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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第二集 作者:棺材裏的笑聲

日期:2023-12-10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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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貌似才情「都是無知之言,讓國公爺見笑了。」紫仙姑娘渾身一顫,沈吟了許久之後,話音卻不免有幾分低沈。

「姑娘但說無妨。」楊術在一旁輕聲的說:「既是飲酒作樂,理當要有點彩頭。既然姑娘才藝雙絕,想必心中早有應對。」

「那是!」蕭九嘿嘿的一樂,臉現狡詐之氣,有幾分陰陽怪氣的笑道:「少年國公,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美緣。紫仙姑娘今日竟然有此機遇,不把握那豈不是有些不識�舉,何況我們國公爺又不是逼迫於你,以文會友,以文求緣。

倘若姑娘連此都不允的話,那還有何情趣可言。」

「既然如此,紫仙獻醜了。」紫仙姑娘心�一顛,雖然知道眼前少年已經三番兩次為自己解圍,但看蕭九的意思,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自己剛才一時衝動已經折了他的麵子,現在要是再不奉迎一番,恐怕不隻自己,就連花舫的人都會受到牽連。

「請。」楊存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臉上的笑容那麼人畜無害。如果這時候有一麵鏡子擺在眼前,肯定會嚇得他大跳起來,驚呼一聲:「靠,這個明顯智商不足的家夥是誰?」

「幼年時小女子曾聞一千古絕聯,苦思許久未得下聯,勞煩國公爺了。」紫仙姑娘沈吟許久,朱唇輕啟緩緩吟道:「南通洲,北通洲,南北通洲通南北。」

此聯——出,舫內之人無不沈吟。

此聯確實是無數讀書人頂禮膜拜的千古絕聯,傳說中曾有一位帝王對上了:「東當鋪,西當鋪,東西當鋪當東西。東西南北,交相輝應。」使千百年來無數大家學儒都奉之為天成之工,除此之外,多少文人墨客絞盡腦汁,但別說得到一句相近的下聯了,就是勉強拼湊的下乘之作都寥寥無幾。舉凡讀書識字之人,誰不知道這萬古留芳的千古絕聯。

「紫仙姑娘未免強人所難了。」趙元明沈吟了半天,最後還是苦笑著搖了搖頭,他自認是飽讀詩書之人,哪會不知道這傳世的千古絕聯。當下別說是自己了,就連自己的老師,那些滿腹經綸的大家們,誰提起這絕聯不是自歎學淺。

「千古絕聯。」楊術難得的歎息了一聲,似乎思索頗久也無所獲。

「紫仙姑娘,談趣之作卻以千古絕聯為題,是否不妥?」蕭九臉色瞬間就沈了下來,強忍著不悅,有幾分鄙夷的嘲諷道:「當世大家,能有下乘之作著都寥寥無幾,多少文人墨客無不望而興歎,姑娘卻以此千古絕聯為覓婿之題,莫非是故意為難?」

「民女不敢。」紫仙姑娘冷冰冰的一句,便不再多說。隻是眼眸悄悄的看了一眼滿麵愁容的楊存,心卻突然有點軟了。她清楚自己以這種千古絕聯為題是有點過分,可是盡管今夜楊存再三幫助,在紫仙心�他也是官家之人,那種骨子�無法磨滅的傲性讓她一直痛恨那些欺壓百姓的惡吏,楊存這也算是躺著都中槍了。

「叔父,可有所得?」楊術眼看著氛有些僵硬,馬上轉頭看了看楊存。雖說隻是一時的風月之戲,但這次考的人可是楊存,堂堂二王一公卻被一名青樓女子難住,這樣的事情要是傳出去,臉可就丟大了。身為楊家的家主,他可不希望丟二三古一八雙。…叉―

「紫仙姑娘,有一下聯,不過俗不可耐,楊某可不敢唐突。」楊存……了半天,想起了上輩子那流氓至極的作品,心�就一陣惡笑。雖說有點上不了台麵,不過對得還算是可以,下流這事自己也習慣了,就是不能丟這個臉。

「國公爺請。」紫仙眼看著楊存,心�突然有一陣莫名其妙的失望。心�頭一開始狡黠的小得意也不見了,然不知道為什麼,期待中又有種說不出的忐忑和期待。

「南通洲,北通洲,南北通洲通南北。東當鋪,西當鋪,東西當鋪當東西!」:楊存沈吟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朝眾人笑了笑,搔著頭有些難為情的說:「我這下聯是,男學生,女學生,男女學生生男女!」

「噗……」就連一向淡然的楊術、沈穩無比的趙元明,都不約而同把嘴�的酒噴了出來。

蕭九在一旁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一直彬彬有禮的楊存,完全不敢相信這下流之作是出於這位翩翩少年之口,瞬間心�感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境界,這就是境界,讀書人那種學富五車的悶騷,居然可以下流得如此淋漓盡致,實在是我等狼友的偶像!千古絕聯都能搞得既風流又下流,這等無恥的嘴臉,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

「公爺!」紫仙姑娘一聽整個人都愣住了,待反應過來時俏臉上已經是一抹飛紅。心�難為情的啐了一口,怎麼這位看起來斯文有禮的少年,一出口竟然那麼的淫穢下流。

「公爺大才,小王領教了。」趙元明竊笑了半天,這才緩緩的回過神來。雖說是道貌岸然的皇公子弟,但男人們總會有些心有靈犀的時候,有些事就算知道,也是隻能意會,不能言傳。

「叔父,此聯……似乎稍顯不妥。」楊術驚訝得結結巴巴,嘴巴半天都合不攏。一向耿直的他對於自己的叔父做這等下流之對真有點手足無措。說不妥嘛,文當義對,說妥當嘛,又未免太市井下流,滿是紈絝浮華之氣。

「我也是覺得不太妥當。」楊存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轉身朝簾後佳人問道:「不知道紫仙姑娘有何高見?」

「國公爺,此聯……似乎稍顯粗俗。」紫仙姑娘被楊存的一句下聯驚得久久回不過神來,不過俏臉發紅的時候口氣依舊溫婉,隻是心�暗自嗔道何隻是粗俗,簡直就是下流,俗不可耐,有辱斯文。

「那是,不過我又有一個下聯了,不知道姑娘可有興趣?」楊存說話的時候,心想後人們那麼多的努力,那麼多現成的不拿來用實在太可惜了,好在這年代沒智慧財產權一說。隻是心�多少有點忐忑,不知道這曾經聽來的下聯是不是已經有人對上了?

「願聞其詳。」紫仙姑娘眼�一亮,輕音淺喚。剛才這下流的下聯帶給她的震驚似乎還沒緩和下來,說起話來雖然聲音依舊悅耳,但又顯得有些僵硬。

其他三人也滿是好奇的看了過來。盡管蕭九心中早有了收拾這家花舫的打算,不過畢竟都是男人嘛,誰都會好麵子。仗勢欺人是一回事,誰又不想堂堂正正地上贏一回,何況這紫仙姑娘是芳名在外,一向性子高傲,不假色於人,如果能在文才上壓倒她,傳出去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姑娘聽好。」楊存裝正經似的咳了一下,無比風騷的挺起胸負起手,一副極端陶醉的模樣吟道:「春讀書,秋讀書,春秋讀書讀春秋。」

此聯一出,舫內眾人無不低頭沈吟,春秋讀書讀春秋,雖不比上絕聯的東西南北那般完美,可多少年來,卻從沒聽過這樣的上乘之作。饒是那些世之大儒,也無不以對出絕聯而自豪。春秋讀書,既是貼合文義,又符合讀書人的身份,論起當世之作,此聯雖然不算是絕對,但也應算是當世第一了。

「好!」楊術回過神來,第一個鼓起了掌。

「國公爺果然好文采!」趙元明也滿麵欣喜,不由自主的也鼓起了掌。

旁邊的蕭九雖說胸無點墨,但一看也知道自己是找回了麵子,馬上開心的奉承起來。

「見笑了、見笑了。」楊存一副清心寡欲的謙虛模樣作著揖,隻是心�早把他們罵了十萬八千遍。這群家夥圍觀鼓掌是怎麼回事,當老子在耍猴戲啊!還有你,楊術,你這小子眼睛那麼亮幹嘛,老子可不是玩胸口碎大石,你激動個什麼勁啊!

「國公爺大才,小女子甘拜下風。」紫仙姑娘沈吟在那意境之中,滿堂的叫好之聲才讓她稍稍回過神來。待到此時,已經是俏容緋紅,十分尊敬的朝楊存行了一禮。

「不知道紫仙姑娘可有他題?」蕭九這貨笑得最是淫蕩,話音一落,立刻是滿麵囂張,幾乎是挑釁一樣的喊道:「來人,請張老板!」

沒一會兒,一位戰戰兢兢的老婦女就被請了上來,她行禮的時候腿幾乎都嚇軟了。楊存一看也不好意思讓老人家那樣,趕緊就請她免禮。蕭九此時一臉得意,笑嗬嗬的說:「張老板,可別說我仗勢欺人!紫仙姑娘有言在先,文對以才之大者可為夫婿。眼下我們國公爺可是連千古絕聯都難不倒的少年才俊,我看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有兩位王爺做媒,該是您喝這一口新人茶的時候了。」

「草民遵命。」老婦人誠惶誠恐,進來的時候已經緊張得渾身都是冷汗了,二王一公,這樣的人物,早讓她驚慌得腦子都無法思考。

「紫仙姑娘,意下如何?」趙元明一副看戲的模樣笑著,一夜春風,說是夫婿實在太好聽了。對於青樓女子來說就是第一夜而已,如果之後沒人肯替她贖身,那她就隻能淪落風塵,一輩子成為男人的玩物了。

「叔父,您怎麼看?」楊術在一旁已經有點著急了,這明顯就有點硬湊成對的意思。楊家在江南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即使紫仙是傾國絕色的一代佳人,但畢竟是青樓女子,思想一向古板的他對門戶之見有著極深的堅持,自然是不希望自己楊家之人做這些荒唐之事。

「紫仙姑娘,這個……」楊存也有些為難了,事已至此,想拒絕似乎又說不過去。楊存心�倒沒什麼門戶之見,甚至連這年頭的妻妾之分都沒什麼概念,但自己這一輩子還是處男,一個光聽聲音沒見過模樣的女人,莫名其妙的就要發生關係,這種豔遇讓人一時也覺得無比別扭。

「公爺,小女子還有兩題,不知公爺可有興趣?」微妙的談笑,以紫仙姑娘的伶俐哪會聽不出來。看著眼前的少年,想想自己卑賤的身份,不由得自嘲的笑了一下。心�雖有些發酸,但還是情不自禁的開口一問。

「請姑娘賜教。」楊存說話的時候已經明顯心不在焉了,畢竟事關處男的生死,這樣莫名其妙的就和人家上床,連自己都會覺得委屈。再說這紫仙姑娘遠看朦朧,聲音動聽,倩影也是婀娜,但就是不知道長相如何,這年頭的人審美觀萬一出點問題,以那種超出五行、不輪六道的長相為美,難保這種芳名在外的清倌人會是什麼樣的異形。

想想還是安巧比較不錯,嬌滴滴的,粉嫩嫩的又老是紅著個小臉,說起話來軟軟的,小身體雖然不是性感火辣,但卻又柔情似水。想起了家�那隻可愛的少女,楊存頓時感覺渾身一震,渾身都有點控製不住的發熱。

「白塔街,黃鐵匠,生紅爐,燒黑炭,冒青煙,閃藍光,淬紫鐵,坐北朝南打東西。」紫仙朱唇一啟,就是一個絕難的上聯。她並不情願淪為人家談笑風月的工具,但不知道為什麼,眼看著楊存的神色有些敷衍,心�竟然一時又酸又痛,倔性子一起來,有心想難為一下楊存。

