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奇怪的是自那次之後，雨嫣再見到于天凡便不會覺得那樣尴尬了，雖然感覺還是有點怪怪的，但卻心安，仿佛了卻了一件心事。或許人在「赤身相見」後總會消除些顧慮，心想「哈哈，你我都一樣」；抑或面對突來的變化，在確定對自己並無傷害後，也就坦然地接受了。

這之後在工作上兩人也隻是見面打打招呼罷了，就算工作有交集也僅限于討論工作上的事宜；而私底下卻約出來好幾次，大多是出來「調教」一番，而雨嫣也漸漸接受「奴隸」這個角色了，並且很好地扮演了一個「乖奴隸」。

這次雨嫣設計的産品不僅得到了公司的認可，還被定爲了公司下季度主打産品之一。爲了犒勞自己，雨嫣決定周末參加一個短途旅行團，去Ｑ市遊玩兩天。當然，這也是請示過「主人」的。

Ｑ市是一個海濱城市，遊玩不過是趟趟海水吃吃魚蝦罷了。這次旅行唯一的收獲便是認識了大胖。大胖是雨嫣給起的外號，他既不算高大，也不胖。大胖名叫龐韻，因爲「龐」諧音「胖」，又比雨嫣大，雨嫣便給他起了個這樣的外號。

大胖是和雨嫣一起參團去Ｑ市旅遊的，因爲年齡比較相近，又都是隻身出來旅遊，便一路結伴遊玩。兩人一起逛夜市，一起看日出，一起遊海泳，一起曬太陽，一起捉魚蝦，好不痛快。

大胖是個挺陽光的男孩，時不時給雨嫣講講笑話，也挺附合雨嫣講的「不好笑的笑話」。一路上也挺照顧雨嫣，像個大哥哥。雨嫣了解到大胖也是在單親家庭下長大，母親在大胖出世後便去世了，父親在Ｓ市一家不大不小的廠子幹活，把大胖拉扯大。聊到這�，兩人不禁惺惺相惜。而大胖現在在Ｓ市做公務員，工作地點離雨嫣住處不算遠，雨嫣便給大胖留下電話，說是有空要約出來玩。

旅遊回來還沒幾天，大胖便來電話約雨嫣出來去望月灣賞月。望月灣是Ｓ市城郊的一處景點，因爲面臨一個大湖，所以也被賜予了「灣」的稱號。灣上是一片廣袤的沙地，沙質細膩。每逢農曆十五左右便可看到月亮從湖面升起，先是和著夕陽把墨藍色漸漸推向岸邊，待太陽完全落下，便見墨藍色湖天一色，上下各一輪明月。

月光下沙灘泛著幽幽銀光，美麗至極。雨嫣雖然早就聽說過望月灣的大名，卻從未去領略一番，一是因爲離住處比較遠，二是因爲一個人去也沒甚情調。此次既然大胖相約，雨嫣自然欣然同意了。

銀色的沙灘前，點點星光灑在一片幽藍上，分不清哪是天空，哪是湖面。沙灘上兩人挨著坐在，之前還在說笑，而此時卻靜靜地坐在，似乎不願驚擾這美景。

雨嫣望著上下兩輪明月，神遊了許久，回過神來，才發現兩人安靜好長時間了，便轉眼看著大胖，卻發現大胖正盯著自己看。雨嫣忽覺有些尴尬，卻並沒移開目光，而是微微地笑了笑。而此時大胖已湊到了眼前，眼�充滿陶醉。雨嫣便閉上眼迎了上去。

兩片唇慢慢貼在一起，輕輕吮吸著，大胖舌頭慢慢探過來，兩舌溫柔地纏繞著。這個吻不算激烈，卻讓人倍感溫暖和親切。雨嫣感覺下身漸漸濕潤，正等待對方身體進一步靠近。

然而，親密隻隨著那溫柔的吻而截止了，大胖隻是溫柔地握著雨嫣的手。「回去吧，這�涼」，說著便把外衣披在了雨嫣身上。

已經多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這種溫暖而親切的感覺。這溫暖一直貼到心�。長時間沈溺于肉欲，卻忘了感情中最可貴的關心和呵護。本以爲爲肉體找到了羁絆，可以一直那麽放縱下去，卻發現自己的心還是那樣渴望溫暖。或許就像媽媽說的，找個愛自己的男人，是時候就嫁了吧。年輕時候總有貪玩，但玩過後，心總會渴望一個歸宿。也許這才是屬于自己的那個「他」吧！

