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禅定的善無畏睜開眼睛,「好香啊。」
「不要急不要急,還差�一點……」聽說話的聲音,玉無心已經是口水汪汪了。
玉無心會的吃法有七八種,會的做法卻隻有一種——拿火燒燒。荒原上遍地都是枯木,就是把山上所有的兔子都烤了也不是難事。因此玉無心直接點了一棵大樹,自己坐在樹榦上,用樹枝穿�剝洗乾淨的野兔,眉花眼笑,目光�盡是期待。
「好了好了,小和尚,給你一半。」玉無心比了比,把大的一半遞給善無畏,不等他接住,就拿起自己的一半狠狠咬了一口。
「啊……啊……」玉無心燙得張�嘴,半天才把兔肉吞到肚�,她呼了口氣,意猶未盡地說道:「我烤的肉竟然這麽好吃……」
善無畏饒有興趣地看�她,沒有開口。
「咦,你怎麽不吃?放心吧,是我打的,不關你的事,你連看都沒看到,肯定是九淨肉。還不能吃嗎?」玉無心轉了轉眼珠,大度地說:「就當是我施舍給你的好了,和尚不是施舍什麽就吃什麽嗎?」
善無畏笑道:「多謝施主。」
「真是好吃呀好吃……」玉無心一邊吃,一邊自稱自讚。
善無畏咬了一口,差點兒笑了出來,這肉烤得無鹽無料不說,連火候也差�幾分,隻能說是勉強,但既然是人家施舍的,他也不好說什麽,隻有點頭道:「好吃好吃。」
沒想到玉無心卻不好意思起來,拿�烤肉讪讪道:「我是怕你不吃才這麽說的……」她小心問道:「是不是有一點難吃?」
「沒有沒有,」善無畏用力搖頭,「一點都不難吃。嗯,事實上是很好吃。哦,出家人不打诳語。」
玉無心吐了吐舌頭,「對不起了,你現在好點沒有?」
「全好了!這肉比藥還好,真好吃。」腰間的玉壺動了一下,好像有什麽東西倒了下去。
「唉,要是無雙師姐在就好了。她烤一根草都比我烤的肉好吃。」玉無心悶悶不樂地咬了一口,有些艱難地嚼�,納悶地說:「都是一塊肉,爲什麽有的地方糊了,有的地方好像還不熟?」
善無畏看看那一整棵燃燒的大樹,心道:這火能烤肉嗎?焚屍還差不多,這小丫頭,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叫火候。他笑了笑,「已經很好了,我以前連生肉都吃的。」
玉無心驚奇地問道:「生肉?」
善無畏連忙岔開話題,「你那個無雙師姐很厲害嗎?」
玉無心用力點了點頭,「無雙師姐不但長得漂亮,天份也高得很,好多東西她一學就會。璇支大師兄玉玑子入門比她早了五十年,較藝時還輸給了師姐。大師兄說——」她模仿�玉玑子的口氣說道:「有天份并不可怕,有天份還肯用功,就,就很可怕了——說完大師兄就倒在地上,第二天才醒過來。」
善無畏微微一笑,「還有個玉仙靈……」
玉無心拍手笑道:「大師兄講過那番話,第二年就碰上了仙靈師姐。仙靈師姐是最不用功的一個,整天飄來飄去,不是採花,就是喂鳥,若不是無雙師姐懶得再參加較藝,師父也不會硬逼�她上場。可是仙靈師姐天份比誰都高,就連喂鳥都能喂出一套百婉鳴,連師父都在背地�議論說,仙靈師姐是不是當年的百鳥仙子轉世呢。」
善無畏手心微微有些出汗,「她們比你強了多少?」
玉無心頹然道:「我是最不争氣的一個。她們比我強個十倍八倍總是有的。」
善無畏木然半晌,笑道:「你一個人就除掉了九個妖怪,我費了半天力才除掉三個,算來你還比我強�三倍呢。」
「都是朱腰弓啦,我才沒那個本事呢。」
「你一個人在外面不怕嗎?」
「我哪知道她們飛那麽快啊,追出來就不見了。對了,」玉無心想起來,小聲問道:「你身邊怎麽還帶�一隻精魅?」
善無畏淡淡笑道:「不能麽?」
玉無心認真道:「她可是妖精啊。」
「妖精又如何?」
「我們雖然是道佛兩支,但做的都是匡妖除魔,免得世間爲邪氣所趁。怎麽能收留妖邪呢?」
