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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叔和他的女人

日期:2020-01-04 作者:佚名

【郝叔和他的女人】(01-58)作者:天堂男根作者:天堂男根字數:97259

口述:左京整理:天堂男根

第一章

郝叔,姓郝名江化,湖南衡山人,小學肄業。他原在衡山縣某家大型國有化肥工廠做普通生産工,因此機緣,我和他見過一面。

那時候我八歲,我的父親擔任該國企的辦公室主任,在廠里篩選特困職工家庭時,父親拉了郝叔一把。郝叔對父親感激涕零,被選上特困職工家庭當天晚上,就帶著老婆和兒子登門道謝。郝叔夫妻倆話不多,顯得有點木,還在門口,見到我的母親,就帶著兒子納頭拜在地上。我的母親叫李萱詩,比父親小十二歲,是他的大學師妹,在縣政府上班。母親生相端正,身材高挑,不僅容貌娟秀,傾倒衆生,而且蘭心慧質,熱情善良,待人接物如春風化雨般沁人心脾。

此情此景,讓母親頗覺訝異,趕緊一一扶起他們。恰好父親從書房出來,郝叔又拉著妻子和兒子給他下跪,父親連說不要跪不要跪,同母親把他們扶了起來。父親請郝叔一家到客廳坐下,母親沏了一壺茶,準備兩筐水果,三盤點心招待客人。我陪在母親身邊,從他們只言片語的談話中,方知事情原由。至此以后,我沒再見過郝叔。

十歲那年,父親工作調動,我們全家遷到長沙,母親則轉到一所重點高中任教。我十六歲考取北京大學,在那里結識了白穎,她是地地道道的北京女孩,說話字正腔圓,清脆悅耳。白穎出生書香世家,天生麗質,冰雪聰明,更懷一副質朴善良的熱心腸,與母親非常相似。第一眼見到白穎,我就爲她傾倒,她對我也非常滿意,相識不到三個月,我們就確立了戀愛關系。大四上半學期,家里發生了一個重大變故,父親回國所搭乘的民航飛機失事,不幸歸天。母親強忍悲痛給父親辦完后事,在一座陵園里買塊上好的墓地,立了個父親的衣冠塚.那段日子,我時常夜里醒來看見母親一個人坐在客廳里,拿著父親生前的照片掉眼淚。

本科畢業后,我進入一家大型美資企業做助理工程師,白穎則被北京人民醫院聘爲初級醫師。同年十月,在兩家親戚朋友的祝賀聲中,我和白穎攜手步入婚姻殿堂,結束了將近四年的戀愛長跑。我們在北京西郊的高檔社區買了一套四室三廳的房子,學校放寒假后,母親就從長沙過來和我倆同住。我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每天說不完的歡笑,母親慢慢從失去父親的陰影里走出來。

過完農曆新年,我送母親返長沙,在老家呆了兩晚。回北京那天,在長沙南站廣場,撞見了一個陌生而熟悉的臉龐,有點像郝叔。他一身青布衣服,滿臉皺紋,右手提個黑色的大號行李包,左手牽著一個四五歲的男孩,風塵仆仆樣子。再看那男孩,衣紗不整,面黃肌瘦,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四處張望。我不能確定中年男子就是郝叔,從年齡上推算他起碼五十了,怎麽會帶著這麽個小男孩,莫非是他的孫子。因趕車緣故,沒來得及去問,我就登上了開往北京的高鐵。一個禮拜后,母親夜里打電話來,我順便提起長沙南站遭遇的人,說起了郝叔。母親在電話那頭沈吟一陣,才想起郝江化這個人,說十年沒見,見面恐怕認不出了。我和母親聊了幾句郝叔,便擱到一邊,繼續說些其他事。

一日,我和白穎在公園散步,接到母親的電話,告訴我說上次在南站所撞見的人正是郝江化,他帶兒子到長沙求醫,剛才在《潇湘晨報》看到了他的求助資訊,就照著熱線打了過去,原來他兒子得了白血病。我聽那個瘦小的男孩是郝叔的兒子,不禁有點納悶,問其緣故。母親說還不清楚,她下午打算去醫院走一趟,看望他們父子,送點錢給孩子治病。晚上八點多,母親那邊打來電話,說郝叔太可憐,大兒子五年前去世,所以兩口子估摸著再要了個孩子。他妻子身體本來很虛,生孩子落下病根,臥床四年多,去年下半年也撒手人寰。爲給孩子治病,郝叔早已家徒四壁,一貧如洗,老家兩間磚瓦房也賣了。我聽了后,不禁對郝叔一家的身世深表同情。

就寢時,妻子問我和媽媽電話里說些什麽,我于是把郝叔的情況一五一十跟她講了。妻子眼圈一紅,直說他們爺倆太可憐。安慰她幾句,我說咱也捐點錢吧,妻子欣然同意。于是,我給母親回電話,說白穎和我打算明天去長沙,到醫院看望郝叔父子,母親連聲稱好。第二天恰巧禮拜六,我和妻子帶上兩萬元現金,用牛皮紙包扎好,大清早便出發。下午到長沙,我倆顧不上吃飯,直接在南站乘坐母親來接我們的車奔赴醫院。

我們全家的盛情探望,把郝叔感動得老淚縱橫,不停下跪以表心意。郝叔小兒子叫郝小天,非常乖巧,小嘴巴很甜,把母親叫成干媽媽,把我和白穎叫成大哥哥大姐姐。看得出來,母親非常疼愛這個可憐的孩子,把郝小天摟在懷里直掉眼淚。我們仨在醫院呆到夜里十點多,方和郝叔父子依依惜別,自然又是一次流淚感人場面。

第二章

翌日下午,我和白穎返回北京。此后,工作之余,我會打電話給母親,問起郝小天的病情,有時候換作妻子打過去問。聽母親那邊講小孩做了化療,有所起色,我們就喜出望外,要是聽到母親在電話里頭歎息,就跟著心情不好。連續四五個月,基本如此,郝小天的病情時好時壞。眼瞅暑假就要來臨,某天白穎下班回到家中,講起她們醫院聘來三名外國醫師,專攻癌症,且引進了最先進的化療器械和藥物,何不讓郝叔把兒子帶到北京來治,興許希望更大些。我馬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母親,她連聲稱好,說你和白穎在那邊安排一下,過幾天她就帶郝叔父子進京。妻子把情況跟他們醫院領導講后,得到了院方的同意,表示安排最好的專家團隊會診。我們夫妻又整理出一間客臥,置辦了一套全新的床上用品,準備給郝叔父子住。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我給母親去了個電話,母親說他們后天就到。

到了后天,我開車去高鐵站接上母親一行三人,當晚就在家里爲郝叔父子接風洗塵。次日早上,母親和妻子帶郝叔父子到北京人民醫院會診。醫院專家團隊出具了一個安全完備的治療方案,但手續后,小孩還需住院觀察治療三個月。考慮患者情況,可以免去一半費用,仍需繳納二十萬藥費。我們夫妻和母親一合計,決定總共出十萬元,剩下十萬元,在各自單位募捐。后來《人民日報》得知此事,刊文號召社會人士踴躍捐款,最后總共累計得善款八十一萬六千七百九十九元。

小天手續后,住院觀察治療期間,郝叔幾乎一天二十小時陪在兒子病房,偶爾回我家住一個晚上。母親則主要忙著籌款之事,接待來病房探望小孩的捐款人,閑暇之余就會到醫院看望孩子。我和妻子一邊上班,一邊協助母親籌集善款。暑假過完,母親要回學校上班,說等小孩出院時再過來看望郝叔父子。我開車送母親到高鐵站,臨別之際,郝叔突然給母親下跪,感激涕零。

一個月后,郝小天病症全消,出院前一天晚上,母親連夜飛來,喜悅之情不溢言表。第二天,我們夫妻和母親,連同一些其他愛心人士,熱熱鬧鬧地一起前往北京人民醫院,迎接郝小天出院。郝叔老淚縱橫,給醫院領導、專家、護士不停下跪,也給來醫院迎接兒子出院的捐款人下跪,幾乎逢人就跪,我們拉都拉不住。八十一萬六千七百九十九元善款,扣除十萬元治療費以及我們夫妻和母親所出十萬元,還剩六十一萬六千七百九十九元。母親以各界愛心人士善款的名義捐給紅十字會二十萬,三十萬留給郝叔作爲安家費,余下十一萬六千七百九十九元用作人情送禮。

郝叔視我們全家爲救命恩人,千恩萬謝,甘願做牛做馬來報答,一定要兒子認母親爲乾媽,並改姓左。盛情難卻,母親高興應承下來,但沒同意郝小天改姓。在我家住了兩晚,郝叔要隨母親返回長沙,我和白穎一再挽留郝叔,要他們父子多住些日子。母親也勸郝叔,說孩子病好了,你應該多帶他到北京玩玩,不要那麽歸心似箭。郝叔聽從母親的話,接著在我家住了十來天,我才送他們父子回到長沙,與母親相聚。

見過母親后,郝叔又帶著兒子到墓園祭拜了我父親,再次提及郝小天改姓一事,母親還是婉言拒絕了。郝叔心中起了結,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我們,想了一個晚上,決定要帶著兒子給我父親掃三年墓。我和母親聽了后著實吃驚不已,趕緊勸阻郝叔,無奈他非常固執,任誰都攔不住。

第二天大清早,郝叔背著我們,到墓園附近的村莊租了一處民房,打掃完衛生,簡單買了些生活用品。晚上回來,郝叔才告訴我們,說明天把兒子接去同住。母親執拗不過郝叔,勉爲其難同意下來。次日早上,我們開車送郝叔父子過去,母親又添買了些居家用品,給他們父子整理出一個暖和溫馨的床鋪。忙到晚上,在郝叔租居的民房里,我們一起動手做了個家常火鍋,邊吃邊聊。母親反複叮囑郝叔照顧好小天,說山下天氣陰寒,晚上睡覺要防止小孩蹬被子,著涼感冒。郝叔點頭連連,說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小孩。母親又說,小天也要上幼稚園了,跟你在這住幾天,我就來接他回去,安排在我單位的附屬幼稚園上學。幼稚園離我住的地方很近,方便我照顧小天,你要是想孩子了,就來我家看他吧。郝叔看了兒子一眼,說了聲好。

我和母親呆到夜里十一多,照顧小天安然入睡后,才開車返回。翌日上午,我坐高鐵回北京。當天,母親與學校領導打了招呼,說郝小天是自己親戚家孩子,想安排在附屬幼稚園上學。三天后,母親開車來接小天,碰巧郝叔領著兒子,要上陵園給我父親敬香,于是,母親便隨同他們父子,一起上陵園祭拜了父親。

此后,郝小天便隨母親住,叫母親乾媽,在母親單位的附屬幼稚園上學。郝叔則一個人住,早晚兩柱香,祭拜我父親,不論刮風下雪,雷打不動。想兒子的時候,郝叔便會上母親那里看他,每逢喜慶節日,母親也會叫郝叔來家里一起吃飯。郝叔做事勤快,在居住民房四周的荒地上,開墾了好幾塊菜地,常給母親送去自己親手種的新鮮有機蔬菜。鄉下風景好,陽光燦爛的日子,母親偶爾也會帶上小天,去郝叔那里玩,調劑調劑心情。

第三章

光陰荏苒,白駒過隙,轉眼迎來母親四十二歲的生日,我和白穎各自向單位告了假,提前回長沙給母親準備生日事宜。生日當天,席開四十二桌,高朋滿堂,張燈結彩,喜氣洋洋。郝叔大早上過來,幫著做些雜七雜八的事,中午趕去墓園上完香,回來接著忙,直到傍晚時分才離開。

回京的高鐵上,白穎跟我聊起郝叔,她神秘兮兮地湊到我耳朵上說,你看出來沒有,媽和郝叔的關系似乎非比尋常了呢,他們在交往。我心下一驚,狐疑地說不會吧。白穎接著說,你猜郝叔送給媽的生日禮物是什麽,我問是什麽。

