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慾海迷航

日期:2020-10-22 作者:佚名

淅淅瀝瀝的小雨傾灑在仿若無盡的海洋上,盪開圈圈漣漪,將月亮的倒影撕得粉碎。

海上的天氣從來說變就變,前一刻的小雨忽然停下,而後一道耀眼的電芒竄過天際,滾滾的雷聲中,狂風席捲著烏云遮天蔽日地堆滿了天空,一場暴雨突然而至。

蠶豆大的雨滴砸在集裝箱的鐵皮頂上噼裡啪啦的響成一片。貨船在巨浪中如一葉孤舟漂浮不定,完全辨不清方向。

密封的集裝箱裡瀰漫著一股股說不清來由的奇怪味道,幾十個男女擠在裡面,默不作聲。

阮夢玲支起身子,從鐵皮的縫隙裡向外看去,天地間一片混沌,早就分不清水面和天空的界限。

「船不會就這麼翻了吧?」

「咱這是貨輪,哪兒那麼容易翻。」

黑暗裡傳來一個男人帶著濃重東北口音的回答,阮夢玲記得那東北兄弟倆,人高馬大的,名字也很有趣,叫什麼大柱子,二柱子。

方強把她拉回來,用潮濕的毯子給她蓋好,道:「海風別吹多了,落下病就糟了。」

阮夢玲被他摟在懷裡,輕輕地拍著後背,兩人小聲說著悄悄話,不久就昏昏沈沈睡去。

這和陳老三當初向他們說好的完全不同,但他們卻沒人敢提出異議,他們都知道陳老三的名聲一向不怎麼好,他的脾氣和他的能耐一樣大,更何況他們有求於人。

就好像這次——陳老三能帶他們去美國。

阮夢玲自幼生活在一座小縣城,但在她的印象裡,生活從來都是忙碌而貧窮的。

父母終日裡為了生計而奔波,落下一身病不說,生活也沒見什麼起色,眼見著別人家都蓋起了小洋樓,她家卻還住在一間破敗的瓦房裡。

家境雖然清苦,但阮夢玲卻生得水靈,不少人都在惦記著她,但都礙於方家在當地的勢力,沒人敢下手。

對於方強,阮夢玲不知道自己是喜歡更多一些,還是感激更多一些。方家境殷實,是當地有名的大戶,,老爺子就方強這麼一個兒子,相中了阮夢玲,對阮家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喜事兒。

方強為了博阮夢玲歡喜,還給阮家蓋了一棟二層小樓,置辦了家電。禁不住兩家老人地撮合,一來二去他倆就湊在了一起。

方家得了個漂亮媳婦,貧困的阮家得了個靠山,也算是各自歡喜。

可天不遂人願,頭兩年方家的廠子倒了。

家裡有錢時,方強還年少,不知收斂,在地方上沒積攢下什麼好人緣。娶了阮夢玲後更添了些鮮衣怒馬的勢子,雖然談不上橫行鄉里,卻也沒做什麼讓人感念的善事。如今沒了財力撐著,自然是牆倒眾人推。曾經風光的方家,迅速破敗下來,方強的老父親受不了刺激一病不起,沒幾天就撒手歸西,只留下無數欠債和一堆爛攤子。

追債的堵著方家的門要錢,要不到錢,就搬東西,沒幾天,方家就叫討債的人搬了個精光。

那幫惦記著阮夢玲的二流子心思也活泛起來,不時騷擾她。

有一天她在屋後的簡易廁所方便,才準備起身,就看見葛老二正攀著牆頭,瞪著一雙牛眼,滿臉猥瑣的盯著她下身看。

阮夢玲嚇得一聲尖叫,褲子都顧不上提,只用手拎著就跑了回來,怕別人笑話,也不敢聲張,躲在屋裡嚶嚶的哭。

方強氣不過和葛老二起了爭執,可他早不是當初的方家少爺,沒人會賣他面子,葛老二叫來他家廠子裡的工人,把方強摁在地上一頓好揍,更有人趁機下黑手,打斷了他一條腿。

方強的腿瘸了,走路一拐一拐的,鎮裡的小孩追在他身後喊他「方瘸子」,他氣惱的驅散他們,不一會兒孩童們又會重新聚集追在他身後。

形勢比人強,方強夫婦不得不默默忍受。

時不時造訪的債主,葛老二變本加厲地欺淩,鄰居們地冷言冷語、指指點點……

終於成了壓垮這個本就搖搖欲墜的家庭的最後一根稻草。

「咱們離開這兒吧。」阮夢玲嚅囁了好一會兒,才抽泣著道:「鎮上的人都在傳咱們的閒話…」

方強坐在床沿上望著窗外的濛濛細雨,近兩年的遭遇早就磨平了他曾經的志氣,他嘆了口氣,道:「咱們能去哪兒啊,咱們欠人跟銀行那麼多錢,人家要是報警……」

「強子,咱們去美國吧!」阮夢玲湊近方強,抓著他的胳膊道。

「去美國?能行嗎?」

「怎麼不行?鎮上這些年都有不少人過去了,聽說在那邊過得都不錯,王家大小子、陳家丫頭,不都過去幹了幾年,聽說在那邊都發了大財。」

「都說美國遍地是黃金,可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去試試怎麼知道,還能比現在更差嘛?」

方強沈默了,他抽出一支煙,點著。

煙頭的火光忽明忽暗,淡藍色的煙氣帶著劣質煙草火燒火燎的味道。

「明天我就去找陳老三。」

酒店的房間裡,陳老三正歪在沙發上,一邊喝著小酒,一邊跟他侄子陳春生吹噓自己過往睡過的女人屁股多翹,胸脯多挺。

陳春生本就興致不高,就著一根雞爪子喝悶酒,聽陳老三三句不離女人床上那點事兒,就更是窩火。

除了臨來之前,他網上釣到的那個學生妹,他已經快兩個月沒聞到肉味了。

在陳老三錢財開道的經營下,陳家五口人早就拿上了美國的綠卡,本打算去那傳說中的人間天堂過逍遙日子,可陳老三卻打算最後再撈一筆。

陳春生知道後,立刻死纏爛打的要跟著陳老三長長見識,陳老三膝下無子,對陳春生疼愛有加,視如己出,自然不忍拒絕。

可來這兒沒幾天,陳春生就後悔了,他跟著陳老三呆在酒店的房間裡,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偶爾見上幾個經人介紹,夢想到遍地是黃金的美利堅賺錢的土鱉。

