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視頻
白蘭並沒有理會苗秀麗,她再次摘下眼鏡,甩了甩上面討厭的雨水,冷靜片刻後,果斷的對王菲菲說道:「儘快取證,完成後把屍體運回局裡進一步解剖,一定要快,在那幫綠頭蒼蠅(吳市老刑警對記者們的愛稱)來之前儘快完成。」
「是,你放心,我盡全力完成任務,但這麼大的範圍,我們技術部門確實有些人手不夠。不過,白姐。苗姐她……沒事吧?」
「哎呦,怎麼擔心人家身體啊?人家嬌身肉貴的,說不定有喜了呢,局裡為她操心的人已經夠多了,還用得著你嗎?」白蘭冷嘲熱諷的回了句,自然話語間針對的並不是王菲菲,「走吧,帶我看看男性受害人去。」
大樹旁十幾米開外就是胡洋的屍體,「男性受害人身中七刀,其中致命傷是第七刀和第八刀,第七刀刺中肝臟,而第八刀直接割開了受害人喉管,兇器應為鋒利的切割器,通過傷口的切痕判斷,應為剔骨刀之類的金屬銳器,兇手切割的很俐落,應該是用刀的行家,不過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找到兇器。」王菲菲繼續細緻的向白蘭做著現場說明。
「年紀輕輕,專業功底還不錯啊!」白蘭欣賞的看著面前這位小妹妹,不無贊許的誇獎道。
「我還差得遠呢,白姐。」王菲菲又調皮吐了吐舌頭;這種情況下她還能撒嬌,連白蘭都不得不佩服她心理承受能力確實夠強大,可她並不知道,王菲菲也算是行醫世家出身,父親和祖父都是醫生,自小耳聞目染,自然要比其他同事適應工作更快些。
「別謙虛,至少比某些人強多了。」白蘭露出難得一見的微笑,說著又朝苗秀麗的方向望了一眼,她正失魂落魄的拿著手機,怵在原地,癡癡地看著手機螢幕,看來剛才被屍體嚇的不輕,現在說不定正在用微信從朋友處求安慰呢。
「白姐,你仔細看看這具男屍吧。」王菲菲用帶著膠皮手套的手,指向男屍的下體,一抹紅暈不經意飄上了臉頰,畢竟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面對男性裸屍難免會有些害羞。白蘭到這時才吃驚的發現,男性的生殖器被整個切掉,不對,陰莖末端斷裂處的切口很整齊,而陰囊處的切口卻參差不起。
「注意到了嗎,白姐?兩側的陰囊和睾丸被割掉了,可以說外陰完全破壞了,再仔細看看,傷口上面全是齒痕,不是刀割的而應該是被什麼東西咬的,或者是……什麼人幹的。」聽到這裡,白蘭不禁吃驚地擡頭看著王菲菲,而她則把目光朝向一旁樹上掛著的黃桑婕的屍體。
「要想知道答案就只能回去做解剖了。」王菲菲無奈的說道。
「案件性質太惡劣了,我必須立即彙報上級,兇手的行為已經超出一般刑事案件的範圍了,這簡直是虐殺,而且不排除這起案件和清水溪案是否為同一人所為,如果是連環殺人案,那就麻煩了,說真的我這輩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案件。」明顯緊張起來的白蘭,覺得這個案件的嚴重性已超過了自己的把控範圍。
「我要馬上給鄭隊和陸局打電話,你和其他技術部門的同事繼續搜索,還有受害人腿上刻的字跡也要馬上落實下,看有沒有可能是兇手留下的,其他的受害人身份、指紋、精液、毛髮、腳印、車印……這些相關證據也得的繼續搜集,其實這也不用我教你,你應該也算行家。小王你繼續吧,記住工作一定要細緻,別圖快,看來得加派警力保護現場了。」
「秀麗,苗秀麗你忙完了沒,馬上和我回趟局裡,看來這回不是小事啊!苗大警官你聽見了嗎?」白蘭看到她恍惚的神情,不免提高了嗓門。
苗秀麗回過神來,梳理了下被雨水打濕的零亂頭髮,把雨衣兜帽又重新帶上,走了過來,還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兩人前後相隨走出現場,上了警車,一路無話,女人間的隔閡遠比男人難打破。