她噗嗤一笑,「說出來怕你不信,是一條時尚華貴的裙子。」

我一聽郝叔給母親送裙子作生日禮物,心想果真如此,妻子所說就不假,不禁陷入沈思。

白穎推搡我一下,輕聲地說:「媽和郝叔談朋友,你支持還是反對呀。」

我凝視著妻子純淨的雙眸,問她怎麽看。白穎說爸過世三年多了,媽一個女人家獨自生活挺不容易,郝叔雖老了點,但知恩圖報,忠厚淳朴,如果他們兩個能走到一起,我們應該給予理解和支援。

妻子所言正合我意,我點點頭,說還是你心細,不然我還要一直蒙在鼓里。

不久之后,春節來臨,上了約莫三個月班,公司在廣州的一個專案工程面臨技術上的疑難,技術總監讓我帶隊去處理。到廣州后,我帶領團隊全力以赴,日以繼日地工作,比原計劃提前七天完成了任務。利用這七天閑暇時間,我打算回長沙探望母親,帶一些廣州特産給她,還給她買了件呢絨大衣。

到長沙那一天,是禮拜日,母親卻不在家,打她手機提示關機。

我以爲母親帶小天出去購物或者到公園散步去了,便坐在客廳沙發上,邊看電視邊等。看完兩集電視劇,已經是晚上十點一刻,我有點坐不住了,給母親打電話,還是關機。我心下不安,走到陽台上,眺望遠處萬家燈火。斜眼一瞥,在五六件時尚靓麗的女性內衣褲中,看見晾衣架上挂著一條黑色的平底內褲。我心下詫異,爲什麽會出現男性的內褲,突然想起妻子的話,方意識到可能是郝叔的內褲。

「莫非母親帶著小天在郝叔那里,」我喃喃自語。

我走到母親的臥室,環視了一圈,窗簾緊閉,梳妝台上擺放著父母的合影照。拉開抽屜,有一盒已拆開的安全套,用得差不多了。我打開衣櫃,里面各式女裝琳瑯滿目,像專賣店般碼得整整齊齊,下面的一個箱子里,放著四套精致制服,分別是學生、護士、空姐、警官等。原來母親的房間居然有這些東西,卻不知道是父親生前所玩還是與郝叔好起來后才玩。我摸了摸警官服,用料考究,看上去較新。

退出臥室,看看時間,十點三十分。我站在客廳凝神片刻,毅然關掉電視,把動過的物品一一還原,拖起旅行箱走出了門。

社區大門口對面有家四季酒店,旁邊開著麥當勞速食店。我進入酒店大堂,要了一間十六樓的豪華套房,從那兒的窗戶可以俯瞰母親的臥室、陽台和客廳。把旅行箱放好后,我下樓去麥當勞吃東西,剛在餐桌上坐下,便看見母親的白色別克轎車從街頭開來,緩緩駛入社區。我把食物打包,匆匆走出麥當勞,回到酒店房間。

我沒有開燈,而是拉開窗簾,看向母親居所的客廳。

只見郝叔坐在沙發上,母親抱著小天,倆人說著什麽。一會兒母親離開,過了五六分鍾,方再回來,坐到郝叔身邊。母親親了郝叔一口,偎入他懷里,跟他說著話。沒多久,母親起身而去,臥室的燈亮了,接著窗簾徐徐拉開。母親打開窗戶,進入浴室,然后回到客廳,捧來一籃子時鮮水果。

郝叔一只手攬著母親細腰,倆人邊吃水果邊看電視,有說有笑,俨然一對新婚燕爾的夫妻。籃中水果吃了小半,母親關掉電視,牽著郝叔來到臥室,一同進入浴室。半個小時候,母親圍著寬大的浴巾出來,關上窗戶,拉嚴窗簾。

接下來,一個多小時里,窗簾后所發生的事,只能通過印在簾上的影子加以揣摩。借助無盡的黑暗,依稀能辨出兩具疊在一起的影子,倏分倏合,直到熄燈。過了一盞茶功夫,窗簾被拉開一角,黑暗里依稀可見母親雪白的身子,她麻利地推開窗戶,接著回到床上。

第四章

我輾轉反側,一夜難眠,天微微亮就接著去觀察。淩晨六點不到,母親臥室的燈亮了,我看見郝叔起床穿衣,母親睡在他旁邊。穿好衣服后,郝叔洗臉刷牙,然后慢悠悠走出家門。在社區大門口,郝叔招手叫倆計程車,一溜煙離去。

七點半左右,母親慵憐起床,做早餐、洗衣服、打掃衛生。約八點,母親叫醒郝小天,服侍他穿衣如廁、洗臉刷牙,然后吃早餐。八點半樣子,母親收拾好郝小天書包,倆人出門,上了別克轎車。

中午時分,母親載著郝小天回家吃飯,下午三點離開。我在酒店房間呆到傍晚六點十分,才看見母親開車回來,只有她和小天,並不見郝叔。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基本如此。禮拜五,母親從幼稚園接郝小天回家后,拿上幾件換洗衣服,接著開車帶小孩離開。

我想母親多半是去找郝叔了,她應該是去他那里度周末。果不出所料,當我來到陵園山腳下的村子里,看見一輛白色轎車赫然停在郝叔民房前的院子里。郝叔所租的房子是連在一起的三間平房,左右爲廂房,中間一間用來燒火煮飯。房子前面用竹籬笆圍成一個小小的院子,茅廁挨著左廂房,在院子外面。

此時此刻,郝叔、母親、小天三人正圍著火爐,一起熱熱鬧鬧地吃晚飯,不時聽見小天叫母親媽媽。爐火越燒越旺,把窗戶映得通紅,似乎昭告著一家人吉祥興旺。在院子里站稍許,我試著推了推左廂房的門,竟然沒上栓,應聲而開。

左廂房是郝叔的臥室,沒開燈,黑漆漆,什麽都看不清楚。房間后面有一扇門,與中間的房子連通,從隔壁射進一點反光,隱約能看見床的輪廓,以及一個坐式的木浴桶。浴桶可以同時容納倆人洗澡,旁邊的桌子上隨意放著香皂、沐浴液、浴花。床上堆放著母親帶來的幾件衣服,還有一個已打開的精美盒子,整齊地放著補水液、潤膚液、香水、潤唇膏、面刷、安全套等等。安全套的牌子、款式與我在母親房間所見無二,尚未拆封。

這時候,隔壁傳來腳步聲,我瞅準床底,不慌不忙鉆進去。

農家的床四腳一般較高,一米七身高的人,床沿剛好平到膝蓋上處少許。地面冰涼,盡管穿著保暖的呢絨外套,趴著還是能感覺絲絲寒氣。

郝叔先進來,拉亮燈,走到床邊來回收拾東西。他穿著一件灰色的褲子,黑色皮鞋,上面沾著沒擦干淨的泥塵。收拾完東西,郝叔提個水桶回到隔壁房間,過了幾分鍾,提著一桶熱水回來,全部倒在浴桶里。倒完后,拎起水桶,走了出去。一會兒,郝叔提半桶冷水進來,母親抱著小天跟在后面。

母親把小天放在床上,給他脫衣服,試了試水溫,對郝叔說加半瓢水,然后抱起小天放入浴桶里。幫郝小天洗完澡,母親用浴巾抹干他身上的水,換上紗衣紗褲,小天在床上玩會兒,就睡著了。

郝叔從門外進來,手里拿個電筒,到床邊看了看兒子。母親說睡著了,咱們也早點休息吧。郝叔說把娃抱到右廂房睡,別吵醒了他。母親說睡在一起暖和,我們輕一點弄,不會吵醒孩子。郝叔說還是分開睡,娃雖小,萬一看見了不好。母親嗯一聲,從被窩里抱出小天,交給郝叔,郝叔接過兒子,轉身走去。

郝叔離開片刻,傳來悉悉脫衣聲,母親換上睡衣睡褲,坐到床上。母親的腳丫光滑纖細,又白又嫩,在我眼前輕輕晃動。郝叔回來時,手里提桶熱水,倒滿半個臉盆,又往里面加些冷水,端到床邊給母親洗腳。我緊張起來,生怕郝叔發現自己,不由向床的另一邊挪移。郝叔洗得很認真,兩只長滿老繭的粗糙大手,分別握住母親的腳底板,反複揉搓,直到通紅。給母親洗完腳,郝叔在臉盆里加些熱水,自己洗起來。

這時候,母親的手機響起來,是白穎的電話,倆人聊了十來分鍾。我聽到母親打電話時聊到我,提到廣州出差之事。

放下電話,母親對郝叔說,左京上廣州出差快一個月了,家里就白穎一人。郝叔說左京這孩子像他爸,工作勤奮,做人處事有分寸,是個好娃。母親說老郝,我們的事,白穎似乎知道一二。郝叔說女娃心細,你過四十二歲生日那天,興許已被她看出端倪了。母親說白穎體貼,善解人意,是個好兒媳,她那里到好說,我就有點擔心左京不理解。郝叔歎口氣,說他不理解是情理之中的事,畢竟我們身份懸殊巨大,有時候我也覺得這樣做對不起老左。母親說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明天早上我陪你去老左墳頭,給他賠罪。郝叔說你和老左都是我的恩人,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第五章

沈默會兒,郝叔倒掉臉盆里的水,脫去外套,就來關燈。母親說先不要關燈,做完再關。郝叔點點頭,走到床邊,俯下身子。一會兒,母親微微呻吟起來,郝叔一只手脫掉褲子,裸露出黑下體。

倆人弄了十來分鍾,母親走下床,從我的角度,恰好看見她一雙大理石般光潔修長的美腿,偶爾還能看見修剪整齊的下陰。當母親俯身彎腰趴在床邊,她的下陰便全部暴露在我眼前,然后一只老手出現在上面,不停地掏摸。接著,一根黑的東西插進來,稍稍停當,便很有規律地運動起來。

整個過程,母親一直在嗚嗚地呻吟,隨著郝叔撞擊力度加大,床開始「吱呀吱呀」響動。郝叔已經五十二歲的人,沒想到還如此生龍活虎,令我不得不刮目相看。狂風暴雨的交媾約莫持續了三十分鍾,郝叔才哆嗦著射出來,氣喘咻咻地離開母親的身子。

母親站起來,轉身面對郝叔,爲他擦去額頭的汗珠。我凝視著母親紅紅的背臀,上面印有清晰的抓痕,可見郝叔用力很大,手指幾乎陷入她肉股里。

「洗洗吧,」母親嫣然一笑。

「我去燒水,」郝叔穿上短褲,提個水桶,走向隔壁。母親拿毛巾擦擦身子,批上郝叔的大衣,也去了隔壁房間。

過了七八分鍾,郝叔提著一大桶熱氣騰騰的水回來,倒在浴桶里,然后又出去提了桶熱水。母親跟進來,試試水溫,加幾瓢冷水,方脫去大衣,坐入浴桶里。郝叔也脫去短褲,坐入浴桶里,把母親樓坐在懷里。

「老郝,我想找個機會,把我們的事跟左京和白穎說了,」母親頭枕著郝叔肩膀,看向他眼睛。

郝叔親母親臉蛋一口,說:「我聽你的,由你安排吧,不過,先還是別跟左京這娃說,他脾氣擰,搞不好會大發雷霆,把場面弄僵。」

「這樣吧,我先跟白穎說明,再由她勸說左京,我想左京慢慢也就接受了。到時候,我們再順其自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告訴他,」母親娓娓道出。

「嗯…」郝叔點點頭,握住母親兩只豐潤堅挺的乳房,用力揉了揉。

「別弄了,快洗完,早點上床休息吧…」母親笑著坐轉身,「你轉身,我來給你搓背。」

郝叔聞言趴在浴桶上,母親用手給他搓了搓背,然后樓住他肩膀,又用胸脯給他推了會兒。

倆人洗了二十來分鍾,一同邁出浴桶,互相擦乾對方身體上的水珠,穿上睡衣睡褲。母親坐在床邊,給自己做完一次臉部護理,接著做了一套睡前瑜伽。郝叔收拾好洗浴用具,坐在椅子上,看著母親在床上做瑜伽操。

