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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騙之後再戀你(完) (2/2)

日期:2020-08-14 作者:佚名

我們都寂寞

卻在彼此的眼睛裏

看見不再擁抱孤單的未來

春天,百花齊放的季節,卻來了一場綿綿春雨。

今天花店的生意比平常清冷了些,早班工讀的李香育一邊照顧著面前的幾盆黃金葛、波斯菊和仙人掌,一邊偷偷打量著老闆楊舒童。

後者手裏拿著噴水器,正對著桶子裏大把、大把的粉玫瑰發呆,像是噴水噴到一半、突然電力不足的機器人,愣在當場動也不動。

這這這……到底怎麽了?

從台東回來後就怪怪的,三不五時就來個元神出竅,這症狀都持續快一個禮拜了。

李香育兩條英氣勃勃的眉毛擰緊又放松,放松又擰緊的,忽然走到楊舒童身邊,伸出五指在她瞬也不瞬的眼前晃動。

楊舒童陡地輕顫了一下,終于回過神來。

「舒童姊,妳……妳該不會被什麽髒東西盯了吧?!」李香青年輕的臉上寫滿擔憂。

「什麽?」她眨眨眼,有些茫茫然。

「唉呀!」李香育跺腳,「就是被鬼附身呀!我國小有一個男同學,他本來都很好,可是有一天跟家人到海邊玩,回來後整個人就怪怪的,無精打彩兼兩眼無神,後來狀況很嚴重,旁邊的人怎麽叫都聽不見似的,他爸爸帶他去給三太子化解,才避過劫難的……舒童姊呀……」

什麽跟什麽?楊舒童怔了怔,幾秒後才弄懂她在擔心什麽,不禁笑了出來。

「妳還笑?這問題很嚴重耶。」

「香育,我沒事,妳別怕。」

「可是妳……妳這幾天好奇怪喔,會算錯帳、包錯花,有時要修剪葉子,妳卻把花給剪掉了,昨天還差點剪到自己的手……」李香育指證曆曆。

楊舒童臉頰不禁熱了。

她明白,這幾天自己的確是魂不守舍,腦中一直被一個颀長英俊的身影所困擾,她不懂,現在的情況到底該怎麽判斷?

那一天,霍紹倫逮到她,強行將她帶回天母的住處。

他說了好些難聽的話傷害她,最後卻又露出那足以教任何女性動心的憂郁神情,以一種奇異的溫柔方式包裹了她,在那張大床上將她燃燒成灰燼。

原先,他不是還急著要跟她解釋?

可是……她完全不聽,罵他是大騙子,到得最後,他沈默了,也不再爲自己辯解,隻是專注地將熱源貫穿她的身體,將男性的能量在她溫暖的包含下爆發,爲她帶來驚人的滿足。

度過激情的一夜,她在他的床上醒來,對進他深幽幽的眼瞳,他不知靜靜地端看了她的睡顔多久?

那一刻,她心慌不已,羞澀得幾乎想把被子扯來蓋在臉上,把赤裸的嬌軀完全裹住,竟忘記對他的惱恨。

他欺騙她,這是明擺在眼前的事,爲什麽還要對他挂心?想著這幾天……他爲什麽不再突然出現?沒來花店,也不再去公寓外面堵她?

他霸道地將她挾走,隔天一早,又不發一語地將她送回來。

跟著接連幾天,沒有電話、沒有留言、沒有簡訊,也沒有任何電子郵件,更是不見他的人影,就如同平空消失了一般,決定要如她的願,和她斷得幹幹淨淨,從此變成兩個陌路人。

他故意以退爲進,擾得她心神不安嗎?

無論如何,都要怪她自己不爭氣、不長進,要不是還存著一點點懸念,也不會任由他這麽擺弄,無欲則剛,不是嗎?

幽幽歎了口氣,她繼續對著花朵噴水,淡然地說:「沒事的,就是心情不太好,可能是天氣的關系,下起綿綿小雨,就無緣無故心裏煩悶。」

李香育輕咦了聲,眼珠子溜溜轉著,不禁建議道:「唔……是這樣呀,舒童姊,要不然我們今天早點打烊,我請妳去看電影,看金凱瑞的喜劇片好不好?」

她微笑地搖搖頭。「不用啦,不過妳今天如果想早點走,跟男朋友約會,我是一定準假的。」

「哇啊──說什麽啊?!我我我哪裏有男朋友?!」李香育又跺腳。

「沒有嗎?」楊舒童故意咬唇深思,「可是曉青說那個男的她見過耶,前天晚上她想找妳問教授開的書單,可是忘記先敲門,結果一推門進去就看到妳和一個學長滾在床上……唔唔……」她的小嘴被捂住了。

李香育俏臉漲得通紅。「舒童姊!」

楊舒童終于笑了出來,憂郁的心情也稍稍纾解了,想叮咛她幾句,店門的鈴铛忽然響起,清脆的鈴聲讓她們擡起臉、異口同聲地說──

「歡迎光臨。」

推門進來的是一位古典佳麗,朝著她們揚起溫柔笑意,微微颔首著,將眸光輕輕停駐在楊舒童臉上。

「霍小姐……」楊舒童微微一怔,心口竟急跳了起來。

「能和妳談談嗎?」霍雪希誠懇地要求。

暫時將店交給李香育看顧,壓抑著紊亂心緒,楊舒童將古典美女領到花店後面的小小休息室坐著,並爲兩人倒了杯花茶。

「請喝,是玫瑰綠茶,希望妳喜歡。」她在霍雪希的對面坐了下來。

「謝謝……」霍雪希輕啜著,牽唇微笑,「很香、很清新,我喜歡。」

楊舒童禮尚往來地回給她一抹友善微笑,靜靜等待著。

終于,霍雪希放下瓷杯,清靈眼眸對住她,柔聲說:「楊小姐,我可以叫妳舒童嗎?我希望妳也叫我的名字,別再稱呼什麽霍小姐,這樣親切一些,妳說是不是?」

楊舒童不太明白她的來意,隻淡淡回答:「好啊,我們彼此用名字稱呼。」

霍雪希秀麗臉蛋漾出兩團嫣紅的愉悅,好美。

「我今天來找妳,其實是爲了我大哥……舒童,妳是不是對他有些不諒解,認爲他是大騙子,欺騙得妳好辛苦?」

沒料到對方會開門見山地問這些事,楊舒童小臉白了白,神情有些不自在。

深吸了回氣,她才緩慢地說:「我和你大哥他……什麽關系也沒有了。」

「真的嗎?」霍雪希柳眉輕蹙,見楊舒童點頭,不禁沮喪地歎氣。「那大哥完了,如果妳不喜歡他,我也不好意思勉強妳,唉……我看他心裏挺受傷的,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恢複正常?」

「他怎麽了?!」話一出口,楊舒童雙頰立刻泛熱,可是心裏好掙紮,好想知道霍紹倫究竟發生什麽事。

霍雪希似乎沒發現她別扭的模樣,隻說:「他這幾天糜爛得不得了,成天把自己灌得醉醺醺,存心把工作丟到一邊,我勸他,他也不聽,準備了些飯菜要他吃,他看也不看一眼,就是直灌酒,唉唉唉……公司很多事還要他處裏,他再這麽頹廢下去,真的完蛋了。

「本來我想,解鈴還需系鈴人,想拜托妳過去看看他,聽他把話說清楚,可是……妳如果不喜歡他,那還是別去好了,就讓他徹底痛一下,總好過給他希望後,又把希望奪走。」

「我……我不要聽他解釋,他明明有未婚妻,還要在外面風流,本來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愛情大騙子。」說這些話時,楊舒童心髒絞痛,眼眶跟著紅了。

「舒童,妳誤會他了。」霍雪希輕輕嚷著,眼睛清亮直視著她。

「我……我沒有。我親眼看見的。」所以才會這麽難受,像被人狠狠掐住心,痛得差點就控制不住理智。

霍雪希再也忍不住了,原本該由大哥親口跟她解釋的事,被她一口氣全掀出來──

「紹倫和趙家大小姐的婚約是他們十幾歲的時候就訂下的,因爲趙家爺爺曾幫過我爸爸一個大忙,趙大小姐一直都很喜歡紹倫,經趙爺爺提出兩家結親的事,我爸爸爲了債還恩情就滿口答應下來,根本沒問過紹倫的意見。」

「啊?」楊舒童發出輕呼,覺得不可思議。都什麽時代了,竟然還有這種事?

