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我們以後還是不要見面了。」
初春的街頭,處處是春意盎然的氣息,街邊商場一隅的巴克�,楊雪霏端著手中的大杯卡布奇諾,有些猶豫,還是說出了口中的這句話。
「你喊我來就是爲了說這個?」坐在楊雪霏對面的孫仲康努力克制住自己難以置信的表情,畢竟每一個花花公子遇到這種情況都會故作輕松和滿不在乎的姿態,這關乎到面子問題。
僅僅維持了十幾秒的時間,孫仲康卻還是忍不住想打破沉默,他想問句爲什麼,理所應當地問爲什麼。
「爲什麼?」當他把這句話問出口的時候,他終于在心中明白,楊雪霏對于他來說的確就是那特殊的一個。
「不爲什麼。」楊雪霏停頓了幾秒,閃爍的明眸若有似無地望著窗外,「我們本來就是萍水相逢,你不會對我還有什麼想法吧?」
孫仲康低下頭,很快地又擡了起來,「也許吧,也許有。」說完他點點頭,仿佛是在肯定自己剛才的話語。
「那就更是了。」楊雪霏也有些意外,卻又馬上解釋了自己的說辭,「我們這不明不白的,也沒有必要再見面了吧。」
「那我要是對你沒想法呢,我們工作上不還有交集麼?」孫仲康趕忙問到。
「以後沒了。」楊雪霏頭還是望著窗外,她當然知道所謂的工作交集是什麼。
「那……那我們可以在一起嗎?名正言順的那一種……」孫仲康的氣勢一下子弱了起來,他自己也不知爲什麼。
但換來的卻是楊雪霏「噗哧」一聲的笑意,似乎略帶著一些嘲諷,這倒一下子把他激怒了。
「你這算是求愛嗎?」楊雪霏問。
「不是。」微怒的孫仲康自然不願再被女人牽著鼻子。
「我就當你是吧,可你真不是個合適過日子的人。」楊雪霏真誠地看著他,緊接著說到:「哪怕是我這樣的女人,大手大腳,花錢如流水,對生活沒有計劃和打算的女人,也會有想要好好過日子的一天。」
「意思就是我不夠有錢咯?」孫仲康突然恍然大悟一般,「是那個男人吧!是吧!那個叫趙斌的,你跟我說過的那個富二代。」
楊雪霏不置可否地搖頭:「你別管那個人是誰,也不是你不夠有錢,你怎麼還沒意識到自己哪�有問題呢?」說完,楊雪霏竟然有些急了。
孫仲康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也許不說才是最好的。
「是,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無非就是爲了錢,因爲自己懶惰和虛榮心,我幹了許多我現在都覺得惡心的事情,可這不代表我就不想過上普通的生活,我們現在都比一般的普通工薪階層有錢一些,但我願意少一些錢去過普通的生活,像我們這樣的女人,想要回頭很難了,但是我又隻能用著最後幾年的青春和錢去賭一賭。」
孫仲康真的愣住了,他比楊雪霏更沒想過未來,盡管他都四十多了。
「好了,我們以後就不要見面了,謝謝你。」
「謝什麼?」孫仲康條件反射地問到她。
「謝謝你幫助過我,但我們不可能走到一起。」楊雪霏說完便拎起自己的愛馬仕包,有些決然的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午後的時分,星巴克�隻是稀疏地有幾個顧客,孫仲康一人呆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顯得有些孤獨。
楊雪霏隨手打了一輛的士,她要去花店訂花,後天是清明前的最後一天,趁著假期未到,人還不多,她要陪同何建國一起去掃墓。
何建國沒有孩子,沒有結過婚,唯一的一個妹妹也早早地在90年代初就因病過世了,這些楊雪霏都知道,但是楊雪霏不知道的是,何建國在上山下鄉之前,在上海有過一個青梅竹馬的姑娘,兩人雖然是指腹爲婚,但是卻談起了戀愛,無奈成爲知青後,兩人也一直書信來往互訴衷腸,後來一直到何建國來到長門,不久後倆人就斷了消息,期間幾次回滬尋找,也沒能見到那個姑娘,爲此,何建國終生未再婚配。
