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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瀾的自白書(淑女變蕩婦)

日期:2024-10-26 作者:佚名

(一)

我叫安瀾,正在對著答錄機,紀錄著我的過去。明天,我就將進入結婚的禮堂,成為一個幸福的新娘。

二十九年前,當我出生的時候,我的父親發出「咦」的一聲低呼,因為我是個女孩。

小時候,我整天依偎在媽媽的懷裡,媽媽就緊緊地摟著我,親著我,我是她的小寶貝。我很少見到爸爸,可是我知道他不是很疼我,因為我是個女孩。

可是媽媽說,爸爸不在是因為很忙。他要在全世界飛來飛去做生意掙錢,我的花衣服、我的紅蘋果、我的洋娃娃,都是用爸爸掙的錢換回來的。可是我不相信,我還是覺得爸爸不疼我。

終於有一天,我覺得爸爸疼我了。他雖然還是很少回家,但一回家就馬上抱著我,逗我玩。我很開心,爸爸疼我了。他還買了新的漂亮的汽車,我們還住進了又大又漂亮的新房子,媽媽說,爸爸的生意順利極了,掙了好多好多錢。

後來,我知道那時候算命先生給我批過命,他說我命好,我命裡旺父,將來還旺夫益子。

明天,我就要擁有一個丈夫了。我真的希望,我真的能旺他!

小時候我過得很開心,我是一個小公主。我每天都要對著媽媽,媽媽整天都帶我到處玩,沒有媽媽哄我睡不著。

但有一天,我身邊突然沒有了媽媽。爸爸說,媽媽因為難產死了,換回了一個小弟弟。

我不要小弟弟,我要媽媽。我整天哭個不停,我要媽媽。

可爸爸很開心,他整天對著小弟弟笑嘻嘻的,他說,小弟弟是他的命根子,他替小弟弟起了個名字叫阿根。

可是我不要命根子,我要媽媽。

爸爸說,我已經長大了,是報答媽媽的時候了。媽媽用盡了她的生命,就是為了留下一個小弟弟,所以,我應該疼小弟弟,像媽媽疼你那樣的疼小弟弟。

可是,我還是想要媽媽。那一年,我七歲。

媽媽終於沒有再出現過,爸爸又像以前那樣,全世界地飛來飛去。

屋子裡除了我和小弟弟,經常就只有女傭玲姨了。

沒有媽媽陪我玩,我只好每天逗小弟弟玩。我想,媽媽一定變成小弟弟了。以前家裡是三個人,爸爸、媽媽和我;現在家裡也是三個人,爸爸、弟弟和我。所以,媽媽變成弟弟了。

爸爸說得對,我要疼弟弟,就像媽媽疼我一樣。

於是,我每天除了上學,就是跟弟弟玩,哄他笑、逗他玩、餵他吃牛奶、抱著他睡覺。我要疼弟弟,就像媽媽疼我一樣。

爸爸仍然老是不在家,他曾經帶一個叔叔來給我認識,說是爸爸的律師,以後有什麼事可以找陳叔叔幫忙。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只是知道這個陳叔叔長得好醜哦!

可是有一天,陳叔叔真的帶了幾個穿著黑衣服的人來家裡,做著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從那一天起,我就再也沒有看見過爸爸,陳叔叔說他死了,他的飛機把頭撞到地上,於是爸爸死了。

我很奇怪,我的紙飛機也老把頭撞到地上,可我怎麼不會死?我問陳叔叔,爸爸換來的小弟弟呢?媽媽死了,換來一個小弟弟,爸爸會不會換來一個小妹妹呢?

陳叔叔告訴我,爸爸沒有換來弟弟或者妹妹,換來的是一本小簿子和一張小卡片。我可以拿著小簿子或者小卡片去銀行拿錢,要多少都可以,那些錢是爸爸的,不過現在是我和弟弟的了。現在所有的東西,不是爸爸的,都是我的!連弟弟都是我的!

那一年,我九歲,開始了獨立的生活。照顧我和弟弟起居飲食的,仍然是玲姨。

玲姨跟我說,我應該每個月給她一萬塊錢。我同意了,現在,我最親的人,除了弟弟就只有玲姨了,我覺得她也是我們家的一份子,雖然我知道爸爸以前是給她三千塊的。

但玲姨終於也消失了,在我十二歲的那年。她沒有給我留下任何東西,帶走了家裡所有值錢的首飾和現金。

我很傷心,我是如此地信任她,但她卻背叛了我!

我不再相信任何人,我恨玲姨。我不能再讓人背叛,我又請了我同學小麗的媽媽來幫我照顧弟弟,因為,我不擔心她背叛。

前不久,我又在街上碰到了玲姨,她老了很多,落魄地在路上撿垃圾。

她不認得我,我也不想認她。回想起來,當年她沒有把我們姐弟倆抱去賣掉,已經算很有良心了,我不再怪她。

在那之後,我繼續著我的生活。我有很多很多的錢,我發現錢是很可愛的東西,有了它,我再也不怕沒人跟我玩。於是我有了很多很多的朋友,他們都用我的錢,但他們都整天圍著我轉,想盡辦法逗我開心。

我喜歡人家圍著我轉,逗我開心。我把朋友們分成好幾個等級,越要好的人,我就給他們越多的錢。

十五歲那年,我發現了錢的新用法。我開了一家電子遊戲機店,把我課餘的時間都投放到店裡。我並不喜歡玩遊戲,但我喜歡看到別人神情專注、如醉似癡的樣子,他們是因為我,才能如醉似癡的!每當想到這兒,我總是感到很滿足。

有了遊戲廳,我的朋友更多了。周圍的大小混混每天有事沒事總往這兒跑,因為據說這兒有個年輕的美女老闆。但不論如何,我的朋友真的越來越多,我猜至少也要有幾百人了,但我的好記性使我把他們的綽號名字全都記住。

大家都叫我瀾姐,即使其中不少人的年紀比我大。我很喜歡這種叫法,彷彿又回到了童年時,家裡眾星捧月般對我的那種寵愛。他們奉我為老大,因為我有錢,他們都聽我的話。

於是,我的遊戲廳生意特別好,永遠都高朋滿座,無論白天黑夜。

我的「手下」也越來越多,他們全都聽命於我。我成了這一帶的小霸王,是這兒所有的小混混的老大。

但是總有人不服氣,隔壁的老頭就一直看我不順眼,因為他的遊戲廳的生意幾乎都要給我搶光了。說來也是嘛,一個漂亮和少女和一個糟老頭,你更喜歡面對著誰?

老頭想了個餿主意,出錢從學校裡雇了一大班小學生,一早就輪番到我的游戲廳裡霸著位子,然後到了晚上就一哄而散。我捉得了一個捉不住第二個,一整天的生意就這麼泡湯了。而我的熟客,在那一天都被擠到了老頭那邊去。

不過老頭得意了不到一天。惹火了我,我安瀾可不是省油的燈。

當天半夜,十幾個小混混竄進了他的家裡,第二天,老頭就目青鼻腫地歇業了。從此,老頭再也得不到安寧。既然他先惹事,也就別怪我不客氣,要斗的話,就不妨看看誰斗得贏!