因為是最後一趟,陳老三自然是特別地挑剔,如此一來,時間就更加被拉長,陳春生只覺得自己跟著來,市面沒見到,倒是先當了兩個月的和尚。

所以當他把房門打開一道縫,看見門外站著個像是叫花子一樣的跛著一條腿的男人的時候,他沒好氣的罵道:「媽的,要錢要到這兒來了,給老子滾!」

那瘸子也不生氣,臉上堆著笑:「我是來找陳三哥的。」

陳春生看他一副窮酸樣,不由得心下生疑,正巧陳老三出生詢問,他回答說:「三叔,是個瘸子,說要找你。」

陳老三聞聲起身,掃了一眼門外,臉上譏諷之情一閃而過。

「讓他進來。」

陳春生重又打量了瘸子兩眼,這些日子來找三叔的人,各類皆有,可還沒見過落魄成這個樣子,還想去美國淘金的。

房門大開,陳春生這才看見,瘸子身後還站著一個女人。

那女人一身洗的發白的舊衣服,枯黃的頭髮梳的整整齊齊,身形消瘦,弱不禁風,但配上那我見猶憐的俏模樣,反倒讓人一見了,就想摟在懷裡疼愛一番。

要說他陳春生,仗著三叔疼愛,揮霍無度,也算是萬般花叢過的主兒,什麼女人沒見過?可今兒一見了這女人,卻再也挪不開眼睛。

那瘸子跟三叔說了啥,他一點都沒聽見,眼睛就直勾勾的盯著那女人,眼裡直冒出火來。

那女人自然注意到陳春生的眼睛在她身上亂瞟,跟要把她吃了似的,怯生生的坐在沙發上,低著頭不敢看人,盯著自己的鞋尖似要在上面找什麼東西似的。

陳春生越看女人越是喜愛,咕嚕咕嚕的吞著口水,一股熱氣聚往胯間,雞巴騰的硬了起來,被牛仔褲勒著,疼得他直咧嘴,卻還是不忍移開目光。

那邊廂,陳老三和那瘸子聊得倒也投機,三言兩語就將事情敲定。

那瘸子領著女人一瘸一拐的走時還不停地感謝著。

「他媽的,這個王八蛋,身上連一萬塊錢都沒有,還他媽想去美利堅。」送走了兩人,陳老三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罵道。

「嘿嘿,只是可惜了那個女人,怎麼跟了個死瘸子。」陳春生和他三叔碰了碰杯道:「看得我心癢癢。」

陳老三罵了一句娘,一腳踢在陳春生屁股上:「那方瘸子以前也是本地一霸,沒他媽少禍害女人,現如今落魄了,要不然,你那麼瞧著他女人,他不得打斷你的狗腿?嘿嘿……那娘們這兩年跟著方瘸子遭了不少罪,才一副病病歪歪的模樣,要是好好養上一陣子,嘖嘖……」

「可三叔,他現在窮得就差沒當褲子了,哪來的錢給咱們?咱這一趟跑完就直接美利堅了,可沒工夫等他們慢慢還。」

「還他娘的不是為了你小子。」

「您的意思是……」

「上了船,還不是老子說的算?」

從酒店出來,方強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直說自己當初,沒白請陳老三吃飯桑拿。如今落魄了,陳老三居然還記得他。聽說他要去美國,所需的費用減免了大半不說,剩下的也可以到美國之後分幾年償還。

去美國的事兒有了著落,他的精氣神也足了起來,彷彿看見那好日子在跟他招手,遍地的黃金,就等著自己去撿。

阮夢玲跟在方強身後,卻是另一番心情,剛才那半大小子看她的目光簡直比葛老二還要淫邪,直勾勾地盯著她,剛才在房間裡,她都不敢擡頭,生怕對上他那要吃人的目光。

這些事兒方強似乎是沒有注意到的,他的全副心神都在跟陳老三打交道,而阮夢玲自然也不會同方強說。

兩人各懷心思,歡天喜地地回到家,悄悄的開始準備去美國地行程。

第二天一早,方強從箱底找出了個用紅布層層包裹的小巧玉墜,那是老方家祖傳的寶貝,方強決心拿他到市裡去換點錢,臨要出門的時候,阮夢玲又塞給他一支鐲子。

前腳方強哼著小調剛出門,後腳阮夢玲也出了門,她去看了一趟自己的父母,兩位老人過多了窮苦日子,身子骨早就壞了,如今半癱在床上,靠她弟弟照料著。阮夢玲沒敢多待,也沒敢透漏自己要走的消息,怕自己呆久了,就捨不得走了,也怕走漏了風聲,自己走不成。

看完父母,阮夢玲回到家,挑挑揀揀地收拾東西,又早早做好了飯菜,可眼看過了晌午,也不見方強回來,她就倚在床邊打起了瞌睡。

迷迷糊糊的,阮夢玲就覺得有人在她身上摸索,半睡半醒間以為是方強回來了,扭了扭身體,翻了個身,「嗯~別動我,自己吃飯去。」

停了一會兒,卻又開始摸索,這次還慢慢的解起她的衣服來。

「大白天的你就不老實。」

阮夢玲再也睡不下去,睡眼朦朧的才一睜開,就瞪得老大,那個趴在她身上正脫她衣服的是葛老二!

那葛老二貓著腰,兩腿分開跪在她腰間兩側,一雙大手早就把她的衣裳解的七七八八,露出裡面的貼身內衣。

她小嘴一張就要喊叫,那葛老二見事不好,立刻一把摀住阮夢玲的嘴,阮夢玲的尖叫聲才剛出口,就被葛老二黝黑的大手堵在了嘴裡。他另一隻手不顧阮夢玲地踢打掙扎,一把就把她的乳罩掀了起來,露出一對兒挺拔的肉球,上面兩點還帶著誘人的嫩紅。

葛老二一見,頓時狂吞口水,一口叼住,肆意啃咬吮咂。

阮夢玲頓時身子一僵,忙又掙紮起來,身子不停扭動,嘴裡唔唔叫個不停。

葛老二一邊堵她嘴,一邊又要解自己腰帶,還得時刻防備著阮夢玲的抓撓,正恨不得長出第三隻手,聽她叫個不停,又見雪白胸脯上來回晃蕩的乳罩,心生一計,一把抓起乳罩掰開阮夢玲的小嘴,用力塞了進去。

雙手解放,葛老二動作頓時快了起來。

他騎在阮夢玲腰間,一把解開腰帶,連帶褲衩往下一推,露出一根猙獰怒脹的雞巴,反手就去拉阮夢玲雙腿。

阮夢玲哪裡肯如他所願,忙拼盡全力掙扎,更是趁他不備,在他臉上狠狠地撓上一道血印。

乘葛老二鬆手捂臉的機會,阮夢玲用盡全力把他從身上掀了下來,趁他還沒起身,連滾帶爬地下了床,床邊飯桌被碰倒在地,杯碟碗盤掉在地上,稀里嘩啦地碎了一地。

她才跑沒兩步就腳下一絆,原來是逃的匆忙,褲子都沒來得及提,堆在腳踝上,害得摔了一跤。

阮夢玲還沒爬起,葛老二就已經追了上來,一把按住阮夢玲,扯開內褲就從她身後進入。

那雞巴火熱粗壯,沒經過任何潤滑,直刺進阮夢玲屄裡,阮夢玲頓時疼得不行,眼睛瞪得溜圓,用力搖著頭,嘴裡唔唔直叫,向前爬去,想甩脫身後不停進出的肉棍。

葛老二好不容易才肏上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那裡容得她跑,亦步亦趨在後面追趕,雞巴始終不離阮夢玲身體,反倒像是頂得她往前爬。

