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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囊仙之死

日期:2020-01-09 作者:佚名

第一節:中年男人

在一個電閃雷鳴的晚上,一個中年男人懶懶地半躺在沙發上。

左手托著一衹高腳杯,裏面的紅酒隨著手腕搖動的節奏輕輕地晃蕩,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一根雪茄,煙頭裊裊升起的白煙和男人口中吐出的煙霧相互交織在一起,看上去整個大廳都被嗆鼻的煙所籠罩。

大廳前方是一臺50多寸的液晶顯示器,上面播著一段古裝影片。

此時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赤裸著上身的年輕女子,她雙手被反綁跪在地上,身後站著一個身材高大、肌肉發達的男子,手裏還執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很顯然是要執行古代最經典的斬首刑。

影片裏的女子雖然死到臨頭,但仍舊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臉上沒有半點驚慌。

大概是緊張的緣故吧,中年男人右手上的雪茄已經燒出大半的煙灰,但始終沒有彈掉,酒杯裏的紅酒依舊在杯子裏打著旋。

這時影片裏的劊子手大喝一聲,用力揮下手中的鋼刀,女子的頭顱應聲而落,在地上骨碌碌地滾動起來,那半裸的身軀立刻成了一個活噴泉,鮮紅色的血水嘩嘩地從被斬斷的脖腔裏噴湧而出。

看到這裏,中年男人才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大口地吸了一下雪茄,發出低沈的聲音自言自語地說:「真好看,真是百看不厭。年輕漂亮的女人,衹有在這一刻才能將她的美綻放出來,哈哈哈。」

說罷,中年男人將手中的雪茄伸到身旁的煙灰盅掐滅,順手拿起搖控,將上面的「菜單」鍵按了一下,再選擇「重看」。

這時顯示器上出現了五個帶著血花效果的大字——「廖觀音之死」。

隨著影片的再度播放,中年男人似乎愈加亢奮起來,半裂著嘴角的口發出暗暗的笑聲,右手還直接伸入自己的褲襠,邊看邊激烈地抖動起來!

當他第二次看到「廖觀音」的頭顱被斬下時,不停地喘著粗氣的中年男人終于如狼臯般仰著頭高喊起來,剛剛在窗外打過的閃電把他那猙獰的面孔照了個透亮,仿如德古拉伯爵一般。

中年男人看了看手掌上那一灘粘乎乎的東西,獰笑著說:「是時候去找下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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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濱市,一座坐落在廣東沿海的大城市,這裏水陸交通發達又臨近港澳,商業和服務業相當發達,市中心矗立著大大小小的寫字樓和商場,馬路上擠滿了來往的公交和小車,兩邊的行人常常戴著口罩或用濕巾捂著口鼻來阻擋濃濃的煙塵。

一輛紅色的出租車緩緩地停靠在南方商業大廈前面,一個穿著女式西裝、脖子打著淺黃色絲巾的女子從後座下了車,和其他路人一樣,在付錢之後便迫不及待地掏出小手帕捂著口鼻,穿著高跟鞋的雙腿三腳並著兩步地跑進大廈裏。

她叫汪曉燕,是鴻終物流公司的業務經理,是一個典型的女強人,如今已年屆三十六歲卻依然單身。

每當她那微黃的卷燙頭發和那對鑲金邊的墨鏡出現在公司的玻璃門時,剛剛上班還在互相八卦明星周邊的青年男女們馬上收起嘴溜回座位上,因為他們知道這位外柔內剛的女強人上司是最看不慣手下做著與工作無關的事情。

汪曉燕的辦公室就在辦公大廳的後面,與大廳分隔的那面大玻璃有如一個巨型的監控攝影頭,員工在座位上總是如芒在背,衹有她有事離開或下班後大家才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汪曉燕在公司是一個出了名的工作狂,辦業務時總是一絲不苟,臉上有如冰霜一般,同事總難得見她在工作時間裏笑上一笑。

不過當她電腦的QQ上一個昵稱為「直立行走的巨龜」的頭像在閃動時,汪曉燕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在忙嗎?」那個名為「直立行走的巨龜」的QQ發來信息。

「嗯。」

「還記得咱們上次聊的話題嗎?」

「啥話題?」

「別裝了,妳不是一直都想體驗一下古代女犯臨刑前的滋味嗎?」

「討厭。」

「俗話說得好,心動不如行動嘛,要是妳不用加班,就今天晚上吧?」

「今晚啊?這麽急?」

「還急呢?平時不都是妳催著想試的嗎?再說,妳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誰嗎?」

「討厭。」汪曉燕還順帶發了一個饅頭君被錘子敲的GIF圖。

「妳上次的提議我跟『老鬼』商量過,他十分贊成,不過想看看效果。最近見妳老是心急地要試,幹脆今晚試拍一段,讓他好好看看。」

「嗯,在哪?」

「黑天鵝賓館。」

第二節:凶案現場

「荷裏活有間大酒店有三個肥婆學踢波……」隨著尹光的老歌不停地在電話裏響起,葉家強總算艱難地從被窩裏鑽了出來。

葉家強是南濱市刑警大隊的隊長,前段時間剛剛破獲了近江街小販一家被滅門的慘案,難得放上兩天假,作為球迷的他自然不會錯過在北京時間淩晨開打的世界杯賽事,看完球賽吃幾個包子一覺睡到晚上,繼續第二輪。