「你也來吧,配合我一下,老郝,」母親叫喚。

郝叔搖搖手,說:「我身子太硬,做不起來。」

「那你來給我壓腿,」母親撅起小嘴,「不要只光旁邊看著。」

郝叔笑著走上前,摁住母親一條修長的美腿,壓上她胸脯。

「討厭,你壓疼人家了,哪有用那麽大力氣壓啊,」母親拍了拍郝叔胳膊,嬌滴滴地說。做完瑜伽操,母親吩咐郝叔把小天抱來一起睡,倆人接著聊了會兒家長里短,便關燈就寢了。

清晨七點,郝叔和母親一起起床、燒飯、準備香紙等祭祀物品。七點四十五,母親叫郝小天起床,三人吃完早餐,同去陵園給父親上香。我趁機離開,在路邊叫輛計程車,回酒店睡了一天。

日薄西山,我洗漱收拾穩當,撥通母親手機,告訴她自己從廣州過來,帶了些特産給她,還有一件呢絨風衣。母親電話里說她在郝叔那里,讓我在家等等,她馬上回來。

到母親住所,我自己隨意弄點東西先吃,邊在客廳看電視邊等她回來。我六點四十五給母親打電話,等了將近兩個小時,才聽到門口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只見母親穿一件灰色風衣,脖頸上打著精美的黑色圍脖,笑盈盈地走到客廳中央。

「來多久了,左京?」一見面,母親就親切地問。

「等個把小時了,」我笑答。

「你吃晚飯了嗎?」母親脫去風衣和圍脖,露出白色的長領羊毛紗。

「剛吃了點水果,」我答。

母親自個倒杯熱開水,坐到我身旁,說:「廣州那邊工作還好吧」。

我說:「已經做完,在長沙呆一天,明天下午回北京」。

「噢…給我看看你帶得那些特産,」母親欣喜地說。我拉開旅行箱,把特産一一拿給母親看,最后是一件黑色的呢絨大衣。母親把大衣拿到更衣鏡前比劃幾下,還算滿意,高興地收下來。

晚上,母親炒了幾個家常菜,我們一起喝了瓶紅酒。第二天下午,母親開車送我到長沙南站,給白穎捎了一件橘黃色的圍脖,說小天下個月過六歲生日,你要是沒空過來,就讓白穎來吧。我點點頭,說記住了,我爭取過來給孩子過生日。

第六章

母親交待的事,我向來認真對待,原本計劃小天六歲生日,我和白穎都去給他過生日。可事到臨頭,我忙得根本不能抽身,于是只好讓妻子帶著早準備好的禮物,單獨去長沙給郝小天過生日。

白穎在母親那里呆了兩個晚上,第三天下午回到北京。當天晚上,我下班回到家中,一見妻子,她就眉飛色舞地講開了。

白穎說:「左京,你知道不,這次小天過六歲生日,媽向我說明了她和郝叔的關系,原來他們去年六月份就交往了。」

因爲早有心里準備,我並沒流露吃驚表情,只是靜靜聽著妻子絮叨那些事。

末了,妻子拍了拍我肩膀,說:「我猜得沒錯吧…對了,媽不好意思當面跟你說,拐彎抹角要我問問你的意見。媽那意思,自然希望你這個唯一寶貝兒子,支持她理解她。」

我心里有點小糾結,卻順嘴說:「知道了,媽心有所愛,我替她高興。」

白穎豎起大拇指,俏皮地眨下眼睛,說:「那我等下就把你的話告訴媽,免得她和郝叔老懸在那里,心中忐忑。」

晚上睡覺的時候,妻子給母親打電話,把我的意思轉告了她。放下電話,妻子笑嘻嘻地說,剛在電話里,好像聽到郝叔和小天說話的聲音,感情郝叔今兒晚上,也和媽睡在一起呀。我心下一緊,隨意地說,那不一定,或許郝叔隨后就離開了。妻子指指鍾,說你不看看時間,都快十二點了,要離開早離開了。停了一下,妻子接著說,其實昨天晚上,郝叔便睡在了媽房間里,我則帶著小天睡。我不知道說什麽,讪笑一聲,扭頭睡下。

妻子俯身到我耳邊,說媽的意思,郝叔五十三歲生日,我們夫妻一起去給他祝壽,送一份得體禮物。一來表明我們的立場,打消郝叔的疑慮,二來算是對媽的支持和理解,避免以后大家相處起來尴尬。我問妻子,送什麽禮物好。她想了想,說不如請人畫一幅媽的油畫,然后你親筆題字,送給郝叔,再笨的人,都能明白你的意思。

于是,我按妻子所說,請一名油畫大師,比照母親的相片,作了副栩栩如生的油畫。油畫上的母親,高貴優雅,知性得體,如蘭的氣質躍然紙上。郝叔五十三歲生日那天,我和妻子特意去給他祝了壽,親手送上母親的肖像油畫。

郝叔生日過后三天,我就接到他的電話,說要帶著母親和小天,親自來北京看望我們夫妻。郝叔說話的口吻,俨然成了男主人,看來他已經撇開對我父親和我的羞愧,開始認定李萱詩是自己的女人了。妻子說,一定是媽教郝叔這樣做,權且叫禮尚往來,趁熱打鐵。我說來就來吧,咱們盛情接待是了。

那一天,郝叔、母親、郝小天仨都是裝扮一新,滿面春風。我和妻子也是喜氣洋洋,盛情拳拳。郝叔拿出一張金燦燦的喜帖,是他和母親的訂婚邀請函,請我們夫妻參加。我看看日期,正好是母親四十三歲的日子。母親說訂婚宴沒請什麽人,除了你倆口子,只有我的兩個蜜友,老郝那邊的親戚,只有他哥。母親說話盡量保持著平靜的語氣,但我還是聽出了幾分小鹿亂撞的羞澀之情。

在母親的暗示下,郝叔接著拿出一幅水墨畫,畫上一家五口正溫馨地聚在一起享用晚餐。我和妻子立刻明白畫里所指,恭敬地接過畫。母親知道我喜歡下象棋,爲了營造輕松氣氛,就撺掇我和郝叔下幾盤。我和郝叔有點心照不宣,但還是擺開棋盤,廝殺起來。郝小天在客廳看動畫片,母親則幫妻子在廚房準備豐盛的佳肴,晚上自然要好好吃一頓。觸景生情,我一時恍惚,放佛郝叔就是我父親。

晚上睡覺時,母親帶著小天住進次臥。我和郝叔聊到很晚,他才回客房休息。我原以爲郝叔會去次臥,和母親一起睡,他卻一個人睡在了客房。回到主臥,我跟妻子說了這個事。妻子笑笑,說可能郝叔還不太習慣,畢竟這是在咱家,他不好意思和媽睡。郝叔他們在我家住了五個晚上,第六天下午返回長沙。送走他們后,妻子笑說,你別看郝叔五十多了,做起那事來,卻還生龍活虎。我狐疑地問妻子什麽事,她說就是我們每天晚上都要做的事呀。我納悶地問妻子,你怎麽知道郝叔那方面厲害。妻子湊到我耳邊,神秘兮兮地地說,看來你還不知道,郝叔他半夜三更都會溜進媽的房間,和媽做上個把小時。

我大吃一驚,問妻子怎麽知道。妻子說,一次和媽說悄悄話,她告訴了我這個秘密。我更加目瞪口呆,說這種事,媽也跟你講,你倆也特蜜了吧。妻子嬌媚一笑,說這算什麽,我和媽無話不說,我們還聊過我們夫妻間的性生活。我脹紅了臉,良久才問妻子,那你在媽面前怎麽評價我。妻子銀鈴一笑,說了句「還算滿意」。聽妻子這麽說,我的心總算放下來,長舒了一口氣。可轉眼一想,郝叔原來每天晚上,都趁我們熟睡后,溜進母親的房間和她做愛,便皺緊了眉頭。

這一年12月12日,是母親四十三歲的生日,也是母親和郝叔舉辦訂婚儀式的日子。

訂婚儀式的酒店,母親選擇了一家溫泉山莊,此地遠離塵囂,景色優美。

訂婚儀式的見證人除了我和白穎,還有母親的兩個蜜友以及郝叔親哥。此外,母親另聘請了一家專業婚禮策劃團隊,由他們負責訂婚儀式全程的策劃、包裝、拍照、攝影。看得出來,這場訂婚儀式雖然低調舉辦,但母親卻非常重視,希望把這個彌足珍貴的美好瞬間,用膠片永遠定格下來。

儀式剛開始,母親穿著一身合體的白色套裙,雍容華貴中帶著精明干練,郝叔則是一套黑色的紳士燕尾西裝,看上去精神抖擻,年輕了十幾歲。其后,母親依次換了八套服裝,象征九九歸一,一心一意地愛著郝叔。晚宴部分,把訂婚儀式推向了高潮。母親和郝叔深情款款地表白后,互相交換了戒指,在我們極力地慫恿下,郝叔當衆親吻了母親。

儀式結束后,當天晚上,母親和郝叔住在了山莊。第二天上午,母親陪同郝叔帶著小天去了一趟他老家,以未婚妻的身份見過郝叔的親戚鄰里,安排了一些事情。返回長沙,已經是三天后。郝叔在母親那里睡了一個晚上,住到陵園山腳下的平房,繼續給我父親守墓。到明年十一月份,郝叔才能兌現自己所說的三年掃墓期,他堅持要等掃墓期結束后才與母親完婚。母親知郝叔脾性,也不勸他放棄,在背后默默地支持著,如同以前支持我父親一樣。母親是個賢慧的女人,愛上一個男人,就一心一意對這個男人好,毫無保留地付出。

第七章

時光飛逝,過完農曆春節,氣象更新,萬物走上正軌,我和妻子又開始朝九晚五的上班日子。自從母親和郝叔訂婚后,我去長沙看望母親的次數就屈指可數了。距清明節前一天,我給母親打了個電話,說自己今天下午回長沙,明天陪她去父親墳頭掃墓。母親說白穎呢,她不來嗎。我說妻子身體不舒適,今年不能去給父親掃墓了。母親說那行吧,你讓她在家好好休息。

出了長沙南站,我打的抵達母親居住的社區時,已近黃昏,天空下著毛毛細雨。郝叔剛好從陵園祭拜回來,撐著把雨傘,身上沾了些黃泥。我們正巧在社區門口撞見,寒暄幾句,便一同上了樓。母親開門看見我和郝叔一起,先是驚訝,繼而會意笑起來,趕緊把我們迎了進去。

郝叔陪我坐著聊天,母親端來兩杯熱騰騰的參茶,分別送到郝叔和我的手里。

「老郝,你喝完茶,趕快去洗澡吧,別著涼感冒了,」母親一邊拿出瓜果點心給我吃,一邊關切地說。

郝叔打個冷顫,飲了口熱茶,起身走進盥洗室。郝叔進入盥洗室沒多久,就傳來嘩嘩嘩的流水聲,想必已經在淋浴了。過了一會兒,母親從衣櫃里拿出一套男性內衣褲,然后徑直進入盥洗室,在里面待了四五分鍾方出來。

我注意到母親的鬓發有點亂,而且沾了些水。她重新梳了一下頭,接著拿了一件居家的保暖絲絨睡衣給郝叔。

當郝叔披上睡衣來到客廳,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我突然意識到,原來這是父親先前最喜歡穿的那件保暖絲絨睡衣。每當天冷洗完澡,父親就會穿著它,所以我才感覺很熟悉。

母親稍稍清洗完浴室,笑盈盈地端來幾盤瓜果,放在茶幾上。重新給郝叔沖了杯熱氣騰騰的參茶后,母親在他旁邊坐下來,跟我們隨和地聊著天。

母親話多,說個沒完,而且有滋有味。郝叔則多半用心聽她說話,偶爾才附和一句,對母親的話表示完全同意。看得出來,倆人很恩愛,郝叔非常疼愛自己的女人。

「老郝,你陪左京下幾把象棋吧,我知道,你爺倆都喜歡玩這個…」母親起身嫣然一笑,說:「我去看一眼小天,小家夥已經睡三個多小時,估計要醒了。」

母親離開后,我和郝叔一時不知說些什麽,還是他打破了沈默。

「這次回家掃墓,多住幾天吧,多陪陪你媽。你很長時間沒來看她了,她心中一直惦記著你,」郝叔掇一口參茶,語重心長地說。

我鼻子一酸,心想還要一個外人來教自己如何孝順母親,真是愧爲人子。

「上段時間,工作安排一直很緊,沒法抽空來看望你和媽媽,讓她憂心了,實在不該,以后不會了。」

郝叔點點頭,拿出象棋,和我下起來。

「聽你媽說,你媳婦身體不太好,所以這次沒能一塊來給你爸掃墓。」

「前天晚上睡覺,她可能遭了寒氣,第二天上午上著班就感冒發燒了。這兩天,穎穎一直在打吊針,身子很虛,岳母在醫院陪她。」

「女人身子弱,怕冷,穿衣睡覺一定要注意暖和,不要只圖舒適。穎穎這孩子,特愛美,穿衣很時尚,和你媽非常像。你平時生活中要多照顧她,特別冷天里,一定要叮囑她里面多穿件毛衣。」郝叔吃掉我一個炮后,繼續說:「萱詩衣服也穿得少,說要保持苗條體態,所以我就給她買了七八套南極絨保暖內衣,穿上去既暖和又苗條,她喜歡不得了。穎穎和萱詩體形差不多,你給她帶幾套回去吧。」

