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趨腐朽的都市中,有人沉淪于美食,有人沉淪于豪賭,也有人沉淪于權勢。對于沉淪者來說,沉淪:就是一種快樂,一種幸福。可是,當一個人被一段己所不欲的情感所困並沉淪其中時,又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在我童年時,我的父母工作都很忙,他們在我幼年的記憶里仿佛就只是家中的客人,除了給我錢,就不再有別的。記憶中,只有那個年輕的舅舅偶爾照顧過我。他是我母親唯一的兄弟,我的外祖父母早已去世,祖父母家的人因反對我父母的婚姻,也早就斷絕了關系。所以他也是除父母外我唯一的親人。我9歲那年,父親因肺癌去世,葬禮上,只有舅舅一個親戚前來,他當時26歲,是個碩士生,我一向以他為榜樣。他一向沉默少語,不苟言笑,我很怕他。他大多時間都坐在黑暗的角落靜靜的吸煙。當晚,他告訴母親要好好照顧我後就離開了。
此後不到一年,母親改嫁給一個富有的老頭。在我14歲時,老頭開始企圖染指我,我從此不願回家,手中拿著大把的錢像游魂一樣四處閑逛,實在覺得悶了,就躲到舅舅家去。享受幾天溫馨的生活。15歲時,老頭和母親離婚,母親開始花天酒地。舅舅找到母親,斥責她對我不負責任,母親卻無動于衷,舅舅一怒之下,將我接到家里,成為了我實際意義上的監護人。但舅母對此極為不滿,她反復提出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但舅舅不答應,他不想要,理由是不喜歡。舅母是傳統的女人,接受不了他前衛的觀念,夫妻感情從此破裂。
舅舅當時32歲,在一所大學任助教,身高1米86的他,長相英俊,臉色嚴竣,絕對的大男子主義性格使他周身彌漫著一股淡漠的氣息,因此十分受到女大學生們的歡迎。而他也是有名的瀟灑風流,舅母在絕望時甚至吞了一整瓶的安定片以示抗議,後雖被搶救過來,但這勉強在一起的後果還是不行,在我19歲那年,他們離婚了。
此時,我正在準備繁重的高考。舅舅則離開了原來的學校,轉而和他的一個大學導師辦起了民營學校。他加了股份進去,做起了副院長。36歲的他風光無限,渾身上下充滿了讓女生受不了的成熟男人的魅力,但是此時他本身的性格上的冷淡,漠然,他的大男子主義也開始變本加利到了極致。他在學校幾乎就是獨斷獨行,說一不二了,除了正院長外,任何人都要服從他。而他對學生們的嚴格要求和嚴厲的態度,卻反而使女生們更著迷。他已然成了學院中的白馬王子。而我在此時,天天與這樣的他朝夕相處,就如同戀父情節般,使我對其他男孩子的生澀毫無興趣。而他對我更是嚴厲,他十分注重我的學業,如果考試成績不好,一頓嚴厲的斥責是免不了的。我在心理上對他是又敬又畏的。所以我一向聽他的話。從沒有反抗過。
高中畢業時,不知為什麼,我竟會填報了他的學校。對于報考他的學校,我事先沒有同他商量,因為我的成績一向很好,我一直認為這是我的名字過于文氣的原因。(我叫方曉書),而他也一直希望我能夠考取一所名牌大學。可是他的學校卻是我所填寫的唯一志願,我的好友宛瑩罵我瘋了,她雖然對于我傾慕自己的舅舅沒有意見,但還是責備我不應該做出這麼愚蠢的事來。可是我沒有動搖。現在想來,我當時的確是瘋了。在那個朦朧的無悔的年紀,因為幼稚無知,因為頭腦的一時衝動,我為自己種下了今日的苦果。然而最可悲的是,我當時並不清楚我會那樣做的真正原因,如果我當時不那麼做,也許今天的我會過著完全不同的生活。然而,時至今日,一切已經無法挽回。
他是過後才得知我報志願的事情的,我記得他當時勃然大怒。“你竟敢這麼做?而且事先還不和我商量!誰允許你那麼做的!?”
“我有這個選擇的權力!”
“你什麼權力也沒有!以你的成績,可以考一個比這好一百倍的學校!你太令我失望了,你究竟在想什麼?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他衝著我大吼。
我沉默,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我這樣照顧你,是希望你能有一個光明的前途,而不是自我毀滅!方曉書,你到底想乾什麼?!啊?你讓我怎麼對你死去的父親交待!?”
我搖頭:“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是豬腦子啊!你這孩子成天在想些什麼東西!?”他一腳踢翻了我面前的茶幾。我嚇呆了,我以為他會對我動手,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生氣。就算是他為我的未來考慮,想讓我進一所好大學,而不是一所平庸的民營院校,可是結果已然如此,想要改變也已經遲了。
他陰氣沉沉的走過來,雙手撐在我坐著的沙發扶手上,俯身盯住我:“你為什麼一定要選擇這個學校?你給我解釋清楚!”
我無言以對。
他突然抬起我的臉,我的目光和他相對,我一臉驚慌失措,我從沒這麼近距離和他接觸過。他盯著我的目光猶如冷箭。那一刻,我突然就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就仿佛是脫光了衣服般赤裸而無所遁形。被他這樣注視著,我感到難堪極了。
他望定了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麼?”
我不置一辭,我無法回答他。潛意識中仿佛有了什麼答案,可是又不確定。。。。
他終于松開手,直起身走到窗邊,然後一字一頓的道:“聽著,我讓你先讀一年,你明年給我重考!聽清楚了嗎!”
我望著他的背影,那一瞬間,我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我的心里突然就涌起一股極致的傷感來。我緩緩道:“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回過頭瞪著我,口氣淡淡的:“你明白了什麼?”
“如果我考上其他大學,我就可以離開這個城市,離開這里了,也不會再妨礙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也不會再給你帶來麻煩。可是現在,我讀了這所學校,卻仍然可以住在家里,所以,這才是你生氣的真正原因,是嗎?如果我離開了,你就滿意了?”
我抬起頭默默地看著他,我們的視線碰在了一起。
他望了我許久,然後又轉過身去:“不錯!你還是早點出去的好!”他的聲音中透著徹骨的冰冷。
那一刻,我的心猛地抽痛起來,我坐在那里,將頭靠在沙發背上,閉上眼睛,我的唇因害怕而抖動著。從我第一天住進這里,我就一直在害怕著,怕他在某一天會突然對我說出這句話。怕他趕我出去。這些年,這一直是我心中的陰影。今天,聽他真的這樣說出來,我的心底無比的慌亂,我該怎麼辦?此刻,我甚至不敢再睜開眼睛面對他,我害怕看到他那張沒有感情的冰冷的臉。
時間仿佛停頓了,橫在我和他之間的是可怕的沉默,我知道他應該說的話都已說完,接下來就是我的態度了。
我吸了口氣,然後緩緩道:“舅舅,你,不要我了,是嗎?”
他沒有回答我,一如我原先的沉默。
我繼續說著,幽幽的聲音中透著連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凄涼:“我小時候,舅舅同情我,將我領回來,像父親一樣照顧我,從那時起,舅舅就成為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我不想離開你,我想,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但是,我從沒想過這樣會給舅舅帶來麻煩和困擾。現在,我才知道,我是到了應該學著獨立的時候了,不應該再黏著舅舅了。”說到這里,我說不下去了,我站起身,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東西。
“方曉書!”他突然回過身來,他的臉上不再有長者的威嚴,而是轉變成了一種陌生的平靜,他從口袋中拿出一支煙來,點燃。透過煙霧,他若有所思的凝視著我,許久後,他才淡淡的開口:“如果你答應我明年重考,我允許你留下來。”
我搖頭:“我不會重考的!我寧願住在學院里。”他是想徹底切斷和我的聯系吧?如果那樣,我寧願在學校里天天見到他,也不願只和他相處一年就永久的分開。
“方曉書,我是為你好!”他的語氣加重了。
“不!你不是!”我再也沉不住氣,從未曾違逆過他的我和他怒視相向,衝他嚷起來。
“你並不是為了我,你現在只是再也不想見到我,你要徹底切斷和我的聯系。我知道,當初你把我領回來,才導致舅母離開了你,你後悔了,所以你早就想讓我離開,只是你找不到理由!我是應該回到家的!是啊,一個有母親的孩子怎麼能一直住在舅舅家里呢?這算是什麼啊?!”一口氣喊完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我跑回自己的房間,開始整理東西。我知道自己的話過份了,我也不想將事情弄到這般地步,可是我悶在心中的話,卻這樣不由自主地統統發泄了出來。那是我壓抑在內心多年的東西。
他卻跟了進來,在我身後站了許久。
時間仿佛能過了一個世紀那樣長,才終于聽到他緩緩開口:“方曉書,我問你,你是不是,已經離不開我了?”
“你說什麼?”我手中的衣服落到了地上,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問出這種話?這要我怎麼回答他?
我低下頭:“你就像是我的父親。”
我聽到他嘆了一口氣:“既然這樣,你就留下吧,別忘了,是你自己選擇的這條路。。。到時候。。。。”他欲言又止。只說了這半句話就出去了,繼而傳來穿外衣的聲音,我追出去,就看到已穿上外套的他正在穿鞋。那一刻,我的心里突然就空落起來。
我跑過去:“你要去哪里?”
他沒有理我,我拉住他:“舅舅,這麼晚了,你要去哪里啊?”
他回身,死死的盯住我,我看到他的眼神變暗了,他的聲音冰冷:“到時候,你,一定會後悔!。。。。。”
他甩開我,出了門。我徹底的呆住了,我感到震驚,我第一次看到他用那樣黑暗的眼神看我,那黑暗中隱藏著某些可怕的東西,讓我感到喉嚨發緊。讓我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
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爭吵。這場風波已然過去,他留下了我,我是高興的,可是,心中總是有些不安。這不安來自于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既然選擇了這所學校,又怎麼會後悔呢?。。。。。
……
我在客廳里睡眼朦朧,他一直沒有回來。這還是他除了公事之外第一次的徹夜不歸。
我感到難過,因為我,他竟然生了這麼大的氣。看來,我還是應該離開的。那樣,他就會高興了。可是,我不想回自己的家,一想到要和他分開,我就很難過。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我被這樣的自己搞得心煩意亂。我隱隱意識到,這件事只是一個暴發點而已,我和他通過這件事似乎都在宣泄著某些東西。可是到底是什麼,我不知道……
我是被開門的聲音驚醒的。我睜開眼睛,腦袋昏昏沉沉。天已經亮了。
我看了看表,已經是早晨7點鐘。我起身走到門廳,就看到了正在脫鞋的他。
他看上去很疲憊。他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穿上拖鞋,然後冷淡地看了我一眼,就越過我轉向客廳去了。
從他的身上飄過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我的身體僵了一下,那一刻,我想的是,如果沒有我,他就會把女人領回來的吧。這樣想著,我走進餐廳,衝了一杯咖啡,來到客廳,他正坐在沙發上看新聞。我把杯子放到他前面的茶幾上,然後在另一邊沙發上坐了下來。開始揉著自己發脹的額頭。
“一夜沒睡?”他的眼睛沒有看我。
我沒有言語。
“去睡吧。”他淡淡道。
我站起身,經過他身邊時,我停下來:“舅舅,你不用再困擾了,我已經決定住在學院里。”
他有些不耐煩地望著我:“這就是你想了一夜的成果?”
我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以後你可以把女人帶回來,不必在外面……”我的聲音有些生硬。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死死的盯住了我:“說什麼呢你?”
我看著他:“你可以把女人領回來。不用再顧忌我了。”
他望著我,他嚴竣的臉色讓我望而生畏,我感覺到了手腕傳來了一陣疼痛。我皺起眉頭。然後聽到他惡狠狠地說道:“你給我回房去!”
“什麼?”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松開了我的手腕:“我說你現在,立刻給我回房去!”他的音量忽然間增大了3倍。我嚇了一跳,不解地望著他。他瞪著我的眼睛陷入了深不可測的黑暗,又是那種可怕的眼神。
我哆嗦了一下:“舅舅,你怎麼了?”
他沒有回答我,突然起身,推開了我,然後回到了他的房間。
“砰”的一聲,他房間的門被重重的摔上。
我站在客廳里,一頭霧水。我本以為這樣說他會高興起來,可是他卻突然性情大變。怎麼會這樣?一向沉著冷靜的他,在一夜之間怎麼開始變得喜怒無常起來了?我關上電視,瞥了一眼還熱著的咖啡,然後百思不得其解的回到房內,倒在床上,一睡不醒……
02
就這樣,我以總分超過分數線150多分的成績進了他的學校。成為了那個院校的一名優等學生。我的好友瑩也考上了這所學校。但她和我同系不同班。我們的專業不同。
此後,我每天開始坐公車上學,他最終沒有同意我住在這所學校里,但他也並不用他的車子載我,而且對我做了規定,說沒事時不可以找他,我也不想擅自僭越。所以,在這所學校里,我只是一名沒有背景的普通學生而以。除了宛瑩,沒有人知道我和他的關系。然而,在這所學校里才過了不到半個月,我就已感受到他對本校女生所帶來的強烈影響。他就像一束陽光,所有的女學生幾乎都在向往著那束陽光,此時,我才剛剛知道,竟然有那麼多人暗戀著他。我經常聽同學們議論他,議論他的威嚴,他的魅力,他的喜好,最多的還是他所喜歡的女生的類型。我也逐漸開始聽到他的風流韻事。甚至看到過他和某個女生的親密。這使我的心里泛起了縷縷不安。
我開始感到後悔,也許,我是當真不該考進這所學校的。宛瑩則在一邊恨恨的數落我活該。而且從我和他吵架那天以後,他果然開始帶女孩子回來,每當這時,我總是很同情她們,因為過不了多久,就會分手的。如同他的前妻般,沒有一個女孩子能夠忍受他的花心和博愛。
有一次,我放學回到家門口剛打開房門就見到一個女孩子哭著從客廳跑出來,那女生看到站在門口的我,氣得咬牙切齒道:“又一個,你和他也是那種關系吧!?”
“不,不是的……”我剛要解釋,卻被出來的他搶過了話,他嘴里叼著根煙用滿不在乎的口氣道:“你猜得不錯。”女孩子哭著離開。
我大怒:“你怎麼可以這樣?”
“她自找的。”他淡淡的道。然後瞥了我一眼:“你怎麼才回來?”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說:“那女孩子……”
他不奈煩的道:“不用管她。”
看到他那個樣子,我突然就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悲哀。
我嘆口氣:“你一定讓很多女人哭過吧?從我對你有印象的那天起,你就一直在傷害女人。”那一刻,我呆住了。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說出這些話來,有些發窘。
他透過煙霧若有所思的望了我許久,然後竟然揚起了嘴角,開口說:“我,想讓你哭呢。”
我呆若木雞,震驚的望著他。
我感到自己的臉開始發燙:“你什麼意思?”
他卻不再回答,轉身進了房間。
我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向嚴肅,一向只和我談學習的他,突然說出這種話來,讓我隱隱覺得心中有些不安。我衝著他的房間大喊:“我才不會哭呢。我從小就不愛哭。”喊完這些話,連我自己都感到莫明其妙起來。這是怎麼了……
那年十一,幾個同學相約去冰峪溝玩。一共是兩天的時間。有五個女生,還有三個男生。男生中有一個和我同班的叫任濤,他個性隨和,是個很熱心的人,也是個優等生,平時很受同學們的歡迎,人緣非常好。因為他坐在我的鄰桌,所以我們時常聊天。因為有他,最主要的是里面還有宛瑩在,所以我才決定去。
當晚,我去向他請示,他聽完情況後竟然一口回絕,口氣還要死的強硬。無論我怎麼說都不行。最後我實在是不耐煩了。我指責他:“做為舅舅,你管得未免太多了!”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我是一定要去的,你沒資格這樣管我!”
“你再說一遍!”他的語氣變冷了。
“我說你沒資格這樣管我!”我加大了音量,怒視著他。
那是我第二次頂撞他,和他吵。
下一秒,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他突然站起身,拉過了我的頭髮,接著,我就感覺到他的唇壓迫下來的份量。
他吻了我!!!!
他的吻狂熱而凶悍。沒有絲毫的溫柔可言。與我在書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樣。他仿佛像是個餓鬼般在吞食著什麼似的。他的胳膊勒得我喘不過氣來,他的手在我的後背上游移得力道如此之重,掐得我想要喊叫卻又叫不出聲。但我更多的還是驚嚇過度。我真的嚇呆了。我雖然傾慕他,可是我卻沒想過,從來就沒有想過,他會這樣子對我。等到他終于放開我時,我的耳根都紅了,我低下頭不敢看他。
“怕了?”他輕微的喘息拂過我的耳畔,熱熱的,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我用手背輕輕的抹了抹唇,想推開他,他卻抓住我的衣領,將我推到牆上,我掙扎著,:“你放開我!”但他的腿卻抵在我的雙腿間,使我完全無法動彈。然後,他的吻再次落下。這一次時間變得長起來了。被他這樣強迫的吻著,我的腿開始發軟,我站不住了……
“你,是想讓我把你弄哭,是嗎?”他在我唇邊道,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壓抑。
我吃驚地望著他,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他陰沉地盯著我:“你最好還是給我乖乖聽話。”
看到他終于松開了手,然後轉過身,離開了房間。我突然就感到一股寒意襲來,再也站立不住的癱坐在地上……
回到房間,我開始意識到了危險的存在,我覺得應該離開那個家,可是我更厭惡自己的家……
……
也許是年齡的關系,我的逆反心理開始顯現出來。十一那天,我偷溜出去,還是和同學們去玩了。並且玩得很盡興。我把他的命令完全拋到腦後。
兩天後回到家中,就看到他穿著上班時穿的西裝,正坐在客廳里吸煙,在事實面前我無從抵賴,我看著他臉色陰沉的走向我,還沒等反應過來,我的臉上已經挨了三個巴掌!我的臉瞬間就腫了起來,我嚇呆了。從小到大,從沒有人打過我,我氣得暴跳如雷,可是下一秒,他卻抓住我的頭髮,將我的上衣扯開,然後,我看見他抽出了自己的皮帶……
整個過程中我咬著牙,喘著氣,不吭一聲,不知過了多久,我已經癱在地上,後背的疼痛像針刺一樣,疼痛使我不敢動彈一下。
“你是連句對不起都不會說嗎?”他質問我。
我瞪著眼前盛怒中的男人,“哼,不會說!”雖然這樣說,但我在心中卻承認了自己的不對,我想他終究是擔心我,怕我出事吧,所以我的任性之舉是應該受到懲罰的,他畢竟是相當于我父親的人。但是我的臉上卻擺出一副誓死如歸的狠樣,堅決不認錯,我覺得他會消氣的。但是他沒有,他陰沉的道:“嘴硬是不是?好,我讓你倔!”他過來拉著我的胳膊將我拖到了他臥室的床上,然後我看見他撕開了自己的襯衫……
我嚇呆了,我瞪著他:“舅舅,你……”
他的語氣冰冷至極:“你不是準備頑抗到底麼,我讓你倔!”
“什麼?”我驚恐地望著他向我走過來,我的第一意識告訴我快跑,可是身體已不聽使喚。也來不及了。
“你這是……乾什麼?舅舅,你冷靜一點兒!”
我想讓他清醒過來,可他卻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
他冷笑著:“你長大了呢,敢出去幾天不回來了。呵,你今年多大了?19歲,是吧?看來你是到了發情的年齡了,我倒是忽略了這一點呢!既然這樣,那就讓我來教你男人和女人的事吧,免得你過于飢渴,隨便再被別的什麼人給弄髒了。”
我大驚失色,想說話也說不出,我的雙手死命的想扳開他的手,我的下巴快要碎了……
他撕掉了我的衣服……
怎麼掙扎也是無濟于事的。他的手就像鉗子一樣,開始狠狠的擰著我受傷的後背,我大叫起來,他開始囓咬我的身體,在我的脖頸,肩膀上留下一個個帶血的齒痕。然後不斷向下,直到胸,到小腹……我求他不要。他卻咬得更凶……
我開始罵,罵他是禽獸,變態,可是沒有用。我渾身哆嗦著,他的每一個舉動都會讓我痛得咬牙,他將他的手指插入我的體內,從一根手指增加到了兩根。無情地攪動戳刺著,我痛得冷汗直流。我用力的想拉開他的手臂。可是卻沒有用。他就像是個失去理智的人。
他分開了我的腿……
“不要!……”我慘叫起來……
然後在整個過程中,我一直在求他,求他不要再動了,求他放過我。可是哭泣,哀求都已無法使他動搖。此時,想認錯也已經為時過晚,他只是在問我是不是很疼。我閉著眼睛,無力的承受著他如野獸般粗野的衝擊,只希望他能夠快點結束。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終于從我身上下來:“我說過的,會讓你哭吧!”他喘息著這樣說,然後下床離開了房間。
而我,就像個被釘死在床上的受過極刑的人,神志模糊,大腦一片空白,幾乎快要休克……
那一夜,是我的惡夢。
我看到了床單上的血,那是我後背上的血和我的處子之血。
那一夜,我體驗了從未曾體驗過的各種疼痛,但是身體的疼痛卻遠遠比不上我內心的痛楚……
第二天清晨,當我看著已面目全非的身體時,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和可怕。我感到害怕,痛苦,還有被最信任的親人所傷害的悲哀。我穿上衣服,想回家去。那個冷清的家已是我唯一可去的地方。
我走出臥室,想他應該上班了,不想剛走門口,就聽見身後冷冷的聲音:“想逃了嗎?”