前些年回到上海後,經過多方打聽,也得益于信息時代互聯網的發達,何建國終于知道事實的真相,那個姑娘早在文革期間就已經嫁給了別人,之後幾年的信件都是由何父冒寫,爲的是不讓何建國傷心,好安心繼續支援祖國農村建設,誰知事實還未揭露之前,何建國的父母便已亡故。
命運總是喜歡開玩笑,對于何建國來說好像又格外的嚴苛和殘酷。
「就你說的這幾樣吧。」楊雪霏對花店老闆笑笑,點了點頭,「多少錢?」
「280元。」
「給,後天早上五點我就過來取,沒什麼問題吧?」
「可以可以。」花店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看著眼前的大美人不由自主地諂媚笑著答應到。
盡管對于鮮花沒有什麼研究,但楊雪霏還是執意要親自看過花店的實物來挑選,對于何建國的父母,兩個在她出生前就已過世的人物,整整隔了三個時代的人物,楊雪霏卻突發地很想去見一次,另一方面擔心坐長途客車的疲乏,楊雪霏決定自己開車陪同何建國一起前往陵園掃墓。
何建國的身體有一天不如一天的趨勢,哪怕這種細微的差別隻有楊雪霏這樣細心的又能每天見面的姑娘才能察覺到。
晚上上樓的電梯�,兩個鄰居阿姨正巧聊起,說到另一個曾經一起跳廣場舞的阿姨也是因爲腦部腫瘤,從發現到去世不過半年多的時間,這讓楊雪霏更加擔心其何建國來。第二天早上按慣例去往老何家�的時候,楊雪霏甚至有了一種「見最後一面」的蒼涼之感,直到見到何建國本人,這種不切實際的擔憂才被打破,也許還能再支撐一年?楊雪霏又落入了恐懼之中,她不敢想,這是一種英雄即將隕落的傷感和悲愴,于是珍惜當下,珍惜現在的情感又更加強烈了。
清明時節應該是雨紛紛的,但是這幾天的天氣卻格外的好,昨天和孫仲康宣布斷絕「關系」後,楊雪霏的心情便顯得格外舒暢一些,初春時分仍有幾分寒意,她謹慎地套了一件駝色的雙排扣風衣,圍了絲巾,�面卻大膽地隻穿了一件黑色低胸打底衫,又精心地化了韓系的妝容,她又如同每個上班族那樣開始了一日的奔波。
買菜做飯。
洗衣服。
打掃房間。
楊雪霏已然是輕車熟路了,她像一個真正的家政保姆一樣井井有條地打理著老何家中的家務,或者說她更像一個打掃自己家的女主人,因爲不會有這麼時尚漂亮的保姆存在。
她是衷心地把自己融入了何建國的生活,而這種感覺是她之前並沒有萌生過的。盡管存在不可告人的動機,從本質上來說,楊雪霏從事的其實還是一種變相的肉體換取金錢的交易,但這次她卻沒了那麼多不道德的自責,因爲何建國這個特殊的存在,在也許是他人生的最後階段,她想好好地陪伴在他的左右,渡過這一段平靜恬淡的時光。
兩人吃完午飯後,楊雪霏主動給老何按摩揉肩,她細心的觀察到,何建國頭上的白發又多了些許,小時候,她曾無數次騎坐在鄰居何叔叔的肩膀上去集市廟會遊玩,十幾年前那曾經烏黑規整的濃密頭發也稀疏了許多,楊雪霏不禁感到鼻子有些酸,這個擁有寬厚臂膀的男人,甚至在部分時刻像父親一樣的男人已經徹徹底底地老去,生命是如此無情,而與此同時,自己卻已經從一個幼齡少女成長爲一個真真正正的成熟女人,並處于人生中最美妙的年華。
這天晚上,楊雪霏又做了夢,卻一改往常不再是噩夢。夢�她回到了生活安定的童年,父親出差上海給她帶的大白兔奶糖還有幾顆散落在桌面上,祥和的母親唯獨在讓她學習鋼琴和跳舞的時候才一改往日變的嚴厲一些,她坐在家�幹淨的沙發上,和小夥伴們一起在21寸彩電前等待著《新白娘子傳奇》的開始;還有最期待的事情便是父母爲了評先進而在工廠加班加點不能回家的周末,樓下的警察何叔叔總會帶著她到各個廟會或者遊樂場公園去玩,給她買棉花糖和玩具,小時候她總是喜歡騎在何叔叔的肩上,後來大一些了,她就坐在何叔叔的永久牌黑色自行車的後座,緊緊地抓住他的衣服,環抱住他的腰。
但是好夢卻總是容易醒。
