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探戈(1)
在一個寬敞明亮的大廳裡,格調高雅的舞會正進行到了高潮。參加舞會的來賓人數雖然不多,但都是本地名身顯赫的出色人物。
雖然並沒有刻意打扮,憑著天生雍容華貴的氣質和典雅的風度,白素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最受矚目的女賓。
而此刻她的舞伴,一個頗有藝術家氣質的青年男子,便是這次舞會的主人。他的舞姿雖然中規中矩,一看便知受過正規訓練,卻多少有點拘謹。而白素的舞姿則自然流暢得多。
像其他的舞伴們一樣,他們也在進行著禮節性的對話。
“雷先生,”白素道:“光看您的名字還以為您是俄國人。”
“我的外祖母是俄國人,”雷可夫微笑著答道:“所以我也有一部分俄羅斯血統。可惜我從未見過她老人家,只是常聽我母親談起她。”
不料這話令白素清澈的眼神中掠過一絲傷感:“您算是幸運的。有的人連母親都……”
母親的身世一直是白素心中的隱痛。(注:有關白素母親的故事,請查閱倪匡先生的有關作品。)
雷可夫略為一愣,但出於禮貌他沒有多問。為了打破冷場,白素又道:“我很喜歡這首曲子。”
雷可夫的神情立刻像一個受了姐姐誇獎的小弟弟:“真的?那是我專為這次舞會寫的,曲名叫《ElTangoBlanco》(注:西班牙語“白色探戈”)。樂隊是我特地從阿根廷請來的。”
白素笑道:“我比較喜歡探戈,不太喜歡華爾茲。”
雷可夫道:“對。華爾茲表現的多半表現的是歡樂的情緒。而從探戈中你可以聽到壓抑,悲傷,憤怒和反抗。”
舞曲臨近結束時,雷可夫略帶緊張地問道:“衛夫人,我最近遇到了一件很古怪的事,能請您到樓上小客廳內談談嗎?”
白素意味深長地望著他,“您別誤會,”雷可夫急忙道:“按理,這種事應該找衛斯理先生才對。不過,這件事的性質太特別,而且是直接和您有關的,所以……”
他是個外表很給人以好感的青年,而且他臉上的神情顯示他確實受到極大的困擾。所以白素沒有拒絕。她向舞廳遠端的衛斯理作了個手勢,便在眾人的注目禮中和雷可夫一起走上了樓梯。那是一間布置得非常有情調的小客廳。
兩人一進房間,雷可夫立刻將門鎖上。看見他的動作,白素微微皺眉,卻沒說什麼。
雷可夫請白素在沙發上坐下,又給她倒了一輩酒。
“這是西班牙畢爾巴鄂產的白葡萄酒,對嗎?”白素嚐了一口便問道。
“衛夫人真是見多識廣。”
這種恭維對白素來說已是司空見慣了,衛斯理的朋友們都是用這種口氣來稱讚她的。
因此她只是淡淡道:“過獎了。家父才是品酒的大行家。我不過是知道一點而已。”
“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去拜訪白老爺子,向他老人家請教。”雷可夫道。
白素換了一下坐姿,意在提醒對方可以開始談正題了。
雷可夫一口喝光了自己的酒杯,“衛夫人,您真美。”他開口說道。
聽到他的開場白竟是這句話,白素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但她依然有禮貌地微笑道:“謝謝您。”其實,她在答應和他上樓時便打定主意,要是這個做主人的荒腔走板,作出什麼過分舉動,她便要讓他吃些小苦頭。
雷可夫還在猶豫,像是不知如何開始。要是衛斯理遇到這種情景,早就出言不遜了:“有話請說,有什麼請放。”
但是,白素不是衛斯理,她仍以其一貫的冷靜從容,優雅地把玩著手上的酒杯,等著對方的開口。
“請原諒,衛夫人,”雷可夫終於下了最大的決心:“這個問題本來是不應該向您這樣的女士提出的……但是,您知道SM這個詞所代表的含義嗎?”