不過今天的好日子似乎到頭了,腦子依舊迷湖的他總算明白這電話鈴聲不是在夢中響起的。

葉家強揉了揉惺忪的雙眼,認真地看了看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原來是手下的夥計列賓打來的,連續打了五個,還沒等他回按,第六個電話又響起來了。

「賓仔,『倒塔』這麽早打來有什麽事?」

「還早啊?強哥,都下午一點多了。」

「少囉嗦,有話快講!」

「有一宗謀殺,在黑天鵝賓館。」

「撲街。」葉家強用比蚊子還小的聲音罵道,大概是抱怨自己的壞運氣吧,在清了清半啞的嗓子後才對著電話說。

「我馬上來。」

大約半小時後,頭發依舊淩亂的葉家強出現在賓館門口,這時賓館外面已經有警察布置好圍欄,一樓也有兩個便衣刑警在電梯附近巡邏,他們一看見迎面快步走來的葉家強便打起招呼來。

「賓仔他們是不是在上面?」

「是的,葉隊。」

「真可惜啊,葉隊,才剛破了大案又來一宗,還沒來得及好好休息吧?」

「沒辦法,當刑警就是辛苦命。」葉家強自嘲地說。

凶案發生在三樓301房,要是平時的話葉家強直接就往樓梯走了,但今天實在是過于困倦,他破天荒地上了電梯,還不忘在短短十幾秒的時間裏靠在廂墻閉目養神。

「葉隊!」在301房門口勘察的刑警看到葉家強到來連忙站起打招呼。

葉家強僅僅點頭示意便直入房內了。

「強哥,妳總算來了。」這位叫列賓的小夥子是大隊裏的幹探,身上似乎有無限的精力,一接到報案總會以最快速度趕往現場,是葉家強的心腹愛將。

正當葉家強準備問受害者身在何處時,眼前的景像著實讓久經戰陣的他吃了一驚,衹見房間電視機靠著的墻壁上濺滿了業已變成褐色的血跡。

床邊倦縮著一具赤裸的女性屍身,雙手被麻繩反綁在背上,身軀和雙腿曲成一個扁扁的S型,死者在死前顯然是跪在地上的,死後由于身體被旁邊的床擋著,沒有倒在地上,失血僵硬後才變成這副樣子。

最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裸屍的腦袋沒有了,半截的頸脖裏還能看到向外暴出的肌肉和頸骨,墻壁上那一大片血顯然是從死者體內噴出的。

早飯都沒來得及吃的葉家強頓感胃中一陣翻滾,一股酸酸的東西仿佛要從喉嚨裏冒出來。

「誰發現死者的?」

「是賓館的一位清潔工,因為門把顯示器上並沒有『不準打擾』的字樣,于是她按平常那樣用白卡開門進去搞清潔,一打開門就看到死者的屍體。」

「那清潔工呢?」

「似乎是被現場的慘劇嚇得不省人事,已經送醫院去了。」

「死者是訂一天還是兩天的房?」

「一天,是昨晚死者本人過來訂的,由于客人一般都會給兩天的訂金,因此雖然午後不見死者來辦退房手續,但前臺並不急著去催。」

「知道死者的身份嗎?」

「知道,死者叫汪曉燕,在現場留下的手提袋中裏有她的身份證,與訂房時在前臺留下的身份證復印件是一樣的。」

「現場有沒有找到死者的腦袋?」

「已經找遍了,沒有發現。」

「既然沒有腦袋,怎麽可以肯定是她本人?」

「根據賓館的監控錄影,從昨晚九點到今早十二點前,這房間除了她和一個男人外,再沒有其他人進入過這個房間。」

「一個男人?」

「是的,兩人一前一後進入房間,相隔時間大約是半個小時,之後再沒人從這房間裏出來。」

「既然如此,那男人哪去了?莫非會飛?」

「葉隊。」一位在窗邊檢查的刑警回答道。

「我想凶手極有可能是犯案後爬窗逃走的,這間房剛好臨近旁邊的舊樓,附近的閉路監控拍不到,這舊樓居民很少,如果凶手在半夜爬窗逃走,不一定會被看到。」

葉家強探頭看了看窗外,心想如果凶手膽子夠大身手夠好,踩著窗階和空調壓縮機往下走到窄巷並非不可能。

「監控可以看清楚那男人的相貌嗎?」

「這家夥大概是有備而來,從監控上看此人戴著帽子和墨鏡,頷下還有絡腮胡子,跟賓館前臺的描述完全一樣。

因為賓館平時經常有陌生人出入,賓館夥計根本分不清是入住的客人還是客人的朋友什麽的。」

「哼,搞不好下巴那堆屎都是假的。死者在房間還留下什麽東西?」

「死者身上的衣物、鞋襪全部齊全,都堆放在房間的座椅上,手提袋和裏面的錢、手機、證件都在,至于還有沒有其他東西遺失得進一步調查才知道,初步看來,凶手衹是取走了死者的頭顱。」