結果當然是我斗贏了,老頭在焦頭爛額之後,被迫把他的遊戲廳賤價賣給了我,離開了這片他住了幾十年的街區。

那一年,我十七年,完成了第一次商業吞併。

吞併的感覺非常良好。我的生意額繼續上升,現在,就算沒有父親的遺產,我自己的日子也已經能夠過得綽綽有餘了。不過,我的日子不是一個人過,我還要養活一大幫忠心的兄弟。

那個時候,我的理想是吞併全市所有的遊戲廳,成為本市獨一無二的遊戲廳女王。

但霸王的日子過不了多久。由於我的勢力迅速擴大,侵犯了隔鄰街區大強的利益,從那時起,我跟大強的鬥爭,就再也沒有停止過,直到我遇到他。

大強隔三五日,就會派人來騷擾我的遊戲廳,有時還持槍掄棒的,對著我不三不四地吆喝,聲稱要把我賣去窯子裡給千人操萬人騎。而我的兄弟也不是好說話的,整天也跑去他的地盤上惹是生非,雙方每個月平均都要群毆五六次以上。

我從沒有參加過打架,因為並不需要我出手,我手下的猛男多的是,我只負責指揮籌劃。事實上,大強那傻蛋玩計謀根本不是我的對手,經常被我耍得團團轉,只不過他的勢力實在不小,我還找不到完全打敗他的方法。

日子就在打打鬧鬧、吃吃喝喝中一天天地度過。後來我也中學畢業了,放棄了上大學的機會,專門打理我的幾個遊戲廳和照顧著一幫兄弟。

曾經有兄弟建議過我們不如也起個幫派的名字,讓我做做幫主。

不過我不同意,我們這麼一群烏合之眾,沒必要沒來由地惹警察注目。

反正,我就是他們事實上的首領。那個時候,我已經擁有十幾家遊戲廳了,那兒的生意,已經足夠應付這一幫兄弟們的支出。我的日子過得很如意,我夢想著有朝一日能吞併大強,那樣的話,我的勢力將會至少翻一翻。

我的夢想,仍然是成為全市的遊戲廳女王。

但夢想總有終結的時候,有一天,一個改變我命運的消息傳來。

有一家大集團,要在我這個街區建一幢大廈,我的整個總部--就是我的家,還有七成以上的遊戲廳,都屬於要被拆遷的範圍。

那個時候,我以為那是一個噩耗。但現在,我在慶幸著選中這個地方那個決策人的英明決定。

我是以極其沮喪的心情去面對和大集團代表的洽談的。我知道,我苦心經營了那麼多年的小王國,就要滅亡了,我的遊戲廳女王之夢,就要到達終點了。那可是一家資力雄厚的大集團,財力根本不是我所能抗衡的。如果他們堅決要執行那座大廈的計劃,我是絕對斗不過的。

雖然能夠獲得巨額的賠償,但錢不是我需要的。我需要的是我的小小王國,我的兄弟,我的夢想。

我不能讓這一切就此消失,我要保護我的兄弟、我的遊戲廳、我的理想。

我知道我長得挺漂亮,我見過的所有人都這麼說。我自豪,而且我知道這是我的本錢。於是我決定色誘大集團的代表,據說他在該集團是一位有相當有份量的重要人物。或者,這將是我唯一的機會。

那一年,我十九歲。

(二)

我不懼怕一切,雖然我仍是個處女。

我瞭解性愛,時不時總會有兄弟帶著妞兒在我的地盤上胡搞。我看在眼裡,但我沒有出聲。只要他們對我忠心,他們喜歡幹什麼便幹什麼,我絕不會隨便干預。

這些年來,不斷地有人--敵人、兄弟甚至不相干的人,對著我風言風語。我知道他們想上我,不過他們不夠格。我不是在乎貞操,事實上,我對這個詞的具體含義實在不怎麼清楚,從來沒有人教過我。

但,我不允許他們對我的侵犯,他們沒有資格征服我,根本沒有!

或者,能決定我理想的人,有資格得到一些我比較寶貴的東西。

要是能繼續我的理想,這筆買賣是可以做的。

但當我見到大集團派來的代表時,我卻眼前一亮。那個年輕的男人,我以前見過,他救過我。

在一次跟大強的械斗中,一個拿著刀正在偷襲我的小混混,被這個男人的兩個保鏢從後面揪住扔了出去。我想,如果不是他的及時出現,我美麗的胴體上就要永遠地留下一道噁心的傷疤了。

我感激他,但沒想到再一次遇到他,竟是他代表著他的集團,來毀滅我的夢想的時候。

我仍然記得他救我的時候,面對我的感謝他說的那句話。他說,他救我是因為我是個美女,美女受傷應該在床上,而不應該在街上。

我記住了他這句話,也記住了他這個人。我覺得我本應該對他的這句話發火的,所有對我這麼冒犯的人我都不會對他客氣。可是面對著他,面對他當面無禮的調戲,我卻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虛。我沒有發火,反而從心中感到一絲甜蜜的感覺。真是奇怪。

是的,心虛。平時面對兄弟們時那種自信和豪氣,一時間無影無蹤。

看著他那微笑的眼神,那兒彷彿在放射出攝人的光芒,面對著這充滿魅力的眼神,我甚至有點自卑。我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我曾經為這種眼神想了很多天,終於想到了它是什麼。

像帝王的眼神,流露著不可抗拒的霸氣,令人不由心生出臣服於他的敬意。

我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被他摺服了,就在重新見到他的那一刻。他衣冠楚楚,他高大英俊,他一直保持迷人的微笑,他向我投來和善而不可抗拒的專注眼神,他向我微微地點了一下頭。

我已經被他摺服了,就是這麼快,就是這麼突然。十九年了,我一直以自己為中心生活著,我沒有朋友,真的沒有朋友。雖然我讀的書不算多,但我也知道我的那些豬朋狗友,並不是我真正的朋友。除了已經印象模糊的父母和少不更事的弟弟,我似乎還沒有對什麼人真正好過?

但現在,我為他深深地著迷。我發現自己的心怦怦怦地跳得很快,我發現自己的手足有些發軟,我發現自己的眼光已經離不開他的身影。

就這樣,我盯著他,從始至終。我只是盯著他,我知道他的聲音很洪亮,他的發音平穩而準確,他在講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向著在座的所有人掃視,他四六分的髮型非常帥,他的額頭上在講了二十三分鐘之後開始冒出兩滴汗珠。他宣講的賠償條款很合理,他們的建設計劃很宏偉,但我並不在意。我並不缺少錢,我需要的是我的一片天地。

我靜靜地傾聽著,欣賞著他的一顰一笑。

他一共和我的眼神對視了五次!其中有三次在對視的時候同時點頭微笑!而我,在接觸他眼光的那一刻,總是不自覺地垂下頭去,彷彿不敢直對他那對彷彿會發電的眼睛。

他叫做李冠雄。木子李,冠軍的冠,英雄的雄,多麼大氣的名字啊!