雨嫣牽著大胖的手，往回走去。擡起頭，空中似乎劃過一閃流星，雨嫣微微翹起了嘴角……

這一夜，好浪漫……

第十四章

這之後雨嫣和大胖見面就更勤了，有時是去看看電影，有時是去逛逛公園，還有時是在家一起做一頓燭光晚餐，然後過浪漫的一夜。大胖總是對雨嫣非常溫柔體貼，即使親密時也總怕弄疼雨嫣。和大胖在一起雖然沒有那種灼燒的激情，卻總有貼心的溫暖。這期間于天凡也約過雨嫣兩次，但都被雨嫣找借口謝絕了。

這天雨嫣剛下班便匆匆向門口趕去。白天跟大胖約好下班後來接自己，可臨時加班，而手機又剛巧沒電，待下班已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半個小時了。「不知道大胖還在不在」雨嫣想著便又加快了腳步。

出門後看見大胖已經在車邊等她了，見雨嫣出來，便繞到另一邊爲雨嫣開了門。雨嫣連忙走上前送了一個香吻。剛準備上車時，卻掃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隻見于天凡站在街對面咖啡廳前，嘴�叼著煙，靠在車邊，盯著自己。

這種距離讀不到他臉上的任何情緒。可雨嫣卻感到一陣驚慌，連忙鑽進了車�。一路上大胖說著笑話，可雨嫣卻沒有聽進一句。

「今天是不是不舒服？」見雨嫣不說話，大胖便問。「沒有……唉，等下，停下，停下」。大胖剛停下車，雨嫣便跑下車去。大胖連忙趕上：「怎麽了？」「我不舒服，想回去」「那我送你回去吧」「不要了，我自己走」說著雨嫣便跑進地鐵站。大胖見雨嫣這樣，料想應該是有什麽不便之處，便也沒有去追。

雨嫣下了地鐵站，本想回家，卻不知怎麽坐到了公司，又不知怎麽上了八樓。遠遠看見于天凡的辦公室門開著，一片光亮映在走廊上，但又十分昏暗，似乎並沒開燈，隻是光線透過室內的窗戶照了進來。

雨嫣想奔過去，趕快見到他，向他解釋，可始終挪不開腳步。是啊，解釋什麽呢？又有什麽可解釋的呢？或者，又爲什麽要解釋呢？這本是一場遊戲，無所謂感情，來去自由。這本是剝離現實生活而存在的，而生活還是要過的，要嫁人，要生子，總不能一輩子沈溺在這種遊戲中吧。或許，是時候結束這種關系了。想到這�，雨嫣不禁感覺心口仿佛被巨石碾住一般，生生的疼，疼到她隻能蜷縮在牆邊。

雨嫣抱著腿，縮在牆邊，似乎什麽東西塞住了喉嚨，緩過神來，臉頰已濕了一大片。不知爲什麽，有些東西，失去後才會珍惜，而有些東西，還未失去卻能讓人痛入骨髓。

雨嫣緩了好一會兒，卻始終沒有去坦白的勇氣。便稍稍打理了下，站起來，轉身向回走去。

「雨嫣」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雨嫣轉過身，隻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倚在門邊，擋住了映在地上淡淡的光。可那熟悉的臉上透出的不再是平日的自信和盛氣淩人，卻是疲倦和憂郁，而那眸子也再不是仿佛能看穿一切，卻是失望和迷茫。

第一次，雨嫣覺得和他的心那麽近，卻又那麽遠。

第十五章

于天凡就這麽望著雨嫣，並沒有一句話，而雨嫣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兩人就這樣站著，對望著。

這種安靜讓雨嫣很怕，怕于天凡馬上會說出令她心痛的話；可卻又舍不得離開，怕離開了，一切就真的結束了。雨嫣就這麽杵著，望著，直到又感覺喉嚨發堵，才轉身走開，直到上了地鐵，才任眼淚四溢。遊戲這東西，誰認真誰就輸了！

雨嫣回到家，失魂落魄地坐著，直到手機響起，是大胖的，雨嫣沒接，響了會兒，便停了。雨嫣關了機，便躺在床上，開始一遍遍的自慰。擺弄許久，下體才迎來一陣寡淡無味的抽搐，而枕上卻已滿是淚痕。