“我知道。”白素不動聲色地答道,雖然她很奇怪何以雷可夫會有這一問。
“SM發源於歐洲,但是在日本得到了發揚。”雷可夫道:“日本人把它當做一種藝術,做為他們文化的一部分。他們認為,被繩索捆綁的女性裸體是最美的,可以把女性的痛苦表現得淋漓盡至,與男人的性慾結合在一起,成為……”
“雷先生,”白素很少打斷別人的話,但這次她實在忍不住了:“您請我到這裡來不是為了和我談SM的美學意義吧?”她甚至在想要不要建議他去看精神病醫師。
雷可夫嘆了一聲:“唉,我說這些是為了讓您對今天的事有個心理準備。既然如此,您還是自己看吧。”說著他打開一個櫃子,取出一個文件夾交給白素:“這是我在整理外祖母遺物時找到的。我不知道什麼樣的儀器可以達到這樣高的清晰度。”白素一邊在想他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一邊打開了文件夾。只看了一眼,她便覺得彷彿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整個人都呆住了。
夾子中是十幾張“照片”,之所以打引號,是因為它們的分辨率比一般照片高得多。
“照片”的內容很單一:每張上面都是同一個美艷絕倫的裸體女子被繩索殘酷屈辱地捆綁成各種淫穢不堪的姿勢。
在許多張上,那個不幸的女人還在遭受著各種各樣的淩辱虐待。有的顯示她被用蠟燭油澆滴皮膚;有的是她的陰戶內被插入假陽具;有的是她的尿道內被插入細管,正在往裡面倒灌水;有的是她正在被浣腸……由於“照片”的清晰度極高,她神秘私處的每一個細節都展現無遺。
然而,真正讓白素感到震驚的原因是,照片上的那個被淩虐的女人竟然就是她自己!
忽然,只見白素擡起頭,嚴厲地盯著雷可夫。雷可夫顯然領悟力極高,他立刻就明白白素的意思。
“不,我不認為這是用電腦合成的。”他急促道:“再高明的合成也會有破綻。我把它們輸入到我的高級圖像工作站裡,對每一個像素都進行了分析,結果找不到任何合成的痕跡。而且您看她的表情,那種羞辱,痛苦,憤怒的神情絕不是電腦合成可以做得出來的。”
白素的聲音聽來十分苦澀:“也許是個和我長得非常像的模特兒扮演的?或者是用了易容術?”
“這要由您來判斷,”雷可夫這時反而顯得很自信:“請注意她身體上有幾個明顯的特徵。看,她的左乳房下方有一顆痔。看這張,她右側臀部上有一塊明顯的胎記。還有,她的陰毛顏色……”
“別說了!”白素陡然叫了起來。顯然她已失去了冷靜,可見她此刻的心情是多麼混亂。沒人比她更清楚她自己的身體了,雷可夫所說的那些的確是她身體上的特徵。每當衛斯理和她調情時,總愛取笑她臀部上的印記“是不是小時侯頑皮被爸爸打屁股”所留下的。而且,如果湊近仔細看,就會發現白素的陰毛是深栗色而不是一般女人的黑色。
雷可夫卻又冷酷地逼了一句:“如果這些確實是您的身體特徵,那麼別人是絕對無法預先知道的。”白素低下頭,說不出話來。
忽然,又聽見雷可夫誠懇地說道:“當然,我絕不會發瘋到相信那的確是您曾有過的經歷。所以我才認為這是一件十分古怪的事,我只想和您一起來發現真相。”
“那麼,您的意見是……?”白素已逐步恢復鎮定。
“有幾種可能:一種是這是您前世的經歷,由於某種我們所不知道的原因而出現在這裡;一種是這是在某種幻境中索發生的事;還有,就可能是時光隧道效應。”雷可夫分析道。
“等等,這照片上的背景我好像在哪見過……”白素沈吟著,忽然大叫了起來:“看見她的項鏈沒有?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樣式的項鏈。”
“這就有了這樣一種可能,”雷可夫吸了一口氣:“這些照片顯示的不是過去,而是未來。”
白素的臉色變得慘白:“您是說,它們尚未發生……”她說不下去了。
“但是將要發生。”雷可夫接上去道。
晚會結束後,雷可夫殷勤地把衛斯理夫婦送到大門口。兩人上了車後,衛斯理打趣夫人道:“那傢夥沒把你怎麼樣吧?”雖然明知道以白素的能力絕不會吃虧,作為丈夫他還是要關心一下。但是衛斯理很快發現,白素的眼神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茫然過。
從雷可夫那裡一出來,白素就破天荒地決定不把這件事告訴衛斯理。
睡覺前,衛斯理試圖和白素溫存,但是他努力了很久,白素還是沒有什麼反應。她只是疲乏地笑道:“衛,真抱歉,我今天實在有點累了。”這是他們結婚以來從未有過的情況。然而衛斯理沒說什麼,他只是吻了白素一下,兩人便分別入睡。
這一夜白素睡得很不踏實。她彷彿一直聽見一個神秘恐怖的聲音在對她說:“這一定會發生,這一定會發生……”