回到局裡白蘭馬上向鄭途做了彙報,而陸局因工作原因去省裡開會,短時間回不來。鄭隊當即通過電話向陸局彙報了案情,自然又是挨了領導劈頭蓋臉的一頓臭駡。
短短兩個月,吳市已經連續發生兩起惡性殺人案,公安機關要承受不小的社會輿論壓力,特別是在資訊極度發達的今天,這兩起案件的消息用不了幾天就會在網上傳的沸沸揚揚,各種流言蜚語和對警方及政府無能的惡意中傷也會隨之而來。
又有新案件,吳市公安局比往常更加忙碌起來,苗秀麗回到市局後獨自坐在電腦旁,瞪著鍵盤起了神,一臉的心事重重,白蘭讓她整理的案情報案她根本無心去寫。她在局裡就是一個「關係戶」,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很大程度上靠的是父親的人脈;父親退休前是吳市東分區的分局長,和鄭隊是警校同學更是多年的好友,進警校,上警隊其實沒少麻煩鄭隊,不僅如此,通過鄭隊這層關係,苗秀麗一家也沒少打點過陸局;所以,雖然局裡有不少人對苗秀麗說過閒話,可她還是能安安穩穩的坐在市局裡,可到底什麼事讓她如此困惑迷茫,甚至可以說有些惶恐呢?雖是關係戶,業務能力不強,但性格文靜的苗秀麗工作認證負責可是公認的,更何況又是個地地道道的美女,所以在局裡人緣還是挺不錯的,但最近幾個月,她似乎變了個人似的,終日魂不守舍,憂心忡忡。
沒坐上一個小時,苗秀麗做了從警六年來只做過兩次的事情――請假,這次請假的理由是雨淋後身體很不舒服,不過事實並非如此。
當她敲開鄭隊辦公室門的時候,白蘭還在裡面彙報著案情。看著又要請假的她,白蘭差點沒直接開罵,但礙于鄭隊是苗秀麗和自己師傅的面子上,她忍住了。鄭隊還是向著她的,請假自然是獲得了許可,就這樣她在白蘭的怒視下離開警局,稀裡糊塗的回到了家。
「局裡缺人手缺到這地步了,她居然……關係戶就是關係戶,一點用都沒用。」看著苗秀麗遠去的身影,白蘭心理忿忿不平的想著,比起幸運的苗秀麗,白蘭為這身警服付出的實在是太多太多,從最基層民警幹起的她,今天能達到今天這個位置是實至名歸。無奈的深深歎口氣,看來這案情報告又得自己寫了。
回到家裡的苗秀麗脫下雨衣,連警服都沒換,又抱著雙腿坐縮在客廳的沙發上,她把頭深埋在雙腿間,痛苦的搖著頭,似乎想盡力擺脫什麼。
突然門鈴聲響起,嚇的原本就神經脆弱的她差點沒跌坐到地上。她沒敢立刻開門,而是坐在沙發上猶豫了半天,可門鈴依舊不依不饒的響個不停,最終她緊張的全身顫抖著湊到貓眼前向外看去,原來是一個送快遞的小哥正焦急的等在外面。
「請問有什麼事嗎?」
「哦!有人在啊,您好我是陸風快遞員,有您的快遞。」
「我沒有快遞啊。」
「不對啊?這是六單元七號嗎,您叫苗秀麗嗎?」聽到這苗秀麗警惕的打開了一條門縫,鎖門鏈依舊沒有放下。
「也沒什麼東西好像,就一個信封,您看位址和名字是您的嗎?如果是,麻煩您簽收下吧。」
看到信封上的地址確實無誤,滿腹狐疑的苗秀麗還是收下了,畢竟不能讓人家等太久,不過因為是貨到付款,苗秀麗還花了10元的郵遞費。
關上門,苗秀麗晃了晃信封,裡面感覺空空的,手撕開,露出來的居然是個USP。這立刻引起苗秀麗的警覺,「難道又是那個人!」驚恐的表情顯露無疑,果不其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那聲音似乎是女性的哀嚎一樣刺耳。
又是一個陌生電話,苗秀麗戰戰兢兢的接了起來,對面傳來了一個如女人般尖銳的聲音,聲音十分低沈,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收到了嗎?草母狗,你打開看看吧,儘快,一會兒我會再打給你。」沒等他做任何答覆,電話立刻被掛上。
