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上)
「這算是意外驚喜吧?」當看到我聽見玲的名字後臉色驟變,莉一臉得意的說。
我不作掩飾的點頭,莉奸滑地望著我笑道:「好吧,但你要答應我隻能聽,不可以作聲,我不能讓姐姐知道我跟你在一起。」
我答應下來,莉隨即接通網絡電話,手提電腦上響起數下長音,然後再傳來接聽的聲音。
「姐姐,你回到家�了?」莉聽到接電聲音,滿心歡喜的問道。
對麵傳來那離別已久,卻仍熟悉的溫柔聲線:「嗯,今早媽媽到醫院接我回來了。」
玲!是玲的聲音!
這一秒,我有想哭的衝動,雖然因為兩人沒有開啟視訊,我無法看到玲的臉容,但隻是可以再次聽到她的聲音,我已經覺得激動非常。
玲……
莉喜悅的道:「姐姐你沒事就好了。」
「嗯,醫生說距離康複還有一段很長的路,每天也要吃藥。但與其在醫院�呆,我寧可回家休養,至少有媽媽可以陪伴我吧!」
莉語氣中帶著關心的安慰道:「對,你多點休息,我想姐姐你一定可以很快沒事的。」
「莉你那邊怎樣?在東京的上課順利嗎?」
莉拍拍自己的心口道:「沒問題唷!姐姐你不是不知道莉莉是聰明女吧?」
「我對你當然很放心,你一向是個獨立的女孩子。」
兩姐妹聊了很多閑話,我在旁邊聽著,除了一麵感動終於可以再一次聽到玲的聲音外,另一方麵莉的表情也令我覺得十分新鮮。從她跟玲的對話當中,你可以完全感覺到她是一個愛撒姐姐嬌的小女孩。那種說話時的開朗聲線,無法令你聯想起牽著明手時那位豔麗尤物,更不可能猜想到與那陰謀滿腹的女子是同一個人。
從莉的態度,我可以體會到她真的很疼愛玲,姐妹間的感情是沒法偽裝的。我曾看過莉幾種不同的臉,但以麵前這個最為真摰。也許正如莉所說,她為了心愛的姐姐,是願意把自己變成一隻不擇手段的魔鬼。
在今次事件中,玲固然是受害人,但莉何嚐又不是可憐的女孩?我口口聲聲說向明報複對大家都不會有好處,可這會否隻因我與明份屬好友,而有種偏袒的私情?想當日知道玲的影片被放到網上,我還不是有一種要即時殺死那兩個偷拍男人的憤恨。對莉來說,無論是偷拍者抑或是把玲帶到群交派對�去的明,同樣是把其姐害慘的元凶,所犯的罪都是一樣不可饒恕。
「姐姐,那你要保重唷!」
「莉也是一樣,一個人在那邊,要注意身體。」
玲莉兩女談了一會兒後,便在不舍中掛斷了線。莉回頭向我笑道:「我跟姐姐說是去了日本讀時裝設計,不然無端說要來香港,她是會懷疑的。」
我心想這女孩的心思還算慎密。接著莉眼�帶著質問說道:「怎樣?相隔一年再聽到姐姐的聲音,有什麼感想?」
「玲說話的聲線好像比以前低沈了。」我默默道。
「當然了,一個患憂鬱症的人,難道你想她會很開朗地跟你談笑風生嗎?」莉指著我說:「這就是一個被你們這些禽獸害過女子的下場了,很心痛吧?很替那心愛的人傷心吧?那為什麼到這一刻,你還會認為我做的事是邪惡和偏激?相對你們做的,我覺得我是十分善良。」
在我無法論辯的同時,莉又問我:「你覺得姐姐漂亮嗎?我覺得她很漂亮,而且更是一個努力的人。如果不是認識了你們,她現在應該仍在程式公司�做她喜歡的工作,又或是跟她心愛的男人談著戀愛,而不是把一個女孩子最美的年紀花在醫院�養病。」
聽到這�,我終於明白莉今個晚上所做的一切,目的跟過往仍是一樣。煮玲拿手的菜,與及讓我聽到玲的聲音,都是為了進一步加強我認同她計劃的方法,協助她向明報複。
我苦惱的搖頭道:「你不用再花這麼多心思去說服我,我已經答應了你的計劃,就一定不會食言。」
莉搖頭笑說:「原來你一直以為我在遊說你?真是一個可悲的男人,我隻不過是因為姐姐今天出院,心情大好,所以開恩煮點你喜歡的菜,和讓你聽聽姐姐的聲音而己。你不領情就算了,還說我有陰謀?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所以我沒說錯你,到現在你仍是沒資格說愛姐姐。」
我低頭道:「如果是我想多了,我向你道歉。」
莉上前來,領著我的下巴:「道歉就不必,用實際行動去答謝我吧!跟你做愛很舒服,今晚再讓我爽一個晚上。」
我憤然說道:「不要再這樣子,我們不可能再這樣。」
「嘿嘿,看來你跟那禽獸還是有一定的友情呢!好吧,就讓你親眼看著,你的好朋友怎樣通過不了測試,而受到那最可怕的報應。」
莉沒有半點動氣,自行從桌上把電腦收好,頭也不回的獨個離去。
女孩走後,我望著那仍散著餘溫的湯鍋,一時間無法把莉所做的事在好壞上作出分辨。
為了一個人而放棄全世界,我到底能否做到?
然後風平浪靜的過了差不多一個月,明和莉都沒有再找我,我想他們已經按照計劃出發到美國注冊。期間我根據明的資料為他打點婚禮上部份需要的事項,與及準備自己的伴郎西服。老朋友結婚本來是高興的,但想著莉背後那計謀,我仍是覺得忐忑不安。
時間轉眼而過,一星期前,明突然致電給我,說已跟莉從拉斯維加斯回來,兩人的結婚手續也一切辦妥。我再次恭喜之餘,也跟明表示早前說的婚前單身派對定於他倆婚禮的十天前,地點人選均已安排妥當。明感激的向我道謝,並說我是他的最好朋友,把事情交給我,他是絕對放心。
明的說話令我感到內疚,但也隻好說服自己,這是對明的一個測驗,也是對我的一個測驗。莉可以為了玲不惜一切,那麼我是否也能做到?
終於到了派對的一天,我們一同來到預約好的酒店宴會廳。過往跟我與明的好友都有邀請,但就以男性為主,一身講究衣著的明看到場內剛陽氣息甚濃,奇怪的問我:「怎麼都是公的?」
我沒好氣的說:「婚前派對,你總不想有女人為你爭風吃醋吧?你告訴我,有幾個你認識的女子是你沒上過的?」
明想了一想,認真地搖頭:「好像沒幾個。」
「就是嘛!難道你想明天報刊的頭條是:眾女在婚前派對上為準新郎大打出手嗎?」
明再次認真地點頭:「還是你想得周到,不過全男班嘛,真是有點掃興。」
我安慰說:「忍耐吧,為了那位愛你的姑娘。」
「明哥!聰哥!」然而在我倆說著的同時,四把熟悉的聲線從不遠處響起。在幾乎清一色雄性的宴會廳�,四朵小花的出現無疑是萬綠叢中的四點紅。
「怎麼搞的?」而最令我驚訝的是,四位女生在今天都打扮性感,妝容高貴而甜美,跟過去平實的上班服大相逕庭。女人經過裝扮醜婦可以變美人,加上四小花本來就是都有80分以上的小美女,半點也不醜。
我看到四人打扮豔麗,登時目瞪口呆,身穿著開胸露背裝的怡見我表情,上前笑說:「聰哥怎麼這個樣子,我們很醜嗎?」
旁邊跟上來的紅也說:「反正他們是一直看不起我們的囉!以前每天見麵,也沒興趣啊!」說著兩臂稍稍向身體夾起,一條深深的乳溝立刻從低胸長裙的中央現出,叫現場男士為之側目。
明正為沒有半點陰氣而納悶,當然不會錯過四小花的姿色,看著華那雪白粉嫩的玉背,準新郎也不禁連聲讚歎。
眼前美景,我無心欣賞,急忙把翠拉至一角,教訓般說道:「說好是正常派對,怎麼你們穿得好像賣肉般?」
翠無辜道:「什麼賣肉啊?這是很正常的社交衣服啦!我們是給明哥麵子才穿得隆重一點。而且大家都說過去你倆總不理我們,覺得很沒麵子,今天一定要穿漂亮一點,讓你和明哥對我們刮目相看。」
我沒好氣說:「明都要結婚了,現在才刮目相看有什麼用?」
翠沒理會我在找狂,獨自高興的挨向我說:「聰哥,我今天漂不漂亮啊?這套裙子很露背,我沒戴胸罩。看,連乳貼也沒有,是不是很性感?」說著翠把胸前的小襟翻出小許,立刻在白滑的肌膚上露出那櫻紅色的乳暈。
「嗚!」我有種鼻血直流的衝動,這樣子不要說是明,就是任何一個男人,隻怕也忍受不了。
翠滿麵通紅的說:「我們四個,今晚都沒打算回家的啊!」