第二天早上,白素醒來時發現衛斯理已不知去向。只見床頭櫃上放著一張紙條和一個禮品盒。紙條上衛斯理龍飛鳳舞地寫道:
“素:今天一早接到亞洲之鷹羅開的E-mail,我必須立刻趕到倫敦去和他見面,你多睡會。下個星期就是我們結婚五周年,送你一件禮物。吻你。
衛”
這樣的情景,在他們夫妻中是比較常見的。白素帶著甜蜜的心情打開了禮品盒。立刻,她的心狂跳起來。
盒子裡是一條祖母綠項鏈。白素已見過這條項鏈了--在雷可夫的那些“照片”上。
**********************************************************************後記:標題還沒最終想好。考慮直接用西文ElTangoBlanco;因為這幾個詞在西班牙語中讀音很有美感,而用中文“白色探戈”意境就差一些,但又怕讀者不易接受洋文標題。
白色探戈(2)
**********************************************************************前言:第一集貼出後,有位讀者建議小弟不要僅僅局限在SM上。這給了小弟很大啟發,有退一步海闊天空之感。特向這位網友致謝。**********************************************************************
不知呆坐了多久,白素才猛然發覺自己身上已經被冷汗所濕透。她連忙站起身,走進了浴室,將自己置於熱氣騰騰的水流之下。
沐浴完後,白素沒有馬上穿衣服,而是赤裸著身子,慢慢走到臥室裡的大更衣櫃前,對著鏡子審視著自己那完美得幾乎沒有一絲缺陷的雪白裸體。
鏡中的她容貌清艷,雖然有些憔悴但掩蓋不了那天生的超凡脫俗般的秀美。一對豐滿堅挺的乳峰非但沒有絲毫下垂,反而微微上翹;頂端矗立著兩顆小巧嫩紅的乳頭,顯得誘人之極;小腹下部微微隆起,形成完美的曲線;深栗色的陰毛十分濃密,將她的神秘私處嚴密的遮蓋起來;臀部結實圓翹,修長的大腿雪白勻稱。
一想到自己傲人的胴體已經被衛斯理以外的其他男人看到過,雖然是以匪夷所思的方式間接看到,白素仍懊惱得俏臉飛紅。她暗自發誓,決不要再見到雷可夫。但越是這樣想,雷可夫的身影卻越是不斷地浮現在她的眼前。
同時,白素又有了個古怪的念頭:如果自己不把那條項鏈戴上,那麼“未來的照片”上的情景是否就不會出現了呢?
在長期的冒險生涯中,白素曾多次面臨險惡的處境甚至生死關頭,每一次她都能從容應付,化險為夷。但這一次,受到威脅的是她最敏感脆弱,而又視如比生命更寶貴的地方--女性的尊嚴。因此,即使像白素這樣出色的人物也不免一時亂了陣腳。
但是很快白素便責備起自己的怯懦。“來吧,看看誰笑到最後。”瞬間,堅強的性格又使她完全恢復了往日的自信。只見她小心翼翼地把新項鏈戴上。然後又精心選了套最喜愛的內衣。裝束完畢後,她便開始了一天的新生活。
白素首先想到的是要查清這些“未來的照片”的來源。雖然雷可夫只知道那是他外祖母的遺物,但還是必須從他那裡開始調查,才可能獲得更多的線索。當然,白素並不急於和雷可夫聯繫,因為她知道雷可夫一定會再來找她的。因此,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電話到小郭的偵探事務所,請他調查雷可夫的資料。
郭大偵探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受寵若驚:“我們這裡有他的現成資料,馬上給您E-mail過來。雖然不是很詳細,但相信對您已經夠用了。是衛斯理要這些東西嗎?”白素謝過小郭後便掛斷電話。
對於衛斯理、白素的任何委托,郭大偵探一向都是以最高效率來執行的。因此當十分鐘後白素打開電腦時,小郭傳來的資料已經就緒了:“出生於某年某月某日。畢業於法國巴黎大學。是本市新起的單身貴族,極為富有。除本市外,在巴黎、莫斯科、馬德里、舊金山等地均有住所。精通英、法、俄、西等國語言,愛好藝術,是本市許多藝術活動的贊助人。其本人的小提琴和鋼琴的演奏水平很高,同時擔任本市交響樂隊的客席指揮。出版過多部著作……”白素不禁沈思起來。
雷可夫果然沒讓白素久等。第三天一早,他就打來電話說,明天晚上聖彼得堡交響樂團將在市立大劇院演出,特“恭請賢伉儷賞光出席。”
當聽到白素回答說衛斯理不在時,雷可夫道:“太遺憾了。不過我的邀請對您仍然有效。”
白素沒有馬上回答,雷可夫聽到了她均勻的呼吸聲。
雷可夫笑道:“我知道您在想什麼。您是一位非同凡響的女士,應該按自己的意願來行事而不應受傳統觀念的約束。”
不管心裡是否願意承認,聽到雷可夫的聲音,畢竟讓白素幾天來多少有些鬱悶的心情變得開朗起來。“好吧,雷先生,”她爽快道:“我會去的。”