不知道他有女朋友沒有?我像個普通的少女一樣,一直在叨念著這個念頭。

事實上,這個時候,我就只是一名普通的少女。

好容易等到結束了,他微笑著作了結束語,他說,這是一項對所有人都有利的工程,希望大家支援。

近一小時的講話,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句。為了我的使命、我的夢想,我要行動了。

我擺出自己能擺出的最優美姿勢,緩步走向保持著笑容向門外走去的他。我叫他李先生。

他也保持著笑容,朝著我點了點頭,停住了腳步。

我突然間感到一陣膽怯,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剛剛要說出口的話嚥了下去。

「有什麼問題嗎?安小姐?」他微笑著說。他的笑容是那樣的溫和,那樣的迷人,那樣的令人心跳不止。

我提了一口氣,仰起臉來,以自己感覺最迷人的笑容去面對他那更迷人的笑容,我大方地說:「李先生,今晚不知道賞不賞臉讓我請你吃一頓飯?」

真令我自豪,對方馬上接受了我的邀請。看來我的魅力還是不錯的,即使我從未懷疑過自己的魅力。

「這麼漂亮的小姐的邀請,我怎麼會不賞臉呢?今晚幾點?」雖然說話有點油腔滑調,但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何況邀請成功,我就已經成功了第一步。

為了這個關係著我理想和命運的晚宴,我第一次穿上了漂亮的低胸晚禮服,梳了一個漂亮的髮型,戴上了漂亮的首飾,來到了這座城市最高檔的一家咖啡廳的漂亮的包廂裡,靜候著男主角的出現。

我渾身上下第一次噴上了香噴噴的香水,第一次塗上了色彩鮮艷的口紅,第一次畫上了濃濃的眉毛。在這一天之前,我只是一幫小流氓的頭兒,或者說是一名小小的女匪首,我從前不需要化妝,我甚至幾乎沒試過扮靚。但這一天之後,這一切完全都改變了。

我清楚我今晚的目的:色誘李冠雄。既然做好了出賣色相的準備,我也就不在乎穿得再性感。我投了近百張的千元大鈔在美容院,為的是向一個男人推銷自己的肉體……可是在那一刻,我彷彿竟不覺得羞恥。

或者,就因為男主角是他!

他來了,穿這一身高貴的裝飾來了。他帶著職業的微笑,看上去是如此成熟穩重,即使他的年齡也只不過三十歲左右。但對於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來說,迷上這樣的一個男人,就像中了愛情的魔咒一樣,不可自撥,越陷越深。

他用有點好奇的眼神打量著我的一身裝束,彷彿在思索著什麼。

而本身第一次穿得這麼隆重的我,本來就已經十分的不自在,在他的眼神之中,不由焦慮地挪動著屁股。

「你穿成這樣……真不像是個有一兩百名手下的大姐頭呢!」他先開口。

「哦……李先生這麼賞臉,我怎麼可以失禮呢?」一打開話題,我就盡力做到平靜。真奇怪,平時對付任何事都氣定神閒的我,怎麼一面對著這個人,馬上就慌亂了起來?不行,我必須保持自己的風度!

我稍為平定一下心緒,掠一下頭髮,眼神正對著他的眼神,微笑著和他對視。

「你想勾引我?」可是他說話竟然如此的直接,著著實實地嚇了我一跳。

「什麼……什麼……開玩笑吧?」我知道自己的臉頓時紅得發燒,熱辣辣地燙。眼光觸碰到他那對似顰似笑的眼睛,「刷」的一下蕩了開去,心虛地磨擦著兩腿上的膝蓋,臉上卻不能不繼續扮著優雅,即使自知飛紅的粉臉已經再也沒法掩飾了。

他呵呵一笑,翹起二郎腿,從懷裡摸出一根雪茄煙點上,卻不再說話,只是由頭到腳,又由腳到頭地不停打量著我。難道,他在考慮我的身體值不值得他一玩嗎?一想到這兒,我羞得恨不得有個地洞鑽下去,藏在桌布下面的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好疼!

「咦,你點菜了嗎?」他突然開口了,卻不進入正題,恨得我心癢難撓。

可這麼一來,倒也暫時解脫了我的尷尬。我忙道:「點了……點了!

只怕李先生不喜歡。「

「怎麼會?」他哈哈大笑,「有美人伴佳餚,怎麼會不喜歡?哈哈!」

於是,我連忙招呼夥計上菜。在這色調優雅的包廂中,狼狽的我慌亂地吃著牛排,而臉上始終露著微笑的他,一直盯著我的臉不放。

我發覺,他的表情真的是越來越色。

「這牛排跟你有仇?這麼出力地鋸?」他時不時調侃我一下,令我又興奮又緊張又是尷尬莫名。我面前那份可憐的牛排,在只吃了不到一半的時候,已經被我鋸成十幾塊小塊,整齊地排列在碟子的中央。

「沒事,我喜歡這樣吃!」我乾脆抬起頭來,也對著他笑了一笑,叉子叉起一小塊牛排,擺出一個蓄謀已久的甫士,優雅地慢慢送入口中。

但他卻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於是我們繼續吃著。他不慌不忙,我卻如坐針氈。

「我吃完了,你呢?」他輕輕放下刀叉,拿起紙巾輕輕抹一抹嘴,雙手互握掛在桌面上,笑笑地看著我。

「我也吃完了!」雖然其實還沒有吃完,但這時也只好當是吃完了。

「那麼開始吧!」他站起身來,挪到我的旁邊。

「開始什麼?」我有點緊張。

「你不是想勾引我嗎?來吧!」這傢夥說話根本都不顧人家的感受,一下子摟著我的腰,嘴唇朝著我的嘴直貼過來。

「不……」我心潮澎湃,他這麼直接和輕薄實在是大出我的意料之外,身體不由一陣酥軟。可是如果就這麼讓他佔了便宜去,那實在也丟臉丟到家了。我猛地一掙,跳起身來,說:「你這什麼意思?」

「哦!我還以為你想勾引我呢?原來會錯意了,真對不起,謝謝你的晚餐,再見!」他竟然不再多話,起身要走。

「喂喂!李先生……」我心中一急,跺一跺腳,要是就這麼散會,那我今晚也太失敗了。再說,我的理想……就徹底泡湯了。

「還有什麼事嗎?安小姐。」他露出狡黠的微笑,聳一聳肩。多年以後,我再次向他問起這晚的事,他哈哈大笑。他說,當時的我真的很吸引他,他一直在試探我的反應,挑逗我的感覺讓他很爽。

「你……你不要這麼過分……」我腦血上湧,嚷道。情急之下,我居然對著他怒吼!可是一吼完,我卻馬上心虛地低下頭去。突然間,我好想狠狠地打自己一記耳光。

我怎麼會對他這樣?怎麼可以?