「妖精就是邪的嗎?」
「當然!」玉無心毫不猶豫,「妖、鬼、魔、怪、精、魅都是秉邪氣所化。天行剛健,以正辟邪,萬物才得以化生。這些妖物好比是人身上的病痛,必然要除去的。」鳴玉洞府開宗第一義便是「道法自然」,妖、鬼、精、怪都是逆造化而成,非天地正氣,正邪分野一清二楚,譬如田間荒草,必得拔除。而他們就是拔草之士。
善無畏不愠不火,「那你的螢火蟲呢?」
「關小笨蛋什麽事?」
「物反常即爲妖,你的螢火蟲何嘗不是如此?」
玉無心頓時語塞,她還真未曾想過,自己的小笨蛋會是妖怪,可仔細想來,螢兒果然也是奪天地造化之功,非比尋常。
「我們說妖類逆天而行,殘害生靈,可是我們修道者有回天之力,甚至可以延生續體,難道也是随乎自然?至於殘害生靈……」善無畏抖了抖手�的烤肉,「我們估做得還少麽?」
玉無心辯道:「不對。我們秉的是天地正氣,與妖類的邪氣完全不同。」
「何謂正邪?不過是非我族類罷了。我們看是邪物,邪物眼�的我們何嘗不是妖物?不過我們佔了上風,它們就貶爲邪支。若勝的是它們,世間自然另有一套規則,邪氣就成了正氣,正氣就成了邪氣。」
「你說的不對。正邪怎麽能混淆呢?你是颠倒黑白!」
善無畏笑道:「如果我們當初就把白名之爲黑,把黑名之爲白呢?」
玉無心道:「那不過名實之辯,黑的終究是黑的,白的終究還是白的。」
善無畏撫掌道:「善哉善哉!施主所言極是,正邪之名原是虛幻,何必執於名相。」
玉無心仰臉想了半天,「你說的還是不對。」
善無畏起身道:「貧僧所說當然是錯的。是非、正邪都在一念之間。你的螢兒不是妖精,而是靈獸,我的瑩兒卻是無妨,既是精魅,也是神魄。如此罷了。」
玉無心愣了會兒,突然叫道:「原來那個瑩兒是神魄啊!你早告訴我不就完了嗎?說了這麽半天,把我都說糊塗了!」
善無畏剛站起來,險些一頭栽倒,最後有氣無力地說:「謝謝,我不知道你這麽相信我……」
「哼,你雖然說話不老實,人倒是不壞的。」說�玉無心臉上一紅,「謝謝你那會兒遮住我……」
看到她羞澀的樣子,善無畏胸口微蕩,臂間又升起當時溫香軟玉滿懷的柔滑,他低低念了聲佛号,退開一步。
「膽小鬼!」玉壺�傳來一個細細的聲音。
夜色下,将軍墓安靜地蹲伏在荒原正中。歲月流逝,原本青石嚴砌的陵墓,隻剩下一堆黃土墳丘。墓碑也斷爲數截,半埋黃沙,被枯草蓋住。
沒想到天武大将軍的陵墓會殘破成這個樣子,對於把将軍當成偶像的玉無心來說,簡直是一種無法容忍的亵渎。那些妖怪不會是無緣無故地聚在這�,它們既然是貪婪所化,肯定還有�貪婪的欲望,究竟是誰在操縱它們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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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第三次踏入墓道,這次他們更加小心。墓中的妖怪像是已經絕迹,偶爾有幾縷殘餘的妖氣,法杖頂端的黑石立即一亮,将妖氣吸入其中。
玉無心已經看出來那根破破爛爛的法杖是件神兵,但不明白既然是神兵怎麽會燒焦了呢?她心�藏不住半句話,既然想到立刻就問了出來。善無畏道:「我拿到就是這個樣子了,這次出來也是想把它修好。」
「它有名字嗎?」
善無畏猶豫了一下,「噬魂。」
剛才受襲的地方并非墓室,而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天井,面前一扇石制的大門,上面的雕飾刻痕尚新。門縫中隐隐透出光亮,還有淡淡的樂聲傳來。玉無心伏上門上聽了片刻,心�暗自嘀咕,�面不會是滿屋的妖怪正在開宴會吧?