“太好了,”雷可夫極力壓制著興奮:“明天晚上六點,我來府上接您。途中還可以到海上皇宮去用晚餐。”
白素不由也笑了:“雷先生,您想得真周到。晚餐就免了吧。”說著就想收線。
“不,我還想和您討論一下關於那天的事……”雷可夫急忙道。
白素暗嘆了一聲,心想,這的確是她所需要的,於是便道:“好,就照您的意思吧。”
第二天晚上出門前,白素特意穿了她最好的禮服套裙。當衣冠楚楚的雷可夫開著他的法拉利來衛府接白素時,白素對目瞪口呆的老蔡解釋說,這位是她和衛斯理的“朋友”。
他們果然像老朋友一樣,一邊享用著精美的佳肴,一邊不斷交談著。
“您認為,如果已經預知將來要發生某件事,那麼,在它發生之前能阻止它嗎?”臉頰微紅的白素問道,雖然她知道這樣的討論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所謂過去,現在和將來都是相對而言的。我們所認為在將來要發生的事,如果從更遠的將來往回看,那它就是已經發生過的事。而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是不能改變的。”雷可夫若有所思。
沈默了一會,忽然兩人幾乎同時開口:“我有一個重要的問題……”
雷可夫笑著道:“女士先請。”
“您是在什麼情況下得到那些照片的?”
“我的回答可能會令您失望,”雷可夫道:“我的外祖父母有收藏舊書的愛好。我是在整理他們留下的舊書時,發現它們和一堆二十年代的日文舊書夾在一起。我估計那有可能是他們在某個舊書攤上買來的,但是顯然又原封不動地沒有打開過。而那個舊書攤經過這麼多年的變化後肯定已不復存在了。”
雷可夫吸了一口氣,又道:“能把未來的事情顯示在照片上,這顯然是一種超自然現象,超出了我們現有的知識範圍。要是追查下去,也許最後會發現什麼外星人遺留在地球上的儀器。”他試圖開玩笑,但白素實在有點笑不出來。
“上次您說對照片的背景有熟悉的感覺,這是怎麼回事?”雷可夫又問。
“我肯定那是我曾經到過的一個地方,”白素苦惱地搖著頭,這使她顯得非常可愛:“但是說不出到底是哪裡……唉,我平時記性很好,這次怎麼搞的?”
雷可夫本想安慰她:“等你到了那地方就一定能認出來。”可一想不對,白素應該永遠不要再到“那個地方”去才好。
看見白素秀眉緊蹙的樣子,若是衛斯理便會輕輕按撫她的眉心。雷可夫當然不能這樣做。
他只能把手輕放在白素的手背上,以示支持。白素並未像他所預期的那樣馬上把手縮回,而是過了一會才慢慢地試圖把手移開。但是雷可夫用力握住了它。白素緩緩地將手轉過來,兩人的手心貼在了一起,雷可夫感到她的手是冰涼的。
“我有個建議,”雷可夫道:“您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和放鬆。如果您現在在這裡沒有什麼放不下的事,您為什麼不作一次旅行,離開一段時間?到法國去看看您父親吧。”
白素認為他說得不錯,她的確有不少時間沒和父親在一起了。
“讓衛斯理也到那裡去,您可以真正享受一下家庭的歡樂。現在最需要衛斯理來陪伴的人是您,而不是那個亞洲色狼(注:指羅開)。”
“別胡說,鷹是我們的朋友,是個了不起的人。”
雷可夫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我正好也要到西班牙去辦點事。我有兩張法航的頭等艙免費機票,我們可以同行一起到巴黎。然後我去西班牙,您可以先在巴黎玩幾天,看看盧浮宮。您不用找旅館。我在巴黎有很好的住所,您想住多久都行。您看怎麼樣?”
白素只是專注地望著他。
音樂大廳內,拉赫瑪尼諾夫的優美旋律彷彿把每個人帶到了一望無際的俄羅斯大草原。
音樂逐漸進入高潮,白素偶一側頭,發現雷可夫的眼角隱約閃爍著淚光。
在送白素回家的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雷可夫輕輕地把車停在了衛府的門口。
白素似乎還在回味剛才音樂會的精彩演出,而沒發現已經到家了。只見她雙眼微閉,豐滿的胸脯柔和地起伏著。雷可夫也沒去喚醒她。一時間,小小車廂內的浪漫空氣濃得化不開。過了一會,白素才醒悟過來:“我下去了。謝謝您的招待。”
“好,那麼我們星期四六點半在機場見。”雷可夫目送她進門。他本期望她會再回頭一次,但她並沒有這樣做。
“素,你好嗎?”這是衛斯理的電話錄音:“剛才我在倫敦機場給你打過電話,老蔡說你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了。玩得開心嗎?”