霍雪希點了點頭又說:「紹倫並不喜歡趙家小姐的,他一直在計畫,想讓趙家主動放棄這個婚約,畢竟這麽做的話,爸爸那邊對趙爺爺也比較好交代,不會被罵說是忘恩負義……所以紹倫才決定努力醜化自己,擔起一切罪名,他故意跟許多女人搞暧昧,故意讓人認爲他是個花花大少,以玩弄女人的感情爲樂,還散發八卦消息,說他不隻搞女人,連男人也愛,大玩多P的性愛遊戲,其實……他心裏隻喜歡一個人……」她偷觑了楊舒童一眼,內心挺滿意後者聽到這項內幕後,所表現出來的驚愕神情。

楊舒童腦中嗡嗡作響,一時間沒辦法反應,隻能定定望著她,胸口的起伏卻越來越明顯,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事情真是如此嗎?他是刻意制造出放蕩花心的假象,要逼那位趙家的大小姐主動退婚?他……他心裏喜歡著一個人,所以非退婚不可?

霍雪希又啜了口茶,秀緻眉心攏著淡淡的憂郁。

「這些事妳全都不知道吧?唉……我想紹倫真是挺在意妳的,所以不敢一開始就把實情告訴妳,妳別看他工作表現出色,其實面對感情,他就這麽裹足不前,他從沒追求過誰,妳是他第一個花心思的女孩兒,唉,他以爲這樣是在保護妳、維系住和妳之間的感情,沒想到反而弄巧成拙,雖然和趙家的婚事終于能作罷,掙脫枷鎖,卻傷害了妳,把妳嚇跑了。」

那心痛的感覺再次湧上,楊舒童下意識捂住胸口,咬著唇,努力想整理接收到的訊息,但那份痛似乎在加劇當中,衍生出強烈的渴望,好想見他,好想、好想現在就見到他。

「我……我要找他去。」她幽幽地說,眸光堅定,「我要見他。」

霍雪希暗暗祈求著,希望此時臉上的笑容不要太過興奮和誇張,優雅地放下瓷杯,她吐氣如蘭地說:「妳肯去看看紹倫,那實在太好了,唉……就算妳不喜歡他,對他沒感覺,就把他當個普通朋友,那也很好的,不是嗎?」

普通……朋友?!

楊舒童內心苦笑,那男人在她心裏呵……怎可能「普通」?又怎可能僅僅是「朋友」?

她心痛又心亂了。

花店提早打烊,避開李香育充滿疑惑的目光,楊舒童坐上霍雪希的車子,來到男人在天母的住處。

「對了,這是紹倫那兒的鑰匙,妳拿著吧,我怕他說不定喝得癱在床上,根本聽不見門鈴聲,唔……就這樣啦,一切麻煩妳了。」丟下話,塞給她一副鑰匙,霍雪希讓她一個人上樓,又讓專用司機開車載著自己離開了。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楊舒童來到他住處大門前,嘗試著按門鈴,按了將近五分鍾左右,一點響應也沒有。

該不會出什麽事吧?!

她心一震,再也管不了其它,就用霍雪希給的鑰匙開門進去。

「紹倫?」她喚著,踏進客廳,被裏邊淩亂的景象嚇了一跳。

沙發、桌上和地毯上滾著幾個空酒瓶,米色的流蘇桌巾八成是沾上紅酒了,有好幾塊紫紅色的漬痕,連真絲材質的雪白地毯也跟著遭殃,濺著不少紅點,看樣子就算送洗,也無法還原先前的潔淨。

老天……他真拿酒當三餐灌嗎?!一揚眉,酒櫃裏的酒已不見三分之二,她不禁搖頭歎氣。

「紹倫?」她又喚,腳步往臥房移動,推開房門,裏頭的景象也好不到哪裏去,甚至比起客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紹倫?」臥房裏附設的浴室在這時傳出細微聲響,她快步走過去,門沒鎖,一下子教她推開。

她反射性驚呼,就見男人大半身浸在浴缸裏,卻隻脫去長褲,身上還穿著皺巴巴的襯衫和一件內褲,手裏還抱著一瓶紅酒。

「天啊!」楊舒童急忙沖過去,「紹倫,你、你聽見我說話嗎?」小手輕拍著他發燙的臉頰,他的下巴長出不少胡髭,好紮人。

霍紹倫晃著頭,眼皮懶洋洋地掀了掀,好不容易抓到焦距,眉心不禁糾結,似乎懷疑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假象。

「水是冷的……你、你到底在幹什麽呀?」該不會在裏邊泡了好幾個小時吧?楊舒童不可置信地瞪人。

他的臉泛著怪異的紅色,浸在冷水裏,體溫卻好高,肯定是發燒了。

「你這個人呀!」都不知該罵什麽才好。跺著腳,她連忙放掉那一缸子冷水,將蓮蓬頭的水溫調到適當的熱度,開始沖洗他的身體。

「小童……」霍紹倫終于擠出聲音,瞇著眼,努力想把她看清楚,「妳怎麽來了?小童……妳、妳怎麽在這裏?」

楊舒童搶下他緊抓著的酒瓶,咬著唇,開始扒他的襯衫。

「我高興在這裏不行嗎?」她忽然兇他,臉頰綻開紅雲,頭一甩,決定把他的內褲也脫了。反正,兩人是注定要牽牽扯扯了,他的裸體她又不是沒見過,還害羞什麽?

「唔……妳說我無恥、下流,說我騙妳……小童、小童……妳要我放了妳,從此當陌生人,妳哭得好傷心,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妳不聽的……妳不肯聽……」他憂郁地蹙眉,手掌忽然抓住她忙碌的小手,方唇勾勒出自嘲的笑。「妳好象真的,呵呵……這個夢好奇怪,妳像真的……」

楊舒童左胸絞痛,從未想過他真的在乎她,而且,那在乎的程度還大到讓她難以置信。

他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說呵……

就像個悶葫蘆,把她蒙在鼓裏,害她一顆心七上八下,這一年多來早就喜歡上他,感情卻如同無根的浮萍,找不到定位,無處托付。

如果他能早一點開誠布公,讓她了解實際的情況,兩個人也不會産生這麽多摩擦,互相傷害了對方。

咽下梗在喉嚨的硬塊,她眨眨眼,啞聲說:「我是真的啊。你沒在作夢,我真的在這裏。你先放手好不好?我幫你沖一下熱水澡。」

「小童……」他聽話地放手,眼神有些飄忽,當溫熱的水灑在皮膚上,他不禁逸出歎息,緩緩閉起眼睛,享受著她的服侍。

忍住臊意,楊舒童費了番力氣才把醉酒兼發燒的男人沖洗幹淨,取來大浴巾將他擦淨,然後又哄又勸地把他拉出浴缸,幫他穿上浴袍,再又哄又勸地把他帶出浴室,倒進大床上。

「紹倫,來,躺好。」她努力想扶正他的姿勢,鬧得氣喘籲籲,好不容易調整好睡姿,幫他拉上被子蓋妥,她兩隻手臂都快毀了。

霍紹倫半夢半醒,他現在的腦子還沒辦法和現實狀況完全接上線,就算睜開眼睛,看到的景物也彷佛在夢裏般飄忽。

楊舒童伸手再探探他的額頭,秀美臉蛋露出擔憂,正要起身,一隻小手卻被男人抓個正著。

「不要走……小童,我還沒看夠妳……」他的眼睛是疲憊的,黑黝黝的眼珠旁布著血絲。

「我沒有要走,我去找醫藥箱,拿體溫計幫你量體溫。」上次她的手被剪刀劃傷,他幫她敷過藥,印象中,那盒醫藥箱放在客廳櫥櫃下,裏邊還有一些常備的成藥。

「我不要量體溫……」他隻要她在身邊。

「不可以。你好象發燒了,不可以不量。」她耐心地說,「你先放手啦。」

彷佛觸電般,他蓦地放松力道。「小童……不要哭……」

「我……誰說我哭?」

「眼睛紅紅的……」他歎氣,意識逐漸狂亂,「我又把妳惹哭了嗎?小童……我不想的,我有好多事想告訴妳……爲什麽不聽?我是大騙子嗎?不、不……我不是的,我不是無恥、下流的花花公子,我隻想喜歡一個人……喜歡她,所以不能和趙家的小姐結婚,我、我喜歡那個人,小童……小童……我不是花花公子,不是啊……」