「淡水灣,苦農民,戴涼笠,彎酸腰,頂辣日,流鹹汗,砍甜蔗,養妻教子育兒孫。」楊存想也不想就對上來了,上輩子最有興趣的就是對聯和腦筋急轉彎。

腦子�儲存的東西實在太多了,這靈光一閃之間,隨口就能應對。

「公爺果然學富五車。」趙元明立刻叫好喝采著。

「沒想到叔父之才如此淵博。」楊術也控製不住讚許的點著頭,盡管這出鬧劇他不太喜歡,但眼看著自己楊家的人楊眉吐氣,身為楊家正宗家主的他自然也是讚歎不已。

「求人難,難求人,人人逢人求人難!」紫仙沒想到楊存的反應如此之快,銀牙一咬,很不甘心的繼續出著聯。

「過年苦,苦過年,年年苦過年年過!」楊存隻是稍加思索,就出口成章。

「日在東,月在西,天上生成明字!」紫仙姑娘眼�帶著一絲說不出的紊亂,俏臉微紅輕咬下唇,思索了一下,急促又對出一句。

「子居右,女居左,世間配定好人!」楊存也不含糊,以這一腦子的油嘴滑舌,幾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你什麼千古絕聯,還是亂七八糟的拆字聯,一律通殺。

「晶字三個日,時將有日思無日,日日日,百年三萬六千日。」看著眼前少年意氣風發的樣子,紫仙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才疏學淺,也第一次覺得心境很亂。

剛才的維護,此時的對吟,種種滋味齊上心頭,五味雜陳,讓一顆芳心無處安靜。

「品字三個口,宜當張口且張口,口口口,勸君更盡一杯酒。」楊存哈哈的笑了起來,舉起酒杯朝舫內眾人示意,一轉身,扶著杯看了看簾後的佳人,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好,勸君更進一杯酒!」趙元明也一時興起,舉起杯子一幹而盡後,爽朗的笑道:「什麼是學富五車、少年英才,小王今日總算是見識了。普天之下才子自居何其多,唯公爺是真正胸有日月,小王佩服。」

「王爺客氣了。」楊存哈哈一笑,也是一飲而盡,極是豪邁。

「謝公爺賜酒。」紫仙姑娘不禁芳心一顫,臉上的羞紅更甚。突然起身扶起酒杯,看了看柱子上的戲水鴛鴦,有幾分難為情的輕吟道:「鴛鴦映水成雙對,柔情纏綿,何羨天上群仙。」

「鸞鳳結心意相隨,生死與共,定為月下線牽。」楊存想也不想就對了出來,隻是腦子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好像是……求愛的聯子吧?

「妾身,先退下了。」紫仙姑娘頓時臉色燙得有如火在燒一樣,輕抿杯中之物,再出聲時已經是細若蚊蚋,飲盡後,帶有幾分扭捏的退了下去。

「恭喜公爺了。」趙元明哈哈大笑著,朝楊存拱了拱拳,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清。

「恭喜公爺了,春風一度,可是美不勝收啊!」蕭九也在一旁恭喜著,隻是看著紫仙姑娘臨走時那婀娜的背影,心�一時又有點不舍。如此如花似玉的美人,竟然幾句詩詞就勾搭走了。想想那美人兒的處子紅丸就要被別人采走,蕭九心�很不是滋味,但也隻能安慰自己來日方長。等這小妞掛牌以後,自己還不是能夜夜玩弄!人家堂堂國公玩過的妓女,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恭喜叔父。」楊術盡管有些別扭,但還是恭喜了一聲。畢竟這年頭男人去窯子也不是什麼醜事,反而是一種可以津津樂道的風花雪月。何況又是在文采上摘得佳人之心,傳出去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這……」楊存一時無語了,講得上癮了,自己都差點忘了有這回事,腦子不禁一陣發暈。怎麼辦?難道自己的第一次真要在這�交出去,不會吧?如果這紫仙姑娘長得比較逆天的話,那老子是不是要為了貞操把給她殺了,不過,如果長得漂亮的話……哎,就怕沒實力可以抵抗。

「恭喜國公爺。」花舫的老板迎來送往,是個無比圓滑的人,連忙上前祝賀。

但看這陣勢心�頓時一疼,強顏歡笑之下,卻又控製不住地流過一絲惆悵和苦澀。

「公爺好好享受,本王就不打擾了。」趙元明嗬嗬的一笑,伸手一揮示意蕭九一起走。

「張老板,你可得把我們公爺伺候好,否則的話,你知道……」蕭九臨走之時不禁哼了一聲,有點擺官威的樣子,不過倒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

「是是,小的明白。」張老板自然是點頭哈腰不敢違背,隻是多少讓人感覺有些不自然。

「鎮王爺,我們回城再飲吧,可別誤了人家洞房花燭。」趙元明嗬嗬的笑著,伸手就去拉楊術。雖然看不出他們的關係有多親密,但此刻趙元明明顯有點討好的意思。

「叔父,術兒告退。」楊術猶豫了一下,湊近楊存的耳邊低聲說:「人生盡快須有時,叔父不必拘束。隻不過這紫仙姑娘的魁資,術兒明早會找人送來。叔父勿要讓他人破費。」

「知道了。」楊存現在也是騎虎難下了,不過聽著楊術的話心�也是一陣讚許。楊術表麵上看起來很是古板,心思倒是滿玲瓏的。今夜已經不難看出定王是在刻意的討好自己和他,其中有何用也不清楚,不過這蕭九明顯是定王的人,這點不用懷疑。

三人調侃了幾句之後,還是一起走下花舫。此時楊存想著今晚莫名其妙的豔遇,一時之間有點難以釋懷。張老板雖然臉上一陣陰一陣晴,但也是不敢得罪楊存。過了好半天,見楊存的表情有些變化,這才湊上前來,小心翼翼的說:「國公爺,春宵一刻值千金,紫仙姑娘現在已經沐浴梳妝了,您是不是……」

「哦,在哪?」楊存不禁想起了簾子後婀娜的身影,那悅如天籟的鶯雀之聲,心�開始控製不住的發癢。男人,尤其是喝完酒的男人,誰都有衝動的時候,盡管沒見過她的容貌,不過想想,既然是芳名在外的花魁,相貌應該也不錯吧?就算不是傾國之色,最起碼也會是一方佳人。

「您看,就在那。」張老板轉過身,手朝岸邊指去。

原來除了運河上一艘艘讓人尋歡作樂的花舫以外,南邊也是一片燈火通明。

雖然看不太清楚,但卻可以明顯看到幾個建於河上的院落。楊存這下總算明白了,原來那一大片才是青樓的大本營,而這花舫,差不多隻是類似廂房一樣的東西而已。想想也是,在船上住?不管老鴇還是那些姑娘,恐怕都會受不了,潮濕是一回事,河麵上那麼顛簸,鬼才受得了。

「第二章」陰謀運河邊緣,樹�林旁,一大片宅院燈火輝煌。不少的宅院都是畫紅掛綠,顯得很是暖昧,粉紅色的燈籠,到處可見一個個高高的樓閣月台。逛過寬敞的青石路,沿街還有不少的老鴇和姑娘在門口招呼著客人。生活就是這樣,即使城內張寶成的案子鬧得沸沸揚揚,但也阻礙不了這�紙醉金迷的生活,到處車水馬龍好不熱鬧。對不少人來說,所謂的國家大事,還是比不了這種讓人沈迷的銷魂窟。

隨著張老板走進一處別院,原本還感覺像是普通的大戶人家,沒一會兒就可以看見院子�到處都是飲酒做樂的男女。亭子�,走廊邊,到處都是放浪形骸之人,青樓女子那嬌嗲又發騷的聲音加上男人特有的淫笑,透出一種滿是情欲的放蕩。

楊存二世為人,上輩子窮得連嫖妓的錢都沒有,即使有,也不會花在那一時的銷魂上。在他看來,花幾百塊去尋求射精的感覺,在一個不認識的女人身上發泄,在她的假呻吟�享受肉欲的一時刺激,是一種極不理智的行為。更何況網路一發達,到處都有八片可以看,有時候自己打打手槍也就行了,沒必要做這方麵的浪費。

而這輩子更不用說了,一醒來就附身在一個虛弱的小男孩身上,每天咳都咳個不停,直到十五、六歲下體才開始長毛,身體的發育極端遲緩。楊存一度想死,因為在那種荷爾蒙強烈分泌的年紀,這具身體卻因為太虛弱導致連勃起都有問題。

如果不是後來一直泡著老道的藥浴,並且和他學一些養生氣功,恐怕真會有陽萎的嫌疑。

好在,自己還是有傳宗接代的功能。楊存想到這,頓時舒服的鬆了口大氣。

感謝安巧昨晚那青澀的誘惑,不然自己還以為這身體已經沒有男人的功能呢!要是這樣那就真的生不如死了,還不如投胎直接做個太監算了。

而在那座深山密林�的生活,簡直比坐牢還恐怖,整天陪在身邊的除了老道之外就是那條老狗,蛇蟲獸蟻倒是不少,不過看了也沒用。

楊存有了記憶以後的那十年,唯一見過的活人就隻有一個上山砍柴迷了路的樵夫,其餘時間不是練功就是泡藥,再不然就是喝一些不知道什麼東西熬出來的湯水。在那種環境下別說女人,就連想搞同性戀都沒辦法。要不是帶著上輩子的記憶,楊存甚至都會懷疑自己會不會自殺,因為那封閉的環境實在太可怕了。

「公爺,汙了您的眼睛了。」張老板一直在前帶路,一看楊存的臉色不太好,馬上戰戰兢兢的抱歉了一聲。前院是供客人們飲酒做樂的,來的大多是沒規沒矩的地痞流氓,很多文人才子都嫌棄他們的粗俗市井,更不用說位高權重的國公了。

「沒事,走吧。」楊存搖了搖頭,目不斜視,心�卻一直暗暗叫苦。把處男丟進這麼一座窯子�,說心不癢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不過想想這莫名其妙的豔遇,還有那個紫仙姑娘的容貌,楊存心�多少是有點忐忑,這緊張的感覺,甚至比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更加劇烈。

沒想到,小小的宅院居然是別有洞天。饒過前院,居然還得走過一片小小的竹林。在石子路上走了約莫十分鍾左右,麵前頓時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庭院,圓形的拱門上書寫著「天香閣」三個字。和前麵的熱鬧喧囂相比,這�倒是安靜得有些出奇,除了一些流水的嘩嘩聲,就是偶爾的鳥鳴聲,顯得清靜幽雅,煞是宜人。

「公爺,小的就送到這了。」張老板站在門口,麵帶幾絲的獻媚,又似乎有一些掩飾不住的無奈,笑眯眯的說:「春宵一刻值千金,老身就不打擾了。」

張老板話音一落,也沒多說,轉身就走了。楊存這時去也不是回也不是,看著拱門內的清幽,猶豫了一下,還是心�的蠢蠢欲動占了上風。定了定心神後,信步朝內走進。

過了拱門,一到院內就讓人感到別有洞天,小小的院子�滿是曼陀螺花,盛開的鮮花帶著陣陣的香氣撲麵而來,讓人感覺到極為愜意的放鬆,樹葉在微風的吹拂下嘩嘩作響,特別的好聽。

院子中間是一座不大不小的閣樓,二層樓的小樓並不像其他的建築一樣披紅掛彩,反倒隻有微微的燭光,感覺有一些說不出的優雅。小樓的麵積不大,而且從外觀上來看很是簡單,除了突然的綠瓦紅柱外,所有的地方給人的感覺隻有兩個字:幹淨。牆麵、門上都沒任何的雕刻或題字,在簡單中又有著說不出的風雅。