「這凶手大費周章地殺人難道衹為了拿個腦袋?再說,如果凶手可以從這裏逃走,那麽外面的人也可以通過同樣的方式進來,凶手是不是監控裏的男人還不好說。甚至說,死者是不是汪曉燕也不能完全確定。」

「她們公司上個月參加過市舉辦的獻血活動,衹要她的血包還在,我們可以通過DNA檢驗來確定她的身份。」

「那還等什麽,趕快采集樣本化驗吧,越快越好!賓仔,派一個夥計到醫院,如果那清潔工醒了就錄份口供。還有,仔細檢查這裏,哪怕有一點點不對勁的東西都不要放過!」

「明白。」

第三節:案件分析

晚間新聞:今日下午十二點左右,黑天鵝賓館的清潔工發現一名女性全身赤裸地陳屍在房間內,頭部被殘忍地割斷。

據警方透露死者是某物流公司的業務經理汪某某。

目前黑天鵝賓館已暫停營業,現場亦被圍敝。

警方並未向記者講述案發現場的具體情況,衹說會作進一步的調查……

晚上,葉家強召集了手下幾名夥計開始研究案情,大概是精神還沒有從熬夜中恢復過來,他揉了睛明穴好一會後才開始講話:「根據血樣的DNA化驗比對,死者確實是汪曉燕,女,36歲,未婚。

從現場以及屍檢報告來看,死者死因推斷為被利器迅速斬斷頸脖。身體除手腕和腳腕有效明顯的勒痕外,並沒有任何瘀痕或傷口,胃內亦無任何藥物或酒精殘留,有與異性發生性行為,但體內無精液殘留。

不過,現場並沒有找到用于行凶的利器,沒有找到死者的人頭,也沒發現避孕套之類的東西。」

「強哥,感覺上死者是自願與凶手發生性行為,又自願被凶手捆綁。」列賓問道。

「嗯,至少從表面上看來是這樣的。」

「被斬下人頭應該不是自願的吧?」女刑警馬麗說。

「根據我們對汪曉燕的同事、親友的口中了解,她應該不是那種蠢得故意讓人斬下自己的人頭的變態,何況她事前既沒喝酒又沒服食毒品之類的東西。」

「難道被自願捆綁就不變態嗎?至少妳不會幹這樣的蠢事吧?」

「死仔賓正經點好不好?不過從她的一位朋友了解到,她當過人體模特,也參加過一些攝影活動。」

「唷,還看不出這位阿嬸居然喜歡拍裸照,不過她的身材倒還挺珠圓玉潤……」正說得興起,列賓瞟見葉家強正嚴厲地盯著自己,馬上吐了吐舌頭結束話題。

「不過。」葉家強說。

「參加人體攝影活動恐怕不能說明什麽吧,我聽說過很多女白領都有拍人體照的經歷。

現代不少高學歷的女士都流行趁年輕拍下自己的身體,一來可以賺點錢,二來又留個紀唸什麽的。」

「據她那位朋友說,她除了拍普通的攝影外,還拍過一些比較出格的人體攝影。」

「比如?」

「就是……那種……」馬麗紅了紅臉,用手勢比劃了幾下才說。

「像小日本那些SM啦,什麽捆綁,倒吊,滴蠟之類的。」

會議室那群男刑警都不約而同地露出色色的表情,礙于有葉家強在場,他們衹是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

「牛榮,妳那邊查得怎樣?」

「啊,領導。基本與我們在現場推測的一樣,房間窗邊及窗外的壓縮機都有踩踏過的痕跡。凶手應該在作案後從窗外逃到街外。

從賓館的監控視頻可以看到這個男人在進來時身上挎著個大號旅行包,估計早就計劃好要行凶,這玩意是要來裝受害者腦袋、凶器之類的東西。」

「能確定凶手是誰嗎?」

「暫時還不能,從破解汪曉燕家中及公司辦公室的QQ、郵箱來看,有作案嫌疑的是一個Q名叫『直立行走的巨龜』的家夥,因為從聊天記錄上看,正是此人把汪曉燕約出來的。

不過這個Q號是近幾個月才注冊,上面除了汪曉燕沒有任何好友,凶案發生後這個Q再也沒有登陸過。在電話方面,凶手用的電信卡也是同一時候辦的,衹和汪曉燕聯係。」

「汪曉燕電話上沒標記他的名字嗎?」

「衹是注明著『龜哥』。」

「現場的指紋都集到了吧?」

「是的,這個凶手如此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但卻沒有清理現場的指紋。」

「不奇怪,如果凶手沒案底又不知道他的廬山真面目,光有指紋根本沒用。」

「直接查凶手在哪上網不就行了,衹要鎖定他上網的位置要找到人還不易如反掌?」

列賓剛提出疑問,牛榮馬上作出了解釋:「我手下的夥計早就去幹這事了,凶手在使用QQ與汪曉燕聯係時都在城中村的黑網吧上的網,那裏根本不用出示身份證什麽的,又沒有監控,根本查不出是誰。」

