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故事要從許多年前說起,那是發生在一個地處西南邊境的一個,偏遠山區里的小村莊里的,一些事。
據記載,此村乃明朝時期一李姓宗族搬遷至此所立,顧名思義,李村。嚴林曾聽老村長說過,宗族乃盛唐皇帝李世民之後,那會他年紀尚小,居然信以為真,突然覺得自己平添了幾分貴族氣息,儼然忘記了自己姓嚴不姓李,一直到上了中學隨著閱讀量的增加,才開始對此說法嗤之以鼻,那不過是鄉野村夫往自己臉上貼金,強行認祖歸宗的無稽之談。
這緊靠邊境的群山之中,除了李村還錯落著其他4條村落,分別是張村、北村、山陰村及東陽村。山村進出交通條件非常惡劣,路基本是靠踩出來的,一直到民國時期才修了一條土公路。後來戰事爆發,土公路被炸了個稀巴爛,修修補補的,早幾年修了一條混凝土公路通往40來公里外的黃龍鎮,還以為好日來了,結果沒個兩年,那豆腐渣工程的路就爛得不成樣了,而那主管此事的領導一年前就下馬了,承包商早就不知所蹤。
所謂路通財通,沒有路就沒有財,因此這5條小村落同病相連,貧困村的稱號一掛就掛了好多年。
但別看這窮鄉僻壤的,這些年卻出了好幾個全省都排得上號的大老板。因此相比其他山區那些要爬山涉水去上學的娃,嚴林要幸福得多,在五村之間,那幾個大老板集資將原本破爛的小學擴建成了中學。當其時可是件大新聞,各大報紙都刊登了,我印象記得人民日報的標題就是【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窮山村富教育】
那年嚴林17歲,正讀高二。
雖然村子是貧困村,但嚴林家里並不貧困,托祖輩的福蔭,在村里算是小康之家。改革開放,和大多數農村家庭一樣,嚴林的父親嚴和平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走南闖北去了。其實嚴和平話說得好聽,不過就是在臨近的城市打著散工,每個月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嚴和平並不是個有能耐的人,偏偏自視甚高,每當存了點錢,就耐不住和朋友「做生意」,結果毫無疑問總是賠了個精光,所以那麽多年來,家里的狀況是每況愈下。
偏偏就是這麽一個人,卻娶了隔壁村的村花,也就是嚴林的母親,張鳳蘭。
張鳳蘭可不比嚴和平這個楞頭青,年輕時就名聲在外,打小起就長得出落大方、鐘靈毓秀,完全沒有一點兒農村姑娘的樣子。長輩們都說這孩子將來必定飛上枝頭變鳳凰。張鳳蘭自己也倒是爭氣,那時候村里只有小學,要上中學必須要到鎮里去,所以村里絕大部分女孩子普遍讀完個小學識幾個字就出來幹活幫補家里,但張鳳蘭硬是攀山涉水讀完了中學,聽說還考上不錯的大學。可惜的是,實在是嚴林外公家里家境貧寒,實在供不起,所以最終她也沒能去成。中學畢業後,因為她在跳舞這一方面頗有天分,以前鎮中學的音樂老師給她介紹了份工作,早些年在市里的劇團工作,也是長期不在家,偶爾有個巡演,基本是幾個月看不到人。
所以嚴林就像那走地雞一般,童年是散養長大的。一直到嚴林10歲那年,張鳳蘭才離開劇團,應聘在中學做教師,教的是語文。而又過了5年,在一次劇烈的爭吵後,挨了張鳳蘭一耳光的嚴和平,終於結束了「流浪」的日子回來再次創業,拿了自家村尾的地建了個養豬場開始搞養殖業。
那一年是嚴林人生轉折的最重要一年。
就在這年春天,嚴和平先因聚眾賭博被行政拘留,後又以非法集資罪被批捕了。
得知消息的嚴林內心並沒有太大的波瀾,一是他根本不太了解罪名的嚴重性,以為是一般聚賭關個十天八天就放出來了,二來他和父親的感情一直不太好。自嚴林懂事以來,嚴和平基本都在往外跑,對外說是要闖一番事業,基本沒怎麽搭理過家庭。如果說他還是真的闖出點兒成績多少也可以諒解一下,問題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嚴和平算得上是一事無成,稍微有點閑錢,也花在「呼朋喚友」上面去了。實則上,無論作為父親還是丈夫的角色,他都是很失敗的。
就算是「浪子歸來」,但在嚴林的眼中,這個父親和外出打工也沒有多大分別,每天睡到日曬三竿,然後就溜到養豬場那,一呆就是一整天,有時候甚至深夜不歸。說是照看豬崽,但不光自家人知道,村里很多人都知道,所謂的養豬場其實就是個賭博據點,鄰近鄉村有幾個閑錢的人經常聚在那兒耍耍。如果能賺幾個錢補貼生計,那倒也沒啥,因為地處邊境,搞搞走私什麽的也大有人在,可惜嚴和平不但自己開設賭場,自己也愛下場玩,也幸得是他腦子尚算靈光,開了一年多的賭場他算是不賺不賠。
為賭場的事,張鳳蘭和嚴和平大吵過幾次,但作用並不明顯。這麽多年一點成績沒幹出來的嚴和平,早已練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厚臉皮,而且他有位極其寵溺他的母親,每次嚴和平被教訓得啞口無言的時候,嚴林的奶奶就會跳出來。奶奶也知道理虧,也沒臉皮說這位兒媳婦,但她卻有一殺手鐧——跪!你說一個長輩給你跪了,你還能咋地?張鳳蘭臉皮子薄也好面子,一來害怕別人嚼舌根子,二來她學不來那些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每當如此她也只好作罷。