「紹倫……」老天,她是不是傷他很重?指責他的那些話己深深剌傷他,教他如此難受。

深深呼吸,勉強壓下浮亂的心,她別開泛紅的眼眶,起身到客廳找來醫藥箱,還從廚房倒來一大杯溫開水。

醫藥箱裏有一把電子耳溫槍,她先對自己測試,顯示出正常體溫,跟著又放在他耳中測量,嘟嘟兩響,結果出來了,三十八度三,果然在發燒,不過幸好沒有燒得十分嚴重。

從箱子裏翻出一塊成人退熱貼,她按照使用方法,撕開薄膜貼在他寬額上。跟著,又翻出退燒藥,她迅速地讀過盒外的說明,撥了兩粒膠囊湊近他的嘴,柔聲哄著:「紹倫,吃藥了,把嘴巴張開。」

男人迷迷糊糊地眨眼,俊朗眉心皺起,賭氣似地別開臉。「不要吃藥。」

「不行,你在發燒,吃了才能退燒。乖,張開嘴。」她扳過他的下巴,上身揍得更近,用臂彎的力量微微擡高他的頸項。

「求求你張開嘴巴,好不好?」說著,她眼眶又紅了,焦急神色顯而易見。

躺在她細弱的臂彎裏,霍紹倫怔怔望著那張小臉,沒力氣再堅持什麽,唇便乖乖掀開,等著她送藥進來。

終于,她破涕爲笑,喂著他吃藥,把裝著溫開水的玻璃杯揍近他的下唇,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

他彷佛很渴,竟咕噜咕哈把一大杯水喝得精光。

「還要喝嗎?我再去幫你倒一杯過來,好不好?」她細心地擦拭他微濕的下颚,見他雙唇動了動,卻沒聽清楚他說什麽。

「什麽?你要什麽?大聲一點。」放下杯子,她整個人靠了過去,耳朵幾乎都快貼在他嘴上。

蓦然間,她腰間一緊,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被鎖入一副寬闊的男性胸膛。

他翻身壓住她,氤氲的黑眸凝視著她愕然的小臉,溫熱氣息掃上她的嫩膚,沙嗄地回答了她的問題:「我要妳……隻要妳……」男人說──

他要她。隻要她。

她的心像擂鼓似的,咚咚咚地亂響一陣。

但是,拋下那句宣言後,他整個人忽然像被抽光力氣一般,俊臉咚地埋進她肩窩。

他的一隻大手還擱在她胸房上,猶如在探測她的心跳,而他的一隻腿大大方方地壓住她的小腹,把她困在身下動彈不得。

男人就這麽睡著了。唉……

他熱熱的氣息規律地噴在她的粉頸邊,把她搔得有些癢,而一顆心卻如同浸淫在溫暖水域裏,毫無重力地輕輕漂蕩。

楊舒童並不想挪開他沈重的身軀。

說實話,她甚至是眷戀著這種依偎,也喜歡他占有的姿態,彷佛她是多麽重要的寶貝,要緊緊抓住她才能安然入睡。

原來,這一年多的相識,他們不僅僅是「星期五情人」,她對他動了感情,他的心似乎也偏依了她。

這……能算是日久生情嗎?她咬咬軟唇,眼眸輕閣起來,逸出一聲帶著心酸的甜蜜輕歎。

攬著他的身軀,她不知不覺間也睡著了。

不曉得過去多久,恍恍惚惚間,她被一股奇異的焦躁感喚醒神智,感覺一雙男性手掌正撫弄著她的身體,在那著火般的撫觸後,是一個又一個濕潤的親吻,印在她粉頸上、香肩上,然後含住她早已有了反應的玫瑰乳尖。

「嗯哼……」被電流穿透一般,她微微弓起身子,掀開長而翹的眼睫。「紹倫?」

唉……這男人不是在生病嗎?病得昏昏沈沈,怎麽還有力氣「攻擊」她?

她的疑惑一下子就得到解答了。

霍紹倫額上的退熱貼不知什麽時候被撕掉了,黑瞠朝她深邃又神秘地瞥了一眼,此時,她全身赤裸,美麗的玉腿被他強而有力的雙臂分別撐開,這個姿勢讓她腿間的嬌花完全呈現,也讓男人再也耐不住等待。

他沖進她體內,沈得很深,飽實地接受她的滋潤。

「哈啊──」楊舒童立即明白,他的確恢複得很快。

「小童……老天,妳總是這麽緊、這麽熱……」他艱澀地吐出話,開始一連串的律動,撞擊著她的花心,將她搗騰得小臉通紅、全身肌膚也染成極端誘人的瑰麗。

「紹倫……紹倫……啊、啊啊……」她不斷喊著他的名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在他的招呼下全都蘇醒過來了。

她綻開醉人的甜美,任由他盡情采撷,那朵甜花泌出更多愛液,隨著兩人緊緊結合的動作牽出縷縷晶瑩。

「我多麽想念這些……小童,妳來了,我不讓妳走,我要妳……讓我好好愛妳……」

「紹倫……」

床上交纏的兩具身軀換了另一種姿勢,驚人的熱力持續加溫,誰也抵擋不了,誰也不想抵擋,就讓彼此在對方懷裏嘗到天堂的滋味,領略著靈魂和肉體合而爲一的快感和虔誠。

「小童,我的小童……」他捧高她的臀,感覺到她體內的收縮,將他的火熱緊緊吸住,那風起雲湧的痛快幾乎要把人逼瘋。

是的,瘋狂。極度瘋狂。

和她每一次的歡愛,聽她那張豔紅小嘴不斷逸出的嬌吟和泣聲,看她在身下激情、扭蹭、摩挲,在達到高潮時的抽搐、傾洩和軟化,每一個模樣的她,都足以將他逼至瘋狂。

「紹倫……嗚嗚嗚……慢一點,我、我承受不了……太多、太快了,人家沒辦法……嗚嗚嗚……」她喜極而泣,隨著他的抽撤舞弄起身體。

喜悅多到難以承受,她的身體彷佛要爆炸開來,也彷佛要被完全掏空,矛盾的感覺不斷沖擊,一波強過一波,燃燒著她的理智。

熾熱氣息兩相交融,她藕臂緊緊攀住男人的頸項,主動地吻住他的嘴,丁香小舌竄進他舌腔內,熱情無比地糾纏,似乎是想藉用這樣的方式來釋放出過多的感官刺激。

霍紹倫一下子就反守爲攻,攬起她的玉背,讓她跨坐在他大腿上,兩人胸貼著胸,熱烈地親吻,熱烈地結合。

「紹……」她喘著氣,終于敗下陣來,扶住他的寬肩嗚嗚哭泣,「紹倫……沒力氣了,我、我沒力氣了……」

頭暈了,身體也癱軟了,楊舒童舉白旗投降了。

霍紹倫扶住她的纖腰,享受著那柔軟又堅挺的胸脯磨蹭著他結實寬胸的快感,吮住她發燙的耳朵,低低噴氣:「就快到了,跟我一起來,小童……我們一起到那個地方……」

「嗯……」她將自己完全交給他。「不要丟下我,我不要獨自一個……不要……」

「不會的。」他沈聲保證,再次吻住她的小嘴。

她嬌軟地響應,所有的呻吟全化作嗚咽,因他動作猛地激烈起來,短促卻深入地摩挲,把他的欲望深植在她體內。

「小童,我要給妳很多、很多……喝啊──」他吼叫起來,額角和手臂的筋都明顯地暴突了。

灼流由巨大的熱源疾速噴出,隨著第二聲、第三聲、以及後頭發出的每一聲低吼,那濃密的白漿盡數灑在她的花園裏,被她的溫暖所呵護。

「紹倫──」楊舒童哭喊出來,緊緊抱住他的身體。

這一刻,兩顆心這麽接近。

氣息交融了,靈魂也重疊了,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因爲,他們己合而爲一。

身體被徹底地愛戀過,楊舒童這一覺睡得很沈。

男人一直將她擁在臂彎裏,她眷戀著他的氣味,那安全的守護宛如避風港,讓她的心柔軟、充實,沈醉著不願清醒。

然後,是陣陣的騷動刺激著耳膜,那聲音忽遠忽近,一下子高、一下子低,一會兒是急促地傾洩成串,一會兒又低低地啜泣著、控訴著……

是誰……

她迷蒙地睜開眼睛,失去男人的擁抱,就算被子正密實地蓋在身上,下意識裏仍然感覺到冷意。

是誰在哭泣?