這一下真是完全超出了我的預算,我沒想過四小花會是如此風騷,再回看明那邊,隻見其餘三女都在纏著這位舊老板,雖然也偶有跟其他男仕禮貌地說笑交杯,但主要的集中力還都在準新郎身上。看來過住我跟明那不碰公司內員工的大原則,反令她們覺得失去了作為女人的魅力及尊嚴,要在今個晚上一雪前恥。
「聰哥,不要多想了,我們去跳舞吧!」翠喜孜孜的牽起我的手說。
我推辭不了,隻好一邊跳舞,一邊向翠說教。沒想到她沒有半點忸怩,落落大方的道:「聰哥,你會說這種話令我很出奇啊!過往你們不都說,性其實就像一個握手禮儀,隻要做好安全措施,大家開心,是無傷大雅的嗎?」
我哼著道:「那隻是我們騙女生上床的歪理,而且我認識玲以後也沒去玩了吧?」
翠替我可惜的說:「玲姐的事,我們也替她傷心,但你們都分開了這麼久,難道讓自己輕鬆一個晚上也有罪嗎?」
我說不過她道:「好吧,我現在獨身,跟你們玩沒問題,但就不要騷擾明,他還有十天便結婚,被他未婚妻知道的話不是鬧著玩的。」
翠失笑說:「聰哥你好自私,原來想一個跟我們四個玩。說好是婚前瘋一晚的派對,明哥的妻子也不會打擾他吧?房間�又不會有閉路電視,誰會知道我們做過什麼啊?」
我無言的搖著頭顱,翠繼續小聲笑說:「其實我們還有一個秘密,過去明哥拍的錄影帶,我們曾偷看過。」
「你們看過?」我驚訝說,翠臉紅的點頭:「有一次明哥回來後把錄影帶放在你的桌子上,而當天你又沒回公司,我們好奇便拿來看看囉!想不到明哥那�真的那麼大,又長又粗,幹那回事的時候很猛似的,看得我們都有感覺了。」
我生氣道:「你們怎可以這樣?這是侵犯明的私隱!」
翠嘟著嘴說:「聰哥就不要那麼頑固嘛!男人被看看又不會少一片肉,待會我告訴明哥我們看過他的雄風,我想他還會高興呢!」
「呼……」我悶哼一聲,原來四位乖乖女早就看上了明的大肉棒,女人真不能隻看表麵。
翠舔著舌頭,誘惑的朝向我說:「聽說聰哥你那東西也十分棒的,今晚真的好期待唷!」
溫柔鄉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抗拒,但一定不可以發生在今個晚上!
(23下)
翠那接近花癡的表現叫我頭痛非常,就在這麻煩時候,口袋�的電話鈴聲響起,拿來一看,是莉。我皺起眉頭,接過電話,對麵傳來充滿信心的聲音,語氣跟當日與玲通話時又完全是兩個人:「順利嗎?你現在到酒店大堂,我在外麵等你。」
「抱歉,上個廁所。」我向翠暫且別過,急步走到莉的所在,隻見她猶如進行著某種指揮的一臉自若,看到我上前便遞上一張房卡。
「這是什麼?」我明知故問,莉輕笑說:「你跟我來。」
說著,莉把我帶到房卡號碼的房間前,打開大門,我倆一起進入這間可以容納兩張大床的豪華睡房。
「連場地也替未來老公挑好,我算是不錯的未婚妻吧?」莉冷笑道,然後又從小手袋�拿出手提攝影機,環視房間四周,向我問道:「攝影機放在哪個位置可以拍得最精彩?」
我歎了一口氣,心想這女孩果然是安排周到,沒心情的搖著頭說:「不要問我,隨你喜歡吧!」
莉從後擁上來,媚惑笑道:「給點意見嘛!計劃你也有份參與的。」
我打岔說:「事情有變化,今晚有四個女生對明有意思,我們不可能做這種事。」
莉高興的說:「嗬嗬,四對一不是更精彩?在婚禮上播出,一定可以成為次日報章的頭條。」
我動怒道:「你不要開玩笑,為了你的私人恩怨,要連累四個無辜女生?而且她們都是我認識的,過往也幫我不少,我不可能為了要替你出一口氣而罔顧她們的私隱!」
「無辜?原來勾引別人老公上床也算是無辜嗎?我認為這是罪有應得!」莉揚著眉說:「而且這也不是我的私人恩怨,難道你對那禽獸就沒有仇恨?不要忘記受到傷害的,是你心愛的人哦!」
我無話可說,莉聳肩道:「還是你覺得明一定通過不了,所以想投降?我沒關係的,在婚禮上就播我跟你做愛的影片好了,反正也一樣好玩。」
「這不是遊戲,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收手?」我苦惱道。莉著我說:「都說不要那麼悲觀,說不定會有令我心服口服的結果呢!來吧,把攝影機安放好,向我證明你願意為姐姐做任何事。」
我反對不了,結果還是按照莉的說話把小型攝影機安置在一個不容易發現、而又可以拍到房間內大部份位置的地方。在進退兩難的這時候除了賭一鋪,我再也想不出辦法可以製止莉的行動。
「不錯嘛!」完成工作後,莉滿意一笑,她在攝影機上調較了定時錄影的裝置,把時間設定在兩小時後開始拍攝。
準備好一切後,我倆關上房門,莉先行避開,我則再次回到宴會廳�。這時候明已經與四小花中的紅和華打得火熱,互相在挑逗說笑,更不經意的有身體接觸,我知道事情正向最壞的方向走著。握起手上的房卡,有點不知應否交給明的猶豫,腦中不斷憶起一個月前玲那低沈的聲線。
玲仍未康複,她需要有人照顧,如果我要回到玲的身邊,就必須要讓明接受這次考驗。咬一咬牙,立定決心的走上前去,我把明拉到一角,在其耳邊問道:「你們玩得很開心啊!」
明喝了不少酒,看來有點醉意,興奮的說著:「對,以前也沒想過,那四個小妞原來是那麼正點的。」
「那……要不要來個婚前大爆發?」我亮出房卡,明微紅的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連房間也替我準備好了嗎?你真夠朋友。」
我吞吞吐吐的說:「今天是假期,客房比較滿,我隻是以防萬一,但你也不一定會上吧?」
明望著翠在舞池上搖曳著的性感屁股,從我手上接過房卡,淫笑道:「這種時候不上,還算是男人嗎?」
我歎一口氣,所有事情,都是按照著莉的安排走向。
安頓好一切,我不響一聲,獨個走到小酒吧的一角喝著悶酒。眼睜睜地看著場�大家隨著輕快的音樂搖頭晃腦。時亮時昏的燈光叫人有種頭暈眼花的錯覺,使我彷彿看到玲的影子在眼前搖搖晃晃,似真還假。
忽然半醉的翠腳步浮浮的走過來,親熱地挨到我身上:「聰哥,我喝了很多酒,受不了,想要休息。」
我扶起她的肩膀:「我送你回家吧?」
翠笑得花枝招展:「你跟我開玩笑啊?明哥剛才告訴我了,你連房間也準備好,今晚一起玩瘋的。我很想跟你做愛唷,我們上去吧!」
「但……」聽到翠竟要自投羅網,我腦�頓時感到一陣裂痛,不知該如何作答。翠醉呼呼的道:「不要說了,我知道你們都很厲害的,一晚可以打幾炮,我們今晚四小花一起跟你們做,來個六人大混戰,玩過痛快!」
我看到眼前女孩著實無辜,搖頭道:「別亂說,你們都是我公司的好員工,我就像對自己的妹妹一樣,不會跟你們做那種事。」
翠指著我笑說:「你好壞,還在逗人家。反正我今晚一定要做,而且明哥已經和她們上去了。」
「什麼?」我猛然驚醒,剛才隻想著玲的狀況,也沒留意到明已經簇擁著三人離去,於是急忙帶著翠來到剛才的房間前。
看著木門,我忽然呆住半刻,翠沒有理我,自行按下門鈴。同樣臉帶醉意的華出來開門,隻見她情緒十分高漲。看到我倆興奮的道:「聰哥你們來了?快進來啊,明哥在表演,很好玩!」
房間半掩,從外麵可以聽到另外兩位女生的嬉鬧笑聲:「脫光啊!明哥你也要脫光啊!」
「脫就脫!怎樣,有沒有令你們失望?」
「嘩!好大啊!我從來沒看過這麼大的。」
「嘿嘿,何止大,厲害的還不止這樣。」
在門外聽著的翠急不及待地牽著我手說:「聰哥,我們也去。」
我無法麵對自己設下的陷阱,搖頭推托道:「你先去吧,我去附近的便利店買套子。」
「不用套子啊!我們都吃了避孕藥。」翠一臉有備而來的說。
「你先進去吧,我等下來。」
「那好,你一定要來啊!」翠等不及了,興奮地隨著華進入房內。直至房門關上,我的心情仍是未能冷靜下來。
我做了,我出賣了過往曾並肩作戰的好女孩們。為了與玲的愛情,我就真的要犧牲這幾個幫了我倆多年,平日任勞任怨,加班捱夜也從不作要求的舊同事?我真的要出賣自己的良心嗎?