所以有此一劫並不是冥冥中早有註定,實在是因果循環。
嚴和平的事讓一家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爺爺四處托人打點關系,最後得到消息說主要責任人跑了,擔子當然落到嚴和平頭上,至於怎麽判,要看「能為人民群眾挽回多少財產損失」了。
「誰讓命不好,趕上嚴打」——上大學之後,嚴林才知道97年修刑後的新一輪嚴打,父親嚴和平就是這個政策下的直接影響者。父親辦養豬場這兩年下來也沒賺多少錢,加上吃喝「嫖」賭,所剩無幾。家里的存款,爺爺奶奶的積蓄,賣房款(市區的兩居室和宅基地上的一座自用房),賣豬款,賣糧款,廢銅爛鐵,能湊的都湊了,還有6萬缺口。當時外婆糖尿病住院,外公還是拿了1.5萬,親朋好友連給帶借補齊2.5萬,還缺2萬。別看交了十萬就剩下這一點兒,所謂壓死駱駝的一根稻草,之前那些自己變賣的借的,基本是從爺爺輩累積下來的財產,如今全填進去了,剩下這點對於張鳳蘭當時四、五百塊的月工資來說,不吃不喝也得4年才存的起,那無疑是一筆巨款。
況且這些錢也不過是買了一顆花生米,贖了嚴和平的性命,號子要蹲多久還是未知數。
至此,嚴林家里不時會有「債主」上門,一坐就是一天。有幹坐的,有罵咧咧的。奶奶整日以淚洗面,說都是她的錯,慣壞了這孩子。爺爺悶聲不響,只是抽著他的老煙袋。爺爺年輕時也是個能人,平常結交甚廣,家里遭到變故才發現沒什麽人能借錢給他,。張鳳蘭為了這件事整天四處奔波,還得上課,回家後板著一張臉,說嚴和平這都是自己的罪自己受。
不過,即使如此,人不能被尿憋死,生活還得往下過不是?至少對少年來說就是如此。
學校里來了個新老師,是張鳳蘭在校內的好友陳熙鳳老師的丈夫,教地理兼帶體育。陳老師是北方大城市里的人,來這邊支教,也就是支援落後地區鄉鎮中小學校的教育和教學管理工作。聽說是她主動申請過來的,是個極其有愛心的人。她丈夫許為民放心不過,辭了單位的工作也跑這邊來了。
大城市來的人見識廣,心也活絡,許為民這個體育老師的體育工作是幹的熱火朝天。市體育局想推動鄉村體育建設,準備在這個學期舉辦一場大型的聯合運動會,在許為民的慫恿下,嚴林加入了校田徑隊。
嚴林的家離學校有不小的距離,為了不耽誤訓練,嚴林每天早上5點半就得出發趕到學校。張鳳蘭則需要4點多起床給嚴林做早飯,再去睡個回籠覺。
這天,嚴林匆匆吃完早飯,蹬著自行車快到村口時,突然發現自己忘了帶護膝,沒辦法他,只得調頭往家里趕。回到三柳橋時,卻是遠遠看見自家廚房還亮著燈,到大門口把車子往墻壁一靠,正打算開門進去的時候,嚴林這個時候卻發現,門從里面閂上了。
他納悶起來,一般清早起來開門後,除非人全部出去了,這大門一直到晚上睡覺前是不會閂上的。嚴林當其時也沒有多想,只得敲門,但喊了幾聲媽,過了好一會兒功夫,等得嚴林開始感到不耐煩的時候,母親張鳳蘭才開了門。
「怎麽又回來了?」
「忘帶護膝了。怎麽廚房燈還亮著,我記得我走的時候關上了啊……」
嚴林進去就直奔院子的角落,提起護膝就要往外走。這時,卻是從廚房出來了一個人,腆著大肚腩,小眼大嘴其貌不揚,卻是張鳳蘭的妹夫,也就是嚴林的姨父陸永平。
別看這人長得其貌不揚,陸永平在這幾座山里面可算得上是個人物,年少出外闖蕩,青年時期就發家了,是這幾條村里第一個開上汽車的,嚴林現在就讀的中學就是他牽頭捐贈的並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學校的校長見到他也得點頭哈腰。
三年前,陸永平外地回來投資家鄉,李村後山山坳整個讓他包下來種藥材,又在縣城里有開有兩家旅館(也是縣城里唯一的兩家),還有其他雜七雜八各種生意有七八個門面。去年還高票當選了張村的村支書。
也就是這家世,讓陸永平癩蛤蟆真吃了天鵝肉,其貌不揚的他娶了張鳳蘭的妹妹張鳳棠。
嚴林當時沒多想,以為他這個時候來是和母親商量父親嚴和平的事。所以打了聲招呼就出門走了。
所謂人情冷暖,自打嚴和平出事後,來嚴林家串門的親友基本上就沒多少了,以前可是高朋滿堂啊。
但說實話,張鳳蘭對這個有錢的妹夫一直頗有成見。所謂家醜不外揚,別人不清楚的,以為是張家妹妹看中了陸家的鈔票,實際上,卻是張鳳棠還在讀中學那會,被這陸永平不知道施了什麽手段,灌醉了給弄到床上給日了,然後被這陸永平拿著裸照鈔票威逼利誘,張鳳棠一個中學生哪里招架得住,盡管心里百般不願,又讓這陸永平得手了幾次,居然把肚子給搞大了。
別人只當「張家妹妹生的好皮相,釣得金龜婿」,實則當時鳳蘭一家和陸永平鬧翻了天,也是嚴林外公好面子,才沒鬧得鄰里皆知。後來權衡一二,也實在是沒法子,張鳳棠只得輟學嫁給了陸永平,當初還因為年齡不夠,沒領證就擺了酒的。
後來知道內情的張鳳蘭,因此恨上了這個陸永平,是正眼側眼怎麽看都看不順眼,也經常罵嚴和平少跟陸永平混一塊。不過,現在到底是形勢比人強啊,這節骨眼上,能幫得上忙的也只有這個有錢親戚了。
