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疼,你輕點!”一個女人的聲音,隨之沒有了動靜。
沒過一會兒,一個女人哼哼唧唧的呻吟聲,透過圍牆上一個小洞,肆無忌憚地又傳進了廠區裡面。此時,夜裡九點多鍾,大林和木頭兩個年輕小夥剛好來到圍牆下,他們背靠圍牆,想坐在那抽煙,偷空歇會兒。
這是一家染色廠,以前是村辦企業,曾經紅火了幾年,後來因經營不善和村主任往死裡貪,工廠資不抵債,不得不關閉。前些年,為甩包袱,按照鄉裡的意見,廠子要實行股份改製,於是城裡的能人楊大仙把廠子買了過來。大林和木頭就是那時被招進廠子的,倆人都18歲,到現在已上班兩年了。
這兩人從沒近過女人,哪聽過女人這種媚惑聲音啊!就是在電視上看到過男女親熱場面,也是一閃而過,輕描淡寫。
他倆屏住呼吸,慢慢移到牆上那個半塊磚大小的小洞跟前。雖然看不見外面情形,但聽得更清楚了,甚至連女人呻吟間隙粗粗的喘氣聲都聽得很清晰,還有一陣陣或快或慢“哧哧”的摩擦聲。他們奇怪,不知道那是什麼聲音。
聽著這“激動人心”的聲響,大林和木頭感覺身體活燒活了,有一點難受,倆人的身體裡似有萬馬奔騰,欲沖出柵浮?一顆煙的工夫,圍牆外的異樣聲音停止了,女人說話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我那口子明天回來,你別來了,我出不來。”
“那,後天呢?”聽上去,是個中年男人。
“後天下午如果我到大隊找李姐嘮嗑,他就是走了,你晚上就過來等我。”倆人約定了暗號。
之後,又聽到女人嗔怒的聲音:“別摸了,咱趕緊走吧,一會兒給人看見。”一陣唏唏嗦嗦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牆外又歸於平靜。
大林和木頭站起來,撲稜撲稜身子,倆人同時罵了一句:“他娘的,一對狗男女,野鴛鴦。”
木頭拽了一下大林的胳膊,問:“林哥,後天咱啥班?”
大林踢他一腳,罵到:“你成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能記住個啥?後天咱早班。”
“那,後天咱就聽不到了。”木頭呆呆的說到。
“你小子,這事到惦記上了,回頭咱和別人倒班,讓他們上早班,咱上夜班,還不樂死那幾個小子。”大林咋了咋嘴,忿忿地說。
大林擡頭看了看滿天繁星,扯了一下木頭:“趕緊走,要不活干不完了。”
隨後的一天,木頭在家裡干啥活都沒精神,他往大林家跑了好幾次,也問了好幾遍:“林哥,你跟他們說好了咱倒班吧?”
每一次都被大林罵一通:“你個傻木頭,不早對你說了,倒好班了。”
那天,本該8點鍾交接班,他們倆人卻早早到了廠裡。換上工作服,他們沒有去接班,而是拿了根鐵棍,爬過圍牆,到了廠外。他們找到圍牆外“野鴛鴦”待過的地方。這兒靠牆堆著好多秫稭桿,在兩捆秫稭中間是一塊平整的空地,空地上散亂著一些被壓扁的秫稭桿。
倆人站在秫稭旁邊,沖圍牆撒了泡尿。之後,在正對空地的地方,用鐵棍捅下一塊磚頭,牆上露出一個了小窟窿。接班後,大林和木頭手底下馬裡地把要染的匹布下到染鍋裡,按下開關,匹布在機器的帶頭下轉動起來。他們又把蒸氣開到最大,染鍋立即傳出“滋滋”聲。