我回頭怒視著他:“什麼叫逃?我只是想出去!”
“去哪里?”
“你管不著吧!”
我打開門,才剛剛邁出了兩步,身體就被強行拽回屋里。我只來得及看見他揮過來的手,“啪”的一聲,我頓時眼冒金星的坐在地上。
我抬頭瞪著他:“你想怎麼樣?”
他坐到沙發上,居高臨下的望著我:“小時候的你還可以,怎麼,現在你是長大了?叛逆性強了?不服管了,是這樣嗎?”
我鄙夷地望著他:“像你這麼管的麼?衣冠禽獸……”我口不擇言地痛罵他。
他站起身來點點頭:“罵的好!”接著過來拎起我走向臥室,將我甩在了床上……
第二次被強暴使我痛不欲生,我窩在被子里痛哭失聲。
他穿上衣服,坐在床邊點了根煙,然後冷冷說道:“給我好好反省!”
“我不!!!你這個混蛋!!!”我失聲的喊著。他卻突然轉過身按住我:“怎麼,還想被我抱第三次?”
我愣住了:“我恨你,恨你!!!我要去告你!!!”我哭叫著。
“那就去告我吧,警察局不到半小時就到了,這可是重罪呢,也許還會上報紙的頭版頭條。”他頓了頓,又道:“一會兒你就去吧,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說完,他起身道:“學校還有個會,我在學校等著。”
他開門離去後,我躺在那里,渾身無力,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我清楚,如果我去報警,我會毀了他的一切,可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故意的嗎?他滿不在乎地說出那些話,該死的,我討厭他那種對什麼都無所謂,對什麼都滿不在乎的態度,然而,我卻逐漸的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了,我只是在迷迷糊糊的想著:舅舅他……抱了我……這是真的嗎?也許,這一切只是我的一場惡夢……
“醒了?”當我睜開眼睛,就聽見了這個聲音,我轉頭看到他正坐在我右側2米遠的地方盯著我,窗外,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你沒有去。”
“什麼?”我愣了愣,後才明白過來。我閉上眼不去看他。他卻走過來:“你不怕我以後還會這樣對你嗎?”
我睜大了雙眼,難以致信地瞪著他:“舅舅,我是你的外甥女!!”
“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你……”我不知說什麼好。
“你逃不掉了,除非你去告我。你明白麼?”他淡淡道。
我呆了半晌:“我可以離開這里。”
他緩緩地搖頭:“你可以離開,但你要記著,無論你走到哪里,總有一天,我會把你找回來。”
看著他平靜的說出這些話,我的身體開始顫抖,我搖著頭:“我不信,你是人,不是神,你做不到的。”
他卻微笑了:“你可以試試……”
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了。
他將我抱回了我的房間。
過了一會兒,鐘點工馬嬸來了。她每天4點鐘來為我們做晚飯。因為早餐通常很簡單,午餐我們都不在家里吃,只有晚上這一餐她來做。並在收拾房間後,將該洗的東西帶回家,等到第二天再拿回來。
我聽見她走進他房間的聲音。然後,就聽到了她的驚叫。
過了好久,我房間的門被推開,馬嬸走進來。我閉著眼裝睡。不想面對她。
她哭得很是傷心,:“怎麼會這樣?可憐的孩子!這太殘忍了,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呢!”她一邊收拾我的房間,一邊抽泣著唉聲嘆氣。當她要離開時,我睜開眼睛望著她的背影,看到她手中提著一個塑料口袋,里面是帶血的床單和被撕碎的衣服。她站在門邊搖頭:“真是,太可憐了,做孽啊!!!”然後,我聽見馬嬸對客廳里的他道:“先生,我回去了。”
“你把那些東西扔了吧,不用洗了。”
“是的。那……那個……曉書她……”馬嬸欲言又止。她的聲音里有著慌亂。
“馬嫂,你做好你份內之事就可以了。”
“唉……是的。”馬嬸嘆息著離開了。
我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掩住自己哭泣的聲音,我的心陷入了極度的痛苦之中。我不明白,為什麼舅舅他沒有一點顧忌?他不怕別人知道這樣的事嗎?這樣異常的事。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03
自那天之後,我的心態開始有了變化,我再也無法正視他的臉。
那是一種微妙的變化……
當我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逐漸屈從于這種危險的關系中時,當他帶回其他女人,我意識到自己開始覺得心痛,嫉妒之時,我被這樣的自己嚇得面如土色,我知道自己完了,我已經沉陷進了地獄!
我知道必須要懸崖勒馬了,為了尋求解脫,我開始勉強自己準備試著和其他男孩子交往,巧的是,有一天,一個叫莫凱的大三的男生問起我的手機號碼,我告訴了他。當晚他給我發了一條內容十分委婉的短信,他想和我交往,我同意了。因為我們都是很低調的人,所以除了宛瑩,沒有人知道這件事。但是宛瑩卻阻止我這樣。她說我是在玩火。我不為所動。
在和莫凱交往了兩個月後的一天傍晚,我和他去開了房……
當我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9點鐘了,我說今天學校有點事情,所以回來晚了,我的神色很平靜。
他直視著我好一會兒,才淡淡道:“去吃飯吧。”
我進了餐廳……
吃過飯,我來到客廳看電視。他也在。
看到我進來,他對我說:“過來。”我走過去,他將我拉到他的懷中,開始吻我,然後他的唇移向了我的脖頸,胸口……
他扯開我的襯衫後突然就停了手。我聽見他道:“果然是這樣!”
“什麼?”我迷惑的問。
他望著我:“去照照鏡子吧!”
我跑進洗手間,就看到了胸口深紅色的吻痕,那是莫凱留下的。
我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過了許久,我才低著頭走出洗手間。沉默的面對著他。因為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是想被我調教,是麼?”
“什麼?不……不是的……我……”我語無倫次,我看到他的眼睛銳利得像針。
他淡淡道:“你還真是不甘心呢。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我的東西是不允許別人碰的。”他定定的看著我:“他是怎麼抱你的呢?很舒服是不是?”
我百口莫辯。只有沉默。
“你啞吧了?我問你話呢!”他的語氣加重了。
我仍是無語……
那一夜,我的大腿上布滿了針孔,後背上被刀尖刻上了他名字的縮稱,我的身體遍布青紫淤痕和齒痕,床單上再次染上了一片鮮紅,那一次,他用各種難聽的話羞辱我,我被他折騰的幾乎奄奄一息,直到凌晨4點他才罷手。他沒有抱我。他說我已經髒了!讓他覺得惡心。
我在床上躺了兩天,全身都痛得厲害。下不去床。瑩替我請了假。她很是同情我。但她卻說這一切都是我錯了,她說我不該忽視她的警告。
過了幾天,他在深夜領回來個女人,那女人不知道家中還有我,他們房間的門開著,我能聽見所有的聲音,他對那個女人如此溫柔體貼。這使我感到痛苦不已。心如刀割。
當終于一切平靜下來時,我聽見她問他:“你女朋友什麼時候回來?”
他淡淡道:“明天晚上。”
“你女朋友是住在那個房間嗎?”
“嗯。”
“你女朋友是個什麼樣的人啊?你這麼優秀,她也一定不差吧?”
“她麼,一條母狗!”
女人笑了:“我說你們怎麼不同房呢。”……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他把我當作狗!?我的心好痛,我站在窗前,淚水已是滿臉都是,他故意給我看,給我聽。他是在報復我嗎?我的心仿佛要裂開了,酸酸的,好難受。甚至快要碎掉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我知道是他,所以沒有回身。
他從身後環住我的腰,咬著我的耳朵,淡淡道:“嫉妒了?”
我搖頭。
“那你哭什麼?”
“我……”我說不出口。
他輕笑:“從那天以後,你是越發愛哭了呢!為什麼?”
我淡淡道:“你……把我當成……”
“母狗?”他答。
聽他這樣說出來,我的淚水瞬間如瀑布般噴涌而出。
他點頭:“是的,你就是。!”
我轉過身看著他:“為什麼?你要這樣?……”
“因為你賤!”我低下頭泣不成聲。
他卻突然將手伸進我的睡衣,我驚惶而不安。他冷冷道:“你這里已經濕了,想被男人乾,是吧?賤貨!”他扯開我的睡衣,然後命令我自慰給他看,我搖頭拒絕。他從睡袍口袋中掏出打火機,伸進了我的內褲,開始慢慢滑動著火石……我大驚失色,求他不要這樣。無奈之下,我照他的要求做了。他邊看著我做邊問我當時心里想著誰,我告訴他想的是他,他微笑著問我:“看吧,你說你是不是很賤?”我無語。心已經痛得麻木了。
他又在我身上找到那顆濤留下的吻痕,然後捂住了我的嘴。狠狠的咬了下去。我想叫卻叫不出聲音。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他的唇邊沾著血,然後在我耳邊輕輕道:“記著,別再有下一次,如果讓我再發現你敢違抗我或者和哪個男人來往,我下手會比這次重十倍!”……
我看著他離開後,我就癱在了地上。
我感到羞恥,我的自尊在這個夜晚被他踐踏得一文不值。我終于明白,也許他一直以來就是這樣看待我的吧。因為我從小就住在他這里,被他養育著。照顧著。所以他認為我是條狗。難道這就是我可悲的命運嗎?……
……
此後,在我20歲的那一整年,看盡了他和各個女生的艷事。
最終,在我21歲時。他和一個叫雲似雪的女教師相處甚好,沒再走馬燈似的換人。關系似乎也穩定了下來。
雲似雪是我們的導員,長得很漂亮。也很年輕。和他很相配。而他果然再也沒有碰過我一下,每天他在我的面前,那張臉就像是木刻的一樣。我個人認為,他對我已沒有興趣。或者是嫌惡我吧。但他還是在生活上像父親一般的一如從前的關照我。我想,這樣也好,我得到了解脫。我猜,他們也許會結婚,這樣一來,我是否就可以離開這里了呢。于是,在他和雪在一起時,我從來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我在雪面前總是在本能的掩飾和他的真正關系。當然,雪是不會往那方面去想的。她將我當作他的孩子一樣看待。在學校里也是百般關照我,可是我怕這件事總有一天會露餡,那一定會傷害到她。于是我終于找到離開的借口。雖然這使我感到痛苦,但是這是最好的辦法。
一天晚上,我看雪離開了。終于找到機會,走進書房。
他當時正埋在書堆里,他正在準備來年的教授的職稱考試。看我進去,就露出了不奈煩的樣子。讓我有什麼事就快說。我向他提出了離開的請求。
“不行!”他頭都沒抬,語氣則是毫無商量余地的強硬。
我淡淡道:“這終究不是辦法,如果我真要回去,你是攔不住我的。”
聽到這話,他突然抬頭死死的盯住我:“我有多久沒調教你了?”
“什麼?”我大吃一驚。
“最近,你的膽子似乎又變大了,是不是欠修理了?”
我呆呆地坐在那里,心想硬碰硬是不行的,應該和他講道理,他又不是不明白。于是我輕輕道:“你要結婚了,我在這里對你們是個妨礙。你也許可以忍受,但雪是不行的。你想想看。”說到這里,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溢滿了眼眶,我感到丟人,連忙用手擦掉,防止它流出來。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終于開口:“你認為雪怎麼樣?”
“她?”我愣了一下,才緩緩道:“她很好啊,各方面都很出色,和你很合適。”
“你不介意?”
“當……當然,我為什麼要介意呢。你不用顧忌我”我有些慌亂,他的眼神銳利,仿佛能看透我的內心深處。
“那怎麼可以呢,我是有必要征求你的意見,看看你的反應的。”
“為什麼?”我呆住了。
“因為她將是你未來的女主人,我得確保你們將來能夠和睦相處。做為寵物的你,是有權力提出反對的意見的。所以說如果你對她有任何不滿的地方,都可以對我提出來。”
我呆在那里。原來看我的反應是因為這樣。我望著他:“如果我反對,你就不娶她?”
他點頭:“但你必須要有足夠說服我的理由。”
我愣住了。會是這樣嗎?如果我說反對,他就會和她分手嗎?呵呵,那是不可能的,和他在一起這麼多年,我至少還是有些了解他的。一旦是他已經打定的主意,就不會允許別人的改變的。就憑我的意見就能改變他想做的事,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他只是在逗弄我罷了。
“沒有意見麼?”他有些挑釁般地望著我。
我緩緩地搖頭:“沒,沒有。”
聽到我這樣說,他便不再看我,復又低頭于書堆中道:“很好。”
“那麼,我,我可以離開嗎?”
“不可以。”
“為什麼?我……”還沒等我說完,他就打斷了我的話,淡淡道:“你看有誰家結了婚,就不再養狗了呢?結婚與養狗並不發生什麼衝突。”
他隨口丟過來的這句話如同霹靂一般在我的腦中轟然炸響,他就算再討厭我,也不必用這種惡毒的話來羞辱我,如果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是他曾經交往的所有女人中死得最慘的一個。我是什麼?我算是什麼呢?我還不如那些被他甩掉的女人。至少他從不曾打過她們。羞辱過她們。想到這里,我感到了絕望。那一瞬間,仿佛一切都毀了也無所謂了。我站起身:“那麼你就去選只別的狗來養好了!別忘了選只純種的。”
“你,再說一遍!”他突然抬頭盯住我,我看到他眼睛眯了起來,瞳孔變暗了。
“我受夠了!”我丟下這句話,轉身摔門而去。
還沒出大門,我沒料想他竟追了上來。他抓住我的頭髮將我甩進了餐廳。
下一秒,他舉起了用餐坐著的椅子。“叭嚓一聲,整個椅子砸到了我的身上,我慘叫起來,覺得五髒六腑都要被砸爛了,劇痛使我趴在地上無法動彈,那一刻,我真正感到了恐懼,在我面前的這個男人,如今已經瘋了!徹底的瘋了。
我縮在那里,渾身發抖,他將我拎起來,掐住了我的脖子,推到牆上,惡狠狠地盯著我:“你欠打是吧!竟敢對我這麼說話!你是逼我對你動手,是不是?”他的手勁不斷加重。我開始感到頭部發漲。我感到窒息。我已經嚇得什麼也說不出來了。他是真的生氣了。他要殺了我嗎?想到這里,我的左手輕輕地放到他掐著我脖子的右手上,淚流滿面的望著他,我的淚水仿佛在渲泄什麼似的洶涌流淌,怎麼也控制不住。心想如果他要殺就殺吧!過了一會兒,他卻放開了我,然後走出去,回來時手中拿著一個長有一米的鋼尺,他面無表情道:“把衣服脫了。”我沒有動,他一鋼尺砸過來,我的左臂一陣抽痛,我別無選擇,在體力上我的反抗無疑是以卵擊石,只會更讓他生氣,無奈,我哆哆嗦嗦的脫下衣服,低著頭,我知道他在打量著我的身體,但是我不知道他想怎麼樣。過了一會兒,他抓住了我的胳膊,將我扔到了餐桌上。我感到羞恥,閉上了眼睛,不再看他,我的腿被強行分開,那里正對著他,然後,我就感受到了鋼尺拍下來所帶來的劇痛。我的身體幾乎整個的跳了起來,但是他卻壓制住了我,我聽到了自己的慘叫聲,“舅舅……住手……不要再打了……”但是他卻並不理會我,不知過了多少下,我快昏過去了,我感到自己的下面又熱又痛,火辣辣的痛楚折磨著我。我冷汗直流。我希望他能就此罷手,但是沒有。當我看到他取出一根大頭針時,我嚇呆了,淚水狂泄而出,我掙扎著拉住他的胳膊,不讓他動,我大哭著哀求他:“舅舅,別這樣好不好,放過我吧!求求你了,饒了我。我知道錯了。我會聽你的話真的。再也不會頂撞你了。”我哭得一塌糊涂,但是他不聽我的。就仿佛折磨我似的將針緩慢移向了我的疼痛之處。
我摟住了他的脖子,快嚇昏了:“舅舅,看在我是你外甥女的份上,請你別再這樣折磨我了,好不好?”我聲嘶力竭般的喊著這些話。直到他終于將那針放到了一邊才安靜下來。我皺著眉忍受著難熬的痛楚,但心底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他又從冰箱內拿出了一瓶啤酒來,啟開,然後將啤酒倒入一個小桶中,又拿了幾個冰塊放進去。過了一會兒,他將整桶啤酒都倒在了我的身上,冰冷的液體使我猛地顫抖起來,然後他殺拿著剛才的冰塊開始摩擦著我的下面,這邊則吸吮著我身上的酒液,最後,他抱緊我,開始吮吸,囓咬著我的胸,逐漸的,他的吸吮使我開始感到疼痛。我掙扎著,但越掙扎就越痛。當他終于松開我時,我的胸部已變成了紫紅色,我的下面也已冷得麻木了。我無力的望著他,希望他快點結束。但他卻重又抱緊了我,我感受到了他身體的硬挺,他摩擦著我,在我耳邊不斷的輕聲道:“感覺到了嗎,想不想要我?”他低沉的聲音,他呼吸的急促,使我不住的輕顫。
“你把我的褲子都弄濕了,要不要?說話。”
他熱熱的呼吸拂在我的耳邊,我終于控制不住,閉著眼道:“我,要。”
“那麼,求我。”
我無奈:“舅舅,求你。”
“求我什麼?”
“求你抱我。”
“看著我說。”
我睜開眼,正好望進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就像是殘暴的野獸,我看到了那里面的瘋狂和黑暗,卻唯獨看不到感情。
“求你抱我。”我看著他,說出這句話,淚水從我的眼角滑落。我感到丟人,我的自尊到哪里去了?到哪里去了??那一刻,我甚至想到了死。可是下一秒,我卻感覺到一個冰冷的物體進入了我的體內,原來是剛才的啤酒瓶的長瓶嘴。一剎那。我快要瘋了。他就這樣的羞辱我嗎。舅舅,你,好狠心。好狠心……
逐漸的,很奇異的。我感到我的身體有了反應,痛楚和快感交織著混合著。我開始死命的咬著唇。
“你給我叫出聲來!”他命令著我。
我閉著眼。松開了唇,聲音不受控制的脫口而出。然後我聽見他對我說:“你這個蕩婦。這樣你都能叫出來。你說你賤不賤?”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難道說,我已經對這種暴力適應了?亦或是麻木了?我不得而知,我也許已經走火入魔了,我想死。想死。這樣的我在世上活著又有什麼意義。諷刺的是,我竟然達到了高潮。我第一次體驗到了那種酥麻到極致的快感。而制造這快感的只是一個啤酒瓶……這真是一個巨大的諷刺……
他將我扔到了地上。我渾身無力的軟在那里。還沒有從眩暈的快感中清醒過來。
他坐到一邊的椅子上,對我道:“爬過來。”
我照做了,然後看見他解開了自己的褲帶……
那一刻,我張大了眼睛,我感到自己的臉早已經緋紅一片,是的,我從未正眼看過男人的那里。我低下頭,不知所措。
“抬頭!”他命令我。
我沒有辦法。只好抬起頭,他拉住我的頭髮……
我開始感到極度的痛苦。因為我根本就含不住。我的感覺就是仿佛整個喉嚨被塞住了,感到眩暈,又透不過氣來,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整個過程中都是他在動。到了最後,他加快了速度,送到了我的喉嚨最深處,那一刻,就像窒息了一樣,緊接著,我的口中就溢滿了一股燙熱的液體。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緊跟著,作嘔感襲上來,我受不了了,而他卻突然抬起了我的下巴,口腔中的液體不受控制的順著喉嚨下去了。我的嘴角也流出了液體,我用手一抹,是白色的。嘔感再度襲來,我衝向水池,結果卻只是在乾嘔了,什麼都沒吐出來。
我無力的靠著牆,看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此時,3小時已經過去了,我開始急迫的想去洗手間,我要走,卻被他攔住了。
“我讓你走了麼?”我哀求地望著他,希望他盡快放過我,但他卻走過來抱緊了我,在我耳邊道:“想去廁所嗎,你?”