聽見衛斯理在“朋友”兩字上格外強調了一下,白素笑著撇了下嘴。只聽著衛斯理又道:“我現在已到了挪威。這裡的事實在有些古怪,我和鷹正在尋找線索。我也不知道什麼時侯回來,你不要等我……”
“為什麼在我需要你的時侯,你總是不在我身邊?”望著空空的大床,白素輕嘆道。
“為什麼在我需要你的時侯,你總是不在我身邊?”開車回家的路上,雷可夫也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後記:這一集主要是起過渡作用,可能有點悶。所以將第三集緊跟在後面貼出。
白色探戈(3)
就在準備出發去法國的前一天下午,白素外出歸來,發現溫寶裕的汽車停在了門口。
她一進門,就看見老蔡神情古怪地對她說:“小把戲來了……他……好像不大對頭……”老蔡邊說邊指著自己的腦袋。
白素忙走進客廳。只看見溫寶裕半躺半坐在沙發上,滿臉通紅,兩眼發直,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彷彿喝醉了一般,真不知道他這副樣子怎麼還能開車過來。
溫寶裕行事一向怪異誇張,白素早已習慣了。但是像現在這樣也未免太駭人了點。
白素忙問:“小寶,你沒事吧?”
不問還好,一聽見白素的聲音,只見溫寶裕彷彿屁股下有十個彈簧同時彈開一樣,整個人都往上跳了起來,一手指著白素,喉間發出一陣古怪的聲音,彷彿看見的不是白素而是什麼怪物。
一看見這樣的情景,白素知道必有變故發生。她便說道:“小寶,有話慢慢說。”
白素柔和動人的嗓音彷彿有令人鎮靜的作用,溫寶裕終於稍微平靜下來,可以開口說話了。
“我在陳長青的房子裡找到一盤錄像帶,”他驚魂未定地說道:“開頭以為是一般的成人片,還在想陳長青自稱不近女色,怎麼也看這種東西。不料再往下看,發現裡面的女人竟然是……是……”
“竟然是我。”白素平靜地說道。她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既然照片可以出現在雷可夫的大房子裡,那麼有錄像帶出現在陳長青的大房子裡也不是不可能的。
“裡面還有一個男人在和你……”溫寶裕還在說,白素制止了他,同時她感覺到溫寶裕所說的和雷可夫的照片不是同一回事。
“小寶,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白素溫柔然而堅決地說:“雖然那裡的人看上去的確是我,但是那樣的情景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是一件怪異莫名的事。我正在進行調查。你把錄像帶交給我,然後就把這件事忘掉,明白嗎?”
“明白了。我也不相信你真的會那樣。不過,我可以幫你一起調查嗎?”
“不行,你還太小。要是令堂大人興師問罪起來,我可擔當不起。”一想起溫寶裕媽媽宏偉的女高音,白素也不由膽戰心驚。
溫寶裕極是聰明。他一字都沒提衛斯理。顯然,每個人都自動達成共識:為了維護白素,絕不能讓衛斯理參與此事。神通廣大的衛斯理,雖然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但他的性觀念卻極為保守。雖然白素是完全無辜的,但是如果他知道了這事,沒人能預料會發生什麼後果。
溫寶裕在把錄像帶交給白素時,發誓他沒有留下拷貝。對衛斯理他敢陽奉陰違,對白素他可不敢玩什麼花樣。
打發走了溫寶裕,白素立即關好門窗,把錄像帶放進機器裡。
首先她看到的是一間古色古香的臥室,這一次白素可以肯定她從沒見過這地方。接著她聽到了一陣樂曲聲從背景中傳來,這是雷可夫的《白色探戈》。然後她看見了自己和一個男人做愛的場面,這個男人是雷可夫。
“這也是將要發生的事情嗎?”白素呆呆地盯著螢光屏。
她從沒想到自己在做愛時會有這麼劇烈的動作,她更不敢想像自己會發出這樣動人的叫床聲,難怪處在性發育階段的溫寶裕會有那樣的反應了。
白素猛然把顯示器關上,接著她按下了遙控器上的ERASE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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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航空公司的A-340客機在高空平穩地飛行著,寬敞的頭等艙內乘客寥寥無幾。
在單調的引擎聲的催眠下,白素漸漸進入了夢鄉。
雷可夫雖然手上拿著一本書,卻連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因為身邊的美人的睡姿太動人了。
溫暖的陽光從舷窗中射入,照在她的身上。只見她的秀髮優雅地披散在肩頭上,飽滿的胸脯隨呼吸起伏著。雷可夫聽到了她輕微均勻的鼾聲。
這時候,飛機有些顛簸,白素身上蓋著的毛毯有點滑落下來。雷可夫伸手替她蓋好,不料手卻有意無意地觸到了她堅挺的乳峰上。也許是手上的觸感太美妙了,雷可夫竟忘了把手拿開。
“嗯……”白素發出輕微的呻吟,但只是換了一下姿勢,並沒有醒來。
雷可夫忽然感到有些不對。像白素這樣多年從事冒險生涯的人感覺應該是很敏銳的,不會在陌生的環境下睡得這麼沈。那麼難道她是在裝睡?她那紅潤性感嘴唇極富誘惑力地微微歙動著,是不是代表了愛慾的邀請?