「國公爺,請上來吧。」楊存還沒走近,樓上就傳來一聲細膩至極的女聲,柔軟無比,給人的感覺又有些疲憊似的,頗為奇怪。

「打擾了。」楊存稍微猶豫了一下,但此時酒意已經微微上頭,雖沒見過紫仙姑娘的容貌,但那柔若鶯燕的聲音卻是那麼的誘人,最後他還是克製不住心�的癢意,緩緩的將門推開。一樓隻是簡單的小廳,幾乎沒有可多加闇述之處,來到角落就是一道木製樓梯,楊存似乎聞見一陣難言的女兒香,最後還是控製不住的往上走去。

剛走上二樓,楊存頓時就愣住了,印象�古代女孩的閨房應該十分大方又顯得簡單的才對,不過眼下,整個二層的房內卻布滿紅色,不光是窗簾和屏風都罩上了一層大紅,甚至桌子上還點上了兩根龍鳳燭。更讓楊存暈眩的是,門口居然還貼著大大的兩個喜字,看起來還真有點古代洞房花燭的味道。

「公爺見笑了。」紫仙姑娘一身的紅色喜袍,容貌被一方繡著鴛鴦圖的蓋頭所遮掩,或許是感覺到楊存一時之間的猶豫,心�突然也有些發酸,語氣頓時變得有幾分冰冷:「紫仙是個卑賤的青樓女子,所謂的洞房花燭,不過是淪落風塵的開始。這個布置倒是有些唐突了,想必國公爺也不懂我們這些下等人的妄想。」

「紫仙姑娘言重了。」楊存一聽就知道了她的情緒。心�連忙琢磨了一下,左右看了一圈,有些裝糊塗的問道:「對每個女孩子來說,洞房花燭都是最重要的一夜。隻是楊某還是有點好奇,以紫仙姑娘的才藝,為何這屋內卻看不到書畫或者琴台?實在奇怪。」

「公爺……」紫仙姑娘愣了好一陣子,突然聲音帶著幾分哽咽,又忍不住幽幽的歎息了一聲。

「姑娘怎麼了?」楊存這時候也感覺喉嚨發幹,徑自坐到了椅上。拿起桌上的酒壺很自然的倒了一杯,狠狠的一飲而盡。

「公爺……」紫仙沈吟了好一陣,而後幽幽歎息了一聲,有幾絲哀怨的說:「紫仙乃是一名卑賤女子,但今日有一言不知該不該講,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公爺諒解。」

「姑娘請說。」楊存聽她話�很是嚴肅,心�更是一陣陣的疑惑。

這年頭可是貧不與富鬥,富不與官爭。這紫仙姑娘今晚幹的事也夠獨特了,竟然明目張膽得罪那麼多高官,隻是不知道她有什麼隱情。其實他並不想惹禍上身,但出自好奇心,楊存還是想知道個中原因。

「國公爺和鎮王爺為何要來津門……」紫仙姑娘似乎情緒波動很大,說出這段話的時候沈思了大半天,但話一出口,卻沒了要做新娘子的嬌滴,反而帶著一絲冷冰冰的質問,有著說不出的憤慨,讓人感覺極不舒服。

「受人之托,拜訪故友。」楊存也不知道她問的到底是什麼意思,索性老實回答。

「公爺,您可以揭開我的蓋頭嗎?」紫仙姑娘似乎有千言萬語,但又不知該怎麼述說。猶豫了半天,卻說了一個極其特別的要求。

「楊存不想冒犯姑娘。」楊存頓時心跳控製不住的加快。

在古代,一旦揭開蓋頭,就意味著是一輩子的夫婿,紫仙姑娘的聲音、倩影,無一不詮釋著女人風華絕代的魅力。但這時候,楊存擔心的並不是她的容貌好壞,而是她話�頭讓人琢磨不透的堅決和詭異的言語,感覺上實在太奇怪了。

「公爺是嫌棄紫仙是青樓女子嗎?」紫仙姑娘依舊靜坐在婚床之上,自嘲的話�卻沒有半絲的情緒,似乎一開始就沒有過任何期待一樣,讓人感覺極為詭異。

「楊存不敢。」楊存愣了一下,實在有點受不了這種莫名其妙的壓力。腦子猛然「砰」了一下,再也克製不住原來略顯流氓的本性,大剌剌的抓起酒壺猛灌了一口,沒好氣的說:「你有什麼想法就直說,我懶得這樣跟你玩。我姓楊的雖然是官家子弟,但也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明白的傻子,別拐這麼多的圈子。」

「公爺,你能為紫仙揭開蓋頭嗎?」紫仙姑娘又沈吟半響,似乎是沒預料到楊存突然會有這樣激烈的反應。但直到她冷靜下來時,說的話依舊是讓人摸不著頭緒。

「紫仙姑娘,別怪在下說話粗俗。」楊存真有點受不了她那軟軟的聲音,而且話�盡是無所顧忌的冷漠。臉一沈,冷哼道:「楊某不是那種想尋花問柳的風流公子,與姑娘的邂逅也是實屬偶然。如果你有話想說,楊某洗耳恭聽,要是沒有的話,恕楊某沒空奉陪。」

「公爺,可否為紫仙……揭開蓋頭……」紫仙姑娘聽著段這話,頓時渾身一顫,纖細的玉指緊緊的抓住裙擺。輕語時已帶幾絲哽咽,而那重複的話�更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決絕。

「紫仙姑娘。」楊存聽著那婉如鶯燕的訴求,心�也忍不住一軟。輕步慢走的來到她的麵前,歎息了一聲說:「我知道,今晚實在是蕭九欺壓你們,姑娘一向潔身自愛,楊某也不想姑娘受辱。隻是姑娘真不能告訴我原因嗎?在你看來,楊某難道真是那種不堪之人?」

「請公爺,為紫仙,揭開……蓋頭!」紫仙姑娘的聲音時斷時泣,說話的時候,美麗的嬌軀已經在瑟瑟發抖了。那一聲聲如斷魂般的柔喚之中,淚珠已經落在玉臂之上,說不出的柔弱可憐。

「到底怎麼回事?」楊存此時也因為心�的困惑而有點煩惱,即使身處這樣暖昧的環境之中。但莫名其妙的麵對一個梨花帶雨的新娘,試問誰又真的有心思一夜貪歡。

「公爺,真看不上紫仙嗎?」紫仙姑娘忍不住潸然淚下,雙手緊緊的抓住裙子。美妙的身軀控製不住顫抖,說出話時,更帶著絲絲讓人心碎的哽咽。

「紫仙姑娘,我認為有些事我該說明一下。」楊存歎息了一聲,強忍著想抱著眼前女孩安慰一下的衝動,一副嚴肅的口吻說:「我楊存不是聖人,更不是坐懷不亂的君子。姑娘的身姿悅語,無一不是絕世傾城,但我知道一切都是蕭九相逼。恕在下直言,在這樣的情況下,楊存有為新郎之欲,姑娘又可有洞房初夜的欣喜?」

「公爺,請揭開紫仙的蓋頭……」紫仙姑娘話語�的哽咽之聲輕了許多,突然站起身來,扭動著婀娜的身姿,輕若無聲的來到楊存的麵前。

「紫仙姑娘,這……」楊存沒想到她突然會這樣,一股香風撲麵而來,楊存做出了處男最本能的反應,竟然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你怕什麼?」紫仙姑娘一看楊存的反應那麼大,反而生起幾分的遊戲之心。

「我……我哪有怕?」楊存強作鎮定的說著,心�卻是一陣慌張。上天保佑,做了兩輩子的處男,論起八片可能世間沒有幾個看得有老子多。可為什麼一看到女人又會怕成這樣,什麼情況?什麼情況?

「公爺,今夜是不想和紫仙在一起嗎?」紫仙姑娘察覺到楊存的難為情,突然就一陣扭捏,頭微微的一低,輕聲的說:「紫仙知道自己出身低微,配不上公爺。但今夜,紫仙依舊是清白之身,難道說即使如此,公爺還是嫌棄紫仙嗎?」

楊存深吸了一口氣,才紆解了自己的緊張,抵禦了眼前佳人的誘惑。稍微的定了定神,這才滿麵認真的說:「楊某其實並無所圖,今夜之事,純屬偶然,說實話,我比你還緊張!」

楊存說完都覺得有些難堪。麵對一個女孩子主動獻身,自己卻無恥的退縮了,實在不是色狼該有的作風!想想昨晚在安巧身上占便宜的行徑,那分色膽這會也不知飛到哪去,而看著楊存尷尬的模樣,紫仙姑娘卻是微微一愣,噗嗤一笑:「那照公爺所說,還是紫仙唐突了?」

「這個……紫仙姑娘,我、我有點事,先走了!」楊存感覺渾身上下一陣不自在,雖然幻想過無數次女人身體的滋味,但此刻心�卻有著一些忐忑。俗話說酒後亂性,但在楊存這個處男身上,卻產生了完全相反的效果。

「慢著。」紫仙姑娘一看楊存就要轉身,也顧不得矜持,猛然上前一步,緊緊拉住楊存的手。

「姑娘……」楊存感覺到了那纖細玉指的柔嫩,渾身頓時像觸電一樣顫抖起來,那小小的力氣,卻讓人根本無法拒絕。就在楊存轉身的一瞬間,也被眼前的一切震得目瞪口呆。

火紅的蓋頭就像樹葉一樣輕飄飄的掉落在地。印入眼簾的,是美得如夢如詩般的絕世容顏。長長的青絲盤在鳳冠之下,點點珍珠,半片玉簾,讓她顯得端莊又柔媚。簡單又如水般柔嫩的粉黛,一張充滿了無比韻味的瓜子臉,長長的眉毛又細又柔,就像夜空中的那一彎明月般皎潔。

鳳目又圓又亮,黑色的眼眸就像是大海�黑色的珍珠一樣,閃閃而動,似含著千言萬語一般,那楚楚動人的明亮,更是深邃得幾乎要把人的魂魄都吸進去。

小巧又精致的鼻子,嫣紅動人的櫻桃小口,五官的每一處都是那麼的精致,組合在一起,勾勒出了女性最動人的美麗,輕抿下唇,模樣分外讓人覺的楚楚可憐。

白�無暇的肌膚,就像是美玉雕成一般,細膩又溫潤,那吹彈可破的誘惑,讓人恨不得能好好的品嚐一番。

「公爺,請坐。」紫仙姑娘含羞的一低頭,輕輕的拉著楊存的小臂。本就嬌豔動人的模樣,此刻添上了幾分紅潤,更是像三月�的桃花一樣,美麗可人。

「哦,啊……」楊存還沒從那驚豔中回過神來,整個人似傻似呆,很是木訥的聽著她的話坐了下來。此刻看著紫仙的廬山真麵目,那幾乎傾國傾城的驚豔容顏,不由得感歎她簡直就是上天最完美的藝術品,有如天上的仙子,美得無法直視。

「公爺,是民女唐突了。」紫仙姑娘看著楊存此刻豬哥般的呆傻模樣,感覺是既好笑又不敢笑。抿著下唇,心�突然有一些發酸,輕啟朱唇飄飄的說:「今晚承蒙公爺再三相助,民女感激不盡。隻是沒想到公爺文才居然那麼好,轉瞬之間就能對上那麼多千古絕聯,更是讓小女子佩服不已。民女敬公爺一杯。」

話音一落,她就扶起酒杯一飲而盡,將那本該交杯時才喝的酒咽下,楊存一看,也連忙跟著喝下,黃湯的火辣流過喉嚨,這才慢慢的從驚豔中回過神來。眼看著麵前這位如花的佳人,大約是十八的年紀,正值一個女子最美最迷人的年華,此時顯得端莊大方,那絕美容顏上的絲絲惆悵,更是讓人一看心都要碎了。

