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月憋屈的穿越
「呼……呼……哈啊……」,此刻我正在狂奔之中,眼瞳漸漸有些發黑,冒著絲絲眩光,心髒跳動的聲響通過骨傳導竄進我的大腦裏,噗通……噗通……那是我生命的倒計時。
爲什麼啊?我只是一名沒車沒房沒女朋友的上班族,人畜無害每天按時上下班,只想普普通通的度過無聊卻又踏實的每一天,爲什麼我會遇到這種狀況啊?!
曾經我也受過各種各樣的傷,但畢竟因爲傷口不深,都及時有效的止住了血,可這次真的玩大了。我用雙手緊緊捂住腹部的傷口,手掌上傳來了濕膩且溫熱的觸感,鮮血不斷的往外流著。
從來只掃自家門前雪的人爲什麼要多管閑事,難道就因爲臨下班前被上司一通臭罵,心裏有怨念,所以在地鐵上看到小偷在對可愛的妹子下手時要沖上去一腳把賊人踹飛?於是在獨自走夜路的時候被突如其來的襲擊,直到伴有倒勾血槽的軍用匕首從自己的身體被抽出時我才反應過來,而小偷那張充滿戾氣的臉反而因爲鮮血噴湧而變得更加扭曲。
不知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是不是幻覺,身後的腳步聲時有時無,暈眩伴隨著脫力,我撲了個空,向著前方的黑暗直直倒去,預想中身體與地面的撞擊聲並沒有響起,是因爲我在倒地之前就暈過去了嗎?
二十分鍾後,巷子旁的大馬路上終於傳來了警笛聲,地上的血液已經有些凝固,通過紅藍燈的反照顯得異常詭異,而血泊之上卻空無一人。
「他是不是死了?要不你去看看」
「我才不,要去你自己去」
「去就去……」
「……」
「他還有心跳!餵,你醒醒!」
如同從漫長的夢魘中醒來,刺眼的陽光令我條件反射般閉上了剛微微睜開的雙眼,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後,我終於看清了周圍,我側著頭趴在堅硬的路面上,石磚縫隙間傳來泥土混草的氣味,視線掃地間,幾條人影映入眼簾。
「餵?你沒事吧?哪來的?穿的那麼奇怪,自己能起來嗎?」,從我的腦後側傳來一道磁性的中年男聲。
好痛!每一個關節,每一寸肌肉,都在向我的大腦傳遞相同的信號——疼痛,眼前的人影變得清晰,全都是虎背熊腰滿臉胡渣的大漢,身著動物的皮毛和編織麻布,踏著鑄鐵靴,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戰斧,帶有血跡的雙頭戰斧。
「這……裏……是?」,我從幹枯的咽喉艱難擠出這幾個字,腦海中漸漸回憶起昏迷前的事,逞英雄之後被報複,小腹被匕首捅穿,好像連腸子都被扯出來了,失血過多,隨後失去意識,想到這裏,我條件反射般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光滑的肌膚上沒有任何受過傷的痕跡!
「嘖,哪來的難民,你小子來錯地方了,想活命就快離開這裏」,最早靠近探查我狀況的那位大漢開口說道。
隨後,大漢們嘈雜的交談聲漸漸遠去,泛著古樸氣息的灰褐色石板道上只留下我的身影,我艱難的爬起身來,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臉。
我知道我穿越了,在百無聊賴的平淡日常中解脫而出,穿越到了一個未知世界裏!這種情節我在許多影視和文學作品中都了解過。
那麼接下來按照套路,我一定是擁有了某種超能力吧?隔空取物、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上天入地……哈哈哈哈!仿徨和恐懼漸漸轉換成我的內心中燃起的激動情緒。
真沒想到我這種普普通通的社畜竟然能夠穿越,爽爆!從今天起,這個世界將迎來他們新的王者,沒錯,就是我馮星銳!更重要的是,老子在原本世界中一直沒法交出去的處男之身,在這個世界一定可以交出去了!