染鍋裡的水很快就開了,熱浪翻滾,蒸汽彌漫。他們往鍋裡加入顏料,很快地,一鍋布染好了。見倆人這麼賣力的干活,組長很高興,過來表揚他倆,木頭卻一直對著大林傻笑。大林擡頭看了看車間的牆上掛表,快九點了,於是對同班人交代了幾句後,同木頭一起又朝廠圍牆走去。
他們小心翼翼地走近圍牆,手撐地,慢慢坐下,背靠圍牆,伸耳仔細聽著牆外。
此時倆人不知道牆外是不是已來了只“鴛鴦”。他們怕點煙時打火機的火苗透過牆洞驚了外面的人,所以倆人都沒有抽煙。
大林和木頭輪流臉緊貼住圍牆上那個早已捅好的窟窿朝外看,看了幾次都沒有人來,大林氣惱地罵到:“娘的,還不來,還來嗎?”木頭沒有應聲,換下大林,臉更緊緊地貼住牆面,好象要把腦袋穿出圍牆,將那兩個人抓來似的。
等了一會兒,木頭忽然轉過頭,朝大林擺了下手,臉上明顯激動起來。大林急急推開木頭,對著窟窿朝牆外看。他看到有個人晃晃悠悠朝這邊走來,起先在遠處時,這人走得很慢,很隨意,好象無事閒遛似的,快到工廠圍牆時,他小心地向四周看了看,發現附近沒有人後,就快速小跑過來,一屁股坐在那兩捆秫稭桿當中的空地上。
這個人不會想他身後的圍牆上多了個窟窿,只間他把地上散亂的秫稭桿歸置在一起,鋪開,又用手拍了拍,然後,拿出煙,抽了起來。這一切,都被大林看在了眼裡。不過,他一直背對大林坐著,僅從背影大林看不清楚他是誰。
煙霧順著夏季裡的絲絲烤人熱風,穿過牆上的窟窿,直往大林和木頭的鼻子裡鑽。潮濕加上煙味,倆人都感到鼻子有點嗆,他們使勁捂住嘴,忍住咳嗽。
不一會兒,那女人來了,只見她快步走到男人跟前,還沒等開口,就被他一把拽下,坐在男人了懷裡。大林看見那女人邊推男人往她懷裡拱的頭,邊自己解衣服,小聲說:“別瞎弄,等一下,我自己來,上次那件衣服被你扯破了,我家男人還問我怎麼弄的呢?”
女人的衣服被解開,白花花的肉露了出來,大林看傻了。之後牆外人再也沒有了說話聲,取而代之的,又是那天大林和木頭曾聽到的女人呻吟聲和噗嗤噗嗤的異常響聲。
男人和女人摺騰了好一陣,大林和木頭看得也是目瞪口呆,身體發熱,直流口水。
那兩人走的時候,大林聽出男的是村支書,女的是村裡有名的美人,泥瓦匠劉二的媳婦。劉二結婚七、八年了,不知啥原因一直沒有孩子。村裡不少人猜測,說是劉二不行。
他心裡罵到:“狗娘養的。”隨後掏出煙來,自己點上一只,又扔給木頭一只。
下班回到家,大林胡亂吃了點面糊糊,之後,抗把掀,走出家門,隨他爹到地裡給麥子澆水去了。他家的地和泥瓦匠劉二家的相臨,他看到劉二媳婦也在地裡。她正低頭鏟開田埂,讓井水流進麥田。
她穿著黃綠格襯衣和黑色褲子,可襯衣裡沒穿內衣,胸前的兩個“大饅頭”在陽光的映射下,輪廓清晰可見,隨著她的用力刨挖,它們不停地晃動。她的褲子緊緊包裹著豐滿結實的臀部。
看著這女人,大林嘴裡又咽了口唾沫,“奶奶的。”心裡又罵了一句。中午時分,同村的小胖來他家,找他喝酒。大林問:“你不是早班嘛?咋不在班上?”
“咳,廠裡今天沒水,都歇了。”
“咋?咱廠不是用村裡的井水嗎?怎會沒水?”
“是這,廠裡差村裡下半年的水錢,廠長跟村裡說了好幾次,想晚給幾天,一些加工費沒結回來,暫時沒錢給。村上等了一個星期,看廠子還不交錢,就把水停了。”
聽完小胖的話,大林站起身,兩腳踩到凳子上,蹲在上面:“一會兒我去問問廠長。”
喝完酒,大林晃晃悠悠騎著自行車來到廠裡。他喝的有點高了,嘴裡說話不是很清楚。坐在廠長對面,他醉聲說:“廠長,我要是能讓村子給廠裡放井,上次你扣我的一百塊錢,能還我嗎?”