阮夢玲爬到門邊,才伸手抓住門把手拉開一道縫,身後葛老二就用力一頂,將她頂得趴在了門板上。

葛老二像一頭髮情的驢子,摟住阮夢玲細腰,胯下抽動不停,啪啪撞擊著阮夢玲的屁股,那房門也在阮夢玲的手中欠開一絲縫隙,然後再被葛老二頂得嘣的一聲關上……

方強在城裡找到一家珠寶店,跟那老闆胡侃了半天,幾番討價還價,才算定好了價錢。

揣著錢往回走,迎面就撞見一債主,方強怕人家追著他討債,饒了好大一個圈,躲過債主,才往回來,又尋思有坐車的錢不如給自家媳婦買點吃的用的,就一咬牙走了回來,誰知他這一拖延,卻壞了事兒。

方強快到家的時候,天都要擦黑了,他跟迎面來的人裝了個滿懷。

他擡眼一看,是葛老二,正想繞個彎避開,那葛老二卻頭也不擡,一會就沒了影子。

方強心裡就覺得奇怪,等到了家,發現家裡門打開著,他叫著媳婦的名字進門,卻看見屋裡一片狼藉,杯盤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阮夢玲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蓬亂的頭髮遮住大半張臉,一張小嘴被滿滿塞住,嬌軀上滿是水漬汙穢,一雙玉腿合都合不攏,胯間一片狼藉。

方強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衝到床邊,取出她嘴裡的乳罩,查看她的情況。

阮夢玲見方強回來,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本已濕膩的小臉又沾滿眼淚。

「誰幹的?」

方強雙目圓瞪,凶光畢露。

「…強子…算了……咱們惹不起…」平日里夫妻倆受人欺負,阮夢玲總是用這句話來安撫方強。

方強像是想到了什麼,他騰的站了起來,「是不是葛老二?」

見阮夢玲不出聲,他更堅定了自己的判斷,到廚房抄起一把菜刀就往出沖。

阮夢玲跌跌撞撞的從床上爬起,一把摟住方強的腰。

「…強子…聽我一句…咱算了吧…咱馬上就要…別為了這個事…」

方強低頭去掰阮夢玲雙手,卻見她一隻手上幾隻指甲竟都脫落,顯然是掙扎之時奮力抓撓所致。

胸中更是怒火中燒,熱血上湧,一把甩開阮夢玲。

阮夢玲一聲驚呼倒在床上,方強怕她摔傷,回頭去看,卻見她屄內流出的灰白精液掛在腿上往床單上滴落。

見方強拿了刀衝出去,阮夢玲就知道要壞事。

但她這個樣子實在沒法跟出去,待披上衣衫,追出家門,方強早就沒了影子。

那一夜,方強拿著一柄菜刀衝進老葛家,揮刀亂砍,葛老二父母妻兒全都死於刀下,唯獨葛老二當夜睡在廠子裡,逃過一劫。

夫妻倆連夜逃到山裡,躲了兩天,才尋到一個機會出了鎮。

一路上躲躲藏藏,好不容易才到了集合地點,憑陳老三安排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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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夢玲是被人敲打集裝箱的梆梆聲吵醒的。

集裝箱裡黑乎乎的沒有一絲光亮,她只能聽得出,聲音是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那人敲一陣,停一陣,嘴裡咒罵不止,聽聲音似乎是個女人。

「那騷狐狸又來了。」方強在阮夢玲耳邊嘀咕著,引得阮夢玲一陣無聲地笑。

騷狐狸是方強給那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起的諢名,上船的時候,女人大多素面朝天,衣服也多是寬鬆合體就好,唯獨她濃妝豔抹,衣裙華麗,單只她手腕上那塊名表,就是一般人家十年不吃不喝都買不起的。

「肯定是哪個有錢的,當官兒的人的情婦。」方強蓋棺定論,阮夢玲深信不疑。

他們現在所處的這個集裝箱,是這艘貨輪堆放的眾多集裝箱中間的一個,進出只能將集裝箱的門打開一條小縫,側著身子出去,然後在眾多集裝箱的縫隙裡一點一點的挪出去。但此刻,就連這道只能打開這一條小縫的門,也被牢牢地鎖住了。

他們,就像是囚徒。

「老娘給了你那麼多錢!你就讓老娘睡在這鐵盒子裡?」騷狐狸用手中的高跟鞋大力的敲擊著集裝箱的鐵壁,累得呼哧呼哧直喘。

「別他娘的敲了!讓不讓別人睡覺?」一個男人氣惱的搶過騷狐狸的高跟鞋,罵道。

她女人懷著身孕,妊娠反應加上暈船,折騰了許久,好不容易才入睡,就被騷狐狸敲打集裝箱的聲音吵醒。

「老娘願意敲,你他媽管得著嗎?」騷狐狸像是受不了集裝箱的味道,用手捂著鼻子,甕聲甕氣地回了一句,又脫下另一隻鞋翹了起來。

「算了,別跟她置氣。犯不上。」懷孕女人勸著自己正要發作的男人,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男人哼了一聲,擁著女人往邊上挪了挪,來到了方強夫妻倆身邊坐下。

阮夢玲見她懷著身孕,就拿下披著的毯子,想把自己的毯子給她。

那女人說什麼也不肯,直說上船的時候,一個別人叫他老張頭的船員已經特意給了她兩條毯子。可拗不過阮夢玲,只好接了過來。

女人之間話題自然就多,兩個女人湊在一起,嘰嘰喳喳,不一會兒就聊得十分投機。那女人姓劉,大阮夢玲一歲,阮夢玲乾脆就叫她劉姐。

外面的暴風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貨輪也不再來來回回的搖晃。

集裝箱的門被打開,門縫裡射進刺眼的陽光。偷渡客們都不禁眯起了眼睛。

「給你們一個小時時間,出來透透氣吧!別他娘的憋死了!」陳老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偷渡客們發出爆炸般的歡呼,他們爭相從狹窄的門縫擠出,來到貨輪的甲板上,情不自禁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感受著潮濕的海風。

兄弟倆一出集裝箱就脫力一般的坐在甲板上,大口喘著氣。

「哎媽呀,可憋死我了。」

「瞅你那點出息。」

大柱子罵了一句,溺愛地摸了摸弟弟的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精巧的鐵質煙盒「哥,我就知道你還有存貨,我都斷糧好幾天了,你也不說救濟救濟老弟。」

哥哥麻利的捲好煙卷扔給弟弟道:「這煙葉還是出來的時候,咱爹給裝的,家裡的味兒,抽一次少一次嘍。」

聽了哥哥的話,二柱子喜悅的神色也暗淡了下來。

哥倆點燃煙卷,怔怔地望著遠方出神。

人就是這樣,在家鄉久了,總是希望可以浪跡天涯、闖蕩四方。可一旦離家遠行,心中又常常懷著對家鄉的依戀和想念。

自願出門的人,甚少例外。而為了一些事情逃離自己家鄉的人,在逃離壓力所帶來的短暫喜悅之後,會不會湧起一股濃厚的思鄉之情?