我閉著眼點點頭。不想讓他看見我的窘迫。可是,我卻感到他握在我腰間的手勁加重了:“那麼,尿出來。”
“什麼?”我張大嘴,“不!!!”我脫口拒絕。
“不?”他皺眉。“你是在反駁我嗎?這麼說,我剛才的調教都白費了,我們還得從頭來是不是?”
“不是。”我狠狠的搖頭。再一次淚流滿面:“舅舅,求你,讓我去。不要讓我在這里。”他卻撫摸著我的下面,在我耳邊輕聲道:“尿出來,乖,聽話……”
他用他低沉性感的聲音不斷的誘哄著我,我再也受不住了,我感覺自己開始失禁,然後我看見他蹲下了身子……
“不!!!不要!!!”我掙扎著,但沒有用,我清楚的聽見液體流進他口中和下咽的聲音,少傾,他起身,我還來不及反應,他已重重的吻住了我,一部分的液體自他的口中流進了我的嘴里,我掙扎著。他卻死死的吻住我。
“你給我喝下去!”當我意識到而要吐出來時,已經遲了。我的喉嚨里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站在那里,羞愧難當。
他邪惡的笑著遞給我一杯水,“怎麼?自己的東西自己都接受不了麼?”
我接過水木然地漱口,然後我的整個身體就不受控制的癱軟了下去……
他抱起我,把我抱回了我房間的床上,然後坐在床邊摟住我輕輕道:“除了反抗我,你還會什麼?嗯?”
我緊閉雙眼把頭歪向一邊,不置一辭,我聽著他繼續在我耳邊說著最殘酷的話:“一年前,我告訴過你反抗我所要付出的代價,這次我是警告你,如果膽敢再有下一次,會比這一次還要重上十倍,到時可能會弄死你,你記住了!”……
門無聲的關上了。在他離開的那一瞬,我捂著臉痛哭失聲,我無力地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令我最難過的並不是疼痛。而是他寧願用瓶子和那樣,也不願再親自抱我。他已經厭惡我到如此地步了……
第二天,當我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我是被門鈴吵醒的,我起身,卻發覺全身都酸痛不已,我穿上睡衣,然後蓬頭垢面,腳步踉蹌地去開門,是雪來了。
雪看到這樣的我,嚇了一大跳:“你怎麼了?怎麼這麼憔悴?眼睛也腫了,哭過了嗎?”
我無言,轉身進了餐廳,雪也跟了進來。當她看到餐廳也是亂七八糟時,則是徹底地呆住了,餐廳中彌漫著一股酒味,雪狐疑地望著我,走到我身邊:“你身上好重的酒味,你喝酒了?”我不理她,從冰箱中拿出一瓶牛奶,找個椅子坐下來。剛坐下,我就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我的下面一陣接一陣的刺痛。我猜想,很可能已經腫了。看到我直吸氣的樣子,又看到餐廳的凌亂,雪輕聲問我:“你昨天喝多了?他呢?”
“不要提他!”我開始火氣四溢。
雪看著我的臉色,又道:“你們昨天怎麼了?吵架了?”
我沒理她,視線落到桌子上的啤酒瓶上。那是昨天晚上的那只啤酒瓶。
雪開始收拾起餐廳,看到她拿著抹布擦著桌子上已經半乾的酒液,再看到她的手伸向那個酒瓶,我突然就火冒三丈起來。我撲過去一把奪過那個酒瓶,將它狠狠的砸到了地上,“砰”的一聲,瓶子摔得粉碎。我喘著氣,感到可悲,感到一種被羞辱後卻不能發泄,不能反抗的焦躁!我感到自己的身體和靈魂被捆縛和緊錮著,無從脫身。我越想越氣,在學校中那個高傲自負,唯我獨尊的那個我,為什麼一定要受這種氣。為什麼?為什麼就一定要受他擺布,受他的控制?!
“你這是怎麼了?”雪奇怪地問我。
我沒理會她,逕直從冰箱取出一瓶啤酒,啟開後狂飲起來。我需要冰涼的酒液使大腦清醒。
雪在一邊拉我:“你這是乾什麼?別喝了!”
“不要管我!”我推開她。但是她卻討厭地又來搶我的酒瓶。“我叫你他媽的不要來管我,聽到沒有!?”我衝著她狂吼。將剩下的那半瓶酒也一並摔到了地上。
雪恐怖地望著我,她不懂我何以突然之間發這麼大的脾氣。而我則開始在廚房里破口大罵,我叫喊著:“我他媽的不是狗,我他媽的不是籠子中的鳥,我他媽的不是受虐狂!我他媽的是人,是一個驕傲有自尊的人。真是去他媽的不得好死……”
我像發了瘋般狂亂的發泄著滿肚子的委屈和鬱悶。可是心中的痛苦是無法消除的。我被那個,我視為這個世上最親的人這樣隨意的踐踏羞辱。我怎麼辦?我怎麼辦呢???
不知過了多久,當我頹然的坐在地上,終于平靜下來時,我看見廚房已是一片狼籍,然後,我就看到了他,正倚在餐廳的門框,面無表情的望著我,而雪倚在他身後渾身發抖。
我晃了晃頭,真的是他。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糟了。
我看到他脫下西裝,遞給身後的雪,又放松了領帶,並挽起的襯衫的袖子,我的身體一下子就軟了。我本能的轉過頭去不看他,他,又要開始了嗎?他又要對我……
“發泄完了麼?”他的口氣淡淡的。這樣問我。我開始發抖。閉著眼睛等待著他的巴掌或是別的什麼,但什麼也沒有發生。
“把餐廳給我收拾乾淨了!”他只是扔下這句話就出去了。
雪要幫忙,“讓她自己收拾!”他冷冷地喝道,看到他們一起走進客廳後,我才大大地松了口氣。我開始收拾餐廳,然後聽到雪問他:“昨天發生了什麼事?”
他道:“我教育了她一頓。”
“因為什麼?”
“不聽我的話!”
雪平和的道:“她畢竟那麼大了。”
“大?”他哼了一聲:“無論多大也該懂得什麼叫服從。而不是頂撞你。我姐夫死得早,我姐從沒盡到做母親的責任,孩子跟著她肯定是不行的。我不管這孩子誰管她啊?”……
在廚房的我聽到他們的的談話,心痛如鉸。看來今天是雪在這里了,如果雪不在,今晚也許又是難熬的一夜吧。雪,還有其他所有和他接觸過的女人都受到他的吸引,可是,有誰知道他真正的樣子呢?她們恐怕是永遠都想不到他是一個多麼可怕的人吧?我嫉妒她們,她們可以輕易就得到他的溫柔和關心。可是我呢。從小他就從沒有對我笑過,他是照顧我,關心我,可是在感情上他從不曾體貼過我。我甚至不知道。他也是一個溫柔的人。現在。我從他的眼神中只看到了漠然。
想到這里,鼻子酸酸的。我多想擁有他溫柔的一面。可是對我來說。簡直太難了。我甚至想,也許,雪真的和他結婚了,他會顧忌到雪,就能對我好一些了吧。即使不放我自由,但至少不會再對我那麼粗暴。到了那一天,也許就是我身體上解脫的時候。看來我是應該極力讓他們在一起的。可是我的心,為什麼這麼痛?我難過極了。我為我自己感到悲哀。我可憐我自己。
晚上,他照例在書房中忙碌。我和雪一起看電視。是電視劇《不要和陌生人說話》,我看得一陣比一陣心涼。家庭暴力!家庭暴力嗎?我苦笑著,這還真是他媽的諷刺。就是看個電視劇也不讓我安生。老天爺究竟是犯了什麼毛病?……
我想我當時一定是臉色鐵青,因為雪看見我的臉時竟嚇了一跳。她輕輕道:“還想不開嗎?你舅舅其實是很關心你的,你要什麼,就給你什麼,在學習和生活方面也是如此。這麼多年了,你還不明白嗎?他把你當作是自己的孩子來看待,所以有時太生氣了會動手,也是在所難免。你還能為此記恨他一輩子嗎。你……”
“你能不能閉嘴?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吧?你還沒和他結婚呢!!!”我受不了的數落著她,她頓時啞口無言,臉色漲得通紅。
我起身回房間,心想你他媽知道個屁!……
04
此後的幾個星期,家里一直都還算平靜。我在想我也許得到了安寧。然而這安寧卻是短暫的。
學校剛開學不長時間,所以有一個抽考。
前面的幾科我都耐著性子答完了。考最後一科英語那天,我答完一張後,就懶得再答。我百無聊賴地躺在那里,盯著外語試捲發呆:得想辦法趕緊讓那兩個人結婚才是上策。我正在想著好辦法,發覺有人在看我,原來是鄰桌的任濤,他已經答完了,他皺著眉看著我,悄聲道:“你怎麼不答啊?快到時間了。”
我看表,還有10分鐘,我做了一個沒意思的表情,那閱讀分析題實在是不想看了。任濤無奈的搖搖頭,左右看看後,將試捲的第二張那面露了出來,我大喜,這樣就不必麻煩了。我看著選擇題的答案,反正就是ABCD,隨手就填了上去。呵呵,濤的答案不說全對,總會對個90%,我填好答案,正要繼續睡覺,卻突然發覺整個教室都安靜下來,甚至連翻試捲的聲音都沒有了,就像是教室內颳過一股陰風。我正在納悶,就看到一只大手已經按住了我的試捲。我抬頭,正對上他冰冷的眼神,我哆嗦了一下:糟了,怎麼這樣點背,他從來不到班級來的,今天怎麼就這麼巧,而且,他的鞋底帶著氣墊,走路從來都悄無聲息的,我真是大意了。
當時,全班同學,還有雪的目光全都望向我,那一刻,我像見不得人一般的面紅耳赤。我以為他會沒收我的試捲或批評我一頓,但是他沒有。出人意料的,他突然抽出我手中的筆,然後在試捲上寫下了幾個字。我呆住了。他卻不再理我,轉身經過任濤的座位時,拿走了他的試捲,扔上了講台。然後淡淡道:“出去,給我跑20圈!”說完後背著手就出去了。全班同學都愣在那里。濤苦笑著起身,出了教室,我也苦笑著起身,將試捲交給雪。
剛走出教室,我就聽到了雪的驚叫聲,接著是同學們的驚叫聲。
雪讀出了試捲上他寫的字:“交捲後,來我的辦公室。”
我苦笑著,在學校里,稍有水準的人都知道,去他辦公室的人分兩種:一種是辦公事的;一種是辦私事的。通常男生去都是犯了大錯,女生去那就是件有意思的事了。所以同學們有那樣的驚呼和反應並不使我感到意外,使我感到意外的反而是他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來通知我?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我這樣想著,來到了他辦公室的門口。在敲門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第一次來他的辦公室,果然豪華而有品味。想來,正院長的會更豪華吧。
此時,他正在辦公桌後面坐著,看著一本雜志。
“你,找我?”我本能地又有些慌張的站在門邊,知道他討厭自己,為了預防不測,我避到和他最遠的距離。
他仍舊看著雜志,沒有理會我。
“你……有什麼事嗎?”我淡淡地問。
然而,他仍舊沒有答話,就好像不曾聽見我說話一樣。就好像我是空氣亦或是木頭之類的死物,而不是一個活人。
“如果沒事,告辭了。”我想轉身。
“你以為……我願意找你?”他皺起眉,斜了我一眼,眼神里滿是輕衊:“別太自以為是,方曉書,你要認清自己的身份,要清楚自己是什麼貨色!千萬別高估了自己……”
他走出來,取了一支煙,然後點燃,靠坐在辦公桌沿吸起來。
我努力使自己不顫抖起來,為了不再面對他譏諷十足的眼神,我走到窗前,望著操場上正在跑步的濤,緩緩道:“那麼,是什麼事呢?”
“今後你注意點自己的言行舉止!竟敢明目張膽的做弊!你的行為已經過于散漫了。”
我微笑:“現成的答案就擺在眼前,我又何樂而不為呢?否則豈不是浪費人家的一番好意?”
“你,這是在反駁我嗎?”他淡淡道。
“豈敢!”我不想再費神的掩飾自己的委屈:“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反抗你啊。”我的口吻也是淡淡的。
我望著窗外跑步的濤,忽然就感到了一陣莫名其妙的空虛。
身後沒有他的回應,我轉過身,卻正好撞到了他的胸膛,我已被圍困在窗台和他的手臂之間,動彈不得。本能的往後退,卻毫無退路。
我怕了,低垂著頭,不再說話,鼻間也盈滿了他身上混合著的煙草和成熟男性的氣息。
“你,似乎膽子又變大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壓抑,我感到了危險的存在。
我連忙搖頭,好怕他,一直以來都只怕他一個人,他有那麼多崇拜者,愛慕者,可是有誰真正了解他呢?這個可怕的他,這個對我百般折磨,羞辱摧殘的他!
他抓住了我的頭髮,狠狠地往下拉,我被迫的仰起頭,不得不面對著他那張冷漠的臉和他迫人的目光。而後,他突然低下頭,準確的攫住了我的唇,用力的咬著我,直到我的口中布滿了血腥的味道。
“如果我從這張該死的嘴里再聽到反駁我的話,我保證,你的身上會再添一道疤,還有,你最好給我離那個小子遠一點兒!”
他抬起頭盯著我,他的唇邊帶著的血。然後他放開了我,繼續抽那支沒有抽完的煙。
我的手顫抖地捂住嘴,感到了痛楚,再拿開手時,手心內已全是血。我站在那里愣愣地看著手心里的血,直到唇上的血滴落到白色的衣領上,才反應過來,忙又用手捂住。
他回頭瞪了我許久,才冷冷的道:“出去!”
從他臉上看到了極度的厭惡,我點點頭,捂著嘴往門外走去。
從他辦公室出來,我連忙跑向洗手間,得快點兒,手已經捂不住了,還滴到衣服上了,這怎麼好?他這次咬得好狠!痛死了!痛死了!這麼多人的地方,絕對不能哭!絕對不能!糟糕,明天腫起來怎麼辦?回去得自己想辦法解決一下。
倒霉的是,在走廊里,卻正好碰到了任濤。
“你,去哪兒了?”他奇怪的問我。
我捂著嘴,只好用手指著洗手間。濤看著我,可能也看到了我衣領上的那一點血漬,因為他的臉色瞬間蒼白起來。我衝他點點頭,然後繼續向前跑去。可是卻被他一把拉回,我捂著嘴不斷地搖頭,用眼神示意他我要去洗手間,但是他下一秒卻突然扯下了我捂嘴的那只手。
“滴答……滴答……”殷紅的血落到了衣服上,地上!
濤愣在了原地:“你……怎麼了?”說著從口袋中拿出面紙遞給我。
我接過,擦著自己的唇和手,然後蹲下身子擦乾地上的幾滴血漬。
回到班級,所有人都用另一種眼光打量著我。因為他們看到了我腫脹的唇。
雪走過來,目光緊盯住我:“你怎麼了?你和李院長他,發生了什麼事?”……
“你原來是……”那一刻,濤突然就叫出聲來。
我搖頭:“沒事。”
雪不死心:“你的唇……”
“我說沒事,你沒聽見?”我開始向她發火。
她可能是懷疑什麼了。但她沒再說話。
我們開始正常的自習。我伏在桌子上,看到濤面無表情的坐在那里,而他手中的鋼筆已經彎曲了……
……
此後,我又過了幾個月的安寧日子。
一年一度的元旦又來臨了。
元旦這天,我和瑩去玩了。當我回到家的時候,本來還是很開心的。可是剛剛進門,我就看到了門口的那雙女鞋。我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好心情,他恐怕是又帶雪回來了。我聽見餐廳里“鑼鼓齊鳴”心想這是怎麼了。就見雪一臉開心的從里面走出來,見到我,笑道:“回來了。”就接過我小巧的手提包。
“嗯。”我不冷不熱的回應她。
“回來得正好,我剛做好晚餐。你猜我都做了什麼?”她俏皮地道。
“天都知道,當然是元旦大餐了。”我翻了翻白眼,脫下鞋,不想理她。
“沒聞出來嗎?”她又道。
“聞聞都有些什麼好吃的。”
“好像有紅燒肉。”我動動鼻子嗅了嗅,越過她走進餐廳。
“猜得不錯,這是最後一道菜。”她跟進來。揭開蓋子,看了看:“快好了。還需要再等等。”然後她開始洗水果。桌子上此時已擺滿了各種美味佳肴。她邊洗水果邊說:“啊,你出去吧,等好了我叫你們。”
我沒答話,站在門邊看她忙碌著。她系著一條圍裙。那樣子就如同這個家庭中的主婦角色。
我突然就想起了我的舅母,那是舅母在時常系的圍裙,馬嬸是從來不系的,她自己帶圍裙來。舅母是單獨離開這個家的,她收拾了自己簡單的行禮,就離開了。是她提出的離婚,她走時只帶走了其中一張金卡。卻留下了另外的兩張。她是個好女人。我一向這樣認為。可是面對這個雪,我總有一種很不協調的感覺。這個女人……我不喜歡!
“馬嬸呢?”我問她。
“我打過電話,說今天就不麻煩她了,你們兩個人也真是的,總是這樣怎麼行呢?家里一點溫馨感也沒有,你舅舅也就算了,你一個女孩子都這麼大了,這點家事還不會做麼?要學會做飯喔。”雪笑著:“不然,將來恐怕嫁不出去。”
我知道她的玩笑是善意的,可是我聽著就是覺得不舒服,感覺刺耳不以。
我淡淡道:“我又不想做什麼賢妻良母!”
我懶得再理她,拿起一個西紅柿走進客廳,然後整個人倒進沙發里。我看到他正坐在一邊看報紙。見我進來,他完全沒有反應。我嚼著西紅柿。心中則是變成了近似于安寧的麻木。
不管如何,這一天,雪似乎就成為了我的舅母,她做著舅母應做的事,也許,舅舅還是渴望著溫暖的家庭吧,而不是一個死氣沉沉的家庭。
“開飯了!快來喔!”雪歡快的招呼我們。
我沒有動,他放下報紙,轉身出了客廳,我盯著他的背影:“這個人,還真是自然。”
我將西紅柿尾巴隨手按在了客廳的茶幾上,心想反正雪看見了會收拾吧。
我起身,剛走到餐廳門口,就看到他坐在那里,雪在給他倒酒。兩人還真像是老夫老妻。
遲疑了一下後,我轉過身,徑直走到門口開始穿鞋。
雪跑出來:“飯都好了,你去哪里啊?”
“我去買點飲料,應該慶祝一下嗎!”我擠出一個笑容。
“我都買好了啊。你不用去了,外面怪冷的。”雪過來拉住我。
我露出一副很甜的笑容:“這個天氣,應該買瓶‘二鍋頭’來喝。”
“什麼?你……”雪張大了嘴巴望著我,露出一副不敢致信的樣子。
我微笑,擺了擺手,然後開門,關門……
我漫無目的的游蕩在大街上,外面冷,身上也不暖和,我又想起幾年前,母親嫁給那個死老頭,那時我也是這樣的游蕩在大街上,就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只是不想回去面對那老頭淫邪的目光。如今,在元旦的夜晚,面對著這樣溫馨的家,溫馨的場面,我為什麼又要出來挨凍呢?那場面,溫情脈脈,全家人邊交談著,邊吃晚餐,那場面我都快記不得了,只有我小時候才看到過的父母之間的那種場面,可是父親死後,母親變成了那樣。現在,那場面應該是我一直向往的才是啊,可是我為什麼,要躲出來呢?
“方曉書,你這是在乾什麼呢?你這個笨蛋。”我這樣問著自己,忽然就感覺到自己是個多麼多余的人,那場面,是那兩個人的幸福,那是不關我的事的,不要做電燈泡啊!想到這里,我感到好笑,一陣寒風襲來,眼睛很不舒服,我擦了擦,卻已是滿手冰涼,是淚水……
我愣愣地看著潮濕的手,又笑:“那兩個人真的快結婚了吧?然後呢?舅舅也不小了,年輕時就算再怎麼前衛,再怎麼”丁克族“,年紀大了也是想要個孩子的,于是很快就有了一個孩子……那時的我……什麼立場呢……也許……回到原先的家……面對著……花天酒地的母親……然後……就這樣一直下去……我渾身顫抖著捂住自己的臉,我聽見了自己哭泣的聲音……
此時,明亮的但卻空曠的街道……冷風……還有我身後的無盡的黑暗……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它們包圍了我……
當我回到家時,已經十點鐘了。
雪已經回去。他則在客廳里看電視,見我進來,他盯住我:“你的‘二鍋頭’買的時間挺長啊!酒呢?”
我倒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道:“我走了好遠好遠,都沒買到。後來我迷路了,這不是,才找到家嗎!”
他盯了我許久,才淡淡道:“你不餓嗎?”