她幽幽想著,再次眨眼,終于清醒了些,忍不住好奇,俏俏地掀被下床。

拿來男人隨意挂在椅背上的大浴袍套上,在腰上打了個結,她赤著腳無聲地旋開門把,見到的景象卻教她不禁怔然。

客廳的沙發上,那位趙家大小姐就賴在霍紹倫懷裏,雙手像蛇般緊緊纏繞在他頸子上,一張俏臉哭得梨花帶雨,好惹人憐愛。

「我不要退婚了,我不要和你解除婚約,紹倫──我還是你的未婚妻,對不對?嗚嗚嗚……這幾天人家好難受,你真狠心,爺爺來跟你退婚,你就真的答應了,你根本沒把我放在心裏,嗚嗚嗚……你好狠心啦……」

霍紹倫抓下她的藕臂,試著將她推出一段距離,可是她趙大小姐是存心跟他卯上,硬巴著他不放,還故意拿豐滿的胸脯蹭跟著他,小俏臀不斷地在他大腿上摩挲。

「茵茵,不要這樣。」他陰沈地說,臉色不太好看,很後悔剛才一時心軟開門讓她進來,如果不是念在父親曾受過趙家爺爺的恩惠,他根本不想留面子給這個被寵壞的大小姐。

他冷靜又說:

「婚約退了就退了,這樣對妳我都好,我不是好男人,妳真嫁給我,是一連串不幸的開始,我絕對不會對妳忠誠的。」

「我不管、我不管!」她哭嚷著,「我現在不退婚了,不行嗎?」

「趙爺爺己跟我爸爸說了,既然如此,我們之間就不再是未婚夫妻,現在妳想嫁我,但我不想娶了。」他故意扯出涼薄的笑,眼神變得冰冷。「我對妳根本沒有感情,而且,妳的身體根本引不起我的性趣,就算妳脫光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有太大的沖動,畢竟,我什麽樣的女人沒嘗過?而妳這個模樣,漂亮是漂亮,但不懂得溫柔體貼,身材還算不錯,卻不懂得妩媚風情,請問,我娶妳幹什麽?」

「霍紹倫!」她怒氣沖沖,眼睛不停流淚,猛地跳離開他的大腿,「你……你下流!下流又無恥的花花公子!你……你總有一天會得性病,全身爛光光。」大小姐終于惱羞成怒了。

霍紹倫冷笑了聲,雙手一攤。「既然如此,我奉勸妳還是少來勾引我,免得哪天被我傳染了性病。噢,對了,差點忘記,基本上呢,我對妳是絕對不會有興趣,所以就算我不幸中標,也對妳沒什麽影響。」

「霍紹倫!」這簡直是天大的侮辱。趙茵茵再次被氣得全身發抖,小臉通紅,美麗的五官有些扭曲。

這一次來,她是想試著挽回局面的,之前是她太沖動,也對自己太過自信,以爲隻要請出爺爺,霍紹倫始終會低頭認錯的,但事實證明,她賭輸了。

造成這般情況,她覺得好不甘心。

她仍想給他一次機會,但是男人根本不領情,不斷地給她難堪。

就在此時,她氣呼呼的小臉一擡,瞥見站在臥房門後的楊舒童,明亮雙眼不禁瞠得又圓又大。

「妳──」她手指指著,胸脯急速起伏,「妳這個狐狸精!」

高聲罵人之後,她竟還揮舞著雙臂想沖過去打人。

楊舒童手仍按在門把上,就怔怔站著,等著對方沖過來,也不懂得趕快關起房門躲避。

「夠了!」再鬧下去當真沒完沒了。霍紹倫沈聲低喝,幾個跨步追上來,一把按住趙茵茵的肩膀,將她用力地闆開,絲毫不會憐香惜玉。

驚呼一聲,趙茵茵倒退了好幾步,俏臀撞上沙發椅背,差點跌倒。

「霍紹倫,你敢打我?!你竟然打我?!」見男人以護衛的姿態擋在臥房門前,保護著別的女人,趙茵茵這輩子還沒受過這種「不公平」的待遇,頓時委屈至極,眼淚流得好兇。

他眼神變得陰沈,嘴角冷酷地勾勒。「既然妳這麽指責我,那我隻好恭敬不如從命,幹脆揍妳一頓出氣。」說著,他慢條斯理地卷起衣袖,五指一握,指關節發出喀喀聲響。

「你想幹什麽?!」趙大小姐突然氣弱,有些害怕地看著男人靠近,逼得她不禁往後退。「爲了那個女人,你敢打我?」

「沒什麽是我不敢做的。妳如果再把我惹火了,還這樣糾纏下去,我不介意打女人。」他冷厲地瞇眼,「妳還非我不嫁嗎?」

「霍紹倫,你混蛋!」趙茵茵用力跺腳,抓著包包就往大門方向沖。

她狠狠地將紅銅門甩上,再砰地把外面的鐵門也重重關起,以證明她到底有多麽的氣憤。

終于……霍紹倫籲口氣,想著他都做得這麽絕了,和趙家的婚約應該真的到此爲止,斷得幹幹淨淨了吧?

他轉過身來,雙臂抱在胸前,直勾勾地看著站在臥室房門邊的楊舒童。

剛才那幾幕像極了三流編劇寫出來的連續劇,楊舒童看得傻愣了,不曉得能說什麽話好,就拿那對兔兒般的大眼,靜靜地回望著他。

「睡醒了?」他問得輕松,暗自打量著自己的大浴袍套在她身上所引起的效果,發覺這模樣的她特別讓人有感覺。

「嗯。」她臉頰熱燙,不禁腼腆地垂下視線。

「過來。」他仍是一派輕松。

她再次揚起兔兒般的無辜眼眸,小手下意識抓住前襟,覺得身上的浴袍雖然都包得好好的,但他的目光赤裸裸的,彷佛要將她剝得精光。

那獵豹般的眼讓她心髒又狂跳起來,血液漸漸變熱。

唉唉……她不得不對自己承認,這男人總有本事在短短時間內便喚起她興奮的顫意。

兩人之間還橫著不少問題待解決,她卻在他不知是刻意、抑或是無意的撩撥下,雙膝有些發軟,口中卻不斷分泌出唾液,全因他濃烈的男性費洛蒙刺激著她。

「小童……」他忽然低柔地喚著,像情人的愛撫,「我要妳過來。」

她真是著魔了,被他吸引著,裸著蓮足,踩著無聲的步伐來到他面前。

她紅唇微掀,想要說話,卻驚呼出來,因爲男人出其不意地將她攔腰抱起,等稍稍回過神來,他己坐回沙發上,而她便被他因在懷中。

「你、你……放開我。」她雪容忽然沈凝下來,適才的順從不見了,唇嘟起,掙紮著想跳下他的大腿。

「放開我。」她重申。

霍紹倫挑了挑眉,雙臂輕易困鎖了她,不解地問:「怎麽了?」

她唇嘟得更高,別開臉不去接觸他燙人的目光。

「怎麽突然生氣了?不說嗎?」略微停頓了下,他將嘴湊近她的耳畔,慢條斯理地說:「再不說……我等一下可要脫妳的浴袍,好好懲罰妳。」

楊舒童心髒咚地一跳,雙頰火燒般灼熱,她瞪著他。「你……你身上有別人的味道,你放開,別來抱我。放開啦!」說著,她粉拳像雨點般落了一陣,全往他胸膛上招呼。

霍紹倫一怔,跟著竟哈哈大笑,任由她發洩。

「你還笑?你……唔晤……」她的小嘴猛地被男人的熱唇堵住,掙紮的身軀也被牢牢抱住。

他的吻帶著神奇力量,沒幾下就安撫了她,吻得她全身戰栗,連腳趾頭都蜷縮起來,享受那電流貫穿的快感。

片刻過去,霍紹倫終于放松吸吮她小嘴的力道,鼻尖輕蹭著她的,欣賞著女人迷蒙、可愛的神態。

「這樣,我身上的味道就全都是妳的了,小童……我的小童……妳剛才吃醋的樣子好可愛,妳知不知道?」

楊舒童費了一番氣力才拉回遠揚的神智,頓時,她輕喘了聲,滿面通紅地眨動靈秀大眼睛。

「我、我才沒有。」她結巴地辯駁。

「沒有什麽?」

「沒有吃醋。」

「什麽?」他像是聽不懂地挑眉。

「吃、醋。」

「喔……對啊,妳是在吃醋,我知道呀。」英俊臉龐咧出奸計得逞的笑。

「你──」楊舒童說不過他,也辯不過他,嫩頰不禁鼓起,咬著唇不說話了。

「小童?」他的嗓音像大提琴般悅耳,愛撫著她的神經。

她輕哼了聲,不去搭理,漠視蠢蠢欲動的心。

霍紹倫暗暗微笑,仍繼續用嗓音「欺負」她,喃問著:「爲什麽昨晚會來這裏?妳不生我的氣了?」

她還是不出聲,但微促的呼吸聲和起伏略劇的胸脯洩漏了一切。

他低低歎息,熱息掃動她的發絲,也彷佛燙著了她的肌膚,就見她輕輕一縮,卻避無可避。

「小童……昨天晚上,我以爲是在作夢,以爲自己又夢見妳,因爲隻有在夢中,妳才肯靜靜聽我說話,讓我解釋這些紊亂的事……然後是在半夜,我燒退了,醒來看見妳睡在我身下,臉蛋這麽沈靜、美麗,眼睫溫柔鬈翹,小嘴柔軟誘人,像是等著王子來品嘗……」