是因怕得罪了他?還是因為自己褻瀆了自己心中的神明?那一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心亂如麻。後來他告訴我,他當時只是要逗一下我,他要讓我徹底投降。可是當時的我根本就像個白癡,思考能力在那個包廂都給魔鬼借去了。

「那你要我怎麼樣呢?」他似乎並不怎麼生氣,反而微笑著走過來。

他臉上的笑容彷彿有點異樣,我反射性地後退一步。

「你不希望我走,是嗎?」他徑直走到我的面前,彎起食指勾著我的下巴。

我的心中撲通撲通地狂跳,他……他的臉,正對著我,就在我眼前五十厘米處!不,或者只有四十厘米!

我知道我的臉已經紅了,紅得不可收拾,紅得無法自禁。他手指上彷彿傳來微微的溫度,令我的身體正在熔化,慢慢熔化。

我努力讓自己清醒,我可不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妞,面對著心儀的男人馬上就不可自撥!我努力!再努力!

可是我仍然沒有能找到力氣,或者,我根本沒有去尋找力氣。我似乎隱隱覺得,我其實並不介意被他輕薄,我其實很高興。我告訴自己說,我此行的目的,就快達到啦!但是,我僅僅是為了這個目的而不反抗嗎?我沒有再問自己。

「跟我說,請我不要走!」他的笑容更加詭異了,他溫聲地說。

「我……」我急促地喘著聲,我拚命告訴自己不能那麼說,那會被他看輕,會被他當成一個輕浮的女孩。我急促地喘著聲,在和他眼神的對峙中,我敗下陣來,我低垂下眼。

一直到今天,我仍然不能明白當天我為什麼會那樣表現。除了那一天,我任何時候都不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女子。

但那一天,我擊敗了自己。

(三)

他輕輕摟著我的肩,我沒有掙扎。

他輕輕摸著我的臉,我也沒有掙扎。

然後他的手摸到我的脖子上,並輕輕地繼續往下摸,我仍然沒有掙扎。

那個時候,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我到現在也說不出那種感覺,究竟是狂喜還是狂悲。我只是閉著眼睛,享受著從他掌心上傳來的溫存。

他的手掌慢慢地滑入我那套漂亮低胸晚禮服的裡面,鑽入我那副專心挑選出來的紅色胸罩。他輕輕地摩擦著我胸前嬌嫩的乳肉,掌心輕輕掠過乳尖,在我的一陣激靈之中,手掌在我的衣服裡面托住了我的整只右乳。

好溫暖,好舒服!我甚至忘了應該在他碰我之前跟他談好條件,我讓他直接攻陷了。我的心窩一直在顫抖著,我的身體一陣酥軟,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他,是第一個摸我乳房的男人。

「你的奶子很不錯!又大又有彈性!」他在我的耳邊低聲說。

「嗯…」我能夠想像我的臉已經紅成什麼程度,我的耳根熱得我有點發暈。我無法回應他的這句話,我只是盡量把頭埋進他的懷裡。

我不是來色誘他的嗎?我今晚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把自己處女的身體奉獻給他嗎?我得償所願了,我心中那一絲因羞恥而帶來的反抗念頭,馬上被我的「理智」壓製了下去。

他開始脫我的衣服了,他把餐桌上的東西掃落到地上,任由肉汁和瓷器的碎片濺污著地毯。他讓我平躺到上面,然後開始脫我的衣服。

他解開了我後背的鈕扣,將禮服從我肩上拉下,一直拉到肚子上。

我閉著眼睛,抱著雙臂,羞恥地輕輕喘著氣。那個時候,我心潮洶湧。

有點怕怕的感覺。我將自己完全交給一個其實並不熟悉的男人,聽任他的處置。

或者還有點興奮的感覺。可是我知道那不是「有點」,而是「十分」。

向心愛的男人奉獻上自己美麗的肉體,是每一個女孩在夢中經常出現的事,今天我實現了!

羞恥是難免的。那時的我還是一名處女,而且是一名一向對別人頤指氣使的處女,我從來還沒有將決定權旁落過。可是現在,我整個身體正在完全任由別人處置。

我突然覺得包廂裡的冷氣開得有點大。我也不明白在這種重要時刻,我腦子怎麼還會冒出這麼不著邊際的荒唐念頭。但我確實感覺有一點點冷。

他摘下我的乳罩,他把雙手分別放到我的兩隻乳房上,他開始輕輕地揉搓。

我也開始輕輕地喘著氣。那種感覺,真的就像要把我完全熔化一樣,我感覺我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在這個時候通通不再安份,都在劇烈地跳著舞。而我,彷彿在溫暖的水流中舒服地蕩漾著。

好舒服!我彷彿忘記了我的使命,我的一切。我知道不應該在男人面前這樣展示自己的感覺,可我沒法抑止。

當他的手指捻著我的乳頭,並輕輕地搔動時,我的身體不由猛地一顫,從口裡發出「啊」的一聲尖叫。我覺得好像一股電流刺穿了我的身體,整個身體好像一下子被彈上了雲端。

然後,他繼續不停地愛撫我的乳房,我也繼續不停地尖叫。

或者,他的動作不是愛撫。他的動作我無法形容,起碼當時無法形容,

反正他的挑逗--也許挑逗是一個比較合適的形容詞--讓我在還沒

能喘一口氣時,就重新推入一波接一波的興奮之中。我的乳房在他的手中,就像運用純熟的工具一樣,準確無誤地指揮著我的感覺,指揮著一個情竇被開的處女的情慾感覺。

「你真敏感!」他對我笑了一笑。多年之後,他跟我說,我當時的敏感程度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說,雖然他對玩弄一個處女信心十足,但我竟然如此輕易、如此配合地讓他搞上手,他剛開始時還是有點難以置信。他於是得出結論:我是一名徹頭徹尾的淫婦!

現在,在他的面前,我不介意扮演一名淫婦。可是當時,我的腦子根本容不下更多的東西,即使當時我內心的深處,是知道不能表現得如此淫蕩的。

但我還是不停地尖叫著。在他嘲笑我的敏感之後,我叫得更是來勁。

事後他說,正是我的這種表現,讓他倍感興奮,讓他充滿征服感,也讓他對我充滿了好感。

我只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一片酥軟,我也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胯下涼颼颼的,已經濕了一大片。當他的舌頭觸碰到我的乳頭的時候,我突然大叫一聲,猛地坐直起身來,一下子緊緊抱住他的脖子,讓自己的乳房完全地擠壓到他的臉上。

然後,我的身子猛烈地抖動著,胯間似乎有一股熱流猛湧而出。

當時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只知道我興奮得不行了。而這個好笑的動作,在此之後的多年裡,一直被他拿來嘲笑,拿來當作我是一名不摺不扣的淫婦的明證。

可我這個淫婦,永遠只屬於他。即使現在我的身子,已經不只被他享用過,但是,我的一切,包括我的淫蕩,永遠只是屬於他。只有他,才有資格見證我的淫蕩,享受我的淫蕩。只有他!

