勉強睜著一絲醉眼,望著師兄赤裸的身體。
沈醉的愛侶們似乎都沒有注意小楓在旁,依然表現得十分放縱。小楓看在眼裡,只是又羞又窘,兩腿之間好像也濕滑起來,慢慢地覺得一陣失神,暗想︰「文公子……她們……好像都很舒服,我……我如果也能那樣……」想著想著,眼皮好像越來越重,正感魂不守舍,忽然之間,不知是哪一個人握住她的手腕,頓時把小楓拉得斜臥在地,一慌之間,腦袋昏昏沈沈,竟也昏醉過去了。
十景緞(一百六十八)
=================================第二天一早,文淵悠悠轉醒,只覺喉頭乾燥,兀自有些頭痛,身前溫暖柔軟,是一副女子嬌軀。他宿醉未曾全解,此時仍是昏昏沈沈,按了按額角,遊目四望,只見紫緣橫臥在旁邊不遠,清晨微曦,在她赤裸的肌膚灑上了溫潤的光澤,清秀的臉蛋上微帶笑意,雙目未睜,猶是好夢正酣。
他再側頭望去,華宣和小慕容倚臥一旁,兩個嬌小的少女依摟共眠。華宣慵懶地扭著身子,一件繡紅肚兜還勾在腳上,看來醒是醒了,就是不想起來。小慕容則將手指放在唇邊,輕輕呼吸之時,便不即不離地觸碰著,看來兩人也都是醉倒而睡,顧不得睡相了。
文淵欣賞著三位愛侶的睡姿,忽然想到︰「紫緣、師妹和小茵都睡在那兒……那這是誰?」一呆之下,急忙低頭一看,懷中那女子似乎也清醒了,正好仰起頭來,兩人一照面,登時同時驚叫出來。文淵是嚇了一大跳,叫道︰「小楓?」
小楓更是驚惶,一下子彈起身子,顫聲道︰「文……文公子?你……我……」只支支吾吾地說了幾個字,已然滿臉羞紅,神情慌亂之極。
文淵一下子完全嚇醒了,一看小楓衣衫不整,雖非裸體,但是腰帶已經解去,衣裳鬆弛,全身體態都若隱若現,煞是誘人。文淵慌得手足無措,暗道︰「糟糕,糟糕!昨晚醉得人事不知,難道……我竟對小楓……她……」
兩人正尷尬著,華宣揉著眼睛醒來,迷迷糊糊地道︰「怎麼了啊……」睜開眼睛一看,見到小楓正呆在文淵面前,兩人穿著一個淩亂,一個赤裸,登時驚得跳了起來,大聲叫道︰「文師兄,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這一叫,紫緣跟小慕容也都醒了,見了文淵和小楓的模樣,場面更加不可開交。眾人趕緊穿好衣服,小慕容和華宣急於問個清楚,逼得文淵狼狽不堪,回想昨晚的事情,只是一片零碎模糊,根本記不起小楓的事。
只有紫緣比較鎮定,帶小楓到一邊去,柔聲問道︰「小楓,你還記得什麼?說出來,沒關係的。我們一直像親姊妹一樣,要是文公子真對你做了什麼,總是……總要有個交代……」
小楓窘得直搖手,神色慌亂,叫道︰「紫緣姐姐,你……你可別胡思亂想啊,昨晚……昨晚我是也醉了,可也沒醉透啊,發生了什麼事,還是知道的,文公子沒有對我怎麼樣啦!」
小慕容急道︰「可是……你們剛才怎麼會那副樣子?」華宣跟著叫道︰「對啊,這……這要怎麼解釋?」小楓臉泛羞紅,雙手低垂,指向小慕容,道︰「是……是因為慕容姑娘,昨晚和……和文公子……做完第二次之後,把我拉了過去,脫我的衣服……」
小慕容一呆,道︰「我?」小楓點點頭,道︰「是啊,一邊脫的時候,就……就把我往文公子那裡推,說是……換……換我……文公子也抱住我了,我也掙不開,只好……就給文公子抱著……」華宣急道︰「再……再來呢?」小楓低著頭,說道︰「然後……文公子好像太累了,就這樣睡著了。」文淵一怔,道︰「就是這樣?」小楓點點頭,悄聲道︰「是啊,我……我也沒有力氣了,後來……也就睡著了啊。」說到這裡,已經臉紅如火。
這麼一來,原本緊張的氣氛登時消了。文淵鬆了口氣,笑道︰「謝天謝地!」小慕容笑道︰「還好你及時醉倒,要不然像你這種人啊,才不會懸崖勒馬呢。」華宣道︰「還說呢?慕容姐姐,問題不就是你造成的嗎?誰要你亂脫人家衣服嘛。」