這一刻,我才想起肚子真的餓了,連忙點頭:“是啊!我快餓死了!”
我忙亂的衝進餐廳,然後端著一盆美食,回到客廳美美地品嘗起來:“雪做的東西真好吃呢!唔……對了,你乾嘛不把她留下?乾嘛讓人家走啊?真是的!”
他微笑:“她以後有的是時間留在這里,並不差這一天。”
“咳……咳……”飯和菜從我的嗓子里噴了出來。
我瞪大眼睛望著他:“你這次真的玩真的了?”
他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我的話,起身走出去。
我愣在了那里,我剛剛的預感……也許……很快就會變成現實了……
我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05
一轉眼,已是來年的4月份。
此時,他對我已變成了徹底的漠視。對我的要求也開始有放松的傾向,他的精力開始大量用在自己,還有雪的身上。
對此,我的心里雖然有著一絲僥幸,但更多的還是難過。我也許真快到了離開他的時候了。我在心中瘋狂地嫉妒著雪。可是,除了這樣,我又能做什麼呢。瑩告訴我要主動爭取,我搖頭,面對著一個原本就討厭著自己的人,那樣做只會自取其辱。何況又是像我和他這種關系,更不能再沉淪下去了。現在應該是脫身的時候了。否則那天真的來臨,我一定會承受不住的。我快被他拋棄了,我知道,而且,我等待著,等待著那一天的來臨。回憶起當初所做的選擇,我的身心都已遍體鱗傷。可是,這樣的結果只能由我自己來承受……
……
學校每個周末,都有一個舞會,還有電影可以看。因為我沒有住校,所以這些活動從來沒有參加過。這一次,以促進各系之間的友誼為名。經過學校乾部的積極努力,學校組織了一次篝火晚會,同學們樂瘋了。
那天,瑩興衝衝地把拉我去。其實我對跳舞一向沒什麼興趣。不過整天醉生夢死也是件麻煩的事情。再說,最主要的是,全校所有的人都要參加。也包括學校的的正副院長。所以是不能缺席的。
在學校的操場上,同學們盡興地表演著,每個人都很開心……
晚會的高潮就是最後的團體舞。大家都圍著火堆,隨著音樂跳舞助興。
濤過來邀請我跳舞。我欣然同意。
濤的舞跳得很好,我被他引領著,有一種飛翔起來的感覺,輕飄飄的。我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快樂。很簡單的,單純的,小小的快樂。跳舞的感覺還真不錯。
我望著濤年輕的,斯文的臉。那是一張朝氣蓬勃,充滿自信的年輕人的臉。在他身上只有陽光,而沒有成熟男人的滄桑和陰羿。他,和那個人是完全不同的人。
濤對我笑:“我這個大帥哥,讓你看呆了吧?”我也笑:“臭美,應該說我這個大美女陪你跳,是你的榮幸!”
濤連忙點頭:“榮幸之至,榮幸之至!”
我們一起笑著。和濤在一起,是快樂的。不像已經畢業的莫凱。我對莫凱是沒有任何感覺的。但濤不是。我對他有好感。
我們邊跳邊說笑,而瑩也拉著一個男生跳起來。貼近我們。我們幾人都大笑著。真的是很開心。
音樂節奏快起來了,我們也隨著音樂旋轉起來。濤邊跳邊給我講著從網上看到的笑話。我快笑出了眼淚。濤竟是一個很詼諧的人。想著他上課時那一板一眼的樣子,我就笑出了聲。
我們隨著舞步旋轉,一個轉身,我忽然就看到瑩對著我擠眉弄眼。
我看著她不明所以,她對我使了個眼色。就和男伴轉到人群中去了。
我順著瑩使眼色的方向瞥了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所熟悉的修長身影。
是他!!
他正靠坐在一張桌子邊沿吸著煙,他旁邊坐著正院長,兩人正在交談。雪則在給他們倒茶。
這本來沒什麼,可是瑩給我使眼色是因為,他正在盯著我。
我頓時感到心驚肉跳。我轉過頭不去看他,我將濤引到了舞池深處,可是他仍然能看到我。他就靠在那里,同院長等人說著話,目光卻一直盯著我。我不斷地望向他那邊,希望能夠擺脫他的視線,但無論我走到哪里,他的目光始終都在盯著我。
我開始驚慌失措。感覺如坐針氈。心髒“砰砰”的越跳越快。
我聽到濤悶哼一聲,我踩到了他的腳。我手忙腳亂地道歉。然後我聽到濤輕聲問我:“你怎麼了?曉書?”
我搖搖頭:“沒事,休息一會兒吧!”
濤點頭表示同意。我拉著他像逃命般地離開舞池。
“你怎麼怪怪的?”濤奇怪地望著我。
我輕輕道:“我想離開這里。”
“那也得等結束的呀!”
我不再言語,轉身向校門口衝去。濤也跟著我出來了。
我順著街道向前一直走著。濤跟在後面,我們誰也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我在路邊坐了下來。他站在我身邊。
“任濤,我們去玩電玩吧,好不好?”
我拉著他,我們來到了電玩城,玩起了《拳皇》。
濤微笑:“你也會玩這個?呵呵,你不會是我的對手的。”
“不要小瞧人。”我不屑地道。于是我們大戰了幾十回合,他還真是厲害。
我笑:“你的草雉用得不賴!但我還是喜歡八神。”
“喜歡那個陰暗的魔鬼?”濤笑。
我也笑:“他帥呆了!”
出了電玩城,濤笑著說:“曉書,你說,像我們這樣兩個優等生從學校偷跑出來打游戲,這事被同學們知道,他們會說什麼呢?”的我大笑:“他們會說,那兩個人很危險,因為他們開始向壞學生蛻變了。”
濤白了我一眼:“你啊。”……
我們在街上走著,天氣越發涼了,濤將他的校服脫下來披在我身上,淡淡道:“九點多了,曉書,你還不回家嗎?”
“我想再走走。”我有氣無力地道。
“天晚了。想走我明天陪你走個夠。”
“你回去吧。我自己走就行了。”
“這是不可能的事。”
“那我還不回去了呢。”
“怎麼?想蹺家啊?”濤微笑:“不會吧?你可是個優等生呢!”
“那又怎麼樣?”我不屑一顧。
“不行,我還是送你回去吧。不然你家人會擔心你的!”濤開始嚴肅起來。
“擔心?”我這樣反問他,然後大笑:“喂!我問你,如果你的家人正在忙著約會,而你就是個電燈泡的情況下,你會怎麼做?”
濤愣了愣:“這,怎麼會有這種事?”
我微笑:“如果我說,我今晚真不回去了,你怎麼辦?”我關掉了手機。
濤望著我好一會兒:“我會跟著你。”他也關掉了手機。
我大笑,“你也是個優等生呢,你別被我帶壞了!”
濤淡淡道:“寢室已經關門了!我想回都回不去了。”
我愣住了,望著他:“那,你總得請個假吧?”
濤搖搖頭:“沒關系,寢室同學會幫我開脫,況且也不一定會查寢。”
我望定他:“你今晚無處可去了。”
他也望定了我:“看來,今晚是個叛逆的日子呢!”
聽他這樣說,我走近他,拉住他的手:“那麼,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我把他帶回了我原來的家……
剛進家門,我就發覺到母親好像已幾天不在家了。餐廳中碟碗成堆,臥室里也亂七八糟。我將他領進了我的臥室。還算乾淨,就是已蒙了薄薄的一層灰塵,我推開窗戶,打算換換空氣。
濤看著我忙著:“這是哪里?”
“我家。”
“你家?這好像是沒人住的樣子,你天天就住這兒?”
“並不!”
“那你住哪兒?”
“我舅舅那里。”
“你父母呢?”
“父親死了,母親忙著約會。你看見了,家里都沒有人。”
“那你舅舅會擔心你的,你總得打個電話吧?”
“擔心?呵呵,不會,他不會注意的,他現在正在熱戀中,哪里會顧得上我?我還是應該先收拾一下,因為早晚有一天我會回到這里。”
濤搖搖頭,過來幫忙:“你的家庭還真復雜。”
我接過話:“怎麼你害怕了?”
“怕什麼?”他奇怪地望著我。
“你要知道,出生在這種家庭中的人,都不太正常!”我微笑著盯住他。
“你哪里不正常了?”他語氣很輕。
“你真想知道?”我抬起了下巴。挑釁地望著他。
他點頭:“我是想知道。而且,我想知道的,還遠遠不止這些。”
我微笑,我的手移向了電燈開關,“啪”的一聲,房間內頓時一片漆黑。
我走向他,開始解開自己的衣扣……
那一夜,我承受著另一個男人在我身上制造的快樂,我的腦子亂了……
這個男人對我如此溫柔,那是我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潛意識中,我多麼希望他是那個人,而我和他只是一對普通的男女戀人,沒有血緣關系,沒有暴力,沒有不該有的一切。
“曉書……”他在我耳邊呢喃著,是的,我們是平等的,我們之間沒有輩分的區別。所以我可以叫他的名字,我不必再顧忌什麼稱謂。一直以來,這都是我的願望。一個永不可能實現的願望……
最後一刻,我胡亂地呢喃著,口中叫著什麼,我已沒有了印象。在我的頭腦中,我不斷的問著自己,我在做什麼?我究竟在做些什麼?……
當我清醒過來時,就看到了濤喘息著躺在我身側,他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瞪著天花板,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卻感覺到了他的憤怒。
過了許久,他才開口:“你果然和他有關系……”
“誰啊?”
“我們那位魅力十足的副院長啊!”他哼了一聲:“彥……叫得可真親熱呢!”
我的心,輕輕地松了一口氣,我必竟只是叫了“彥”這個字,而沒有叫出舅舅這個詞來!
濤冷冷道:“去年那天你從他辦公室出來,我就發覺到了,你們不是一般的關系,沒想到果然如此。當時我還不信,所以我還想再確認一下。方曉書,你喜歡那個人吧!”
我說不出話來。“你喜歡那個人也是正常的,他的確是很完美,我們學校有那麼多女生喜歡他,何況是你呢!只是,我還真不知道,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我沉默。不知該怎樣回答他。
他突然抱住我,非常緊的抱住我:“可是,那個人是不能喜歡的,他有多花心你不是不知道,還是說,他已經把你甩了,所以你才和我這樣?”
我仍然沉默。我利用了他,我把他當成了我想像中的那個不存在的人,我把他當成了那個永遠都無法實現的願望中的主角。如此而已,可是這種事,我怎麼告訴他呢?我竟然已經這樣卑鄙了……
那一天,我才真真正正的明白……我將永遠也無法擺脫那個人的影子,無法脫離開他的掌握,他的控制。
因為,那個人束縛住我的,不僅僅是我的肉體……
而是我的心……
我的心,已沉淪在永久的黑暗中。
永遠也,退不回來了……
……
天亮了,我睜開眼,已經8點。
“糟了!”我驚叫,跳了起來。連忙穿衣服,濤也是手忙腳亂。我們胡亂的收拾完,衝下樓,打車向學校奔去。
到了學校門口,我攔住了他:“你先進去吧,我就不進去了,我們這樣一起進去,會讓大家誤會的,影響太壞了。”
他回身望著我:“自己做的事就應該自己負責,你怕什麼?”
“這樣會連累你!”
“如果你真在乎我,就把那家夥忘了!反正他也甩了你!”
“可是……”“可是什麼?那家夥只是在玩弄你,我告訴你,你被他騙了。”
我呆呆地看著他:“這麼說,你是認真的?”
濤轉身就走:“你少來了!”
我愣了一下,然後就微笑了:“這種情況下,認真的人才是傻瓜吧!昨天,算不算一夜情?”
濤轉身怒視著我:“你把我看成是什麼人了?”
我聳聳肩,:“沒有啊,我認為是我自己不好。”
“走了!”他伸手拉住我……
剛走進教學樓,就見到雪匆匆忙忙地迎出來:“你們兩個真是的,怎麼現在才回來!昨天去哪里了?”
“去玩了。”濤淡淡道。
“什麼?去玩?你還好意思說出來!學校要給你們處分知不知道?!”雪有些氣急敗壞。
“該來的躲不掉,你擔心什麼?”我也不耐煩起來。
“曉書,我更要說你,你知不知道李院長一夜沒有合眼,他一直在擔心你,昨天他連家都沒有回!”
“呵!你倒是知道的蠻清楚的!”濤冷笑。
雪的臉一陣發紅:“你們真是的,想要出去的話,濤你事先請個假,曉書你也說一聲不就結了,你們倒好,雙雙關機,這叫什麼事兒啊!”
“說什麼呢?我們怎麼了?”濤火氣大起來。
“如果你們在談戀愛,也請你們低調點,你們還敢一起回來!全校學生會怎麼看你們!?”
濤冷哼一聲:“別把話說得那麼難聽,要說低調,有人比我們更要低調吧!”
濤意有所指的話將雪頂得臉一陣紅一陣白。
雪嘆口氣:“我也是為你們好,你們小心點吧,李院長,他,在教室了!”
“什麼?”我愣住了,他跑到教室去乾什麼?
雪過來輕輕拉了我一下說:“他真生氣了!”
我沒說話,我本沒有想到他會在意這件事。該面對的就讓它來吧!這也許會是一個了結。
我們走進教室,就看到他坐在我的位置上。拿著我的一本書在翻看著。我們站在那里,等著他該有的反應。就像是全校最壞的學生。全班同學都望著我們兩個,誰也不敢大聲喘氣。那一刻,我感到難堪至極。
“啪”的一聲,他將書摔在了桌子上,然後臉色陰沉地盯住我們。
過了好一會兒,才終于開口:“擅自外出,夜不歸宿,而且還帶著個女人,任濤,你真是讓我感到意外呢。”他的聲音充滿了強烈的輕視的味道。
任濤沒有言語,我也低著頭,違反校規校紀,畢竟是我們不對。
“你們兩個,是班級的優等生,原來就是起這種帶頭作用的!”他點了根煙:“說吧,去哪里了?”
我瞄了瞄濤,見他抬頭道:“李院長,我們是違反了校規校紀,你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何必還要問這些呢?”
我呆住了,同學們也呆住了,濤是一向聽老師話的,而且個性也隨和,不知為什麼,這一次火氣竟這麼大。然後,我看到舅舅的眼睛眯了起來,那是他發火的前兆。我開始感到緊張。我拉了拉濤,示意他冷靜點。
“這個不用急,處分是一定有的!我需要通過你們對此事的認識態度才能決定處分的輕重。”他慢條斯理地道。然後他盯住我,“方曉書,是你帶的頭吧?”
我沒有回答他。
“你是一向散漫慣了的,如果不是你,任濤不可能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他聲音中的冰冷只有我才能聽得出來。
我點頭承認:“是的。”可任濤卻突然火了:“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說過了,你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問這些沒有用的做什麼!?你做為副院長,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可做了?”
雪衝過來,推了濤一把:“任濤,你怎麼說話呢?你這是什麼態度?你是想被開除嗎?”
“開除怎麼了?他最大的權限不就是開除我嗎!哼,在這種人手下學習,簡直就是誤人子弟!”
“任濤!”我重重的拉了他一把:“不要再說了!”
舅舅望著他,緩緩道:“想走是嗎?”然後他轉向雪:“雲似雪,帶他去辦退學手續!”
“這……”雪站在那里沒有動。我們都呆住了,事情怎麼會嚴重到這個地步呢?濤卻轉身就向門外走去,我和雪一齊拉住了他。
“任濤,你能冷靜點兒嗎?”我勸著他。
任濤望定了我:“曉書,不走留在這里乾什麼?在這種人手上學習嗎?現在在這里,他把我們兩個人當作什麼?我們算是什麼東西?他可以處分我們,因為我們錯了,但他不可以污辱我們的人格!因為他沒有那個權力!”
他再度向外面走去,我一把拉過他的衣服,我怒視著他:“任濤,你給我冷靜下來,這件事是因我而起,要走也應該是我走,你在這里逞什麼英雄!?為了這點事,就想放棄你的前途,這對你有什麼好處呢?你瘋了嗎?”
“說得不錯!”舅舅突然站起身,他將煙按熄在我的桌上,然後走過來將一只手放到了任濤的肩上,“你們兩個人中,我是一向重視你的,任濤。你是一個很有前途的孩子,我不希望你因為這件事而影響耽誤了你的一生!你明白嗎?所以說要走,也應該是她走!而不是你。”
任濤愣了一下,他完全沒想到舅舅會說出這番話來,雪顯然也呆住了,她不相信舅舅竟會向著一個外人說話。我微笑,準備要出去。可是濤卻冷笑起來:“話說得真動聽。我看,你是想借這件事把她趕走吧?”
他望住濤,然後點頭:“說對了,我就是要把她趕出去。”
“為什麼?李院長,你為什麼這樣做?”雪喊起來,她的聲音中透著極度的不解和難以致信。
那一刻,我看到他的唇角突然就上揚開來,然後我聽到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因,為,她,是,一,條,最,下,賤,的,母,狗!!!”!!!!!…………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雪張大了眼睛。我低著頭苦笑著,自從看到他上揚的唇角那一瞬,我就知道他不羞辱我是不可能的了。可是他竟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前……
整個班級都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有人動了……是濤……
他突然上前抓住了舅舅的衣領:“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你……”
“嘭”的一聲,濤的話沒有說完,整個人就已經被舅舅一拳打倒,身體重重的撞到講台上。
“濤!”我衝過去想要把他拉起來,可是卻被舅舅一把拉住。我剛一掙扎,手臂立刻傳來一陣巨痛。然後他指著濤狠狠地道:“你今天如果不給我寫一份深刻的檢查出來,明天我就讓她從這里滾蛋!”扔下這句話,他就拽著我離開了已亂作一團的教室……
他拉著我上了三樓。將我甩進了他的辦公室。
我站在辦公桌邊,揉著自己剛才快被他捏斷了的手臂。我不敢看他,盛怒之中的男人是可怕的,尤其是他。
“去哪里了?”
“去了很多地方。”我輕聲道。
“為什麼關機?為什麼不回來?”
“我……我以為你不會在意……”我吞吞吐吐。
“方曉書,我上一次是怎麼警告你的?你是沒有記性嗎?還是說,太久沒有男人了,你是欲求不滿?”
我轉過身去,他的話太過于刻毒了,讓我難以承受。
下一秒,他卻過來,在身後將我困在了桌子和他的雙臂間。他的胸膛貼在我的脖頸上,我掙脫不開。我的身體開始僵硬。
他在我耳邊低聲問我:“他碰你了嗎?”
我呆住了,沒想到他竟會這樣問我。
“沒……沒有……”我輕聲道。
“把臉轉過來!”他命令我。
我轉過頭,面對著的,是他那雙可以動察秋毫的眼睛。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此時,我好想逃開他,我怕極了。
他的手臂收緊了:“是誰主動的?你,還是他?”
我說不出話來。我無法回答他。
“他碰了你哪里?”他的手放到我的脖頸上,然後慢慢地從我的脖頸滑下……
“你允許他用了我專用的地方,是不是?”他的口氣加重了。“而且,還是你主動的。”
“我……”我說不出什麼,他已經太了解我了。
我看到,他的眼睛開始變得黑暗,黑暗得如無底深淵。
他離開了我。然後我看到他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一個手掌般大小的防身用的軍棍來。是合金做成的。他輕輕一甩手腕,那個軍棍突然就伸長了。
“這是……”我來不及說話。他也不再給我說話的機會。下一秒,我被按在了桌子上,我的校服瞬間就被他扯下來。校服的拉鎖也被扯壞了。接著,他拉高了我的襯衫……
掙扎是無濟于事的……
這次要比皮帶痛50倍。
就像是在承受殘忍的酷刑……我咬著的唇開始滲出鮮血,然後,逐漸的,順著我的嘴角滴落……我聽到了自己的慘叫。
“痛嗎?是不是很痛?方曉書,你給我牢牢的記住這種痛楚,永遠也不要忘了。你給我記著,我是因為什麼打你,記住我每一次對你動手的原因。不要再忘記了。”
我感覺自己的骨頭快要碎了。已經支持不住的身體從桌子上慢慢滑下去……
他的皮鞋踩在我傷痕累累的背上,像上萬把匕首插進了我的身體,我的臉上布滿了冷汗,我本能的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可是他的腳踩到了我的胳膊。我聽到了骨頭折斷的聲音。然而,那種痛楚對我來說,已經不算是痛苦了……
這一次真是最狠的一次了……
我躺在地上,如同一個破碎的娃娃。
我無力地看著他,他站在窗邊,扯開襯衫的領口,喘息著,望定了我。的我們就這樣無聲的對視著。
他終于走過來,拎起我的身體,將我拖到沙發前。他坐了下來。抱起我。我躺在他的懷中,頭無力地倚在他的胸口。聽著他沉穩的心跳。
他抓緊了我,我倒吸口涼氣。身體的疼痛仿佛已到了極限……
他盯住我:“你想讓我整死你,是不是?”