「嗯,謝謝…叔叔…」

說實話,自從知道郝叔和母親好上后,我還是第一次開口叫他叔叔,有點難爲情。郝叔聽了后,似乎也有點意外之喜。

母親抱著睡眼惺忪的郝小天從臥室出來,小家夥一見到我,就開心地撲過來。

「要我說,你也學學老郝,去正規的中醫推拿機構,接受系統的中醫推拿培訓。回到家,一有空就給穎穎松松骨,一來可以增強體質,二來可以增進小倆口感情,一定把穎穎美死。」母親邊給小天穿外套,邊笑容可掬地說:「在討老婆歡心這方面,雖然你年輕有爲,不過還真要向老郝學學,他可是比你體貼多了。」

「哪里哪里,我哪能和年青人比,不過經驗之談而已,」郝叔謙虛地搖搖頭。

「爸爸說謊…」郝小天嬉笑著叫起來,「他每天早上出門,都要和媽媽對嘴兒,說媽媽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母親剛好和我四目相對,頓時露出羞赧女兒態,輕輕拍打著小家夥的屁股,佯裝生氣地說:「郝小天,不能這樣說爸爸媽媽,你要做好孩子。」

「媽媽,小天錯了,你不要生氣,」郝小天心疼地撫摸著母親眼角。

母親「吧唧」親小家夥臉蛋一口,說:「去和大哥哥玩吧,媽媽要去做小天最愛吃得菜了——紅燒鯉魚。」

「好唉…」郝小天回親母親一口,頑皮地大聲叫:「媽媽是天底下最好的媽媽。」

第八章

郝叔陪我小坐一會,便起身去廚房幫母親做飯,剩下我和小天在客廳嬉鬧。小家夥活潑好動,對什麽都充滿好奇,纏住你問這問那。趁他專心看動畫片檔兒,我起身去洗手間。路過廚房,恰好看見郝叔正從身后摟住母親細腰,倆人無比幸福地親了一口嘴。

「我讓左京,在咱家多住幾天,陪陪你。」

「謝謝你,老郝,你真好,把我想跟兒子說的話說了。」母親腰里系著碎花圍裙,依舊靠在郝叔肩頭上。「自從公布我倆戀情后,我明顯感覺兒子不如以前跟自己親了,他雖然嘴巴上不說反對,但內心還是轉不過彎來,難以接受。」

「左京是個好孩子,在你改嫁這件事上,他已經表現得很大度開明了,我們還需要給他一點時間適應。」郝叔偎依著母親,說:「告訴你一件事,他今天第一次開口叫我叔叔了。」

「是嗎,那太好了…」母親欣喜地說,連親郝叔幾口,「還是老公你最行。」

「我只是動了動嘴皮子而已,還是老婆你生了個好兒子…」

聽到這里,太肉麻了,我怕繼續偷看下去,倆人情到濃處收不住手腳,于是假意咳嗽一聲。他倆聞聲,趕緊分開。

「左京,你要不要先洗個澡,反正家里還有你以前的衣服,」母親羞紅了臉,極力讓自己顯得很自然。「內衣褲、外套什麽都放在你臥室的櫃子里——就這麽定下來,你快去洗吧,洗完再吃飯會舒服點。」

「知道了,媽媽…」

從小到大,媽媽的吩咐,我一直照辦,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洗完澡出來,一大桌熱氣騰騰的飯菜已準備妥當。我們開了一瓶紅酒,一家人圍在餐桌前,淺嘗慢飲,別有一番濃濃親情。

郝小天喜歡吃紅燒鯉魚,母親怕魚刺傷了他,每次喂他前,都會細細把魚刺挑干淨。有的魚刺不明顯,母親就會用自己的嘴挑,確認全是魚肉后,再嘴對嘴喂給小天吃。這讓我十分感動,記得小時候,母親也是這樣喂我吃魚。然感動過后,又夾帶點莫名醋意,我竟然吃起一個六歲小孩的醋。我心里明白,相比這個小孩,我更吃這個小孩父親的醋。

要是父親還在世,母親就不會移情別戀,愛上她眼前其貌不揚的男人。我應該責備母親不能從一而終,還是責備郝叔橫刀奪愛呢。

小天吃飽飯,母親給他洗了澡,然后帶著他朗誦了一首唐詩。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晖。」

興許是母親教得好緣故,雖然不懂詞義,小家夥卻學得很認真,也學得很快,第二天就能娴熟地朗誦了。

睡前講故事,哄著郝小天進入夢鄉后,母親才得出空閑,此時已將近夜里11點。

我和郝叔還在繼續飯前未完的象棋殘局對決,我倆都是下象棋的料,所謂棋逢對手,沒四五個小時,很難分出高下。

母親洗完澡,換上了一套白色的睡衣褲,看上去性感又精致。她坐在旁邊看我倆下會兒象棋,困意襲來,叮囑一句早點休息,便先回房睡了。

姜還是老的辣,我最終因落子不慎,錯過機會,被郝叔起死回生。看看時間,已經快到零點,因爲明天要早起掃墓,所以我們約定明晚再戰。

第九章

回到房間,剛睡下沒多久,耳畔便隱約傳來女人細細的呻吟聲。我知道,那是母親的呻吟,作爲女人,她有權力享受這個幸福時刻。

聲音盡管很細,在如此靜谧的深夜里,聽得卻還算清楚。接著,依稀傳來肉體撞擊的「啪啪」聲,一陣比一陣激烈。隨之,母親的呻吟,變成了壓抑的嬌喘。

此時此刻,我已經睡意全無,竟然起了色膽。于是,我赤腳翻下床,偷偷溜出臥室,進入書房。貼著壁聽了一會兒,我的欲望膨脹到了極點,干脆一不做二休,通過書房窗戶,輕松地爬上了主臥陽台。

我匍匐在陽台上,心髒劇烈跳動,透過巨大玻璃窗后的窗簾縫隙,定睛朝房間瞧去。不看還好,一看就本能地震住了——那種能讓靈魂顫栗的震撼。雖然之前目睹過一次母親和郝叔做愛,但那次只能看到倆人下半身,而且始終是同一姿勢,想比這一次帶給自己的感官沖擊,完全不一樣。

閑話少敘,言歸正傳。只見母親嘴里戴著副口塞,雙手摟緊修長美腿,婝朝天被郝叔使勁壓著一下一下猛干。

郝叔好像變成另一個人似的,完全沒了生活里的體貼可親形象,像一只盡情泄欲的野獸,瘋狂地蹂躏著身下嬌嫩的女人。

母親表情陶醉,臉上一副欲仙欲死的嬌羞模樣,要不是戴著口塞,恐怕早已經大聲叫出來,而不是斷斷續續的嬌喘。

或許快感實在太強烈了,母親無法抵達這種要命的酥麻,連忙搖頭,示意郝叔停下來。

「怎麽了,親愛的…」郝叔摘下母親的口塞。

母親大口喘著氣,酥胸起伏不已,斷斷續續地說:「好人…好人…你饒了我吧。再這樣干下去,我怕口塞也不管用,自己真會大聲叫出來,被左京聽到。」

「他又不是小孩子,夫妻之間的事,哪會不懂,聽到也無妨吧,」郝叔坦然地說。

「理是這個理,可我還是從心里不能接受,被兒子聽到自己的叫床聲。」母親用手捂住胸脯,羞澀地說:「如果左京聽到我叫那麽大聲,一定會認爲他媽媽原來是個淫蕩的女人,破壞我一直在他心目中優雅高貴,知性美麗的形象。」

郝叔呵呵一笑,反問:「難道老左在世時,你沒叫過床?你們生活在一個屋檐下,該聽到還是能聽到。」

母親沈思片刻,嬉笑說:「你不知道,老左不像你,那麽生龍活虎,而且兩者完全不一樣。」

郝叔刮母親一記鼻子,逗她說:「那行吧,我溫柔點干你,要是忍不住了,就搖頭。」

「嗯,謝謝你,好人老公…」母親露出女兒家嬌羞的神態,拿起郝叔的手,感激地舔著。

「口塞要不要繼續戴上?」

「爲防萬一,還是戴上吧。」

郝叔點點頭,重新給母親戴上口塞,然后黝黑粗壯的下體緩緩插入她身體里。

母親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嬌慵地任由郝叔樓著屁股干起來。沒多久,郝叔站起身。這樣一來,母親就像被撺在郝叔下體的糖葫蘆,任他隨意擺布。雖然郝叔動作很輕,但母親很快就迎來高潮,而且噴出了一小股尿液。

這使母親很害羞,嗚嗚地抽泣,不能原諒自己。郝叔極力柔聲勸慰她,叫她不要在意,說這樣沒什麽不對。

「好人,人家第一次潮吹,真是太難爲情了,」母親破涕一笑。「你真壞,那樣弄人家…」

「剛才舒服吧,嘿嘿,」郝叔得意洋洋地說。

母親「嗯」了一聲,指著郝叔下體,扮了個鬼臉說:「你還沒射出來,翹翹得,好可愛。」邊說邊像一條美人魚似的,鉆到郝叔胯下,張開小嘴含住它。靜靜地含了半分鍾,母親妖冶地看一眼郝叔,然后慢慢吞入喉嚨,直到全根隱沒。

郝叔舒服地噓了一口氣,對母親豎起大拇指,摸著她鼓鼓的腮幫子,以示誇贊。「親愛的,再努把力,看能不能把蛋蛋也吞進去一顆。」

母親喉嚨間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試了幾次,都沒成功,最后搖搖頭,放棄了。

「不行,已經撐到極限了…」母親吐出那玩意,唾液直流,大口出著氣,撫摸著胸脯說:「好人老公,你小弟弟那麽大,估計沒一個女人能做到。」

「別說了,快點給我吹,」郝叔抖抖下體,放到母親唇邊。

母親不容分說張開小嘴,跪著摟住郝叔屁股,很虔誠地舔起來。

「要射了…」郝叔狂干著母親的小嘴,然后「呀」一聲低吼,使勁按住她頭顱,完成了一次持續幾十秒的強烈口爆。

母親被動吞咽著滿口的濃稠精液,喉嚨發出咕咚咕咚響聲,直到一滴不剩。過了良久,郝叔才松開母親,拔出黝黑猙獰的玩意。

「好人老公,你要死啊,咋射了那麽,人家現在從嘴巴到胃里全是那股子腥味,惡心死了,」母親掐住鼻子,緊皺眉頭。

「對不起,我以爲你習慣吞精了,」郝叔連忙端起一杯清水,給母親漱口。

「你不看看,這次射了多少,足足一百毫升啊…」母親說著,接過清水,含了一口,然后匆匆跑進衛生間。

好戲已經落幕,該收場了。我打道回到自己的臥室,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今晚真是大開眼界,長見識了。敢情「越高貴矜持的女人,越淫蕩下賤」這句話,是至理名言啊,母親也不例外。

第十章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時,母親正在廚房忙碌。她神采奕奕,容光煥發,沒有絲毫疲態。