小慕容有點不好意思,笑道︰「這個麼……大概我把小楓跟你弄錯啦,本來是想脫你的衣服也不一定……醉了嘛,難免會做錯什麼。」華宣微微臉紅,噘起小嘴,叫道︰「什麼嘛,脫我的衣服就沒錯了?」小慕容笑道︰「哎呀,反正你是一定會脫的,那就無關緊要啦。剛才你醒來,還不是沒穿衣服?」
眾人說笑之際,收拾了行囊,啟程再行。不過在宿醉之下,眾人都還有點頭昏腦脹,尤其除了小楓之外,昨晚都享受了極其放縱的雲雨之樂,更是大耗元氣,又以文淵最甚。今日和紫緣共騎驢上,管控之力不足,那驢子便大不如昨日穩當,不時又亂跳亂衝起來,讓文淵費好大的勁才能制住。
紫緣柔聲道︰「還好罷?管得住麼?」文淵強笑道︰「可以是可以,稍微累了些便是。」小慕容策驢過來,笑道︰「怎麼啦?昨個晚上太花氣力了,今天這麼提不起勁來?」文淵道︰「追根究底,不該喝那麼多酒。昨晚醉得一蹋糊塗,沒半點節制,真不知道跟你們……有過幾次了。」小慕容紅暈上頰,跟著嫣然一笑,道︰「那不是讓你佔了大便宜麼?吃虧的是我們三個,被你欺負了那麼多次。」文淵暗暗苦笑,心道︰「昨晚是太過荒唐了,可不能時常如此,實在太傷身子,否則牡丹花下死,可不是什麼光彩事。」
眾人縱騎而行,過郊野,近人煙,到了午時,離京城已無多少路程。
華宣側頭向著文淵,說道︰「文師兄,我們要進城,還是直接去趙縣找向師兄?」文淵道︰「先進城罷,咱們也該歇一會兒了。總不成皇陵派一朝存在,我們便一朝不進京城。」小慕容笑道︰「皇陵派眼線再多,總不可能每個都認識我們,也不必那麼擔心。」當下五人便策驢進城。
這一日的京城,氣氛卻和平時大不相同,雖然喧鬧依舊,但是喧的鬧的,是明朝定都以來從沒發生過的大事。
文淵等五人進城沒多久,很快便聽得了這個消息︰正統皇帝親征瓦剌,行軍至土木堡─懷來縣西二十餘里─,被瓦剌軍隊團團包圍。八月十四日上突圍而走,半路被也先率軍追到,一戰之下,全軍覆沒。五十萬人馬成了遍野屍骸,隨行的文官武將,幾乎全部命喪亂軍之中,包括大倡親征的王振,在大敗之餘,號哭不已,被惱怒的護衛將軍樊忠一錘打死。
而正統皇帝,堂堂大明天子,則被瓦剌鐵騎北擄而去,未得逃回京城。敗兵回報京中,如此大事,已然震動朝廷,奉天殿上百官痛哭,亂成一團。
乍然聞此巨變,文淵大為驚愕,想到寇非天死前言行,頓時了然︰「我只以為寇非天所言,是告訴我這一戰的慘敗,會讓龍馭清有機可乘,不料連當今皇帝都給瓦剌俘虜了。國一日無君,朝野勢必動盪,這就是寇非天所暗示,龍馭清的機會?」
這是他先前未曾預料到的情勢。皇帝淪為外敵戰俘的大禍,晉有永嘉,宋有靖康,都是導致國破家亡,江山易主的大慘變。如今發生了這等變動,文淵即使不想多管龍馭清的事,這時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秋風吹籠下的京城,彷彿瀰漫著兵戎相見的肅殺之氣。
十景緞(一百六十九)
=================================正統皇帝陷於瓦剌,宮中也做出了應對之策。前任宣宗皇帝只有兩個兒子,長子朱祁鎮即為正統皇帝,弟弟朱祁鈺封為王。這時正統成為瓦剌俘虜,皇太后立正統之子朱見深為太子,命王為監國,翼輔朝政。朱見深不過才兩歲,如何能治理國事?臨朝議政的諸般事務,自然著落在王身上。
大軍出征之前,兵部尚書鄺力諫無效,隨駕出京,兵部事務交由左侍郎于謙處理。而今鄺已死於敗軍,于謙便即調動兩京、河南備操軍,山東及江蘇沿海衛所備倭軍,江北及河北各府運糧軍趕赴京師,鞏固防衛。京城精兵本已在土木堡犧牲殆盡,僅餘殘兵弱卒,如此一經部署,對於抵禦瓦剌進兵自然大有護衛之效,人心安定不少。