「問老板不就行了?」

「早問了,一天到晚這麽多人光顧,老板怎麽可能記得,而且凶手經常更換網吧上網,衹能根據老板提供樣子可疑的人來調查。」

「那麽從他們在QQ或短信上聊天的內容可以找到些什麽嗎?」葉家強問。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凶手參加過以汪曉燕為模特的人體拍攝活動,因為是他主動加汪曉燕的Q,並且說明是某次活動的其中一名攝影師,不過他始終沒有透露自己的真正身份,汪曉燕還時不時在Q上猜他的名字。」

「聊天內容有沒有提到是什麽活動?在什麽地方?有哪些人參與?」

「最搞的就是這裏了,他們用的全是昵稱和代號,參與者全是貓貓狗狗之類的外號,地方就是『老地方』、『樹旁』、『海邊』等,根本沒有任何準確的地址。」

「怎麽這年頭拍個裸照都像搞地下工作一樣啊?很多人體攝影活動在網上都是公開的啊。連模特的裸照都是直接貼到網上的,好吸引外面的色鬼報名參加。」列賓饒有經驗地說道。

「除此之外還有什麽聊天內容可以找到線索的?」

「就是馬麗剛才提到的SM內容,凶手和汪曉燕經常談論一些什麽古代女犯的事情,像什麽裸身受刑、遊街示眾、斬首等等,談得十分露骨,不過從汪曉燕的留言來看,她似乎挺喜歡這些話題。」

「斬首?」

「對,幾次的聊天都提及這類話題,說什麽古代的女犯臨刑前都要剝去身上的衣服,袒露雙乳,然後在眾目睽睽下被斬首。汪曉燕還主動提議看以後能不能搞以女犯斬首為主題的拍攝。」

一眾男刑警聽罷再次色色地交換了眼神,而會議室裏唯一的女刑警馬麗則羞得滿臉通紅。

「唔。」

葉家強沈思了一會,說:「今晚先到此為止吧,我估計這案子與她平日參加的人體攝影有莫大的關係,凶手很有可能是攝影師。馬麗、賓仔,明天妳們兩個跟我找一找那個知道汪曉燕拍人體照的朋友,肯定能查到線索。」

「是!」

「知道!」

第四節:迷團

又是一個迷霧籠罩的早上,周邊郊區工業的發展讓南濱市仿佛每天都被灰蒙蒙的塵埃所包圍。

在上班族的小車尚未占領人民大道時,一輛豐田小車在路上快速行駛著,好像趕著去辦什麽急事一般。

車上有三人,開車的是刑警大隊的列賓,旁邊坐著的是隊長葉家強,正回過頭對後座的女警問話。

「馬麗,妳怎麽看這個案子?可以大致推斷凶案發生的過程嗎?」

「從目前我們所掌握的情況來看,凶手雖然用匿名的方式與死者聯係,但死者並沒有懷疑對方的身份,從他們的聊天記錄上看,她認定凶手是某位參加人體攝影活動的人。

當他們在賓館見面後,死者更是確定了這一點。從現場他們用過的杯和殘留的煙蒂,還有衝涼房用過的毛巾等等來看,在凶案發生前他們應該聊過天,氣氛比較融洽。

否則死者不會以自願的方式與凶手發生性行為,還自願讓對方捆綁自己。」

「唔,那之後呢?」

「在凶案發生的早上,凶手就已經以拍攝『斬首』題材的照片為由把死者約出來,那麽接下來肯定是開始進行拍攝什麽的。」

「那妳覺得他們開始發生性行為是在拍攝前還是拍攝後?」

「這個很難說,從死者下體沒有明顯的創傷來看,有可能是在拍攝前,是死者尚未被捆綁時,否則以那個姿勢來『辦事』的話,難免會對下體造成傷害。

之前我們不是破過那宗變態色魔案嗎?那家夥喜歡把女性綁成棕子後再下手,受害人下體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創傷。」

「唔,也有道理。死者既然要光著身子進行拍攝,而且現場孤男寡女,雙方又互相熟悉的話,發生性行為也很正常。」

「辦完事後,凶手就把死者上綁,大概拍了一輪以後,凶手用放在旅行包裏的利器斬下死者的人頭。

然後把凶器、人頭,包括用過的避孕套等可能會暴露自己身份的東西放到旅行包裏,爬窗逃走。整個凶案過程大概是這樣了。」

葉家強用手指撓了一下鼻翼,然後雙手抱在胸前,在沈思了半會後說:「漏了一個小點,死者的手腕和腳腕都有被繩勒過的痕跡。

不過瘀痕並不大,顯然死者並沒有劇烈掙紮。大概可以推斷為死者在被反綁雙手前,曾拍過衹綁手腕和腳腕的照片。」

「不過這並不是重點,我們可以暫時放下。關鍵的問題在後面的部分。死者是否知道自己會被斬下首級?」

「應該不知道吧?不然給她一千個膽也不敢拍這東西。」

「這個很難說,90年代德國有過一個案例,有一個男的自願被自己的好基友烹吃,這種例子雖然極端,但並非不可能發生。」

「阿頭,妳的意思是說汪曉燕自願被凶手斬下頭?她不會那麽變態吧?從她同事和親友口中所知,她應該不會是那種人。」

「這個就要進一步了解了,有時人藏在深處的東西,身邊的人不一定能知道。當然,這是第一種可能,那麽第二種可能就是死者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凶手斬下首級。」