這時候莉那溫軟的聲線再次在我耳邊揚起,不知何時,她已經來到我身後,得意地說:「開始了嗎?我想你現在沒話說了吧?」
望著眼前那道精致的木門,莉吐出一聲輕蔑的說話:「自作孽,不可活!」
(24)
這�是一間高級酒店,房間的隔音很好,關上門後我倆再也聽不到�麵的淫聲浪語,隻是憑藉猜測,大家都可以想像得到現在當中的場麵是如何香豔旖旎。
我麵如死灰,那一線希望瞬息間在眼前粉碎。倒是莉非但沒有因為明的出軌而感到難過,反而好像因為所有事情都在其掌握之中而現出喜悅神情。在這一刻我清楚地知道,她說也許會愛上明等話全都是虛假的,莉根本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未婚夫不會通過考驗,眼前這一切全都是編寫在她的劇本之內。
莉麵帶笑容,從口袋�揚出另一張房卡。我正奇怪是怎麼一回事,她已經用房卡打開對麵的一間房門並獨自進內,我沒奈何,隻有不吭一聲的跟了進去。
「我租了兩間房,待他們離開後,我們必須在服務員打掃房間之前進去取回攝錄機,所以要在這�監視著。不然被人發現偷拍,將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莉微笑地向我解釋。她的心思十分慎密,每一步都考慮周詳,不容自己的計劃有半點失誤。
「即是說,你今晚在這�過夜?」我長籲口氣問道。莉嘿笑一聲:「你好絕情,這麼空蕩蕩的房間,就留我一個女孩子在這�?」
我悶哼著說:「你要我做的事我做了,你的計劃也如你所想,我留在這�還有什麼作用?」
莉走上前來,雙手嫵媚地伸出來擁著我的肩,胸前一對椒乳透過絲綢織成的連身裙壓在我胸前。像一位風情萬種的美豔主人,在獲勝後要跟她的仆人慶祝一般,隻見莉眼�盡是笑意,嬌縱的說:「你有用的,雖然在我眼中你不配是一個男人,但某些部份還是十分合我心意。」
我略顯憤怒地甩開懷中的香軟身軀,用厭惡的語氣說:「你不要總是這樣!你用這種方法去測試明,自己卻一次又一次的勾引別人,令我覺得你隻是一個蠻不講理的女人!」
「嘻嘻,你好像搞錯了一些事情,我說了很多遍,今次的測試是我報複計劃中的其中一個項目。如果不是因為要替姐姐報仇,我根本不會介意我的丈夫跟什麼人上床。性對我而言是一件很單純的事情,我不會因為別個女人帶給我的男人快樂而動氣。隻是他可以玩世界上的任何女人,就是不可以玩弄我的姐姐。」莉若無其事的道:「我現在做的一切,都不過是要令你對你的朋友死心,讓你知道你到這刻仍想幫助的,其實是一個無可救藥的人。」
事到如今,我知道莉是一定不會放過明的。在別無它選下,唯有乞求她不要傷害那無辜的女孩們:「我承認明也許是活該,但四位女孩隻是貪玩,你就不要把她們牽連在內好嗎?」
莉嫣然一笑道:「真是十分有愛心的男人呢!好吧,既然你是這麼的一個好人,我也不會太為難你。反正我要懲罰的隻是那隻禽獸,這四個女人,我可以放過她們。」
我想不到莉會如此輕易答應,愕然道:「你肯放過她們?」
「對,我可以在影片中幾個女的臉上打馬賽克,讓她們不會被認出身份。」莉點頭一笑:「不過這當然是要看你服侍得我是否滿意了。」說著,莉掀起長裙展現出那棕櫚色的內褲:「來吧,施展你的渾身解數,給我一個暢快的晚上。」
我過去玩過的女人多不勝數,但從沒有一個像莉這般強勢的女子,即使在創智中位高權重的妮,也不會有如此囂張的態度。麵對這個年紀比自己小上十年,卻又處處把我玩弄於股掌之中的小妹妹,我實在是感到哭笑不得。
莉嘴角含春,退後兩步,柔若無骨的身子半倒下去,懶洋洋的坐在睡床上,兩隻手兒按在盤骨兩旁,翹臀向天一揚,那條薄如蟬翼的絲質內褲便徐徐被勾著的指頭褪下,讓一片茂盛的黑森林暴露在空氣當中。
那是一個非常誘惑的動作,莉年紀輕輕,卻處處散發著迷人風韻,隨著那一雙雪膚般的美腿微微張開,芳草間兩片緊閉的肉唇呼之欲出。隻見她的美眸直視著我,眼神�帶著挑逗,秀發半掩的臉龐向上一揚,作出一個差遣的表情:「給我親屄。」
玲不喜歡在清潔之前被親私處,莉卻愛讓男人品嚐她的味道。麵對著如此境況,我半蹲地上,眼前那形狀姣好的迷人陰戶觸手可及,莉壓在小陰唇的指頭向兩邊一掰,整個密閉的洞口被完全翻開,露出微濕的嫩紅肉壁。我但覺鼻頭飄來一股女性幽香,刺激著體內的本能欲望,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液,伸出舌頭想舔弄那誘人肉洞。可正要觸及,又戛然而止。
莉垂下頭來,揚起彎月般的眉毛問我:「怎麼不親?」
我緊握掌頭,咬著牙道:「我們不可以做這種事,你始終是玲的妹妹。」
莉冷笑說:「那又怎麼樣?當日你知道我是她妹妹後,還不是狠狠地跟我做了?」
我胸口苦澀的道:「這不一樣,那天我以為玲已有別人,但現在既然有再見玲的打算,我就絕不可以碰你,不然日後被玲知道,她會很傷心。」
莉揚起揶揄的聲線:「嗬嗬,反正我們都做過了,多做一次又有何分別?難道你又想對我姐姐瞞天過海?」
我搖頭道:「不,如果真的可以讓我見到玲,我再不會對她隱瞞任何事情,即使不獲她原諒,我也隻有認命。但結果怎樣是另一回事,我既有要再跟她一起的心,就必須把好自己這一關。」
莉默然不語,眼眸�閃過一絲叫人無法言喻的情緒。她從睡床站起,直瞪著蹲於地上的我冷冷道:「你現在是要向我證明,世上還是有男人可以在女色之前還把持得住嗎?」
我否認說:「不!我沒打算向任何人證明什麼,包括向我自己。」
莉作了一個不置可否的表情,輕視道:「好吧,如果你要堅持自己是一個沒用的男人,我不會強迫你。但跟一個廢人睡覺也沒意思,我不需要你了,你滾出去。明天早上我自己會去鄰房取回攝影機。」
我無言站起,回頭別過那帶著一副冷漠表情的莉,自行邁出房間。房間是莉開的,她在明一行人離去後藉故說遺忘東西要回去取並非難事。的確在這一刻,莉是不再需要我了。
看著對麵的房間,與其說是幫助莉口中的測試,倒不如說是替她實行了複仇計劃還要合適。親手把往年的好友陷害並不是一件容易麵對的事,縱使真如莉所言,明是把玲害慘的元凶,但我們是否就可以運用私刑,用以暴易暴的方法去對付明?莉曾多次對我說,如果我要再見玲,就必須有跟她一樣同仇敵愾的決心,可我自問真的沒法如莉一般狠下心腸。
我心情沈重,獨個回到派對的宴會廳。這時候時間不早,加上身為主角的明又先行離去,場中的參加者都已經走得七七八八,隻餘幾個喝得七零八落的往年舊友在沙發上醉醺醺的呼呼大睡。我坐在一角,連喝酒的心情也沒有,腦�玲和明的影像交互出現,使我苦惱非常。
玲是我心愛的人,她受到玩弄時所感到的痛苦我也身同感受。但當日在得悉了我跟玲交往後,明的主動成全和事事配合,甚至把整間公司也無條件地拱手相讓,對我而言也總算是個恩情。後來的事誰也不想發生,隻能說已成事實的任誰也改變不了。我們是否真的應該有仇報仇,讓傷害人的事情繼續蔓延?