文淵等五人落腳京城外的客棧,數日下來,不見皇陵派有何動靜,心中不覺暗暗納罕。這天眾人聚在房裡,交換意見,小慕容說道︰「照理來說,龍馭清要是真要作亂,應當不會放過這皇帝被俘虜、朝廷失去主宰的時候,現在卻一點動靜也沒有,這可奇怪了。」
文淵搖了搖頭,倒了一杯茶,舉到唇邊,又放了下來,說道︰「我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也許他覺得時機未到,又或許他正在製造時機,也可能他根本不打算造反。」
華宣無聊地用手指敲著自己的茶杯,沒精打采地道︰「那我們還要在這兒待多久嘛?」這幾天文淵和小慕容輪流出去探查,華宣總是留下來護著紫緣和小楓,成天待在房裡,不免覺得氣悶。
文淵道︰「再等一段時日看看,倘若情勢穩當,我們自然也不必耗在這兒。這樣吧,師妹,你要是覺得無聊,不如明天由咱們出去,小茵留著好了。」華宣登時雙眼明亮,笑道︰「好啊,我要!」小慕容笑道︰「又不是出去玩,有什麼好高興的?這樣正好,我可落得輕鬆呢。」
次日一早,文淵和華宣出了客店,行經皇城朝陽門,遠遠便見一隊人馬,往一處宏偉府第而去。
華宣留上了神,瞧那人馬服色,低聲道︰「文師兄,那好像是錦衣衛。」文淵點點頭,再看那宅府雕樑畫棟,卻是王振的府第,他初到京城時,曾和郝一剛等來此,因而救得紫緣平安。
文淵道︰「咱們過去看看。」兩人漫步而去,見王振府第四周圍了不少人潮,一問之下,才知原來這日奉天殿上,王和群臣共商政事。昔時王振作威作福,此刻喪命土木,百官的奏章頓如潮水一般,痛劾王振,要王將王振抄家滅族,罪狀告於天下。
這一批錦衣衛,正是前來捉拿王振的族人。不過多久,王振滿門老少哭哭啼啼地被押了出來,包括從子王山在內,一一被縛往宮中。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對之唾罵不絕。
華宣輕聲歎道︰「就算王振是大奸臣,他的家人可不見得全都是壞人啊,怎麼全部都捉了起來?」文淵道︰「『身不修,不可以齊其家』,這些人如此下場,那也是王振所造成的。」
華宣呆呆地觀望著,忽覺腳邊褲管被什麼拉動,不禁低頭下去一看,只見一團毛絨絨的東西,黑白相間,卻是時常在趙婉雁身邊的小白虎,正咬著自己的褲管向外拉扯。
她大為驚奇,道︰「這不是趙姐姐那隻小老虎麼?怎麼會在這兒?」文淵端詳著小白虎,說道︰「說不定師兄和趙姑娘正在附近。」
華宣蹲了下去,抱起了小白虎,柔聲道︰「好久不見啦,向師兄也在這附近麼?」小白虎仰首上望,哇了一聲。
一人一虎默默對望半晌,華宣無奈地擡起了頭,說道︰「文師兄,它聽不懂啦。」文淵笑道︰「我也沒叫你問啊。」低身拍拍小白虎的頭頂,說道︰「罷了,不能說人話不是你的錯,聽不懂你的話也不是我們的錯。要是你知道師兄在哪兒,便帶我們過去如何?」
小白虎向他低嘯幾聲,一下從華宣懷中躍出,從人群間跑了開去。文淵和華宣跟著追去,心道︰「要是這小老虎真能帶路,倒是奇事一樁。姑且信之,要真不行再說。」
一個小小的白影在大街小巷之間穿梭,奔得奇快,兩人使開輕功,半點也沒落後了。不過多久,小白虎奔出了城門,一口氣又跑了十多里路,越跑越快,居然半點也沒停歇。文淵暗暗稱奇,心道︰「看不出這個小東西氣力這樣悠長,在武林中倒算得上輕功的一把好手。」
一路漸至荒野,到了一處山腳,小白虎往幾間屋子奔將過去,放聲大嘯。只見門板從內打開,一個輕裳披髮的少女走了出來,小白虎一下便跳到她懷中,看那女子容貌,果然便是趙婉雁。
華宣極是高興,快步奔了過去,叫道︰「趙姐姐,趙姐姐!」