「我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因為從凶案現場看,汪曉燕當時被反綁了雙手,跪在地上,她肯定看不到凶手拿在手上的利器。」

「唔,這裏算是這案子中的第一個迷團,第二個迷團是,凶手的下手的目的是什麽?他為什麽要殺汪曉燕?又為何衹取走她的人頭?」

「這……確實解釋不通,比較合理的解釋的是,凶手是被雇來殺人的,他拿走人頭是為了向雇主證明自己已經完成任務。」

「馬麗姐,這太扯了吧?又不是在清朝,要證明自己辦完事有很多方法啊,幹嘛用這種無厘頭的方式,挎著一個裝著人頭的旅行包滿街跑可不是鬧著玩的,萬一被發現就完蛋了。」一直開著車的列賓忍不住加入了討論。

「的確。」葉家強笑著說。

「唯有這點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想起另一宗情況相似的案件?」

「哪一宗?」

「去年發生在上海的『廖觀音案』,當時可是轟動全國,直接行凶的徐大華和另外兩名涉嫌幫凶的片場夥計早早就被列為全國通緝犯,可是直到今天他們仍然沒有落網。」

「啊,我想起來了。」列賓激動得拍了一下喇叭。

「當時我在網上也看到,說是香港一家新成立的電影公司跑到上海拍《廖觀音》,請了一個人體模特當女主角,結果到最後居然假戲真做,那女主角被扮劊子手的家夥砍了頭,還帶走了首級。」

「看,這裏不是有幾個共同點了嗎?人體模特、斬首、帶走首級……」

「強哥,妳的意思是說,凶手是同一個人?」

「這倒不一定,涉案三人的通緝令直到今天還有效,估計他們不敢大搖大擺地在街上晃悠吧。至少在我看來,幕後主使的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幕後?妳怎麽知道?」

「直覺吧?去年我接到內部網對徐大華三人的通緝令時,我就有這樣的感覺,要在眾目睽睽下行凶,事後還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絕不是三兩個打工仔做得出來的。」

「但話說回來,那個所謂的『幕後』幹這事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麽?」

「這又是一個迷了,我們唯一知道的事情是,凶案發生的兩個星期後互聯網上就開始流傳女主角溫少媚被『劊子手』強暴和斬首的視頻,因為源頭是在境外,所以這段視頻直到今時今日仍無法禁絕。」

「哎,那倒好辦了,說不定兩個星期後會有汪曉燕被斬首的視頻放上網,到時凶手的樣子還有作案過程就一清二楚啦。」

「死仔賓平時不見妳這麽聰明,不過我們作為刑警可不能守株待兔,以上衹不過是推測而已,要解開這些迷咱們還得多加努力。對了,我們還有多久才到?」

「快了,衹要過了大橋,到達南灣區中心就行。今天的霧可真大,要是咱們晚點出發的話,車一多恐怕連路都看不到。」

「是啊,好大的霧,就像這樁案子的迷團一樣,讓人看不透……」

第五節:小倩

「周倩婷,是住這兒吧?」葉家強看了看手中的名片。

「阿頭,沒錯的,昨天我才找過她。」

葉家強三人來到成桂園小區裏,他們要找的是一位租戶,原本這裏住的都是本地人,後來不少人在樓價開始飆升時在外面買入新的單位,搬去環境更好的樓盤,這個小區反而變成了高級出租屋的聚集地,不少白領階層都喜歡在這裏租住。

「B座703,是這裏了。」馬麗按了幾下門鈴,很快裏面的木門打開了,一張半臉出現在防盜鐵門的棚窗中。

「周小姐,我是馬麗,今天有事要找妳。」對方沒有回答,但聽到馬麗的話後很快就開了防盜門,迎接他們的是一個大大的哈欠。

「啊……嗯,馬警官這麽早啊,是不是抓到殺曉燕姐的凶手了?」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一頭棕色的直發略帶散亂,一雙桃花眼半睜半閉,高高的鼻梁上油光閃閃,身上穿著一件淺藍色吊帶絲質睡裙,顯然是剛剛睡醒。

「還沒呢,不然也不用特意來找妳了。」

「這兩位是……?」

「哦,這位是咱們大隊的葉隊長,另個一位是我同事,叫列賓。」

「啊啊,快請進吧。」

房間空間蠻大,看上去有100多平方,大廳家具不多,顯得比較空曠,中央的圓桌上堆滿空的啤酒瓶和外表濕濕的花生殼,上面還有一兩塊即食豆幹的包裝袋。

電視櫃、飯臺、沙發邊的小櫃都零零碎碎地放著剪刀、濕紙巾、水杯等日用品,看得出這位周大小姐平日並不愛收拾屋子。

「請問這裏是妳一個人住嗎?」葉家強問。

「三人,我和倆姐妹一起合租的,上星期她們到雲南拍外景了,所以最近衹有我一人住這。」

「外景?電影嗎?」

「哪有這福氣,就是拍戶外人體照嘍,我和她們都是同行,有活就接,沒活就睡睡懶覺、上上網,逛街買東西。」

「介意坐下來談談嗎?」

「啊,喲,妳看我,都忘了給幾位領導倒水了,麻煩妳們坐沙發那邊吧,那裏雜物少。不好意思啊,是有點亂,一直沒時間收拾……」

「沒關係。」

葉家強三人並排地坐在靠陽臺的一張布藝大沙發上,沙發很舊,坐上去都能感覺到彈簧的鬆動,周倩婷一開始似乎是想泡茶,但看她左找右翻,還時不時撓頭就知道要麽茶葉沒了,要麽找不著放哪裏。