“你小子,你要是真能讓村裡容咱幾天交錢,今天就把水放過來,別說那一百塊錢不扣,補發給你,我還單獨獎勵你一百。”
“真的?”大林醉著眼問。
“真的!你還不相信我嗎?”廠子有一搭無一搭的說。他沒想著大林能辦成這事,他已經托付村裡好幾個人找支書談,都沒談成,一個楞頭小子能說成?他不信。
大林扶著桌子站起來,嘴裡不利索,大聲說到:“你,等著,小樣,我就不信了。”廠長也不知道大林怎麼說的,反正在大林走後不到半個小時,村支書就來電話,跟他說可以再容染廠一個星期交水費。村裡也很快給廠子合閘放水了。
當天晚上,木頭到大林家,找他一起上班,大林正躺在院子的陰涼處睡覺。他迷迷糊糊的,坐起來,喝口水,起身走到牆角的臉盆跟前,胡亂洗了把臉。隨後,扯下涼衣繩上的褂子,從衣兜裡掏出三十快錢,遞給木頭說:“去小鋪買條煙,給我一盒,省下的都給你。”
木頭傻樂著接過錢:“你今天對我咋這麼好,嘿嘿嘿。”
上班的時候,木頭一直催大林快點干活,而大林好象心不在焉,干活一點不像往常那樣利索。木頭湊到大林跟前,小聲說:“一會兒咱還去不?”
大林知道他問的啥事,沒好氣的說:“去啥去啊,干活。”他知道,廠牆外的那兩個人,再也不會來了。
一晃大半年過去了,大林的歲數也到了結婚年齡。初春乍暖還寒的日子,大林的媽媽緊著找人為他張羅對象。周圍臨村的姑娘大林見了好幾個,大人們都很滿意,但大林不同意。他看上了村後的瑩瑩,這是在他媽媽三番五次盤問下,大林才說的。
目標有了,大林的媽媽就趕緊找媒人去提親。可事與願違,托了好幾個媒人,女方家就是不同意,大林的親事也就一直沒有提下來。
婚事可以緩一緩,院落得蓋整齊。大林家請了不少人幫忙蓋西廂房,其中就有泥瓦匠劉二。按習俗,房子上梁要管蓋房人一頓酒。那天晚上,劉二喝多了,大林媽媽喊來劉二媳婦,讓大林幫著把劉二攙回了家。
大林和劉二媳婦死拉活拽把劉二弄到了他家。劉二死豬一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劉兒媳婦心裡鬼,一直不敢正眼瞧大林,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劉二媳婦讓大林坐在沙發上,到外屋拿過一個小籃,裡面有炒好的花生,遞到大林面前。大林不客氣地接過來,伸手拿起花生就磕。劉二媳婦問大林:“大侄子,說媳婦沒?”
“呸。”大林吐出一個花生皮,恨恨地說,“瑩瑩家不同意。”
“誰?瑩瑩?那可是個俊閨女,趕明兒我給你說說去。”此時,已是春節過後,天還有些冷,劉二家裡的土暖氣燒得很熱。燈光下,大林看見劉二媳婦很嬌媚,臉紅撲撲的,胸鼓鼓的,薄薄的小嘴微微張著。
透過劉二媳婦的大紅毛衣,大林似乎看到了她那白得刺眼的胸脯,誘人的呻吟聲好象也傳進腦子裡。他的身體又有些發熱。他站起來,打撲打撲手,說了聲“走了”後,就匆匆走出房門,走進還有些寒冷的春夜裡。
劉二媳婦趕緊跟出來去插院門。在院門過道,大林停下,沒有回身,有些不容質疑地跟劉二媳婦說:“你得幫俺說成了。”之後,就快步往家走去。
不知道劉二媳婦怎麼跟瑩瑩家說媒的,反正,這次瑩瑩的家人答應了。
按當地風俗,媒人提親成了,男方要給媒人五百塊錢,名為“謝媒錢”。大林的媽媽當天就把“謝媒錢”給劉二媳婦送了去。晚上,大林的媽媽把這事和大林說了。大林聽後,氣呼呼地說:“咱家的錢她也敢收?我找她去。”說著,順手揣了盒煙,去劉二家。
劉二媳婦正坐在闆凳上在外屋洗衣服,看到大林氣呼呼來,她趕緊站起來,兩手在圍裙上擦了幾下,招呼大林到了裡間。