趙婉雁循聲望去,見是文淵和華宣來了,登時面露訝色,說道︰「文公子……和華姑娘?你們……怎麼會來這兒?」華宣笑道︰「跟著這隻小東西來的啊。趙姐姐,你真的自己從家裡跑出來啦?」趙婉雁低著頭,支支吾吾地道︰「是……是啊。」
文淵隨後跟到,拱手為禮,道︰「趙姑娘,好久不見,我師兄在這兒麼?」趙婉雁臉頰微紅,道︰「向大哥?他在啊,請……請先進來。」說著抱著小白虎匆匆進屋,甚為羞怯。
文淵見她神態忸怩,微覺詫異,但仍和華宣走了進去,見屋中樑柱頗為陳舊,看來向揚和趙婉雁只是暫住於此。他正環顧四周,忽聽內堂腳步聲響,向揚披著長袍走了出來,笑道︰「好師弟,想不到你會找到這兒。啊,連師妹都來了。」文淵笑道︰「碰巧來到。師兄,恭喜你跟趙姑娘又見面啦。」向揚臉色微變,隨即淡淡一笑,道︰「你也救出了紫緣姑娘不是?聽說奪香宴給你們鬧了個天翻地覆,四非人葬身大海,程太昊也給呼延姑娘拿下了。」文淵微笑道︰「算是大功告成。」
這時小白虎從內堂奔了出來,繞著三人跑了幾圈。趙婉雁跟著出來,衣衫整齊了許多,也梳理好了頭髮,只是臉蛋依然有些兒紅通通的,很是靦腆。文淵朝她一望,登時醒悟,剛才自己來的時機大是不巧,不由得有些尷尬。
華宣卻壓根兒沒察覺,蹦蹦跳跳地上前去,笑道︰「向師兄,你最近功夫練得怎麼樣啦?文師兄的武功又進步了喔,那雲非常、莫非是,可都不是文師兄對手了呢。」
向揚微笑道︰「早聽說了。師弟,咱們也好久沒過招了,這就來切磋幾下如何?」文淵心念一動,道︰「師兄,你已經練成『寰宇神通』了麼?」向揚道︰「有點小成,不過未竟全功。」左掌隨意拍出,便是一招九通雷掌。
文淵雙袖齊卷,卷而復分,向外拂出之際,巧勁已卸去雷掌之力。不料前勁甫消,後勁立至,向揚一掌未收,內力源源湧出,如同天邊驚雷連聲,霹靂不絕,不容文淵有消解餘地。文淵心道︰「後勁來得好快,師兄的雷掌造詣,果然大有進步。」左掌拍出,應以「黃雲秋塞」曲意,去勢遼闊無垠,一邊容蓄向揚掌勁,一邊收步而退。只聽磅地一聲,文淵連連倒退之際,已經背撞門板。文淵勢在不得不退,順勢轉身開門,彈出屋外。
才剛出門,向揚已緊跟而至,左掌颯颯颯再出三招,文淵接連避讓,轉而躍起,右手拂出,左手斜劈,已是「漁樵問答」之勢,剛柔並濟,有如山岳疊嶂、大海浩,一招間反客為主,兩重勁力夾攻向揚。向揚讚道︰「好招數!師弟,小心了!」右拳擊出,掌心空握,赫然是九通雷掌絕招「春雷百卉坼」的架勢。
華宣和趙婉雁跟著出來,正好瞧見這一幕,華宣看出是這記猛招,嚇了一大跳,叫道︰「向師兄,不要太認真啊!」同一時間,向揚右手五指迸開,「春雷百卉坼」猛勁驟發。文淵但覺一股雷火爆發般的猛勁襲來,不由得凜然心驚,雙掌急攏,催動「九轉玄功」而出「瀟湘水雲」,綿勁如萬縷柔絲,纏上向揚右拳。
只聽一聲悶響,文淵已被震開兩步。向揚右掌出過,左掌隨上,左掌右掌,連環重擊,將「疾雷動萬物」的迅猛之勢,佐以「春雷百卉坼」的驚人厲勁,同時施展兩招之所長,真如春雷乍響,喚動天地,比之當日一招擊敗龍騰明,這時向揚的「春雷百卉坼」,運用得更是神妙無窮。
這一番猛攻強橫絕倫,向揚一掌掌打出,文淵便一步步後退。疾風驟雨般的攻守之中,猛聽兩人齊聲大喝,四掌砰地相擊,文淵立足不定,向後震倒,單手支地一按,在草地上打了個滾,才能翻身跳起。向揚退了幾步,腳步卻仍穩凝之極。兩人相對互望,都沒再出招。
趙婉雁趕上前去,滿臉蒼白,拉著向揚的手,低聲道︰「向大哥……」向揚拍拍她的背,笑道︰「較量一下功夫而已,別嚇成那樣。」
華宣呼了口氣,叫道︰「好啦好啦!向師兄,文師兄,你們別再比啦,怎麼打得那麼認真嘛?」文淵搖搖手,道︰「我看就此打住了,再打下去,我可招架不住了。」向揚微笑道︰「師弟太謙虛了,剛才這幾下功夫可了不起,比起以前,那可……可高明得太多了。」