她身上的睡裙很薄,透過射進屋內的光線都能約隱約現地看到裏面那副胴體。

看著列賓朝著那邊聚精會神的樣子,馬麗使勁地拍了拍他的腦殼小聲地責備:「別再看了,眼珠都快掉出來了!」

列賓摸著頭,不服氣地小聲反擊:「跟我有什麽關係,是她要穿成那個樣子,有本事叫她穿棉襖……」

「不好意思,要幾位久等了。」周倩婷從冰箱拿了幾罐汽水來。

「一時找不著茶葉,喝點汽水吧。」

「不必客氣,隨便就行了。」

「介意我抽根煙嗎?」周倩婷坐在他們對面的椅子上,順手拿地桌面上的煙盒。

葉家強聽罷,看了一眼馬麗。

「葉隊長不抽煙的?」周倩婷側著頭看了看葉家強,仿佛在等著他的「授權」。

「我抽,可馬麗不抽,不知道她介不介意。」

「沒事,阿頭。我可是吸慣二手煙的。」

「上次您來就吸了不少,對吧?」周倩婷邊笑邊掏出另一根遞到葉家強面前。

「領導,來一根?」

「謝謝,我就免了。」

「領導可真是體貼下屬呢。」

「呃……」列賓盯著周倩婷看了半天,然後像個小學生那樣半舉著手問道。

「妳是那個叫小倩的模特吧?我好像看過妳的作品。」

「是嗎?對呀,我的藝名就叫小倩,妳看過我的照片嗎?」

「看過不少呢。」列賓越說越激動。

「上個月妳們是不是去了一趟小梅沙?和另外一個叫小海的模特拍了幾組,很不錯呢。」

「哈哈,難得碰上『粉絲』,喜歡的話要不要送妳幾張我曬好的?」

列賓正要點頭,忽見葉家強的側臉透出一股寒氣,頓時閉了嘴,撓了撓頭說:「呃,還是算了吧……」

「咳……」葉家強清了清嗓子。

「咱們可以開始了吧?」

周倩婷燃著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後挨在椅靠上,翹起二郎腿,一副很享受的樣子,笑著對葉家強點了點頭。

「周小姐……」

「叫我小倩就好。」

「好吧,小倩。聽馬麗說,是妳帶汪曉燕進入人體攝影這行的吧?」

「算是吧,我跟曉燕姐是在十年前認識的,當時我在一家平面模特公司當模特,她剛大學畢業沒多久,到了公司應聘了一個助理,經常和我們這些模特打交道。

後來我跟她聊得投機,就熟了,還一起合夥租房子住,直到後來她辭了職,轉到一家物流公司當經理才搬到別的地方。」

小倩吸了一口煙,繼續說:「曉燕姐比我大幾年,長得比我漂亮,個子高身材相當飽滿,雖說大家都是女人,晚上看到她穿著內衣的樣子,連我都有點心動呢。于是我就說,曉燕姐身材這麽好,不當模特浪費了。」