「我們真的出來了,噢——」阮夢玲蹦蹦跳跳的叫喊起來,歡樂地像個頑童。

方強也開心的追在她身後,只是他瘸著腿,怎麼也走不快。

「嘿!你!」

一個身高足有一米九的黑人船員出現在阮夢玲面前,操著一口生硬的漢語說:「別亂跑!」

阮夢玲嚇了一跳,呆呆的望著這個滿身隆起肌肉,如黑鐵塔一般的壯漢。

方強快步追了上來,一把將阮夢玲護在身後,壯著膽子問:「有什麼事嗎?」

黑壯漢似乎很不滿方強擋住了他,他隨手一推,方強就一個踉蹌摔倒在一邊,他上前一步,站在阮夢玲面前,眼睛在阮夢玲身上來回打量,說:「美麗的女士,請不要在甲板上亂跑,這裡風浪很大,會出現危險的。」

阮夢玲被他嚇得一動不敢動,只覺得他是那麼高大,彷彿已經擋住了明媚的陽光,用陰影將自己覆蓋了。

就在阮夢玲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上了年紀,駝著背的老年船員走了過來,沖黑壯漢說道:「比利,他們還等你喝酒呢。」

黑壯漢看了老年船員一眼,惡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扭頭走了。

「大叔,謝謝您幫我們解圍。」

方強被阮夢玲扶著站起身,向老者道謝。

「這有啥可謝的。」老者看了兩人一眼,像是有什麼煩心事似的皺緊眉頭,接著長嘆一聲,步履蹣跚的走了。

一個小時的時間轉瞬即逝,他們又再次回到那個黑暗潮濕,滿是異味的集裝箱。

令阮夢玲奇怪的是,那個騷狐狸並沒有回來,他們在甲板上透氣的時候,她似乎看見那個女人正在和船員爭執著要去見陳老三。

集裝箱的鐵門再次關閉,狹小的空間裡擠著幾十個男女,這裡沒有照明,沒有娛樂,他們只能靠睡覺和聊天來打發時間。

那些相熟的,相鄰的偷渡客們,都試探性的和身邊的人交談著,話題天南海北、葷素不忌,或高談闊論或低聲細語。

「有錢人就是了不起啊,去美國也能有特別待遇。」阮夢玲提起騷狐狸沒回來的事兒,酸溜溜的說。

「有兩個錢,臭顯擺唄。」劉姐倒是不以為然,伸手拉了拉身上的粉紅色孕婦裝道:「她這樣的我見多了。我啊,錢都給我兒子存著,讓他以後日子過得舒舒服服的……」

聊了一會兒,劉姐乏了,就披著毯子睡了過去。

阮夢玲只好和方強擠在角落裡,小聲地聊著天。

「等咱到了美國,咱也要賺好多好多錢。」

「嗯,好。」

「咱們也要買好大好大的房子。」

「行聽你的。」

「然後生一大堆娃娃。」

「嗯恩。」

阮夢玲見方強心不在焉,氣急道:「你是不是嫌我髒?我要是嫁個有能耐的,他葛老二……」

說著就捂嘴哭起來,方強只得在一邊勸個不停。

正勸著,集裝箱的門再次打開,一個船員站在門口喊道:「阮夢玲,在哪兒呢?」

阮夢玲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不由一愣,方強倒是先反應過來:「在這兒呢,什麼事兒啊?」

那船員也不搭茬,捏著鼻子走進來,用刺眼的電筒光照了照方強和阮夢玲。

「你叫阮夢玲?」

阮夢玲縮了縮身子,還是本能的點了點頭。

那船員一把抓住阮夢玲的胳膊把她拉了起來,「走。」

方強扶著集裝箱的鐵壁站起身,「這是去哪兒?」

「帶她去享福。」那船員一把將阮夢玲從集裝箱的門縫裡推了出去。

方強又要開口,卻猛然挨了一記耳光。

「少他媽給臉不要臉。」

常年跑船在外的船員,身體大多強橫,這一記耳光,打得他眼前金星亂閃,耳中嗡嗡不止。

「肏你媽的,裝什麼犢子!」

大柱子二柱子見方強挨打,立刻跳了起來。

方強僅剩的血性被激起,此刻又有人幫忙,膽氣自然更足,一把抓住那船員領子就想動手。

那船員自然不肯吃虧,拍開方強的手,一腳踹在他小腹上把方強直接踹倒在地。兩兄弟見狀罵了一句就要開打,卻被身邊的偷渡客緊緊抱住,連聲勸他們不要衝動,別惹事。

兄弟倆掙了幾下脫身不得,只有罵了兩句過過嘴癮。

那船員吐了口痰,才轉身出去,關上集裝箱。

「你拉著我幹啥?你是不是爺們,咋就不敢跟他們幹?」大柱子甩開摟著自己腰的劉姐男人罵道。

「跟他們幹,拿什麼干?」劉姐男人喘著粗氣道:「咱們現在叫他們鎖在個鐵箱子裡,而且是偷跑出來的,人家說宰了誰就宰了誰,弄死你,你都沒地方伸冤去!」

大柱子愣了一下,罵了句娘,狠狠一拳打在集裝箱的鐵壁上。

劉姐拉了拉她男人的衣袖,劉姐男人會意,兩人挪到集裝箱最遠離箱門的角落裡去了。

「小夥子,別亂來。」

一個中年人扶起方強,道:「他們常年做帶人去美國的買賣,從來不把咱們當人,只把咱們當成是蛇,是豬。」

「可我媳婦兒……」

「都要經歷這個,要在海上漂三個多月呢,他們想女人了,都會找偷渡客解決。同村的人說,這是必經的一遭……」

聽了他的話,方強的一顆心沈了下去。

阮夢玲被那船員領著再次回到了甲板上,暴風雨過後的天空如水洗一般乾淨,天邊幾朵云彩伴著已經一般落入海中的夕陽,泛著鹹味的海風讓阮夢玲精神為之一振。

方才她聽到了集裝箱內的聲音,也知道定是方強為了自己和那船員起了爭執,她剛想轉身回去的看看,就被迎面走來的船員一把抓住,阮夢玲出聲詢問,那個船員也不答,只悶頭拉著她走。

才一進船艙,阮夢玲迎面就看見陳老三。

「貓尿狗騷的。帶她去洗洗!」陳老三皺了皺眉道。

船員應了一聲,拉著阮夢玲到了一個小艙,供她梳洗。

雖然艙內只有小半桶的水和一條硬邦邦的舊毛巾,但生性愛潔的阮夢玲還是細細地擦淨了身體。

梳洗完畢的阮夢玲讓陳春生眼前一亮,雖然她因為連續數天沒能好好休息吃飯而顯得有些憔悴,但那天生的美人胚子還是誘惑得陳春生直流口水。

船一離開港口的時候,陳春生就心急火燎地問三叔,啥時候能把阮夢玲叫過來。

三叔打了他個腦蹦,只說了兩個字:「等著!」

滿打滿算的等船到了公海總該行了吧,可又遇上了暴風雨,陳春生被顛簸得七葷八素,腸子差點沒吐出來,這剛剛緩過勁兒來,就又跑去找三叔。

所以當梳洗完畢的阮夢玲被人引著來到他的船艙的時候,他幾乎是從船上跳起來的。

「快坐快坐。」

雖然陳春生早就按耐不住想把阮夢玲就地正法的心思,但他還是沒敢像三叔跟他吹牛的時候講的那樣扒了褲子就上。

在三叔的嘴裡,那些成天做著美國夢的娘們簡直比雞還不如,只要他想了,就會從船上的人蛇裡挑出個看著順眼的伺候自己,完事兒了,再丟回去。

而最讓三叔唸唸不忘的,是幾年前三叔帶出去的那一撥人裡的幾個女大學生,每次三叔跟陳春生吹噓的時候,都聽得陳春生火氣直冒,雞巴硬得把褲子都要頂個窟窿。

所以這次他暗自下狠心,一定要肏個夠本。

可如今到了船上見了阮夢玲,他反倒慫了。

陳春生打小就是個不安分的主兒,又有陳老三嬌慣,更是頑劣得很。逞兇斗狠,吃喝嫖賭沒有他不敢幹的事兒,這幾年也睡了不少女人,從風韻猶存的少婦,到沒出校門的學生,卻惟獨沒遇見過這種女人。