「退後一些。」善無畏擋在玉無心身前,推開石門。
門内彷彿一座龐大的宮殿,無數石柱林立其中。中間一條鮮紅的地毯,繡�繁複的金色花紋,一直伸到大殿盡頭的高台上。殿内雖然沒有燈火,卻亮如白晝,中央巨大的石柱圍成一個圓形,數十個女子正在其中翩翩起舞,衣袂曼舉,皓齒清歌,讓人目不暇接。
玉無心已經扣好彈丸,見�那些噁心的大嘴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掉幾個。沒想到入目竟是這樣一幕,那些女子一個雪膚花貌,顯然是萬�挑一的美人兒,雖然服裝各異,不類中土樣式,但舞姿曼妙,歌喉婉轉,讓人心曠神怡。
其中一個女子忽然嬌軀一旋,繡�寶藍色花紋的及踝長衣蓦然揚起,脫體而去,露出曲線玲珑的玉體。華麗的衣衫猶如片片彩雲飄散開來,眨眼間那群女子已經身無寸縷,裸露�白光光的玉體……
善無畏一聲厲喝,手中的法杖脫出一條光影,在空中一閃而逝。殿中彷彿蕩起一片漣漪,那些女子雪白的身影漸漸模糊,終於散落無痕。
幻像消散,大殿恢複了寂靜,遠處的高台由黑色的玄武岩砌成,上面放�一座漆黑的巨棺。棺木周圍用不同的字迹寫了六個「天武」,不像銘文,倒像是一種禁忌的符咒。奇怪的是棺前放的不是牌位,而是一隻金燦燦的酒壺。
善無畏當先而行,穿過石柱圍成的甬道,快走到大殿中央,他突然停住腳步。玉無心也同時聽到聲音。那聲音像是無數濕漉漉的毒蛇纏在一起,彼此磨擦發出的聲響。玉無心從善無畏身側探頭,小心看了一眼,心�頓時一震。
石柱後是一張巨大的饕餮之口,兩片黑紅的嘴唇并在一起,比她個子還高,唇角挑出兩對雪亮的獠牙,交錯咬緊,長度足以刺穿一頭大象。雖然饕餮之口沒有眼睛,但玉無心卻感覺自己正被怪物盯�——是自己,那饕餮之口似乎沒有理會小和尚,隻一個勁兒盯�她。
讨厭!就算本姑娘長得漂亮,也不能這樣盯�我吧?玉無心悄悄拉開朱腰弓,猶豫�是先在它嘴上開個大洞,還是先敲掉它的獠牙。
忽然,饕餮之口後面伸出一條雪白的玉腿,一條粗黑的軟肢順�大腿一路盤到踝間,将玉腿拉得筆直。一團黑色的軟肢蠕動�從妖怪唇後升起,無數扭動的肢體此起彼伏,就像一個理不清頭緒的線團。
線團中央卻露出兩團雪白的事物,就像一對渾圓的肉球,又白又亮。兩條軟肢筆直昂起,然後彎曲下來,閃電般咬住肉球頂端兩點豔紅,然後交叉�拽起。那兩粒乳頭已經漲大了數倍,直徑幾乎與乳暈相仿,紅腫得彷彿一擠就會迸裂。此時被妖肢咬住,拉得伸展開來,就像一根欲斷的紅筋。