臆想過後,我終於慢慢冷靜了下來,從昏迷中醒來、渾身疼痛、被修複的傷口,之前我一定經曆過什麼事,隨後我開始嘗試自己的超能力爲何物。
10分鍾後,我頹然坐在地上,胸中積滿了不甘和怨憤,難得穿越一次,老天爺你特麼這是耍我呢?爲什麼啥能力都沒有?我眼角邊上的「穿越者係統菜單」
呢?怎麼不顯示出來?沒有超能力和魔法,甚至跑都跑不快,摔了一跤還摔破皮了,我楞楞望著傷口滲出來的血滴,半天沒緩過神來。
…………
極東境,蜿蜒崎嶇的山道盡頭是一座百米余長的吊橋,吊橋連接著孤峰,雲霧繚繞間,暗金色的雄偉宮殿若隱若現,聖潔的光芒傾瀉其中,令人忍不住想要頂禮膜拜。而在宮殿中,則是另一番景象。
「都退下吧」,男子身著少女的服飾,他俊美異常,黑色長發隨意披在肩上,一雙寶藍色的眸子清澈而又深邃。
隨著他一聲令下,宮殿中數十名單膝跪立的武者們緩緩起身。
「荒戾,你留下」,妖異的俊美男子輕聲命令道。
場中一名英武挺拔的男子聽到聲音後,再次單膝跪下,他低著頭,靜靜等待主人的吩咐。
荒戾始終不敢擡起頭來,面前這位身著女裝身材修長的男子,絲毫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柔弱,他擁有無可匹敵的戰力,毒辣的行事作風也令人生畏。
「查清楚了嗎?」,王座上傳來男人輕柔卻極具穿透力的嗓音。
「稟吾王,時空禁斷層這次的波動極爲異常,原因是有穿越者到達了我們的世界裏,特殊的穿越者……目前只知道降臨在神皇大陸,奇怪的是穿越者的個體能量竟爲零,所以暫時無法探查到具體位置……」,荒戾的聲音有些顫,因爲他的王已經皺起了眉頭。
「退下吧」
月銘宮的主人,整個戟月大陸背後真正的掌控者,此刻正望著天際喃喃自語。
「此間事了,也該去西邊看看了……」
…………
我叫馮星銳,是一名穿越者,我現在所處的位置名爲神皇大陸,以魔法爲主基調的大陸,這片大陸上所有的人都會魔法,人們的身體內都擁有稱爲脈靈的能量,而魔法則通過脈靈進行釋放,這個大陸上根本不存在身體內沒有脈靈的人…
…除了我。
事實上,大部分人的脈靈值都不高,只能使用一些相對較爲簡單的魔法,諸如引動一簇小火苗或是釋放一道僅僅讓人感覺酥麻的電流,這類脈靈值不高且沒有潛力的人,則依然需要靠各種體力或腦力勞動獲得生活來源。
以上,是我通過黑琦礦場的奴隸礦工口中得知的。爲什麼是從奴隸的口中得知?因爲我現在也是一名奴隸……
神皇大陸鼓勵國家之間相互爭鬥,以此達到「去除糟粕留下精華」的目的,至於是誰主導了這一場又一場的戰爭,沒人知道,也許是這片大陸唯一的神在主導這一切,那位人們在禱告時一定會提到的名字——摩坷聖天。
「摩柯聖天在上,小婊子你又在偷懶?」,礦場上的監工揮動著長鞭向一位小姑娘抽去。
——啪!
皮鞭抽在小姑娘的手臂上,並未出現任何痕跡,但她卻表現得極爲痛苦。沒錯,這位監工使用了特殊的魔法,避免女孩受傷需要醫護處理而耽誤工作的同時卻能讓她體會到真實的疼痛感。
「我沒有偷懶,我只是……」
——啪!