想到這�,隨意拿起一杯別人喝剩的酒倒在口�。一杯到肚,愁思萬丈,我從來不是一個好人,但出賣朋友,始終不是輕易地令自己釋懷。
這個晚上,我沒有回到明他們的房間,而是在街道上獨個流連,企圖把一切置身事外。事到如今,莉的計劃毫無疑問已經成功了一大半,可是我卻沒有因為可以再見玲而感到高興,反而更被困於自己的所作所為之內。
『明,你不能怪我,這是莉對你的一次測驗,你通過不了並非我的責任。』我說出各種藉口,拼命地安慰著自己,然而誰也知道,這並非一件光明的事情。
接下來的幾天,我像在逃避一般,沒有再過問他們的事,而作為明的伴郎應做的事也大致處理妥當。但彷彿一切都已有定案之時,我又接到莉的電話。
莉的聲線十分低沈,似是心情不好,她以壓倒性的語氣道:「我反悔了,那四個女人,一定也不可以放過!」
「什麼?」我吃驚的問道,莉咬牙切齒的說:「那個晚上之後,他們意猶未盡,昨晚又出來搞了一次,那禽獸以為瞞得過我,卻不知道我一直有偷聽他的電話。」
「莉……」
「你不用再替那些婊子說好話,明明知道我倆還有一星期就結婚,仍勾人老公,這種淫婦死不足惜。帶子我已經拿到手,拍得很精彩,我不會作任何加工,而且不但要在婚禮上播出,還要放到互聯網上,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那幾位女孩子做愛時有多好看。」
「莉,你瘋了嗎?玲當日受到的痛苦,你作為她的親人難道就沒有體會?」
「我當然有體會,而且也跟姐姐一樣痛苦,所以到了今天,我要把這種痛苦送給那些人盡可夫的賤女人!」
「你冷靜一點,你聽我說,你不可以把事情弄至無可挽救,你沒必要把毫無關連的人也趕上絕路。」
「你什麼也不用說,我已經決定了。你等瞧著吧,香港史上最精彩的一場真人秀,即將在你好朋友的婚禮中上演。」
「莉!」說到這�,莉已經掛斷了線。
我知道事態嚴重,也顧不得是否會揭露莉的計劃,焦急地撥通翠的電話問過明白。女孩接過,還未知道大禍臨頭,吃吃笑地承認:「是啊,那天聰哥你又不來,明哥雖然很捧,但也總喂不了我們四個啊!紅說玩得不夠盡興,便相約昨晚再來囉!我們本來也打算叫你的,但明哥說你變乖了,不會跟我們一起瘋。說來你是怎樣知道的,是明哥告訴你的嗎?」
我歎一口氣,心想好不容易才說服莉,怎麼你們又來橫生枝節,把事情弄到沒有彎轉的田地?如今觸怒了莉,是再難把她的想法扭過來。
翠在電話一旁聽到我沒有答話,笑嘻嘻道:「聰哥怎麼不說話了,生氣我們沒叫你嗎?」
我沒好氣的說:「當然不是,但說好是隻瘋一晚的婚前派對,怎麼可以不守承諾?難道你們不知道萬一被明的未婚妻發現,她是會很傷心的嗎?」
翠輕鬆的道:「明哥的未來新娘又不是千�眼,怎會知道那麼多啊?不過說來,第一次在咖啡廳�遇上你們時,我就覺得她很麵熟,好像在哪�見過的。後來想清楚,才記起以前曾經在玲姐給我們的相片中看過,她妹妹的樣貌跟這個女孩十分相似。」
我聽後大吃一驚,女人的觀察力比男人好,加上翠本身的記憶甚強,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玲過往跟她們交情不錯,有給她們看過生活照也不足為奇,隻是我沒有想到,翠可以一眼就看出莉的身份。
翠繼續自顧自說:「後來我打趣問玲姐你的妹妹是不是快要結婚,但她回答妹妹正在日本留學,暫時沒結婚打算。我想隻是人有相似吧,也沒深究下去。」
我沒有作聲。莉瞞騙玲到東京留學一事,我也在早前得知,但聽到這�,卻猛地驚醒:「玲?你說你曾跟玲聯絡?」
翠彷彿知道說漏了嘴,慌忙叫道:「慘了!一時不小心說了出來。」
我緊張的追問:「翠你告訴我,你最近有跟玲連係?你有她的聯絡方法?」
翠吞吞吐吐的說:「聰哥,你就不要逼我,我答應過玲姐不會跟你說的。」
我哀求道:「翠,我求你了,這不單是關係到我跟玲的事,也是關係你們的事。」
「關係我們的事?」翠不明說道。
我盡力壓製情緒,使自己冷靜下來:「電話說不方便,你有空嗎?我們出來再談。」
「哦!」
時為傍晚,翠也到了下班時間,我相約她到上次偶遇的咖啡廳�見麵。由於地點十分接近她上班的公司,翠比我更早到達。
「聰哥,這邊唷!」看到我進來,翠歡喜的揚著小手。我心情恍惚,沒空跟她說客套話,一坐下來就是開門見山的問道:「告訴我!你怎麼會有玲加拿大的電話?」
翠搖頭說:「我沒玲姐的電話啦!」
「但你不是說你跟她有連係?」我抓狂道。
「聰哥,在電話中我已經說了,我是答應過玲姐的,她現在身體不好,你就不要害我食言。」翠難為的說。
我沈痛道:「我知道玲現在仍很恨我,我也沒想過要去打擾她,但今次的事是牽連了我身邊的好幾個人,我一定要想清楚每一步怎麼走。」
「但……」翠仍在猶疑,我別無它法,隻有把莉的身份說出:「明的未婚妻不是跟玲的妹妹人有相似,而的確是玲的妹妹。」
翠不相信的瞪大雙眼:「你說林小姐是玲姐的妹妹?」
我點點頭,道:「對。至於她怎麼會認識明,甚至要嫁給他,也不是偶然,她……」說到這�,我頓了一頓。我知道把一切告訴翠,就等於背叛了跟莉的協議。但我真的沒有辦法,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這位善良的女孩子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我咬著牙關,終於把真相說出:「她跟明結婚,是為了要報仇。」
「報仇?」
我再點頭,接著簡單地把事情說了一遍。過去玲尚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曾叮囑四位女生不可在其麵前提及認識明的一事,雖然她們從沒過問,恐怕也猜到什麼,如今得知事實的全部,吃驚得張開小嘴,久久不能反應。
而最令翠震驚的,當然是自己四位女生跟明的那一個晚上原來都被偷拍下,甚至將要被公開。翠聽到這�,本來輕鬆的神色頓時變成驚恐,著急地說:「聰哥,你和莉怎可以這樣對我們?我們都是你的舊夥計啊!」
我低下頭來,抱歉的道:「對不起。」
翠急得哭了出來,拿起袋中的手提電話說:「不!我不要當色情電影的女主角,我跟男友來年就要結婚了,影帶傳了出來他就一定會跟我分手的。我要把所有事都告訴明哥,讓他製止那瘋婦!」
我慌忙阻止道:「等等,你現在把一切告訴明,也不一定可以解決事情,你先冷靜下來,我們再從長計議。」
翠嚷叫說:「還有什麼好說的?她現在這種行為是侵犯他人私隱和勒索,設一個陷阱去給未婚夫踩,然後再藉詞離婚騙家產,這是犯罪啊!」
我安撫道:「我也知道莉的行為太過份,但我真的不想在現階段驚動明。」
翠茫然說:「為什麼?你想再見玲姐,我可以告訴你聯絡方法,你根本不必再求那個女人,那還需要考慮什麼?」
我低下頭來,默默說道:「我不知道被明知道一切後,他是會有什麼想法。被心愛的人背叛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萬一明想不開,也許會做出同樣的報複。」
翠理所當然的說:「這個女人那麼狠毒,明哥把她繩之以法也很應該啊!為什麼你還要偏袒她?」
我誠懇地說出心底話:「莉用的方法是很偏激,但骨子�她是一個好女孩,會有這樣的行動,隻不過是因為她太愛玲,不忍心看著姐姐受到傷害。犯錯的其實是我跟明,我不希望這樣的一個女孩子會因為做錯這一件事而摧毀她往後的人生。」
翠皺眉道:「聰哥你是好人,但我不是像玲姐那樣的天使,我沒那麼大量,可以放過一個不肯放過自己的女人!」
「我明白你現在的心情,但請給莉一個機會,我一定會說服她放棄的,你就給我一點時間。」說到這�,我從木椅站起,跪在地上哀求說:「我求你,放過莉,放過玲的妹妹。玲的憂鬱症未治好,我不能讓她再多受一重打擊。」
翠連忙扶起我:「聰哥你不要跪下求我,我們知道明哥快要結婚仍跟他上床也有不對。好吧,我答應你不告訴明哥,但你一定要拿回帶子,不然影片被公開了,我們四個都隻有自殺。」
「我一定會盡力把帶子拿回的。」我點頭答應,當然在這一刻我是沒半點把握,但為了安撫翠的情緒,也隻好開出承諾。