「你又不是王子。」忽然,她回了一句,隨即就後悔了,可惜就算是放出千裏馬也追不回來。

霍紹倫愉悅地笑,笑得她臉蛋更紅,像朵盛開的玫瑰。

「小童,我不是別人的王子,但我肯定是妳的。」

「啊?」她心一震,怔怔望住他。

他微笑又問:「妳肯聽我解釋了嗎?」

她凝視他片刻,眼波蕩漾著,幽幽出聲:「昨天……雪希來花店找我,把你的事大緻說過了,她……她說,是我誤解你,就算你隱瞞我,初衷也是想維持彼此之間的感情,她還說……我應該要給你機會解釋,而不是直接把你三振出局,她、她又說,你這些天心情不好,一直灌酒,三餐都不吃,把自己搞得一團亂……是她把這裏的鑰匙塞給我,又把我載到這裏,要我無論如何都得上來看看你,順便……順便……把事情談開,她她她……」她的細喃消失在他的深吻裏。

深深糾纏了她的小嘴後,再次吻得她全身發軟,霍紹倫終于擡起頭,黝瞳刷過迷人光輝,低嗄啓唇:「我不要聽雪希這個『她』到底說了什麽,我隻想聽妳心裏的話,既然妳已經從雪希那裏知道我的事……妳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我……」她心跳得好快、好響。

是的,她有好多話要對他說。

從昨天聽完雪希的解釋後,想見他一面的渴望幾乎要折磨死她,恨不得馬上飛到他身邊。

如今,他清醒著,燒已經退了,眼神這麽迷人,正等待地直視著她……

「其實,你不是花花公子,你也沒有玩弄誰的感情,更沒有放蕩風流,那些……什麽3P、4

P等等的事,都是你故意制造出來的……「

他深深看著她,仍繼續等待著。

楊舒童又輕啓朱唇:「你是爲了想引起趙家關注,讓他們主動退婚,讓你父親在趙老爺子面前不會那麽難做人,你把過錯和責任都攬在自己肩上……」略略停頓,她深吸了口氣,揚起清亮的眼眸,聲音好輕。「我想……我欠你一句道歉的話。對不起。」對不起?!

「就這樣?」

霍紹倫俊眸瞇得更細,下颚繃緊。

這什麽跟什麽?!

他以爲,她昨晚特地跑來這裏看他、照顧他,心裏早明白自己喜歡他,甚至是愛上他,如今她對他的誤解己然澄清,但等了好半天,她就隻想對他說一句──對不起?!

「我不要妳道歉。」他氣悶地說,帶著懲罰意味重重地啄吻她的櫻唇,力道之大,都把她吻痛了。

盡管雙唇被滋潤得紅腫起來,像顆晶瑩的櫻桃,楊舒童仍是一副無辜模樣,吶吶地說:「我、我確實該向你道歉的,我……罵了難聽的話,說你下流、無恥,還罵你是花花公子,沒有愛情道德,我……我誤會你了……我不聽你解釋,是因爲心裏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話說到這裏,她悄悄地揪著心口,彷佛忘不了當時那種痛苦的感覺,嗓音不禁微微哽啞。

「那時候,像是要刨掉一塊肉一樣,幾乎聽得見心髒滴血的聲音,然後……整個靈魂都空空蕩蕩的,每個腳步都是虛浮著,踩不到地的感覺,就隻覺得胸口好痛……真的好痛……」

忽然,四周變得好安靜。

她咬著下唇瞧向他,不知自己眼眶中己含著濕潤,隻是奇怪著男人的俊臉爲什麽有些模糊了?

「小童……」霍紹倫忍不住輕喚。

她輕喘著,定定與他相凝視。

「妳愛上我了。」他嘴角似乎在笑。

秀臉有些稚氣,那對美麗的眼睛閃動著連自己也不知道的柔情。

她愛上他……

是呀,她早就愛上他。

如果不是因爲愛他,爲什麽會由著他操縱自己的喜怒哀樂?

在這一年多的日子裏頭,她總是隱隱約約期待著與他約會的星期五之夜,那些美好的夜晚,他給予她溫暖,就如真正的情人。

她一直壓抑著不願多想,然而現在,她敞開心胸傾聽自己,原來真是徹底的動情了。

他的體熱和氣味慢慢占領了她的身與心,在不知不覺間蠶食鯨吞了她的感情,讓她一天又一天地愛上他。

「我……愛你……我、我愛你……」她眨眨眼,淚水沿著香頰滑下,略頓,又微笑颔首。「對。我愛上你了,就愛你一個,所以……所以才懂得心痛的滋味,是你教會我心痛的感覺……」

「小童!」他聲音略啞,俊臉有著憐惜,「不會了、不會了,我不會再讓妳心痛,我要好好愛妳,讓妳快樂。」

他的話這麽悅耳動聽,他的吻就像雨點般紛紛墜落在她的俏臉上。

楊舒童歎了一聲,小嘴微掀,隨即教他的氣息占領,相濡以沫地交纏著,勾引出心中甜蜜的滋味。

「紹倫……」她吐氣如蘭。

「嗯?」

他的手撫著她柔軟的曲線,探進浴袍前襟,握住一邊溫熱的豐盈,引來她貓兒般的嬌吟。

「人家……」楊舒董喘著氣,努力要濟出話來:「人家嗯哼……還、還有話要問清楚啦……」

「妳問,我有在聽。」霍紹倫嗓音低啞,雙手和唇舌仍繼續著動作,把她當作一道美味無比的大餐,又舔又吮的。

「你正經一點……等、等一下……」

她心裏還有話,她想問呵……他說要好好愛她,讓她快樂,這個「愛」是怎麽樣的愛法?

是像她傾了心,讓他占領思緒、掌握了一切的喜怒哀樂?

還是他所指的「愛」,是烈火般的情欲,鑿進她身體、燃燒她的理智?

可是好惱人呀,他根本不讓她靜下心來,把一句話說全。

「紹倫……好熱……你、你不要再一直親人家,親個不停了……」讓她大腦恢複一下機能嘛。

男人低低笑著。

「好熱嗎?那就把浴袍脫了,我不親妳,換妳來親我。」

他誘哄著,拉著她的小手去碰觸他腿間的腫脹,要她爲他服務。

楊舒童被動地隨著他的動作愛撫那男性的火源,即使隔著褲子,仍明顯地感受到那裏蓄滿力量,等著被完全釋放。

她羞澀地歎息,擡起水汪汪的眼睛,剛好對進霍紹倫欲望情潮的黑瞳,瞬間激迸出火花,周度的溫度猛地飄高。

「你、你又想要了……」她可愛地歎氣,兩頰暈紅得不得了。

「我是正常的男人,一個美女坐在我大腿上,酥胸半露,不斷、不斷地誘惑我,讓我心跳加速、臉紅耳熱,我當然想要。」他實話實說,一手又老實不客氣地伸去襲擊她的胸乳。

他還不想這麽快就脫去她的浴袍,因爲那將會喪失不少樂趣。

此時,她酥胸半敞、香肩微露,還裸露著一大片的玉腿,惹得人想對她爲所欲爲,好好地在她身上犯下那些「淫惡」的「罪行」。

感覺他粗糙的手指正似有若無地在她乳暈周圍閑畫,楊舒童倒在他肩窩上輕輕喘息,體內的熱度飙得更高,逼出一層香汗。

「你胡說啦……我、我沒有誘惑你,都是你、你不放開人家……」她絲毫不知自己媚眼如絲,吐氣如蘭的模樣有多誘人。

「還說沒有?」霍紹倫玩得上瘾,血液裏興奮的因子四竄,英俊臉龐也泛著薄紅。「妳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誘惑我,無聲地鼓勵著我,要我放手去幹,盡情去幹,好好享受一番。」