雨嫣抱過身邊的抱枕，想象著是于天凡臥在身邊，嘴角不禁微微一翹，輕喃道：「我愛你」。

聽到這三個字，雨嫣自己也驚呆了。我愛他？我愛他！多麽簡單問題啊！即使之前是遊戲，可自己卻是真真實實地愛上他了！那即使粉身碎骨也要努力一番！

雨嫣跳下床，打開手機，想打電話給于天凡，可卻遲遲沒按下撥號鍵。今天的情形，似乎還曆曆在目，倘若現在打電話，別說于天凡不願聽，即使願聽，雨嫣也不知如何說。猶豫了會兒，雨嫣還是按下了短信鍵：

「我以爲我們間隻是一場遊戲，以爲可以另尋一個人過上尋常的日子，但我發現我做不到，我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我愛你！讓我們重新開始吧。」

發送後雨嫣隻是祈禱，希望不要被拒絕就好。而等了一會兒，手機並無動靜，這卻也讓雨嫣松了口氣。追人這種事雨嫣從沒做過，但也明白要投其所好。可于天凡到底喜歡什麽呢？雨嫣才發現，兩人很少聊天，即使聊天也隻是雨嫣聊自己的事，而偶爾問到于天凡事他也總是避而不答，到目前爲止，自己對于天凡還是一無所知，甚至，連他是否結婚了都不知道。雨嫣開始後悔發出的短信了。

也許，他和自己一樣單身，也願意接受自己，那就再好不過了；也許，他雖單身，卻隻想遊戲一場，那自己就隻能淪爲一個玩物了；也許，他已結婚，拒絕自己，那或許還算仁慈；也許，他已結婚，卻想繼續遊戲，那自己便是小三了。想到這�，雨嫣不禁苦笑起來。可如今自己卻絕不會放棄的。

多可笑阿，爲了一個一無所知的人抛棄一切，難怕是做小三或者玩物，媽媽啊，我是注定裝不了您的乖乖女了！或許大胖才是今生最好的伴侶，但今天女兒甯願一錯到底！願上天眷顧追求愛情的人吧！

或許，每個追求愛情的人都會有飛蛾撲火的想法吧。

第十六章

第二天清早雨嫣便來到公司，此時辦公樓�並無人迹。雨嫣徑直來到八樓，走到于天凡辦公室，門並沒鎖，便直接進去，在他桌上放上了剛買的幾個蛋撻和牛奶。還想仔細看看四周的擺設和書籍，卻也沒敢久留。

這天依然沒收到于天凡的信息，不過雨嫣還是覺得挺開心，也許愛人也是一種幸福吧！

第三天早晨雨嫣依舊早早來到公司，卻發現于天凡的辦公室鎖上了，便在門口放下三明治和牛奶。之後雨嫣每天早上總會在那留下樣式各異的早餐，雖然並沒有半點回音，但雨嫣還是很開心，偶爾想到于天凡吃著自己帶的早餐，便會笑起來。

就這樣一直持續了一個月。這天雨嫣收到一條短信，是于天凡發來的，寫到「晚上７點米瑞賓館４０６見」。米瑞賓館就是前幾次去過的那個性愛賓館。「看來，我果然淪爲玩物了」雨嫣苦笑了下。

冬天天黑的早，下班時天已全黑了。米瑞不通地鐵，隻能坐公車去。雨嫣站在車站感覺瑟瑟發抖，心想冒著大雪卻是去給他人做玩物，心�一陣酸楚，可還是踏上了公車。車程在雨嫣看來無比漫長，畢竟太久沒見于天凡，心�想念的緊，可又有些緊張，不知真見面了該如何應對。

下車走了些許路，才到米瑞賓館，看時間已經７點過５分了，便趕上四樓。來到４０６見房門是虛掩著的，便慢慢推門進去。于天凡正坐在牆角的椅子上，上下打量著雨嫣，臉上似乎又是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雨嫣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走去跪在于天凡腳邊，喊他主人，而是倚著門背，直勾勾地望著他。

「奴隸見到主人怎麽也不來請安啊？」于天凡說著便上前扶住她的腰。雨嫣往牆邊一閃，躲開了那手，直直地盯著他說：「我想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奴隸竟敢反抗主人」于天凡並沒回答，卻抓著雨嫣的手把她扔在床上，翻身撲了過來。

雨嫣揮手奮力一擋，竟把于天凡彈開來。這力氣大的連她自己都暗暗吃驚，當然于天凡也不例外，他從未見雨嫣反抗過，這次似乎是認真的，便也沒再強求，隻是坐回了牆角的椅子上。