而在我做出那個嚇了他一跳的動作之後,我發現我的心情好像平靜了很多。我略略瞇著眼睛,羞澀地望著他,而他也不失時機地給了我一吻。

我的初吻!

我陶醉地熱吻著,我那時想,我已經是他的了,我已經明顯是他的了!

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脫光了我的衣服,然後用好色的眼睛一邊看著我赤裸的身體,一邊脫著他自己的衣服。

我害羞地夾緊雙腿,雙手抱在胸前,怯怯地望著他。我想,這個時候,應該是甜蜜的。我的身子就快奉獻給他了,可是我還是覺得有點害羞。

但,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露出他胯間的物事。好雄偉!那是我的第一個感覺。以前我也見過這種東西,但總是覺得有點噁心。

他對我說:「來,含著它。」將我的頭按向他的胯間。

我沒有猶豫,像聽話的小孩一樣,輕啟櫻唇,將那根東西含進嘴裡。

他跟我說,要輕輕地舔,輕輕地吸,要從上舔到下,要仔細地舔那前端圓圓的頭,還要仔細地舔下面黑黑的袋。

我就輕輕地舔,輕輕地吸,從上舔到下,仔細地舔那前端圓圓的頭,仔細地舔下面黑黑的袋。

有一點臭烘烘的感覺,不過我覺得挺享受,挺好玩的。隨著我勤力的愛撫,那根東西居然開始一點點地漲大,開始輕輕地跳動著。我想這應該就說明他很舒服。

我讓他很舒服!我心裡充滿著自豪感。

有人說,沉浸在愛海中的女人是弱智,她忘記了尊嚴,忘記了自我。

是的,或者是的,但這很快樂,這種感覺太幸福了,誰還在意尊嚴呢?

我嘖嘖有聲地吸吮著他的肉棒,我高興地看到它在我的努力下茁壯成長。我口裡含著肉棒,眼睛望向他,他輕撫著我的頭髮,臉上露出嘉許的笑容。我好激動。

他撫摸著我的乳房,用力地摸著,用力地搓著。似乎有一點點疼,但很讓人興奮。我的身體輕輕地顫著,輕輕地扭著。

他的手往下摸,摸到我處女最隱秘的地方。他的手指觸碰到我的陰唇,在上面慢慢地揉弄著。很奇怪、很奇怪的感覺,我突然又覺得很害羞,可是我的身體又更急促地顫抖著。我彷彿覺得全身的血液上湧,腦子裡「嗡嗡」直響,這種感覺太奇異了,我的身體又是突然一陣酥軟。

我賣力地叫著,張大的嘴已經沒力氣去愛撫那根可愛的東西了,我的手抓到胸前,用力地揉著自己的乳房。當他將另一隻手放到我胸前時,我猛的一下抓住了它,將它按在我乳房上,用力地按著、捏著。

「你真可愛……」他說。也許是我的表現讓他充滿著征服感,他的肉棒早已朝天高舉了,他輕輕分開我的雙腿。

「喔……」我呻吟著,我知道那一刻就要來到了。我的心中又是興奮,又是激動,又是害怕。

他插入了。我的胯下充滿著自己的愛液,他不費多大力氣就順利插入了。

總是聽說女人的初夜會很痛,可其實那是騙人的。我一點也不覺得痛,無盡的快感將我完全覆蓋了,我在處女膜被突破的那一刻,卻提前迎來了高潮。

他的肉棒孔武有力--喔,或者這個形容詞用在這兒並不恰當,但我當時確實是這麼想的。他的衝刺富有節律,總是輕易地讓我發出一波高過一波的尖叫。

他說:「你的叫床聲很夠勁!」然後又一次將肉棒深深地捅入我陰戶深處。

他讓我太舒服了,我再一次地、更徹底地被他完全征服了。我知道我已經不可自撥地愛上了他,我知道我將永遠是屬於他的了,在我心裡,他永遠是不可替代的唯一。

他突然笑笑,說:「你叫得這麼大聲,外面的人肯定都聽到了,你說該怎麼辦?」

我猛地省起,這兒原來是公共場所,不禁一陣擔憂,我的表情平靜了少許,我的身體一陣緊張。然後,他就噴發了。他後來說,那樣將我玩弄於股掌之中的征服感,讓他興奮得提前噴發了。

事實上,這家餐廳的隔音係統好得令我驚訝。我一直到現在還不相信那時我那樣沒命地尖叫聲,竟然一點都沒有傳到外面。但當我從包廂出來時,確確實實沒有看到那怕是一點點的異樣眼光。

我精疲力竭地赤裸著身子躺在餐桌上,直到他離開,我仍然沒有力氣爬起身來。我在得到他深深的一吻後,幸福地目送著他離開。

我清晰地感覺到,仍然滾熱的熱流,那來自於他的熱流,仍然從我的下體中緩緩流出。我的心窩起伏不定,那甜蜜的快感,仍然在衝擊著我的腦部神經。

我的初夜,喪失在一家高級咖啡廳的包廂裡的餐桌上。那一年,我十九歲。

(四)

失魂落魄的感覺我體會過,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父親飛機失事後的那段日子裡,我像沒有靈魂的呆鵝一樣過了幾個月。不過,那時我是一個小女孩,現在我是大姑娘了!

但大姑娘也會失魂落魄,在將寶貴的處女奉獻給心儀的男人之後的幾天裡,我心裡彷彿總是有什麼東西捂著一樣,悶得十分難受。

尤其,是他一連數日杳無音信。

在等待中苦捱的日子是難受的,好在大強似乎也知道我的王國就快拆除了,這幾天一直沒來找茬。集團的人員如常地工作著,測量、籌劃、一戶一戶上門商討賠償金,他們的計劃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我的小王國一天比一天接近覆滅。

可是他仍然一點消息也沒有,自從那天以後,他好像一連四五天沒有在這片土地上出現了。

難道他欺騙了我的身體,然後不負責任地就此不理嗎?

可是他並沒有欺騙我,是我自己送上門的。他只答應和我共進晚餐,

沒有應承過我任何事情呀……

本來還以為跟他有了那種關係之後,他就經常會來找我了,就像我平時見到的那些小男生那樣。這樣的話,我就可以慢慢向他提出要求了,

可是……

不能再等了,空等只有空自心急如火燎,空等只會失去他!