初一那年,她不會忘記父親在下崗後那絕望的眼神,父親的身體本來就不好,時常生病,有次何建國還帶他去過上海看病,還墊付了醫藥費,可這次病情卻惡化了,母親也處在下崗的邊緣,父親的病迅速掏空了家�的積蓄,隨後撒手而去。母親終究是個柔弱的女子,父親的死對她的打擊很大,她選擇了用結束生命的方式來逃避這殘酷的現實,從此失去了依靠的楊雪霏人生軌跡開始徹底被扭轉。
從夢中醒來的楊雪霏靜靜地躺在寬大的床鋪上,腦海中滿是何建國那英雄遲暮的滄桑,多年後再次見到童年時代的偶像,那單純的時光和甯靜平和的歲月再次湧上心間,那麼多年卻從未改變過。唯一不同的是他老了,楊雪霏清楚的記得小時候不懂事的年齡,自己不止一次地說過「長大了以後我要嫁給何叔叔」的玩笑話,如今卻真的有了一種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蒼涼之感。
楊雪霏變的怎麼也無法再次入眠,而不覺間,白露已攀上枝頭,遙遠的天邊,微弱的陽光讓整個天際都些許明亮了起來,夜怕是過去了吧。
(八)
人生若隻如初見
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
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
淚雨零鈴終不怨
何如薄幸錦衣郎
比翼連枝當日願
出城的高速公路還是有些擁堵,盡管明天才是清明節,盡管楊雪霏和老何早晨五點不到就出門了,但高速公路的車流還是超過了他們的想象,清晨就出發掃墓的人群其實大多數都是老人,隻有在這個時候,城市老齡化的現象才能一覽無餘地盡情在你的眼前展現,路上的大中巴士上,坐著的盡是已經花白了頭發的老年人。
楊雪霏他們要前往的陵園離開上海並不遠,但也足足開了兩個多小時才到,陵園位于蘇州和無錫交界的地方,何建國的父母和妹妹都長眠于此。
何家的陵墓在這個偌大陵園最�邊的角落,從停車場下來步行過去差不多要走整整十分鍾,楊雪霏一身休閑打扮,黑色的鉛筆褲帆布鞋配上黑色的衛衣,唯有�面的一件藍白海軍條紋T恤還有些青春氣息,整個人顯得莊重肅穆了不少。
她帶著黑色的棒球帽,帽檐壓的低低的,左手斜挎著淺藍色的寇馳粒面手提包,右手攙扶著步伐比她略顯緩慢一些的何建國,就像女兒攙扶著自己年邁的父親。
何建國其實並不喜歡這樣,他總有著自己的固執,他覺得楊雪霏把他當作了無時無刻都需要照顧的病人,而他總想逞能,這是不少老年人的通病。
這是一座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墓碑,沒有照片,也沒有墓志銘,墓碑上銘刻的文字告訴人們一對老夫妻在多年前便合葬與此,墓碑的右後方,另一座墓碑的主人是他們英年早逝的小女兒。
楊雪霏幫著何建國把花圈敬上,又上了香,跟著老何一起在墓前鞠了躬。
每一年的這個時候,江南還是陰冷潮濕的季節,一陣微風拂過臉龐,多少還有些刺痛的感覺,何建國這個年紀總是習慣穿的又多又保暖,但穿的有些單薄的楊雪霏就冷的打了哆嗦。
何建國略顯老邁的身軀佝僂著站在樸素的墓碑前,沉默著,楊雪霏站在他身後45度角不到一米的位置,因爲有些涼意,她雙手環抱在自己的胸前,但也是一臉肅穆。
「爸,媽,今年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們了。」老何的聲音很低,也很輕,但楊雪霏卻能很清楚地聽見他的話語。
「去年年底去醫院檢查,發現腦�長了個腫瘤,醫生說位置很不好,手術成功的幾率很低,醫生說估計也就一年左右的時間,也許我就要過來陪你們了。」
「那時候沒了小雅的消息之後,我就一直也提不起心思來找對象了,現在想想,當初是有些太傻了,如今年紀也大了,沒想到還得了這個病,也就不找老伴了,沒能成家,沒能續下香火,我對不起你們,我過來後希望你們不要怪我。」老何的聲音開始有些哽咽,但很細微,細微到咫尺之遙的楊雪霏並沒有能夠察覺到,「我這一輩子,總是考慮別人了,卻沒能考慮自己和自己家人的感受,我真的對不起你們,但是明年的這個時候,我馬上就要來見你們了,我們一家人也終于能夠團聚了。」