面前的女人才清洗過,雖然日子貧苦,顯得清減了幾分,卻透著一股出水芙蓉般的純淨,,那眉眼、那身段,都叫他越看越是喜歡。

正瞧著,那女人對他尷尬一笑,雖然笑的勉強,卻引得陳春生心臟一陣亂跳。

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犯了什麼癔症,竟然對這個女人如此著迷,一時間竟手足無措起來。

陳春生暗罵自己沒用,這麼下去,自己豈不是鎮不住這個女人?以後得想個法子嚇嚇她,才能讓她對自己死心塌地。

眼前的半大小子臉漲得通紅,嘿嘿傻笑著一個勁兒的獻慇勤,可他褲襠裡支起的帳篷卻早就表明了他的心思。

她訥訥地坐下,身體縮成一團。

陳春生見她也不說話,自己自然也就白話不下去了,一咬牙就貼她身子坐下,手搭上她的細腰,溫香軟玉摟了個滿懷。

阮夢玲頓時一驚。

那日在賓館見到陳春生的目光,她就知道這半大小子對自己有那心思,但去美國心切,也就沒多思量,可不想今天就應驗了。

阮夢玲忙掙紮起來,一邊推搡著陳春生,一邊軟語相求。

陳春生雖然早就想得不行,卻也不想用強,那樣不免少了許多情趣。

他嘿嘿一笑,一把抓住阮夢玲一邊乳房用力揉捏著,湊在她耳邊道:「我知道你們兩口子窮的就快當了褲子,咱打開天窗說亮話,這三個多月你把我伺候好了,我就免了你們倆的分期,這買賣劃算不?」

見阮夢玲聽了一愣,陳春生大手就順著她衣襟伸了進去,在她光潔的皮膚上來回摩擦。

「…你…你說真的?」阮夢玲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當然。」陳春生正在她身上撫摸揉捏,頭也不擡地道。

阮夢玲被他摸索撩撥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恨不能立刻抽身出來,可他許下的條件,卻又讓她不忍拒絕。

自己橫豎逃不過這一遭,如今點頭還能免了分期,怕是錯過了這個機會,以後再想提也難了,自己早已經不乾淨了,就是跟他睡了又能怎麼樣?

免了這筆錢,他們夫妻倆在美國就能少幹好幾年,她就能盡快賺足錢,然後把爹媽,還有弟弟也給接過來……

女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在感性思維的驅使下,總以為犧牲自己能換來什麼,卻往往忽略了最根本的問題。

阮夢玲思量了一會兒,長嘆了一口氣,似是做了決定。

陳春生也不多言,幾把就將她剝成了白羊,一雙大手在她身上細細撫摸良久,才戀戀不捨的將手從她胸前一會兒乳房上挪開。

阮夢玲赤身弱體的躺了下來,兩條白生生的長腿向兩側分開,胯間一個黑黝黝的半大小子正聚精會神的觀察著她的下體。

她羞答答的閉著眼睛不敢去看,心裡撲通撲通的如同打鼓。上次失身葛老二,實屬被迫,沒有一絲床笫間的歡樂。這回主動分開雙腿,供人淫樂,又是一種不同體驗。

阮夢玲只覺得男人趴在她兩腿間,端詳著腿心裡那兩片嫩肉,兩隻手按在她大腿上,輕輕的摩挲,卻又感覺不到他和自己胯間有任何接觸,難道只是看著好玩?

阮夢玲正納悶間,忽覺一股熱氣吹在他的陰戶上,熱烘烘,癢酥酥的。

她渾身一陣哆嗦,那緊閉的花苞竟也抽動了兩下,滴出幾滴花蜜。

陳春生看著有趣,連吹了幾口,又用手輕輕揉弄。

誰知才一觸手,阮夢玲就低低發出一聲呻吟,發覺自己失態,她困窘間忙用雙手摀住通紅的臉蛋。

見她模樣有趣,陳春生不禁玩性大起,分開兩片嫩肉,用手指輕輕在屄裡抽動。

感覺到異物入侵,阮夢玲本能的想併攏雙腿,卻反倒把陳春生腦袋夾在中間,陳春生一口咬在她大腿上,嚇得她身子一顫,剛想躲開,才發現他只是玩樂,並沒用力。

陳春生笑道:「這麼好的一雙腿,我哪捨得咬啊。」

說罷,又用手狠狠插弄幾下,就急忙解開褲子,露出一條直挺挺的雞巴,笑道:「你這屄真白淨,好多小姑娘都比不上…嗯…還…真緊…」

說話間已經提槍上馬,那一條粗壯的雞巴已然大半捅進阮夢玲的屄裡。

阮夢玲聽他調笑,也不回答,低低叫了兩聲,像是回應,只是刻意壓抑,將聲音堵在喉間。

陳春生也不氣惱,覺得阮夢玲羞羞答答,期期艾艾的樣子有趣的很,摟著她一雙長腿又親又吻,抽插幾下,感到屄中一片火熱,那些嫩肉層層包裹,如同活物一般輕輕蠕動,不免興起,大開大合的肏了起來。