我決定去找他。

在決定去找他之前的那個晚上,我一晚睡不著。

也許是因為興奮,我整個晚上精神都十分亢奮,就像前幾天請他吃飯之前那樣。我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裡充斥著他的影子,他的一笑一顰,他的每一句話語,他那深入我體內的肉棒……

我臉紅耳赤,我知道自己已經無可救藥,我知道我已經將我的小王國拋在一旁。去見他,是因為我太想他了。

像上次那樣,我去美容院梳了一個漂亮的髮型,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然後敲開了他辦公室的門。

我體會到了大公司的架子。接待處的女職員用曖昧的眼光掃視著我,傲慢地詢問我的姓名、職業、事由,大喇喇地問我有沒有預約,然後說李先生非常忙,沒空接見我這種閒人。

我當然不依!好不容易跑這一趟,連他的面都沒見著,就被這小職員給攆出來?真是開玩笑!可是沒等我爭辯兩句,那臭三八居然叫來了保安,打算把我扔出去!

「你敢碰我?!」我對那毛手毛腳要來捉我的保安睜目怒吼,「我是李冠雄的女朋友!」

大家都笑了,笑得很燦爛。不過我知道他們在笑我,他們不相信我說的話。可是我已經跟李冠雄上過床了,那時候他對我真好、真溫柔,我當然是他的女朋友,這有什麼好笑的。

但是他們並不理會我,那兩名強壯的保安分別捉著我的雙臂,將我向外拖。我奮力掙扎著,瞅著其中的一個不注意,猛的踩了他一腳,手臂馬上掙脫了他的手,橫手掃了另一人一記耳光。

「我說,不許碰我!我是李冠雄的女朋友!」我惡狠狠地瞪了那兩人一眼,徑直走回接待處的櫃檯。

兩名保安互看一眼,見了我的架勢大概也怕了,只有跟著我,沒敢再冒冒失失地來捉我。

我走到櫃檯邊,「砰」的一聲拍了一下桌子,對那臭三八喝道:「我要見李冠雄,聽到沒有?」

「那……你稍等一下……」那三八看起來也是欺軟怕硬的,一見我較了真,語氣頓時軟了很多,「是安小姐是吧?我就幫你傳一下。」

拿起了電話。

「嗯,安小姐是嗎?李先生請你上去,在305房。我叫保安送你去吧!」一聽李冠雄要見我,那三八馬上開始微笑著拍起我的馬屁來。

我當然不理她,橫眼瞪了她一下,向走近前的兩名保安甩甩手,仰著頭走上樓梯。背後那三八還跟兩個保安嘀咕著什麼,真是一幫賤種!

見到他時,他的態度倒是十分和藹,微笑地請我坐,招呼手下上茶。

「李先生……」我有點緊張。老實說,見到他我總是有點緊張。

「你說你是我的女朋友?」他微笑著點上一支煙。

「是啊,難道不是嗎?」我很堅定地回答。現在回想起來,我那個時候真的很好笑,就算真的沒經歷過男女之事,可是在江湖上混了這麼久,實在也沒理由這麼幼稚。像李冠雄這樣的男人,如果跟他上過床就算他的女朋友,那他的女朋友未免也太多了。

可那個時候,我的腦子裡,頑固而不可救藥地認為,自己就是他的女朋友。也許,那時我想做他女朋友想到昏了頭吧,雖然覺得有點糗,可連自己也不認為這有什麼好笑。

他沒有反駁我,笑笑地請我喝茶。後來他跟我說,他就是喜歡我這種彷彿傻傻的其中又帶著種狠勁的樣子。對於我現在已經完全消失了的傻勁兒,他開玩笑說那是一種無法彌補的遺憾。我聽了,真不知道是好氣還是好笑,但那時的我,確實只是一個從小混混窩子裡走出來的鄉下姑娘,他的生活,我是無法瞭解和理解的。

可那時我也不客氣,一邊拿著茶杯喝茶,一邊望著他。他的樣子,似乎也就承認了我是他女朋友這事,我心裡似乎踏實了很多。說實在的,那時我還真怕他不認帳。

「你這幾天怎麼不找我?」我心下一踏實,馬上問。

「我?」他啞然失笑,似乎對我居然提出這個問題很意外,「我很忙。

你知道,這項工程很重要,我一定要做好,不然會被人看扁的。

「他這樣解釋。那個時候,我雖然對他的理由不太認同,但終於還是決定相信他的話。

「你也會被人看扁?」我當時根本無法理解他這句話,高高在上的大財團太子爺,怎麼會被人看扁?

他微微一笑,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卻只是直瞪瞪地看著我的臉。

我突然間有點不好意思了。雖然自認是他的女朋友,可是,除了那一次有點瘋狂的做愛之外,我們之間實在沒有更多的接觸。被一個男人這樣看著,而且還讀出了他眼中的色慾味道,我心中突然間猛地跳個不停,不知不覺低下頭去。

「你很漂亮。」他說,然後從椅子上站起來,繞開辦公桌向我走來。

「是嗎?」我心中甜蜜蜜的,被心愛的人這樣稱讚,我知道我的臉已經很紅了。

他走到我的身邊坐下,然後輕輕地摟著我的腰。我沒有避開,就這麼讓他摟著。任何時候我都沒有否認過我已經為他著迷了,被摟在他的懷中,我很舒服。

但他顯然不止想摟抱我。他輕輕牽引著我的手,摸向他的胯下,輕輕地說:「你男朋友想要你!」

「嗯!」我臉微微一紅。今天上來找他,我對即將發生什麼事,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他這麼溫柔的話語,還是令我身上一軟。

「你真當我是你女朋友嗎?」我的手輕輕捂在他的褲襠上,仰起臉問他。

「當然!」他微笑著,回答得十分肯定,然後詭異地說:「你叫床的聲音很迷人!」

我的臉「刷」的一下全紅了。那個失去處女的夜晚,我知道自己的叫聲,那真可以用「嚎叫」來形容。

「別說……」我低聲說,一邊繼續輕輕地摸著他的胯下。我需要讓他知道我不喜歡提這件事。

「可是你那樣子確實很迷人!哈哈!」他不僅沒有聽我的,還說得更大聲,一隻手還伸進我的衣服裡,抓到了我的乳房。

「別……這兒是辦公室……」敏感的乳房接觸到男人的氣息,我覺得身上一陣酥軟。可是,我雖說是自動送上門,但也不等於說我是個很隨便的女孩。在辦公室……從心理上我還是很抗拒的。