雷可夫伏身在白素的嘴唇上蜻蜓點水般地吻了一下,他發現她的嘴唇是發燙的。
當他們抵達巴黎時,夜幕已經降臨。
“僕人們已經把您的臥室準備好了,”雷可夫為白素打開房門:“房間小了點……這是壁櫥,您可以放行李,那邊是洗手間……看來您不喜歡?我馬上給您換一間。”
他最後一句話,是因為看見白素臉上的表情十分古怪。
“不,我很滿意。讓您費心了。”白素微笑道。
其實她內心的震動是巨大的。剛才一進門,她就認出來了,這間房間就是出現在溫寶裕的錄像帶上,她和雷可夫做愛的地方。
雷可夫顯然對此一無所知。“您早點休息。如果要叫僕人,拉一下那根鈴繩就行。我就在隔壁,有事您可以隨時叫我。晚安。”說著便走了出去。
躺在寬大舒適的床墊上,白素毫無睡意,她靜靜地等待著將要到來的一切。
她並沒有等多久。當聽到房門上傳來輕輕的叩擊聲時,白素便敏捷地一躍而起。
她看見雷可夫手上拿著一支蠟燭,搖曳的燭光令他的臉色顯得忽明忽暗。
“停電了嗎?”也許是為了減輕緊張的心情,白素故意問道。
雷可夫沒有回答,他徑直走進來。這時候白素看見他另一隻手上拿著一張唱片。
只見雷可夫插好蠟燭,把唱片放進了床邊的音響。那支對白素來說已經很熟悉的《白色探戈》旋律傳了出來。兩人互相望著對方,此時任何語言都是多餘的了。
雷可夫摟住白素的腰肢,將她拉到自己身邊,白素柔若無骨地貼在他身上。雷可夫一手拉開白素睡衣的腰帶,睡衣無聲地滑落到了地上,雷可夫發現她裡面沒有穿內褲。
“你說,我真的會被人那樣地虐待嗎?我很害怕……”白素一邊撫摸著雷可夫,一邊喃喃地道。
“沒人能傷害你,沒有人……”雷可夫吻著她的乳尖,白素開始動人呻吟起來。
今晚的一切對白素來說都是全新的感受,她以前從未想到過女人的身體能享受到這樣巨大的歡樂。當雷可夫毫無顧忌地舔吮她的肛門的時候,白素激動得全身顫抖,歡愉的眼淚奪眶而出。當爆炸一樣的快感從陰部向全身擴展時,白素感到整個世界都彷彿不存在了。
早晨白素醒來時,一時想不起自己身處何地,直到她看見雷可夫已經穿戴整齊,彷彿準備出門。
“你要走了?”白素驚訝地問道。
“是的。我要去西班牙。先到馬德里,然後去塞維利亞。”雷可夫看也不看她,自顧自地繫領帶:“我已告訴僕人們,在這裡你就是女主人。房子裡的一切你都可以隨便用。想住多久都行。對了,咖啡已經準備好了。”
他的這種輕描淡寫的態度大大激怒了白素,她騰地坐了起來,接著趕緊用被單遮住自己赤裸的胸脯。
其實她的動作是多餘的,因為這時候雷可夫已經完全沒有想碰她一下的任何慾望了。
雷可夫不能原諒她,因為昨晚當白素達到高潮的時候,她嘴裡喊的是衛斯理的名字,而白素自己卻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氣極的白素半嘲諷半挑戰地望著他道:“你不是說過想見我父親嗎?都快到了,怎麼又想溜了?”
雷可夫淡淡道:“我怕到了那裡你翻臉不認人,到時候你們父女、夫妻、翁婿一起夾攻,我可不是對手。”說著便向門口走去。
白素心裡極是氣苦:“我怎麼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對待我。”倔強的個性使她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但是大滴淚珠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看見她這樣的神情,雷可夫頓時心軟了。他回到床邊,俯身想去吻她,但是白素輕輕推開了他:“你走吧,祝你旅途順利。”
已經走到房門口的雷可夫又轉過身來。“等你離開法國後,你到塞維利亞來找我好嗎?”