我輕輕的搖頭。
“你已經背叛我兩次,我不希望還有第三次。否則……”
“你,會殺了我嗎?”我的聲音抖得厲害。
他沒有回答我。
“會嗎?”我再一次問他。
他卻低下頭吻住了我。他的吻帶著猛烈與強迫的力道。我感覺到了他的氣息,那種氣息灼熱而狂烈……
他的頭埋在了我的頸項,他的聲音輕輕的:“再這樣下去,你,會毀了我……”
我閉上眼睛,淚水緩緩的從我的眼角滑落……
我已經徹底地絕望……
“鈴……”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他伸手接過,我聽見電話中傳來雪的聲音,她說濤的檢查已經寫好,要不要送上來。他淡淡道:“不用了,我讓人去取。”放下電話,他拉開我,然後站起身,“把衣服扣上。”他的聲音再度恢復了冰冷。
我的左手已經動不了,我用右手勉強扣上了衣扣。
他從衣櫃中拿出了一件黑色的外套扔給我:“穿上它,然後下樓把任濤的檢查拿上來。”
“什麼?”我呆呆地看著他,不相信他竟然會叫我去拿,“我……”我看著此時一團糟糕的自己,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
他又扔過來一把梳子給我。我困難地用一只手套著衣服,又胡亂的梳了梳散亂的長發。我綁頭髮的帶子已經找不到了。然後起身,緩慢地踉蹌地向門口走去……
他,究竟是,什麼意思呢?……這樣子的我……
我敲了教室的門後,推門進去。那一刻,所有人都張大了眼睛,張大了嘴,震驚地望著我。雪更是如此。任濤的眉頭則皺得像個疙瘩。我想我當時的臉一定毫無血色,自己這樣披散著頭髮的樣子也一定是憔悴不堪的,甚至是嚇人的。因為所有人都是那樣的震驚。可是,我還是從某些女生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羨慕和嫉妒的神色。她們一定是因為我身上穿的衣服而誤會了。
我低下頭,徑直走到濤面前,將那份檢查拿在手里。然後往回走。跟驚呆的雪說:“他讓我來拿檢查。”
雪沒有反應,我不再看她,向外走去,可是右手腕卻忽然被濤抓住。我回頭看著他,見他冷冷地望著我:“他對你做了什麼?”
我沒有回答他,想掙脫開他的手,但是他卻加深了手勁。我皺起眉頭。
“他對你做了什麼?你為什麼穿著他的衣服?”濤的語氣也加重了。
我仍是沉默。
“脫掉!”濤竟然這樣命令起我來。我呆呆地盯住他,一向溫和的濤今天是怎麼了?
“我叫你脫掉,聽不懂嗎?”濤開始對著我大吼。
為什麼?老天爺讓我被一個男人欺負還不夠,還要再來一個嗎?想到此,我開始用力的掙扎:“你放手!”濤盯著我許久,然後終于松手,淡淡道:“你去吧,你去他那里吧!”說著,他狠狠地推了我一下。我慘叫起來。我的身體被他推得向前撲去,卻正好撞到了牆。我再次慘叫起來。濤連忙過來扶住我,可是身體被他這樣一碰,頓時巨痛難忍,我慘叫連連,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冷汗滾滾而落。濤呆住了,他不知道我為何會這個樣子,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一把扯下了我身上的衣服!
我堅持不住,跪坐在了地上。然後,我聽到了所有人的驚叫。
我的右手扶著自己垂在身側的左臂。我的襯衫已被鮮血染紅,後背處的襯衫已經貼在了我的背上。劇痛使我不斷的喘著氣。
濤蹲下來,我看到了他的眼圈紅了。我望著他:“濤,不要難過啊。我沒事,沒事的。”這樣勸著他,我的淚水也溢出來。難道這就是那個人的目的,想讓這樣子的我出現在眾人面前,出現在濤的面前嗎?……
濤開始大罵起來:“李彥!你他媽的不是人,你這個魔鬼,你該下十八層地獄!李彥,你他媽給我死出來,你聽到沒有!有種你就衝著我來,你算是個男人嗎!拿女人出氣算什麼能耐!……”
他在那里狂叫,同學們都不解地望著我,他們不相信那個充滿魅力的李彥竟會對一個女人做出這等慘無人道的事來。而雪則是最不相信的一個,她如同一座雕像般站在那里,呆呆地看著我好久,然後突然就大哭起來。濤走過來抱起了我,我咬著牙忍受著難熬的痛楚。他準備帶我去醫院。教室門被濤一腳從里面勾開,重重的撞在牆上,門上的玻璃“嘩啦”一聲變得支離破碎。
濤沒有走出門,並且還向後退了幾步。然後一個人從外面緩緩走進來。
是他!
他白襯衫的袖子被高高的捲起,那上面還染著血漬。同學們都震驚地望著他。他靜靜的望著我和任濤,他的瞳孔已黑得深不見底。我感受到了他身上濃重的殺氣。我淡淡道:“濤,你把我放下來。”濤沒有理我,只是怒視著站在他對面的男人。
“把她放下。”舅舅終于開口。他的聲音很輕。濤沒有動。
“把她放下。”舅舅又重復了一遍。
“放下乾什麼?給你嗎?然後讓你再繼續這麼折磨她?”濤大吼。
“我再說一次,把她放下。”舅舅的語氣仍舊沒有變。
空氣似乎凝固了,濤的臉開始扭曲,看著僵持的兩個人,我再也無法忍受這一觸即發的局面。我掙扎起來,濤瞪著我:“怎麼?你想去他那里嗎?”我搖搖頭。掙扎著從他手臂中離開。我不想讓濤受到他的傷害。我向他走去。可是我沒想到的是,他卻一把推開我,幾大步邁到了濤的面前,扯住了濤的衣領:“你過來。”
身高175公分的濤,被身高186公分的舅舅像提著一只雞般拖了出去。
然後我就聽到了扭打的聲音從走廊傳來。同學們全都衝了出去,此時,別的班級的學生也出來了,並且人越來越多,老師們本想來阻止,可當他們看到是那個人竟是副院長時,全都嚇呆了。
我被雪扶著出去,就看到濤已倒在了地上,臉上淌著血,他的鼻梁被打斷了,下一秒,舅舅扯起了他,然後舉起了一只拳頭:“我應該讓你在醫院躺上三個月,讓你牢牢記住這次教訓!”
此刻,他的眼神已經完全不正常了。
“不!”情急之下我忘記了稱呼,脫口而出:“舅舅,不要!”……
空氣仿佛再次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我。那一刻,我看到濤的臉突然就變得煞白。然後開始奇怪的扭曲起來。他的眼睛睜得老大,他用難以致信的目光瞪著我,然後他的目光又轉向了舅舅。
我捂住了口,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濤已經知道了一切。
舅舅的拳頭沒有落下去,他扔下了已變傻的濤,然後轉過身向我走過來。
他抱起了我。
雪卻衝過去扶起濤,大叫起來:“彥,你怎麼打起學生來了?你為什麼要這樣?你瘋了嗎?”他沒有回頭:“我只是在教他而已,讓他明白,別人的東西不是隨便就可以碰的!”他的聲音冷冷的。
“那麼曉書呢?我終于明白了,上次在你家里餐廳,是不是也發生了這種事?你怎麼能下得去那麼重的手?把她打成這樣,你就一點都不會心疼嗎?再說,這算是什麼事?至于你那麼衝動嗎?”
“如果有人隨便動了你的東西,你會高興?”扔下這句話,他抱著我離開。
走廊內一片嘈雜。而此刻的我終于再也堅持不下去,再我陷入無意識的狀態之前,我聽見他對我說:“這一次就放過他,你自重了。”……
06
當我醒過來時,已經躺在醫院里,我的左臂吊著繃帶,身上也纏滿了繃帶。
我看到他正反坐在一張椅子上,雙手疊放在椅背,低頭伏在上面。他睡著了。我想起雪對我說的話,說他一夜未曾合眼。他究竟是擔心我,還是討厭我,此時,我已經分辨不清了。而且,就連我自己的想法,我也分辨不清了。
這一次,他差點要了我的命!我告訴自己,我恨他,我有多麼想擺脫他,可是我……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明明知道,反抗他會有什麼後果,我明明知道,他禁止我和異性交往,可是我卻和濤做了那種事,他一定會生氣的,我明明知道的,可是我卻仍然繼續做讓他討厭我的事。這是為什麼呢?
他漠視了我整整一年,我不想,不想這樣被他漠視,我想讓他注意我,這種注意哪怕只是用暴力的方式來表現,也好過他的漠視。
一直以來,我多麼希望,他的目光只為我一個人停留,只關心我一個人。我多麼希望,他能像對雪那樣溫柔的對待我,至少能對我溫和的笑笑。我也滿足了。
本來他對我雖嚴厲,卻也有著父親般的溫情,可是,自從我報志願那天爭吵開始,他就變了,變得那麼冷漠,粗暴。我不明白,他何以突然間就變了一個人?也許,從那天開始,他對我是徹底失望了吧。
我淚眼朦朧的伸出一只手去輕觸他的手,觸及到他修長手指的一瞬間,我的手一陣輕顫。
“舅舅,我……對你……”
我閉上眼睛,我的手無力地從他的手背上滑落。
我擦去了自己的淚水,唯恐他看見,會嘲笑我……
病房的門輕聲的開了,我看到瑩的手上拿著一束花走進來。
她望了望他,繞過來把花放到床頭櫃上,輕聲道:“我來看看你,我問過醫生了,醫生說你沒什麼大事,明天就可以回家休養了。”
我苦笑:“醫生沒問你嗎?我怎麼會這樣慘?”
瑩白了我一眼,笑了笑:“你在醫生眼里就是只蛤蟆罷了,醫生什麼病人沒見過?”
似乎聽到了聲音,他的手動了動,然後抬起了頭,他盯住我,目光如炬。
那一刻,我驚呆了:“你,沒睡嗎?”
他沒有一點睡眼朦朧的樣子,他一直在清醒著嗎?……
他感覺到我剛才……我的臉開始發燙了。
瑩站起身:“李院長,我來看看小書,一會兒就走。”他沒理會她,看了看表,然後對我淡淡道:“我晚上來接你。”就轉身離開了。
看到他離開,瑩就一躍而起,指著我大罵:“方曉書!我昨晚是不是給你使眼色了?你沒看見嗎?還有,我是不是告訴過你不要玩火,你不聽,這回好了,老實了吧。你這叫什麼?叫自作自受!”
我瞪著她:“你來落井下石,是嗎?”
“當然不是,我是來告訴你學校的事的。”她過來抓住我的手:“小書,你知道嗎?學校現在已亂成一鍋粥了!院長的腦袋都快變成漿糊了。”
“怎麼了?”我有氣無力地道。
“副院長毆打在校學生這件事,影響是相當大的。同學們都議論紛紛呢。”
“什麼難聽,說什麼吧?”
“那倒沒有,只不過都說他對你太殘忍了,不過反過來想,你和一個男生發生這種事,做為舅舅,怎麼能不著急呢。如果換作是你的父母,恐怕也難以冷靜,所以說,他的火冒三丈,是可以理解的。而且,今天這件事,如果他是因為一個普通的女學生而重打了任濤,那麼就麻煩了。但你和他是親人,所以這屬于是家事,也就不需要再追究了。我聽主任說,處分好像也取消了吧。”
我呼出了一口氣。但瑩又眉飛色舞道:“但是現在,同學們卻猜到了他對你可能已超出了親人的感情界限呢。”
“怎麼會?”我睜大了眼睛。
“我雖然沒見到當時的場面,但是聽別人繪聲繪色的講,都可以強烈的感覺到,這件事其實很簡單,實際上就是兩個男人搶一個女人,為了一個女人大打出手的故事。這真是最精彩的結論。”
我搖搖頭:“他們知道什麼。”
“旁觀者清。”瑩微笑:“說實在的,我還真想看看當時李彥的表情是什麼樣子的。如果和你一個班就好了。”
我冷哼了一聲。
瑩盯住我,她的表情神秘兮兮的:“通過這件事,你知道我看出了什麼嗎?”
我沒理她。
她繼續道:“我看出了他的占有欲可是普通男人的五倍!曉書,他既然把你視為他的東西,你以後可要注意了。”
我望著她:“注意什麼?”
瑩站起身:“自己的東西,寧可毀了,也不給別人。這種經驗你就沒有過嗎?”
我不再言語。
瑩看看表:“我得回學校了,下午還有課呢。”
我望定她:“濤怎麼樣了?”
“只是個鼻梁骨而已,能怎麼樣,就是精神鬱悶,仿佛受了嚴重的刺激。他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我點點頭:“他知道我和李彥的關系,但是沒想到李彥會是我舅舅。”
瑩呆立了一陣子,然後輕輕道:“這件事,會給他帶來致命的打擊的!雪也是,她下午請假了,我看她也不太對勁。”說完,她嘆口氣,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她突然回過頭來微笑著望著我道:“曉書,我一直在好奇地想,像李彥那樣的男人,他和你在床上的時候,肯定是絕對的掌握主控權吧?”
我皺眉:“宛瑩,你的話是不是太多了?”
她卻繼續說個不停:“他在占有你的時候,會是怎樣的衝動和強硬呢!?他的擁抱會緊到使你喘不氣來嗎?他會汗水淋漓嗎?他在床上對你也會很粗暴嗎?他的喘息會急促成什麼樣子呢?……”
“夠了!宛瑩!你有完沒完?!”我漲紅了臉打斷她的話。
她的臉變嚴肅了:“曉書,這樣需要你的他,需要你到不得不對你使用暴力的地步,你卻還要和別的男人在一起,處處的反抗他,和他做對,過份的人究竟是誰呢?而且,你以為,他打過你之後,心中真的會很舒服嗎?”扔下這句話,瑩就離開了。
我坐在床上,呆呆地望著窗外,午後的陽光很暖,天也很藍。我喃喃自語:“他需要我?他需要我嗎?他真的需要我嗎?”我自嘲地笑了,“瑩,你錯了,對他來說,我只是一條狗罷了,他根本就沒把我當作人看。對他這樣的男人來說,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如果說他還需要女人,那也絕不會是我。也輪不到我。在他心中,所有的女人都是女人,唯獨我不是!瑩,如果說這是一個牌局的話,那麼,你輸定了!!!”……
……
在家里休養了三個星期後的一天早晨,我第一次坐著他的車,和他一起來到了學校。
當時全校學生正在坐晨操,車開到操場教學樓一側停了下來。他下了車,忙有老師迎上來,主任也在。他說了兩句什麼,然後他敲敲車窗,示意我下車。我打開車門,走下車,便發覺全校學生的目光都“唰”的一下子看向了我。我有些窘,在議論的聲音中,我快步走進了教室。
回到教室,我刻意忽略同學們的目光,如常般上課,濤連看也沒看我一眼。他的鼻子也痊愈了。雪對我還算溫和,但是也生疏了不少,而且,她在上課時還頻頻開小差,總是講講就發呆,有時還神情恍惚地盯著我。班級氣氛怪怪的,使我越來越難以忍受。而舅舅,卻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仍舊神色如常……
……
我的左臂已徹底好轉,我的心情也隨著漸漸好起來。然而,有一天放學,有一個鄰班的女同學突然過來,對濤道:“濤,下午休息我們出去吧!”我望過去,見濤笑了:“我正等著你呢。”他站起身,手搭在那女生的肩上,有說有笑的離開了教室。那一瞬間,我有些莫名的失落起來。但我又能怎麼做呢。我沒有資格做任何事情。周圍幾個女生都同情的望著我,她們看我的眼光中充滿了憐憫。
我來到窗口,倚在窗台上,望著那兩個人旁若無人般的穿過操場,心中有些苦澀。
“那是他的新女友。”瑩在我身後輕聲道。
我點點頭:“我猜到了。”
瑩又道:“下午有空嗎?陪我逛街吧!”
我沉默著。瑩笑著從我的口袋中拿出手機,找到了舅舅的號碼。
“喂?李院長嗎?我是瑩,我想讓曉書下午陪我去逛街,可以嗎?”放下手機,瑩笑著拉住我:“走吧,老大同意了。”我不置可否,被動地被她拉出了校門。
我們沒有目的的閑逛,最後,我們有點累了,瑩拉著我去喝咖啡。
瑩把手中的咖啡攪得叮當響,一副不屑的表情道:“我說,方曉書,人家任濤可是迷途知返了,你就別再想些沒有用的東西了。他畢竟只算是新歡,新歡就如露水夫妻,是長遠不了的,總不如舊愛!”
我苦笑:“瑩,別一副老太太的口吻。你想到哪里去了。”
瑩睜大眼睛:“那你一副怨婦的模樣,給誰看呢?”
我抬頭:“我只是在想,我和他連普通朋友都沒得做了嗎?”
瑩長長的嘆了口氣:“你是白痴啊!李彥如果是個普通男人,任濤絕不會和你分手,但是李彥可是你舅舅啊!任濤拿什麼和他爭啊!再說,不和你分手,他還想挨打啊?除非他活得不耐煩了!我說過,遇到像李彥那樣的男人,你就永無翻身之日了。我估計你這輩子一個異性朋友都不會有了,你就認命吧!”
我默然地端著咖啡杯子,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瑩長籲短嘆:“你也真是的,如果我是你,就一定會乖乖的聽話,他其實對你挺好的,但你卻總是和他唱反調,非要忤逆他,最後把他火惹上來了,得,打你一頓,你說你犯得著嗎?你那麼喜歡他,那你乾嘛總是做些無聊的事呢?”
我淡淡道:“我,很羨慕雪。”
“你還羨慕她?我告訴你,如果雪和別的男人這樣,他才不會這樣沒有風度呢!頂多分手了事,而且,他要是討厭你,能把你留在家里到現在?他是在乎你的。你這笨蛋!”
我無語了,低著頭默默地喝著咖啡。她的觀點我是永遠無法認同的。
突然,瑩碰了我一下:“喂,你看!”我順著她的手看去,竟是濤和那個女孩子,他們竟然也來了。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那一刻,我將菜單舉過頭頂,不想被他看到。卻被瑩一把將菜單扯下來:“喂,你在乾嘛?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怕他乾什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躲開他……
“真是太巧了,不是嗎?”不知何時,濤竟拉著那個女生來到了我們面前,冷冷地望著我。
我愣了一下,然後淡淡道:“的確很巧,坐吧。”
女生輕輕拉了拉任濤,但任濤卻拉過她,一屁股坐在了我的旁邊,然後拿起菜單,點起咖啡來。他多點了兩份,顯然是給我和瑩代了份。
瑩傻笑:“呵呵,有這麼好的事啊,濤,多謝了。”
我吸口氣,然後輕輕道:“任濤,關于那天的事,對不起了。”
任濤冷笑了一聲:“怎麼?今天有時間出來玩?狗鏈松開了?”他的口氣不冷不熱。
正在喝咖啡的瑩一口咖啡全噴了出來,不顧周圍人的注視,她一邊手忙腳亂拿紙巾一邊瞪著他:“任濤,你什麼意思?”
任濤淡然道:“你不知道吧?宛瑩,我們全班都聽得一清二楚,李彥那天可是叫她母狗的。而且,還是一條最下賤的母狗呢!”
我放在桌上的手開始哆嗦,瑩的聲音變冷了:“任濤,你最好收回剛才說的話。因為那話就算是李彥說的,現在也輪不到你來說。”
那個女生也對濤道:“濤,你這是乾什麼?怎麼這樣說話呢?”
我淡淡道:“濤,我已經道過歉了。”
他沒理會我,繼續喝著他的咖啡。的我無話可說了,站起身想離開。可是,他卻突然按住了我的手,惡狠狠地道:“你給我坐下!”
我呆住了,他臉色鐵青的瞪著我,眼睛里仿佛要冒出火來。他身上原先的隨和已一去無蹤。而是渾身充滿了暴戾之氣。瑩也被他的變化呆住了,那女生更是呆坐在那里。她結結巴巴:“濤,你要乾什麼?你放開她!”
“沒你的事!”濤怒斥著她。
“可是,你這樣……”女生不甘心,但濤卻突然暴發了:“你給我閉嘴!在我說話的時候你插什麼話?你懂個屁啊!我告訴你,我以後說話你少給我插嘴!”
濤這一刻就像是個歇斯底里的人,我們都呆住了,那女生的淚水忽然就流了出來。她起身就衝出了咖啡廳。
我感到事情嚴重了,怒氣便也不可竭制的暴發出來:“任濤,你他媽以為你是誰啊?還用不著你來對我指手劃腳吧?你給我放手!”