啪的一聲膩響,肉球猛然彈回原狀,翻滾的肉團�傳來一聲被堵住嘴巴的悶叫,然後那條揚起的大腿根部濺出幾滴水花。擁在腿縫�的軟肢瘋狂地扭動起來,彷彿在争搶�美味的瓊汁。
「那是什麽?」玉無心聲音微微顫抖,她隻知道有些妖怪吃人,但從沒想過會是這樣怪異的吃法。
善無畏臉上被毒液腐蝕的傷口有些發紅,他握緊法杖,正準備施出大雷音術辟邪除魔,玉壺突然一跳,在他腰上撞了一記,他隻好放下法杖,裝作沒有聽到。
饕餮之口突然一笑——看到這麽大的嘴巴笑一下,是樁可怖的經曆,堪稱是天崩地裂。玉無心強撐�沒有轉身逃跑,卻離善無畏更近了,幾乎貼在他背上。
湧動的軟肢潮水般退開,露出一具美豔的女體。看到那具肉體還是完整的,玉無心緊繃的心房略微松懈了一些,接�又揪了起來,失聲叫道:「它在做什麽!」
糜氏四肢張開,被怪物的軟肢纏住懸在半空。兩條光溜溜的玉腿一字分開,下體妙處畢露。光潔無毛的玉阜又白又嫩,彷彿白玉雕成般聳在腹下,柔豔的玉戶被撐得圓張,看不到一絲紅肉,就像一團脂膩的雪肉夾�一根粗黑的肉柱。那肉柱不住蠕動,仔細看去,卻是四條軟肢纏在一起,一并抽在婦人嬌滴滴的美穴中。
四條軟肢飛快地輪流進出,每一瞬間,都有三條插在糜氏蜜穴内,以雨點般密集的頻律撞擊她的花心。紅嫩的穴口被軟肢完全堵住,隻能看到一堆蛇狀的肢體塞在美婦白生生的大腿間,來回扭動翻滾。
隔�肌膚,就能聽到糜氏穴内唧唧的膩響,軟肢彷彿是在滿溢的蜜汁中攪弄,卻沒有一滴流出。那些肢體在蜜穴内貪婪地吸吮�,體積不斷膨脹。糜氏頭頸後仰,兩隻雪乳高高聳起,遮住了她的面孔。另一條軟肢繞過柔頸,一端似乎插在她口中,美婦嬌軀劇顫,口鼻間不時發出柔膩的叫聲,似疼似喜,讓人聽得心神震顫。
玉無心莫名地漲紅了臉,「小和尚,那妖怪是不是在吃她?」
「唔,算是吧……」
話音未落,玉無心便張開朱弓,一彈朝妖怪朝去。饕餮之口大嘴一張,一條比普通人腰身還粗的巨舌飛了出來,擋住彈丸。金丸淩空炸開,将巨舌炸掉了一截。
妖口收回舌頭,片刻後再度吐出,仍是完好的一根。它長舌一翻,朝兩人卷來,遠遠就聞到撲鼻的腥臭。玉無心努力不去看它頭頂的女體,一連三彈,齊齊打在妖口舌根上。那條巨舌搖了片刻,重重掉在地上,聲音就像把一條藍鲸甩到岸上。
巨舌扭動�化成一灘污血,在地上吱吱作響。妖口憤怒地合上嘴,再伸出的舌頭就小了許多,「朱腰弓!朱腰弓!玉采芝呢!」那麽大一張嘴巴,發出的聲音卻是又尖又細,就像劃在玻璃上,讓人頭皮發麻。
08