陳春生仗著年少,兩個多月未嘗肉味,對象又是自己覬覦多時的阮夢玲,自然毫不留力,使上十二分力。

床板咯吱咯吱的發出快節奏的響動,阮夢玲的叫聲也漸漸的高了起來,屄裡淫水也充沛的流了出來。

阮夢玲被他壓在身下,只覺得自己身子都快要被他壓扁了,陳春生才一把將阮夢玲抱了起來頂在艙壁上,扶著屁股從後面進入,滿是肌肉的小腹撞擊在她肥美的臀肉上啪啪作響。

阮夢玲嬌軀癱軟,抖個不停,陳春生正漸入佳境,摟著她的屁股肆意沖頂,忽然覺得屄中一緊,雞巴竟似被狠狠套住,動彈不得。

而阮夢玲也嬌媚的叫了起來,身體驟然繃緊,兩手高舉扶著艙壁,昂著頸子,活像一隻高傲的白天鵝。

從餘韻中醒來,阮夢玲迷迷糊糊的感覺到那根火熱的東西竟然還插在自己體內。

「我問過三叔了…那方瘸子…吃喝嫖賭…身子早就不行了……」陳春生一邊狠狠抽動,一邊伏在阮夢玲耳邊道:「不過我不一樣…嗯…」

阮夢玲聽他提起丈夫,心中一陣抽動,難過得閉上了眼睛,歪過頭不願看他。

陳春生偏不隨她願。

扳著她的頭臉對著自己,先痛吻個夠,飽嘗阮夢玲的唇舌,又隨著抽插節奏不停的念叨著:「看著我…看看誰在肏你…」

阮夢玲在陳春生的艙裡呆了一天一夜,期間兩人除了吃飯外都膩在一起。

看著阮夢玲離去時,滿臉的羞憤,陳春生只覺得心情大好。

又捉摸著使出怎樣的手段才能鎮住阮夢玲,可思來想去的沒啥高招,還得去請教三叔。

他來到陳老三的船艙,卻見陳老三正揪著一個女人的頭髮,把自己的雞巴用力插進女人的喉嚨裡。

「靠,三叔你真老當益壯!」

回答他的,是陳老三迎面扔來的一隻拖鞋。

阮夢玲回到集裝箱的時候,方強什麼都沒問,不是他不想問,而是問過又怎麼樣呢?事情再明顯不過了。

阮夢玲一聲不吭地坐在他身邊,把從衣服裡掏出來的東西一股腦地塞給丈夫。

方強拿起一個湊在眼前仔細看了看,又聞了聞,才發現那是個蘋果。

整個集裝箱裡早不如起先的那般熱鬧,偷渡客們都沒了聊天的心思,無聲的沈默充斥著整個空間。

一開始船員來帶女人走的時候,還有人和他們對著干,也有人怕得罪船員跑出來拉架,可時間一久,這股勁就散了,船員們再來的挑女人的時候,除了女人的家屬,基本沒什麼人會強出頭。

大柱子二柱子兩兄弟臉色難看的抽著煙,火燒火燎的旱煙味道熏得劉姐男人直咳嗽,可他也不敢抱怨,自打他攔著大柱子,不讓大柱子跟那船員打架開始,那兄弟倆就沒給過他好臉色。

方強用力的捶打著自己的頭,呼吸著集裝箱裡汙濁的空氣,忽然間,他不知道自己這次去美國的決定,究竟是不是正確的?

他在黑暗中小心的摸索,終於觸到了妻子的手臂,她的手臂不住的顫抖,隱隱傳來啜泣的聲音。

方強一時間心如刀絞,痛恨自己無能,這種時候竟然無法幫助自己的妻子。

他拉過阮夢玲,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不停地安慰著她。直到她發出一聲驚呼:「強子,你發燒了……」

正說著,集裝箱的箱門再次被打開,一個渾身酒氣的船員拎著個空酒瓶一步三搖的走了進來。

他一進集裝箱還沒站穩,就踩到了一個偷渡客沒來得及收回的腳,踉蹌了兩步才站穩,氣得他大聲罵娘。

船員醉眼朦朧的在人群裡巡視,兩步就竄到阮夢玲面前。

方強心中一緊,正要張口,卻聽那船員舌根發硬的嘀咕:「操…這個他媽……不行…」

船員又走了兩步,來到集裝箱裡面,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就一把扯掉了劉姐蒙在頭上的毯子,嚇得劉姐發出一聲驚叫。

「呦呵,這兒還貓著一個呢?」

「這位大哥…我老婆懷孕了…您看…」劉姐男人忙站起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遞了過去。

那船員接過來,接著門口的亮光看了一眼,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呵呵,好說,好說。」

劉姐男人才松了一口氣,那船員就道:「老子還…還他媽沒玩過大肚子的女…女人呢。」

言罷,就一把拉起劉姐,生拉硬拽這往出走。

劉姐自然不肯,又怕傷了肚裡的孩子,不敢掙扎,這得苦苦哀求。

劉姐男人,快步上前,拉住船員手腕,道:「大哥,放過她吧,我保證到了地方……」

他話沒說完,就被那船員一酒瓶砸在頭上,玻璃酒瓶打得稀爛,只剩下半截握在船員手裡。

劉姐尖叫著想去看自己男人,卻被船員抓著頭髮,掙脫不開。

劉姐男人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不顧臉上滴下的血,一把扯過坐在一邊的阮夢玲。

「大哥,你放過我老婆吧,大肚婆子有啥好玩的,你看這個,多漂亮……」

他話沒說完,就給方強一腳踹倒,阮夢玲則被他護在了身後。

「肏你媽的王八蛋,想拿我媳婦頂缸,信不信我弄死你!」

大柱子哼了一聲,攔住了準備起身的二柱子。

「哥?」

「他倆啊,鬼精鬼精的,活雞巴該。」

劉姐被拽出了集裝箱,劉姐男人哭天搶地的嚎啕大哭,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安慰,他身邊甚至空出了一小塊地方,沒人靠近。

甲板上,劉姐被船員拖著臃腫的身體,一邊困難的前行,一邊苦苦哀求。

那船員卻全不在乎,還跟邊上的人打屁:「都肏過…大肚子娘們嘛?老子……今天叫你們長長見識…」

「馮二狗!你個缺德玩意,把人給我放開!」

一聲怒喝,駝背的老船員一腳揣在醉酒船員的屁股上,把他踢了個狗吃屎。

「船上不成文的規矩,人蛇、豬仔不算人。你們找女人,我不管,可那他媽是個大肚子的,你他媽缺不缺德?」老船員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婆娘也是懷了娃的,你不給你兒子積點德?」

「老張頭!少他媽跟老子爛糊,你是什麼貨色我不知道?」馮二狗一把甩開劉姐,罵道:「你他媽十六歲就跟著王豔年跑這條線,跑了幾十年,你他媽上過多少女人,辦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兒?現在老了,幹不動了?你他媽就腆著臉教育我?你也配?」

「傷天害理的事兒,我是沒少做!」老張頭的聲音低沈了下來:「所以老天爺讓我絕了後!我認了,這是命!是報應!你也想像我一樣?」

「媽了個逼的!」

馮二狗罵了一聲,一把將手裡的半截酒瓶仍在甲板上甩得粉碎,頭也不回的進船艙去了。

剩下的船員誰也不想觸老張頭這個黴頭,頓時做鳥獸散。

幾天裡,都沒有人再騷擾過阮夢玲,似是陳老三跟船上的人打過了招呼,船上的人進來挑女人的時候,都沒有選她。

也沒有人再去碰那劉姐,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張頭的話起了作用。

而在第四天,阮夢玲再次被人帶領著離開了集裝箱,面對妻子的離去,方強一言不發,只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雙手緊緊握拳,指甲都摳進了肉裡。