任濤陰笑著:“是啊,我是誰啊?我是你什麼人啊?我哪里比得上那個人啊,那個人和你可有著血緣關系呢!”
我吸口氣:“任濤,你給我放手,聽到沒有!”
他卻冷笑起來:“呵呵,血親相奸!哈哈!說啊!說你最喜歡的就是血親相奸!李彥那變態還真說對了,你就是下賤!還記得那個晚上吧?你是怎麼勾引我的?啊……彥……聽啊,你叫你舅舅的名字叫得有多舒服!想必你和他在家時,他也是把你當作母狗一樣的乾你的吧!被自己的親舅舅乾,一定很爽,是吧?哈哈……”
我的臉瞬間就失去了血色。我昏昏欲倒。瑩咬牙切齒地給了他一巴掌:“任濤,你這個瘋子!你的頭殼被打壞了,是不是?”
我掙脫開他的手,然後將整杯咖啡倒在了他的頭上,我盯著他:“去你媽的!任濤,你去死吧!!”說完,我拉起瑩,衝了咖啡廳……
一路上,瑩喋喋不休的勸著我,可我卻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是我害得濤和雪那樣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全都是因為我,如果我消失了,一切就不會發生,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
瑩看著我一蹶不振的樣子,一把拉住我:“曉書,你究竟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我想說的是,你什麼都不必煩惱,更不需要庸人自擾,因為如果你不喜歡那個人,那個人早已為你指出了擺脫他的方法,如果你是喜歡那個人,那麼,這就是你的幸福,你還猶豫什麼呢?曉書,你能讓所有的人都滿意嗎?如果雪滿意了,如果濤滿意了,那麼你和李彥呢?你們兩個人又能得到什麼?能快樂嗎?你怎麼就不明白呢?平時那麼聰明的丫頭怎麼在感情上就這麼笨!!!”
我愣愣地:“可是濤和雪變成了那樣。這是我造成的!”
“不!”瑩大叫:“那不是你造成的,而是他們自己!感情這種事是自私的,沒有人可以讓所有的人得到幸福,你以為你是神啊!曉書,愛是無罪的!”
我搖著頭:“不,這是有罪的,有罪!”
瑩扳住我的臉:“我現在只問你一個問題,你喜歡李彥嗎?”
“他是我舅舅……”
“我只問你喜不喜歡李彥這個人,而不是問你他是誰!”
“可是他不喜歡我……”
“你別管這個,我只問你喜不喜歡他?”
我無聲地點頭。
“這不就結了!”說完這句話,她拉著我走進路邊一家店,里面賣著各種各樣的打火機。她指點著:“你,喜歡哪一款?”
我有些迷惘:“瑩,你要乾什麼?”
“我問你喜歡哪一款?”
我無奈地望了望,隨手指著其中一個有著兩條蛇的圖案的。瑩拿起那個走到櫃台前對服務員道:“麻煩你包一下。”我沉默著。腦袋里有些發蒙,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走出店門,瑩將包好的盒子塞給我,“拿著這個,回去送給李彥,然後說你喜歡他。”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手中的盒子,然後搖頭:“不,我不要!”
“為什麼?”瑩怒火三千丈地瞪著我。
“如果我說了,他一定會嘲笑我,一定會,然後接下來,就會羞辱我的……”
瑩搖搖頭:“不,曉書,我向你保證,他絕不會的,相信我!”
我搖頭:“他會的,他就是那樣的人,他以讓我痛苦為樂!如果是你們,他就不會,如果是我,他一定會的,我太了解他了!……”
“真是說不通你,隨便你吧!我是不管你了,膽小鬼。”瑩拉住我,然後隨手招了一輛車……
晚上,回到家里,我看著手中的盒子,心煩意亂。回想著瑩的話,我有些動搖,可是,我不會那麼做,那種事,我,做不出來……我捂住頭,內心如一麻亂麻……我徹夜難眠,看著那個盒子……我將盒子的包裝拆了下來,拿著那個打火機,翻來覆去的看,那是兩條蛇盤在一把劍上的圖案,那一刻,我忽然就覺得諷刺異常,蛇是魔鬼的象征!我……兩條蛇,一把劍……我一把將打火機摔到地上,伏在床上,想著濤的惡毒的話,想著神色恍惚的雪,想著瑩的話,又想著花天酒地的母親,還有離婚的舅母,甚至還有我那死去的父親……最後,我又想著他,他不喜歡我,他討厭我……他喜歡的是雪……我痛哭失聲……
我不知道門是什麼時候被打開的,繼而燈光大亮,我哭著,感覺到那熟悉的腳步聲走到牆角,然後又走近我,我猜想,他一定是聽見聲音了。
我感覺到他坐在我旁邊,過了許久,才淡淡道:“這個,是誰送你的?”
“不是……不是別人送的!”我抽泣著,他一定看到了包裝紙,才這樣問的。
“那麼,是……你買的?”
“嗯。”我答。
“為什麼?”他的語氣很輕。我說不出話來,我的頭埋在枕頭中,淚水已流進了嘴里,很鹹。
他扳過我的身子:“告訴我,你為什麼買它?”我低著頭,耳根開始發熱。我的心髒快跳出了胸腔。他抬起我的臉,他的視線筆直的射向我,仿佛能從我的眼中讀到我的心。
“我問你話呢?”他的氣息灼熱地拂在我的臉上。我瑟縮了一下:“我,我是……自己……要用……”我語無倫次的說出這句話來。
他看了我許久,點點頭:“好。”然後起身離開,片刻,他回來,手中已然多了一盒香煙。他把煙扔給我。
我震驚地望著他,沒有動。
“怎麼,想要我教你嗎?”他這樣說著,從煙盒中抽出一支來,點燃,然後遞給我。
我一動也沒有動,只是望著那支已燃著的煙發愣。我怎麼也沒想到他竟這樣認真。我擺擺手:“你,何必這樣認真呢,只是一個打火機而已。我買來玩的。”我故作輕松道。話音剛落,還沒反應過來,他已將我拉過去,他吸了口煙,然後狠狠地吻住了我……
“咳咳……”我嗆咳起來,煙霧很辣,他的煙一向很衝。
他淡淡道:“還要麼?”
我搖頭。可是他卻再次吻住我。這一過程被不斷地重復著,直到整支煙都化成了煙灰……
我被嗆得涕淚橫流,倒在那里,難受極了。我將身子轉向另一邊,不去看他。
燈熄了,我松了口氣。他終于離開了,我這樣想著。
下一秒,我卻感到身體被從他身後抱住。他的手伸進了我的睡衣,我的身體僵硬了,我開始害怕……我的雙手微微的顫抖著……
他抱緊了我,在我耳邊道:“說實話,就放過你,不然,今晚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嚇呆了:“你想知道什麼?”
“這個打火機,怎麼回事?”他的手移到了我的腿上。
“那個……我已經說過了……”
“說謊!”他的手勁加重了,我叫了一聲,我知道,明天我的腿上一定會青一塊。
“我說了你不信,你想讓我怎麼樣呢?”我感到一絲無奈。
他的手又貼近了我的左胸靠近心髒的位置:“我想知道你這里面的內容。說給我聽!”
我呆住了,他是什麼意思?他是想讓我向他表白嗎?不!絕不!我不能屈服。身體可以屈服,意志卻不能屈服,那是我唯一的堡壘,一旦坍塌,後果不堪設想。到那時,他一定會把我的心掏出來,扔在地上,再踩得扁扁的,然後繼續嘲笑羞辱我!一定會的!我肉體的自尊已經被他賤踏,因為我無力抵禦,但精神上的,絕對不能再被他糟蹋了!
我沉默著,什麼都不想說。
“這麼說,你是想讓我收拾你了?”他的呼吸加快了。
我蜷縮起身子,淡淡道:“你是想動手嗎?那就來吧!”
“對你動手?”他反問我一句,下一秒,我的睡袍已被他扯開,然後我就感受到了他強而有力的身體的重量。他將我壓在床墊中,動彈不得,身體上的負重使我喘不過氣來。
“我想你誤會了。”他突然咬住了我的耳朵:“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折騰的兩天下不去床。”他的聲音低沉嘶啞,然後他的手扣緊了我的腰:“你想不想知道,男人是怎麼折騰女人的?”
我呆呆地看著他,想起他強暴我的那兩次,然後我點頭:“我想,我已經知道了。”他卻緩緩地搖頭:“兩年前的那兩次,我對你手下留情了,因為那時,我只把你當成一個孩子,但是今天,如果我把你當作一個女人來對待的話,你,能承受得住嗎?”
我嚇呆了,雖然我不太清楚他話中的深意,可是我聽清楚了他語氣中的威脅。原來他說的收拾是指這個……
他盯緊了我:“想不想,試試?”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頭髮都要倒豎起來。我連忙搖頭:“不,不要,我說,如果你喜歡那個打火機,可以拿去。為什麼還要這樣刨根問底的追究呢?”
他的手勁又加重了:“今晚,我就把你當做一個女人,你怕不怕?嗯?”
我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他的身體在逐漸的發燙,他的額頭也滲出了汗珠。他盯著我的眼神也開始變得黑暗且瘋狂,就像是只盯住獵物並準備將其野蠻的撕碎的野獸。那一刻,我的確是真真正正的感覺到了恐懼!我想逃開,可是身體已經完全軟了,一點力氣也沒有。而且更是被他壓制得動彈不得。我不斷地吞咽著口水,身體開始感到燥熱無比。
“你,有反應了呢……”他的聲音那樣低沉性感,我的骨頭感覺快酥掉了。身體不斷地輕顫。
我慌了。衝著他大喊:“舅舅,那打火機我送你了,這樣,可以了嗎?”但是他沒有理會我的話,他的身體用力的壓下來,我的身體已經完全陷進了床墊,和他再無任何空隙,我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和硬挺。我開始感到窒息,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他的右手移到了我的後腦,開始吻我的額頭,眉毛,鼻尖,臉頰……
最後,他開始吻我的唇。我第一次感受到他如此溫柔的吻。溫柔中卻又是那樣綿長,親密的緊迫。讓我無法後退,無法拒絕。我的腦子亂了。開始不分東南西北……
我聽到他在我的唇邊低聲道:“吻我!”我不知所措。
他抱緊了我:“舌頭,伸進來,給我……”
我照著他的話做了。他再次吻住了我,那一剎那,仿佛一道電流穿過我的身體般。我的四肢開始麻木。我第一次體驗到了那種在書中看到的兩舌交纏的場面,強烈的眩暈感讓我的身體顫抖不以……
他的吻開始下移,然後他突然舔起我的脖頸來,並伴隨著吮吻,囓咬……然後是肩膀……
我的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第一次被人那樣的舔,那種感覺……
我的呼吸開始紊亂,想要開口推拒卻反而越來越沉陷其中不願自拔。
他將我的手抬起,放到了他的肩上。可是,我的手卻不由自主的自動環住了他的脖子……
“乖……”他誇獎著我。
我的腦袋昏昏沉沉。不管了,任由他去吧!可是那僅存一絲的理智卻仍在警告著我不可以,不可以再繼續沉迷下去……情欲和理智在不斷交戰。可是逐漸的,理智落入了下風……
此時,他的唇已移到了我的胸,那一刻,我突然就聽見了自己的呻吟,那聲音不像是我發出來的。他的手搓揉著我的胸部,他的手勁讓我感到了輕微的疼痛。他用他的手和唇在我的胸上不斷地,使出各種手法,他的觸碰驗證了他是個多麼富有技巧的人。快感源源不斷的襲來,我快昏過去了……
他翻過我的身體,開始舔吻著我的後背,我閉上眼,感受著他的每一下碰觸所帶來的火熱和快感……
他的睡袍帶子開了,我感覺到他燙熱的胸膛貼在了我的後背上,皮膚的摩擦讓我的喘息更急。室內仿佛到了三伏天,我的身體開始出汗了……
我聽到他在我耳邊的低喘:“你看看你,你的胸有多小……”
我低下頭,他的左手罩在我的胸上,他的一只手就完全可以罩住了。我有些羞愧,咬著唇沒有答話。都這個時候了,他仍然不忘記嘲笑我,讓我難堪。可是他卻又接著道:“沒關系。我不會介意的……”
我呆愣在了那里,他到底想怎麼樣?我不明白他,從來就不明白。
我看到了他的微笑,我心里一驚,然後,他的聲音就從他的唇傳入了我的口中:“方曉書,這一夜,你是別想睡了……”
他這一句話,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我的頭上,我的理智猛然蘇醒,我開始驚恐的低喃:“舅舅,不,不要……”
我感到驚恐至極。我的身體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了?變得我自己都無法控制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發展到這一步?這種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怎麼會這麼可怕!!!怎麼會讓人變成這個樣子?!我該怎麼辦?我該怎樣拯救這樣的自己?我聽到了自己的哭聲,我捂住自己的臉,我為這樣的自己感到悲哀。我竟然真的這樣墮落了。我已經無藥可救了。我哭著叫道:“舅舅,那打火機是,是我買來送給你的!真的,這是實話!我沒有騙你……真是想送給你的……”
他停止了動作,望定了我:“為什麼?”他的聲音沙啞的厲害。
“我……”我轉過頭,不看他,我說不出口,我與真實自己做著最後的抗爭。
“沒話了?”他的雙手撐在我的兩側,目光死死的盯著我。我閉上眼睛,然後再次捂住了自己的臉。我的淚水從指縫中溢出。太可怕了。我和他……
他擁抱住我,終于在我耳邊說:“好了,方曉書。今晚,我,放過你了……我放過你了!”他的語氣中仿佛有著一絲溫柔。確認了這一點,我的淚水涌得更多,我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舅舅,我,該怎麼辦?……我的身體,我的身體怎麼會這樣……舅舅,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這種感覺好可怕……舅舅,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他抱緊了我。“夠了,方曉書,別說了……”
“舅舅……”我望著他。他卻閉著眼睛不看我。然後,他起身,下了床。
“舅舅……”我滿臉淚水的拉住他。
他回身望定了我:“放手。”
“你又要去哪里?又要走嗎?”我有些心慌。
“方曉書,你別讓我改變主意。”他皺起了眉頭。“再不放手,我會狠狠的侵犯你。會讓你因為疼而哭一整夜!你給我想好了。”
我驚惶地松開他。然後看著他轉過身,看著他離開我的房間。
我倒在床上,我的心跳劇烈得我能聽到“砰砰”的聲音。我的呼吸還在紊亂……我用被子裹緊了自己,淚水仿佛沒有止盡。我的心亂成一團。既期待著什麼,同時又厭惡著這樣的期待的心情。感到了矛盾,感到了危險,該怎麼辦?有一天,也許會在這樣自我厭惡的情緒中毀掉的。我知道,我已經沉淪。沉淪在這罪惡而骯髒的情欲之中……
我被神拋棄了,我已徹底的墮落進了地獄……
我將永世無法得到超生,無法得到解脫,被無形的鐵銬,繩索所綁縛……
在深淵的最深處,接受著地獄之火的焚燒……
…………
第二天清晨,我起床的時候,他已經離開。
我看到,床頭的打火機已不見了。那一瞬,我的心仿佛漏掉了一拍。然後,突然就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樂和一絲淡淡的幸福……
我去擠公車,遇到了瑩。瑩拉住我:“怎麼,今天被人拋棄了?來擠公車?”
“去你的!”我打了她一下。
她咯咯地笑:“事情進展得如何?”
“什麼事情?”
“打火機的歸宿啊!”
“送他了。”我淡淡道。
“真的?”瑩睜大了眼睛,開始上上下下打量著我:“看樣子,他沒有對你動粗,對吧?你看,我就告訴你不會的。你還不信!”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搖搖頭:“我沒有……”
“沒有告白?不是吧你,為什麼啊?這麼好的機會說。”
“我說不出口。”
“因為他是你舅舅?所以感覺怪怪的?”的“那是我僅剩的自尊。”
“死要面子活受罪!”瑩冷哼了一聲:“你們兩個人在這一點上倒是血緣統一啊。”
我沒有言語。
瑩嘆口氣:“我就不信,曉書,你送他東西,他就沒問你為什麼?”
“問了。”
“你怎麼說?”瑩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什麼也沒說。”
“你!……我真是服了你了,你這個沒用的家夥!”瑩長噓短嘆:“我知道你的顧慮,女孩子嗎,總是要矜持一些的,但是你可以先問他啊。”
“問什麼?”我一頭霧水。
“問他喜不喜歡你,看他怎麼回答,然後你再見機行事不就結了。”瑩大搖其頭。“其實他總是在問你這個問題,你當然也可以問他了。”
“這還用問嗎?我早就知道答案了。”我低下頭:“一個被當條狗的人……”我說不下去了。
瑩停下來搖晃著我:“方曉書,你是無藥可救了你!真是讓人生氣,我都這麼生氣,別說他了!你這女人也太別扭了!”
我淡淡道:“瑩,如果是你,你會向他表白嗎?”
“當然!為什麼不?”
我震驚地望著她:“可是,你明知道,喜歡那個人是會受傷的。而且,在他還不喜歡你的情況下……”
“別人喜歡他是有可能受傷,而且,他也可能會甩掉所有的女人。當然,除了你方曉書。”她的語氣異常的堅定。
“不對,”我搖搖頭:“他喜歡的是雪。”
“誰說的?他有親口說過他喜歡雪嗎?”
“雪那麼漂亮……”
“漂亮女人有的是,以李彥他的條件要什麼樣的沒有?”瑩盯住我:“可你要知道,外甥女,他只有一個!”
我瞪著她:“我可以感覺得出來,他就是喜歡雪。”
瑩搖頭:“雪就是個大呆瓜,這個女人腦袋絕對有問題,她明知道自己早晚都要被淘汰,卻還是執迷不悟。”
“他們要結婚了。”我些黯然的道。
瑩再次搖頭:“雪,和濤的角色是一樣的呢。”
我呆住了:“瑩,你這是什麼意思?”可是她卻沒再說下去。我們都沉默了。到了校門口,瑩突然問我:“喂,你們後來怎麼樣了?”
“什麼後來?”
“他問你為什麼買東西給他,你不說話之後啊?”
我想起了昨晚的事,突然就感覺臉開始發燒。瑩看著我:“呵呵,他獸性大發了?”
“什,什麼?”我問。瑩卻露出一副無限向往的模樣:“你的臉都紅成這個樣子了,啊,好浪漫啊!真是羨慕死我了!”
“好了,瑩,不是你想的那樣!”
瑩大笑:“我才不信呢!”……
07
此後的幾個星期,一直都很平靜,我想終于可以安寧下來了。可是在五一節的前一天早晨,這種平靜被打破了。
那天早上,我們三個人正在吃早餐,客廳里的電話突然想起。雪跑去接電話。過一會兒,她回來說是我的電話。我當時就想一定是瑩。他就問雪是男的還是女的。雪說是男的。我頓時百思不得其解:我家里電話應該沒有男人知道啊!我眼看著他皺起眉頭看了我一眼,又轉而對雪道:“你去問他叫什麼名?”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出去了,回來後竟喜笑言開的盯著我道:“他說他叫莫凱,約你出去玩呢,是你男朋友吧?”我這才恍然大悟,知道我家電話的,就只有他了。兩年前自從和他的交往草草結束後,他始終沒有放棄過我,他十分不理解我為什麼和他一夜溫存之後竟提出了分手。所以總是時不時的找我。沒想到這一回竟把電話打到家里來了。
我征詢般的看向坐在對面的他,他正喝著咖啡,看都不看我。
“舅舅……我……”
我本想說我會拒絕莫凱的邀請,但是當時雪在這里,我怕她會誤會什麼,所以後面的話我就說不出口了。
他望了我一眼,“去接吧。”我連忙起身,剛站起來還沒邁步,他的咖啡杯就突然重重的摔在了我的身上,滾燙的咖啡濺了我一身,杯子也掉到地上摔碎了。
我站在那里,捂著被熱咖啡濺到的脖子,低著頭不敢看他的臉,我聽到他對嚇呆的雪說道:“去把電話掛了!”雪連忙跑出去。
他盯著我,眼神冰冷且黑暗,看他這樣,我開口:“我是要拒絕的。”
“你沒說。”
“雪在這里。”我解釋著。
“你說你的,關她什麼事!?”
我無話可答了,我在這一刻終于明白,一直以來我都是誤會了,我以為他在別人面前會顧忌我和他的關系,我以為他在別人面前不會擅自動粗,原來是我弄錯了。他是不在乎我和他的關系被別人知道的。即便雪在這里,恐怕他也不會再顧忌了吧。
我望著他:“我接個電話都不行了嗎?”
“那要看是誰的電話。”
我一驚,難道他已經知道莫凱是誰了嗎?我冷冷道:“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
“普通朋友?跟你上過床的普通朋友麼?”