「怎麽不多睡一會兒,還很早呐…」把剛煎好的雞蛋蔥餅端上餐桌,母親見我坐在沙發上看報。

我讪讪一笑,回答她說,習慣了,睡不著。

做完早餐,母親對我說:「左京,你趁熱先吃吧。」

「等叔叔和小天起床,一起吃吧…」我的語氣就像自己成了這家的客人,聽上去有分心酸。

母親打量我一眼,和藹地說:「不用等他們,你先吃,要聽媽媽的話哦。」

「是,恭敬不如從命…」我咧嘴一笑,上了餐桌。

母親眼里露出喜悅之色,陪坐在我身旁,一會兒叫我多吃吃這個,一會兒叫我多吃吃那個。

「媽,你別光坐著不吃,陪我一起吃呀。」

母親拿紙巾爲我擦去嘴角油迹,眼波流轉,莞爾一笑說:「好兒子,不用管媽媽,媽看著你吃那麽香甜,就已經飽了。你自個吃吧,我去叫老郝爺倆起床。」

我目送母親進入主臥房,一會兒,便傳來她銀鈴般笑聲。

「不要鬧了,好人…趕快起來,洗臉刷牙,左京還等你父子一起用早膳呢…你聽話啊,快點起床,我還要去服侍咱家寶貝起床洗漱…」笑聲里,夾帶著母親不連貫的話語,可想而知,這是多麽溫馨浪漫的場面。

郝叔很麻利地收拾好自己,來到餐廳,我們相互見面打了個招呼。此時,母親也已給小天洗漱完畢,抱著他來到餐桌前坐下。

「媽媽,我要喝牛奶,」小家夥嬌慵地說。

母親把牛奶調好,用湯匙悉心喂他。小家夥叉開雙腿匍匐在母親懷里,咪著雙眼,一只手抓住她高聳的胸脯,一只手隨意環住她腰身。

用完早膳,母親給小天穿戴一新,自己精心泡了個澡,換上一套春天的棉料長裙,外配一副時尚太陽鏡。母親身材高挑,長裙搭水晶高跟鞋,把她裝扮得愈發年青苗條,看上去頂多三十出頭樣子。

「媽媽好漂亮…」郝小天歡呼雀躍,撲上母親。

母親蹲下身,親切地抱起小家夥,說一句我們出發吧,走出家門。我和郝叔跟在她身后,坐上電梯來到地下車庫,母親的白色轎車靜靜停在那里。

「左京,你來開車…」母親邊說邊從包包里掏出車鑰匙丟給我,她帶著小天和郝叔坐后排。

來到郝叔租居的平房,我們拿了祭祀用的香紙元寶、瓜果犧牲等物品。郝叔換上平日里干農活的舊衣服,扛了一把鋤頭。

上山一公里左右,父親的陵墓,映入我眼簾。只見墳頭整潔,赫赫矗立的墓碑上,一副黑白遺照,依然完整清晰。

古人云:「萬善孝爲先」。祭拜從我開始,然后依次是郝小天、母親、郝叔。

祭拜完畢,郝叔象征性地給墳頭培上新土,拔掉幾根夜里冒出來的雜草。母親跟我回憶了父親身前一二事,眼眶里淚花閃動,忍不住哽咽起來。

「媽,別這樣,爸看到會不安心,」我柔聲勸慰。

母親止住抽泣,擦了擦眼淚,說:「我想單獨陪陪你爸…老郝,你和左京帶小天先回去吧。」

「嗯,」郝叔答應一聲,收拾好工具,抱起小天。

「媽,那我們先走了,你呆一會兒就下山,」我有點不放心。

我和郝叔下山后,開始準備做飯。中午時分,母親還沒回來,天空突然烏云密布,似有一場大雨來臨。郝叔急忙撇下手里菜刀,拿起一把雨傘,沖出屋子,朝山上奔去。

果不出所料,郝叔離開才七八分鍾,窗外已經一片漆黑,頓時瓢撥般下起了暴雨。

我坐立不安,焦急地朝門外張望,恨不得馬上沖出去。幸好此時,遠處出現一個模糊身影,正是他倆。但見母親打著雨傘,被郝叔橫抱在懷中,一路直奔到屋里。

「哈哈,太有意思了…」母親銀鈴般直笑,心情反而很好。

似乎受母親情緒感染,郝叔也滿臉笑容。他輕輕放下母親,很自然地摸了摸她裙角,看有沒有打濕。其實,母親除了裙角沾了點雨水,連鬓發都沒亂,可見郝叔把她抱得很穩。相比之下,郝叔褲腿上卻全是濺泥,后身幾乎濕透。

「我沒事,好著呢,親,麽麽哒…」母親兀自樓著郝叔的脖子,像被父親溺愛的女孩,在他粗犷的臉龐上,蜻蜓點水一吻。要不是顧慮我在場,郝叔估計會馬上展開攻勢,而不是拍拍母親屁股,便適可而止了。

第一次在我面前打情罵俏,當事者波瀾不驚,倒是自己,心底五味雜陳,翻江倒海。

「老郝,趕緊把濕衣服脫下,別著涼感冒了。」母親說著,幫郝叔褪去濕衣褲,露出一身硬邦邦的老肉。

郝叔穿著一條黑色平底褲,站在手腳修長的母親面前,身形顯得有點矮短。可能經年累月從事農活、重活、髒活等緣故,郝叔雖已年逾五十,但全身肌肉被曬得黑里透紫,感覺非常壯實。

「左京,把干毛巾拿來,」母親吩咐。我答應一聲,拿來毛巾,遞給她。母親接過毛巾,便彎腰替郝叔細細擦拭著身子。

我走到廚房,看了看正在蒸的飯,一股濃濃的香味,快要熟了。

第十一章

「…要不,泡個熱水澡?」從隔壁傳來母親的說話聲。

「抹干行了,不礙事,」郝叔說。

過一會兒,「…去把門關一下,萱詩。」

又過了分把鍾,母親走到門口,把門帶上。

我注視著那扇關上的木門,心不在焉地洗著菜。母親和郝叔的說話聲變得很小,不過豎起耳朵貼緊壁,還是能隱約聽到。

「…雨下得急,沒來得及撿,吃完午飯,我上山去找。」

「嗯,找到扔了吧,不要了。」

「上次你來這里過夜,留一下一條內褲,我洗了,正好現在換上。」

「不急,」母親笑嘻嘻地說,「不穿內褲,還涼快。」

「你呀,人前端莊賢慧,裝得一本正經,骨子里其實就是一騷貨,」郝叔用戲谑的口吻說。

「不管啦,萱詩只想做你一個人的騷貨,嘻嘻。剛才你弄人家好興奮,人家現在還要,快給人家嘛,」母親嗲里嗲氣地說。

「在老左墳前挨操是什麽感覺?」郝叔發問。

「不想說,實在很不好意思。唉,事后想一想,真對不起他,」母親悠然長歎。「老郝,你是壞人,我是蕩婦,我們將來都要下地獄,受活剝油煎之苦。」

「你說錯了,我聽說,閻王對待蕩婦,都是讓地獄里那些饑渴的惡鬼,排隊輪流奸淫,直到她奄奄一息,誠心悔過。」

「你真是個大壞蛋,就想著我被一群男人奸淫,壞蛋壞蛋壞蛋…」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倒是很想圍觀那群性饑渴的惡鬼輪奸你,然后向閻王主動申請,自告奮勇加入他們的行列。」

「壞蛋,越說越不正經,」母親唾了一口。

「不過,我覺得我們不可能下地獄,」郝叔一改幽默的口吻,正兒八經地說。「老左那麽愛你,一定會原諒你所犯之錯,不會去閻王跟前告狀。所以,我們虔誠禱告吧,請老左原諒。順帶把我們以后會犯的錯誤,一並禱告出來,省心省力省錢。」

母親「噗嗤」笑出聲,也正兒八經地說:「是,遵命。爲了我們的美好將來,我一定虔誠禱告,請求寬恕。那麽,老郝同志,現在讓我們接著犯錯吧。」

「騷貨,還不快撅起你肥美的屁股…」

繼而,耳畔傳來很有節奏和力度的「噗嗤噗嗤」聲,還有母親細細的呻吟聲,持續了大約二十分鍾。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舒暢吧,萱詩。」

「嗯,全身都好舒坦…謝謝老公,真好…人家還想要…」

「晚上吧,左京在隔壁呢。」郝叔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今晚我們在這睡,讓左京帶小天回去,我帶你去山上野戰,保管爽上天。」

「…嗯,真好…」母親說完,傳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

我離開壁,操起刀,無精打采地切著菜。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母親春風滿面地走到我跟前,說:「左京,你去休息吧,讓媽來做飯。」

我「嗯」了一聲,丟下菜刀,悶悶不樂走到窗戶邊,點上一根香煙吸氣來。

從小到大,我都不沾香煙,之所以身上帶包高檔煙,只是應酬需要而已。近年來,生活工作遇到不順心事件,我偶爾也會抽一下。不過這次心中煩躁,竟然當母親的面,肆無忌憚吞云吐霧,平生還是第一次。是要挑戰母親的權威,還是逆生長冒出來的叛逆?

母親果然皺緊了眉頭,凝視我的眼神,由起初的驚訝,慢慢變成生氣。也許我無動于衷的漠然表情,傷害了母親自尊心,她突然幾步走過來,一把搶去我手里的煙,使勁甩在地上。

「媽媽告誡過你多少次,讓你不要學別人抽煙,你就是不聽,」母親鳳目一瞪,厲聲責備。「你不知道一根香煙里面,含有多少對人體有害的毒素嗎?是媽媽沒有教你,還是你根本把媽媽的話當耳旁風?」

聽著母親那傷心的語氣,我的心一下子被刺痛了,趕緊解釋說:「媽,我其實並不抽煙,只是偶爾抽一根。要是你不相信,可以問白穎,她都知道。」

母親平靜下來,說:「最好不要碰,偶爾爲之多了,就會成爲一種習慣。把你的煙和火機交給我,白穎那里我會告訴她,叫她也這樣做。」

我低下頭,掏出香煙和火機交到母親手里,她才露出和悅之色。

「左京,媽剛才說話大聲了點,你別往心里去,」母親說。

「怎麽會呢,你是我媽,教訓我是應該的。」母親這樣說,我反倒有點手腳無措。「…我向你保證,以后不沾一點煙了。」

我和母親之間小小風波過后,她繼續做飯,郝叔在一旁幫忙。

自從郝叔住到這里,開荒種地,養雞喂豬,一日三餐基本上能自給自足。在母親一雙巧手烹饪之下,七八道正宗風味的農家小菜,很快便熱氣騰騰端上了餐桌。

第十二章

午飯后,天氣轉好,雨慢慢變小。郝叔披上一件蓑衣,背起一個大簍,說要到地里轉轉。

郝叔出門后,母親洗了碗筷。接著把他換下的濕衣服拿到澡盆里泡上,撒了一層洗衣粉,準備洗衣服。

「媽,家里不是有洗衣機嗎,拿回去洗呗,」我勸道。

「兩三件衣服,很快洗好,拿來拿去挺麻煩,」母親露齒一笑,拿來搓衣板和洗衣刷。

郝小天乖巧地搬來一張小凳子,塞到母親屁股下,讓她坐。

「媽媽,我長大給你洗衣服,好不好?」小家夥煞有其事地問。

「好呀,媽媽可喜歡了呀,」母親滿臉笑容。

我提一桶水放到母親對面,蹲在她面前,無意瞥了瞥她光潔的小腿。母親理了理鬓角,不動聲色地壓了壓長裙,雙腿並攏側放。

不知道母親和郝叔做愛后,有沒有穿內褲。如果沒有,那她現在裙子底下,不就是光著麽。對母親動了如此龌蹉念頭,讓我深覺罪過,趕緊轉移視線,長吸一口氣。

「左京,你工作怎麽樣,跟媽聊聊,」母親說。

「聽到一點風聲,也不知道準不準,」我猶豫不已。

「什麽風聲?」母親好奇地問。

「聽說美國那邊已擬定我做中國公司技術部負責人,不過,具體任命狀還沒下發宣布…」

「那是好事,無風不起浪,依我看,應該八九不離十了,」母親高興地說。「你能在事業上步步高升,媽媽真爲你驕傲。」

母親把刷好的一件衣服用水沖洗完,擰了擰水分,放在旁邊的臉盆里,接著刷第二件衣服。

我注視著母親,她表情靜美,明齒皓目,讓人油然生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敬意。幾顆細小微粒的晶瑩汗珠,從她秀氣的眉宇滲出來,更顯風韻成熟之美。