接著兩人的心情都漸趨緩和,翠開始向我解釋跟玲連係一事。原來當日玲自日本公幹完畢,帶了一些時裝雜誌回來後,五位女生便經常一起討論衣著品味,並一同郵購網上的時裝專門店,那段時間五人交換了自己的電郵地址以作購物之用。及後到玲的離開致使我結束公司,她們也感到事情跟玲有關,翠在關心下便寫信給玲作問候,而玲在回到加拿大後也有回信。
「玲姐在信中有提及自己患病的事,但就希望我不要告訴你知,我倆仍有聯絡。」翠默默的說道:「雖然我也很想聰哥你跟玲姐一起,可是也要尊重她的決定。」
我理解的說:「你沒有錯。」
翠又問我:「那……莉的事情,我是否應該跟玲姐說?」
我搖頭道:「不要,這種時候我不想刺激玲。反正一切都等事情了結後再說吧!」
翠持著不同意見說:「但我覺得,莉那麼疼愛玲姐,她說一句好過我們說一百句啊!」
我苦惱道:「玲回到加拿大,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想忘記我和明,如果讓她知道妹妹這幾個月�原來一直周旋在我們之間,我不知道她會有什麼反應。」
翠點頭說:「你也說得對。」
我歎口氣,安慰道:「無論用什麼方法,我也要阻止莉今次的錯事。」
無論用什麼方法……
(25)
事情發展到此地步,我知道再也不能為了自己與玲的感情而罔顧幾位女生的死活。我後悔因為一時糊塗而做了會傷害別人的事,如今隻有盡力補救。我曾有想過直接把所有事告訴莉,說翠已經知道一切,如果你不收手,最終隻會引火自焚。但回心一想,又並不希望以威脅的方法逼使莉去就範。她會有今次的行動,完全是因為心存有恨,假若被她知道自己的計劃快將失敗,以其高傲性格,說不定會老羞成怒而做出更激烈的行為。我不能讓莉心中的仇恨擴大,我一定要說服莉,使她真心地放棄計劃。
而和之前的日子相比,此刻我是充滿信心,自覺隻要冷靜地跟莉分析,其實是不難將她說服。因為直到現時,莉仍是處於占優形勢,她不但俘虜了明的心,更掌握他偷情的證據,隻要不急於一時,日後大有折磨他的機會,根本不用冒這種風險。
在別過翠後,我立刻致電莉,但她的電話卻關上電源,這個晚上我撥了很多次,始終都沒有找著。接著的一天情況同樣,莉仍是沒有開機,我心生奇怪,作試探式的致電給明,他倒是很快接通了電話。
我裝作詢問婚禮當日的編排,順道閑聊幾句,明的表現很正常,絲毫沒有異樣。說話間更透露這幾天莉原來一直在其身邊,兩人距離婚禮當日隻餘下一個星期,莉在香港又沒有其他親人,會陪伴著明亦屬正常。而大概是因為害怕我的來電會被明發現,加上這時候莉已經不需要我的協助,故此她的電話都總保持在關機狀態,可這樣子卻使我沒有機會接近莉的身邊作勸導工作。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我心急如焚,可又苦無對策。雖然知道莉就在明的身邊,也總不能無端白事說要跟他的未婚妻說話,以惹其懷疑。最後隻有守候在莉的家門前,期盼可以遇上女孩。然而三天過去,莉連一次也沒歸家。
在事情毫無寸進下,這天我接到翠的電話:「聰哥,你取回帶子了嗎?」
我拖拖拉拉的道:「還差一點,不過你放心,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相信聰哥你。其實我今天打給你也不是催促,我想告訴你,玲姐已經知道了莉結婚一事。」
「玲知道了?你告訴了她?」我大驚問道,翠否認說:「沒有,是玲姐自己猜出來的。我上次不是告訴你曾問過她妹妹是否快要結婚一事?原來玲姐聽後也起了疑心,打電話到莉所說的日本學校詢問,結果校方表示並沒有這個學生。於是玲姐今早致電給我,我本不想說出來,但玲姐很聰明,多問兩遍,我就推推托托的都告訴了她。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應說的都說了,現在怪責翠也是沒用,我更關心的是玲的反應。翠表示玲在聽到妹妹的計劃後表現得十分傷心,並說一定會製止莉的胡來。
我聽後心�一沈,玲有病在身,我實在不想牽動到她,但事至如此,誰也沒法改變。也許正如翠所說,解鈴還需係鈴人,莉的計劃因玲而起,也隻有玲,才能使其解開心結。
然而縱使如此,我仍然沒有放棄去遊說莉的打算,畢竟現在距離婚禮隻有四天,不知道玲能否在這段時間改變其妹心意。加上莉的電話一天到晚關機,玲又遠在加拿大,甚至能否與莉取得聯絡也是疑問。
我一麵期望玲可以把形勢扭轉,而另一方麵自己也沒鬆懈下來,我知道這段時間莉是住在明的家�,但如無意外,那一晚的影帶她應該不會帶在身上,以免被明發現。如果要進行計劃,莉在婚禮舉行前始終要回到舊居去取回這關鍵性的物件。
我繼續在莉的家前守候,一連三天都不見芳蹤。然後到了婚禮前一天晚上,終於看到拿著手袋的莉在眼前出現。
「伴郎哥,明天就是你好友的大日子了,這種時間你不是應該伴在他身邊的嗎?怎麼卻找上新娘子的門前?」莉看到我,沒有半點詫異,反而調侃般笑道。
我知道這時間不能說出太刺激的話,隻裝作若無其事的說:「沒有,這些日子都找不著你,所以有點擔心。」
莉聳聳肩,毫無戒心的從手袋取出鎖匙:「擔心什麼?我又不是小孩子。這段時間那禽獸都要我住在他家,明天是婚禮日子,他的外公很守舊,說婚前的一天我倆不能見麵,要明天由新郎來此迎接,所以我今晚才回到這�。」說著又補充笑說:「當然我也要來這拿一些重要東西。」
從莉的態度,我想她仍未發現玲已經知道一事,婚禮瑣事繁忙,也許她根本從來沒有上網跟玲聊過。我有點失望,期盼通過玲而令莉改變心情的願望落空,隻有盡自己努力,希望能有奇跡出現。
莉開門入屋,我隨後跟了進去,作不經意的問道:「計劃進行得怎樣?」
莉把手袋拋到沙發上,漫不經意的說:「很順利,那禽獸沒有半點懷疑,而且更可能因為那兩天對我不貞,覺得心中有愧,這段日子對我十分好。」
我聽後遊說道:「這樣就最好了,那你有沒有打算要放棄計劃?」
莉不明的回頭問我:「你是什麼意思?」
我揚著手,冷靜地分析說:「其實你有沒想過,如果你現在收手,那將會對大家都有好處。你知道明對你是真心的,的確他是通過不了測試,但男人逢場作戲,我認為你不必動氣到那樣子,隻要忍得過這一次,一切都會圓滿收場。」
莉冷笑道:「你到這時候仍想說服我嗎?」
我搖頭說:「不,我隻是為了大局設想。你現在已經有了明通奸的證據,你隨時跟他離婚,一樣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東西,沒必要在婚禮上搞那種事。」
莉哼著道:「我告訴你,我並不稀罕他的錢,我隻是要他顏麵全失,不能再在家人麵前�起頭來。他害我姐姐成為色情片的女主角,明天就要那禽獸嚐嚐自己擔上男主角的滋味,讓他知道姐姐的痛苦。」
「好吧,即使你要下明的麵子,也不用在婚禮上播出影片,事後放上互聯網也足夠叫他頭痛,根本毋須做那麼危險的事情。」
莉不同意道:「這種自拍影片每天在互聯網上無日無之地出現,不消一會就被人們遺忘了,能比在婚禮上播出那麼震撼嗎?我要的是每一個認識明的人都看到,讓所有人知道他們家中那唯一的繼承人是多麼醜陋。」
我勸解著道:「這樣有意思嗎?你隻是為了出一口氣,誰也不會得到好處。你口口聲聲說要為玲報仇,但即使給你成功了,玲的病情也不會好起來。我認識的玲是一個善良的人,我相信若她知道,也一定不會認同你的做法,相反,隻會因為你的偏激行為而傷心。玲是受害者,我不認為你為了她而製造更多的受傷的人,她會感到高興。」
莉有點不耐煩的說:「你不要拿我姐來要脅我,我忍受了這麼長時間才到達這一步,不會因為你的三言兩語而改變。」
我激動的道:「不!你一定要改變,這不單是為了明,也是為了你。明的家族有頭有麵,婚禮上發生了那種事,一定不會輕易放過犯人。如果被別人知道這一切是你的陰謀,那你就是犯了法。這不但會毀了明,也會毀了你自己。」
莉不在乎的道:「沒關係,隻要能夠讓那禽獸下地獄,我可以不顧後果。」
莉的想法比我預料中的還要固執和堅定,而她對明的怨恨也遠比我所想的強烈。我發覺自己是太天真了,現在的莉根本沒有權衡過輕重,她隻一心要把明置之死地。我知道並不可以用言語去說服她,最後隻有退而求其次,先想辦法取回影帶後再作打算。
我低下頭來,歎口氣說:「好吧,如果你真的堅持,我也不會勉強你,既然事情我也有份參與,那麼你願意讓我繼續助你一把嗎?」