「介意我打斷一下嗎?小倩妳那時開始拍人體沒有?」

「有啊,當時南濱市已經有兩三個攝影網站在搞外拍棚拍活動了,我那會年輕,身材嘛,比現在苗條,自然有攝影師找上門。」

「剛開始接觸會不會覺得不習慣?要一絲不挂的讓人拍。」

「還好啦,我這人算放得開,再說拍人體的報酬比拍平面要高得多,我不曉得什麽藝術不藝術,有錢賺就好。」

「後來妳就勸汪曉燕去拍人體?」

「是啊,那會拍人體的攝影師眼睛尖得很,身材差點的都不找,像曉燕姐條件這麽優秀的,要是肯點這個頭,保證有人請她。」

「那她反應如何?」

「雖然我苦口婆心地勸了很久,但是她還是拒絕了。」

「為什麽呢?」

「可能是為今後打算吧,曉燕姐是在名牌大學畢業,去哪裏都能當個領導,手下管著人,要是自己的裸照在網上傳播。

別說日後在自己手下面前抬起頭,搞不好連工作都沒有了。不像我,反正是自由職業,裸照傳得越多,名氣就越大,就有更多人請。」

小倩把煙頭按熄在煙灰罐中,開了罐汽水喝了幾口,繼續說:「其實她還是有點兒心動的,畢竟自己的條件確實好,女人易老,不趁年輕留下自己最美麗的樣子很可惜的。

她提了個條件,要找個可靠的攝影師,單對單在影棚拍攝,而且保證對方不留下任何底片。」

「找到了?」

「這個不難,我雖然學歷比不上曉燕姐,但在人模這一行我還算個『老油條』,水平高的攝影師我還是認識一兩個,基本上他們都不搞活動,衹招呼熟人,也不對外公開照片。

于是我帶著曉燕姐找了其中一個,嘿,她呀,有色心,色膽卻小得很,去拍的那天還非要和我一起去,還要我呆在現場,說是拍攝影師會毛手毛腳,哈哈。」

「那攝影師叫什麽名字?現在在哪裏?」

「您不會以為是他下的手吧?他叫高天,很不幸,這人在三年前出車禍挂掉了。不過呢,自從那次以後,曉燕姐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時不時就會找那攝影師拍上幾組,有一張衹有背面的光影照還在曉燕姐同意下投到《攝影天地》雜誌社,拿過獎的。」

「一直找同一個攝影師?就是那個高天?」

「是的,因為合作了這麽多年,曉燕姐的裸照從沒流過出去,所以對他非常信任。」

「唔,這麽說,高天死後,汪曉燕就找了另外一個攝影師,對吧?」

「是這樣,另外一個和曉燕姐很早就認識,是通過高天認識的。」

「哦,那他叫什麽名字?」

「這就不知道了,是一個攝影團隊來的,名字叫『魔芋』。」

「魔芋?」

「對,是一個很奇怪的團隊,裏面的攝影師從不用真名,沒有網站也不對外做廣告,模特都是通過熟人介紹的方式找的,也會組織一些外拍和棚拍活動。

不過參加者僅限于團隊本身的人,會和模特主動簽保密協議,雖然攝影師自己會保留照片,但從不對外放出。」

「妳有參加他們的活動嗎?」

「算有吧,我很晚才加入,說起來真是搞笑,還是曉燕姐拉我進去的。本來膽子比我還小的她,現在膽子比我更大了,她曾讓我看過她在哪裏拍的人體照,有戶外的也有室內,有幾張還拍得很那個。」

「那個?就是妳跟馬麗說過的『出格』。」

「是的,過去曉燕姐跟高天拍的人體照都挺『規矩』,自從進入了魔芋以後,她開始拍一些帶挑逗動作的照片,像抓奶子、掰下面什麽的,不過這衹是小兒科,我自己都拍過不少。後來拍的那些,我看著都有點背脊發涼。」

「就是捆綁之類的?」

「捆綁,還有倒吊,夾棍子什麽的,有點小日本的味道了。」

「看起來妳並不喜歡,可為什麽又被汪曉燕拉進去了?」

「哎,跟面子有點關係吧,當年拉她進窩時還笑她膽小鬼,現在我反倒要輸給她了?再說,這些東西還蠻刺激的,鬥不過自己的好奇心,所以就答應了。」

「那妳都認識裏面的人嗎?我是說就算不知道真名字,他們的樣子和地點都會知道吧?」

「您可別說,我還真不知道。他們有個慣例,剛請的模特一般衹會和一個攝影師單對單在室內拍攝,場所都是租別人的。

一開始就去這些地方拍,果大家合作得好,才有機會參加他們組織的活動,如果覺得合不來,那麽就結束合作,以後都不會來找妳。」

「那和汪曉燕合作過的攝影師外號叫什麽?」

「嘩,太多了,剛開始單對單的叫『北極熊』吧,正式加入後就更多了,什麽『章魚』啊,『老鼠』的,多得我自己都記不住了。」

「那現在和妳單對單的攝影師叫什麽?在什麽地方拍攝?」

「真名不知道,外號叫『馬騮』。至于地方,我剛才說了,都是租別人的,現在很多開影樓的都會出租一個帶設備和背景的房間,有時候還會去賓館。」

「賓館?」

「對呀,租專業的場地畢竟價格不低,相對來說賓館就便宜多了,特別是拍一些對光影沒要求的裸照,去賓館就最適合了。最近這幾次拍攝都是去賓館的。」

「小倩妳手上有在賓館拍過的照片嗎?可否讓我看一看?」

「沒問題,正好『馬騮』給我曬了一套,看了多提意見哦。」

小倩甜甜地笑了笑,馬上走進自己的房間找照片去了。

看見小倩走遠後,列賓用手肘碰了碰葉家強:「哈,沒想到強哥都有興趣欣賞她的裸體啊。」

葉家強瞪了列賓一眼,沒好氣地說:「別小不正經的,我看妳根本就沒把注意力放在案子上,滿腦子塞的都是小倩『對波』吧?我要看那些照片是有目的的。」

過了一會,小倩手上拿著一疊照片出來,遞到葉家強手中,看她那滿臉春風的樣子似乎並不介意自己的裸體被對方欣賞。

這一組全是小倩在澡間、單人床上拍的,照片上的她擺出各種各樣的姿勢,時而熱情奔放,時而文靜羞澀。

在一旁的馬麗看了幾張便羞得滿通紅,很快就把視線挪開了,而另一旁的列賓則看得賊眼圓張,還時不時用餘光掃一下眼前這位穿著吊帶睡裙的「本體」,特別是中間那條清晰的「事業線」,仿佛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倒是葉家強看得臉不紅心不跳,看了幾幅便繼續發問:「妳聽過『老鬼』這個外號嗎?汪曉燕在與疑凶的QQ對話中經常提到這個人,感覺像是這個團隊的主人。」