五一勞動節,為期5天的縣運動會在陸永平中學舉辦,附近九山十八村的中學生都往聚集了過來,這村窮,但地可不少,學校的足球場是按國際標準尺寸建的,倒也勉強容納得下,一時間校里校外,賣吃食的,玩具的,各種各樣,好不熱鬧。
嚴林身板子好,精力旺盛,持久力也好,所以被安排了主練中長跑,許為民給他報了800M和1500M。學校操場上人山人海,市領導也過來了,還有教委主任、校長、教練組代表、贊助商等等等等你方唱罷我登場,講起話來沒完沒了。這是嚴林有生以來第一次參加這麽大型的群體活動,也是有生以來見識過的最漫長的開幕式。太陽火辣辣的,一群學生在草坪上都蔫掉了。
比賽開始時,嚴林還恍恍惚惚的,許為民找了過來,說準備一下,一上午把兩項都上了。
嚴林一聽,懵了,忙問為啥啊,這不把人累死。徐為民也皺著眉頭,一臉不悅,一邊咕囔著亂彈琴,一邊解釋說,組委會決定把「百米飛人大賽」調到閉幕式前,原本放在下午的1500M就提到了上午。
嚴林也就埋怨下,無論怎麽改他都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跑了。
結果出乎意料的,喝了葡萄糖,跑了個800M初賽,居然小組第二,還不錯。歇了一個小時,又跑了個1500M,比他想象中輕松得多。
帶隊出去吃飯的正是許為民的老婆,嚴林班的班主任陳熙鳳老師,大家先去教學樓洗了把臉,然後在外面吃了頓飯。嚴林記得很清楚,牛肉刀削面,他吃了一大海碗都沒能吃飽。
飯畢,大家回到學校,結果已經出來了,嚴林兩項都進了決賽。
之後挺無聊的,除了運動員和拉拉隊,這里也沒幾個熟識的同學。
實在是無聊,嚴林決定回家。
就在拿車的時候,嚴林在停車場看到了隔壁3班的邴婕,她背靠柵欄和幾個男生閑聊著,其中有同為田徑隊的王偉超。嚴林和王偉超是好友,自小玩到大,但看見他和邴婕在一起,嚴林一點打招呼的心情都沒有。
開了鎖跨上車鞍,嚴林在眾人前呼嘯而過,然後他似乎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大致是王偉超,但嚴林又覺得是邴婕,但他不知為何賭氣,一概不理。
一路上,嚴林騎得飛快,想到邴婕走路時腦後搖搖擺擺的馬尾,還有那單薄T恤里隱隱透出的胸衣顏色,正是血氣方剛情竇初開年齡的嚴林又是激動又是惆悵。
嚴林暗戀炳婕已經一年多了。
邴婕是班花,或者說校花也不為過,校里長得比她漂亮的不是沒有,但只有她長了一副狐貍臉蛋,媚眼如絲淺笑勾魂,是那種光看著就能火燒身的狐媚子體態。而且也不知道是吃啥長大的,個子高挑不說,年紀輕輕那身板子就長得玲瓏浮凸,那鼓脹起來的胸脯雖然也就海碗口大小,但比起同級的那些洗衣板已經明顯能感受到規模了。
她是大部分男生的夢中情人,但兩年來,挨在她身邊聊天吹牛的男生不少,但讓她表現得熱情的一個沒有,她人長得媚,性格卻像那玫瑰,嬌艷欲滴,卻渾身帶刺。
想著炳婕,時間一下就過去了,沒一會嚴林就到家了,輕推了下門,發現門已經反鎖上了。
由於是去參加運動會,嚴林嫌棄那鑰匙麻煩,也就沒帶,所以他也開不了門。他靠墻站了一會兒,發現就這麽幹等著挺無聊的,於是他打算翻墻進去。
隔壁房子本來也是嚴林家的,但前段時間因為父親嚴和平的事情剛賣出去。建房時用的是兩老的積蓄花了7萬,結果現在急著出手賣了4萬5。
買主不急於搬進去,嚴林爺爺奶奶暫時還住在里面。自打父親出事,爺爺的身體就大不如前,加上高血壓、氣管炎的老毛病,前兩天甚至下不了床。這天應該是趁放假,讓母親陪著看病去了。
隔壁東側有棵香椿樹,嚴林沒少在那兒爬上爬下,所以輕車熟路,三下兩下就躥上主幹,沿著樹杈攀上了廚房頂。這個廚房就是挨著建的,旁邊還有個門通向另外一邊,房子賣掉後就封了起來。樓頂邊上架著梯子,上面堆放一些破家具雜物什麽的,用尼龍布蓋著。
廚房頂挨著嚴林家2樓走廊露臺,嚴林繞過那些雜物,撐著露臺邊緣,輕輕一跳就翻了過去。
嚴林和妹妹嚴舒雅都住在2樓,翻過去後就是妹妹的房間門口,長廊上養著幾盆花,這段時間乏人照料,土壤都龜裂了。嚴林突感尿急,想著反正家里沒人,於是直接在妹妹門口就掏出雞雞挨盆尿了一通,才心滿意足地下了樓。
就在嚴林想到廚房弄點吃的時候,剛下到一樓,他就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從一樓母親的房間里傳出來。
那是木床搖晃時發出的輕微支呀聲,若不是這寧靜的晌午,還真不容易聽到,嚴林靠了過去,還聽到了哼哧哼哧的喘氣聲,是個男人,簡直像頭老牛。
嚴林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父親越獄了!
然而就在這個念頭冒出之際,房間里突然傳來啪的一聲,像是巴掌打在肉體上的聲音,緊接著是一聲女人的低吟。悶悶的,像裝在麻袋里,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讓人臉紅心跳。
嚴林腦子一下子就炸窩了!