「哦?」莉對我的提議感到意外,我向其說明:「正如剛才所說,如果被人知道一切是你的安排的,那你也是犯了案。但如果影片是由一個憎恨明的人去播放,那麼事件中你就隻是一個單純的受害人,因為知道丈夫不忠而要離婚,所有事都變得合情合理,沒人會懷疑你。」
「一個憎恨明的人?」
「那個人就是我,婚前派對是我安排的,四小花也是我去約的。即使被人發現了,整件事也可以解釋為因為我痛恨明,而故意偷拍他的出軌作為報複。」
莉狐疑問道:「你肯把一切責任揹到身上?」
我搖頭說:「我說的是即使被發現,當然在可能的情況下,我也不希望暴露自己的身份,因為擾亂別人婚禮是一條不小的罪行。我們必須在影帶前麵做些手腳,例如是加入二十分鍾正常的內容,在播映途中才突然轉成明交歡的畫麵,那樣就有足夠時間讓我離去,而不會留下痕跡。」
莉不解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把影帶交給你?」
我點頭說:「對,前陣子我有份替明準備當日播出的影片,也乘機燒錄了一份。今晚有一晚時間,我回去把影帶拷貝在光碟上,然後再在前麵加工,插上你倆早前拍的溫馨片段,明天帶到會場,乘著大家不覺時把其調包。」
莉盯著我說:「你為什麼突然好心,肯這樣幫我?」
我歎氣道:「因為你是玲的妹妹,我不能眼白白看著你把自己推向不歸路而不作援手。」
莉仍猶疑的說:「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堅持道:「你一定要相信我,這不是一件你想得那麼簡單的事情,萬一失敗了,你甚至要坐牢。如果你因為今次的報複而出了事,最傷心的將會是你的姐姐。」
莉想了一下,似乎有點動搖,她低下頭來以雙眼審視著我:「你沒騙我?」
我把握機會繼續遊說:「我沒必要騙你,的確我不想你用這種方法對付明,但既然你已經決定,我也不希望失去可以再次見到玲的機會。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對玲的愛。」
思前想後,莉考慮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向我妥協。她回到睡房,從�麵取出一盒影帶,上麵寫著婚前派對那天的日子,我知道那就是我要的東西。
莉手握影帶走近,我正想接過,她卻擁起我身,小臉直瞪著我,再次問道:「你真的沒騙我?」
「我真的沒騙你。」我掩起良心說。
莉揚起嘴唇,以命令式的語氣道:「親我。」
我沒想到她會有此要求,錯愕一下,但見女孩已經閉起雙眼,為了得到她的信任,隻好朝著那兩片紅唇吻去。
那是一片很香很軟的嘴唇,有種火燙的觸感。和玲的溫柔相比,莉一向給我一種堅強的感覺。但在吻下的這一刹那,我發覺她其實也是一個脆弱的人,過去所有的臉孔,都是強行偽裝出來的假麵具。
我和莉曾有兩次性接觸,但說到接吻則還是首次。和做愛時那帶著侵略的感覺並不一樣,這一吻是十分柔和,我倆誰也沒有伸出舌頭入侵對方的口腔,隻讓唇間觸碰,可這種輕吻卻更有一種交心的感覺,彷彿似是向對方的一種諾言,也像是兩人立誓的一個儀式。
「嗯……」兩唇分開,莉的眼波悸動,不再有平日的硬朗,換成無比嬌柔。女孩平靜地問道:「你剛才說,你幫我是害怕姐姐傷心,那若不是因為姐姐,你會否為我傷心?」
我咬著兩唇,點一點頭:「我跟你認識的日子不長,但也知道你是好女孩,即使你不是玲的妹妹,也不會把你不顧。」
說這話時,我發覺自己用上了住年欺騙女人上床時的語氣。雖然我所說的都是真的,經過幾個月的相處,我對麵前這小女孩已有一定感情,但此刻的態度卻像在不經意地迷惑著她。
莉聽後把我抱得更緊,眼�閃出感動,並在我耳邊說出一堆數字,我奇怪的問道:「這是什麼?」莉幽幽的說:「是姐姐在加拿大的電話號碼。」
「玲的……電話號碼?」
莉點點頭:「對,既然你答應不會騙我,我也無條件的相信你。那禽獸已經叫我很失望,我希望我此刻相信的人,不會再令我失望。」
「莉……」我猜不到莉會說出這樣的話,登時呆住半刻。莉的說話叫我察覺明的出軌,其實也令她十分傷心。也許莉也和我一樣,曾經幻想過明是可以通過考驗,讓她對男人重拾信心,可惜這一切都已成幻滅。她今次所做的事除了是替玲報複,也是替曾相信過對方半秒的自己報複。
「還有,答應我,即使日後你跟姐姐和好,也要分千份之一的愛給我。」莉�起頭來,咽嗚的道:「經過了今次,我想我不會再信任男人,我的下半生就隻有跟姐姐渡過。你們可以在一起,但請不要不理我。」
說到這�,兩條溫熱的淚水隨著莉的臉龐流下,那一個楚楚可憐的臉蛋,使我感覺到她一直強忍的情緒已經在這刹那崩潰下來。這段日子莉看似事事占盡上風,但背後其實是飽受壓力,一個隻有二十歲的女孩子要離開家人,獨個在陌生地方進行她的複仇計劃,本身就是一件極為痛苦的事情。
摟在懷�的莉褪去堅強外表,隻餘一顆軟弱的心。然而我不知怎樣告訴她,我對她信誓旦旦的承諾,實際隻為取得她手�的影帶;更不可想像當她知道玲已經得悉一切的時候,她能夠怎樣去麵對她的姐姐。我感覺上莉已經把自己趕入絕路,不能回頭。這種時候我沒法子把真相說出口,隻有柔聲的說:「傻瓜,像你這麼可愛的一個女孩子,沒有人會舍得不理你。」
莉聽了,臉上現出一絲喜悅,半哭著說:「謝謝你!我一直沒說出口,其實我很害怕,我明天就要嫁人了,是瞞著我的父母姐兄,嫁給我一個憎恨的人,我真的很害怕。」
有人說女人在婚前一天是會份外感性,雖然跟明的隻是假婚,但也足以牽動莉作為女孩子的心情。我不知可以說什麼話去安慰她,隻有把她視作親妹般的牢牢抱緊,在再沒親人的此地,我已經是唯一可以安慰她的男人。
「我希望我的爸爸媽媽、哥哥姐姐可以看到我穿上婚紗的樣子,我從來沒想過連結婚也要向他們隱瞞,我真的不想就這樣過孤獨的婚禮。」莉痛哭著,這是認識她以來,首次在我麵前放聲大哭,或許,這才是莉的真正性情。
「莉……」
沒有往時的傲慢態度,也不會像過去每一次的向我挑釁,麵前的莉是不曾有過的柔弱。可是擁著她那溫軟身軀的同時,我再次感到自己是一個卑鄙的人,經曆了那麼多事情,直至這一刻,我仍是以手段去達成目的。為了取得影帶,我在欺騙著莉,卻反而得到她傾出心底說話,那內疚感在心底�抑壓著,叫我喘不過氣來。
跟莉相擁了好一段時間,女孩才緩緩地放開我,並把影帶交到我的手上。我推說回家整理內容,先行離去。可是走到街上,卻沒歸家打算,隻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流連。我當然不會真的替莉剪輯影帶,甚至沒有放入錄影機的打算,為了保住女孩們的私隱,我背叛了刻前對莉的承諾,是一個給予我信賴眼神的承諾。
完成了要做的事,心卻是無比的痛。我騙了玲,也騙了莉,縱使每次都有冠冕堂皇的藉口,縱使是為了阻止一場鬧劇的發生,但所做事的下流,就從來沒有改變。
這夜回到家�,我倒在床上輾轉反側。不知道在明天那決定性的日子,可以怎樣麵對玲的妹妹。
(26)
次日早上,我準時到達明的家中,與其餘兩位伴郎一起替新郎準備當日的工作。穿上一身純白禮服的明顯得官子骨骨,英俊非凡。作為他的多年好友,若不是知道婚禮是別有內情,想必也一定會為他的大喜日子感到高興。
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登上花車,一起到莉的家中迎接新娘子。相隔隻有幾個小時,在陽光的照射下,這所還算簇新的洋房顯出有別於昨天的朝氣。踏上大廈的升降機,我們磨拳擦掌,商討要如何把伴娘們打過落花流水。
莉在香港沒有朋友,連伴娘也是由明這邊的好友充當,通過鐵門隙縫看到那幾張曾見過數麵的熟悉嘴臉,我忽然覺得莉十分可憐。她不惜一切地隻身來到,為的就是要替玲討一口氣,卻因為我的背叛而最終變成泡影。
期間我不斷安慰自己,昨晚所做的一切除了為了小花們,也是為了莉。她到此刻仍被仇恨蒙蔽,不會知道自己所做的是多麼愚昧。也許待會她發現我根本沒有把影片帶在身上,會為這數個月的安排功虧一簣而氣得發狂,但我深信她總有一日會為今天沒有做出傻事而感到慶幸。
跟那悉心裝扮的姐妹團做了好一輪的討價還價,玩過一些難度半高的考驗遊戲,再由新郎宣讀出愛的宣言後,我們便終於替明攻破其門,順利接得新娘子出來。