本該是交杯之物,卻喝得如此隨便。紫仙姑娘似乎心情一下子變得很低落,楊存麵對這麼一個大美女,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兩人麵對麵的坐著,彼此似乎都有些不好意思,偶爾偷看對方一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氣氛一下子顯得有點尷尬,但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昧氣息開始慢慢地蔓延。

「公爺。」紫仙姑娘等了好久,這才�起頭來,用那幾乎能迷倒眾生的眼眸看了楊存一眼,輕聲的說:「有些話,紫仙一個民女也不知道該不該說,紫仙覺得,公爺不應該來津門的。」

「願聞其詳。」楊存倒是一陣詫異,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隻是望著紅燭下她略顯紅潤的俏臉,心神不由得又是一陣恍惚,如此驚豔尤物,上輩子自己真沒見過能夠與她媲美的。

「公爺昨夜和鎮王爺勇擒匪徒之事,在津門之內已經是人盡皆知了。」紫仙姑娘幽幽的看了楊存一眼,輕歎了一聲說:「公爺或許有所不知,當國師的儀仗在津門遇到匪徒劫殺的時候,百姓們的想法其實一個個是歡欣鼓舞。」

「怎麼回事?」楊存越聽越是莫名其妙,心�也是一陣陣的疑惑。照理說國師張寶成一直深居簡出,為人和善,而且又特別隨和,在百姓中的名聲一直很好,善男信女更是無數。現在他的遺體遭到羞辱,津門內的百姓竟然會因此而高興,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此次國師遺骸在津門遇襲,」紫仙姑娘歎息了一聲,幽幽的說:「不少百姓都認為這是因果報應,很多人都希望看到津門巡撫蕭九會因此事銀鐺入獄,甚至不少人都暗暗祈禱龍顏大怒,導致他被皇上砍頭,所以即使對國師不敬,但百姓們的想法卻是無比的現實。如果不是鎮王爺和國公爺來的話,可能蕭九就會如我們所想的那樣因此事而遭遇滅頂之災,甚至滅門之禍。」

「照姑娘的說法,難道楊某現在已經被津門百姓們戳著脊背罵了?」楊存稍稍明白了,不禁苦笑了一聲。

「是,不瞞公爺。」紫仙姑娘斬釘截鐵的點了點頭,用有幾分無奈的口吻說:「今夜之前,就連民女都在罵您。這一天的光陰�,天香閣的丫鬟,甚至是那些老鴇們,哪一個不是在歎息之餘,卻又大不敬的咒罵你們呢?」

「這姓蕭的有那麼可恨嗎?」楊存一頭的冷汗,不會吧!就因為抓住了幾個匪徒,就被一城的百姓背後罵到祖宗十八代。這群家夥有沒有必要這麼團結,連妓女和老鴇都在此刻顯得那麼高風亮節,靠,你們太愛國了。

「紫仙恨不能扒他的皮,吃他的肉……」紫仙姑娘原本哀愁的眼�突然閃現出一種恨意,說起話來更是咬牙切齒,眼眶也開始微微發紅,眼淚一個不爭氣,控製不住的流過那讓人陶醉的容顏。

原來,蕭九在麵相上看起來人應該不錯,但所謂的心寬體胖在他身上卻是一點都體現不出來,那一身的肥肉,幾乎都是民脂民膏堆積起來的。蕭九祖上就一直是津門人,他爹以前是津門周邊的一個大地主,後來進了城做了不少見不得光的買賣,論起財富,在津門可以說是數一數二。隻是不知道是不是缺德事做多了,十一個兒女竟然連續夭折,直到了四十多的時候,才算有了這個寶貝。

蕭家人對他可說是寵上了天,說是過分溺愛也不為過,把他養成了一個紈絝公子,不是強搶民女,就是吃喝嫖賭,成天與一些市井混混們在一起,儼然已經成了津門城內的一霸。眼看著老爺子年紀越來越大,蕭九還是不學無術,整天無所事事,蕭家生意也一天不如一天。老爺子狠狠的咬了咬牙,變賣了剩餘的家財,給兒子捐了個官,就是希望兒子下半輩子無憂無慮。

這蕭家老爺子考慮得還真對,當時他那點家當也快被這兒子折騰光了,變賣家財以後,蕭九也嚐到了窘迫的滋味,盡管品行不改,卻也隻能無奈的忍著點。

好在他自小就生活在那樣的家庭�,論起人情事故,投其所好的手段,一般的學子反而沒他在行。再加上他爹以金錢鋪路和他天生的圓滑,沒多久就入九品,年紀輕輕就當起知縣。

當時蕭家雖然家道中落,不過到底做了那麼多年的生意,底子依舊是一般大富人家比不上的。蕭九沒多久就被外放到西南做了知縣,老爺子則留在京城暗中使力,在一波波的金錢攻勢下,蕭九沒多久便拜到在定王門下。不到三年,一紙公文,他就衣錦還鄉的回津門做了巡撫,或許是想起以前家道中落時百姓們的嘲笑,這一下,津門的天空也開始變得昏暗不堪。

蕭九上任沒多久,各種苛捐雜稅就層出不窮,盡管怨聲載道,但他仍舊肆無忌憚地搜刮民脂民膏,似乎是要把過去十幾年花掉的錢拿回來一樣。而他也在陣陣得意中納了十一房美妾。其中有不少是強搶而來,有的甚至還陪上人命!從他上任的那一天開始,就儼然成了津門的土皇帝,說是官,但卻比賊更加凶惡。

強搶民女,欺行霸市,這都是小兒科,有一次更是看著人家新婚,眼看著花轎�的新娘嬌豔欲滴,竟丟下賀禮,轉頭帶著捕快們將新娘子搶了回去,新娘子哭天喊地的,最後還是被他強行侮辱後上吊自盡。新娘子的婆家得了紋銀以後敢怒不敢言,而新娘子的娘家兄弟卻是氣不過,收拾了盤纏準備上京告禦狀!誰知被他知曉,立刻知會手下的賊人們,半路上把人家全滅了口,直到現在,屍體還不知道被丟在哪個山穀�給狼吃了。

「這……似乎就有點過分了。」楊存聽完頓時沈默了,歎息了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年代缺乏基本的人權,而且民眾大多都是官本位思想,導致很多官員到了地方上就是獨霸一方。甚至他們在這草菅人命,朝廷內竟是一無所知,每年科道下來考察的時候,銀子一塞,政績卓越,也不知道那一紙紙歌頌太平的奏折�,到底蘊含了多少連名字都沒有的血淚。

「您以為就這些嗎?」紫仙姑娘的淚水控製不住的流下,說話的時候眼神冰冷,充滿了道不盡的恨意。

原來這些年來,津門已經成了蕭九一言之下的地獄。

城中百姓不管是大富人家還是窮光蛋,無不畏懼這位貪得無厭的官老爺。而有上京告禦狀者,大多都被他暗中派賊人劫殺,這更是助長了他囂張的氣焰。欺男霸女已經漸漸是小事了,更甚者,他曾在光天化日之下,當街指示手下把他看不順眼的一個青年俊才毆打致死。而在死者的妹妹哭跪靈堂的時候,更是色性大發,當著死者麵將他妹妹奸汙之後,又讓屬下眾人一起侮辱!慘絕人寰的事接二連三,百姓們恨不能喝其血咬其肉,但在他的淫威之下,卻無人敢再上京告禦狀!

「紫仙姑娘,那你呢?」楊存歎息了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猛然想起今夜紫仙那厭惡的態度,不由得問了一聲,如此一個豔美絕倫的女子,似乎也不該流落這風塵之地,看她舉手投足知書達禮,應該也是大戶人家出身的才對。

「公爺,請記得。」紫仙姑娘眼含淚珠,顫著聲說:「紫仙,是民女淪落風塵以後的名字。民女賤名高憐心!」

斷斷續續的哭訴,原來紫仙姑娘原本也是出身富裕人家,家�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弟弟。雖說從小父母雙亡,但爺爺卻是當年宮�的禦醫,老無所出的高老太爺把這三個寶貝疼得幾乎含在嘴�都要融化了,告老還鄉以後,一家人便回津門。

卻沒想到因為開了善堂,影響到蕭九名下的藥店生意,而遭到蕭九的迫害,老太醫遭到莫虛有的罪名銀鐺入獄,沒多久就含恨而終。

更想不到的是,蕭九竟然看上了高憐心的姐姐,欲行那苟且之事。好在高家姐姐忠烈,趁他不備的時候在家中老仆的幫助下逃出津門,但卻從此下落不明,而當時年幼的高憐心也被家�的老媽子所救,僥幸逃過一劫。而蕭九惱羞成怒,竟然指示賊人在一夜之間洗劫高家,不僅殺害了家�的家丁和丫鬟,更將尚在懵懂之年的弟弟亂棍打死,其心之毒,簡直令人發指。

「憐心姑娘,對不起。」楊存知道提起了她的傷心事,眼看著美人淚如雨下,立刻手足無措。原來那張老板是高憐心的奶媽,那時候帶著一部分家產和她一起逃了出來。忠心的老仆確實有情有義,她並沒有拋棄年幼的高憐心,反而是帶著她一起隱姓埋名,直到將高憐心撫養成人。

「您說,我能不恨他嗎?」高憐心越說心越酸,咬著銀牙更是悲痛欲絕。想起了過往的痛苦,纖纖玉手拍到桌子上,哭得梨花帶雨,令人心碎欲死。

「確實應該!」楊存頓時頭都大了,沒想到會碰到這樣的事情。原本的豔遇看起來還真是內幕重重,腦子�本該思考一些事的,可是看著眼前的絕代佳人哭得那麼傷心,心�也很不是滋味,趕緊抓著手絹給她遞了過去。

本著人的好奇心,楊存把自己心�的疑問都問了出來。高憐心雖然心內悲痛,但還是含著淚斷斷續續的把事情說完。原來張老板帶她跑出來以後,害怕手�的钜款引起賊人的注意,在機緣巧合之下買下了當時落魄的天香閣,做起迎來送往的生意。而高憐心在她的悉心照料之下,於一處隱蔽的別院�生活著,可說是沒有任何負擔,可童年的陰影卻始終是她心�的陰霾,在這樣的環境下,即使是豐衣足食,也是過得鬱鬱寡歡。

春去秋來,女大十八變,那個沈默無言的女童,在張老板如母親般的嗬護下,漸漸成了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即使養於深閨之中,卻也是芳名在外。越來越多的傳聞,讓張老板深感困惑。而一個醞釀已久的計劃則在高憐心的心�成形。當她二八年華的時候,哭著跪求張老板,張老板最後還是敵不過她的執拗,這才有了紫仙這個識名在外的花魁,有了這個讓無數人魂牽夢饒的清倌人。

「你是想……借機報仇嗎?」楊存沈默了一下,總算明白她的用意了。心�不由得感歎著這不幸的身世,卻也佩服那位張老板的忠誠,幼主多財無知,但她那麼多年來卻不離不棄,這種節操實在是世所罕見!