嚴林雖然還是處男,但男女之事他卻不是個楞頭青,他和王偉超沒少在錄像廳黑網吧看那三級片。這些動靜,分明是有人在他母親的臥室里行那茍合之事。
嚴林躡手躡腳地靠近窗戶,這下聲音豐富和響亮了許多。除了男人的喘氣聲,還有啪啪肉體撞擊聲和吱嘎吱嘎的搖床聲。
那些聲音勾引著嚴林的魂魄,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嚴林還是深呼一口氣,小心地探出頭。
臥室里,窗簾沒拉嚴實,室內的景象露出一角。首先映入嚴林眼簾的是兩個屁股,上面的黑胖,下面的雪白肥嫩。像是被磁鐵吸引了一般,嚴林的目光本能地就聚焦在了其中一個位置,雖然拉上了窗簾,但里面開著燈,我看得無比清楚,隨著那黑屁股不斷前後挺動,一根泛著白色水光的黑粗家夥在一團赭紅色的肉蚌間進進出出,把兩個屁股連為一體。每次黑家夥壓到底,伴著啪的一聲響,大白屁股就像果凍般顫了顫。我看得目瞪口呆。那簇簇油亮黑毛,連連水光,鮮紅肉褶,像昨夜的夢,又似傍晚的火燒雲,那麽遙不可及,又確確實實近在眼前。男人兩腿岔開,兩手撐在床上,矮胖的身材脊梁黝黑發亮。女人一截藕臂抓著床沿,一雙瑩白的豐滿長腿微曲,腳趾不安地扭動著。看不見兩人的臉,但我知道,小平頭就是嚴林的姨父陸永平,而他身下的女人,就是……
母親張鳳蘭!
晴天響起一霹靂,嚴林剛剛炸窩的腦子立刻嗡地鳴叫了起來。
嚴林是偷窺過父母床事的,也曾幻想過,自己取代父親的位置……,他不止一次做過這樣的春夢,里面的男人有時是父親,有時是他自己,而那女人有時候是母親,有時候也會是姨媽,舅媽那些漂亮的女性親戚……。但從來不會出現陸永平。
看著姨夫掰開母親的雙腿壓在母親的身體上,那根粗壯的雞巴不斷地在母親那的逼穴里進進出出,嚴林感到自己的身體動彈不得,甚至覺得自己無法呼吸。
張鳳蘭根本不知道窗外面兒子正目不眨睛地看著她和妹夫的茍且之事,因為她的臉偏向了另外一邊,雖然已經是第五次了,但她還是無法接受陸永平那張醜陋的臉孔。
而陸永平則恰恰相反,他覬覦這張鳳蘭許久,如今終於一切生意上了軌道穩定下來,他也終於能把這個的
躺在自己的婚床上,那對修長的雙腿的腳腕被陸永平雙手抓著,左右扯開,豐膩的身子被一下又一下的撞擊撞得不住地搖晃著,尤其是癱軟在胸前那對碩大柔軟得乳肉,更顫得厲害。
張鳳蘭那張鵝蛋臉偏向另外一邊,嚴林看不到此時上面到底是何種表情,他只能聽到偶爾從母親嘴里發出的,那一兩聲短促的哼叫。
嚴林終於艱難地移開了目光,靠著墻壁滑坐在地板上,那灼熱的陽光照得他頭暈目眩,讓他情不自禁地懷疑,自己剛剛看到的不過是自己被曬到中暑的腦子里產生的幻覺。但此時此刻,身後的墻壁里面,那啪!啪!啪!的響亮的肉體撞擊聲還在不斷傳來。
沒來由的,嚴林的內心感到恐慌起來,只想遠離這是非地。他爬起來,三兩步地攀上樓梯,不想心慌意亂中,一腳踢在一邊瓷碗上。瓷碗里養了些蒜苗,平常就放在樓梯間。
瓷碗翻滾著跌下樓梯,咣當一聲,在地上摔成了七八瓣。嚴林楞了楞,然後像炸毛的貓一般,轉身往樓上狂奔,手腳並用,三五下就從露臺一躍而下,躥到了隔壁奶奶家,躲在了那邊房頂擱置的雜物堆里。
他急促地喘著氣,稍微平伏了些的時候,他才小心翼翼地透過那縫隙往自家那邊看過去。很快,有人上樓了,這次烈日當空,他看個清楚明白,那個又黑又醜的胖子正是他姨父陸永平。
陸永平陰沈著臉,剛剛自己正是那要命的關頭,沒來由地被這麽一驚嚇,軟下來了事小,被受驚的張鳳蘭突然一推,命根子差點沒給折了。
他四下看看,輕輕喊了聲小林。見沒人應聲,他放大音量,又喊了聲林林。
不一會兒,嚴林的母親張鳳蘭也上來了,剛剛還光著身子的她,此時穿著件碎花連衣裙,梳了個馬尾,平時整理的一絲不茍的頭發此時有些散亂,許多發絲都被汗水粘連在額頭上。
衣服不消說是臨時套上去的,因為張鳳蘭急步走過來的時候,胸前那對飽滿的乳球正在衣服里異常分明地搖晃著。
這打破了嚴林僅存的一絲幻想,那個女人,那個兩腿大開挨操的女人,就是母親!