莉從房間步出,隻見眼前的她穿上一身雪白婚紗,點綴在胸前的蕾絲花邊勾劃出圓渾的迷人曲線;貼服的剪裁展露出那纖巧細腰的玲瓏美態;經過電燙的卷發被束成一個優雅形狀;配上那天生的精致五官和勝雪肌膚,活脫脫是一個美得出塵的下凡天使。我們一眾男兒無不為好友娶得如此佳麗羨慕不已,同時也替這對金童玉女感到喜悅。
由於大廈的走廊稍為狹窄,加上莉身為主角,被包圍的人群簇擁其中,我們分批登進升降機來到樓下,再乘上幾輛綁起了七色絲帶的新人花車,一同向酒店的宴會廳出發。
一般而言,結婚是大多在日間於教堂行禮,晚上再到酒家宴客,但今天明和莉的婚禮卻有不同,宣誓及交換戒指的儀式都一並在酒店舉行。當日在接到流程表時我曾問明怎會如此特別,明表示這一切都是莉的意思。原因是考慮到明外公的朋友都是上一輩的老人家,大多敲經念佛,不喜到教堂觀禮,於是索性把行禮地點移師酒店,讓一眾親朋戚友可以一起感受兩人結合時的喜悅。明的外公還稱讚莉心思仔細,大方得體,不惜工本地把場內布置成教堂模樣,神壇牧師一應俱全,來迎接其疼愛外孫成家的大日子。
然而莉在日前卻跟我說,她會作出如此建議,完全是因為她根本不想與明行禮。根據流程,兩人的儀式將於五點舉行,四點開始宴會廳的大螢幕就會播出兩人的溫馨片段,而明當日偷情的影片也會在其時播放,到時候場內的所有人都必定嘩然失色,莉更會乘機發難,自然進行不了接下來的典禮。
莉咬牙切齒的道:「我現在看到那禽獸也覺得惡心,又怎會在眾人麵前說愛他?即使明知是假,我也接受不了!」
聽到莉的計劃,我感歎女人在執著的時候,真的是十分可怕。
進入場內,我與一眾伴郎擔任招呼客人的工作,明也有四處向來賓問好,並接受好友祝賀。而明的父母和外公則喜上眉梢,全程笑容滿麵,似乎都對這位即將進門的小媳婦非常滿意。
至於莉,在正式行禮前她是一直待在新娘房�休息,不曾露麵。現場所見全部賓客都是男方親友,莉的一方連一個參加者也沒有。我曾問明怎麼連莉的父母也不到場,明解釋說莉的家人其實並不讚同女兒在這個年紀就出嫁,一直反對婚事,兩人沒法子下隻有先斬後奏,待生米煮成熟飯,才一同向其父母請罪,並在加拿大補擺喜宴。
這一切我當然都知道是莉編出來的故事,她跟明的婚禮是根本不能讓家人知道。隻是想到女孩好不容易騙了所有的人,苦心經營下才來到今天,待會得知一切落空,不知能否接受得到如此打擊?
昨晚從莉的手�接過影帶後,其實我也有想過按照當日協議,在四小花的身體打上馬賽克,這樣一方麵可以守住四位女孩的私隱,另一方麵也總算是遵守了跟莉的承諾。但最終考慮到即使如此,在這場合中播放性愛影片仍是會對明的一家有非常大的傷害。
明是錯了,可他的家人沒錯,沒理由要受到這樣的報複。我不可能令一個高興的日子變成悲劇,搗亂別人婚禮是一件天理不容的事。我知道我負了莉,也明白到經過今天,我將永遠也看不到玲,但我真的沒法子容許自己去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惡事。
正午之前一切順利,來客之多,叫我們幾個男丁喘不過氣。直至大約三點左右,口袋�的電話響起,看到是莉的號碼,我心中一懍。按下接聽,對方傳來不大和悅的聲線:「都準備好了嗎?」
我唯唯諾諾的道:「準備好了。」
莉吸一口氣,指揮著說:「好吧,那你現在去播映室,我等了大半年的時間終於到了,精彩的節目即將要開始。」
我奇怪問道:「不是安排四點嗎?」
莉回答說:「我等不了,提早進行吧!現在播映室應該沒幾個人,你的行動可以更方便一點。」
「那……好吧。」我推辭不了,隻有答應下來。
掛斷線後,我仍是不知怎樣向莉解釋,隻有懷著忐忑心情來到播映室。由於時間尚早,負責播映的工作人員仍未到達,房間�空無一人。望著那一台台各式各樣的播映機械,與及安放小桌上,寫著明莉婚禮的錄影帶,我歎氣一聲,再次撥起莉的手機,撒著謊道:「我去到了播映室,這�很多人,我沒法子把影片調包。」
莉冷冷的說:「是嗎?這種時間會有人?怎麼好像很安靜的?」
我隨意應道:「大家都在忙,沒空聊天。莉,不如還是算了吧!剛才接新娘時我覺得你很漂亮,今天是屬於你的好日子,你應該盡情享受,而不是親手去摧毀。」
莉哼一聲說:「可以親手送那禽獸下地獄,才是我值得高興的日子。不要說了,立刻把影帶放進機械�!」
我推托道:「都說這�很多人……」話還沒有講完,莉那真切的聲音已經在我耳邊響起:「是嗎?怎麼我隻看到你一個?」
我背後一寒,回過頭來,發現身穿婚紗的莉正站在門外,以淩厲的眼神望著我,質問說:「為什麼騙我?」
「莉……」被當場抓個正著,我說不出話來。莉一步一步的從外麵逼近,伸出右手道:「下不了手嗎?把影帶給我,我自己來。」
我盡最後的努力說著:「莉,夠了,我不能看著你繼續錯下去,你要知道這事的後果並不是我們可以承受的。」
「哦,你怕死了嗎?好吧,就當一切事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即使被逮住我也不會把你牽連,放心了嗎?把影帶交給我。」
我痛苦地說:「莉,你不要誤會,我不是怕會被牽連,而是不想你因為一時衝動而鑄成大錯。」
「一時衝動?哈!你們男人玩女人時還不是因為一時衝動?做一次愛會有多久,但隻是為了短短幾個小時的快樂,你們就可以摧毀一個女人的一生!」
我懊惱道:「我知道我和明都有犯錯,但你這樣報複,最終受害的隻是你自己。你可否冷靜下來,為自己想一想,也為愛你的人想想。」
莉硬朗的說:「我很冷靜,這件事我計劃了幾個月,任何情況都作好心理準備,就是以後要住在監獄,我也在所不惜。」
我反問莉:「這樣好嗎?你認為玲會因為你今日做的事而感到高興嗎?你很愛你的姐姐吧,被她知道你因為她而闖下大禍,她隻會傷心,隻會自責,病情也隻會更嚴重。放棄吧,為了玲,不要做出無可挽救的事。」
「我沒心情跟你說人生道理,我現在隻知道要替姐姐報仇,教訓那把她害慘的人。」莉生氣道。
「你聽我說,盡管你成功了,玲也不會因此而感到喜悅,我認識的玲是一個善良的人,即使遇上什麼事情都不會想到報複。你這樣做隻會令她受到莫大的傷害。」
莉冷笑著說:「嘿,就是因為姐姐的心腸太軟,才會受到你們的玩弄。我不會跟她同樣好欺負,我是一個有仇必報的女人!不要多說了,快把影帶拿出來,不然你這輩子也別想可以再見到姐姐。」
「不!就是永遠不可以再見到玲,我也不會讓你做出此事的。」我坦白說:「而且我根本沒有把影片帶來。」
莉臉色一沈,態度變得十分可怖,以怒不可遏的語氣問我:「你昨天都是騙我?」
我低頭道:「對不起,但我真的沒有辦法。莉,我不能看著你走上絕路。」
「哼!你是怕我走上絕路,還是怕你那個所謂朋友走上絕路?枉我昨天那麼信你,以為你會真心幫我,原來還是欺騙我,狗改不了吃屎的性格,你每一句都仍是假話,真是令我太失望了。原來你對姐姐所謂的愛,還不過如此而已。」莉輕蔑道:「你永遠永遠也配不起我的姐姐。」
我低下頭來,默默說著:「我愛玲,但我也從玲的身上學懂怎麼愛別人。她不是一個會為了自己而陷害別人的女人,如果我為了見她而不顧他人死活,即使給我再遇上玲,我也沒資格再愛她。」
「嘿,很偉大呢!不過你既然不肯為了姐姐而放棄全世界,那麼你就真的沒資格愛她了。我本來還打算給你機會,現在是你親手放棄。」莉在房間�來回踱步,乘著我不覺間來到另一台光碟機之前,忽地從懷中取出一張光碟。
「這是……」我大驚問道。
莉搖著手上光碟,得意洋洋的道:「你聰明,我也不笨啊!準備了好幾個月的計劃,又怎可能因為你的優柔寡斷而告吹?我早知道你是個廢人,而且這段影片對我那麼重要,我又怎會隻保留一份?」
「莉……」我心頭一震。莉繼續笑說:「你不要想過來搶,在婚禮上襲擊新娘子,我想沒有一個人會相信你是好人。」
莉說得不錯,我知道再也沒法阻止她的行動,隻有哀求著說:「我知道我配不起玲,但請你不要做出會後悔一生的事。」
「嘿嘿……」莉沒有理會我,自顧自地把光碟放進機械。然而就在要按下播映的時候,門外響起一把熟悉的聲音:「夠了!莉,難道你這樣做,就覺得我會開心嗎?」
我倆一同回頭,那一刻間,誰也不敢相信那朝思暮想的人,竟會突然在這�出現。我和莉都吃驚得目瞪口呆,一時間不懂反應,隻錯愕地吐出女孩的名字。
「姐姐……」
「玲……」
是玲!