「對,我知道他好色!」高憐心眼露凶光,卻又苦澀的說:「但卻沒有一次成功過,每次他來,前前後後都一大票的人,我試想過用匕首刺殺他,也試想過用毒酒殺他,但無一例外,每一次都找不到半點的機會。」

「這樣的人怕死是正常的。」楊存算明白了,今晚她恐怕還是沒有下手的機會。更何況定王和鎮王這樣兩位人物,那事先的檢查是可想而知的。且如果她真有機會下毒的話,恐怕真不會在意什麼鎮王定王,搞不好到時候連自己都會七孔流血。

高憐心不甘心的淚水又流了下來。無奈的啜泣著,那含恨的模樣卻又楚楚可憐,讓人感覺極為心疼。

「對不起……」楊存看著她哭泣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心�感到一陣愧疚。

控製不住的道歉了一聲。一個花季妙齡的女孩子,懷著這樣的深仇大恨,這樣的血海深仇,內心的痛苦是可想而知的。而她所要付出的代價,可能不隻是生命,甚至是最寶貴的貞操!而她似乎也清楚的明白這些道理,仇恨,永遠是讓人無法釋懷的魔鬼。

「公爺,對不起……」高憐心眼神�一黯,臉色突然有幾分蒼白。眼含歉意和淚水,看了楊存一眼後,哽咽著說:「憐心對不起您,對不起您!」

「怎麼?」楊存話還沒等說完,突然感到胸口一陣無力。原本清晰的視線卻在一瞬間變得無比模糊,手腳慢慢的冰涼,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力感開始蔓延全身。

「公爺,憐心對不起您!」高憐心說著話的時候,就連原本嫣紅的小嘴也是開始陣陣發白。目露愧疚的看了楊存一眼,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輕輕的咳嗽著,有氣無力的說:「憐心知道……這可能是最後的機會了。憐心知道不能連累無辜,本想將這清白的身子送給公爺。憐心,實在……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補償。」

「憐心姑娘,你……」楊存感覺眼前越來越黑,近在咫尺的佳人,哭泣的容顏也越來越模糊,在腦子失去意識的一瞬間,他頓時全都明白了。

國師張寶成的遺體在津門被辱本該是天怒人怨的事,百姓們卻紛紛欣喜若狂,因為他們覺得,以皇上對國師的敬重,蕭九會因為這件事而遭到滅頂之災,可自己和楊術的出現卻打破了他們的幻想。國師——案,竟然被寄托了那麼多的希望,如果在這一刻,在蕭九的安排下,一位國公在兩位王爺的目睹下被一個青樓女子毒死,那麼這次,他就沒那麼幸運了。

「憐心對不起您,下輩子做牛做馬……」高憐心邊咳邊哽咽著,看著渾身癱軟無力摔倒在地的楊存,有氣無力的說:「不,憐心做牛做馬也、也無以為報……公爺,那交杯酒有毒,憐心的清白身子給不了您了……黃泉路上,憐心願下十八層地獄,償還自己的罪孽。」

楊存此時已經失去意識,高大的身體失去任何的支撐,「砰」的一壁摔倒在樓板之上。閉上眼那的一刻,腦子�是一陣悔恨,媽的什麼狗屁豔遇,全是騙人的!老子來這世界都沒多久,本以為能好好做個吃喝嫖賭的紈絝子弟,剛下山沒多久就被一個小娘們毒死了,老子不甘心啊!

老子還是處男耶,早知道昨晚就來個碧血洗銀槍了……

楊存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一黑,最後還是失去意識,無力的閉上了眼。

「公爺,對不起……」高憐心身體搖搖欲墜,輕哼了一聲後,也跟著渾身無力地倒了下來。在閉眼的一瞬間,雖然滿心的愧疚,但嘴角卻含著笑,似乎是預見了蕭九屍首分家的情況,看見了年幼的弟弟,看見了失散的姐姐,看見了冤死的爺爺。隱隱之間,卻又看見了楊家人的雷霆之怒,和這個翩翩少年在自己麵前豪爽大笑的模樣……

屋內頓時安靜成一片,兩人的身體都軟軟的摔倒在地,除了輕微的喘息外,隻能聽見龍鳳燭燃燒之時的滋滋聲,而這聲音在這安靜的夜�,卻又是那麼的刺耳。琥珀色的酒液此刻看起來就像玉一般的美,但卻又美得如此詭異。

「唉,這孩子……」門外,幽靜的閣樓一聲輕輕的歎息,門一開,一個蹣跚的身影慢慢推開了門,輕輕的走了進來。

風,輕輕的吹著燭火,搖擺不定,昏暗不明。

「第三章」衝動清晨,刺眼的陽光雖然溫暖,卻也讓人十分的難受。原本悅耳無比的鳥鳴聲,在嗜睡的人耳�卻顯得和噪音沒什麼差別。楊存難受的哼了一下,此刻隻覺得腦袋特別痛,而且耳邊一陣嗡嗡作響,意識似乎時有時無一樣,感覺不到一絲清醒,甚至連身體都是軟綿綿的,提不起力氣。

好不容易才有了點意識,剛緩解了一下身體的麻木,左臂方想�起來的時候,卻碰到了一個柔軟又細膩的手感。楊存不禁打了個抖,猛然睜開眼來,想起了昨晚高憐心和自己一起中毒的事。

「嗯……」這時,近在咫尺,一聲柔媚卻顯得那麼虛弱無力的呻吟,輕輕吹在皮膚上,帶著絲絲的溫暖與香氣,棉柔得讓人不禁渾身一僵。

楊存連忙轉過頭一看,頓時嚇傻了眼。自己的臂彎�,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睡得正甜。高憐心的鳳冠珠簾已經去除,一頭如瀑布般的青絲緩緩鋪開。嬌俏的小臉上帶著幾絲純真的淺笑,長長的睫毛還不時眨了幾下,嬌豔之餘,又有著小女人特有的性感,分外誘人。玲瓏的嬌軀上,那一身大紅的喜袍略顯淩亂,雖然沒有春光外泄,但卻透著說不出的極端妖嬈。

「高、高小姐!」楊存看傻了眼,當看著她那嫣紅的嘴唇在自己麵前蠕動的時候,真是恨不能親上去。但麵對這莫名其妙的情況,又聯想起昨夜中毒的事,心�還是一陣忐忑。這時也不敢再有遐想,連忙伸手推了一下枕邊的佳人。

「嗚,啊……」高憐心不耐煩的哼了一下,被這一推還在模糊著,但聽著耳邊的男聲,突然睡意也沒了。猛然睜開眼看到同床而眠的楊存,一聲尖叫頓時驚天而起。

巨大的龍鳳床上,紅色的被褥此刻顯得很淩亂。高憐心披頭散發的蜷縮在床邊,緊緊的抓著被單罩在身上,有些迷糊,又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此刻楊存上半身幾乎是一絲不掛,男性雄壯的身體毫無任何遮掩。下身也隻是穿著短短的一件內褲,清晨勃起的陽具此刻把柔軟的內褲撐成一頂大帳篷,看起來特別猙獰。

「怎、怎麼,我沒死……」高憐心臉頓時紅得像火在燒一樣,小手趕緊抓起被子使勁往身上拉。即使這時她身上的衣物完好如初,但女性本能的矜持還是讓她把全身都緊緊遮住,看都不敢去看眼前男人的身體。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身體,距離那麼近,一陣陣撲麵而來的氣息讓她幾乎都要暈過去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楊存看著她嬌羞的樣子,一時之間也是手足無措。

腦子�第一個反應並不是疑惑自己怎麼沒死,而是看著她那誘人的模樣,有點恨自己怎麼沒先占點便宜再叫醒她。

心跳無比的快速,此時兩人都不敢看對方一眼。楊存轉頭一看,發現衣服整齊的疊放在屏風之上,再看著眼前絕美尤物此時羞澀驚慌的誘人模樣,楊存不禁腦子嗡嗡一響,喉頭都有些幹燥了。自己竟然摟著她就那麼睡了一夜,死了死了,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做出什麼錯事來。哎,有做還好,頂多就是當一回禽獸,要是沒做的話,老子當真是禽獸不如了。

「你、你先出去……」高憐心的聲音低得幾乎都要聽不見了,臉色紅紅的,看起來分外嬌媚。即使昨夜一心尋死,即使昨夜曾經大膽的獻身,但清醒時遇到這樣的情況,女孩子的矜持還是讓她驚慌無比,尤其是當楊存偷偷打量她的時候,一下子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好!」楊存到底處男膽小,麵對這樣香豔的情況還是不敢硬上。留戀的看了一眼床上披頭散發的美人一眼後,連忙起身穿起衣服。開門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又回頭說:「昨天的事情別跟別人說。」

「啊,嗯……」高憐心此刻心亂如麻,恍惚之間,門已經關上了。獨自坐在床上發愣,好一陣子以後,鼻子一酸,又控製不住的潸然淚下。

此刻,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計劃會失敗,但楊存不僅沒責怪她,反而是叮囑她保守這個秘密。盡管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但這種包容,還是讓她覺得心�又酸又苦,又有種說不出的感動。

關上房門的一瞬間,楊存也是一頭霧水,苦笑了一聲,真有點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了。昨晚差點都被毒死了,今天居然還有心情顧慮這個小妞。說到底是心太軟了,還是美色當前,自己連生氣的動力都沒有。

麵對這樣的情況,楊存不禁認真開始思索。如果高憐心不是一個天使麵孔,魔鬼身材的絕世佳人,那自己還會不會這樣傻呼呼的為她著想。相信任何一個男人都會高風亮節的先幫自己歌頌一下,然後再真心的給出一個否決的答案。試想一下,如果這個女人身材和豬一樣,相貌又像驚天地泣鬼神,或許也就不會有昨晚的危機了。

就算命運比較衰,導致有了昨晚的危機,那今天起床的時候,通常應該也會順手把她給殺了吧!什麼深仇大恨,什麼處女之身,通通都是鬼扯蛋!如果被親戚朋友知道上了這樣一個基因突變的逆天之貨,那還有什麼臉活在世上。殺人滅口或許是最好的選擇,否則一輩子的名聲,也算是徹底的毀了。

哎,紅顏禍水啊!楊存自我調侃了一下,不禁搖頭笑了笑。果然,男人還真的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麵對漂亮的女人,荷爾蒙作祟的成分實在是太大了,尤其高憐心還是那麼傾國傾城的女人,那梨花帶雨的一哭,被她水蒙蒙的眼眸一看,渾身上下除了一個地方硬以外,其他八成都軟了。

「罪民張氏,參見國公爺。」一樓花廳�,一個蒼老的身影戰戰兢兢的跪著,一看到楊存下了樓梯,馬上就拜了下去,額頭撞在青花石板上,那「砰」的一聲響得十分刺耳。

「張老板,你這是什麼意思?」楊存一看眼前張老板跪在麵前,心�也有些軟化下來。但一想起昨夜處男之身差點葬送在她手�,又不禁怒火中燒。所以也不去扶她,而是直接坐到主位之上,冷眼看著這位老人。

「民婦有罪,昨夜的事都是我主使的!」張老板一邊狠狠的磕著頭,一邊泣不成聲的哀求著:「紫仙也是被我逼的,求國公爺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怪罪她。

律法酷刑,老身一律承擔,還請國公爺大人大量……」

張老板一下又一下的磕著頭,每次前額幾乎都撞在青花石板上,沒多久,一絲絲的鮮血就沿著布滿皺紋的老臉緩緩流下。越是如此,她卻越是小心翼翼的哭訴著,哀求楊存不要怪罪高憐心,哪怕是殺了她泄憤,她也心甘情願,隻求楊存不要連累其他人,不要連累這天香樓�其他無辜的人。

「那個毒是怎麼回事?」楊存自問不是冷酷之人,眼看一老人在麵前跪著哀求心神也不是滋味。沈默了許久,終究還是心軟了。

「那是蒙汗藥而已。」張老板�起臉來,眼看著楊存並沒動怒,馬上小心翼翼的哽咽道:「那是老身一時糊塗,紫仙姑娘並不知情……」

「張媽媽……」這時,樓梯傳來一陣驚呼。高憐心已經換上了一身粉色的宮裝長裙,正在下樓的時候猛然看見張老板跪倒在地,立刻滿麵驚慌的跑了過來,一把將她扶住,顫著聲說:「媽媽你快起來,地上涼,你膝蓋一直都不好……」