男人越說越露骨,楊舒童對這樣挑逗的情話毫無招架能力,小臉羞得像顆熟透的桃子,但也被他成功地挑起火熱的渴望。

她感覺到小腹一緊,渴望著被占有,溫熱春潮正悄悄地滲出腿間,滋潤著女性的嬌花。

「你對別的女孩兒,是不是也會講一樣的話?如果……坐在你大腿上的是、是別的女人……」

他朗眉淡挑,眼神深邃,嘴角揚起一個好性感的弧度。

「妳還是懷疑我是棵花心大蘿莓?」

她咬咬唇,嗫嚅著:「你的條件那麽好,要找到比我更好、更漂亮的女人……根本不是難事,我想,隻要你勾勾手指,就會有好多女孩爭先恐後因過來的,我、我不是懷疑你,是懷疑我自己,我有什麽好?會讓你想要跟我在一起?」

他沈默了幾秒,這幾秒對楊舒童而言,宛如一個小時那麽長。

然後,他鼻尖輕蹭著她的發絲,終于緩緩啓唇:「妳當然好。至于有多好呢……嗯……我一時之間很難解釋給妳聽,等哪天我有空了,再慢慢列出一張表來給妳。」

「啊?」她揪著心等待他的解答,結果就被他這麽唬弄過去?

他低低笑了。

性格方唇湊近,啄吻她的小嘴,覺得她一臉暈暈的模樣實在可愛。

楊舒童弄不懂他,左胸發熱,不禁鼓起勇氣問:「那……你、你是不是也、也愛上我了?」

他愛她嗎?

霍紹倫五官柔和,卻揚起神秘的笑,模棱兩可地拋下一句:「妳說呢?」

「嘎?」她又怔然了,又是一臉暈暈的可愛樣,又惹得男人不斷地往她香臉上撒落熱吻。

唉唉唉,和他說話好辛苦呀……

楊舒童踢了踢小腿,還想繼續和他「說清楚、講明白」,突然間,一切言語化作綿綿的呻吟,逸出櫻唇。

男人的手指在這時惡劣地指揉她的乳尖,以邪惡的技巧和力道摩挲著、輕描柔捏著,刺激得她像小蛇般扭動起來。

「紹倫……」嗚……討厭啦,這男人怎麽能這樣「對付」她?

「小童……我愛不愛妳?妳說呢?」

「嗚……」她已經分不清他的愛,到底指的是哪一種了。

但是,她對他的感情,自己心中再明白不過,是當真交出了一顆芳心,收不回來了。

「你你你……你好壞、好討厭……」全身力氣彷佛被抽光似的,她略帶哀怨地輕捶他的胸。

霍紹倫仍用那誘惑的嗓音低哄:「對,我是壞得很,又讓妳討厭得很,可是沒辦法,妳就是喜歡我,偏偏喜歡上我,小童,妳愛我……對不對?」

他越來越懂得如何對她索求一次又一次的真心交付,也越來越懂得利用「局勢」誘她說出口。

男人也愛聽甜言蜜語,他當然不例外啦。

「妳愛我,對不對?說……小童,我喜歡聽妳說……」他的手滑進浴袍下擺,在她腿間輕揉慢撚,竊喜著那處蜜地己濕潤無比。

「我……紹倫……我愛你,是的……我愛你、愛你呵……」

她的坦率爲她贏來一記綿長的深吻。她輕輕眨著眼睫,輕喃著:「我不要你身上有別人的氣味,我……我愛你……你要我說,我就說……你的身體和你的心,我統統都想要,不願意和別的女人分享,我要自私地擁有你,讓你隻屬于我一個……」

這是她藏在心底的願望,要這個男人全心全意地愛她、憐她、疼她,她的愛是自私的,沒辦法與別的女人分享他。

男人的眼中閃過銳利光輝。

隨即,他那深淵般的眸底漾出溫柔浮光,像對她響應著什麽,說是含蓄卻又熱烈,神秘中充滿吸引力。

猛然間,他將她打橫抱在懷中,站了起來。

「紹倫?」柔嗓滲出淡淡疑惑,她小手攀住他,「怎麽了?」

男人垂首,俊唇輕牽:「沒怎麽樣,我們洗澡去。」

「嗄?!洗、洗澡?」

他笑著。「是呀,妳不是不喜歡我身上有其它女人的氣味?剛才那個趙茵茵賴在我大腿上,對著我又蹭又磨的,肯定留下她的香水氣味了,妳不愛,我去洗幹淨,不好嗎?」

她無辜的樣子又跑出來了,怔怔望著他。

「那……那你去洗就好了,等你洗完,我也要沖個澡的……」

「何必這麽麻煩?浴室夠大,浴缸也夠寬敞,我們可以一起沖澡,然後,再一起泡澡。」他忽然壓低聲音,充滿磁性地說:「我們還可以互相擦背,妳說對不對?」

「你……你……」楊舒童小臉紅得如熟透的西紅柿,都快要冒煙了。

這男人呵……把她抱進浴室裏,哪能隻是沖沖澡、泡泡熱水,然後相互擦擦背這麽簡單呀?

可是,她臉紅歸臉紅,全身卻泛起微麻的興奮感,電流從腳趾頭慢慢往上竄爬,一顆心羞澀又期待。

唉呀!他不是總愛擺憂郁,寡言又冷峻的男人嗎?

爲什麽認識得越深,越覺得自己看人的目光奇爛,竟然會産生這麽大的偏差?

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霍紹倫?

又或者,兩個都是他?

唉唉……暫且不管這些問題,總歸一句,她是被這個男人給帶「壞」啦,對他的誘惑己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隻等著讓他爲所欲爲了。

雨過天青。

綿綿的春雨終于停了,暖暖的陽光普照大地。

而楊舒童的愛情就如同這溫暖不燥的春日,柔軟美麗,又帶著難以言喻的香甜味道。

花店裏的兩個工讀生已深刻地感受到老闆身上輻射出來的戀愛氣息,而店裏的花開得特別鮮妍,人說萬物有情,八成那些花花草草也被灌養了無形的甜美愛意,才會那麽有元氣。

「舒童姊,什麽時候請吃喜餅?」

「是呀,我等得好心急呀。」

今天,李香育和朱曉青都跑來花店裏幫忙,稍稍空閑下來,又故意拿著這些事鬧楊舒童,就是知道她臉皮薄。

果不其然,楊舒童嫩頰迅速地飄來兩朵紅雲,嘴角忍著笑,忍得有些辛苦。「你們兩個如果太閑的話,一個去街角那家蛋糕店買點心回來,另一個去泡壺花茶或熱咖啡,我請你們吃下午茶。」就是別來「欺負」她。

兩個女孩同時嘻嘻地笑了出來。

李香育行了一個童子軍禮,朗聲說:「遵命,我立刻就去買。」耶耶耶,拗到一頓下午茶耶。

朱曉青也學著她的動作,開心地說:「那我當然就去泡茶、泡咖啡啦,呵呵呵……大家都來下午茶,可以喝茶、吃點心,再來討論婚禮的大事和小事哩。」

「咦?曉青,妳哪時候變得這麽聰明?懂得善用時間耶。」李香育誇張地瞪大眼睛。

朱曉青驕傲地揚起下巴。「我本來就聰明。」

楊舒童簡直哭笑不得,這對活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才想著該怎麽爲自己解圍,好逃脫她們兩人的「糾纏」,恰在此時,有人推門進來,挂在門上的串鈴清脆響起。

「您好,歡迎光臨──」三人異口同聲,還帶著明朗的笑意。

「小童,是我啦!」走進店裏的男人舉起手臂揮了揮,黝黑臉龐咧開一嘴白牙,笑得好陽光。

哇啊──五官正、身材佳、笑容好迷人,是正宗的帥哥耶!李香育和朱曉青眨了眨眼,心髒咚咚跳,都快要逸出歎息了。

楊舒童擡頭望去,小臉一亮,掩不住驚喜。「志嘉,你怎麽來了?」

言志嘉爽朗地說:「我開車上台北參加一個大學死黨的婚禮,晚上要在飯店宴客,就在這附近,我想還有時間,就順便過來看看妳。」

楊舒童拍了一下手,高興地說:「太好啦,我現在就打烊,你等我一下下喔,我們去買些華姨最愛的樣記綠豆糕和風黃酥,你帶回去給她吃。」傍晚六點多,言志嘉的廂型車後座已經擺了好幾盒綠豆糕、鳳黃酥,還外加一大袋的淡水名産魚酥、阿婆鐵蛋等等,都是楊舒童特地要托他帶回台東給何碧華的。