「媽…爸說過,你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嗎?」我突然激動地問。

母親很意外,停下手中活兒,看了看我。旋即嫣然一笑,理了理額前一縷鬓發,望向窗外。

母親好像陷入對往事的追憶當中,良久,才點點頭,談談地講出「說過」二字。

映證了自己心中所想,我更來勁頭了,追問:「郝叔…他對你好嗎?」

母親聞言,眉心露出羞澀之色,說:「你怎麽了,干嘛問這個…當然好呀,哪能不好。」

「爸爸和郝叔比起來,誰最好?」

母親「噗嗤」一笑,點了點我腦瓜,說:「你呀,你能不能別替他們操心…」

「說嘛,我想聽你親口說出來,」我不依不饒。

母親回過神來,認真想了想,說:「他倆都最好,各有千秋,不能放在一起比。」頓了頓,接著說:「你爸儒雅翩翩,相貌堂堂,各方面都很優秀,是一個完美的丈夫。你郝叔呢,雖然沒什麽文化,但爲人忠厚,體貼入微,是一個很好的男人。」

母親概括非常準確,把我對父親的映射,一下子鮮活地勾勒出來。如果不是親眼見證,郝叔把母親玩弄得欲仙欲死功夫,我實在體會不到母親誇郝叔是一個好男人出發點何在。當母親說出郝叔是一個好男人時,我發現她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光芒。

「那麽,除了爸爸,你也很愛郝叔,對嗎?」

母親莞爾一笑,搖搖頭,說:「不知道,我和你郝叔之間的感情很微妙,不知道算不算愛。記得我第一次見老郝,是在十六前,還是經你爸認識他。那時老郝和你爸在同一個工廠,你爸搞管理,他是一名最底層的操作工。你爸因爲幫了老郝一個小忙,他就對我們全家感恩戴德,視我們爲貴人,尊敬禮讓有加。那時的老郝,給我的感覺,就是全中國最朴實的農民兄弟中的一員,待人誠懇,做事努力。不過,雖然你爸和老郝在同一個廠里上班,我們卻沒見過幾次面。而且每次他見到我,都低著頭,不敢看我,所以我們基本上也沒說過啥話。」

母親擰完一件衣服,繼續說:「后來你爸升遷調到長沙工作,我們就跟老郝斷絕了音信。直到大前年,他帶小天來長沙治病,我們才重新相見。我第一次去醫院探病,都快認不出老郝了,他外貌變化很大,神情憔悴。聽醫院里的護士說,老郝一天二十小時守在兒子病床前,而且天天如此。都說『父愛如山』,一個沒什麽文化的農村男人,對兒子那份厚重的愛,一點不輸給任何人,當時就把我感動得熱淚盈眶。于是,在看過那個可憐的孩子后,我便下決心拯救他,給他世界上最溫暖的愛。」

「后來發生的事,你和穎穎都知道。小天病好出院后,老郝無以爲報,決心給你爸守墓三年,這是他認爲能唯一報答我們恩情的方法了。我心疼小天,不忍心他小小年紀跟著老郝受苦,心想帶個小孩在身邊,生活也會增添很多樂趣。于是,便認了小天做干兒子,帶他一起生活,送他上學讀書。后來,我仔細想了想,正因爲小天是老郝和我之間共同難以割舍的情感,所以我倆才會最終走到一起。」母親平靜地敘說著,神色安詳。「所以一開始,我對老郝的感情,除了同情,還是同情。隨著接觸越來越久,我發現老郝不僅實誠勤快,而且善解人意,風趣幽默。我想吃什麽想要什麽,還沒跟他說,他就會馬上送到家里來。自從他給你爸守墓以來,家里換燈泡、清洗空調、修繕之類的活,我就沒請過工人,都是老郝一人包乾。他體貼入微,很懂我心意,只要他能做到的事,都全心全意爲你做。久而久之,不知道是因爲感動,還是愛,反正我就下定決心,和這個男人廝守下輩子。」

「爸離世后,我聽說,何叔叔一直照顧你…」

何叔叔本名何坤,是我父親最好的朋友,他們曾一起求學,工作,並一起瘋狂地追求過我母親。何坤追我母親失敗后,直到現在依然孑然一人,以此兌現他曾對母親許下的「此生非你不娶」的承諾。

這些典故,父親生前曾跟我提過,因此知道一二。

「提你何叔叔做什麽,」母親苦澀一笑,「他對我是很好,不過,我豈能分身,要再次辜負他了。」

洗完最后一件衣服,天已轉晴。母親站起身,抻了抻腰,拿臉盆里的衣服去晾曬了,留下我在原地品味著她的話。

「好漢沒好妻,癞漢娶仙妻」這句俗語,形象地刻畫了何坤和郝江化的命運。我暗歎一聲,相比何坤,我和父親都算幸運了。

第十三章

「左京,你帶小天在家,我送點茶水到地里給老郝喝。」母親邊說,便朝一個竹籃里放了一壺茶水和一個茶碗,又拿一條毛巾折疊整齊,擺在竹籃里。

掐指一算,郝叔出門還不到半個小時,母親就想他了。

「媽媽,我要和你一起去看爸爸,」小天撒嬌,撲入母親懷里。

「小天乖,在家聽哥哥的話,媽媽很快回來,」母親連聲哄他,非常疼愛。

「媽,帶弟弟一起去吧,我也想去地里看看,幫郝叔干點農活。」

「那好吧,咱們都去,」母親朝我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你幫我提竹籃,媽媽抱著弟弟。」

郝叔干活的地離房子沒多遠,走路七八分鍾便到了。他正在摘辣椒,大簍放在地邊,里面堆滿了各式蔬菜。

母親放下小天,倒了一碗茶水,端給郝叔。郝叔接過茶碗,一飲而盡,又要了一碗。倒完茶水,母親轉身拿起竹籃里的白淨毛巾,給郝叔擦著臉上汗水。

「這場雨打落很多菜,怪可惜,」郝叔喝了一口茶。

「你歇一歇,我和左京來干…」母親伸出素手,梳了梳郝叔汗濕的頭發。

「左京來就行,你帶孩子回去吧,」郝叔放下茶碗。「地里濕,別弄髒裙子。」

「沒事,反正晚上要換洗。」母親微微一笑,脫掉高跟鞋,把裙角束起來。「老毛同志說過,人多力量大,你就別攔我了,老郝同志。」

郝叔笑笑,伸手扶住母親,說:「慢點走,別咯著腳丫了。」

「你還別說,赤腳踩在泥土上,感覺很新鮮,」母親吐了吐舌頭。「經常這樣做,對身體健康有益,是不是,左京?」

「是的…」我大聲回答。

日薄西山,晚霞染紅了半邊天。兩只燕子,從樹上高高躍起,歡快地鳴叫著飛向遠方天空。

「終于做完了…」母親拍了拍裙子上的葉子,直起身子。「很久沒干這麽重的活了,累吧,兒子。」

我抹一把額頭汗水,說:「累是累,不過,出一身汗后,反而很舒坦。」

母親對我豎起大拇指,說:「咱們上班族,就要以這種勞逸結合的方式休息,才叫舒坦。以后有時間,你把穎穎帶來,體驗一把『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的感覺。」

郝叔背起沈重的大簍,扶著母親穿上高跟鞋。

「小天今天幫爸爸媽媽干活了,又長大了,」母親抱起活蹦亂跳的小家夥,連親他幾口。

「小天愛爸爸媽媽…」

「爸爸媽媽也愛咱家寶貝…小天,」母親一字一字地說,重重地「啵」了小家夥一口。

「小天很愛…很愛爸爸媽媽,」小家夥拉長語氣,比劃著手勢。

「爸爸媽媽也很愛…很愛小天,」母親甜甜地笑著,同樣拉長語氣。

我們回到郝叔住處,夜幕已經緩緩拉下。西天升起一輪皎潔半月,照在恬靜的莊稼上,別有一番詩情畫意。

吃了晚飯,稍事休息,母親帶上小天,陪我返回市里。

「媽媽,小天今天很乖,可以和你一起洗澡嗎?」一進門,小家夥很認真地問。

「當然可以…」母親嫣然一笑,燦若桃花。「只要寶貝一天比一天乖,可以永遠和媽媽一起洗澡。」

「太好了,小天好想和媽媽一起洗澡。」小家夥歡呼雀躍,拉著母親的手,就朝盥洗間走去。

母親調好水溫,小家夥早已脫光自己,赤條條跳進浴缸,「噗通噗通」玩水。「媽媽,快來浴缸里,陪小天一起玩…」

母親微微一笑,摸了摸他小腦瓜,和衣邁入浴缸。

第十四章

小天洗完澡,母親抹干他身上水珠,吩咐我抱他到床上。我抱起小天,看了一眼母親。只見濕透的長裙緊緊貼著她的身子,胸脯飽滿,腰身勻稱,豐腴的臀部曲線若隱若現。

「你陪他玩會兒,給他講個小故事,」母親朝我一笑,親切地說。

我點點頭,抱著小天走出浴室。隨后,母親輕輕帶上浴門,里面傳來她洗澡的聲音。

我心不在焉地給小天講著大灰狼和小綿羊的故事,約摸三十分鍾后,他才安靜下來,甜甜地進入夢鄉。

長舒一口氣,我環視臥室一圈,拉開化妝台下的抽屜,里面碼放著數本精致的相冊。我抽出其中一本,隨意翻了翻,是我們一家三口的合影照。接著又抽出一本翻看,是父母的婚紗照和結婚紀念照。相冊旁邊,放著一個鑲嵌金邊穗帶的黑色盒子。打開來看,有一款一克拉的女式鉆戒,看上去金光閃閃,純潔無暇。我知道,這是父親去世前一年送給母親的結婚戒指。我拿起它,呆呆地凝視著。它仿佛變成了父親,也凝視著我。

我暗歎一口氣,裝好戒指,拉開另一個抽屜。

在一本32K華美相冊上,放著一只黑色帶樹紋的電動按摩棒,足有三十多厘米長。我深吸一口氣,拿起它比劃著,心想全部插進母親身體里,她能受得了嗎。放下按摩棒,我拿起相冊翻了翻,里面大多數是去年母親和郝叔訂婚儀式所拍照片。其中一張照片,吸引了我注意。照片上,母親穿著低胸婚紗,露出半個香肩,手捧一束郁金香,側頭親吻郝叔。郝叔從身后摟住母親,居高臨下,吻在母親雙唇上。

攝影師把母親拍得很美,是那種幾乎要讓我心碎的美。我久久凝視著照片上的母親,情不自禁吻向她的唇。這一刻,郝叔是那麽多余,多麽令人厭惡。

「…睡了嗎?」母親系著一件白色浴袍,從盥洗室出來,輕聲詢問。

母親的聲音突然從背后響起,我冷不丁顫抖了一下,趕緊合上相冊,掩上抽屜。

「睡了…」我趕緊轉身,迅速瞟一眼母親,冒冒失失的樣子。

母親若無其事地「嗯」了一聲,坐到床頭,憐愛地摸了摸小天臉蛋。

我緩過神來,這才仔細打量起母親。「李家有女初長成,天生麗質難自棄。芙蓉一朵出水來,芳華絕代謝芳菲。」唉,用這首詩來形容母親,她當之無愧了。

但見母親頭發挽成一個發髻,腰里系著一件浴巾,堪堪地遮住飽滿酥胸和大理石般光潔大腿。當她坐下來時,浴巾下擺顯得更加短了,隱約能瞥見雪白的臀部。

許是注意到我異樣的目光,母親拉了拉浴巾,站起身。

「媽,我用一下洗手間…」我連忙給自己找個台階,幾步走進洗手間,帶上門,心兀自噗通噗通跳。

「左京,你快點,媽要換衣服了,」母親輕聲催促。

「知道了,媽…」我瞅一眼洗衣間旁的竹籃子,只見母親的長裙放在那里,連忙走過去抓起它,放在鼻子底下使勁嗅。

「好香…」我沈醉不已,喃喃自語。

放下長裙,我在竹籃里翻了翻,除了一件白色胸圍,一雙肉色連褲絲襪,並沒有內褲。由此看來,母親從山上下來后,裙子里面果真一直處于真空狀態。

我走出盥洗室后,母親帶上了臥室的門。二十分鍾后,母親身穿一件白色大擺蕾絲連衣裙,批著一頭烏黑柔順的秀發,蹁跹如蝴蝶走出來。

「左京,媽要去你郝叔那里,你晚上照顧一下弟弟,」母親邊說,邊換上高跟涼鞋。

「就是夜里怕他尿床,淩晨一點多時,你抱他噓噓一下。明天早上…我應該能趕回來給你倆做早餐,萬一沒及時回來,冰箱里還有牛奶和面包,你和弟弟將就吃一點。對了,牛奶喝之前,一定要先拿出來解凍。」