苗秀麗像中了魔一樣,按電話裡那人的命令打開電腦,插入USP。USP裡是幾個視屏檔,她打開了第一個檔,「來,看著鏡頭,對了你叫什麼來著,哦,哦,黃桑婕是吧,別害羞嗎?」
視頻好像是家用攝像機拍的,不是很清楚,攝像機好像是被固定在現場那顆大樹不遠的地方,鏡頭裡顯露出黃桑婕驚恐的面龐,那時她的眼瞼已被割掉,滿臉留著血淚,雖然鏡頭與苗秀麗離得很遠,但依稀能看到她已是遍體鱗傷,不少鮮血順著兩腿流出來。
「求求你,放過我,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錯啦,我求你,你要錢嗎,我給你,我不想死,我才19歲,真的不想死啊!!!」
面對著黃桑婕痛苦的哀嚎求饒,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面無表情的離開了。
稍許,鴨舌帽開著胡洋的高檔跑車又回到凶案現場。他從後備箱取出拖車繩,一頭固定在車身,一頭捆在綁著黃桑婕雙腿的麻繩上。黃桑婕還在不斷痛哭著求饒,看的出她真的想要活下去。
「鴨舌帽」沒有理會他,發動了車,可馬上又停了下來。他拉開車門,摸著口袋返回黃桑婕面前,從裡面拿出三根針筒狀的東西,「給你點好東西,東西會讓你很high的,讓你頭腦時刻清醒。」
「不要,我不要,求你……」話沒說完,「鴨舌帽」就把那三根針筒狀的東西連續注射進黃桑婕體內。
幾分鐘後,黃桑婕開始變得異常亢奮起來,呼救聲也越發大了起來,她不斷瘋狂的搖著身體,想掙脫開麻繩的束縛。
「鴨舌帽」立起身體,沒再做停留,轉身就離開,不久視頻裡傳來強勁的發動機聲,黃桑婕赤裸的胴體被瞬間猛的拉直,橫在半空中,她痛苦的張的了嘴,「啊……」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在沈寂片刻後再次劃破長空。
視頻裡黃桑婕的軀體被異常的拉長了好多,可以想像,她的雙臂應該已經脫臼,脊椎骨也應該有幾處已經脫節。
「鴨舌帽」從車上走下來,手裡握著一把10多釐米長的剔骨刀和一把鋼制的大剪鉗回到黃桑婕面前,他輕輕用手背劃過那濕滑柔美的裸體;苗秀麗意識到恐怖的一幕馬上就要發生,她驚恐的對著螢幕大喊道:「不要啊!」
這自然沒有能阻止「鴨舌帽」的行動,只見他極其熟練的從黃桑婕腹部橫刺一刀,隨後熟練的剖開了黃桑婕的整個肚皮,整個過程迅速,流暢,而且絲毫沒有傷及到黃桑婕的內臟,陰紅粘稠的體內器官瞬間如瀑布般噴溢而出,混著鮮血「嘩嘩」的落到草地上。
「鴨舌帽」隨後抄起剪鉗,兇狠的剪斷了黃桑婕身體上下部分的最後連接處――脊柱骨,「哢」最終一聲脆響,可憐的黃桑婕就這樣被殘忍的分成兩截。她表情驚恐痛苦,滿嘴吐著鮮血,語焉不詳的說著些什麼,痛苦的搖著頭,不敢接受眼前的現實。
「鴨舌帽」並不打算放過最後羞辱她的機會,他解開了黃桑婕兩腿間的繩子,拖著她血淋淋的下半身,走到黃桑婕面前蹲下身來,隨後用刀輕佻的掰開陰戶,「我知道你喜歡大雞巴插你,越長越好,越猛越好是吧,那你有沒有試過這個。」手起刀落,尖刀直刺而入,然後猛的一抽陰戶就……
苗秀麗一把推開螢幕,再次沖進洗手間,狂吐了起來,她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根本不是人的行為,這是禽獸般的所為。
蹲在馬桶前連胃酸都要吐出來的苗秀麗沒有注意到,手機短息聲又響起了,上面寫著:「你要是不來找我,明天我就去找你,帶著所有視頻直接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