另外,她也買了某家特別好吃的鹵味和抓抓餅,兩人都擋不住那香味的誘惑,雖然車子已經駛回楊舒童住所的樓下,兩人卻坐在車裏就吃了起來。

「確定不上去樓上坐坐?」邊咬著香Q的餅,楊舒童口齒不清地問。

言志嘉搖搖頭,嘴裏正嚼著一大塊米血。「我等一下還要去參加喜宴,六點半入席,七點開始上菜,不上去了啦。」

「哇,那你還吃那麽多?等一下肚子太飽,不就什麽好菜都吃不下去了?」

他咧出一個孩子氣的笑。「誰說的?我現在是先墊墊肚子,等一下才要大快朵頤哩,本人食量大如牛,妳又不是沒見識過?」

楊舒童被他逗笑了,跟著問:「對了,你家的靜美怎麽沒跟你一起上來?」

「她家裏有事,不過我答應她了,會買禮物回去給她。」

「相親相愛,很順利喔。」她用手肘頂了他一下。

他還是笑,跟著頭略偏地打量她。

「怎麽了?」楊舒童雙眼眨了眨,「爲什麽一直看我?」

「小童,妳好象變漂亮了耶?精神也很好,笑得很輕松,嘿嘿嘿……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

「呃……」她芙頰泛紅,眼神有些閃爍。

「哈!真的戀愛了喔!快說,那家夥叫什麽名字?長得如何?有沒有我這麽玉樹臨風?還有,他對妳好不好?做哪一行的?家裏還有什麽人?」

「喂!言志嘉先生,你做身家調查呀?」她又被逗笑,小臉更紅了。

「我是先問個清楚明白,不然怎麽回去跟我媽交代咧?」

她下巴輕揚,眉眼含笑。「等比較穩定後,我再帶他到台東去,讓你們親眼鑒定一下,總可以了吧?」

不給言志嘉反駁的機會,她開門躍下車,又反手將車門闆上,彎身望著車裏的男人,笑說:「快去吃喜酒啦,要來不及了。」

言志嘉瞄了眼車裏的電子表,雙肩一聳。「是呀,該走啰,這一次先放過妳,下回有機會再來逼供。」

楊舒童但笑不語,對他揮了揮手,退了幾步,目送他的車子駛離後,才轉身往公寓走去。

忽然間,有人走近她,腳步聲挺熟悉的。

她下意識回眸,竟瞥見霍紹倫就站在身後,離她才幾步距離。

「紹倫?!」她自然地揚起笑容,小臉有掩不住的欣喜,「你不是到歐洲出差嗎?我記得是後天的飛機才會回來,不是嗎?」

霍紹倫臉色不太對勁,雙目黝黑陰沈,卻又竄著兩把火焰,一明一滅的,那眼神讓人難以捉摸。

但楊舒童馬上感覺到了,他在生氣。而且,這氣生得還真不是普通的大。

「怎麽了?是不是累了?快上來休息,你肚子餓不餓?我煮什錦面給你吃好嗎?」她朝他微微笑,壓抑著內心澎湃的歡喜。

沒辦法,她已經一個多禮拜沒和他見面,好想、好想撲上去擁住他,但男人的怒氣來得莫名其妙,她還得弄清楚因由。

「跟我來。」她主動握住他的手,像在哄著鬧瞥扭的小朋友,把他往裏邊帶。

霍紹倫仍然陰沈著臉,但腳步倒是挺配合的,不發一語地跟著她上樓,進入她的小公寓裏。

跟他相處越久,她越是了解他,知道他要是生起悶氣,通常就像個任性的孩子,如果想逗他說出心裏話,就努力地矮化自己,用盡心機地討好他,最好是把他當成太上皇般伺候。

隻要他龍心大悅,什麽都好說話。

楊舒童正因這項認知而悄悄牽唇,她抿唇靜笑,不敢讓他瞧見。

「來,我幫你拿拖鞋。」說著,她從矮櫃裏拿出一雙男用的室內拖鞋放在他腳還,跟著將他脫下的皮鞋放在鞋架上。

見男人穿好拖鞋,她又拉著他的手走到客廳,柔聲說:「你坐著,我先幫你倒杯楊桃汁,可以降火氣,然後再煮面給你吃。」

霍紹倫哼了聲,被楊舒童輕輕一推,人就順勢往沙發坐了下來,卻連帶把她扯進懷裏,不讓她離開。

楊舒童反射性輕呼一聲,攀住他寬闊的肩膀保持平衡,臉對著臉,好近地望進他深邃的黑瞳中。

「幹什麽?」她霧眸眨了眨,柔柔地問。

「我在生氣。」霍紹倫終于吐出話來,那悶到最高點的語氣讓懷裏的小女人差點笑出來,「妳難道不知道嗎?」

她悄歎了聲。「我知道呀,可是不明白原因。」

「那妳可以問啊。」而不是一直對著他笑,又順從又體貼,害他得好費力地維持怒火,不被她的似水溫柔澆滅。

一隻淡香的小手撫上他的臉,玩著他耳邊的發絲,她順著他的意問道:「紹倫……爲什麽生氣?」

他左胸一震,抓住她的柔荑,低嗄噴氣:「妳和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麽關系?上一次妳和他在車裏打打鬧鬧,這一次妳和他窩在車裏吃東西,還聊天聊得那麽開心,妳喜歡他嗎?」

楊舒童恍然大悟,終于明白他惱怒是爲了哪一樁,不禁覺得好笑。

「原來你早就躲在一旁偷窺呀?也不早說,我還想介紹你給志嘉認識。」

他俊眉挑得更高,雙目瞇了瞇.

「志嘉?妳和他這麽親密嗎?你們認識多久了?」

他健臂不自覺地捆緊她的腰身,今天要不問個水落石出,他是絕對不會放她自由的。

「唔……我和他認識很久、很久啰,至少也有二十多年,從我剛懂事的時候,就一直記得他這個人哩,呵呵……這樣也算青梅竹馬喔。」

聞言,霍紹倫的英俊臉龐像是在發酵過的臭豆腐水裏浸過三天三夜,臭得不能再臭。

深吸了口氣,他磨磨牙,艱澀地問:「所以……妳很喜歡他?」

她毫不考慮地點頭。「我當然喜歡他呀。」

他胸膛急劇起伏。「我不準!」惡吼一聲,他突然握住她的芳唇,挾帶著激猛的情緒,占領她的呼吸和心魂。

唉……原來,他也是這麽容易被撩撥的人,隻要對象或事情一旦跟她有關,他就無法思考太多……楊舒童內心歎息,有些甜蜜,又有一點點得意。

他的親吻霸道得不得了,但她一點也不介意。

雖然吻痛她柔軟的嘴兒,但她竟然興奮了起來,就因爲窺知自己在他心中的重量,小小的、纖瘦的她,也能在他心裏激起驚濤駭浪。

就算這男人還是不肯老老實實把「我愛妳」三個字吐出來,被她逼問急了,總丟出一句「妳說呢」來搪塞她,害她小腦袋瓜裏胡思亂想的,到得現在,終于明白他真的很在意她。

這就足夠了,她想。

人不能太貪心的,一下咬一小口,一次往前進一小步,總有一天,他對她的愛肯定會完全體現,不留餘地。

她放開矜持響應他的吻,捧住他的臉龐,她的舌和他的熱烈交纏。

情火和欲望一觸即發,誰也沒辦法控制,更何況,兩人都一個多禮拜沒見面,相思早就泛濫成災,對對方的眷戀更是成等比級數暴漲。

「紹倫……紹倫……」她呼喚著、呻吟著,身體緊緊貼靠著他,小手滑入男人濃密的黑發中,她深深對住他的眼,溫柔地牽動菱唇,吐氣如蘭。

「傻瓜呀……你這個傻瓜,吃什麽醋呀?」

見他眼珠流轉光輝,深幽幽的,她終于決定把誤解挑明。

「志嘉的母親和我媽媽是很要好的手帕交,我都稱呼她華姨,從小我就認識志嘉了,華姨有三個孩子,志嘉是老大,底下還有志毅和志琳,他在我心目中,就像一個大哥哥,而事實上,他也的確這麽對我……自從我爸爸媽媽去世後,華姨他們一家人就很照顧我,雖然大家沒住在一塊,但平時也都保持著聯絡,每回志嘉來台北,就一定會來看我的……」