「還敢頂嘴!別以爲你長得漂亮我就不舍得對你動手,要不是因爲主人定下的規定,老子早就把你肏爛了!」,監工醜惡的嘴臉愈發扭曲,似乎在爲積攢已久卻無處宣泄的性欲尋找另一種釋放方式。
「看什麼看,你這連脈靈都沒有的廢物還想英雄救美不成?」,監工羅珀把矛頭轉向了我。
「羅珀大人,您誤會啦,我只是覺得您將珍貴的脈靈用在我們這些下等人身上實在有些浪費,何不多留點精力,今晚在郁金媚苑一展雄風呢?」,說著,我悄悄將挖礦時私藏的皓藍晶碎塞進了他手裏,皓藍晶是一種蘊含脈靈的寶石,即使是它的碎片也非常值錢,作爲奴隸私藏開采物後果很嚴重,除非……你懂得如何正確利用它。前世作爲社畜的我,深蘊這種阿諛奉承的套路。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半個月,我靠著社會人的經驗勉強活了下來。至於爲什麼會來到這座奴隸礦區真是說來話長,因爲我獨特的東方面孔、服飾以及毫無脈靈的特殊體質,外加這片名爲塔克納的地方正在打仗,而我這種毫無戰鬥力的渣仔,只能被抓壯丁一般丟進礦區,采集各種能夠補給脈靈的礦石供給前線的戰士們。
我也悄悄打聽過穿越者,這兒的老礦工給了我答案。原來穿越者在這個世界並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因爲這個世界的能量濃度很高,尤其在發生戰爭時容易撕裂空間,從而將其他世界的人們吞噬而來。而我作爲穿越者,唯一與衆不同的地方就是我從二十八周歲的成年男子變成了十三四歲的模樣,而且受過的傷也被治愈了,這兒的老人聽後只是搖著頭說「摩珂聖天啊,我從未聽說過這種事,這孩子一定是穿越的時候把腦袋撞壞了,聖天保佑!」
衣衫襤褸的小姑娘並沒有答謝我,只是用那雙寶石藍的大眼睛瞥了我一眼,隨後便自顧自的離開,留下倔強而又嬌小的背影。
「阿銳啊,你是不是喜歡她?」,耳畔響起一道刻意裝成熟的男孩聲。
「叫我銳哥!小鬼頭,你找打?」,我說道。眼前則出現了一名滿頭金發、皮膚白皙卻滿臉灰漬的小家夥,他叫菲克斯,今年九歲,自稱是因爲脈靈量極低,不得不來礦區出賣勞動力。
「切,你脈靈爲零,我再差也不至於打不過你」,菲克斯露出他整潔的白牙,瞇著雙眼,擺出一副得意的模樣。
咚!
「你!你卑鄙!偷襲我!」,菲克斯捂著自己的頭說道。
「嘿嘿,你那點脈靈根本就忽略不計,在我的世界裏,一個打火機都比你強,至少打火機每次都能點得著」,我掃視著整片礦場,敲打聲、轟鳴聲、怒罵聲、哀嚎聲……這些聲音在我耳朵裏漸漸把小鬼頭菲克斯不甘的反駁聲掩蓋。
經曆了半個月的適應,我也差不多接受了現實,但對於自己明顯區別於其他穿越者的情況我還是很在意,撫摸著自己被捅穿的腹部,那裏光滑平坦,看著水灘裏映照出的自己的臉龐,確實是我小時候的模樣,我的身體一定有一些特別的地方,沒有所謂的狗屁脈靈,難道我就只能在社會底層混跡漂泊一輩子嗎?在這個隨時發生魔法戰爭,隨時可能會受無妄之災,死在這還沒搞清楚狀況的破地方?
明明聽說其他的穿越者全都有脈靈……
「小鬼頭,你說,我們該怎樣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菲克斯沒有立即回答,片刻沈默後,他低頭說道:「出去有什麼好的,到處都在打仗,我還沒有泡過妞就死掉的話,那也太虧了。」
也是啊……我連去新手村刷小怪的能力都不具備,就算離開了這座礦場,恐怕也活不過一集。再者說,鎮守礦場的祈靈者達到了睿芒中級,隨便一揮手估計就能把我當場轟殺成渣。
祈靈者是神皇大陸三大職業之一,主要使用魔法進行遠程攻擊和範圍攻擊,他們註重脈靈和意念力的修煉,只要體內的脈靈量能夠使幻靈寶珠發出光芒並選擇祈靈者這個職業,那麼就可以稱之爲祈靈者。至於另外兩大職業,其一偏向於近戰型的戰士,稱之爲霸君,通過提升脈靈以及鍛煉肉體,之後利用脈靈加持和強化身體進行戰鬥。最後一種職業稱之爲魔械使,通過結合科技與魔法,令他們擁有強大的魔法武器,甚至不少魔械使還改造了自己的身體……
而不論是哪種職業,等級上的稱呼都一樣。就我目前所知道的等級,分別是:微光、睿芒、宗耀、環宇、神臨,再之後就沒人知道了,至少這座黑琦礦場上沒人知道。