雨嫣也坐起來，依然直直地望著他，道：「我想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于天凡並沒回答，而是點起煙，望著天花闆，細細地抽著。良久，才望向了雨嫣，臉上嚴肅的表情，是雨嫣從未見過的。

「雨嫣，你並不了解我。」于天凡又吸了口煙，頓一頓說：「我不是一個容易相處的人。我有過很多女人，大部分相處的時間都很短，其中有一個甚至和我結了婚，但一個星期後就離了，因爲受不了我的脾氣。我這個人比較自負，控制欲也很強，爲人也很挑剔，這點我想你在設計部也有所耳聞。另外，我也不是很容易信任別人。現在你跟我是ＳＭ關系，或許不會介意我的脾氣，但如果每天的日常生活都是這樣，你恐怕受不了。雨嫣，你是個好女孩，我也挺喜歡你的。可我能給你的隻有激情和肉欲，給不了你幸福。」

「那，你真的喜歡我嗎？」雨嫣問道。

「嗯……喜歡。」

「那就夠了。」說著雨嫣便吻上去。此時的雨嫣如火焰般熾烈，未待于天凡拒絕，便用手扯開他的衣褲。

第十七章

感覺到這股熱情的于天凡也顧不得許多，把雨嫣撲在床上，扯去她的衣服。激吻著，從嘴唇吻到了頸部，又從頸部吻到了耳垂，再從耳垂吻到了胸脯，從胸脯吻到了肚臍，又回到乳房間停留了許久。

用舌尖挑逗罷乳頭，他便扯出之前那條細帶，準備給雨嫣蒙去。雨嫣一把抓住，輕聲道：「相信我一次可以嗎？」見于天凡並沒拒絕，她便一邊吻去，一邊把絲帶蒙在于天凡的眼上。輕輕把他放倒，再把四肢扣在了床四角的鏈子上。

接著她便趴在他耳邊，一邊輕吟著「我愛你」，一邊用舌尖挑逗這耳廓，時不時地還含著耳垂，吮吸著。舌尖接著添到了他的脖子，他的胸膛，他的乳頭，他的腹肌，最後，來到了他的小柱前。先是用舌頭小心地舔了舔，忽然用舌頭一挑，整個含在了口中。

雨嫣時而嗦著，時而用舌頭滾著，隻感覺那小棒越來越大，漸漸塞滿整個口腔。雨嫣一手拽著那棒子，舌頭使勁舔著，忽然整跟含了下去，一直頂到喉嚨，有些壓，卻又感覺心跳突然加快，底下更濕了，而棒子的主人呼吸也更快了。吐出了棒子，雨嫣又一口含住那下邊的兩個小球，隻感覺身下的人兒一顫。舌頭攪動一會兒，便又包住了棒子，上下裹動著。

感覺棒兒已十分硬朗了，雨嫣便翻身坐上去。時而扭著腰，時而上下蹲坐著，時而趴下去吻一下，不一會兒兩人都開始呻吟。忽然，隻覺下體暖流一湧，含著的棒子開始跳動，而一種愉悅感也從陰道內升騰到身體各處。

雨嫣解開于天凡四肢的鏈子，精疲力竭地趴在他懷�，說：「我確實不了解你，但我想試著去了解你，我也確實不能接受日常生活中太強勢的你，但我願意去嘗試，去試著跟你磨合。我們嘗試一下，可以嗎？」見于天凡並不說話，雨嫣便默不作聲地趴著，知道他輕聲說「好」，又親吻了雨嫣的頭發，她才睡去。

磨合並不像想象中的困難。雨嫣比較聰明，所以在大事上意見都和于天凡差不多，而在小事上，雖然于天凡愛挑剔雨嫣的小毛病，但兩人也相互讓著，磨合的很快。

兩人在家一直是以「主仆」關系相稱，這一直維持到三年後兩人第一個孩子出生。同時于天凡也再不會要求雨嫣在家不穿內衣，不會把鞭子手铐什麽丟的滿屋子都是，也再不會和雨嫣出門時給她放個遙控震棒了。再之後，ＳＭ也漸漸淡出了他們的日常生活，隻是偶爾做調味罷了。

雨嫣偶爾還會和大胖聯系，他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爸了。雨嫣有時會想，如果沒有那場遊戲，也許她會跟大胖走在一起，也是過上幸福生活，隻是，缺少點樂趣罷了。可人生何嘗不是一場遊戲，缺少了樂趣，那還有什麽意義？

【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