之後每隔幾天,阮夢玲就會被人帶去見陳春生,每次都至少要呆上一晚。

這段時間,集裝箱裡陸續有人開始發燒,滿身的紅點,呼吸急促,手腳冰冷。大柱子兄弟,方強,劉姐男人都沒能倖免。病得最嚴重的劉姐男人甚至出現了脫水和神智不清的症狀。

阮夢玲十分擔心,方強雖然不是病症最嚴重的,卻也早在幾天前就開始發熱,喘氣像是拉風箱一樣。

阮夢玲藉著見陳春生的機會,跟他說方強病了,希望船上的醫生去給她看病。

直到這時,陳老三才發覺船上的偷渡客裡已經有數人換上了敗血症。

很快,陳老三宣佈要把患上敗血症的偷渡客隔離起來,美名其曰方便治療。

大柱子兄弟倆互相攙扶著走出集裝箱,劉姐男人卻只躺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

「這個看來是不行了。」一個船員道。

「扔海裡去。」陳老三給劉姐男人的命運做出了宣判。

劉姐手腳並用的爬過去,笨拙的抱著陳老三的腳,連聲哀求,求他們救救她男人。那哭聲悽慘的讓人心碎。

偷渡客們都紅了眼圈,還有幾個女人鼻子一酸,偷偷抹起了眼淚。

陳老三一腳把劉姐蹬開:「還不拖走?」

劉姐哭的死去活來,差點動了胎氣。

阮夢玲見到劉姐男人的下場,不得不擔心同樣患病的方強,為了方強,她只得更加變本加利的討好陳春生,於是乎她在床上更加的配合,也更加的風騷起來。

陳春生自然樂於她的這種轉變,也使出了渾身解數,每次都折騰得她嬌軀酸軟,一連來了幾次,連聲求饒,連回集裝箱都辦不到只得在他艙中睡下,才肯罷休。

一個多月的性愛滋養了阮夢玲的精神姿采,也讓她越來越沈迷於這種肉體上的快感,只單純的見到陳春生,她就會情不自禁的想到他強健的體魄,有力的沖頂,胯間也會濕潤起來。

阮夢玲賣力的伺候陳春生,換來的是探望方強的權力。

每次見到方強,她都會湧起一股灼燒般的羞恥感,她不斷的自我安慰說自己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兩人今後的日子做打算,可那火燒一般的感覺卻愈演愈烈。

雖然有了醫生的「照顧」,可方強的病情還是每況愈下,他越來越衰弱。每次阮夢玲去看他,都是哭著離開的。

又是一天傍晚,阮夢玲來到陳春生的船艙。本以為又將經歷那把她折騰的死去活來的性愛,但陳春生卻帶她來到了另外一間船艙,說是帶她去看看熱鬧。

一進船艙,阮夢玲就愣住了,船艙裡,一個黑鐵塔一般的黑人船員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一個女人正跪在他胯間,馴服地舔舐著那根出奇粗長的雞巴。

阮夢玲瞧著那個黑人眼熟,正想著在哪兒見過,就聽那黑人操著一口生硬的漢語說:「美麗的女士,你好,我是比利,希望你的先生不會因為我那天的粗魯而生氣。」

阮夢玲一下子就想起她第一次踏上甲板之時,撞上的那個黑人壯漢。

比利拍了拍胯下女人的頭,道:「我的小母狗,跟我的客人打個招呼。」

那女人木然的轉過頭,看到阮夢玲的時候僵了一下,但還是發出一聲狗叫,而後,逃也似的鑽回比利胯間,把臉埋在他雜亂的陰毛裡。

「你繼續忙你的,我就是來看看熱鬧。」陳春生拉著阮夢玲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將她的一雙長腿摟在懷裡輕輕摩擦著。

阮夢玲坐在陳春生懷裡,心思卻全部在這裡,她小心的往比利的胯下張望著,想再次看清那個女人的臉,因為她剛才匆匆一眼,只看了個大概,那女人卻分明是一個多月不見的騷狐狸。

「娘的,你們娘們,就是喜歡大的。」陳春生啪的一巴掌打在阮夢玲屁股上,罵道:「有老子肏你,還他媽的去看別人的雞巴。」

聽到陳春生罵,阮夢玲就暗叫一聲不好。

果然陳春生一把把她掀開,褪下褲子,露出一根粗壯的雞巴,拉著阮夢玲的腦袋湊近了,道:「給老子舔。」

阮夢玲特別喜歡乾淨,即便和方強結婚數年,也從來沒給方強口交過。眼見只一根猙獰可怖的雞巴近在眼前,還散發著濃重的異味,她覺得一陣陣的反胃。

看她臉色為難,陳春生也不管許多,捏開她的嘴巴就按在自己胯間,雞巴捅進她的嘴裡,在她嘴巴裡左突右進。

「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陳春生喘了口氣罵道。

「哦,春生,你還是這麼粗魯。暴力是不對的。」比利嘲笑道。

「滾你媽的。」陳春生罵道。

比利則只是聳了聳肩。

陳春生一把拉起阮夢玲,阮夢玲唇邊帶著一縷粘液的絲線,垂了下來,小口張開,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一張小臉憋的通紅,俏臉上滿是驚恐,眼睛裡滿含淚水。

陳春生摟過阮夢玲,用她的衣角給輕輕擦著她的嘴角,道:「知道這個女人是干啥的嘛?」

見阮夢玲搖了搖頭,他接著道:「這娘們是個二奶,反正那傢夥是個啥挺厲害的官。」

「聽三叔說,那當官的攤上點事兒,叫人雙規了,這娘們就來了個卷包會,捲著那官兒的錢跑路了。」

「不過那官兒有門路,沒幾天,就出來了,知道了這娘們的事兒,立馬找人聯繫三叔,要截這娘們。」陳春生說道這兒,忽地轉過頭,對比利道:「比利,給我們開開眼。」

比利一把扯起騷狐狸,兩手拖著她的大腿往兩側分開,那根粗長的巨型雞巴沒有任何預兆的就大力捅進了騷狐狸的屄裡。

騷狐狸媽呀一聲,身體扭動哆嗦個不停,脖子上的青筋都繃了起來,卻被比利卡的死死的,雞巴不停的進出,頂得她的身體不住起伏。

騷狐狸的求饒聲,哭喊聲夾雜著啪啪啪的撞擊聲一同充斥著整個船艙。

阮夢玲嚇得身體一縮,不住的顫抖。

「那官兒要讓她遭一道兒的罪,再給扔回去,所以三叔讓比利對付她,你看見比利的雞巴多厲害了,那玩意簡直能把你的屄給撕開。」陳春生將手指插進阮夢玲的嘴巴裡,玩弄著她柔軟的舌頭:「所以說,人要做正確決定,三叔常說,跟對人很重要…你得明白是誰握著你的生死…」

「是我還是那個瘸子?」陳春生強迫阮夢玲擡起頭,和她四目相對:「他能給你什麼?能保你衣食無憂還是能保你不受人欺負?」

「就算你們去了美國。」陳春生指了指比利,而後者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肏的更歡了:「那是他們的地盤兒,方瘸子甚至沒法保證你不受一個流浪漢的強奸…」

阮夢玲的眼睛裡留下兩行清淚,她用力的搖頭,卻被陳春生死死的鉗住,只能閉上眼睛,不去看陳春生咄咄逼人的目光,卻擋不住他催眠一般的話語。

「我肏了他媳婦兒這麼久,他甚至不敢找我拚命。」

「他就是一個瘸子。你跟著他不會有出路的。他現在病的要死,就算治好了,也是個癱子,到了美國,你們只能一起餓死,或者,你去站街,來養活他?」

那一次,阮夢玲在陳春生艙裡呆了整整兩天,而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重病的方強,並且還帶上了許多彌足珍貴的水果。