「沒有人敢隨便進來的,你放心。」他二話不說,拉上窗簾,然後抱著我,將我裙子的兩邊肩帶向下拉到手臂,性感地露出我赤裸的肩頭。

我含情脈脈地望著他,手掌仍然輕輕隔著褲子撫摸著他的下體,我相信這個時候的我一定很漂亮,我對自己的容貌有信心,對自己花在美容院的銀子也很有信心。

果然,他似乎被我吸引了!他捧著我的臉,深邃的眼光注視著我的臉,似乎在端詳著眼前的這個少女夠不夠條件當他的女朋友。

他看得是如此的深情,我的心裡怦怦直跳,甜蜜而又害羞地紅著臉輕輕低下頭。

「把臉抬起來,讓我看你!」他溫柔地說。

莫名中,我的胸中泛起一陣幸福的感覺,我抬起頭來。

接觸到他那極具誘惑力的眼光,我眼睛閃了閃,眼皮輕輕地合上,頭微微仰起,嘴唇稍稍向上一噘……

我接觸到他溫暖的嘴唇,他領會到我的意思,他的嘴唇印上了我的嘴唇。然後,濕潤的舌頭撥開我的雙唇,穿過我的牙齒,直接而迅速地跟我的舌頭交織在一起。

「喔!」我喉中輕輕一哼,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脖子,我使勁地吻他。

上一次他雖然也吻過我,但那只是嘴唇輕輕的一碰,而這一次,是熱烈的激吻。

我的心在飛,我的熱血在沸騰,我覺得我整個身子都是炙熱的,我顯然無比的衝動。

我緊緊地摟著他,就像久旱逢甘露一樣,貪婪地吸吮著他從口中源源不斷湧過來的甘液。我從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渴望擁抱,渴望愛撫。

他輕輕摟著我,他的手在我的後背遊走著,溫柔地撫摸著我的每一寸肌膚。他的動作是如此的輕柔,他從我的背脊摸到我的上臂,摸到我的臀部,穿過我的身體摸著我的胸前。我突然想,他是不是在仔細地檢查著這個即將屬於他的女人的身體?不過我沒有一絲擔心,我知道我一定會通過他的檢查,雖然我心裡並不希望他真的是在檢查。

他摸索著的手最終停在我的胸前,他停止了我仍然依依不捨的激吻,他深情地看著我,說:「寶貝,你勒痛我的脖子了。」

我的臉又紅了,我意識到剛才我摟他摟得有多緊,我綻紅的臉向他緻歉般地微微一笑,輕輕地鬆開我的胳膊。

他輕輕地脫我的衣服,他一直面露微笑,他的動作一如既往地輕柔。

他將已經被他拉到手臂上的肩帶繼續拉下,他慢慢地摘去我的乳罩。

他注視著我的乳房,我羞澀地將雙臂慢慢曲起,交叉在胸前。

「把手拿開,我要看!」他說。

我慢慢地移開手臂,害羞地閉上眼睛。

他捧著我的一對乳房,一邊輕輕地揉搓著,一邊低著頭親吻著。

他的舌頭溫暖而濕潤,當掠過我胸前那已經堅挺立起的小乳頭時,我「呀」的一聲叫,又是一把緊緊抱住他的頭。

「寶貝,你真可愛!」他抬起臉來,臉上露出調侃般的微笑,看得我十分不好意思地嬌嗔一聲。

於是他繼續愛撫我的乳房,讓我在頻頻的喘氣中呻吟著,然後他開始把手掌下移,伸入我的內褲。

「寶貝!」他好像習慣了叫我寶貝了,而我也很享受這一稱呼,「你已經很濕了。」

「嗯!」我繼續呻吟著,我知道自己有多濕,我知道自己有多興奮。

我已經準備好了,我的一切都會屬於他!

他扶著我坐直起來,指著辦公桌,說:「寶貝,趴在那兒。」

我按照他的指示,走到那兒俯下身去,上身趴到辦公桌上,兩隻乳房貼著冰涼的桌面,我突然感到一陣不適。是心理上的不適。

我的屁股雪白地高高撅起,在他用幾乎是十分粗暴的動作剝下褲子之後,雙腿又被他的腿架著向兩旁分開。這個時刻,他顯得比剛才粗野得多,好像把我當成了一個獵物一樣。猛然間,我突然從心中泛起一陣屈辱的感覺。

雄哥,你也顧顧我的感受啊!剛才的你,是多麼溫柔,多麼令人陶醉!

可是我沒有亂動,在他用力地抓捏著我的屁股的時候,我微微顫抖著繼續站著趴在那兒。我知道我的身體是渴望的,但是,我更需要愛人的愛護啊!

再說,我一直是被人捧著的頭兒!我一直是被人尊重的。他這時的動作我說不出有什麼不妥,不就是做愛嗎?還能怎麼樣?可是我的心裡就是不舒服。

沒有更多的時間讓我去胡思亂想了,我感覺到摸我屁股的雙手中有一隻離開了,然後很快地,牽引著他的肉棒頂到我的下體上,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之時,他的寶貝順利地進入了我濕成一片的身體。

於是我開始了無休止的呻吟……

(五)

我的第二次做愛,發生李冠雄的辦公桌上。

在那之後的幾天裡,我心中總有一種很奇特的渴望,渴望在寬敞舒適的房間裡,在柔軟的床上,跟他「正正規規」地瘋狂一次。那時的我,就是認為之前的那兩次,是太不正規了,無論是在包廂裡還是在辦公室裡,都太馬虎了。

不過他似乎並不這麼認為,他似乎在我身上得到了充分的滿足。

我也承認他的確很棒,即使有點難受地趴在辦公桌上,我也被他操得狼嚎鬼叫的。這是他事後對我的形容詞。

那一天,我仍然沒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當我事後嬌弱地依偎在他身上時,我向他述說了我的遊戲機王國的夢想,我渴望得到他的支援,但他沒有正面回答我,他只說,大廈的建設計劃是不會改變的。

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那一刻,我卻突然覺得,遊戲機王國,好像已經不是我最大的夢想了。反正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一直很暢快。

是的,他承認我是她的女朋友,他給了我電話號碼,告訴我隨時可以找他。他親自送我到門口,對著所有的職員和保安說,我,安瀾,是他的女朋友!

我知道我的臉上現在一定是洋溢著幸福的微笑。我巴不得再一次跟他相遇,可是他說,他要出門一個禮拜。於是我只好等。

等待的日子也是回味的日子,他的每一個笑容,每一句話語,他的每一下撫摸,每一個親吻,還有他進入、進入我體內的那種感覺…

夜裡,我在床上輾轉難眠,我的腦海中儘是他的樣子,我的身體是熱的,我的手伸向了我的下體……

我撥開自己濕漉漉的陰唇,沿著他曾經走過的道路前進……可是,沒有用,不一樣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我真懷念他!在他出差後的第二天。

我為自己感到臉紅,雖然在白天我仍然是那個呼風喚雨的遊戲廳美女老闆,仍然對著一群小混混頤指氣使。可是我的心裡,好像在一夜間,對這種生活好像頓時失去了期待。

我想起,在我向他興緻勃勃地講述我的遊戲廳女王之夢時,他哈哈的那一聲大笑。我隱隱覺得,他好像在嘲笑我。是嘲笑我的天真嗎?

還是在他的眼裡,這麼「小」的願望根本不配稱為理想?

於是我在苦苦的等待中,等到了他的回來。我很高興,他是主動打電話給我的。

我又換上了美麗的新裝,在去見他之前,我必須讓自己盡善盡美。

可是他似乎並不在意這些,他後來說,他在意的是我「很好玩」

的性格,以及我衣服裡面的身體。

今天,我知道我已經變得一點也「不好玩」了,但比起那時候,我為自己高興。最起碼,他現在是真的不捨得我,他真的要娶我為妻了!