她頓了下,輕咬著他的下唇,丁香小舌和他忍不住又分享了一個纏綿的吻,才氣息微喘地繼續說下去:「我當然喜歡他,可是那樣的喜歡和……和喜歡你的喜歡根本不一樣的,你不懂嗎?」

霍紹倫呼吸一緊,雖未出聲,但那對眼彷佛要將她燃燒,熾熱得教人體溫飙高、渾身發燙。

楊舒童柔軟地笑,小臉綻開櫻紅,有著醉人的神采。

「我和志嘉是手足之情,和你……和你就不同的,你、你把我的心占得滿滿的,不見你,心就想著你,想著你,嘴角就忍不住要往上揚,你這一次到歐洲去,雖然天天通電話,可以聽到你的聲音,但我還是一天又一天的數日子,好幾個晚上都睡不好……剛才,你突然出現,我、我好高興、好高興,高興得想流眼淚,想用力地撲進你懷裏,牢牢抱住你,你知不知道?我愛你,好愛、好愛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老天……他如何還氣得起來?!

所有的氣惱和郁悶、不滿和煩躁,全被他懷中這個小小女人的柔軟言語拂得不知飛到哪裏了。

低吼一聲,他用力抱住她,再次如獵鷹般奪取她的呼吸,占領她嘴中的甜蜜。糾纏親吻著,他將她打橫抱起,走進她那間充滿女性溫柔的臥房,將她放在床上的同時,他結實的身軀亦隨即覆上,雙手有力地愛撫她的胸房。

「紹、紹倫……」啊……這渴望的滋味,野火般燃燒了兩人。

楊舒童歡迎著他的攻城掠地,修長玉腿己主動地環上他的腰,不住地磨蹭,激烈地邀請。

「小童……看著我。」他語氣近乎命令,懸在她身體上方,他雙臂撐在兩旁,俊臉早己布滿情欲。

楊舒童氣息不穩地掀動長睫,迷蒙地與他對視,那神態帶著自然的妩媚,像朵豔麗的玫瑰,美得教男人快要把持不住。

而這朵美麗的玫瑰花隻屬于他霍紹倫獨有。

「我愛妳。」

那嗓音低沈,如大提琴美妙的音色,震得她一顆心動蕩不已。

「我愛妳,很愛、很愛妳。」男人繼續著他的告白,「妳是我的,就如同我是妳一個人的。我不準妳心裏有其它男人存在,我要獨占妳,要妳滿心滿眼都是我,小童……我愛妳。」

「紹倫──」她喚著,喜極而泣,越笑,眼淚流得越多。

霍紹倫吻去她的淚,在那張美麗小臉撒落無數的吻,邊吻邊歎息:「唉……妳怎麽有這麽多眼淚?說掉就掉,像個小娃娃,別哭了,小童……別哭了,乖……」

「嗚嗚嗚……人家高興嘛,嗚嗚嗚……還不都是你,人家以爲你要好久、好久以後才會說出那三個字,你每次都教我自己說,嗚嗚……你要我說什麽?我、我好希望你愛我,好希望你能愛我的……」

「傻瓜,我愛妳,就愛妳一個,別再哭了,小童……乖,小童啊……」

她的願望已經達成,美夢成真,還有什麽比這些更能讓一顆心圓滿?

她愛他……他們相愛著……心己充滿驚人的能量。

「紹倫──」她藕臂環住他的頸項,將他的頭拉向自己,激情狂烈地與他親熱。

「小童……」他不再壓抑,放縱自己去感受她的柔軟和熱情。

兩人被一股迫人的饑渴感狠狠操控,摩挲著對方的軀體,迫不及待地爲對方脫去衣物,渴望著赤裸的擁抱,像兩條愛欲瘋狂的蛇般緊密交纏。

「紹倫……愛我,我要你愛我……」她渴求著,腿間早己春潮泛濫,腹中流轉的空虛,隻有這個她真心愛上的男人能夠填滿。

她的熱情讓他微笑,也把體內熱火撩撥得更加驚人。

「我的小童,我心愛的小童……」她是他的女人、他的小童,她的美麗隻屬于他一人。「我愛妳……」

低喘著,隨著那句情話,他的火熱埋進她體內,深深地嵌進那女性的柔軟中,與她雙雙發出極緻的叫喊。

他撞擊起來,深入淺出,帶來一次又一次的美妙感覺,讓她吐出一聲又一聲的嬌吟,也讓她的心魂跟著他一塊起舞飛翔,漫步在雲端……

「紹倫……」她的淚再次紛紛墜落,是喜悅的證明。

她小手愛撫他的胸、他的肩,感受著男人堅硬的體魄。

她愛他,他是她的,這一輩子,她要一直、一直愛著他,絕不後悔。

激情蕩漾,柔情橫生,他擁住她,讓兩人更加貼近,沒有任何空隙。

他想慢下來,好好愛她,用一切所知的技巧取悅她,但躺在他身下的小女人化作一團烈火,沒有矜持,拋開羞澀,雙腿緊緊圖住他的腰,向他無聲地索取,也鼓勵他盡情地席卷。

「小童……」他帶笑地低喚,愛撫著她美麗的曲線,粗糙掌心分別握住她胸前的豐盈,享受著那份滑嫩的堅挺。

楊舒童不斷地逸出吟哦,她的身體被他滋潤,心也融進一團團甜蜜的漩渦中,聽見他沙啞的呼喚,半合的眼輕輕掀啓,瞅著那張性格俊逸的臉龐。

霍紹倫火熱的源頭仍埋在她體內,在一次深入後停住不動,雙臂撐在她的兩側,他捕捉了她的唇,然後,抵著她柔軟瑰唇,嘶啞地喃著:「小童,我要妳幫我生孩子……我想,我們的孩子不管是女孩或是男孩,一定都很可愛……當然啦,在生孩子之前,我們要先舉辦一場婚禮,小童,我要妳當我的新娘,然後,再幫我生孩子,生越多越好……妳說好不好?」

他跟她……求婚?!

在這個「特別」的時刻?!

楊舒童覺得頭也快昏了,不能抑制地又湧起一股想哭的沖動,她心愛的男人在跟她求婚哪……她怎能不激動……

「嗚嗚嗚……」嘴一癟,她真哭出來了。

「小童?怎麽了?」

「你你你……討厭啦,哪有人這樣子求婚的?還有……人家又不是母豬,頂多生三個啦。」她邊哭邊笑,小臉可愛又妩媚。

霍紹倫幾乎要看癡了,被她輕捶了一下胸膛後,才猛地回神。

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撫摸她胸脯的雙手以慢條斯理的速度輕揉著那兩點乳尖,欣賞著她如蛇般扭動身軀的嬌態。

「小童,當然有人這樣子求婚,而且效果一向不錯……妳答應嫁我了,對不對?」

「嗯……」秀氣的小臉染成玫瑰顔色,忍不住輕蹙著眉心嬌吟。「你……嗯哼……人家不嫁你,還能嫁誰嘛?你討厭啦……」她把小臉轉向一邊。

「就算我討厭,妳還是愛我的,小童……」霍紹倫語氣驕傲也縱容,五官滲著涓涓柔情。附在她耳邊,他灼熱氣息烘燙著她的雪膚。「還有……妳至少要幫我生一個女兒,我喜歡女孩兒,最好要像妳這樣,柔柔嫩嫩,可愛又漂亮……我不管,如果妳前三個都生男孩子的話,一定要生到有女孩兒爲止。

唉……連這種事,他也要這麽霸道呵……

楊舒童嘟起紅唇才想抗議,櫻桃似的小嘴已被他含進唇裏。

然後,男人再次動起腰臀,發動另一波的「戰爭」,將懷裏的小女人瞬間拖進七彩缤紛的世界,與她一同遨遊。

心愛的女人嫁定他,也幫他生定孩子了,男人滿足得不得了,他得好好的「回饋」她,讓她幸福、美滿又快樂。

說不定,在這一次的極度纏綿後,她的肚子裏就會有了愛的結晶……

屬于他們兩人的愛的禮物。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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