楊雪霏是第一次看見何建國哭,她曾經以爲像何建國這樣鋼鐵般的男人是不會有淚水的,她有些手忙腳亂地從包�拿出自己的絲質手帕遞給了老何。而何建國的話是這麼真切,又的確完全被當作了其言也善的臨終告別,她第一次覺得一個不一樣的,有些柔軟的何建國真實地展現在自己面前。
從陵園回上海的路就通暢了許多,把老何送到家後,楊雪霏開車到了附近的三甲醫院,上個星期她以女兒的身份陪著老何來這�看過醫生再做了複查,這次她是來取報告的,順便她又見了腦科專家吳醫生,吳醫生告訴她,老何最近的狀況尚屬不錯,應該是一直使用的進口藥物起了作用,但長期來看仍不樂觀,並且這種藥物十分昂貴,無法做長期打算。
被重病拖垮了家庭,這對楊雪霏來說是有過一次並再也不想有第二次的絕望回憶。
回到自己的家,楊雪霏感到無比的沉重,自己的親人也都早已離她而去,某種角度來說,她和老何有著共同悲慘的際遇,但何建國卻也終將不久于世間,這一切都讓她感到唏噓不已,在生命面前,其他的一切都是渺小的,看著她滿櫥滿櫃的名牌衣物,皮鞋,箱包和動輒上萬的奢侈品,她第一次感到這些都是虛無的,她感到自己是幹枯的,沒有靈魂的,她終于在無數次的掙紮中確認了那個從前的自己,隻是一個毫無意義的自己。
這座擁有兩千多萬居民的超級都市�,到處都在上演著人間的悲喜劇,因爲無所不包,因爲來自大江南北,不同職業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們在此相遇,交融,所以在這�什麼都會發生,這就是大都市的魅力所在啊。
來自的西北農村的未成年男孩小劉也正在苦惱著,心中充滿著愧疚和罪惡感,隻不過與楊雪霏不同,他的感情要單純的多。
自從上次被童娜邀請去她家做客,兩人酒後發生了性關系,距今已有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對于年輕的小劉來說無比煎熬。他幾乎每天都在躲著童娜,另一方面,童娜那成熟性感的白嫩嬌軀又每日每夜地在他的腦海中翻滾著,16歲的他顯然還不夠成熟到能夠安然經受這樣的交叉折磨。
小劉的業績還是不好,他太靦腆了,在這個行業,要想出人頭地,坑蒙拐騙不說,心狠手辣是必須的。這一個多月來他隻做成過兩筆租賃的生意,不但拿不到什麼提成,還老是被經理呼來喚去,有時還會被罵的狗血噴頭。
小劉總是會偷偷觀察童娜,盡管童娜出現在隔壁店�的機會並不多,同樣的一件事,童娜的應對和小劉的反應簡直是太不一樣了,她好像總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還是那麼得體大方,成熟美麗,偶爾面對面遇見小劉時,她還是會像從前一樣親切地打招呼,露出醉人的微笑。
這個陽光有些嫵媚,氣溫開始有升高跡象的春日下午,一個多月來,在店門口的這條馬路的另一頭,童娜和小劉第三次不期而遇了。
小劉剛剛帶客戶看了房,但是那對中年夫妻顯然並不滿意,他是失落的,但在遇到童娜時,這種失落卻變成了六神無主的落魄。
「對了,小劉。」
「嗯?」他年輕的聲音帶著顫抖,鼓起勇氣,卻又不知說什麼才好。
「姐……」
「最近怎麼好像都沒怎麼見到你?」
「這……」小劉結結巴巴地,怎麼都答不上來。
「看來你最近工作上挺忙的啊,忙是好事啊。」童娜嬌美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話中有話的意思,一如以往的直率坦誠。
「不……不是……」
「不忙嗎?」
「嗯……」
「那你今天晚上有空嗎?到我家來玩吧,我家�新買了個遊戲機,什麼Playstation4的,我也不太會玩,你們男孩子的東西,教教我唄。」
小劉的慌張溢于言表,腦海中無數畫面的言語閃過,卻始終沉默著沒有回答。
童娜的短裙有些短,光潔的大腿外是黑色的絲襪緊緊包裹著,透露出緻命的誘惑力,修長的美腿和棕色的粗跟高跟鞋對于年輕的他來說,無疑都是挑逗的化身。