這才是最重要的。

這一次,我得到了夢想了幾天的大床,我和他在床上翻天覆地,我們赤條條地擁抱著、激吻著,彼此親遍了對方身上的每一個部位。

我一次又一次地達到高潮,他真的很強。直到我精疲力竭地癱軟在床上時,他仍然勇猛地在我的身體內衝刺著。那個時候,我真害怕自己會被他奸死。

最後,他給了我一個讓我哭笑不得的稱號,他說我是他最佳的性伴侶。

我知道他一定還有其他的性伴侶,我的心中酸酸的。

不過,幾個月後,我發現他其他的「性伴侶」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經被我遠遠地甩到後面時,我的心中平衡了。我明白一件事:男人,是不可能獨霸的,尤其是他這麼強悍的男人。我知道我一個人是吃不消他的,所以我很享受自己的位置,雖然有時難免酸溜溜。

我沒有再提到我的遊戲廳王國,因為他叫我去幫他的忙。

我的心中甜蜜蜜的,可似乎又有一種失落。我知道,我即將告別以前的生活了。那伴隨著我成長的生活,還有我的遊戲廳之夢,都會被丟到九宵雲外。我將要開始我的新生活,我不再是一群人的頭兒,我的生活將會完全依附於一個人。我很高興他至今沒有拋棄我,不然,我可能真的會發瘋,為了他,我已經找不回我的從前了。我的生命從那個時候起,就已經完完全全地從屬於他了。

我從來就不是個愛懷舊的人,所以除了對我的遊戲廳王國夢還有一絲絲的遺憾之外,我沒有傷感,我萬分期待著我的新生活,跟他在一起的新生活。

那時的我,沉浸在極端的興奮之中,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沒有分配給我具體的工作,只是帶著我在身邊,進行那幢毀滅了我夢想卻又給我新生的大廈的建設。而我的很多原來的「朋友」,也都給他分配到集團裡工作。我從心裡由衷地感激他。

不過事實上,一開始我每天都是無所事事,只是幫他接下電話收下傳真整理下檔案,最主要是在他興緻一起時,隨時隨地滿足他的性慾。

那段日子裡,我已經習慣了被他玩弄。他除了性慾旺盛之外,還經常喜歡拿一些性玩具來戲弄我,挑逗著我身體上的每一處性感帶。

說實話,開始還真很不習慣,十分害羞。當脫光了衣服叉開雙腿,任由他在我的胯間玩弄時,我時常手捂著臉,發出連綿的呻吟。

漸漸地,他說不喜歡我捂著臉,於是有時把我五花大綁起來,用性玩具玩我的陰戶,玩我的肛門。他說,要我把一切沒有保留地通通給他。

於是,我學會了純熟的口交,習慣了他的肛交,開始享受起在他調教下的性愛。毫無保留地全部給他?我願意做到。

反正,在我心裡,我的一切,都已經是他的了,能夠和他在一起,我十分滿足。

於是當我知道他暗地裡一直在搞一些不正當生意時,我一點也不驚訝。

說實在的,我以前帶著那批小混混時,也沒什麼正當的東西可言。

除了他,我什麼都不在乎。

我幫他出謀劃策,幫他打點幫務,結果他發現我比他的那幫所謂「兄弟」們還好用,他越來越信任我。

我很開心!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好似神仙!雖然他經常搞別的女人,甚至當著我的面搞,使我心中有點鬱悶,但我還是笑笑的,有時甚至幫他製服那些不太聽話地給他搞的女人。我不是偽善,我是真的開心,他開心,我就開心。

這麼多年來,他玩過多少女人,我是沒辦法數得清的。那些女人中,有不少都是非常漂亮的,有的甚至可能比我還漂亮。她們當中,有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有四十來歲的半老徐娘;有什麼也不懂的中學生,有叱吒風雲的大明星,有道貌岸然的女政客……幾乎什麼身份的女人都有!有的是來跟他交易的,有的是被迫來獻身的,也有很多是被他擄來強姦的……他對女人,彷彿永遠不會滿足。

我知道自己著了魔了,即使在他的弟兄們面前,我像個黑幫的大姐頭,十分威風,但是我知道,我的生命已經完全依附於他了。前天看書看到一句話,說在男人的面前,女人的心深處永遠都是脆弱的。

看到這兒我笑了,有他撐腰我是堅強的女人,但這層關係卻千真萬確是脆弱的,我的一切,都繫在這層脆弱的關係上面。

但是我很幸運,我付給了全部的這個男人,他心中有我,他要娶我!

當年,他帶我去見他的父親時,說這是他父親未來的兒媳婦,聽得我心裡蜜一樣的甜。可為了真正的這一天,我等了快十年……

他是個喜怒無常的男人,在這個世界上,也許只有我,才能讓他平靜。

當年,他為他的哥哥鬱悶了很久,但他的心事,只曾跟我說。他告訴我,一個私生子是多麼的可憐,所有好的東西,都要等哥哥挑光了才剩一點點給他,連他父親這個大公司,寧願給他哥哥那個草包也沒他的份。這只因為哥哥李峰是老婆生的,而他的生母,只不過是個跟他父親有過一夜情的女傭人,三十年前給攆出家門後就再也沒有了消息。

他曾經說得暴跳如雷,他的眼睛發出了凶光。他決心跟他哥哥一爭長短,憑本事,十個李峰也不是他李冠雄的對手!

我當然支持他,無論他幹什麼,我都支持他。下慢性毒藥的點子,就是我想出來的!他成功了,我也成功了。他的哥哥死了,他順理成章地接過父親的大集團。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地過去,他的生意越做越大,他的錢越來越多,他身邊的女人越換越快,只有我,一直在他身邊。

這麼多年來,我跟他禍福與共。我為他的成就驕傲,他也為我的出色表現光榮。在別人面前,我是他的最佳助手、我是他最愛的女人。

雖然我不知道我在他心裡是不是最愛,但我是重要的女人,這是肯定的,這也足夠了。

他得意的時候,從來沒忘記過我。他麻煩的時候,我是他最信任的人。

啊!說到這兒,我快要流眼淚了,我真是覺得,我是個極為成功的女人,是個極為幸福的女人。

他說,他最感動的時候,是他在跟嫂嫂爭家產那場官司中,差點被對方找到他殺害他哥哥的證據。在那段日子裡,我每一分鐘都陪在他身邊,想盡辦法逗他開心,為他的每一點挫摺而落淚,為他的每一分機會鼓勁。他說,他能一直保持冷靜,並最終平安無恙,最大的功臣應該是我!

我聽了真開心,倒在他的懷裡撒嬌,然後我們一起度過了一個無比激烈的夜晚。

得到他的讚賞,是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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