文淵道︰「多謝師兄。」心裡卻覺得有些疑惑,心道︰「師兄剛才的招數雖然厲害,但是若論到『寰宇神通』的應用,卻似乎犯了跟龍騰明一樣的毛病,偏於剛猛,不能像龍馭清那樣包羅萬有,勁力縱控自若。不過師兄也沒有像龍騰明那樣太過偏頗,或許只是一時之失……」
正自想著,忽聽得幾聲咳杖,一回神,卻見向揚捂著口,兩眼緊閉,似乎強忍著什麼。文淵一驚,急忙上前,問道︰「師兄,怎麼了?」向揚放開了手,擺了一擺,忽然身子一震,弓著身子,劇烈咳杖起來。只咳了幾下,猛地一口鮮血灑在草地上。
華宣大吃一驚,叫道︰「向師兄!」趙婉雁更是驚惶,急得幾乎哭了出來,扶住了向揚,叫道︰「向大哥,不要!」向揚低垂著頭,沒有再出聲音,鮮血瀝瀝,身子一斜,蹣跚地倒了下去。
十景緞(一百七十)
=================================「好暗……這是哪裡?」
低吟聲中,向揚睜開眼睛,環繞四周,儘是一片黑暗。一團冷氣迎面而來,向揚警覺,倏地抽身躍開,喝道︰「是誰?」
一個娉婷的身影從黑暗之中飄出,輕輕投在向揚身前,柔聲說道︰「向大哥,是我啊!」向揚低頭一看,隱隱看出一個秀麗的輪廓,正是趙婉雁,登時滿心歡喜,緊緊抱著她的身子,道︰「婉雁,你怎麼會在這兒?」趙婉雁回側身子,指著身後,輕聲道︰「是他送我來的啊。」
向揚舉目一望,赫然見到片片灰影,如帶陰風,驀地現出了黃仲鬼的形象。他一言不發,走上前來,掌成「太陰刀」之勢,朝向揚面門劈到。
向揚大吃一驚,急欲挺臂格擋,但是不知怎地,身上勁力全失,一時竟然動彈不得。眼見黃仲鬼掌緣將至腦門,向揚驚駭之下,突覺體內一陣劇烈震動,身子猛地彈跳一下,接著便是一陣眼花撩亂。
他陡然回過神來,眼前看得清清楚楚,自己坐在屋中床上,趙婉雁、文淵和華宣都在床邊,窗外暮色滿天,已是黃昏。他呆了一呆,這才想起自己先前昏了過去。
趙婉雁見他轉醒,臉上擔憂的神情這才緩了下來,柔聲說道︰「向大哥,覺得怎麼樣?」向揚搖了搖手,道︰「不要緊,不必擔心。」
文淵神色凝重,說道︰「師兄,這些日子裡,你跟什麼人動手了麼?你身上的內傷不輕啊。」向揚臉色微變,不發一語地轉過身來,雙腳踏地,便要起身。趙婉雁上前攙著他的手,向揚微微一笑,道︰「婉雁,不必扶啦,我可沒那麼弱不禁風。」趙婉雁搖著頭,仍是攙扶著他。
華宣說道︰「向師兄,你……」向揚豎起右掌,說道︰「沒什麼,一點小傷罷了。」望了望窗外,說道︰「天色不早了,師弟,師妹,你們先回去罷,別讓紫緣姑娘她們又出了什麼差池。」
文淵知道師兄的脾氣,既然他有意迴避話題,就算再問也得不到答案,心想︰「一段時日不見,不知道師兄碰上了什麼事。師兄既然不說,只有明天向趙姑娘問一問。」便即說道︰「那麼我們明天再來。師兄,你多保重。」向揚點了點頭,微笑道︰「用不著太擔心,我好得很。」
待得文淵和華宣離開,向揚遊目四望,不見小白虎,說道︰「小傢夥哪兒去了?」趙婉雁道︰「寶寶已經睡著啦。」向揚點點頭,按著胸口,說道︰「婉雁,你也去休息一下罷。」趙婉雁輕輕搖頭,柔聲道︰「你才該休息啊。我去做晚飯,你好好歇著罷。」向揚不忍讓她擔憂,當下又坐回床上。趙婉雁扶他躺下,蓋好被子,微笑道︰「向大哥,你好好睡一覺,等一下做完飯,我就來叫你。」說著走出了房外。
向揚見她出去,便即掀開棉被,坐起身來。他閉上雙眼,歎了口氣,靜靜地沈思著。
「內傷加劇了……我修練寰宇神通,果然出了差錯。那天擊敗龍騰明,的確是因為寰宇神通的妙用。但是從那之後,始終不能施展如意。即使能將『寰宇神通』和『九通雷掌』融合為一,也只是在不經意時,根本無法掌握。我的武功,難道就這樣停滯了?