小倩再次點著一根煙,正想擺入嘴中。

「應該是,曉燕姐和『馬騮』都多次提到過『老鬼』,感覺很多事情都要經過他同意。」

「關于『老鬼』的事情妳還知道多少?」

「也就曉得大概是老大的樣子了,沒聽說過很特別的事。我有主動八卦過,比如來歷啊,職業啊什麽的,可他們總是說『不方便透露』,衹是聽曉燕姐提到過,是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葉家強繼續往下翻,直到看到後面的幾張時,神情突然變得緊張起來,他拿起其中一張,用正面對著小倩問道:「所謂的捆綁照是不是指這種?」

小倩放下二郎腿,湊近一看,畫面上是自己赤身裸體地躺在單人床上,四肢向床的四角伸展,整個身體呈一個「火」字,手腕和腳腕都被麻繩綁著。

小倩調皮地笑了笑:「這衹是其中一張,葉隊長也喜歡看這種照片嗎?後面還有很多。」

葉家強嘴角微微往上翹,不置可否,然後又抽出一張。

「這張呢?」畫面上是小倩雙手被反綁跪在地上的照片。

「嗯,對呀。」之後葉家強又抽出了幾張,是雙手反綁的小倩不同姿勢的照片,有挺著胸的,也有低著頭的。

「妳昨天有看新聞吧?知道汪曉燕是怎麽死的嗎?」

「看了,也聽馬麗警官說了,說是頭被凶手割掉。真是太殘忍了,曉燕姐這麽好的人都下得了手,妳們可一定要把他抓住啊。」

「她就是像這樣光著身子、反綁著手,然後被凶手用利器砍下頭顱致死的。」

「啊!」一直臉上春風得意的小倩馬上嚇得血色全無,手中的香煙也滑落到地上。

「這,這太可怕了!會是『魔芋』團隊的攝影師幹的嗎?這樣的捆綁照我可是拍了不少,幸好『馬騮』不會幹這麽可怕的事。」

「這點我不確定,因為凶手並沒有向汪曉燕表明身份,但從聊天記錄上來看應該是他們中的一員,否則汪曉燕不可能相信他。另外我想冒昧地問一句,妳和『馬騮』有性關係嗎?」

「有啊。」

盡管葉家強衹是貌似隨意地問,但聽到小倩不假思索的回答後仍不禁吃了一驚,馬麗和列賓更是把嘴張成了O字型。

「『魔芋』的攝影師都好這口嗎?我是指他們都有和模特發生性行為的慣例?」

「那倒不是,他們從不主動向模特提這方面的要求,拍攝時也不會對我們動手動腳,可如果是我們自己主動要求就另當別論了。

咳,這有什麽的,男歡女愛、逢場作戲很正常嘛。衹要是妳情我願就行了。可別把我跟妓女混為一談,我從沒因為和『馬騮』上過床就向他多要錢,某種意義上,是我送他的。」

「有戴那個……?」

「當然有啦。」小倩似乎知道葉家強要問啥。

「衹是有一次我例假快到了,就允許『馬騮』不戴套,因為他老說戴著套套不爽。」

「唔。」葉家強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

「我還想問問,妳和『馬騮』發生性行為時,是像平常那樣,還是像『這樣』?」葉家強指了指那張小倩呈「火」字型躺在床上的照片。

「呃,我剛和『馬騮』混熟時,那天還喝了點酒,拍完一組後覺得有點上火,大家就來了。那天以後,衹要是在賓館拍片,拍完後都會來一場『友誼賽』。

至于您剛才說的那張照片,把我四肢綁在床上辦事是最近的事情了,記得衹試過一次,因為覺得這樣辦事不舒服,後來就沒這樣玩了。」

「那『馬騮』有沒有跟妳講過拍這種照片的意義,比如古代女犯什麽的。」

「沒有,說起古代女犯,曉燕姐和我聊天時曾經提過,我當時衹覺得好玩,沒往心裏裝。」

「也是最近才發生的事情嗎?」

「嗯……應該是,以前咱們住一塊時從沒聽她說過這個。記得,大概是,兩個月前吧,不是很清楚,是咱們有一次在一起吃飯時,她突然問我知不知道古代女犯行刑的事情,當時連我都覺得奇怪為啥她會研究這不拉邊的東西。」

「那她有沒有表現出……怎麽說,就很期待自己的頭被砍下?」

「哇,這太變態了吧,咱們衹是覺得好玩,因為平常看古裝片,那些女的要上刑場殺頭都是穿得滿身白,從不知道原來女的還要坦胸露背來挨刀。

也就這樣而已,沒聽曉燕姐說希望自己被殺頭啊。」

「嗯……小倩,這幾張捆綁照可不可以給我?我想會對案情有所幫助。」

「沒關係,妳拿吧,反正我有電子版的。真可怕,我看還是趁早把『馬騮』甩了,免得有一天他失心瘋真把我的頭給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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