陸永平聽到腳步聲,那陰沈的臉瞬間就舒展開來,他轉身搭上張鳳蘭的肩膀:「你慌什麽,是只貓兒,我剛上來就看到它串下去。」
張鳳蘭聽到陸永平這麽說,那胡蹦亂跳得心臟多少平伏了些許,但那驚慌一時半刻也沒能消除,也就沒註意到陸永平這光天化日之下勾肩搭背的。
陸永平比身材高挑的張鳳蘭恰好矮了一個頭,雙眼看過去,恰巧看到那連衣裙那敞開的領口里,那雪白的乳肉和深溝,再看到那因為沒穿胸罩而在衣服上凸顯出來的兩個凸點,那火焰又燒了起來,情不自禁地伸手攀上了張鳳蘭的胸部,隔著那衣衫握住其中一邊奶子就開始揉了起來。
「啊—!」
張鳳蘭一聲驚呼,沒想到陸永平居然敢居然在太陽底下,沒遮沒擋的情況下對她動手動腳,她身體一顫,向後躲去,然後本能地一巴掌甩了出去。「啪——」的一聲,陸永平那黝黑的臉不偏不倚地挨了一耳光。
那邊嚴林看到姨父居然公然欺辱母親,恨不得立刻沖出去,但心里想著,身體卻很老實地沒有動,直到看到母親甩了姨父一耳光,他又心安理得地躲著。
他隱約聽見母親低聲地說道「你瘋了!被人發現了,我……」,但陸永平說了什麽話,他卻聽不清了。卻只看到一會姨父湊了過去,想要去親母親的臉蛋,母親扭過頭躲開,姨父又摟著母親的腰肢,轉身下了樓。
又過了大概五六來分鐘,又或許八九分鐘,嚴林才躡手躡腳地從雜物堆里爬出來。他沒敢再翻過去,但兩座房子就一墻之隔,母親的房間就妹妹房間下面,靠近墻這邊,他爬到邊緣,對面拉上窗簾布的窗戶里隱約地傳出來了肉體碰撞的聲音,被太陽曬得腦瓜子發燙的嚴林,似乎聽見了一絲壓抑的低吟。
那隱約聽見得低吟,讓嚴林雜念重生,就像是那武俠小說里走火入魔的狀況,整個人想動又動不得,越不能動就越想動。
他想到號子里的父親,想到年邁的爺爺奶奶,又想到明天的比賽,一種從未有過的惶恐將他完全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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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了案發現場,身為目擊證人的嚴林卻如同那罪犯般惶恐,在外面失魂落魄地晃到七八點才回了家。他先去的奶奶家,奶奶劈頭劈臉地說:「咦,你媽到處找你,你跑哪兒去了?」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支支吾吾的,千言萬語最後到了嘴邊卻是:「餓死我了,還沒吃飯呢。」
奶奶搖著頭,也不再說什麽轉身熱粥去了,嚴林隨手拿了個冷饅頭就開始啃。還沒吃兩口,那邊鐵門推開,進來的正是他一直躲避著的母親張鳳蘭,還有爺爺嚴隆盛,妹妹嚴舒雅沒有和他們在一起。
爺爺掀開門簾就說:「你個小兔崽子跑哪兒去了,這麽晚都不回!」
嚴林嚼著冷饅頭,又支吾了起來,最後只得找了借口說和同學在外面玩忘了時間。但他的內心卻是一陣憤怒:做錯的又不是我,為什麽我要掩飾呢?期間,他偷偷瞟了母親一眼。張鳳蘭如同往常一般,面無表情,臉上看不出任何漣漪,也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嚴林吃飯的時候,三個人就坐他旁邊嘮嗑。先說爺爺的病,又說今年麥子如何如何,最後還是無法避免說到了嚴和平。
母親說不用擔心了,余下的4萬已經湊齊了。爺爺磕著煙袋,問:「從哪兒弄的?」母親說:「管同事借了5千,剩下3萬5陸永平那先拿出來。」爺爺冷哼一聲,含著濃痰說:「陸永平這個王八蛋,全是他害的!那個什麽老板還不是他引來的?!」奶奶不說話,又開始抹眼淚。
嚴林突然一陣火起,摔了筷子,騰地站起來,吼道:「媽的,我去殺了這個王八蛋!」
三個人都楞住了。誰也沒想到嚴林會來這麽一出。
還是奶奶反應最快,過來摟住我,說:「我的傻小子啊。」爺爺說:「看看,看看,說的什麽話!好歹是你小姨父。」母親端坐在沙發上,一句話也沒說。
「我剛那是氣話,說句公道話,這事歸根到底還是和平自己弄出來的,哎……他跟我說過這事,我當時真該好好勸勸他」爺爺說著,眼里閃起了淚花「怨不得你姨父。再說要不是他幫忙,這事情更麻煩咯。」
大家又開始勸爺爺不要傷心過度,而嚴林卻發現,內心的惶恐不安,卻隨著這麽一嚷,突然不見了蹤影。一切又像回複到了正常的模樣。
第二天,平時總要母親敲門才不情不願起來的嚴林,如今天剛吐白,他早早就睜開了眼睛。
一整個晚上,嚴林再床上翻來覆去,好不容易入睡,卻是做了一個夢,既是春夢,又是……噩夢。
與其說是夢,不如說是白天那雷劈腦袋的一幕的回放,但場景里中的陸永平,不知道怎麽的在嚴林的夢中就變成了嚴林自己……。醒來後,嚴林的腦海中不時浮現出母親胯間那團赭紅色的肉,還有抽送間在里面帶出來的水兒,其實當時他也沒怎麽看得清,但聯系起他看過的黃色錄像,他覺得就是這樣的。
嚴林手往胯下一抹,褲襠處濕了一小塊,而那雞巴硬邦邦的,他心里就更加煩亂。
過了好一會,就在嚴林還在回想著夢中的場景時,張鳳蘭才敲了門,喊著怎麽嗨不起來,早上不還有比賽。嚴林沒吭聲,盯著天花板發呆。母親又問了兩聲,見嚴林沒有回應,就擰開了門。嚴林趕緊閉上眼。母親卻是站在門口沒進去,只是敲敲門,說:「別裝了,不還有運動會,快點起來!這麽大了還賴床啊。」
母親語氣如常,雲淡風輕。
嚴林說:「8點鐘比賽才開始,還早著呢。」在床上磨蹭到6點半才起來。天已大亮。