「幾天之前,婉雁來了,真想不到,黃仲鬼竟然在路上救了她。看她的樣子,還當真不知道黃仲鬼是什麼人。
「那天晚上,那位奇怪的姑娘不見了,我出去找她,想不到就遇上了黃仲鬼。當時……他是怎麼說的?『我並不想殺你,只是來找你了結一樁遺憾』。在巾幗莊上,我和師弟、大慕容聯手擊退了他,想必他嚥不下這口氣。結果,他這次只使一隻右手,就將我打倒在地。原本他的功力就已經爐火純青,居然還能更上一層樓……」
想到這裡,向揚睜開了眼睛,望著窗外火紅的天空。
「好厲害的太陰刀,憑我的功力,的確不是他的對手。只是,想不到差距竟然是越來越大。
「他贏了之後,就這樣走了,一句話也沒有說。也許他的遺憾是了結了,可是這筆帳我也得要討回來。
「雖然任師叔對我的武功認可,但是這些日子的修練,不但對黃仲鬼全無用武之地,就連師弟也趕了上來,修為精進如此神速。雲非常是個厲害角色,我還沒有擊敗他的把握,想不到已經是師弟的手下敗將。師弟的武功,比我想像中進步更快……可是,我呢……」
他遙望天邊浮雲變幻,想著想著,越來越是心浮氣燥,忍不住跳下了床,大叫一聲,連拍數掌,風聲淩厲,猛地回身一掌,重重拍在牆上,「砰」地一聲,震得滿室迴響。
一會兒,門外腳步聲響,趙婉雁匆匆忙忙地奔了進來,急忙問道︰「怎……怎麼了?」向揚道︰「什麼怎麼了?」趙婉雁輕聲道︰「我……我剛才聽到叫聲……」向揚一怔,跟著微笑示意,說道︰「有些氣悶,發洩一下罷了,沒事的。」
趙婉雁籲了口氣,柔聲說道︰「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傷勢又發作了呢。」說著,臉上露出了安心的微笑,正要轉身出房,向揚忽然走上前去,按住她的肩膀,輕輕地說道︰「婉雁,慢著。」跟著將她身子轉向自己,一言不發地望著她。
趙婉雁楞了一下,跟著臉龐漸紅,有些慌亂地道︰「又……又怎麼啦?」向揚仍是靜靜地看著她,接著伸出了手,摟住了她的腰,另一手擡了起來,在她臉頰上輕輕撫摸。趙婉雁怦然心跳,呆呆地望著向揚,不知該做什麼,只眼中流露出害羞的神情。
向揚看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不禁露出微笑,手指捲了卷她長長的頭發,輕聲說道︰「這樣就好。只要看著你,我就覺得很平靜,很愉快。」趙婉雁聽著,臉上更添赧紅,靦腆地低下了頭,悄聲說道︰「向大哥,不要這樣說啦……好丟人喔。」向揚笑道︰「我可是說真的,又不是取笑你。」說著抱著她轉過身來,走了幾步,便把她往床上壓倒,手掌往她胸口摸去。
趙婉雁嚇了一跳,急忙叫道︰「等……等一下,現在不行啦!」向揚道︰「怎麼?」趙婉雁輕聲道︰「我要做飯啊……」向揚笑道︰「晚飯不急著做,先做這個比較要緊。」趙婉雁羞得連連搖頭,叫道︰「不……不行,那樣我就沒力氣做晚飯了啦……」向揚道︰「那就我來做好了。」說著手上一捏,已經握住趙婉雁一邊乳房,慢慢揉了起來。
趙婉雁身體微一顫動,慌張地喘了一聲,便急忙扭身閃避,輕聲道︰「向大哥,你才剛剛受了傷,不要這樣嘛……」向揚笑道︰「因為受傷,所以才要你幫我治療啊。」趙婉雁俏臉通紅,說道︰「哪……哪有這樣治療的?」向揚仍是把玩著她的乳房,笑道︰「當然有了,心情一好,傷勢自然好得快啊。」
趙婉雁唔了一聲,神情困惑,好像有點信以為真,以手撐起了身子,坐在床沿,輕聲說道︰「好嘛……可是,向大哥,你不能太過火喔,身子要緊。」向揚微笑道︰「這我不保證,你的身體太可愛了。」說著雙手齊施,對她那一對豐滿的乳峰大肆擠壓,弄得她衣衫皺褶疊出,柔軟的乳房不斷變形。