「憐心……」張老板搖了搖頭,執拗的不肯起來,一邊拉著她的手,一邊哭著:「都是媽媽的錯,老身本來就不應該同意讓你做這麼危險的事。這些罪過都是老身一個人的,你可要好好的活下去啊。」

「公爺,求您了……」高憐心一聽,看著眼前如親生母親般養育自己的老媽媽,心�更是一酸,馬上跪在一邊,一邊磕頭一邊哀求著:「老媽媽都這年紀了,受不了那牢獄之災。這一切都是憐心造的孽,和她無關,請公爺不要怪罪她。」

「不,都是老身的罪過……」張老板連忙拉著她,自己又磕著頭,眼含老淚的哀求著。

沒有血緣,但這分情誼卻是那麼的令人動容。彼此相依,那麼多年的相伴為生,一個忠實的老仆人,那份感情完全不遜色於一位偉大的母親。楊存看著她們互相依偎,互相攙扶,又互相把罪過都搶到自己的身上。那一刻,心�真的是辛酸無比,他自己又何嚐不渴望親情的滋味,即使沒有血緣,但依舊會讓人嫉妒。

在張老板斷斷續續的哭訴中,高憐心也總算明白為何兩人都沒死的原因了。

原來自從張寶成案以後,高憐心已經是大失所望,夜�含淚,不知道何時才能報得血海深仇,就在蕭九宴請兩王的時候,她靈機一動,一個念頭便不可遏製的產生。既然一個國師的死能間接報得大仇,那如果死的是一個國公,甚至是一個王爺,蕭九肯定是難脫關係,甚至可能會因此掉腦袋。

是夜,在赴宴之前,高憐心這個念頭已經無法阻擋了,淨身之後,祭拜了爺爺的靈位,她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即使不能在酒宴上下毒,她也想好了在交杯酒�下毒的辦法。張老板再三勸阻,也無法阻止她,她清楚自家小姐在柔弱的外表下有,顆剛烈的心,為了報仇,她甚至可以玉石俱焚,不惜犧牲女子最寶貴的貞操,所以為了高家一門不至於絕後,也為了舍不得這個一手養大的女兒。她隻能悄悄的把見血封喉的劇毒換成蒙汗藥,這才從鬼門關�救了兩人一命。

「你們都起來吧!」楊存歎息了一聲,心一軟,還是狠不下心來追究昨夜差點喪命的事。

「什麼罪過?」就在這時,門外一聲毫無情緒的輕問響起。

廳內的氣息突然僵住了,一瞬間似乎連空氣都無法流通。順著聲音看去,隻見楊術一身紫灰色長擺大褂,臉色陰沈的站在門口。眼神疑惑地看著端坐的楊存,而望向跪在地上的一老一少時,卻是極端的冰冷。就像是他所看的並不是活人一樣,不帶著半絲的波動。

「術兒見過叔父。」楊術依舊麵無表情,挽起大擺,踏步走進來的時候,卻是充滿了無比的壓迫感。恭敬的向楊存請安以後,這才轉頭看著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一樣的兩人,冷冰冰的問:「你們幹了什麼?是否怠慢了叔父!」

「術兒,沒什麼事。」楊存一看,心�頓時暗叫不好。楊術這人雖然外表冷冰冰的,看似對什麼都不在意,但接觸兩天,楊存已經知道他為人也有冷酷無情的一麵。如果被他知道自己險些被毒死,到時候這家夥一生氣,那還得了。

「叔父,我們該啟程回京了。」楊術也沒多問,隻是轉過身,極是恭敬的說:「目前行李已經打點好了,叔父既然還有事要處理,那術兒就在此等候。」楊存感到腦子一陣陣的發疼,這個冷麵神可真不好打發!雖說他很古板的以晚輩自居,但到底是堂堂的鎮王,楊存當然不好意思以長輩的口吻和他說話,隻是昨晚這事可上不得台麵,如果被他知道的話,這個看起來彬彬有禮的鎮王發起飆來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楊術一說完話,就站在一旁不再言語,目不斜視,幾乎是入定了一樣。當他走進來的時候,對於楚楚動人的高憐心,也隻是看了一眼就不再注目。那一眼甚至連一點驚豔的感覺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看多了漂亮女人,還是性向方麵有問題。即使在他看來長幼有分不敢覬覦,但麵對那麼漂亮的女人,竟然連一點情緒上的波動都沒有,讓人感覺甚是詭異。

「張老板,我想為紫仙姑娘贖身的事,你想清楚了嗎?」楊存腦子疼了大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打發楊術這家夥。腦子�想起了古代肥豈劇�的經典劇情,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啊?」張老板老淚橫流著,沒成想楊存會突然說這樣的話,頓時愣住了。

「公爺?」高憐心更是滿臉疑惑,即使淚流滿麵,但那嬌豔的容顏依舊無比動人。此刻聽著楊存莫名其妙的話,想想昨晚自己一個清白的女兒身被人家摟了那麼久,臉上頓時多了幾抹羞紅,心跳也控製不住的加快。

「對啊!」楊存話音一落,心�突然就是一熱。腦子�想起昨夜龍鳳燭下,那點點俏紅的驚豔,早晨時,高憐心衣裳不整的在自己懷�時的香豔,此時再一看那梨花帶雨的小臉,一種特別強烈的占有欲開始控製不住的萌發。這年頭女兒家的清白,楊存也算是知道一些。那樣的肌膚相親,又喝了交杯酒,揭了紅蓋頭,那她也已經成了自己的人了。

麵對如此一個國色天香的尤物,誰又不想納入房中,誰又不想看著這樣美麗的尤物在胯下呻吟的模樣。這個強烈的想法,已經不可遏製的變成楊存腦子�最大的衝動。沒錯,自己是差點被害了,但現在不是還好好的活著嗎?高憐心這樣的女子哪個男人不想擁有,在她驚世的容顏下又有如此貞烈的心,試問哪個男人不心動?「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楊術頓時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張老板一眼,眼一瞪,輕哼著說:「怎麼,我叔父堂堂一個國公。能看上了你這�的風塵女子,你還心疼了不成?」

「不、不是,老身不敢!」張老板被他一瞪,頓時覺得渾身發寒,雖然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但也連忙擺起了手。

「來人!」楊術喚來一個親兵,接過一個沈甸甸的袋子丟到了桌上,麵無表情的說:「這是三百兩紋銀,別說是你小小的津門了,就算在京城,一個花魁的贖身之資也不過如此。」

「這……」張老板一下子傻眼,甚至連哭都忘了。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本來高憐心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仇,而現在卻又真的被當成倫歡一夜的青樓女子。先不說高憐心本就是清白女兒身,加上主仆之間的情誼,張老板還真有點受不了楊術這輕蔑的話語。

「公爺,您當真要為憐心贖身嗎?」高憐心也不敢在楊術麵前提起下毒之事,但眼看楊存竟然要帶她走,心�突然一陣緊張。血海深仇她放不下,忠心的老媽媽她也放不下,何況她本來就是清白女子,並不是真正的風塵女,哪受得了這樣的侮辱。

「術兒,你先出去。」楊存眼看出她眼�透露著不甘、倔強,甚至還有微微的慍怒。歎息了一聲後,還是第一次拿起長輩的架子。

「是,術兒在屋外恭候。」楊術也不多說,心�隻道這叔父是一夜春風後留戀起了軟玉溫香。情樓風月地,又何須藕斷絲連?楊術走出去的時候不禁搖了搖頭,在他看來,楊存身為敬國公,理應為楊家的崛起而修身養性,但現在卻流連於這些兒女情長的事,實在是荒繆至極。

楊術出去後,屋內寂靜無聲,跪在地上的兩人都含著淚水,彼此麵麵相覷,又小心翼翼的看著楊存。楊存看著高憐心此刻我見猶憐的模樣,還是歎息了一聲,走上前一步,在張老板忐忑的眼前輕輕把她扶起來,輕聲的說:「張老板,我說的話,應該圓了你的願吧!」

「公爺,老身……」張老板頓時一驚,聽著楊存的話,嚇得是麵如死灰。

「公爺!」高憐心有些受寵若驚,當楊存將她也扶起來的時候,竟然連站都站不穩了,一個娘蹌,差點就摔倒在楊存的懷�。

眼前的佳人,粉色宮裙勾勒出身線的美妙,端莊又大方,沒有半點粉黛,卻更像是出水芙蓉一樣,美得那麼幹淨,那麼清純。楊存強忍住心�的衝動,這才咳了一聲說:「憐心姑娘,想來事情的經過你也知道了,至於我們衣不蔽體的同床而眠,想必也是張老板的傑作了。」

「啊、媽媽,你……為什麼?」高憐心想起早上那段羞人的事,頓時就是小臉通紅,楚楚可憐的淚痕中那絲絲的嬌羞,更是讓楊存克製不住的開始心癢,恨不得直接將她摟過來,好好的疼愛一番。

「小姐,老身年歲不多了。」張老板眼神一酸,抓著高憐心的手,淚珠一下子就流下來,顫顫巍巍的哽咽道:「老身伺候老太爺二十多年了,當年要不是老太爺,我那死去的丈夫就沒地方可以埋。高家遭遇橫禍,眼看大小姐下落不明,咱們高家可就你一個後人了,雖說是女兒之身,可老身不能看著你香消玉殞,到了清明重陽,那還有誰給老太爺上香?這樣老身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可是媽媽,沒你在身邊,我還有什麼親人……」高憐心心�一酸,一把將她抱住,控製不住的大哭起來。

情似母女的二人,頓時抱在一起泣不成聲。楊存在一旁看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若說感動,但看著女人哭,對一個男人來說就是最大的折磨了,尤其是昨晚到現在,高憐心也不知落了多少淚了。看著辛酸是不假,但也有點麻木了,畢竟人家再怎麼血海深仇,也不關自己的事。

張老板也是用心良苦,昨夜將二人用藥弄昏之後,又將楊存脫了衣服丟到一張床上,無非就是想為自家小姐找個好歸宿,在她看來,楊存已經是個上好的冤大頭了。年紀輕輕的國公爺,出身名門,相貌堂堂又才高八鬥,簡直就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優等貨,更難得的是,這位國公看起來不僅沒半點紈絝之氣,為人反而特別隨和親切。小姐要是嫁了這樣的人家,做了個妾室,想來也不會受欺負。

然而一旦楊存死在這�,到時候高憐心不僅會玉石俱焚,就連天香閣上下都會受到牽連。死,張老板不怕,但她怕的是高家會絕後!而且就算楊存心存善念不再計較,但這邊拍屁股一走,那邊蕭九肯定會像狗一樣的跑來,到時候自家小姐為了報仇,又免不了要受他侮辱。權衡再三,張老板這才打算讓兩人生米煮成熟飯,希望楊存能帶高憐心遠走高飛,斷了她報仇的念頭。

「媽媽,您這是何苦呢?」高憐心淚如雨下,她也明白張老板的意思。自小這個老仆就像親生母親一樣嗬護她,正因為如此,一旦高憐心有所托,那張老板那也不會苟活,也不知道會用什麼手段去報仇。但高憐心清楚,即使是同歸於盡,張老板也同樣在所不惜。在這位老媽媽的心�,何嚐不是掛念著高家的血海深仇,已經蒼老的她,更是個忠烈之人。

「好了,你們別吵了!」楊存在廳內來回走著,聽著她們的哭聲更是有幾分煩躁。想獨占這個美人不假,但為此惹上麻煩,楊存又覺得自己很吃虧。盡管有國公的身份在那�壓著,但這種冤大頭的事還是讓人感覺很不爽。