自從一百年前,師父封刀歸隐,這張朱腰弓就再未離開過鳴玉洞府。這等神兵本來不該傳給玉無心,但她兩個師姐不但天份高絕,而且運氣奇佳,一個因爲想吃魚,把後山的碧玉寒潭翻了個底朝天,不但把潭�的雪魚吃了個乾淨,還順手撿了把長劍。洞府的長老鑒定過後,一緻認定這柄長劍是開派祖師親身所佩的霜空古劍。然後整個碧玉寒潭便被徹底挖開,追查是否還有其他沉寶。
另一個連撿都懶得撿,門前的赤翼鹦鹉掉了根羽毛,被玉仙靈拿來當了扇子,扇�扇�連劍也不要了,說拿劍太累,不如拿根羽毛輕巧。師父氣得大罵,玉仙靈隻當沒聽見。等到洞府較藝時,她拿那根羽毛連斷十二口寶劍,師父就閉嘴了。
後來再收徒弟,師父先放下話,誰都不許搶!玉支這回一定要個最笨的!而且還必須是真笨!絕不能要二師姐那種大智若愚的,要看起來機靈,其實一腦子漿糊的收一個來!
等收到玉無心這個寶貝徒弟,師父如獲至寶,趕緊把朱腰弓傳給了她,免得她再煉出什麽神兵,辜負了自己的一身絕學。玉無心也很給師父争氣,整天除了跟大師姐混吃混喝,就是跟二師姐養花喂鳥,壓根兒就沒想過學點别的什麽。
師父欣喜之餘,對玉無心不免有些偏愛,功夫也教得馬馬虎虎,不管好壞吧,終究她練的是自己的嫡傳功夫。反正上面有兩個千載難遇的師姐罩�,就是養她兩輩子也夠了。
玉無心也沒把這朱腰弓當成寶貝,有時候打獵還嫌這弓不懂事。那是她第六次把一頭小豬打得屍骨無存,大師姐把她拎到樹梢,風姿綽約地告訴她,再有第七次,就沒她的肉吃了。
所以玉無心練弓不是練的怎麽把力量提到最大,而是反過來,使勁兒練到最輕。幸好師父不知道她是這麽練的,每次看到她拿弓練射,總是得意洋洋地告訴弟子,這張弓在師父手�如何如何威風,最後免不在還要感歎一句,「隔了這麽多年,世人都忘了這件玉府神兵吧。」
玉無心這會兒很想跑回鳴玉洞府,把師父拉來——瞧,不但初出茅廬的小和尚認得,連一隻沒長眼睛的大嘴巴妖怪都能認出來這是朱腰弓,還知道師父的閨名叫玉采芝。師父的名聲實在是太響了。
玉無心眉飛色舞,喝道:「噁心的大嘴巴!快把人放了!本姑娘饒……呃,留你一條……那個什麽!」
「全屍!」善無畏應道。
「對!全屍!惡——真噁心,還是把它毀了吧。」
「玉采芝嗎?」遠處響起一個威嚴的聲音。
一個頂盔貫甲的将軍從高台後閃出,大步走來。他一手按�劍柄,昂首闊步,身上的甲片铮铮作響,猶如虎行山原,威風凜凜。随�腳步的移動,盔側的利刺寒光閃動,彷彿噬血的毒牙,随時準備刺入敵人的頸脈,飽飲鮮血。
玉無心心頭像被撞了一下,這副盔甲她已聽師父描述過無數次,正是天武大将軍的披挂,連沒有眼睛的面具也一模一樣。難道英明神武的大将軍真得變成了鬼怪?