相隔一年,玲比離去時消瘦了,臉色顯得有點蒼白,半皺的眉角現出傷心的表情。而站在身旁的翠則率先從後跳出,合起雙掌,以抱歉的語氣向我說:「聰哥,對不起,雖然我說過會相信你能解決,但因為實在是太擔心了,所以最後還是把玲姐叫了來。你知道啊,萬一你沒有取得影帶,我們四個日後都不知怎樣做人了。」
我搖搖頭,明白到翠的擔心。可能因為事出太過突然,而且我和莉又在爭論當中,麵對這最愛的人,我居然沒有太大激動,反倒可以冷靜地看著久別的玲。
而莉在驚愕之餘,也因再見到玲而露出欣喜之情,可目睹姐姐那不悅神色,知道所為何事,立刻又扁起小嘴。而聽到翠的說話,更知道我已經暗中把一切告訴女孩,氣得滿麵通紅,怒盯著我。
玲踏上一步,眼角望了一下我,再望向身穿婚紗的莉,語氣中帶著傷感,幽幽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莉?」
東窗事發,莉知道避無可避,不願承認的說:「既然姐姐你懂得來到這�找我,我想不用我解釋你都知道了吧?」
玲搖頭道:「不,我希望你親口告訴我,是我弄錯了一點事,你現在做的並不如我所想的一樣。」
莉左顧右盼,嘟著嘴道:「你沒弄錯,我的確是來替姐姐你報仇的。」
聽到這�,玲激動起來:「替我報仇?翠已經把一切告訴我,你設計偷拍他們,然後打算在今天播出,莉,你怎麼可以做這種過份的事?」
莉甚愛玲,為了她而不惜一切,故當現在麵對姐姐的指控,顯得竭斯底�:「我過份?和這些禽獸相比我算過份?當日是姐姐你哭著對我說,以後也不能回去你出生的地方,是誰害成你這樣子的?我現在替你出一口氣,你說我過份?」
玲愁傷的道:「莉,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但即使你今天做的事很成功,都不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而且更會牽連無辜的人。已所不欲,勿施於人,你是我妹妹,應明白到我的痛苦,為何你可以那麼冷酷,令這種痛苦在世間漫延下去?」
莉瞪大雙眼,有點不可置信的說:「姐姐你說我冷酷?我們半年沒見,你一來就是教訓我?我不是害你的人啊!我這些日子受到的苦,到底是為了誰?我每個晚上哭過的眼淚,到底又為了哪一個人?你來到第一件事不是關心我,也沒安慰我,而是質問我?你居然為了那些傷害過你的人,而去怪責為你花了半年時間的妹妹?」
「我不是怪責你,我隻希望你明白,你現在做的並不是正確的事。」玲知道自己語氣重了,態度放緩下來。
但莉不領情的說:「你明明是在怪責我!我做的不是正確的事?那他們做的才是正確嗎?好吧,這�所有人都對,就隻有我一個錯,玩弄你的人沒錯,欺騙你的人沒錯,錯的就隻有我一個,因為我愛你,因為我想替唯一的姐姐強出頭,所以我錯了!」
「莉……」
「我沒姐姐你偉大,我做不到以德報怨,被欺負到頭上還在裝聖女。但你真的做得到嗎?是誰在家�每天以淚洗麵?是誰要放棄在這邊的一切,獨個跑回加拿大然後住醫院?明那個禽獸口口聲聲說愛我,卻背著我跟別些女孩上床,你們知不知對我的打擊有多大?姐姐你會明白吧?因為他也有玩弄過你,他說愛你,但又把你送給別人玩,你真的可以原諒他嗎?」
玲咬著下唇,答不出話來:「我……」
莉激動的說:「答不出我的問題吧?姐姐你根本沒資格教訓我,因為現實�你也是個失敗的人。你的所謂良心隻是用眼淚交換而來。世界上沒有聖人,所有人都是自私的!姐姐你說即使報複了明你也不會高興,其實你是會的,你這樣說隻不過是因為你沒試過,所以你覺得自己不會。大家有看過電視劇吧,那些無惡不作的壞人受到處分,所有觀眾都會感到大快人心,這就是人性,姐姐你不要總戴著天使的麵具,而否認自己隻是一個凡人。」
「莉,我的妹妹怎會說出這種話來?」玲哭了,麵對莉的走火入魔,玲不知可以如何勸阻,隻有默默地流下淚來。
可惜莉非但沒有因為玲的眼淚而動容,反而輕蔑的說:「姐姐你又哭了,你告訴我,這一年�你哭了多少遍?除了流眼淚你還懂什麼?我討厭死你把自己當成苦情戲的女主角,為什麼你不可以堅強一點?你會哭的原因是因為你強自壓抑著內心的情緒。你恨死明,也恨死聰,但因為你是一個好人,你不敢向他們發泄你的仇恨,隻一直把悲傷鬱悶在心�,所以你永遠都不會得到快樂,因為你從來沒有忠於自己!你教我做人不要抱有仇恨,但其實心中怨恨最大的就是你本人,正因為有仇,所以你才會哭;也正因為有恨,所以你才會抑鬱成病!」
「夠了,莉,我求你不要再說……」玲傷心的退後一步,原來已經虛弱的身體幾乎連站穩的力氣沒有,她搖著頭顱,不願聽到妹妹說出令人痛心的話。
「姐姐,直至今早我都跟你一樣傷心,但很快我就會變成快樂,因為我可以親手向我憎恨的人狠狠捅上一刀。手刃仇人是一件非常快感的事,隻要你親身經曆過,就會同意我的說話。」莉把指頭按在光碟機的播放按鈕上,像魔鬼般瞪大眼說:「的確我現在做的,是不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但是可以改變你。當你看到那禽獸墮進地獄,你心中的怒火就可平息,你會跟我同樣快樂。」
「不要……莉……」
「姐姐,你一直是個不誠實的人,既然你做不了,那就不如讓莉莉去替你去做吧?」
「莉……不要……」玲雙腳一軟,半跪在地上,我顧不了莉的瘋狂,趕緊衝前去把玲扶住。
「脫下你天使的假麵具,我們都是凡人,都有七情六欲,都會憎恨曾傷害自己的人。就在這刻,讓我們按照公義,審判那有罪的人們。」
說著,莉的指頭按下播放,托著光碟的圓盤緩緩收進機械�。
「我不會給你播!」這時候一直沈默的翠從後衝上來,把機械按停。莉冷笑道:「美女,你最好安靜一點,這�沒幾個人認識你,大家隻會把目光集中在新郎上,事後就會忘記了你是誰。這套片我拷貝了很多份,而且也知道你在哪�工作,你惹得我高興,我給你公司每個同事都派一份,讓所有認識你的人都知道你是一個免費的婊子。」
「嗚……」翠被嚇得呆住了,不敢再動。
「那麼,沒有人再反對了嗎?」莉彷彿已經把大局操控的問道:「我真的很失望,一個我曾相信的人背叛我;一個我最愛的人指責我,沒一個人認同我做的事。好吧,反正你們現在都把我當成壞人,那麼,就讓我壞到底吧!」
莉的說話,叫我們在場三人都感到顫抖,我本來以為玲的出現可以令莉改變想法,想不到反而把她刺激起來,已經進入亢奮狀態的莉就像一台失控的汽車,誰也再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