一聲不耐煩的大喝頓時讓兩人都停止哭泣,隻敢小聲的啜泣著。楊存心煩意亂的走了好幾步,突然蹲下身來,直直的看著高憐心,直接問道:「好了,你就和我說一句,你跟不跟我走!」

「啊?」高憐心沒想到楊存會突然問這樣的話,一時之間也是瞠目結舌,不知該怎麼回答。

「張老板,有些事和你交代一下。」楊存眼看著她猶豫不絕,馬上示意張老板和自己進了後書房。心�有個念頭開始醞釀,看著哭得楚楚可憐的美人,楊存不禁嘴角浮現了一絲的淫笑。

「第四章」月下情調夜已入暮,運河之上大大小小的船正在河水的蕩漾中緩緩前進。河風輕輕吹拂著,兩岸的樹林唾嘩作響,天空中繁星點點,皎潔的明月閃爍生輝。一切都是如夢似幻,顯得極是唯美。

在幾艘小船的包圍下,兩艘巨大的花舫摘去了暖昧的裝束,粉刷上普通的鵝卵石黃,顯得端莊大氣,又有點富貴逼人的味道。前頭那一艘最讓人側目的,是坐在船頭那如山一般高大的巨人。地奴似乎永遠都吃不飽一樣,此刻盤腿坐在地上,麵前的桌子上是一大隻的烤羊腿,此刻他大快朵頤,吃得滿嘴都是油光,還不時灌上幾口燒酒,狼吞虎咽的模樣倒有幾分憨趣。如果不是身旁那把大得嚇人的刀閃爍著寒光,簡直有點卡通人物的味道。

「公爺,這人真的好高大哦!」高憐心看著凶神惡煞的地奴,不由得有些害怕,但也是忍不住的好奇者,畢竟一般人哪可能長成這樣,她都有點懷疑地奴是不是傳說中的巨靈神。

「這畜生哪�像人了!」楊存坐在亭台之外,鄙視的看了一眼前邊船上的巨人。這家夥上了船以後,往那一坐,似乎就沒有再挪過地方,一天一夜的路程,除了吃喝以外都沒幹過別的事,而且似乎都沒看他上過廁所,難道他是個貔貅精?

隻進不出。媽的,楊術真笨,養了這麼一個貪吃貨,真不知道一天得糟蹋多少糧食。

後邊的花舫,也沒了之前繁瑣又暖昧的裝飾,通體粉刷上了棕紅色,二層的閣樓之上,粉色的紗簾在夜風的吹拂下搖曳著,頗有幾分夢幻。亭台之外,一桌酒菜,楊存坐在中間,滿意的看著身邊已經盤起婦人發髻的高憐心,嘴角不由得掛起一絲得意的微笑。

「公爺,您笑什麼?」高憐心頓時俏臉微紅,盤起這頭發隻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現在她依舊是清白之身,眼看著楊存的笑有點壞,頓時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雖然說是清白之身,可飲了交杯酒,揭了紅蓋頭,實際上也和成了楊存的人沒有分別。當張媽媽幫她盤發的時候,不免慈愛的對她提點女子的三從四德。高憐心羞壞了,也沒想到楊存死�逃生後不但不怪她,而且還執意要帶她一起走。

心�除了有些忐忑和慌張之外,隱隱又有著說不出的溫暖和感動。

「沒什麼,月色挺好的。」楊存嘿嘿一笑,看著她款款的身姿,眼光從她在小鞋包裹下的玲瓏小腳,到那隱藏在端莊長裙下的曼妙身姿,毫不客氣的掃視一遍。再把眼光望向她吹彈可破的肌膚,那傾國傾城的容顏,心�都有點不敢相信,這個絕美的女人真的會屬於自己。

「公爺,您……」高憐心紅著臉咬著下唇,羞答答的任由楊存打量著。想起這兩天來的相處,心�不知道為什麼有一些奇怪的感覺。即使楊存此時的眼神和別的男人一樣充滿色意,但卻讓她芳心有著說不出的開心,這種感覺是前所未有的。

「嗬嗬,陪我喝一杯吧!」楊存仔細的欣賞著美人害羞的模樣,得意的笑了笑之後,為她倒上一杯酒,說:「待會就有好戲了,不過你可別害怕哦。」

「嗯。」高憐心就像個乖巧的媳婦一樣坐了下來,隻是麵對著眼前談笑風生的少年,心神又不禁一陣恍惚。善良、隨和、又那麼的彬彬有禮,百般的嗬護,甚至是差點被自己毒害後卻沒半分責怪,高憐心心�頓時是百感交集,有些看不清眼前的男人,並渴望能真正了解眼前這個英俊帥氣的男人。

「放心吧,張老板那邊,楊術會派人幫她的。」楊存說話的時候,看著她纖細的玉手不安的抓著裙子,忍不住伸了過去,一把將那美妙的柔夷抓在手�。

「嗯……」高憐心的頭垂得更低了,盡管心�知道自己遲早會是他的人,但她還是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子,連這點小小的親熱,她都害怕會有人看到。嬌羞又有幾分驚慌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口水都要流下來。

前一天,楊存就已經下定決心了,無論如何都不會放走這個美人。來到這個世界上以後,楊存雖然抱著想隨遇而安的想法,但並不代表楊存沒有自己的欲望。

高憐心的美貌和貞烈,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無可抗拒的誘惑。然而她心�卻是滿滿的血海深仇,帶著這樣的一個女人在身邊,會惹麻煩不說,危險性也不亞於一顆不定時炸彈。

如果讓她繼續留在那個是非之地,恐怕等楊存一走,以蕭九這家夥的肚量和魔掌,斷然不會放過丟了他麵子的高憐心和張老板。何況高憐心又是如此天仙般的美人,以那禽獸的淫性,還不知道會用什麼辦法來發泄他那些陰暗的欲望。男人都是有獨占欲的,自己的女人當然輪不到別人碰,更何況是自己都沒碰過的。

楊存的想法極為大男人主義,但卻和這年頭風花雪月的思想不符,也難怪楊術會有搖頭歎息的那一幕。

別的男人可以把妾室送來送去,甚至可以和三兩好友同時流連一個青樓女子的香塌,除了正妻以外,其他的女眷幾乎都視為物品一樣饋贈。這樣的風氣雖然對女性是極大的侮辱,可在這個年代卻是不可避免的事實,但楊存可是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高憐心一起帶走,隻是要讓她心甘情願的和自己走,麻煩事也不少。

所以,楊存才會和張老板秘密談了一會之後,讓楊術派人協助她變賣運河上的房產和花舫,隨後跟著高憐心一起來京城。試想一下,在大仇未報的情況下,高憐心又怎麼肯安心下嫁?自然是百般的不願,甚至有可能以死相逼。最後張老板無奈,隻好把楊存的話和盤托出,又好生勸慰了一番,這才帶著她一起上了花舫,離開津門這個傷心地。

「怎麼了?」楊存看她神情嬌羞之餘還帶有幾分恍惚,心�一疼,緊緊握住她柔軟的小手,聲音溫柔到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沒什麼。」高憐心還惦記著在津門變賣家產的張老板,有些擔憂蕭九會肆機報複。盡管她清楚有楊術留下的人,諒蕭九也不敢放肆。但在她心�,蕭九是一條瘋狗,誰也不敢保證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放心吧,這事過去,他也不會有好下場的。」楊存以為她惦記的還是自己的血海深仇,馬上冷笑了一聲,不屑的笑道:「那家夥也真可笑,還真以為抓住幾個賊人就能保住烏紗帽了。朝廷的那幫人可不是傻子,誰都知道漏網之魚肯定不少,更何況國師一向是皇上敬重之人,此事上了朝廷,勢必是龍顏大怒。他津門巡撫可少不了一個治理不嚴之罪,到時候能保住性命他就該偷笑了。」

「我相信,你說的話我都信。」高憐心看著楊存此刻麵上滿是殺氣的冷笑,心�卻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暖。另一隻手也突然撫上楊存的手背,柔聲的羞道:「張媽媽說了,以後都要聽你的。你說的話,憐心都信!」

「傻丫頭……」楊存看著她此時的溫順,心�頓時一癢,突然一把抱住她柔軟的小腰,喘息也控製不住地粗重起來。小美人此刻俏臉通紅,羞紅含媚,實在是要人老命啊!

「公爺,今夜不行。」高憐心雖不是真正的青樓女子,但在那樣的環境下待久了,自然也不是懵懂無知的女人。一看楊存此時的樣子,臉色頓時紅得跟火燒一樣,低下了頭,聲音細若無聲的呢喃道:「憐心天葵來了……」

大姨媽,你果然是這世上最可惡的親戚,所有男人都痛恨的對象!你硬生生的阻止多少孩子投胎的機會,你讓多少的狗男女,多少幹柴烈火的男女痛不欲生,該死!

楊存頓時如遭雷劈一樣,看著高憐心羞答答的模樣,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還是一副正義無比的嘴臉,有氣無力的說:「憐心,愛情並不是隻能依靠肉體的關係,有時候純潔的愛情,精神上的戀愛也十分重要。就像那個柏什麼圖那個家夥說的,有時候我們不必拘泥於床笫之歡,親親小嘴,抱一下,反而更能促進感情。」

「呀!」高憐心沒想到楊存會突然說得那麼露骨,馬上羞得頭一低,再也不敢說話。

「而且除了那樣之外,還可以……」美人嬌羞的模樣,簡直像在等待調教的小羔羊一樣,楊存剛想湊近吃點豆腐,順便給她來點性教育的時候,突然耳�聽到一絲異樣的聲響。

平靜的運河湖麵上,此時突然多出了十幾隻小船攔在船隊的麵前,每艘船上都有好幾個拿著兵器的大漢,一個個凶神惡煞又滿臉的貪婪。他們都坦胸露背,手�拿的家夥更是砍刀、叉子之類等武器,一看就知道不是正規軍。如果說這樣的人是好人,那真就該去眼科醫院檢查一下了。保證如果不是白內障,至少也是個缺、:一3眼。

7——4……一/二?!

「大膽,前方是何人攔路!」這時候,親兵的統領站在船頭,警戒的看著他們。尤其一開始楊存就已經說過不要擾民,所以他們都沒穿軍裝,盡管如此,看著他們一個個高大的模樣,還是能讓人感覺到說不出的肅殺。

「看來還真是票大魚呀!」前方的人滿臉貪婪的看著前邊的船隊,尤其是看到後邊的高憐心,更是下流的嚎叫起來。楊存心�一個不爽,朝那親兵統領狠狠瞪了一眼,心想你這小子是白內障還是青光眼啊,攔路搶劫這麼明顯的事你還問!

難道不喊幾句官方點的台詞,你這小子就不過癮是吧!

「何事?」這時候,前方的大船上,閣樓的簾子輕輕拉開,楊術一身素服,手拿著古書,眉頭一皺,看著眼前的場景,這家夥從一上船開始就窩在房�看書,沒人敢去打擾他的清淨。這會兒聞聽外邊的喧嘩,或許也是想活動一下筋骨,這才走出來查看一下。

「稟王爺,看來是攔路的賊人。」統領連忙上前稟報。楊存更加的鄙視了。

你自己視力不好,難道楊術那濃眉大眼的家夥也視力不好嗎?這陣勢一擺,他們要不搶劫的話多浪費成本啊!看那一個個獐頭鼠目的,哪�像警察臨檢的樣子,要說他們是出來查酒駕的,鬼才信!