「呃……啊啊……」趙婉雁羞澀地閉上眼睛,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兩片櫻唇開合不定,吐著紊亂的喘息。在向揚的揉動下,趙婉雁胸口的衣料逐漸濕了起來,慢慢滲出了乳白色的汁液,沾了向揚滿手。
趙婉雁掙扎了幾下,嬌喘細簌,略帶怨歎地道︰「向大哥……先脫衣服啦,這樣……啊、啊……衣服……衣服又濕掉了……」向揚假裝沒聽見,反而更加努力地搓弄她的乳房,潮濕的衣服貼住她的身體,輕而易舉地便摸到了兩粒小小的奶頭。
向揚用指甲輕輕觸碰,繼而在週遭一圈圈地撥弄。趙婉雁頓時渾身震動,「啊啊」地嚶嚀起來,聲音微帶顫抖。向揚拉開她的衣襟,兩個濕潤的乳房一下子彈了出來,濃稠的奶水一點一滴地從粉紅色的乳頭流下來。向揚微笑道︰「婉雁,小傢夥今天還沒餵奶麼?看來比平常還要多呢。」趙婉雁害羞地別過頭,囁嚅著回答︰「已經……已經餵過啦……」
向揚面露驚奇神色,道︰「是麼?那怎麼會流出來這麼多?」一邊說,一邊愛撫她嬌嫩的雙乳,尤其手指不斷逗弄著奶頭。趙婉雁喉間發出幾聲嬌膩的聲音,羞得滿臉發燙,急忙用雙手手臂擋著胸前,略事防衛,手指抿著嘴唇,極力壓抑那股興奮的情緒。泛著乳汁光澤的雙乳肌膚,在她玉臂擠壓之下,卻顯得更加迷人了。
向揚坐在床上,慢慢脫下了褲子,望著趙婉雁的臉蛋,柔聲說道︰「婉雁,今天要麻煩你羅。」趙婉雁長長的睫毛霎了一下,臉上露出靦腆的神態,看來很是難堪,怯怯地說道︰「那樣……那樣好丟臉……你真的那麼喜歡啊?」向揚舉起了手,輕輕拂過她的乳房,微笑道︰「喜歡極了。」
趙婉雁羞澀地低下了頭,慢慢脫掉衣服,又脫去裙子,向揚則已經躺在床上。趙婉雁背對向揚,雙腿跨開,坐在他的身上,仍是覺得有點緊張,深深吸了一口氣,雪白的胴體伏低下去,屁股對著向揚的臉,雙手捧著自己的一對豐乳,夾住了向揚的陽具,輕輕揉了一下。向揚身子微微一震,也擡起了手,豎起手指,往眼前嫩紅色的花瓣輕輕戳去。
「呃呃……」趙婉雁啜泣似地輕喚一聲,忍住害羞的感覺,開始用她豐盈的乳房為向揚的寶貝服務。那趐軟而富有彈性的奶子,包裹著逐漸堅硬的肉棒,溫柔而貼心地按摩著,這等享受,可謂銷魂奪魄,令男人如登仙界。
這種特別的遊戲,是兩人無意中想到的。每當看到趙婉雁的美乳在交歡中奶水淋漓的模樣,向揚便格外興高采烈,而趙婉雁則羞得無地自容,覺得這個樣子實在太過難堪,只是自己卻也控制不住。那柔軟的乳房貼在身上的感覺,向揚愛之如極,終於想出這個好方法,可以徹底享受她的趐胸美妙之處。
這時趙婉雁盡心盡力地服侍愛人,以嫩肌雪膚搓揉陽具之餘,更滲透出汗水和乳汁來滋潤,弄得向揚的寶貝還沒釋放精華,就已經白稠斑斑。裹在乳溝中的肉棒大享艷福,那溫暖充實的感覺,令向揚興奮得幾近感動。趙婉雁看在眼裡,心裡打鼓般怦怦直跳,一雙玉手繼續揉著,口中輕聲說道︰「向……向大哥,這樣舒服嗎?還要……要多久……啊!」
忽然之間,她覺得雙股間被迂迴地摸了一把,身體不由得一陣趐軟,呻吟了一聲,手指不禁多用了幾分力,深深捏入乳房,一大滴乳汁跳了出來。只聽向揚在身後笑道︰「婉雁,你這兒也濕透了,看來全身上下都已經濕答答羅。」
趙婉雁心口重重一跳,臉上一陣發熱,急叫道︰「向大哥,你答非所問嘛,還捉弄我……」向揚摸了摸她的屁股,笑道︰「當然舒服,簡直舒服極了。」趙婉雁又是幾聲呻吟,喘了口氣,輕聲道︰「可……可是……我快忍不住了……」向揚道︰「忍不住什麼?」
話才說出口,只見眼前白皙的屁股顫動了一下,私處的嫩肉微微收縮,滴下了一兩滴晶瑩的愛液,沾在他的脖子上。向揚見了,登時笑道︰「哦,原來如此……」
他隨即挪開趙婉雁的身體,坐了起來,改讓她躺在床上,自己跨了上去,只見她臉龐羞紅,剛才的一番伺候,已令她滿身大汗,膚透櫻紅,迷濛的雙眼凝望向揚,參雜著期盼和嬌羞。向揚一手握了握硬挺的陽具,笑道︰「婉雁,你看,多虧了你剛才的辛苦,這下我的精神可全來了。」