下到去,妹妹嚴舒雅剛吃完了早飯,搖晃著那條和邴婕差不多款式的馬尾,正在背書包。
舒雅完全遺傳了父母的好基因。父親雖然一事無成,但多少有一副好皮囊,以前親戚總開玩笑,要是父親實在混不下去了去做個模特也能混口飯吃。母親就更不必說了,遠近聞名的大美人。舒雅大概遺傳了母親更多一些,看起來就像是母親年幼時候模樣,和母親僅有的一張幼時家庭合照一比對,像了八九成。
嚴舒雅背好書包,對著哥哥一個鬼臉,一聲「大懶豬」就一頓小跑跑了出去了。嚴林心不在焉的,也沒回嘴,甚至嗯了一聲應下來了。
桌子上是老三樣:油餅,米粥,涼拌黃瓜。
嚴林洗洗臉,剛要動手吃飯,陸永平卻是來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林林,早啊,今天還有比賽吧?」
嚴林冷眼看著陸永平,想回一句,卻發現如鯁在喉,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只好繼續埋頭喝粥,幹脆不搭理他。
陸永平笑瞇瞇的,在嚴林旁邊坐下,卻是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上。過了半晌,他說:
「林林,我知道昨天是你。」
嚴林聽著這話,騰地站了起來,還沒發作,這個時候張鳳蘭從外面走進來,她沒看到嚴林起身,徑直走到陸永平身邊一把把煙奪過,丟在地上一腳踩熄,冷著臉說道:「要抽出外面抽去,別在小孩面前抽煙。」
陸永平堆起笑臉,連聲說「好好好,曉得了……」然後等張鳳蘭出去後,他才有轉頭對站著的嚴林繼續說道:「我看見你車了,忘了吧?」
嚴林被母親這麽一打岔,突然又發作不得了,這時他聽陸永平說道,才想起昨天人跑了,自行車還扔在家門口。現在透過綠色門簾,能模模糊糊看見它紮在院子里。
他心下氣惱,但又不知道該幹啥,只得坐下,把黃瓜咬得脆響。
「哎……」陸永平這個時候嘆了口氣,他已經拿準這個外甥拿他沒辦法了,心里偷笑著,卻是繼續嘆氣:「這里面的事情複雜得很,林林你還小,你不懂……。」
「我懂。」
嚴林打斷了陸永平的話。
陸永平看著林林那漲紅的臉,嘿嘿一聲,不以為意繼續說道:「你也別怪你媽,你爸的情況你也清楚,我這前前後後一下子弄進去十幾萬了,你知道啥概念不?哎……誰知道猴年馬月能還啊。我那錢說是借,其實就是給嘛,誰還指望還呢?」
嚴林放下筷子,瞪著:「這什麽老板還不是你引過來的人?」
「你聽誰亂嚼舌頭?」
這下陸永平是真楞了,嚴林看他發楞的樣子倒不似作假,拿了個油餅,嚼在嘴里,不再說話。
陸永平這邊拍拍桌子:「這姓史的是我引過來的不假,但我引他來是玩牌,又沒整啥公司了、投資分紅了、高利貸了,對不對?這也能怨到我頭上?」嚴林雖然年少,平時在家里聽著長輩談話,對這些事也是有些了解的,說道:「人家都投錢,你怎麽不投錢?」陸永平說:「怎麽沒?我不投了1萬!還是你爸讓我跟著投我才投的,那筆錢我現在還啞巴吃黃連,有苦不能說,就當扔水里了。」
嚴林不知道怎麽說下去了,只得冷哼一聲,繼續嚼黃瓜。
陸永平見狀,很快又堆起了笑臉:「好好好,都是姨父的錯,姨父沒能替你爸把好關。但咱們想辦法,對不對,咱們想辦法把我和平老弟撈出來,行不行?」
張鳳蘭平時沒少在嚴林這個兒子面前數落陸永平這個妹夫,所以嚴林是下意識地一個字也不信他。倒也不是這個姨父沒這個能耐,相反他能耐大得很。他知道這個姨父不但生意做得大,而且手段了得,平時下面養著一群地痞流氓,橫行鄉里欺壓良民,可謂「村霸」。但就這樣的村霸,卻一直逍遙法外,還當選上了村支書。他用不幹凈的手段豪取強奪,貪汙受賄,那是遠近聞名。不時有人到鄉里、縣里告狀,調查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但這個姨父卻是屁事都沒,安然無恙。
「我不在乎。」嚴林放下筷子,說:「你要沒事兒,我先走了。」
他陸永平卻是一把拉住外甥:「別急啊,林林,姨父跟你商量個事兒。昨天那事兒啊,你可不能亂說,姨父這又老又醜的不要緊,可不能壞了你媽的名聲。」
「我呸!你做得出還怕別人嚼舌根?」
嚴林聽得火冒三丈,平時在書里,村婦嚼舌根里沒少聽到這偷漢子的故事,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母親身上,而且還不是和哪個相親,而是自家的親戚,自己妹妹的老公!!
嚴林要走,卻是又被陸永平拉住了。
「自己外甥,姨父肯定相信你。但你這正長身體,平常訓練量又大,營養可要跟上啊。」
嚴林想甩開陸永平的手,卻是見著陸永平從褲兜里摸出了幾張老人頭,一把塞在他手里。
這紅色老人頭嚴林沒少見,但拿在手里的機會卻沒多少,一時間對陸永平這塞錢行為始料不及的他也楞住了。
陸永平這個時候賤兮兮地笑道:「拿著吧,親外甥,咱都一家人,以後有啥事兒就跟姨父說。」
嚴林猶豫了下,想要把錢塞回陸永平手里,給上一句「誰要你的臭錢!」但這前後幾個月,他耳邊都是聽到西水他姨父家借了多少錢,一家子都在想著怎麽籌錢,雖然不關他這個學生的事,但一時間錢這個字眼,前所未有地變得重要起來。
最終,那死張老人頭還是被嚴林捏到了手里。
別怨他沒骨氣,在那個年代,四百塊意味著什麽?那會青年在縣里工廠打工,一個月工資也就這個數。而這筆錢對於一個學生來說,又意味著多少可能性。
這儼然就是一筆巨款!