我目瞪口呆。“你怎麼知道的?”
“那是我的事。”
聽著他冷漠的聲音,我感到了絕望,他連這都能查出來,還有什麼會是他不知道的呢。
我嘆了口氣:“我一個朋友都不能有嗎?”他卻丟給我這樣一句話:“你不需要有朋友,尤其是男性朋友!”
我怒視他:“為什麼?你就不能給我點自由嗎?”
他玩味地盯著我,點燃了一支煙,然後緩緩地說:“做為一只狗,只需要對主人一個人盡忠就可以了,而並不需要什麼朋友,想得到自由,更是異想天開的事。”
“你……”我咬牙切齒:“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呢?”
“我並不想強行把你綁起來,或關在這里。你很聰明,你應該明白怎樣為人處事,所以,別讓我強迫你,我希望你別讓我那麼做。你明白嗎?”他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我。
我呆住了。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我隱隱感覺到了一些什麼,我感覺到他在晦澀地暗示什麼東西給我。可是,我……我該怎麼回答他?
我搖了搖頭。我的心跳似乎加速了。
“簡單點說,”他狠狠地吸了口煙後,又繼續道:“我現在給你三條路,一,我坐牢;二,殺了我;三,服從我。”
我聽著他平淡的滿不在乎的口氣,我的心快碎了,我知道,前兩條路,我做不到。至于第三條路,我又有些不甘心。但除此之外,我又能怎麼樣呢?c我咬著牙:“如果是第三條路的話,期限是多久?5年?10年?還是20年?”
他盯緊了我的眼睛,冰冷的吐出這幾個字:“直到我死!”
我呆住了,我不相信這樣的事會發生在我的身上,我吸口氣:“這算是個契約嗎?其實,還有第四條路的。你忽略了。”
他望著我,搖了搖頭:“如果你想死的話,就去死吧,我們家族的血統沒有這樣的人。但是你事先別怪我沒警告你。我會把你的屍體煮熟了喂狗,然後把你父親的骨灰制作成沙漏,每天賞玩,並要請你的母親前來觀摩。”
“你……不是人!你這樣威脅我……”
淚水不聽話的從眼中滑落,我感到從未有過的疲憊和徹底的絕望。
“你不信?”他眯起眼睛,然後起身走到客廳,拿起電話,在電話本中查找著,然後他按了免提後播了一個號碼。
通了,電話中傳出:“你好,這里是XX墓園。”
他從容道:“我想向你咨詢一下有關遷墓的事宜。”
“啊,是這樣的……”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衝過去按斷了電話。
他平靜地望住我。
我跪了下去,抱住他的腿嚎啕大哭:“舅舅,不要這樣,求你了!不要這樣!”
“這麼說,你答應我的要求了?”
“嗯!”我點頭。
他冷冷道:“那麼,為了表示你的誠意,做些什麼吧。”
“做什麼?”
“低下你所謂高傲的頭,來舔我的腳。”
什麼?我驚呆了,抬頭望著他冰冷的眼神,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不願意?”他的語氣仍是平淡得沒有起伏。
我沒再說話,無力的將他的拖鞋脫下,襪子也脫下來,然後我的頭低了下去,我的唇接近了他的腳趾,然而奇怪的是,這一刻,我竟沒有了絲毫的嫌惡,那一瞬間我甚至願意為他那樣做,可是我心中明白的知道,如果換一個男人,我死活也不會如此;如果換一個男人,那麼角色是應該反轉過來的。可是此刻,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然而,在我的唇剛剛觸及他的腳趾時,我聽到了他這樣對我說:“夠了!”
他抬起我的臉,輕輕道:“以後,要聽主人的話喔。”
“嗯。”我點頭,我的內心變成了永久的麻木和絕望……
此時,雪已經成一座雕像,她顫抖著指著我們:“你們……你們……”
過了許久,她才道:“我早就發覺你們不正常,但我一直不敢往深處想,沒想到你們果然……”她又指著他:“可是你,你不該是這樣的人的,難道一直以來,你也是這樣看待我和別的女人的嗎?”
“不是。”
“那你為什麼對她……?”
“她是唯一的例外。”
雪絕望地望著他:“這種事會毀了你們兩個的!”然後,她哭著轉身跑了出去……
……
那個夜晚,我不斷地在房間中徘徊著,我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成眠。我知道自己已被徹底的束縛。無法再回頭了。可是,我為什麼就那樣答應他了?只是因為他的威脅嗎?這種事情……
在他的面前,就不知不覺的變得乖順下來,這一向不是我的個性,這幾年,我強悍的那一面已經徹底的被他馴化,這是一種奇怪而微妙的變化。這種變化使我自己都覺得震驚,這是一種危險的傾向,我委身于這種屈從的地位中,至此,我生命中的潘多拉盒子已經打開,我將所要面臨著的是無窮無盡的災難和痛苦,還有無邊的黑暗,在世人眼中,我的生命已經暗無天日。可,這一切是我無力所改變的……
可是在內心深處,我卻期盼著,期盼著那盒底留存下來的唯一的東西——-希望。
那是唯一剩余下來的。
可是,我真的,還有希望嗎?……
我的理智永遠戰勝不了我已經被黑暗所污染的內心……
然而現在無論怎樣的懊悔,難過都已經太遲,因為我無法挽回什麼,時間已經無法倒轉……
可是他呢?面對這樣的事情,面對這樣沒有未來的事,這樣無法饒恕的事,他難道不會痛苦嗎?他真的就這樣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嗎?
我推開窗戶,望著深藍色的夜空……
神就在那里注視著我們,注視我們的犯下這無法原諒的罪……
我嘆口氣……
那麼,就贖罪吧……
在黑暗中贖罪……在毀滅與墮落中贖罪……
既然注定是要毀滅的關系,那麼,在這樣的深淵中,一切就如他所願吧,就讓他來掌握好了,一切都由他控制好了……
讓我把一切都交付給他好了,我的精神,我的肉體,我的呼吸,我的一切……
就這樣……
讓他帶著已然墮落的我一起走進地獄,走向毀滅……
我的手機突然想起……
我接過,手機中傳來他的聲音。
“過來。”他只說了這兩個字。
我整了整身上一襲保守的睡衣,然後向他的房間走去……
我面臨的,將會是什麼……
他的房間只亮著一盞床頭燈,室內一片昏暗和朦朧。他靠坐在床頭,眼睛注視著門邊的我。他的視線專注而沉黯……
我有些驚慌。
他一直看著我。
我咽了咽口水,我的體溫開始上升……
他向我伸出了一只手。
就像著了魔,我緩緩地走向他……
他拉我入懷,摟住了我的腰。
我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他的手臂開始收緊,我的雙手不得以放到他的肩上。
“還在想其他的男人嗎?”他問,聲音很輕。
我搖頭。
“是沒想?還是不敢想?”
我仍舊搖頭。
他微笑了:“你想也沒有用了。我不會放手的。”
我沉默著。然後我就聽到他輕輕地道:“明天,雪就搬過來了。”
我呆住了,抬頭怔怔地望住他。
他望著我:“好不好?”我看到他的唇邊帶著一絲笑意。
我很快低下頭,感到了窒息般的痛苦。他越發殘忍了,為什麼?這樣的突然……覺察到了鼻間的酸澀。我咬住唇,開始拼命地抑制著將要流出的淚水。
明天,雪就會……
這一天,終于來臨了……
他搖晃我:“歡迎嗎?”
我緩緩地……點頭……我的視線模糊了……
“不反對?”
“這是你的事。”我淡淡道。
他執起我的手,放到了他的臉上,他的手和臉很熱。我的身體開始顫抖,心緒亂了……淚水不受控制的溢出,順著臉頰滑落……
他的手輕輕的,擦去了它們。
他靠近我,氣息拂過我的耳畔。
“你,嫉妒雪,是吧?”
我低著頭,一聲不響。
“不只是雪,你嫉妒我身邊所有的女人。”
那一刻,被說中心事的我無地自容,我慌亂的搖著頭表示拒絕他的話。“不,不是的。”“既然不是,為什麼哭呢?”他的語氣強硬起來了。
我說不出話來,我無言以對。
他的手貼近了我的左胸:“你,是想讓我把你的心給挖出來,是嗎?”
我的淚水落到了他的手上……
他的手指輕碰我的唇:“你這里所說的,和你所想的完全不同呢。”
我呆望著他,不置一辭。
“還記得嗎?兩年前填報志願的那個晚上,你對我說過什麼?”
我猛然想起。兩年前的那一天所發生的事。我的臉開始發燙。我的心跳加快了。
“選擇這所學校,你,後悔了嗎?”他緩緩開口。
仿佛被閃電擊中,我的身體僵住了。那時,他對我說我一定會後悔,竟是指……那時他就已經在暗示我會有這一天嗎?……
他早就已經知道了,我對他。……
我低著頭,有著被愚弄的憤怒。然後就看到他嘲諷的眼神。
“看來,22歲的你,遠沒有19歲時的你坦率呢。”b聽到這樣說,我再也受不了。我抬頭怒視著他:“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我知道什麼?”他的眼睛死死的盯住我。
我和他對視著:“你明明知道的,你明明知道……”
我說不下去了……這個讓人感到窒息的空間使我再也呆不下去。我轉過了身。想要離開。可是手臂卻被他拉住。
我開始用力的掙扎。
沒有用的。我的身體被他按在床上,無法動彈。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我,目光像是要將我吞噬掉一樣。
我無助地看他:“你明明知道我的一切。你還想怎麼樣呢?為什麼一直這樣逼迫我?為什麼……”
“我要你親口對我說出來。”
我將頭轉到一邊。不再看他……
我聽到了自己的衣服被撕裂的聲音……
他,又要對我動粗了嗎?……
我半裸著的身體在他的身下不斷地顫抖……
我捂住了自己的臉。我聽到自己哭泣著的結結巴巴的聲音……
“舅舅,我……喜歡你。”
他停止了動作……“大聲一點,我聽不見!”
“我喜歡你,從很小的時候就一直的,在喜歡著你。”我這樣說著。這一刻,我最後的精神堡壘瞬間的坍塌。我暴露了自己最為致命的弱點……
他盯著我許久,我低著頭,開始忐忑不安。沉默的時間仿佛有一年那麼長。他連句話都沒有嗎?
“你知道我是誰嗎?”他終于開口。卻問出這種問題。他果然,要嘲笑我的。我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我無力的點頭。豁出去了。
“那麼,你要為你所說的話負責!”他的聲音低沉,一字一頓的說出這句話來。
我震驚地望著他。他是什麼意思?可是我已經來不及思考了……
我身上剩余的衣服,已經在瞬間被他撕掉。
“什麼?不,不要……”我嚇呆了,我本以為他聽完我的表白後,能放開我。不再對我動粗。可是,結果卻弄巧成拙了。我想掙脫開,可是無濟于事……
他的擁抱讓我喘不過氣來。他的手在我的後背游移。力氣大得驚人。他這樣粗魯的撫摸,讓我感覺到了疼痛。
“不,不要這樣……”我的聲音開始破碎。下一秒,我拒絕的聲音全然被淹沒了。他吮吻著我的唇。我被動地仰著頭,被他這樣強吻著。我的意識開始混亂……我的身體開始發軟。我閉上了眼睛……
此時,他紊亂的氣息,對我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我無力抗拒這樣的他……
被他引導著,我開始回吻他……直到他輕喘著,在我唇邊道:“把我衣服解開。”
我愣在那里,沒有動。
“解開!”他語氣加重了。
我的手顫抖地接近了他的睡袍帶子,輕輕一拉,睡袍的領口瞬間敞開。望著他黝黑的,健壯的胸膛暴露在我的面前。我不斷地吞咽著口水。整個人不知所措。他拉過了我的手,放到了他的胸膛上……
他的皮膚滾燙。我的手像觸電般地縮了回來。我開始呼吸困難。我想要找個地縫躲起來。他再度將我的手貼到他的身上,在我耳邊命令著:“摸我!”聽到他的話,我面紅耳赤。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跳非常的快。我感受到一個男人強而有力的身體。肌膚的觸感是粗曠的,擁有著肌肉的力度。我的手輕輕移動了一下,就突然聽到他的低喘。他的眼睛閉上了。
他很舒服。認知了這一點。我的手開始移動。我的心髒“砰砰”的跳著。男人的身體,竟是這樣子的……我從來就沒有這樣仔細的看過……
我的手開始向下移動,他的喘息也越來越急促。移動到他的腰時,我停了下來。不敢再動。
他睜開眼睛盯住我,那眼神灼熱得可怕。我隱隱約約的回憶起送他打火機那夜危險的情景來。我的手遲疑著想縮回來。
“怕什麼?你又不是沒有見過!”被他這樣一吼,我全身都哆嗦起來。我閉上眼睛,手繼續向下移動……我不知道自己可以這樣的大膽,也許夜晚真的是有魔力的,可以使人變成另一個樣子……
他的喘息在那一瞬間忽然就變成了低吟。我嚇了一跳。我的手感覺到了那顫動著的,火燙的,堅硬的……他的軀體……當我發覺自己的身體開始潮濕……我驚懼的縮回手,想要下床。不行了。這樣的事情……
可是已然來不及了。他已經抱緊了我……
“這一次,你別指望我會中途停手。”他說出了讓我心膽俱裂的話……
他的吻和他的愛撫瘋狂的落到了我的身上。並且伴隨著他的齒痕,還有他用力的揉捏所留下的淤紅和青紫……
我無力地癱軟在他的身下,任他為所欲為,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這種事情,真的是……太可怕了……可怕得能讓人失去理智……
我閉上眼睛,開始沉陷進這可怕的,瘋狂的情欲之中……不能自已……
神啊!!!……您在這里嗎?請救救我……請救救我們吧……
……
“感覺到了嗎?”他在我的耳邊道。
我點頭。
他摟緊了我的腰:“把腰挺起來,然後,好好的,感覺我……”
我害怕了……
我感覺到他動作的粗野和激烈……
和從前相比,完全不一樣的激烈,不一樣的狂猛……
我本能的推拒著,許久沒有和男人這樣的我感到疼痛……
他的呼吸熱熱地拂在我的耳畔:“你好緊。”……
他的話使我熱血上涌。我的呻吟伴隨著他的動作脫口而出。
我咬緊了唇,感到丟人。可是他卻對我低吼:“叫出來,我要聽。”
我松開了唇。我的聲音破碎而急促……
初時的疼痛一去無蹤,大量的快感開始不斷地向我襲來。那種感覺,是我從不曾體驗過的,那是可以使人忘記周圍的一切的感覺。快樂的感覺……
“舒服嗎?”他問著我,我害羞的閉上眼睛,但他卻強迫我睜開眼睛看他。我的整個人快暈了……
我的大腦昏昏沉沉地望著他,然後我看見他抽出了睡袍的帶子。
他將我的雙手綁在了床頭,我大驚失色,可是怎麼也掙不開,他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
我的手腕隨著他的動作晃動著,手腕的緊縛很痛,而且越來越痛……
他開始變換著各種體位……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娃娃般,無力的被他擺弄著。
“好痛……”我叫著。
他不理會我,只是按著他自己的意思在攻城掠地……不斷地攻占著我最私密的堡壘……
我緊閉雙眼忍受著這種肉體上的快感和痛感摻雜起來的雙重滋味。
整個過程中,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我的臉,他專注的眼神讓我膽怯至極……
不知過了多久,我躺在那里,慶幸著他終于結束……
我看見他起身出去。過了一會兒,他回來,手中多了一杯水。他抱起我,喝了口水後,他吻住了我。我的確是口渴了……
他解開了我的手腕,我無力地望著他額頭上的汗水。說不出話來。
“怎麼,這就不行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笑意。
我懶得再動。也什麼都不想說。我只想睡覺。
他抱緊了我。我看到他輕輕的搖著頭。“還不夠。”
“什麼?”我睜大了雙眼。難以致信地瞪著他。
他又開始了……
我哀求他:“別,我不行了!”他卻緩緩地說:“做我的女人,就要接受我。你給我忍著!”
我搖著頭。
他的聲音沙啞地在我耳邊道:“方曉書,今晚之後,你會再也離不開我的。”
我的雙手無力的攀著他的肩,身體隨著他猛烈的動作起起伏伏……
夜晚,在這個沉寂的室內,在這個昏暗的空間。是我和他彼此粗重的喘息。呻吟……還有床的“嘎吱”做響,伴隨著身體結合部位傳出的淫靡的聲音……
這些聲音徹底擾亂了我的意識……
我只知道,在這樣的一個夜晚,在這個閉鎖的空間中,我被這個整整兩年沒碰過我的人,像野獸般狂暴地,瘋狂地占有著……
他的汗水,他的急促的喘息,他的低沉的呻吟……
我第一次見到那樣的他,那樣的他讓我害怕……
“舅舅,輕一點兒,求你了。”我哀求著他。
他喘息著望定了我,沒有絲毫的留情,反而更加用力地衝擊起來……
他問我:“你,從前有沒有想過我會這樣對你?”
我睜大了眼睛,然後搖頭。
他的衝擊更加猛烈:“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會這樣對你?”
我望著他沒有回答。
他抱緊了我:“為什麼,嗯?你好好給我想!”
我不斷的搖著頭,我無法回答。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那樣問我,我猜,也許因為他是一個男人吧。並且是一個花心且博愛的男人。
他吻住了我,他的手托起了我的臀……
我上氣不接下氣的叫著:“舅舅,我受不了,求你輕一點兒。”
他不理我。加快了他的速度……
“舅舅!……”我喊著他。
“叫我彥!”他忽然這樣的命令我。“叫我的名字!”
“彥……彥……”我順從地叫著他的名字。我一直以來的願望……今天,他終于……讓我這樣叫他了……
“說你愛我!”
“什麼?”我驚呆了。他為什麼?我不知所措地望著他。
他衝我低吼:“說給我聽!”
“我……我愛你!”我閉上眼睛,有氣無力地說出這句話。
那一瞬間,他抱緊了我的腰……
我的雙手死死的抓住了床單……
我聽到他在我耳邊低喊:“曉書,滿足我!滿足我吧!……”
他的身體開始顫抖……
我感到一股灼熱的液體深深地埋進了我的身體里……
那時,我的大腦一團混亂,甚至快要休克。
我達到了幾次高潮,我已經記不清了。
在這個暗夜,做為罪人的我們,徹底地失去了道德和良知。有的只是黑暗的情欲的沉淪……
我一動都不想動,也動不了。他躺在我的身上,喘息著,他的汗水不斷的滴在我的身體上,這一夜,我終于知道,男人和女人,原來竟是這樣子的。我甚至在想,如果此時我還是個處女,今夜,也許會死在他的手里……
就那樣一直過了許久,他才從我的身上下來。
他點燃了一支煙……刺鼻的煙味不斷地飄過來……我已經昏昏欲睡……
我感覺到他將我拉進他的懷中。
他抱緊了我,在我耳邊道:“我這樣對你,你會上癮的。”
我不語。的而他仿佛是故意讓我難堪般的又說:“你,是不是已經上癮了?嗯?”那一刻,我突然感到臉燙得火熱,我感到無地自容。我想把自己埋進被子里。可是卻敵不過他的力氣,他咬著我的鎖骨,直到我疼得叫出聲來。
他咬著我的耳朵:“下次,你該考慮避孕了。”
他的話提醒了我,我的眼睛瞬間瞪得老大。“糟了。如果這次……”
他抱緊了我:“那就,生下來吧。”
“舅舅!”我大喊起來:“你瘋了!!!!”
他輕輕道:“你,過兩天該是生理期了吧?”
我瞬間漲紅了臉。他竟連這種事都知道嗎?
他將我的頭按近他的胸口:“傻孩子,連安全期是什麼還都不懂得吧。”
我的頭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喃喃自語:“小東西,記住了,你是屬于我一個人的,你只能愛我一個人……所以千萬不要再背叛我……”
他只說了一半話便不再言語。繼續抽著他的煙。
我閉上眼睛。就困得再也睜不開了……
08
當我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我是被哭泣聲吵醒的……
我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門邊站著已經泣不成聲的雪。
朦朧中,我不知雪為什麼要哭。可是當意識一點點回到我的頭腦中時,我驚呆了。
雪今天是要搬過來的。而此時的我,正躺在她戀人的房間的床上,床上凌亂不堪。我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是赤裸的。
我就那樣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整個人就像是偷情的人被捉住般難堪至極。我無地自容,更是羞愧不已。
然後,我看到他走進來。他的指間夾著一支煙。
他若有所思的盯著我。那眼神中隱隱透出一絲捉弄。
我慌忙坐起身,想要下床。避開這種怪異的氣氛。可是全身的酸痛和極度的疲乏卻使我瞬間僵在當場。
身體不聽使喚地,無力的倒在床上。
那一刻,我的臉燙得驚人。真是,太丟人了!我將頭埋進了被子里。再也無法面對他們。
我聽到雪抽泣的,顫抖的聲音:“這,就是她今天缺課的原因?”