「危害百姓,拿下他們吧!」楊術搖了搖頭,不屑的看了前方一眼。轉過頭來,饒有深意的看了楊存一眼,投以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馬上又回屋看他的書去了。

「看吧,好戲要開始了。」楊存嘿嘿一笑,笑嗬嗬的說:「這小子還滿有正義感的。路見不平嗎?就砍了他們!土匪搶劫特種兵,有意思,這幫家夥膽還真肥,看來是嗑過藥了吧!」

「您在說什麼?」高憐心在旁邊聽著一頭霧水,搞不清楚楊存話�那麼多前所未聞的詞到底是什麼意思。原本她對匪徒出現也感到有些害怕,不過看著楊存的嬉笑以及不屑,她突然覺得也沒必要再擔憂什麼了。

「這一夥啊,就是蕭九手下和他勾結的那些山賊。」楊存眯著眼一樂,心想楊術這家夥還真的特別。自己叫他找人扮蕭九的人去給這些山賊通風報信,這家夥連問都不問就辦了,而且那群傻賊一聽有巨富之人路過,船上不僅有金銀財寶,還有不少女人,居然高興得半點懷疑都沒有就跑來。想想都覺得有些奇怪,找人來搶劫自己,這事似乎也有點傻!不過楊術手下的家夥可不是吃齋的,如果要宰了他們,估計就跟砍瓜切菜一樣簡單。

「哦?…:」高憐心渾身一僵,再次�眼看去時,那柔媚的眼眸�已經帶著說不出的恨意。想想那麼多年死在他們刀下的無辜百姓,被他們淩辱的婦人,此刻高憐心恨不得自己也能衝上前去,刺死這些助紂為虐的家夥。

船慢慢的靠近,統領隻是一揮手,周圍船上的士兵早已經準備好了兵械,冷眼看著眼前這群簡直就是送死的毛賊。而可憐那群匪徒居然以為是大船順風無法逃脫,所以才會朝他們一直開去,好似自投羅網,竟然一個個囂張無比的狂笑起來。

他們選擇的地點也是一片的淺灘,幾艘小船占據了深水處,其他地方就容不得船隻經過了。兩邊都是石灘,所以河道窄了很多,這樣的情況下根本不用擔心大船會跑掉。即使隻有十多隻小船,也足以將整個航道盤踞。看來在運河上殺人劫貨之事,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幹,光地點的選擇就頗為講究。

「拿下他們!」統領冷笑了一聲,當船靠近不到五丈的時候,手�的大刀一揮,一馬當先的跳下船去,踩在與腰齊深的河水�,怒喝著朝那些毛賊殺了過去。

「殺呀!」一直在船上隱藏的親兵們這時也現身了,一陣咆哮過後,一百多人舉著閃閃發亮的大刀尾隨而去。即使沒有穿軍裝,但一個個健壯的身軀,還有整齊劃一的步伐,都遠遠不是這些宵小的毛賊所能比擬的。剛一個照麵,立刻就有如狼入羊群,一陣陣刀光劈頭蓋臉的砍了過去。

「怎麼回事,不是說是一隻肥羊嗎?」這下,河灘上的那些毛賊都全傻眼了。

那麼多船上,陸陸續續衝下一幫持刀的壯漢,這陣仗誰看了不會怕?他們甚至都有點懷疑,明明自己才是打劫的,為什麼這些人砍起人來比自己還狠?

高憐心沒想到,楊存選擇河路回京,竟然是要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他的心意。

眼眶不禁陣陣的濕潤,心�更是高興得幾乎要哭出來,但又害怕會因此給楊存惹上麻煩,不免又有幾分忐忑,一時心亂如麻,百感交集。然而楊存什麼都沒說,輕輕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的懷�。高憐心麵露柔色,毫不猶豫的將柔軟的身子靠了上來。兩人一起靜靜的欣賞著眼前官兵殺賊的場景,就像是在欣賞浪漫又唯美的月色一樣。

楊術依舊在船內看書,地奴依舊吃著他的羊肉,對於眼前一麵倒的屠殺連看都不看一眼。眼前的陣陣慘叫,一個個賊人不斷的倒下,血水漸漸染紅了原本清澈的河水。然而,似乎並沒有人去關注這一切,隻有親兵們毫不猶豫的手起刀落,結束著這一個個惡貫滿盈的盜匪生命。

河灘上頓時是殺聲震天,跟隨楊術的二百多名親兵,哪個身手不是百中挑一的強者,麵對這些亂七八糟的雜牌土匪,砍起人來就跟打兒子一樣輕鬆。攔路的匪徒連逃跑的反應都來不及,立刻被衝得七零八落,一個個如同失去抵抗力的幼童一般,根本不是這些正牌王府軍的對手。

楊存將高憐心緊緊抱著,溫柔撫摸著她的頭發,感受著她的嬌軀在懷�激動的顫抖,低頭一看時,那美如星月的眼淚已經控製不住的輕流,低低哽咽的模樣實在誘人,忍不住低下頭來,在她的嘴角一吻,吻去了她的淚水,輕聲的說:「別哭了好嗎?我會心疼的。」

「我、我……對不起……」高憐心還是控製不住的嗚咽著,柔嫩的小手緊緊抱住楊存的手臂,激動得令這副原本柔軟無比的身體,在此刻都顯得有些僵硬。

「一切都會過去的。」楊存親吻著她潔白如玉的麵龐,吻著她辛酸的眼淚,柔聲的安慰著。

「嗯。」高憐心溫順的呢喃了一聲,將頭深深的埋到楊存懷�。

如果不是河邊的撕殺聲震天,血流成河,這一幕該有多浪漫啊!皎潔明月當空,水麵波濤淋漓,小船愜意輕晃,月下郎才女貌相擁。佳人天成,真是多令人稱羨的一對人兒。

媽的,你們一堆臭男人在那慘叫什麼,死就死,幹嘛還叫得那麼惡心,活該。

那個誰誰誰,幫老子多捅幾刀下去,實在太殺風景了。

楊存強忍著劇烈的衝動,享受著美妙的身軀依偎在懷�時,體香和熱度所帶來的刺激,要不是現在人多眼雜沒辦法亂來的話,起碼占占便宜也是不錯的。

又是大姨媽,可惡的大姨媽!楊存滿腦子憤慨,安巧那晚也是,今天高憐心也是!原本想來個春江花月夜,看來今晚又沒戲唱了。

畫舫的一層,兩個嬌小可愛的身影正躲在一邊悄悄的看著亭台上的一雙玉人恩恩愛愛。安寧雙手托腮,眼冒星星羨慕的說:「姐,真好看!」

「嗯……」安巧看著這對天成的佳人,心�頓時酸酸的,有點醋意,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可是一看高憐心那絕美的容顏,還有火辣的身材,再一看自己略顯青澀的小身體,心�突然有一點點的無力感。

小姐妹倆也隨行一起回京城,對於這樣的小事楊術一點都不在意,大戶人家出外多幾個丫鬟算什麼,就算有暖床的丫鬟都不足為奇,日後頂多就給她們一個妾室的名分而已。所以楊存原本帶著兩個未成年的小妞還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誰知道其他人的目光都是見怪不怪的,這倒讓楊存感覺自己有點庸人自擾。

「姐,你去哪?」安寧正滿臉羨慕的時候,眼看姐姐轉身朝船艙內走去,馬上就跟了上去。

「收拾房間,準備洗澡水。」安巧的聲音依舊軟軟的,不過這時候,可以明顯的聞見空氣�充滿濃鬱的酸味。

花舫的內部空間雖然比一般大船稍顯寬敞,不過船上除了隨行的下人之外還有不少守護的兵將。所以空間也顯得有幾分擁擠,起居條件自然比不上陸地上的宅邸。

第一層擠滿了兵將和伺候的下人,而第二層雖然空氣比較流通,但空間相當有限,臨時處理了一下,也隻有兩個起居室而已。

其中一間自然是屬於高美人,一夜淚眼,她已經略顯疲憊。楊存一直輕聲細語的安慰著她,直到屠殺結束,船隊再次前進的時候,高憐心已經是昏昏欲睡了。

那憔悴的模樣叫人看一眼都心疼,連原本想要揩油的想法都不知道跑哪去了。高憐心臉色隱約有些蒼白,有些柔弱的依偎在楊存的懷�,楊存摟著她推開房門,輕聲的囑咐說:「你先別想那麼多了,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嗯。」高憐心溫順無比的應了一下,柔軟婀娜的嬌軀始終靠在楊存的懷�。

來自男性的溫暖,那分從沒有過的安全感和心�的顫動,讓她隱隱有些不舍這種美妙的感覺。

房內還算寬敞,不過終究是臨時整理的,也有點簡陋。除了一張楠木床,幾樣簡單的木製家俱之外,也隻有一些簡單的行頭。楊存將她扶到床前,輕輕的扶她坐下之後,這才滿臉嚴肅,有些囉嗦的叮囑道:「什麼都別想了,先好好睡一覺吧!」

「好。」高憐心臉色微帶羞紅,偷偷看了一眼楊存,嘴唇微微一抿,似乎是有千言萬語要說一般。

「那我先走了。」楊存看著如此嬌媚的尤物坐在床沿,此時心已經開始枰件跳了起來。不過想想房內還有兩個可愛迷人的少女,還是咬了咬牙,徹底的把這正人君子裝到底。

「公爺。」就在楊存轉身要走的時候,高憐心突然滿臉通紅,嬌喚了一聲。

「什麼……」楊存回過神來,話還沒說完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陣香風撲麵而來,腦子還來不及反應,就感覺嘴唇上有一股冰涼的柔軟。高憐心羞紅著臉,緊緊的抱住楊存的胳膊,閉著眼獻上嬌豔紅唇。

蜻蜓點水般的一吻,隻是一瞬間,就像是一顆火星投入了炸藥堆�一樣,楊存頓時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那無比的柔軟和仿佛在刺激荷爾蒙的香氣,絕世尤物的無比誘惑讓人滿腦子發暈。高憐心吻完後,馬上羞得站到一邊,低著頭,細細的喘息著,柔軟的小手捂住了她的櫻桃小口,仿佛是不相信自己怎麼會有如此大膽的行徑。

「好甜……」楊存愣了愣,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在作祟,但明顯能品味到那說不出的清香。

「我……公爺,您先去休息吧!」高憐心幾乎不敢�頭,親完之後扭捏了一下,又猛然把楊存往門外推。

「不是,我……」楊存腳步軟綿綿的,推著自己的妙手仿佛有天大的力氣一樣,楊存根本就沒辦法停下腳步,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被高憐心推出了房外,等到回頭的時候,小木門已經「喀」的一下關上,聽聲音似乎還迅速的栓上了。

「憐心,你沒事吧。」楊存不自覺的舔著嘴唇,輕輕的敲著她的房門。

「公爺……我沒事。」高憐心此時俏臉通紅,依偎在門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高聳的美胸隨著呼吸上下起伏著,扭捏了半天,呼吸才算是平穩了一些,但還是難掩顛抖的說:「您先回去休息好嗎?我不知道要說什麼!」

「不會吧!」楊存這時腦子已經有點發熱了,馬上就擺出了一副不甘願的口吻,一副痛苦的語氣說:「你剛占完我的便宜,現在馬上又要趕我走,不行,你開門,我要討回一點公道。」

「您、您別欺負憐心了……」高憐心滿臉羞紅,咬著嘴唇,想起剛才自己主動大膽的行徑,頓時又有些說不出的羞喜。

軟硬兼施了一會,高憐心始終不肯開門。無奈之下,楊存隻好搖了搖頭,有些不甘的說:「好吧!那你早點睡。」

聽著腳步聲慢慢遠去,那踩在地板上的「通通」聲簡直就像是在拍打心髒一樣。直到腳步聲消失,高憐心頓時感覺渾身一軟,忍不住的鬆了口大氣,慢慢走回她那張充滿香氣的床上。

輾轉反側,一夜難眠。閉上眼的時候,腦海�盡是這個男孩的溫柔,那聲聲動人的輕聲細語……

高憐心時羞時笑,咬著自己的下唇,第一次體會到心亂如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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