「知道了,媽。你夜里慢點開車,注意安全,」我平靜地說。

母親抛給我一個甜蜜的笑臉,叮囑道:「晚上看電視別太晚,早點睡,媽走了。」「知道了,我送你下樓…」

我送母親到地下室,看她發動汽車一溜煙而去,才返回家中。換了衣服和鞋子,我看了看小天,他正睡得香。我關掉燈,悄悄走出房間,鎖上門。

第十五章

來到社區門前,我招了倆TAXI,跟著母親的白色轎車,一路駛向郊區。

十幾分后,母親的轎車拐道彎,進入顛破不平的村路。此處離郝叔住所也就一公里左右,我下了車,慢慢走過去。

快到郝叔住所院子時,依稀看見郝叔雙手樓著母親,倆人正站在轎車前熱吻。

我趕緊貓下身子,蹑手蹑腳潛上前,在一處暗影里藏下來。我藏身位置,距離轎車不足五米,在皎潔月光籠罩下,能清楚看到郝叔兩只粗糙的大手,正隔著裙子用力揉搓著母親豐滿的屁股。

倆人吻得很投入,不時傳來「吧唧吧唧」親嘴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依依不舍分開。

「…呃,」母親砸了砸舌頭,靠在郝叔肩上,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

郝叔突然反轉母親的身子,使勁壓在車頭上,然后掀起她的裙子,撕掉絲襪,一把扯下內褲來。接著,郝叔單手解開褲裆,露出張牙舞爪的東家。

「啪」地一聲,郝叔揚起大手,照母親肥美的臀部就是一巴掌。母親「啊」地發出一聲尖叫,情不自禁地扭了扭屁股。

「騷貨,屁股撅高…」郝叔「啪」地又是一掌,打在母親另一邊臀部上。

「是…爺…」母親忍受著屁股上火燒般的痛疼,盡量沈腰提臀。

「你個死母狗,看我今晚不把你操死!」郝叔邊說邊用力分開母親的屁股蛋,東家對準桃源口,「噗嗤」一聲,全根插了進去。

「操死奴家吧,爺…」言詞上的巨大羞辱,使母親抽泣不已。「求爺操死奴家,嗚嗚嗚…」

就像騎手訓練自己的野馬一樣,郝叔一手使勁按住母親的頭,一手左右開弓掴她屁股。與此同時,下面猛干母親,以致連續發出「啪啪啪」的肉股相撞聲,使轎車搖來晃去。

母親的嗚咽變成了尖叫,在郝叔全面夾擊下,她已全身酥麻,柔弱無力地匍在車子上。

「求我干你…」

「爺,快點用力干我,萱詩好想被你干,」母親淫蕩地說。「請你用巨大的寶貝,狠狠地干萱詩,萱詩只想被你干,天天干,時時干,分分干,秒秒干…」

「騷貨,一開始,我就相中你有做母狗的潛質,現在終于收了你這條母狗。」郝叔狂風暴雨地狂操起來,在他發力下,母親雪白苗條的身子,柔弱無骨般蕩來蕩去。「說你是我的母狗…

「是,爺…」母親嗚咽著,斷斷續續說。「萱詩是江化的母狗…萱詩是江化的母狗…萱詩是江化的母狗…啊,不行了,人家快要死去了,人家快要死去了,嗚嗚嗚…」郝叔翻轉母親,扛起她一雙修長美腿,雙手抓住飽滿酥胸,繼續沖鋒陷陣。

母親痛苦流涕,粉拳揮打著郝叔,高潮叠起,尖叫連連。

「喜歡我干你吧,萱詩,」郝叔俯在母親嘴唇上說。

「嗯…喜歡,」母親破涕一笑,摟住郝叔。「…老公,停下來…」

「咋地了?」郝叔不解。

「…想尿尿,」母親小聲說。

郝叔扶起母親,說:「別去茅廁了,就在院子里尿吧。」

「嗯…」母親點點頭,羞澀地說:「好老公,你轉過身去。」

郝叔轉過身,點上一根煙,長長地吸了一口。母親樓起連衣裙,在車輪旁蹲下來,一會兒,便傳來「噓噓」聲。

「尿完了,」母親說著站起來,捋順長裙,理了理秀發。

郝叔「哦」了一聲,轉身瞇眼看著母親。

「要抱抱…」母親媚眼如絲,嬌滴滴地說。

郝叔一笑,扔掉煙頭,張開雙臂。母親偎入他懷里,啄木鳥似的親一口郝叔下巴。

「老左好,還是我好?」郝叔笑問。

「討厭,干嘛把自己和死者比,」母親嘟起嘴,捶了郝叔一拳。

郝叔抱起母親,在一張石桌上坐下來,望著夜空。「老左年輕帥氣,事業有成,處處比我強。在他面前,我永遠覺得自己是個下人,不配與他平起平坐。」

「誰把你看下人了,你自己自卑心作怪,」母親戳了戳郝叔額頭。

「你們當然沒把我當成下人,不過,在你們夫婦面前,我自認是個下人。」郝叔長歎一聲,接著說:「這人的命啊,生來注定。要不是當年老左拉我全家一把,我就不會認識你,要不是你給小天籌錢治病,我們就不會走到一起。說實在話,我不敢相信今天所擁有的一切,生怕是一場夢,醒來后便煙消云散。」

母親用力掐郝叔一把,笑嘻嘻地問:「疼嗎?」

「疼…」郝叔跟著一笑。

「人家跟你在一起快兩年,你竟然還說是個夢,看我不撕爛你的臭嘴。」母親說著,扯了扯郝叔厚重的嘴唇,以示懲戒。

郝叔呵呵直笑,連說:「該罰,該罰…不過話說會來,你年青漂亮,工作體面,嫁給我這個糟老頭,不會后悔吧。」

「說什麽呀,你以爲我是那種中途而廢的女人嗎。老郝,我可以很負責人地告訴你,人家才不是,」母親嘟起嘴巴。

郝叔摩挲著母親大腿,嘿嘿一笑道:「不說這個了,咱們去老左墳頭,給他上柱夜香,說幾句知心話,免得他一個人孤零零睡在那里,嫉妒羨慕我們。」

「你呀,真壞,」母親咯咯嬌笑,「是個老色鬼。」

「我這個老色鬼,正好配你這個女色鬼,」郝叔戲谑地彈了彈母親的乳頭。「你是跟著我走上山,還是被我脫光抱到老左墳前?呵呵,這樣也好,正好讓他見識一下你的淫蕩本色。」

「不正經,呸…」母親唾了一口。「壞事做多了,小心老左變成厲鬼,來向你索命。」

「我們是奸夫淫婦,哪有奸夫受罪,淫婦不挨刀道理?」郝叔油嘴滑舌地說。

「哎呀,不跟你耍貧嘴了,越說越離譜。」母親揮揮手,羞澀地蒙住臉蛋。「你真要去啊…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太亵渎死者了?」

「咋了,你不想嘗試了?」郝叔吧唧一下嘴巴,「尊不尊重,全在于平時,不計較眼下。你不是說這種感覺很新鮮很刺激麽,爲了你,我才那麽做。」

沈默了一下,母親說:「我們就去親親嘴,不做其它事,行嗎?」

「其實,我也沒想做其它事,只是上去跟老左聊幾句心里話,」郝叔笑嘻嘻地說。「如果你想親嘴,只要老左沒意見,我當然同意。」

母親跺了跺腳,指著郝叔,生氣地說:「你耍流氓,就是一個大壞蛋!那你白天干嘛在那里硬要弄人家,流氓,壞蛋,老色鬼…」

「哈哈…好了,好了,我投降,總行了吧,」郝叔連聲告饒。「你倒是給個痛快話,走還是不走啊?」

「說好了,只準親嘴兒,」母親氣呼呼地說。「你要是敢不規矩,我就閹了你。」

「遵命,老婆大人…」郝叔做了個紳士動作,「請在前面開路,小的隨后護駕。」

第十六章

我尾隨二人向山上的陵園走去。一路上,郝叔牽著母親,倆人卿卿我我。大約十分鍾左右,來到陵園大門口。

極目遠眺,在淒清的月光籠罩下,一座座排列整齊的墳墓,顯得陰森詭異。

「老公,我有點害怕…」母親抓緊郝叔的手,靠在他懷里。

「別怕,我跟它們很熟,不會嚇我們,」郝叔咧嘴一笑。「再說,有老左幫你。它是司掌此地的大鬼,沒有它的命令,其它冤魂野鬼,不敢動咱。」

穿過幾排墳墓,倆人來到父親的陵寢前。一股陰風嗖地刮起,卷起幾片殘留的紙錢。「冷…抱緊我,老公,」母親蜷縮進郝叔懷里,不敢睜眼。

郝叔脫下襯衣,披在母親身上,自己光著膀子。

「我們跟老左聊會天…」郝叔摸摸母親秀發,牽著她,倆人在父親墓碑前蹲下來。「說什麽呢,」母親「噗嗤」一笑。

郝叔一本正經地說:「主任,我帶萱詩來看你了。你爲人一向大度,有情有義,是個真爺們,所以也一定會原諒我和萱詩所犯的錯誤。萱詩是個好女人,你照顧了她二十多年,剩下的就交給我吧。我保證替你好好照顧她,不讓她受丁點委屈。」

母親猶豫了一下,接過郝叔的話,說道:「老左,我和江化在一起快兩年了。江化很愛我,我也很愛他。我們已經選好日子,就在今年12月12日,我過四十四歲生日那天,舉辦婚禮。如果你泉下有知,請祝福我們吧。」

「主任,白天在墳頭對你不敬了,還請你寬恕。萱詩是個完美的女人,所以你我才會愛上她。不瞞您說,第一次去你家,見到萱詩第一眼,我就喜歡上這個女人了。她的美,讓我心馳神往,不敢正視。可我知道自己不配,就算當時萱詩不是你老婆,我都不敢追她,差距太明顯了嘛。我本以爲像萱詩這般完美的女人,一個個都高高在上,卻沒料到萱詩她那麽親切,那麽平易近人。作爲萱詩的男人,我們應該驕傲,因爲我們的女人,不僅擁有完美的外表,更加擁有一顆美麗的心靈…」

「是真的嗎,你第一次見我就喜歡上了?」母親好奇地問。

「除非不是男人,誰見到你,不喜歡,」郝叔回答。「不過,喜歡是喜歡,我當時對萱詩沒有任何非分之想。能跟她搭幾句話,我已經感覺是人生一筆莫大財富了,更別說摸她手、親她嘴、打她屁股、玩她奶子、操她騷穴、爆她菊花了。可是今時今日,這一切一切,我都做到了,萱詩完完全全成了我郝江化的女人。以后,萱詩還要給我生娃兒,孝敬我老父親,相夫教子,光耀我老郝家門楣…」

「老郝,能不能別這樣說,我不喜歡,」母親瞥了瞥嘴角。

「你別摻合,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對話,」郝叔頂了母親一句。「主任,你泉下有知,一定會羨慕嫉妒我吧。萱詩這般美麗的尤物,哪個男人不想徹底占有她的身心。這一點,你死后,我郝江化竟然做到了,擊敗了她無數優秀的追求者,最后抱得美人歸。其實,你不用嫉妒羨慕,我所擁有的一切,你曾經都擁有過。如果你死而複活,我很樂意和你一起分享萱詩。說實在話,萱詩是個骨子里非常淫蕩的女人。自從好上后,我每天都要操她,有時候,一天操她三四次,她還沒滿足。如果我們兩個一起操她,萱詩一定會獲得更多快樂。另外告訴你,萱詩喜歡我變著花樣操他,她渴望嘗試所有新鮮刺激的事物。這不,我就帶她來到你墳前,想當著你的面,操她一次,也讓你過足眼瘾。」