但就這麽拿錢嚴林又覺得面子上又過不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了句「我這不是為你,是為我媽!」才把錢放進兜里。
陸永平那張醜臉笑嘻嘻的,一連串的我知道,我懂,我明白。
兩人一起出了廳,在大門口卻碰到張鳳蘭。陸永平又帶著賤兮兮的笑容,說:「鳳蘭姐,正有些正事找你談談呢。」張鳳蘭聽著,若無其事地:「我還得收拾下廚房,你先進去坐坐吧。」她說完又對著嚴林叮囑,路上騎慢點。
母親的表情淡然,和平常差不多,嚴林卻是心里發酸,又憤怒,昨天要不是窺見母親和陸永平的醜事,還真的就這麽被蒙住了。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陸永平——什麽狗屁正事!值得你大清早這麽趕過來!
嚴林低頭應著母親的話,推車就往外走去,在經過陸永平身邊時狠狠地踩了他一腳。吃痛之下,陸永平沒喊出來,卻哈哈地笑著:「算了算了,剛接個電話,臨時有些事,改天吧。」
「那你慢走,我就不送了。」張鳳蘭的語氣依舊平淡。
一起出了門,這邊巷子里陸永平還想對嚴林說點話,嚴林卻是一陣猛蹬,車子直接串了出去。
嚴林路上碰到幾個同學,就一塊到臺球廳搗了會兒球。有個家夥問起父親的事,弄得嚴林心煩意亂,球桿一摔,直接蹬上車回了學校。在操場上溜達兩圈,又到飯點了。跟隨大部隊一起吃了飯,休息片刻,比賽就開始了。今天是800M,入圍的有16個人,分兩組,我跑了B組第2。半個小時後,結果出來,我踩著尾巴,拿了個第3名。
晚上回到家,張鳳蘭已經張羅好了飯菜,問兒子成績怎麽樣,嚴林淡淡地說還行。張鳳蘭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麽。吃飯時沈默得可怕,幸虧有電視機開著。
吃完飯,嚴林剛要出去,卻被母親叫住:「林林。」嚴林說:「咋了?」張鳳蘭頓了一下,說:「恭喜你拿了獎。」「嗯。」嚴林點了點頭,見母親沒有下文了,徑直進了自己房間。
這些年來,這兩母子一直是這麽相處的,很少說一些很親密的話。早幾年張鳳蘭管嚴林管得特別嚴,大概是因為之前在市劇團工作,缺少陪伴和管教,想要補回來一般,因此,因為散養野了性子的嚴林沒少因為各種闖禍挨雞毛撣子。但這幾年,張鳳大概是打倦了,還是孩子長大了害怕傷了自尊心,就再沒抽過嚴林了。
不過說起來,有母親陪著,嚴林的變化也挺大的,雖然他自己不太知道,他沒有以前那麽不知天高地厚,沒再闖什麽不知輕重的禍,雖然依舊會逃課,偶爾打下架,但都不是些太嚴重的事情。
嚴林在床上躺下,因為運動會的緣故,也沒有作業,他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本《福爾摩斯》翻開丟掉來來回回幾次,怎麽也看不進去。
他的腦子里全是母親張鳳蘭!
準確來說,全是母親光著身子躺在床上掰開腿挨操的畫面,那些畫面甚至還有在腦里冒出來的聲音,就像一團揮散不去的煙霧籠罩著嚴林的腦袋,區區福爾摩斯簡直螳臂當車,還沒冒出來就被鎮壓下去。
嚴林伸手進褲襠里,握著那根鐵棒子擼了幾下,沒勁,乾脆翻身下床,往窗外看去,院子里只亮著一盞長明燈。
確認大家都回房休息了,嚴林合上窗插上插銷,拉上了窗簾,把門反鎖。一系列安全措施做完後,他回到床邊,趴在地板上,將床底的兩箱雜貨左右推開,再把藏於後面的一個小木箱拉了出來。
木箱打開,里面放的全是一些書本雜物。嚴林將雜物撥開後,里面還放著一個帶鎖的小木箱,那是他的秘密寶盒,然而里面放的卻不是什麽貴重首飾。小木箱打開,里面放了一條純白色的、有蕾絲花邊的、繡花圖案的棉內褲。
這條襠部位置泛黃的性感內褲是母親張鳳蘭的。
嚴林捏著內褲的一角將內褲提了起來,這條內褲是他冒著巨大危險偷來的,而且拿來的時候是母親剛換下沒多久丟在面盆里,如今拿起來湊到鼻子前輕輕地嗅了一口,除了自己射在上面的精液幹涸後那種腥臭味外,一年多過去了,嚴林覺得自己在上面還仿佛能聞到母親那芬芳的體香。
嚴林扯下褲頭,胯下那根肉棒早已經怒挺朝天,這個小兄弟一直是他最引以自傲的東西,每當和小夥伴一起在路邊撒尿,小夥伴們偷瞄著它那些羨慕的眼光都無比地滿足他的虛榮心。他將母親內褲的襠部對準肉棒那碩大的蘑菇頭包裹上去,一邊開始幻想著自己插進了母親那褚紅色的逼穴內,開始前後擼動了起來。
而在嚴林的幻想中,母親的模樣和身體,前所未有地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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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是1500M決賽。
嚴林撒開了腿,可勁跑,一不小心就拿了個冠軍。許為民高興地把嚴林抱了又抱,好像是他自己拿了獎一樣。大家圍了過來,嚴林從沒遭遇過這樣的陣仗,自己也頗為覺得很不好意思。許為民讓他發表幾句感言,他半天沒憋出一句話。末了才看見邴婕也站在人群里,才又登時又來了勁。