當然方強並不知道妻子所經歷的這些事情,,他只知道妻子這次來看望自己的時候摟著自己哭了好久。

從那之後,阮夢玲來看他的間隔時間越來越長,待的時間也越來越短,到後來只是丟下東西,就轉身離開…

他體質不像大柱子二柱子那麼好,那麼能挨,病症一天天的在加重。

終於,阮夢玲連續半個月都沒有來看她一眼。

他早已病得不行,看不見也聽不到,每天大多數時間都在昏迷。

一天夜裡,幾個船員把他拖上甲板,從船舷上扔了下去。

他在空中翻了幾個身,佝僂的身軀也舒展開來,彷彿飛翔一般墜入海面,濺起幾朵浪花。

他並沒有掙扎,或者說他早就沒有了掙扎的力氣,他直直的向海底沈去,大海無情的湮沒了他,就像夜色的黑暗淹沒了他對這個世界的眷戀。

「早他媽該扔了。」陳老三叼著煙看了一眼那個單獨裝著換頭敗血症病人的集裝箱,裡面只剩下大柱子二柱子兄弟倆和幾個體質較好的還撐得住,剩下的大多不行了。

他煩躁的向船員揮了揮手。

阮夢玲緊張的坐在床邊,雖然她做出了這個決定,但是不安和悔恨還是纏繞著她,她的手死死的捏在一起,指尖泛白。

看見陳春生走進艙裡,她幾乎跳起來,走到他面前,卻問不出一句話。

「完事兒了。」

她如同被抽去筋骨一樣癱軟在床上,眼裡全沒了神采,卻在陳春生走近查看的時候突然跳了起來,將他撲倒,用力的撕扯著兩人身上的衣服。

兩具肉蟲很快糾纏在一起,她用力的將他的雞巴塞進自己嘴裡,那力量讓他都不禁害怕她是不是想把他的雞巴給吃下去。

賣力的舔舐伴隨著哧溜哧溜的吸吮聲,她的口水從下顎不停的低落,都恍然未覺,彷彿多日行走於沙漠之中的旅人終於得到了珍惜的飲水般專注。

他將她推倒在床上,她便迫不及待的分開雙腿等待他的進入。

雞巴插進的一瞬間,兩人歡暢的發出叫聲,沒有前奏,沒有試探,一開始便是高潮,快速地抽插,強烈的刺激,是兩個人共同需要的。

她高聲吟叫,他埋頭苦幹。

在第一百零七天的深夜,貨輪乘著夜色在墨西哥的一個小港口靠岸了。雖然距離美國只有一牆之隔,但就是這一道隔離牆,擋住了無數嚮往美國的偷渡客們。

而那個騷狐狸,在墨西哥船剛一靠岸的時候就被帶走了,那兩個來接她的人,甚至絲毫不顧及她赤裸的身體和微微隆起的小腹,直接將她塞進了汽車的後備箱裡。

在嚮導的帶領下,幾十名偷渡客扔掉行李,輕裝前進,準備徒步穿越美國和墨西哥的邊境線。

整個奔跑過程中,沒有人說話,不時地有人掉隊,遠處聞訊而來的邊境巡防員的沙漠車刺眼的燈光晃得他們睜不開眼。

但他們只能奔跑,掉隊,就意味著會被遣返,重新過上他們要逃離的日子。

她已經失去了那麼多,捨棄了那麼多,她不能再回到從前,只是回想從前的日子,就讓她感覺到深深的恐懼。

奔跑中的阮夢玲發出一聲尖叫,一把推開擋在她面前的那個女人。

那個穿著粉紅色孕婦裝的女人在這一推之下踉蹌了兩步摔倒在地,捧著渾圓的肚子發出刺耳的慘叫。

阮夢玲不敢回頭,只聽見那女人聲嘶力竭的哭喊著:「我的孩子!!」

穿過邊境之後,他們被嚮導帶到一座郊區的小農場安頓在地下室裡。

嚮導的臉色很難看,這次穿越邊境,因為走漏了消息,十幾個掉隊的偷渡客被抓了。

不過陳老三倒不怎麼在意,畢竟做完這筆買賣,他就退休了,偷渡線路被發現、以及偷渡失敗所帶來的信用問題,則是以後跑這片蛇頭要擔心的問題,至於偷渡的費用,因為是最後一趟,他早在偷渡客們上船之初就已經收齊款項,這趟之後,船就盤給別人了,剩下的,都是額外收入……

他操起手機,開始給偷渡客們在美國的親戚打電話。讓他們帶贖金來贖人。

大柱子和二柱子的一個遠方表哥也帶了錢來贖他們,只是他囊中羞澀,只湊夠了一個人的錢,另外一個,要到礦場,做苦力還錢。

兄弟倆完全沒想到傳聞中在美國當大老闆的表哥居然是這麼一副窮酸樣子,那身裝扮,甚至還沒有在家裡時的兄弟倆穿的好。

至於誰走人,誰去礦場,陳老三叫兄弟倆自己商量。

阮夢玲只知道他們倆兄弟爆發了一次激烈的爭吵,而後迅速升級為一場鬥毆。

最後誰離開了她並不清楚,她只聽說,留下的那個,被打斷了一隻胳膊。

而這一切都和阮夢玲沒有關係。

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

直到他一次偶然間聽見陳老三大聲的訓斥陳春生。

倉促之間她聽不清太多,只知道陳老三想要將她賣給當地黑幫,而陳春生不同意。

她連忙跑回陳春生的房間,裝作什麼都沒聽到,待夜深人靜,農場裡的人都睡熟了,她才偷偷的溜了出來。

還沒跑出多遠,她就聽見身後響起了追趕的腳步聲和叫罵聲。

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拚命的跑,直到一輛閃爍著警燈的警車停在她面前。

車上兩個白人警官走下車來,大聲向她詢問著什麼,但她卻一句都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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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建國踩著雨後泥濘的小路費勁的走著,父母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他遠在市裡打工,下班之後,還要趕十幾里的路,回鎮上照顧父母。

要是姐姐姐夫還在就好了,他常這麼想。

聽薛老六說,姐姐姐夫走通了陳老三的門路,去了美國,在那邊發了大財,留在那邊不回來了。陳老三也投奔了他們,這才把買賣盤給了他。

阮建國對此將信將疑,姐姐那麼孝順,要是真發了大財,咋不回來看看父母?

不過人是會變的,就像跟他好了三年的燕子,口口聲聲的說,俺不圖你家多富貴,只圖你真心對我,可最後不還是跟著個外鄉的老頭跑了?

還沒到家門口,阮建國就見到隔壁老趙家的二閨女拎著行李在家人的簇擁下往外走。

「這是咋了?二妹考上省城的學校了?」

二閨女剛要答話,就被她爹媽一把攔住。

「沒啥,沒啥。」趙家的爹媽含含糊糊的答應著。

「我姐要去外國了,聽說那地方,滿地都是金子!」老趙家小閨女脆生生的答道。

「哦?那要是富貴了,可別忘了你阮哥,你小時候,我可沒少給你糖吃。」

趙家爹媽狠狠的剜了小閨女一眼,拉著二閨女快步走了。

阮建國推開家門,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悠長的汽笛聲,他向那個方向張望著,彷彿看見一隻滿載著希望的輪船徐徐駛出港口,航向漆黑夜色中的大洋彼岸……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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