只見他的眼中閃著熱切的光芒:“你可以帶衛斯理一起來,我不介意。但是請你一定要來,我等著你。”
當時雷可夫並不知道,他的匆匆離去是他一生中犯下的最大錯誤,如果他送白素一起到白老大的農場去,以後事情的發展可能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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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探戈(4)
位於西班牙南方安達盧西亞平原上的塞維利亞是一座充滿藝術氣息的城市,是著名的歌舞之鄉。狹窄的古老街道兩旁有許多摩爾風格的建築,形成這座歷史名城的獨特風景。
塞維利亞的黃昏是美麗的,美得令人心碎。
在費爾南多國王大酒店的露天酒吧內,一些藝人正在表揚佛拉曼戈舞。身穿紅色拖地長裙的舞娘在吉他和響板的伴奏下急速轉動,她們的鞋跟在地板上敲擊出了清脆的聲音。
這本來是雷可夫最喜歡的舞曲。每年他都要來到這佛拉曼戈的故鄉住上一段日子,享受一下南歐明媚的陽光和熱情奔放的風情。
但是現在這一切都引不起他的興趣。
“是否就一直這樣等下去呢?”望著手上的酒杯,雷可夫這樣問著自己。杯中的的液體顏色就像鮮血一樣,在燈光下散發出奇異的光芒。
這已是他來到這裡的第五天。他一直在等白素。對於那天晚上的情景,雷可夫仍然感到像在夢中一樣。他相信白素也有相同的感覺。雖然夢中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但是現實總是冷酷無情的。
雖然以白素的個性,雷可夫知道她決不會再出現在自己面前。但是他仍在等待。他發誓只要一見到白素,他就要求她原諒,他將告訴她自己是多麼愛她。他並不在意是否能和她長久相伴,他只要讓白素知道這一點就行了。
然而他並不知道,當他再次見到白素的時候,死神已經在向他招手了。
就在和白素分手的那天,剛抵達馬德里,雷可夫便打電話回自己在巴黎的寓所。當然不是為了和白素通話,因為雷可夫知道她已經不在那裡了。
接電話的是管家格林堡太太,一個善良饒舌的俄國老婦人。她告訴雷可夫:“女主人上午就走了。我把早餐給她送去,可她只吃了一點點。”
“她有沒有哭?”雷可夫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問。
“沒有。不過好像是有點不高興。她對我很客氣。”格林堡太太操著帶有濃重俄國腔的法語道:“先生,那位女主人可真美,法語說得也好,風度更是沒得說:您為什麼不娶她呢?”
“想娶也沒法娶,”雷可夫聲音苦澀,“她早結婚了。”
“太可惜了。聖母啊……”
雷可夫打斷她道:“格林堡太太,那間房間您還沒去打掃吧?”
格林堡太太誤以為雷可夫責怪她,忙道:“還沒有,我立刻就去……”
雷可夫趕緊道:“不,請您別進去打掃整理。讓房間裡的一切都按原來樣子……對,一樣東西也不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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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雷可夫走了之後,白素立刻起身。等她梳洗完畢後,格林堡太太親自送來了豐盛的法式早餐。但是白素一點胃口也沒有。她只匆匆喝了點咖啡,便打算立即離去。
她要離開這個地方,到父親身邊去。
然而,在出門前,白素還是轉過身來,久久地望著這間房間。她知道,有一個夜晚,在巴黎靠近布格涅森林的一幢房子的某一間臥室內,留下了她生命中雖短暫,然而真實美麗的,難以磨滅的一頁。
天空中正下著濛濛細雨。白素沒有立即叫出租車。她覺得正需要讓清涼的雨水來冷卻一自己的頭腦。帶著受傷的心,白素投入了巴黎接頭的茫茫人流中。
等她到達戴高樂機場時,已近中午。出乎她的意外,她在侯機大廳內又見到了雷可夫。只見雷可夫背對著她,正在和一個背著大提琴盒子的金髮女郎言談甚歡。雷可夫不知說了些什麼,逗得那女郎咯咯直笑。
其時,雷可夫只要稍稍回頭就可見到白素,但他卻沒有。而在那樣的心情,那樣的場合下,白素當然也不會再去和雷可夫招呼。她默默地站了一會,便轉身而去。白素以為雷可夫始終沒有看見她,但實際並非如此。
事實上,雷可夫當時心情也極度苦澀。他為了排遣心中的鬱悶,才不停地和尼娜,即那個金髮女郎,不停地說笑,他根本不記得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
就在白素轉身離去後,尼娜突然說道:“那個東方女人太美了。”
雷可夫一怔:“你說誰呀?”