「剛才……」,采礦的休息時間,我的背後傳來一道微弱的女聲。
是她,那個擁有著寶藍色大眼睛的小姑娘。我這種社畜最會的就是察言觀色,實際上我早就觀察到她了,雖然礦場的監工都是那副嘴臉,但這裏的其他人明顯對著姑娘比較客氣,又或者說……存在著某種隔閡。經我發動八卦技能打聽後得知,這個小姑娘的身份果然如我所預料的那樣,非同尋常,她曾經是某個大貴族的千金,由於戰爭的原因,整個家族被衰敗了,她這種脈靈低微的小姑娘在失去家族庇護後,只能被迫接受悲慘的現實,被霸占她家業的勢力強行送到了這裏。
她的樣貌真的很美,除了一雙藍色眸子以外,還擁有一頭烏黑靚麗的長發,與之相匹配的的也是白皙通透的肌膚,即使在這烏煙瘴氣的礦場中依然如出水芙蓉般清麗脫俗。雖然我不是什麼蘿莉控,但這十三歲的丫頭在我眼中竟然已經透出一股清純中夾雜著嫵媚的氣息。
「不用謝啦,舉手之勞」,我滿不在乎的說道,也算是耍帥吧。
「我可沒打算謝你,私藏晶碎被發現,你的下場會淒慘無比,所以以後別再做這種事了」,小丫頭用平淡的語氣說道。
「你這小丫頭……我剛才可是在救你耶,就不能坦誠的道個謝嗎?」,我有些戲謔的對她說道。
「哼」,聽到我的話,小丫頭像貓咪被踩到尾巴一樣落荒而逃。
礦區的生活每天都很充實,因此給人感覺時間過的特別快,眨眼間一個月又過去了。這期間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除了跟那個傲嬌的小丫頭混熟了點,從她口中得知了她的名字,茉雅,以及一些關於她的事情。
我和菲克斯、茉雅三人儼然成爲了一個小團體,一起勞作,一起吃飯,就連睡覺都選在同一片空地上,雖然我的樣貌只有十六歲,但心理年齡已經快要三十歲了,封閉的礦區仿佛自成一個小社會,各式各樣的人都有,因此對於我這種熟悉人情世故的社畜來說,想混得開很簡單,因此我也就成了大哥哥,總是在照顧著菲克斯和茉雅。跟監工搞好關係,跟倉管和食堂大媽混熟,跟同一班組一起下礦幹活的大叔們也保持良好關係,互幫互助。在這個陰冷、潮濕、黑暗的皓藍晶礦區裏,我也依然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銳哥,走,我帶你去看點有趣的東西」,菲克斯在我耳邊小聲說道。
「你們在嘀咕什麼呢」,見到菲克斯在我耳邊說悄悄話,茉雅瞇起了藍眼睛問到。
「沒有沒有,我在跟銳哥說你變漂亮了呢,胸部開始發育了喲」,菲斯克打著哈哈說道。
咚!
「你要死啊!」,茉雅鼓起兩個可愛的腮幫子,紅著臉說道,她一手捂住自己的小胸脯,同時伸出另一只小手,在菲克斯的腦袋瓜上狠狠敲了一下。
菲斯克有些心虛,氣鼓鼓的向茉雅扮了個鬼臉,之後便拉著我拐到無人處。
「餵,小鬼頭,你別搞得神神秘秘的,想到我去看啥啊?」,看著菲克斯因爲被敲腦袋而齜牙咧嘴的樣子,我含著笑意問道他。
「就是……就是那個啊……男女之間的……哎呀你別問了,悄悄跟著我,看了你就知道了」,菲克斯嘴角微微上揚,面泛紅光,瞇起的眼睛流轉著精光。
此時已是夜間休息時間,菲克斯拉著我,躡手躡腳地向一處較爲陌生的地方緩緩踱去,直到一間用魔法切割和堆砌平整的小洋房出現在我們面前,菲克斯向我噓了一聲,示意我壓低聲音。
「銳哥,跟我來,你聽……」,跟隨著菲克斯的腳步,我們以跪伏的姿勢趴在了洋房透著光的窗戶邊上。
「啊……啊……哈嗯……哈啊……」
聽到一陣陣女人的呻吟,我的耳根立刻豎了起來,這是……雖然前世我是個處男,但也算是鑒賞學習了各式各樣的A片,男女交媾的聲音辨識度非常高,因此我一下就明白,這間房裏有一對男女正在行雲雨之事。
「銳哥你別激動啊,這屋子可是礦區守護者的,咱們聽聽聲音就好了」,菲克斯用老氣橫秋的語調提醒著我。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你小子膽子真大啊,還敢帶著我跑來聽床,守護者大人隨便一個魔法火球,咱倆都得被燒成炭」,我皺著眉頭說道,腳下已經萌生了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