沒有得到回應。
雪開始狂哭:“你們,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彥,她是你的親外甥女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你們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來?”
我聽到了他一副無所謂的語氣:“這樣會更快樂的。不是嗎?”
“你不是人!!!”
“你想不想知道,我昨晚是怎麼抱她的?”他的聲音中開始滲出一絲冰冷的笑意。
我聽到他走過來的腳步聲。
下一秒,我的被子被掀開。他坐到了床邊……
他按住了我的手臂。開始撫摸我已經瘀血的手腕。類似于嘆息的輕輕的道:“就像是……一只溫順的羊羔……就像是一個乖順的玩偶般……被我糟蹋著……”
我睜開眼睛望著他,我的眼神中帶著絕望。
我深深地望進他的眼底。他的眼睛猶如黑暗的深淵。在那深淵中除了黑暗,還仿佛摻雜著某些其他的東西,那東西似乎被壓抑著,被無形的繩索捆縛著。在絕望的掙扎著。而我,就被他這樣黑暗而壓抑的眼神所吞噬,圍繞,束縛,再也走不出去……
頭腦中除了絕望,只剩下了黑暗……
他的吻旁若無人的落了下來。
我閉上眼睛,無力的,被動的,絕望的承受著,除了臣服,已別無他法……
他在刺激著雪,利用我刺激著她。我的心糾結成一團,痛苦而悲哀……
我的身體,我的心,均已經傷痕累累,他在我的身體和心靈上,不斷地摧殘著已身心俱疲的我……
對他來說,我的痛苦,就是他的快樂……
我已經對他說過“喜歡”這兩個字,這一切已經無可挽回。
我後悔,但,一切已經太遲……
他對我的傷害,已達到了極限……
我眯起眼,看他起身,看他擁住雪,看他們離開……
門被關上的一瞬,我聽見自己的心,崩裂開來的聲音,然後一片片的碎掉……化成了灰……
……
我呆呆地坐在班級的座位上,不知該做些什麼。
濤走過來,望定了我:“我,能和你談談嗎?”
望著似乎已平靜下來的他,我點點頭,站起身。跟著他來到了學校的頂樓。
我們望著遠處,天氣有點陰。天空呈現出一片昏黃的色調來。
濤點了根煙。
我愣愣地望住他:“你,什麼時候……”
“半個月前,這有什麼,男人嗎!”他開始吞雲吐霧。
我轉過了頭。
他淡淡地開口:“看樣子,你最近過得不錯,他對你好嗎?”
我沉默。
“他還折磨你嗎?還那樣對你嗎?”
我搖搖頭。他也沉默了。
過了許久,他終于開口:“方曉書,我,死心了。”
“什麼?”我一頭霧水地望著他。
他加重了語氣:“我說,我對你死心了。”
我沒有答話。我的臉微微發紅。
“其實,一開始,我一直認為他早晚會甩掉你,所以我不想放棄。可是當我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時,問題就沒那麼簡單了。我知道自己不會是他的對手。”他吐出了一個煙圈,又道:“我也想過,我應該救你,把你從罪惡的深淵中拉出來。可是……”
“可是?”我抬起頭。
“如果我繼續不放手,他還會折磨你吧。瑩告訴了我你和他所有的事,我雖然難以接受,但是我可以理解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喜歡一個人,有時就會做出莫名其妙的事來。比如說使用暴力。也許那是那個人喜歡你的方式。至少,他沒有對別的女人那樣做過。而且現在你們的關系穩定下來了。他也就不會再那樣對你了吧。”
我沒有言語。
“將來,無論你們會互相憎恨還是會毀滅,你們之間的血緣關系注定了你們是不可分離的。所以,照著你選擇的路走下去吧。對此,你是不必顧忌別人的想法的。因為你是為自己而活著。感情,沒有對錯可言,只要你認為正確,那就是正確的!即使會面臨著痛苦,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痛苦,但是,你只要還認為存有一絲快樂,就可以了。”
我仍然沉默。
濤淡淡道:“雪,和我是一樣的呢。”
我呆呆地望住他:“濤,你和瑩說了相同的話。”
濤卻微笑了:“李彥他畢竟是個人,走著這條悲哀的路,即使是他,也完全無法做到拋開社會的道德約束吧。他所面臨的壓力要比你大得多,而且更是沒有可以傾訴的人。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著無論怎樣,也擺脫不了的東西。所以,雪早晚會被犧牲。”
“擺脫不了的,東西嗎?……”我輕輕道。
“是啊,就好像你擺脫不了和他的關系,而我擺脫不了的是……”
我望住他。
濤拉住了我的手:“一個人的心,不是說變就會變的。曉書,我並不是一個灑脫的人,如果他只是個普通的男人,我是不會罷手的,我希望你能明白!”
他俯下頭,他的唇輕輕地擦過了我的臉頰。
我僵在那里。然後我看到他轉過身,離開了。
我沉默著。感到一絲失落。那一刻,仿佛有什麼東西從我心中的某個角落消失了。心中感覺了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空洞……
我慢慢走下樓。心情有些異樣的沉重。
到了三樓。我緩緩走向他的辦公室……
他辦公室的門虛掩著。我經過時,就聽到了里面的傳來爭吵的聲音。
“別對我大呼小叫的,如果你是來和我討論公事,有什麼意見你可以提。如果是為私事來的,馬上給我出去。”這是他平淡的聲音。
然後是雪怒氣衝衝的聲音:“你只會命令別人。為什麼人人都要聽你的!?你就不考慮一下別人的想法嗎?”
“我歡迎一個下屬的意見。但我不需要一個總是反抗我的女人。做我的女人就要聽話。”
“聽話?像你外甥女那樣嗎?她是你的狗,我可不是你的狗!”
我閉上了眼睛,真是聽不下去了……
他輕嘆了一口氣:“她不聽話,我可以用各種方式強迫她聽話,你不聽話,可以和我分手。”
“你,你說什麼?”雪的聲音開始發抖。然後,我就聽到了雪的抽泣。“不,不要,彥,不要這樣,我愛你,你不要拋棄我。我聽你的話,我聽。”
“你要確認自己能否真的接受她,我會給你時間考慮。”
“不,不用,我能,我能接受她……”
“這樣就好,去忙你的事吧。”
雪仍在抽泣:“可是,彥,你們,你們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她早晚也要嫁人的。”
“她敢!!!”他的聲音突然變冷了。
“可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啊。她早晚有一天會離開你的。如果她真的離開你……”
“我會殺了她!!!”他的語氣仿佛已結成了冰。
我倒吸了口氣,心髒仿佛停止了跳動。
“你……”雪的聲音開始劇烈的顫抖:“你讓人感到害怕。彥,你有病,你已經變態到無藥可救的地步了……”
“看來你已經不需要考慮了。出去吧,什麼時候想通了,再來找我。……”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
我慢慢地在走廊里走著。回想著他說會殺了我時那話中透出的殺氣。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他,他一定會殺了我的。我還沒想過要背叛他。可是,我們真的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嗎?假如,在我19歲的那一年,我選擇的是另一所大學的話,那麼今天,我和他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所以我選擇這所大學的時候,他居然會那樣生氣。我到今天才真正明白,他生氣的真正原因。
在他的潛意識當中,也在排斥著這件事的發生吧。
我又想起瑩和濤的話……
我和他是不是都在利用濤和雪在掩飾,在排斥這樣的事呢?
可是,他終究還是不想和雪分開,他那麼花心,卻和雪交往了整整兩年……
他從未說過喜歡我……
也許,他喜歡的人,終究,還是雪吧……
我站在三樓走廊的窗口,望著外面陰沉的天空。
天色越發陰沉了。風也開始變大了,吹得樹枝飄搖,紙屑亂飛……一場大雨即將來臨……
我的內心有些苦澀,有些透骨的寒冷,還有些微的疲憊和凄涼……
這樣絕望的感情……這樣的事……
神啊……我該怎麼辦呢?我們該怎麼辦?????????
……
不知何時,瑩已經來到了我的面前。
她愁容滿面。
我望著她,等著她的話。
“濤走了。”她淡淡道。語氣中卻掩飾不住傷心的情緒。
“怎麼回事?”我皺起了眉。
“他退學了。”
“什麼?”我大驚失色,“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剛走。”
我沒再說話,轉身就向樓下衝去。可是瑩卻死死的拉住我:“曉書,來不及了。他已經走了。他就和我說了一聲,不讓我告訴你。”
我想著他剛剛在頂樓和我說過的話,那是他在向我告別……
我想著他留在我臉頰的吻……
我的眼淚,盈滿了眼眶……
而瑩,已是淚流滿面……
那一刻,我突然就意識到了什麼。我明白了一切……
我默默的抱住了瑩。閉上了眼睛,任眼淚從眼中流出:“瑩,對不起……我不知道……”
瑩開始低聲的抽泣……
“曉書……”
突然聽到了雪的叫聲,我回過頭。望著她。
“曉書,我想和你談談。”她的目光仿佛已經失去了焦距……
我擦去了淚水,點點頭。
“曉書,濤走了,我不在教室,沒能來得及留住他,對不起。”
我搖頭:“沒關系。這不怪你。”的雪望定了我:“曉書,你,是不是很恨彥??”
我和瑩都愣了一下。
她又道:“曉書,是他強迫你的,他這樣是在犯罪。他會被判刑的。他糟蹋了你,他毀了你的一切。如果不是他,你和濤一定會好好的。你一定很恨他是吧?”
“你想說什麼?”瑩奇怪地望定她。
“曉書,離開他吧,別讓他再控制你了,這才是你最好的選擇。”
“雪,我從來就不是你的絆腳石。”明白了她的意思,我感到一絲無奈。
“不,曉書,我求你,你還是離開他吧,否則我們三個人早晚都會毀掉的。”
“雪,你今天是怎麼了?”她的樣子有些奇怪。
“他要和我分手。”
我望定她:“不,雪,他會和你結婚的。”
雪卻搖搖頭:“就算他和我結婚,心里卻想著你。”
我淡淡道:“雪,你錯了。他喜歡的人是你。”
雪的口氣也是淡淡的:“可是曉書,我不想這樣三個人一起生活。這樣太奇怪了。我無法接受。所以我們兩個人中總有一個是要離開的。”
我沒有言語。
“曉書,我和他是能擁有合法婚姻的,而你和他本來就不應該在一起……”
“你什麼意思?”瑩生氣的道。“應該離開的人是你才對吧?”
我伸出手拉住了衝動的瑩,然後對雪道:“雪,這件事情你不應該找我談。”
“可是,找他談是沒有結果的,他已經瘋了。”
“你,是想獨占他,是嗎?”我輕聲的問。
雪拉住了我:“不,曉書,他的心還是你的。你離開了,把人留給我吧。我可以不要他的心。”
“你說什麼?”
“他的心是你的,你把人給我,我可以不要他的心。”
我呆住了。然後我淡淡道:“他的心本來就是你的。”
瑩怒視著我:“方曉書,你這個無能的女人。在胡說八道什麼?李彥他喜歡的人本來就是你!”
我幽幽地望著她:“瑩,你還不是一樣無用。”
瑩望著我,一聲不響,然後蹲下了身子,大哭起來。
我扶住她:“為什麼?為什麼不去追濤。你又不是我這種性格,你那麼開朗,你怕什麼呢?”
“不要,不要再說了。”瑩抽泣著。
雪也過來:“原來,宛瑩你和我是一樣的呢。都是她的受害者。”
瑩猛地站起身:“你住口,我和你才不是一樣呢,我不像你,明知道別人不喜歡自己,卻還粘乎乎的纏著人家。”
我攔住瑩:“雪,我舅舅喜歡的人確實是你,但是如果你要求我離開,這不是我能夠決定的。”
“怎麼不是呢?”
“他會殺了我。”
“既然這樣。”雪死死的盯住我,然後我看見她從懷中抽出了一把匕首:“那麼,就由你來把他的心挖出來帶走,然後剩下的就是我的了。好不好?”
我嚇呆了:“雪,你這是乾什麼?你瘋了!”
雪淡淡道:“本來我還想,濤在的話,我還有希望,可是現在,濤也走了。你就更不會離開了。他即將拋棄我。我不要這樣。所以,一定要在他拋棄我之前……”她將匕首遞過來。
我沒有動。
下一秒,她卻突然向我大叫:“你還猶豫什麼?我已經答應把他的心給你,你還想怎麼樣?你還指望我怎麼著?難道還想把什麼都搶走嗎?”
我嘆口氣:“雪,你需要冷靜。事情還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
雪哭了起來。“他不該喜歡你。可是他卻還是喜歡你了。他是在自我毀滅!這種惡心的事,這種變態,禽獸不如的事,我絕不允許發生!”
我開始不耐煩:“雪,你想讓我說幾遍!他的心本來就是你的,他喜歡的人是……”
“不,不是,”雪猛烈的搖頭:“你不知道的,方曉書,在他辦公桌的抽屜里有一張CD,那里面就只有一首歌。原本我並沒有在意,可是逐漸的,我就發現不對勁了。那首歌不是為了我,也不是為別的女人而放的,而是為了你。後來我想把這張碟拿回來給你聽,但是他卻不同意,那時,我才真正確定了心中一直以來的疑問。”
我呆住了。怎麼會有這種事?我從來就不知道……
“不信嗎?如果你去聽一聽,我想你一定會改變主意。但是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了。因為如果你聽過這首歌,你就絕對不會再離開他的。”
我輕輕地搖搖頭。這樣的事,我怎麼都不會相信的。像他那種人,也會喜歡聽歌的嗎?而且這麼多年,我真的從來都不知道他特別偏愛哪一首歌。
“知道這件事,你很得意,是吧?”雪開始微笑,帶著痛苦和淚水的臉,突然這樣微笑起來,莫名的詭異。
“你得意什麼呢?方曉書,一直以來,你都這麼得意,這麼清高,即使在同學面前也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告訴你,就是因為你是他外甥女,所以我才忍你。可是到了今天,我得到了什麼?他就要拋棄我了。這兩年里,你們把我當成什麼了。讓我來就來,讓我走就得走。讓我這麼痛苦,然後成全你們兩個人嗎?做夢!!!!”
我搖著頭,拉起瑩轉身向樓下走去。這個女人,她已經瘋了……
“你為什麼不消失呢?如果你消失了,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事了!”雪的聲音已經陷入了癲狂。
是啊,我為什麼不消失呢?如果我消失了,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事了。每個人都不會這樣的痛苦。每個人……
因為我的存在……母親不得以嫁給一個老頭……因為沒有男人肯娶她……
因為我的存在……舅母離開了舅舅……
因為我的存在……濤離開了……
因為我的存在……瑩不能和濤在一起……
因為我的存在……使舅舅不能過正常的生活……
因為我的存在……把雪害成了這個樣子……
這里,原來最多余的人,就是我呢……
最應該離開的人,還是我吧……
那我還是離開好了……
當我聽到瑩的尖叫聲時,我回過身,卻只來得及本能的擋了一下……
混亂中,我盡全力推開了瑩,我的左臂已一片血紅,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匕首已經沒入了我的小腹……
鮮血開始滲出了衣服……
我捂住了自己的傷口……很痛……痛得快麻木了……
這……也許是神的懲罰……
我望著已呆住的雪和瑩。微笑著道:“對不起……”然後就倒了下去……
我感到了靈魂緩緩離開的滋味……
我聽到有人在不斷地呼喚著我的名字。
是誰?是誰在叫我呢?
為什麼?連我死的安寧都不給我?
讓我死吧。我想離開。真的想離開……
我隱約的感覺到走廊中的人越來越多,尖叫聲也多了起來……
好吵……
外面好像開始下雨了……
是在為我這可悲的命運哭泣嗎?
可是,我開始聽不清了……
我的身體被人搖晃著。“方曉書,你給我醒過來。你忘了我對你的警告嗎???”我突然就聽到了這個聲音。
這個聲音好熟悉……
我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他……
此時的他,那個在我面前一向冷漠,一向陰沉,一向嚴厲的他,竟然會是一副焦急,絕望的表情……
我看到他的眼睛竟然濕潤了……
我擠出一個微笑……
他,也許是,在乎我的吧……
當然,因為,我是他的親人啊,他總該是傷心的……
我望定了他:“舅舅……何必這樣生氣呢?……”
他對著我大吼:“方曉書,你這個混蛋,你如果敢給我死,你試試!”
我的身體開始痙攣,疼痛的感覺在漸漸消失……
我閉上眼睛,用盡全力的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沒關系,你的親人中,沒有了我,不是還有我母親嗎,又不會只剩下你一個人……”
他抱緊了我:“方曉書,你在胡說些什麼?”
“舅舅……和雪好好的……我要走了……”
輕輕吐出這句話。我感覺自己的意識在逐漸的遠去……
我已經氣若游絲……
我擠出最後一絲微笑:“舅舅……放我自由吧……”
然後就徹底地失去了意識……
09
昏迷了一個星期後,我僥幸的留下了一條命。
住院期間,瑩常常來照顧我。我的母親也來了。她竟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偶爾,他也會抽出時間來看我……
後來,得知雪被送到了精神病院,開始被強行進行心理治療……
我對此感到遺憾……
當我的傷徹底痊愈,已經是半年之後的事了……
……
記得當我回到學校,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他的辦公室……
他不在。
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就看到了那張天藍色的CD。
我將CD放進機器,按下了播放鍵……
那首歌很熟悉……
是黃國俊的《真愛你的雲》……
一首綿長,傷感的情歌……
天是透明的因為雨慢慢的停了因為風輕輕吹著所以我想念你了的
心是透明的因為我不想隱藏了因為決定愛你了所以你別再懷疑了
girl真愛你了有你就無求了若今後有選擇我仍是專一的
girl真愛你了擁有就無求了若還有舍不得就是與你分隔
天是透明的因為黑夜已過去了因為你對我笑了所以想念很快樂
心是透明的因為有你永遠陪著因為你決定愛了所以等待也是值得
girl真愛你了有你就無求了若今後有選擇我仍是專一的
girl真愛你了擁有就無求了若還有舍不得就是與你分隔——
girl我是愛你的有你就無求了若今後要選擇你仍是唯一的
girl我真愛你了擁有就無求了若還有舍不得就是與你分隔
若還有舍不得就是與你分隔縱然只是一刻百年似的
mygirl願你聽著這一首歌
…………
…………
我站在窗前,我的眼淚不受控制地順著臉頰滑落……
“你差一點就毀了我們的約定。”
我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他的聲音……
我回過身,望著他。
我和他對視著……
我淚流滿面……
他望了我許久,然後輕輕嘆了口氣,“過來。”
我向他走過去。
他擁抱的力道,讓我倒吸了口氣。
他的手伸進了我的衣服,碰觸到了我的傷口。
我顫抖了一下。他吻住了我……
那一瞬間,我聽到他的話模糊地在我的唇齒間淹沒……
“方曉書,即使你恨我一輩子……我也不會給你自由……”
……
今年,我已經26歲了……
這四年來,他仍是一如即往的強勢中帶著一貫的冷淡,嚴厲,只是,我偶爾能從他眼中捕捉到一抹珍惜,一抹溫柔。那是從前一直沒有過的。
他再沒對我用過暴力。只要我聽他的話,我就不會受到折磨。
如今的我,原先的叛逆之心和反叛情緒早已一去無蹤,面對他時剩下的只是柔順,平和,默然。而現在的他也仍是那麼富有成熟的魅力並已經獲得了教授的職稱。
目前,他正在時時的教導我功課,我本科已經畢業,他希望我能考研,我將按照他的希望去做。
而我的母親,現在也安定了下來,我和她的關系日趨緩和,我偶爾也會回家一次,她也偶爾來看我們,我猜她是知道我和他的事的,但是她默默的認可了。
應該說,現在一切都好起來了,可是自從19歲那年開始,我就沒有再穿過短袖衣服,沒再穿過短裙,我今生再也無法穿露背裝,再也無法和同學們一起去游泳。
現在,除了必要之外,我也不再和任何男人接觸,我現在仍被他控制著,奴役著,我想就算有一天他放開了我,我想也不會有男人敢要我了吧,我這樣傷痕累累的身體,我這樣的命運……
瑩告訴我說她羨慕我,她也想擁有像我這樣命運。可是,這種事又怎麼會發生在每個人的身上呢。
我現在仍然在喜歡著那個人,能夠和那個我從小就喜歡著的人在一起,我感到幸福。
可是,我們真的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們走進的是地獄之門,神,是不會原諒我們的。
可是,已然沉淪的我們,又能怎麼做呢?
有誰能夠,來拯救我們骯髒的,醜陋的靈魂???
有誰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