趙婉雁目光轉向他的下體,一看之下,更加羞不可抑,趕緊偏過頭去,悄聲笑道︰「什麼嘛……我不知道啦。」向揚俯身下去,在她耳邊笑道︰「多說無益,現在我來回報你。」說著扳過她的臉蛋,朝她雙唇吻了上去。同一時間,腰部用力挺進,叩關直入,插進了她的秘洞之中。
「唔唔……唔唔!」趙婉雁口唇被封住,只能含糊地呻吟,但是仍可聽出其中高亢的音調。向揚熱烈地吻著她,身體緩緩抽動,往她身體內部漸次深入,透明的汁液從肌肉推擠之中湧溢出來。
向揚的情緒相當激動,但是他在猛烈地攻進之後,便轉為柔和的出入,讓趙婉雁像是被大浪拋起之後,落在沈沈大海之中,受著浪濤遲緩而有力的沖激。他溫和地調節身體的動作,一次又一次地直達趙婉雁肉體深處,慢慢吻到她的頸邊,舔著她精緻的肌膚。
「啊……啊啊……哈……」趙婉雁的櫻唇一空出來,便即按耐不住,喘出了歡愉的聲息。向揚抱緊了她的身體,胸口互相推擠之下,白白的乳汁順著兩邊肌膚一道道地流開。
在深刻的交合之中,兩人股間的體毛些微地糾纏,沾上了不時飛濺出來的愛液。這時的向揚,將全身精力都投注在讓趙婉雁魂為之銷的下身之上,同時也享受著她美妙的胴體,撫摸她身上各處柔順的曲線,搗進那緊密溫熱的嫩肉之中,聽著她無法自制而發出的嬌吟,睫毛上沾著興奮的淚水。
他輕輕喘著氣,在她耳畔細語道︰「婉雁……能讓我這樣高興的,世上只有你……」趙婉雁勉強睜開雙眼,朦朧地望著他,朱唇略綻,卻說不出話來,只能斷斷續續地喘氣,臉上卻已露出幸福的表情。
「呵……啊、啊啊……哈啊……」
經過長久的纏綿,向揚終於將陽精射入趙婉雁的體內,滿足地擁抱那美麗的嬌軀。趙婉雁無力地喘息,倚在向揚的懷中。向揚愛憐地撫摸她的秀髮,輕輕地說道︰「婉雁,只要有你就夠了……」
趙婉雁擡起頭來,有些困惑地看著他,說道︰「什麼?」向揚說道︰「有你在身旁,我不該再有什麼遺憾……」一邊說,一邊摟緊了她的腰。趙婉雁雙腮再次泛紅,溫柔地微笑著,微微斜著頭,輕聲說道︰「嗯,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啊。」
向揚微微一笑,吻了一下她的唇。
當天晚上,向揚料理了晚飯,兩人用過飯後,再次回到床上。向揚看著趙婉雁隨意穿著一襲輕衫,體態撩人,便即靠了過去,笑道︰「婉雁,要不要再來一次?」趙婉雁臉上一熱,笑道︰「不要啦,我已經很累了……明天,好不好?」向揚點頭微笑,說道︰「那麼明天是兩次。」趙婉雁呆了一下,霎時滿臉通紅,嗔道︰「別……別亂說啦,快睡覺,你要多休息才是。」
兩人同床而眠,小白虎臥在床邊,不多久,趙婉雁已經沈沈入夢。向揚躺在旁邊,聽她呼吸綿綿悠長,又看小白虎也已睡著,便輕輕掀開棉被,下了床,幫趙婉雁蓋好被子,走出屋外。
他獨步來到原野,仰望夜空繁星,心道︰「為了婉雁,我一定要努力修練。能有這樣的生活,都是因為婉雁,我必須保護她……」
向揚靜靜地佇立,夜風吹動衣袂,已然運起寰宇神通,默默修練心法。頃刻之間,一股真氣浩浩蕩蕩,流遍週身奇經八脈,無拘無束,悠然自如。
忽然之間,向揚耳聞一陣特異風聲,立時收斂功法,睜開眼來。只見一個黑影瞬息閃至,身法奇快,一立在自己身前,便即不動,若是他遲開眼睛片刻,只怕還道此人早已站在身前。那人微微一笑,說道︰「向師侄,別來無恙?」
向揚看清那人面貌,不由得暗吃一驚,臉色大變,道︰「龍馭清!你……怎麼會找到這裡?」龍馭清神色平和,說道︰「自然有我的方法。跟我過來!」左手一舉,往向揚肩頭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