“瞧,”尼娜用手一指:“她剛才一直站在那裡看著你。你們認識?”
雷可夫急忙轉過身去,他看見了白素那高佻秀美的背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雷可夫想喊住她,但是他的喉嚨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個字也叫不出來。
就在這時,廣播開始招呼前往馬德里的旅客登機了。
飛機起飛的時候,雷可夫感到,巴黎的天空從未像現在這樣灰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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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可夫在酒吧內一直坐到淩晨時分才回自己的房間。在經過酒店大堂時,服務台交給了他一個郵包。從外感上看,像是一個鏡框,沒有寄件人姓名和地址。
回到房間後,雷可夫打開郵包,裡面是一幅油畫。他起初並沒有在意,以為可能是某個畫家朋友把自己的新作寄給他。但是畫上的內容很快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在巴黎生活過多年的他立刻看出了畫面的背景,那是貝爾-拉雪茲公墓,著名的巴黎公社牆就在那裡。
然而真正吸引他的是畫面正中央。所畫的是一塊墓碑,墓碑上鑲嵌著他的照片,還刻著他的姓名和生卒日期。雷可夫看了下日歷:那日期就是今天。
“這可真是個天才的惡作劇。”雷可夫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把他所有認識的畫家逐個回想,試圖發現這是誰的傑作,但是沒什麼結果。他隨手把畫一扔,便準備上床睡覺。
在這樣的時分,伊人又在何方?也許,此時她正躺在夫君的懷中,享受著他的溫存撫愛?也許,她的唇舌正和他的相擁在一起,吸吮著彼此愛的津液?也許,她的豐乳正被握在他的手上,使她不斷地向快樂的巔峰挺進?也許,她的神秘幽谷已蓄滿了愛的溪流,正在準備迎接即將來臨的高潮?
在這個星光燦爛的夜晚,你這如浮萍一樣飄蕩的浪子,你又想起了什麼?孤獨和寂寞難道就是你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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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剛要朦朧誰去,雷可夫突然想起了那些可能預示未來的照片,正是那些照片促成了他和白素相識。
那麼這張畫難道也是一種預示?
一想到這裡,雷可夫睡意全消。就在這時,床頭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鈴聲雖然不大,但在這時卻顯得那樣的驚心動魄,甚至帶有些詭異的色彩。
雷可夫吸了一口氣,拿起了話筒。聽到那邊的聲音,他不禁懷疑自己是否產生了幻覺:
“Hola,是雷先生嗎?我是白素。”她的聲音雖然和以前一樣從容鎮定,但還是可以聽出一絲焦慮和急促。
白素在這時候打來電話,必然有重大變故發生。
只聽她道:“我找到那些照片上的地方了,就在這裡!對,就在我父親的農場。您能不能馬上來一下,把那些照片也帶來?”
雷可夫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聽見白素忽道:“您等一下……”接著雷可夫聽見了從背景中傳來的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好像還有什麼東西被打碎的聲音,緊接著是一聲槍響,然後什麼聲音也沒有了。
白老大的農場位於法國南部普羅旺斯山區,離那裡最近的大城市是馬賽。雷可夫知道,他必須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馬賽。雖然白素應付各種惡劣環境的能力甚至遠在衛斯理之上,但這件事實在太過怪異。他看了下錶,現在是零點五十四分。
雷可夫開始按照他獨特的行事方式來行動。首先,他打了個電話到了馬賽警察局,雖然他知道值夜班的警員是不會認真地對待一個從西班牙打來的報警電話的。隨後,他立刻撥通了他的朋友阿方索伯爵家的電話。此人是西班牙國防大臣的高級秘書,有一架歸他掌握的噴氣式行政專機就停在塞維利亞機場。
雖然阿方索伯爵用他的加泰羅尼亞方言咆哮和咒罵了足足十二分鐘,這件事總算還是辦成了。這樣,兩個小時後,雷可夫的飛機在大雨滂沱中,冒著墜機的危險,強行降落在馬賽機場,那裡的西班牙領事館已經為他準備好了一輛性能極佳的越野車。
白老大的農場所在的蘇比安村距離馬賽市有四十公里。但是因為雷可夫並不清楚它的具體位置,以至繞了不少彎路,直至淩晨五點左右才趕到。
在接近蘇比安村時,雷可夫感到他彷彿聽見了白素痛苦的呻吟和慘叫聲。然而這只是他的幻覺,雖然身體受到了殘酷羞辱的淩虐,白素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