並不紮眼的陽光下,他微微擡起頭,是她那成熟的,嬌豔欲滴的紅唇,如果這不是川流不息的街道,他想他可能會忍不住就吻了上去。
童娜似乎看出一些別樣的事態緣由,畢竟她是童娜,經曆過無數老少貧富男人。
「你是不是還在爲上次那件事情感到不好意思?」
看到小劉沒做應答,她似乎更確定了。
「這本來是大人才能做的事情,我把你也拖進來,對不起。」
「我也是大人!」
「是是,你現在已經是大人了。」童娜調笑著,她似乎更美了。
「我……」
「今天晚上你來我家玩嗎?教教我怎麼打遊戲。」
「嗯。」這一次小劉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望著童娜離去的婀娜身姿,他甚至感到自己的下體堅硬了,爲了不讓自己失態,他趕緊拿包遮住,卻不料欲蓋彌彰,整個人更奇怪了。
華燈初上的夜,盡管天氣漸暖,到了夜間卻還是有一絲涼意。
在這個高檔小區的一角,一套普通的卻又極其昂貴的頂樓複式居室,上層的臥室,女主人在澳大利亞旅遊時拍攝的相片就靜靜地躺在床頭櫃的相框�,相片�的她背後是蜚聲世界的悉尼歌劇院,女主人精緻的五官因爲她燦爛的笑容而顯得更加迷人。
相片正對著的,寬大的床上,33歲的女主人正和一名16歲的少年全身赤裸地交媾在一起。
少婦胸前那對木瓜般的白膩雪乳波浪般起伏著,她努力調整著自己的氣息,卻又總是被少年莽撞的沖擊打亂自己的節奏,雪白的肌膚因爲興奮而微紅,嘴�不時地發出銷魂的嬌吟。
「你不會玩遊戲你倒是早說啊……姐帶你玩別的遊戲……」童娜還在戲謔地挑逗著小劉,她的聲音其實並算不得有那麼好聽,但每一句都能讓男孩骨頭都酥麻了。
「姐……我以後都要和你玩這個……」小劉一邊賣力地挺動著下身,一邊胡亂地親吻著童娜的脖子,讓童娜的名貴香水味道盡情地鑽入他的鼻孔,他的中樞神經。
「用力啊……啊……好弟弟……」隨著男孩肏幹速度的加快,童娜的呻吟也開始迷亂起來。
兩人的結合部是「噗嗤噗嗤」的無盡水聲,童娜從未想過和一個十六歲的,才剛剛告別處子之身的少年做愛是如此的刺激,差不多是10年前,她曾經和一個隻有14歲的小處男做過愛,當時是男孩的父親爲了給他破處把他帶到了會所,男孩的父親就在一旁看著,可所有的刺激卻大概僅限于此,男孩生澀的動作讓她感受不到快感,還有些生疼,不得章法的賣力甚至有些好笑,後來還是男孩的父親親自言傳身教,才讓她被少許勾起的欲火得到了滿足。
童娜主動引導著小劉進行著整個性交的過程,她翻過身,整個人香汗淋漓,挺直了身子蹲坐在年輕男孩的軀體上,然後不知疲倦地再次做起上下活塞運動。
男孩有著不錯的本錢,悟性也不錯,在童娜的指導下越戰越勇,和年輕的男孩陰陽交合,自己也會越發的顯得年輕吧,從前那些覬覦著自己年輕身體的老男人們難道不是一樣的想法嗎?自己在16歲的時候,村�那些孤寡的老頭就一直用異樣的眼光盯著她這個村�最漂亮的姑娘;進入社會後不久,一個快六十歲的老頭就用區區幾百塊錢拿走了她的貞操;淪落風塵時,她從不像有些清高的楊雪霏那樣,爲了賺錢童娜是有名的不挑客,一個當時已經七十多歲的老頭子每個月都會把自己一大半的退休工資花在她的身上,而她從沒皺過一次眉頭;再後來的事情就更不用說了,童娜如今的財富就是建立在那許許多多個已經入土爲安的老頭子身上的,那些老男人們渴望從她身上榨取的年輕的活力,如今自己也正在年輕男孩的身上找回了那麼一小點平衡,是不是也有些可笑和諷刺呢?
男孩做的還不錯,和那些上了年紀的男人比起來,畢竟年輕有活力,機械且枯燥的抽插帶來的是無盡的快感,堅硬的肉棒在她狹長的陰道�肆意地來回抽動穿梭,雖然技術略顯的生疏,但那份幹勁值得肯定。
男孩賣力的呼喊,少婦醉人的呻吟,伴隨著男女交歡時的淫聲浪語,這一副春宮圖,居然能夠嗅得出淫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