妹妹嚴舒雅也在左近,但她和她的同學在交頭接耳,對哥哥奪冠一事顯得有點不以為然,不過此時嚴林正陶醉在自己幻想著邴婕的崇拜目光中,根本沒有在意妹妹的表現。
反正即使他看到了,他也沒有啥想法,他和這個妹妹的感情,甚至不如那些平時廝混在一起的小夥伴們。兩個人同一個父母生,卻像是天生的八字不合,性子也完全不一樣。一個野,一個文靜,而嚴林比較親近母親張鳳蘭,嚴舒雅則比較親近父親嚴和平,仿佛為了驗證異性相吸這個道理一般。
要非說兩個人有什麽相像的地方,那就是兩個人的發育都比一般人來得好,在各自的班里面都是鶴立雞群,這大概和遺傳有關系吧。
冠軍可不比第三名,張鳳蘭異常地高興,和昨天那幾句輕飄飄的好話不一樣,雖然以她的性格也不會咧開嘴笑,但多少看起來明媚了不少。她做了好幾個菜,把爺爺奶奶叫過來一起吃。奶奶嘆口氣說:「林林啊,就是比和平強。」爺爺忙罵奶奶說的是什麽話。奶奶說:「我的兒啊,不知啥時候能見上一面。」說著就帶上了哭腔。爺爺說剛托人打聽過,審理日期已經定好了,過了五一假就能收到法院傳票了。完了又對嚴林說:「林林放心,只要把集資款還上去就沒什麽大問題。」
張鳳蘭聽著不是滋味,一句話沒說,嚴林也只是埋頭苦幹,而舒雅眼睛又開始紅了,但她向來是不參與這樣的話題的。
本來慶祝嚴林奪冠的晚飯吃得愁雲慘淡,這讓嚴林越發感到煩躁及不滿。
5月5號下午舉行閉幕式,由贊助商親自頒獎。像生產隊發豬肉,嚴林分得了兩塊獎牌和兩張獎狀。晚上學校弄了個慶功宴,請整個田徑隊啜一頓,主要校領導也齊到場。又是沒完沒了的講話,嚴林實在受不了,就偷偷溜了出來。他兜里有錢了,也不在意這個了,在路上烤了幾份香辣串,邊吃邊往家里趕。
到了家門口,嚴林發現大門緊鎖,立馬有種不祥的預感。掏鑰匙一陣咣當開了門,家里黑乎乎的,只有父母的臥室透出少許黃色燈光。嚴林徑直進了廚房,找一圈也沒什麽吃的,只好泡了包方便面。期間他下意識聽了聽,父母臥室並沒有什麽響動。有那麽一瞬間,嚴林覺得自己真是個傻逼,疑鄰盜斧。
但泡面快吃完時,外面傳來了響動,那慢條斯理的腳步聲讓嚴林心里一沈。陸永平掀開門簾走了進來,挺著個大肚子。
看到嚴林在廚房里,陸永平顯得一點兒也不吃驚,他笑著說:「喲,林林,怎麽,還沒吃飯?」
嚴林心里一陣難受、窩火,根本不想搭理陸永平。陸永平幹笑兩聲,拉了把椅子,在一旁坐下:「走,姨父請你吃飯。想吃什麽隨便說。」嚴林把面湯喝得刺溜刺溜響。陸永平一直堆著笑,他已經吃透了這個外甥的性子,他急需說道「親外甥啊,有啥難處給你姨父說,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撩起門簾,他又轉過身來:「你營養費花完沒,不夠姨父再給你點。」
那400塊嚴林還沒找到機會怎麽花,心里面有許多想買的東西,問題都要出縣城才有得買。此時被陸永平提起,嚴林看那嬉皮笑臉和那蛤蟆一樣的面容,沒來由感到一陣惡心,說:「你沒事兒就快滾吧。」
他突然間很想沖進母親的房子里,心里猜想著,她此時應該剛手忙腳亂地剛剛穿好了衣服。
沒想到嚴林的心躁動著,那邊陸永平過來,朝著桌子又拍了兩張老人頭過來,這次嚴林眼都沒眨一下,直接拿起就踹兜里,瞪了陸永平一眼,在院子里喊了一聲「我忘了點東西,我去拿一下。」然後推著自行車又出了門。
找小夥伴玩當然是假的。這次嚴林學機靈了,在家那邊拐一個彎,把自行車往溝里一丟,才回來三兩下爬上了圍墻,像電視里古代行刺的刺客一般貓著身子在墻上走了一段,又爬上了奶奶院子的那廚房頂上。
在黑暗的掩護下,趴在房頂邊緣的嚴林小心地把頭擡高起來,母親的房間還亮著燈,但他什麽也看不著,什麽也聽不到,但就這麽幹趴著過了十幾二十分鐘,聽到開門的聲音,嚴林略微擡高腦袋。
只見陸永平光著上身從張鳳蘭的臥室里走出來,沒等他走出幾步,張鳳蘭也跟著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她下身穿了一條粉白色的裙子,上身竟然沒有穿外衣,只有一件大號的大紅色胸罩約束著她胸前那對沈甸甸的乳球,嚴林在上面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到母親那兩座乳峰間那深深的溝壑。
張鳳蘭並沒有完全走出來,她站在房門口,把手中應該是陸永平的衣服往院子里一丟,什麽話也沒說就回了房間里,然後傳來了沈重的關門聲。
陸永平走兩步,彎腰把衣服撿起來,甩了甩,嚴林似乎聽到了一聲冷笑,又好像沒有。
鬧劇散場,嚴林從房頂遛下來,把自行車扶起就是一頓猛踩,村里的路燈昏黃,10個有6個都是瞎的。
沿著二大街,嚴林一路走到了村北頭,那里是成片的麥田。小麥快熟了,在晚風里撒下香甜的芬芳。遠處的叢叢樹影像幅剪貼畫。此刻天空明凈,星光璀璨,此情此景,他揣著兜里的那兩張老人頭,不知道為何一陣悲從中來,眼淚就再也控制不住。直哭得瑟瑟發抖,心緒才平複下來。他抹了把臉,清清鼻涕,轉身往家走。
自打嚴林上了中學,就沒怎麽哭過了,至於像這樣難受的,那還是第一次。而嚴林最難受的是,他也還不知道自己到底難受些什麽。
心里明明已經接受了姨父和母親的事情,但又好像難以抑制地感到恥辱、憤怒、悲傷、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