「老郝,別說了,你越說越下流,」母親生氣了,跺跺腳。「明明說好了,就親個嘴兒,你干嘛老說操呀操的。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郝叔笑笑,說:「我跟主任鬧著玩,甭擔心。」

「你說完了沒,周圍陰氣森森,我們趕快離開吧。」母親抱緊身子,迅速地看了一眼四周。

「這就想走了,不是還沒親嘴嘛,」郝叔撅起嘴巴,湊到母親臉前。

母親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蜻蜓點水似的啄了啄他嘴唇。

「等一下,」郝叔拉住母親的手,「別急著走,幫我也親一下老左吧。」

母親頓時哭笑不得,說:「我倒是想親,問題是怎麽親啊,你昏頭了吧。」

郝叔指指父親墓碑上的遺照,說:「親照片,盡一下未亡妻的義務。」

母親看了看墓碑,只得俯下身子,吻了吻父親的遺照。

「等等…」

「你還不走嗎,又怎麽了嘛,」母親嘀咕,顯出不耐煩的表情。

郝叔嘻嘻一笑,色迷迷地注視著母親飽滿的酥胸,搓著手說:「咱們把奶子露出來,給老左看看,好不好?」

「過分…」母親揮手甩了郝叔一掌,「要露你露,別扯上我。你不走,我自己走了。」說完,扭頭朝陵園門口走去。

郝叔急忙追上來,牽起母親的手,點頭哈腰,跟她認錯。母親甩開郝叔的手,不理他。郝叔依舊追上去,熱情地套近化,卻再次被母親甩開。如此這般五六次,母親才消了氣,和郝叔牽著手下了山。

第十七章

進了屋,母親朝床上一坐,埋怨說:「老郝,你今晚有點過分,在老左墳前說這樣下流的話。你怕不亵渎死者,令死者不安嗎?還是你只顧自己,從來不爲我著想。」

郝叔饒饒頭,蹲下來抱住母親的腿,誠懇地說:「我一時圖嘴巴快活,說錯了話,惹娘子心煩,真該打。」說著,拿起母親的手,朝自己臉上連扇幾巴掌。

母親抽回手,摸著郝叔被扇過的左臉,心疼地說:「人死不能複生,其實,你耍點嘴皮子也沒什麽。等我們結婚后,我就停了避孕藥,生咱們的孩兒。不過,我聽醫生說,女人過了四十歲,生娃風險大,所以有點擔心,怕生産不順利。」

「那咱就不生,我甯願不冒這個險,」郝叔揉搓著母親的小手,深情款款地說。

「風險比一般孕婦要大點,不過,也不一定就發生。既然嫁給你,我就有爲你生兒育女的責任,只要你生龍活虎,咱一直生一直生都可以。反正老左死后留了一大筆遺産,我現在不缺錢,養十幾個孩子都沒問題。」

「好,我全聽老婆大人安排,」郝叔親母親臉蛋一口。

「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母親眉飛色舞地問。

「女孩…」

「爲什麽?」

「像你一樣美麗。」

「就會耍貧嘴…」母親被郝叔壓到倒在床上,左躲右閃,咯咯嬌笑。「別鬧了…好癢…」

「咱們今晚的正經事還沒做呢…」郝叔從裙子底下探出頭來,氣喘咻咻地說。「還要耕田呢。」

「嗯,耕吧,老牛,」母親長歎一聲,悠悠地說。

我站在門外,透過縫隙,看著郝叔掀起母親的裙子,愛不釋手地撫摸起來。就像把玩一件珍貴的藝術品,郝叔的手,在母親全身娴熟地遊走,然后進入她身體里。

母親身子一抖,蜷起雙腿,緊緊夾住郝叔的手。

過足手瘾后,郝叔俯下身,開始一毫米一毫米啃母親身上每塊肌膚,最后埋首她芳香的胯間,津津有味吃起來。

那份要命的酥麻,令母親情不自禁扭動嬌軀,喉間的喘息越來越重。卻在這個時候,郝叔停了下來。

一會兒沒有動靜,母親不情願睜開眼睛,向嬉皮笑臉的郝叔,投出一道嗔怪的目光。「我和老左比,誰最好?」

「…」母親咬了咬嘴唇,動情地說:「你最好…好人老公,快給我。」

郝叔這才哈哈笑著解下褲子,然后把母親拖到床邊,「啪啪啪」干起來。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好人,求求你,放過我吧,你快把萱詩干死了,嗚嗚嗚嗚…」

「賤人,就要干死你,誰叫你那麽賤!」郝叔虎背熊腰,怒吼。

又一次聽到這種熟悉的聲音,我不得不佩服郝叔旺盛的戰斗力。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郝叔以五十四歲老朽殘軀,一天之內,四戰母親這只老虎,而且每次都把她送上了天。我以青壯年之軀,平均一個禮拜應戰一次白穎,都有點力不從心。跟他老人家比起來,真叫人慚愧啊。

第十八章

這次回老家掃墓,我陪了母親三個晚上,第四天下午,飛回北京。白穎的身體已經康複,在家里休息。

所謂小別勝新婚,加之受母親和郝叔的影響,一進家門,我就抱住妻子瘋狂親吻。白穎小病初愈,身體也饑渴難耐,眼巴巴盼著我回家。我們像干柴烈火,一點即燃,從門后吻到客廳,又從客廳吻到廚房。

好長時間沒有享受如此酣暢淋漓的性愛,我和妻子恩愛纏綿一個晚上,直到筋疲力盡,才心滿意足地睡去。

在一間紅燭高照的新房里,壁上貼著一個紅紅的大喜字,母親依偎在父親懷里,倆人卿卿我我,纏綿缱倦。突然,一個凶神惡煞的惡人,手里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尖刀,闖了進來。父親剛要回頭來看,惡人已躥到跟前,手起刀落,「哢嚓」一聲,砍下了他的頭顱。頓時鮮血四濺,慘不忍睹,母親嚇得花容失色。

我悲憤欲絕,連忙大聲疾呼。想跑過去保護母親,卻怎麽都邁不動腳步,只有干著急份。

行凶后,惡人一把抓起地上的頭顱,躍窗而逃。這個時候,從屏風后面,走出另一個男人。他身形矮小,面容猥瑣,穿著和父親一樣的衣服。看見此人,原本還在嘤嘤抽泣的母親,竟然嫣然一笑,臉賽桃花。

男人牽著母親的手,倆人一起上了床,相互褪去對方的衣服。紗簾緩緩放下,兩條影子映在上面。

「不要…」我伸手向前,想要阻止他們這樣做,可雙腳宛如灌鉛,紋絲不動。

紗簾里,一個碩大的腦袋猛地探出來,朝我露出得意洋洋的詭笑。

「郝叔、郝叔、郝叔,原來是你,你…」我張口大喊,手腳亂舞。

「左京…左京、左京,你怎麽了…」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妻子呼喊自己,于是,奮力把眼一睜,醒了過來。一道耀眼的白光,射入我眼簾,原來是個夢而已。

「你做噩夢了?」白穎坐在床邊,握著我的手,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我凝視著妻子清澈的雙眸,點了點頭。

「你連喊幾聲郝叔,語氣甚是淩厲,你們之間怎麽了?這一次去長沙,發生了不愉快的事嗎?」

「沒有,」我搖搖頭。

我盡量不去想母親,一想到母親,自然會想到和她一起生活的郝叔。對于郝叔,我談不上厭惡,但不想聽到這個名字,不想提及他的事。如果母親沒有和他走到一起,我還會像以前那樣可憐他,幫助他,時至今日,卻只巴望著他在我和母親的生活中早日消失。我內心很明白,除非父親死而複生,這根本是一種奢想。還有一種情況,西天佛祖早日收了郝叔,畢竟他已經半截身子入土了。

不過,后來我才知道,佛祖偏愛郝叔。他一直到活到八十歲,還耳聰目明,健步如飛。不僅佛祖偏愛,維納斯女神,送子觀音,對郝叔更加情有獨鍾。別人活,活上半輩子,比如我的父親。郝叔活,卻活下半輩子。靠著我母親這個貴人,他鴻運當頭,福星高照。不僅發家致富,小有名氣,而且兒孫滿堂,享盡豔福。

當然,以上都是后話。如果現在就知道以后發生的事,那麽我甯願選擇立刻馬上殺了郝叔。

第十九章

當白穎把母親懷孕的消息告訴我時,她的神色別提多高興,好像懷孕的人不是母親,而是她自己。我和白穎結婚快四年了,她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很喜歡小孩的她,難怪聽到母親懷孕的消息后,會如此高興。

母親懷上的孩子,自然是郝叔的骨肉。如此看來,母親打骨子里愛上了郝叔,爲了他們愛的結晶,把高齡孕婦臨盆的風險,全抛在腦后了。

「哎,老公,我們看來注定落后于媽媽和郝叔了。」妻子用充滿嫉妒羨慕恨的眼神看向我,好像沒能讓她比母親早一步懷上孩子,全是我的錯。

「我們才二十多歲,正是爲祖國多做貢獻時候,生孩子,急什麽!只有那種整天沒卵事的人,才有功夫窩在家里,研究如何造人。再說,你干嘛總拿自己跟媽比,你能把她比下去嗎?」

聽完我的話,白穎研究好半天,終于憋出一句話,把我的意思噴到太平洋。

「左京,你說這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其實不喜歡小孩?」

我嗤之以鼻,丟下一句「當然不是」,然后逃跑似的躲進了洗手間。我需要靜下心來,仔細思考一下母親懷孕的事。幾分鍾后,我得出了第一個結論:如果母親懷上的是男娃,那麽我將不再是她唯一的兒子。如果是女娃,那麽我終于可以實現一直想要一個妹妹的願望,雖然這個妹妹和我只有一半的血緣關系。

接著不用一分鍾,我有了第二個結論:從《婚姻法》上來說,母親和郝叔屬于未婚先孕。

「還未婚同居呢…」白穎氣呼呼地叫。「你能不能干點正經事?」

「啥事叫正經?」我提著褲子走出來。

「媽懷上寶寶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去看望她,祝福她們一家?」白穎下巴頂到我鼻子上。

我一拍大腿,叫道:「當然!你不說,我還把這茬子事忘了。」

自從上醫院確診懷上寶寶后,母親就向學校領導請了産假,安心在家養胎。雖然母親和郝叔訂婚宴沒請幾個人,並不代表在她的交際圈中,知道她和郝叔好上的人不多。對于癞漢取仙妻這種傳說中的事,通常人們都特別有興趣,削了腦袋尖,也要打聽清楚個中典故。認識母親的那些人,見過郝叔后,都會砸吧舌頭半天。他們作死都搞不懂,在衆多優秀的男人當中,母親爲何相中了郝叔。

「郝老頭子,又醜又老,而且沒啥文化,窮的叮當響…」一部分人的心聲。

當然,極少數人,也會産生這樣的心聲:老郝嘛,實誠勤快,會照顧人,女人選這樣的男人做丈夫,可以少操點心。

母親不愧爲充滿智慧的女人,不管好話還是壞話,她一概充耳不聞。那些好心勸她回頭的朋友同事,反而被她勸服,改口祝福她和郝叔的姻緣。那些追過母親的男同胞,想盡辦法要拆散這段荒誕的姻緣,母親都會義正言辭地警告他們。

自從證實母親和郝叔訂婚的消息,何坤當即大病一場,臥床半年,骨瘦如材。爲了母親,他甚至不惜請殺手除掉郝叔。當然,何坤急切之中,再次犯了個嚴重錯誤,就是低估了郝叔的身手。論起打架,七八個年青人一起上,估計都不是郝叔的對手。

何坤派來的殺手,既不專業,也不具備超強實力。過手不到幾招,就被郝叔生擒,並扭送到派出所。在嚴刑逼打的審訊下,殺手崩潰了,嚎啕著說出了雇主,于是,何坤「啷當」一聲入獄了。爲了心愛的女人,從大學教授到階下囚,竟然只有一步之遙。

我常常會想:要是殺手送郝叔歸西了,日子一久,母親說不準便會答應何坤求婚。運命啊,就是這麽愛捉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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