“我媽下午來過了?”大林語氣冷冷的問。說完,他掏出煙點上,沖著劉二家吐出一口煙氣,煙霧立即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來了,來了,還給我拿錢過來,咱兩家啥關係啊,這錢我能要嗎?正打著洗完衣服給大娘送過去呢。”劉二媳婦趕緊接茬。說著,她從立櫃抽屜裡把錢拿出來,遞到大林跟前。
大林臉色有點好轉,接過錢來,沒有說話,揣進兜裡。
“叔呢?又去蓋房了?”大林有一答無一答的問。
“是,在臨縣,去兩天了,後天回來。”大林媳婦聲音聽上去有點哀怨。
“他還找你不?”大林看了劉二媳婦一眼,聲音硬硬的。
“誰?哦,沒,我們早斷了。”劉二媳婦臉通紅,聲音喏喏,神色慌張。
麥收後,大林和瑩瑩結婚了。這年大林正好22歲。
大林結婚後,他父親把家裡的地分給他兩畝,大林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在地裡忙碌。一去地裡干活,他幾乎幾能看見劉二媳婦,但兩人很少說話。有時候看她忙不過來,就走過去幫一把,但他還是無話。
不過,從大林的眼神裡,劉二媳婦似乎看到了只有在已婚男人的眼裡,才能見到的東西,那是欲望,為此,她的心撲騰撲騰跳過好多次。
干活時,劉二媳婦看到大林滿頭大汗,偶爾也會走過來給他瓶水喝,或遞給他條毛巾擦汗。
日子就在這種平淡而又忙碌中一天天過著,一種欲望的東西也在積蓄著。
春節到了,村裡一派喜慶景象。
天,大林家來了不少親戚拜年,大林陪他們喝了不少酒,但沒醉,因為他心裡裝了一件事。酒席上,一想到這事,大林那已成男人的身體就更加燥熱難耐。他盼著酒席快點散,親戚早點走。酒席終於散了。送走親戚,大林迫不及待地來到了劉二家。他知道,這個日子裡泥瓦匠劉二不會在家,他準是不知在誰家又喝得酩酊大醉。
他推開院門,劉二家果然靜悄悄的,推門進到屋子,走到裡間,看到劉二媳婦正倚在床頭看電視。他一屁股崴在紫紅的草革沙發上,看著劉二媳婦,輕輕喊了聲:“嬸兒。”
“你過來了。”劉二媳婦起身,幫他倒水,拿瓜果。劉二媳婦俯身遞水的時候,一股清香襲向大林。他感覺似乎頭有些發暈,一把拉住劉二媳婦的手,聲音顫顫的又喊了一句:“嬸。”
劉二媳婦推開大林的手,臉色紅潤,沒有說話,不自然地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轉身又坐回床上看電視。
一個蘋果,剛送到嘴邊想吃,他突然發現劉二媳婦正眼神嫵媚地盯視他。他心裡一熱,手一哆嗦,蘋果一下子掉到地上,滾落進沙發裡面。他低頭彎著身子,手往沙發裡夠了夠,但沒有摸到蘋果。
劉二媳婦走過來,讓他往邊上挪了挪,自己彎腰,撅著屁股伸手到沙發裡去摸索,她的臉幾乎碰到了大林的腿。吻著女人的香味,看到她的滾圓臀部,大林再也控製不住,一下子抱住劉二媳婦。劉二媳婦軟軟倒在了大林懷裡。
“媳婦懷孕,不讓我她的近身子,已經一個多月了。”大林喘著粗氣說。
“別這樣,對不起你媳婦。”劉二媳婦嘴上這樣說,身體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見過的你身子,就是這兒,白白的。”說著,大林往劉二媳婦那鼓囔囔的前胸摸去。
“你這個小壞蛋,小讒鬼。我早知道你的壞腸腸。”劉二媳婦嘴裡噴著熱氣,“今天不行,我帶著身子呢,以後再說吧。”聽了劉二媳婦的話,大林感到索然,興緻立即減了。他放開她,站起身,拽了拽衣服,然後走出了劉二家。
他回到自己家中,看到妻子瑩瑩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他低頭親了親瑩瑩光滑額頭,抱了抱她圓圓的雙肩,然後脫下衣服,鑽進被臥,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