将軍沉聲道:「果然是朱腰弓,你是玉采芝的弟子?」
「你認得我師父?」
将軍仰天大笑,「那個女人,哈哈,已經入了本帥彀中,若不是她突然早走一日,本帥必奪了她的元紅,讓她在本帥胯下稱臣。」
「不懂。什麽彀中、元紅、胯下的,你在說什麽?」
将軍哼了一聲,「玉采芝那婊子,奶子還是那麽大麽?整天翹得高高的,本帥早想把它們擰下來,稱稱有多重……」
這話玉無心是聽懂了,她俏臉飛紅,嬌叱一聲,三枚彈丸品字形朝那副盔甲朝去。
嗆啷,将軍拔出佩劍,隻一劍便将三枚彈丸盡數磕飛。玉無心玉指連舒,彈丸流水般射出,将軍寸步不讓,長劍翻卷,竟沒有一顆彈丸能擊中他的身體。
善無畏看了一會兒,終於明白過來,這丫頭真的是什麽計策都沒有,這彈丸打得狂風驟雨,她也不想想,萬一……
弓弦空振了一聲,暴襲的彈雨突然停住,玉無心張大了嘴巴,一隻小手插在腰囊�,怎麽也拔不出來。
……彈丸打完了,你可怎麽辦啊?傻丫頭。善無畏吸了口氣,法杖呼的劃了個半圓,然後筆直落下。
将軍舉劍一擋,隻聽「叮」的一聲脆響,長劍突然解體,碎成一堆不規則的鋼片。一杖擊碎長劍,善無畏杖勢非但不減,反而蓦的加速,杖尾猛擊在護心鏡上。将軍震得退後一步,穩穩站住。
玉無心驚喜地叫道:「小和尚,你這麽厲害!」
善無畏臉上不露聲色,心�卻在說:小丫頭,這次可被你害慘了。朱腰弓畢竟是件神兵,那柄長劍擋了幾十枚彈丸,劍身已被震出無數裂痕,善無畏看準方位,正敲在劍身最弱處,一舉毀去将軍的長劍。但他功力所集,卻在最後一擊,那護心鏡就算是精鋼所鑄,也該刺個對穿。可将軍隻行若無事地退了一步……這會兒你隻留一顆彈丸也好啊。
善無畏低低念了一谒咒語,雙目精光大盛,一杖斜刺,卻是當長劍來使。将軍左手虛按,暗紅的衣甲一陣波動,一桿長槍突然躍出,尺許長的槍鋒彎如長蛇,猶如吸飽了鮮血般色澤紫紅。
善無畏一根法杖忽刀忽劍,忽然又施出鞭法棍法,招數變化無窮。将軍的丈八蛇矛招術大開大阖,有�滔天氣勢,相比之下,善無畏的法杖就顯得寒酸了許多。但他的步法甚爲怪異,總在絕不可能時突然踏出一步,詭幻難測,使他的身影也顯得陰森起來。
玉無心好歹也是鳴玉洞府弟子,豬肉吃得固然不少,奇功異法也見過許多。她倒沒留心善無畏步法中的詭異,臉上時喜時憂,既盼小和尚大展神威降妖除魔,又怕将軍大展妖威,打傷了小和尚。
善無畏又一次施展步法,搶到将軍左側,刺中他的手臂。玉無心正待拍手叫好,踝間忽然一緊,整個人突然飛了起來。善無畏聽到叫聲,斜眼看去,臉色頓時大變,他一邊磕飛蛇矛,一邊叫道:「瑩兒!」
玉壺的珠塞一下推開,瑩兒探出頭來,乾脆地說道:「我不幹!我打不過它。」
玉無心右踝被一條粗如兒臂的軟肢纏住,在空中蕩來蕩去,�得連聲尖叫。她拿�朱紅色的小弓,在妖怪軟肢上拚命打�,忽然手腕一疼,彷彿被一張沒牙的大嘴咬住。她�頭看去,差點兒吐了出來。一條巨蟒似的軟肢竟然像嘴巴一樣張開,把她整隻手都吞了下去。又一條軟肢伸來,卷住她的纖腰,肢端不懷好意地朝她腹下伸去。
「瑩兒!」善無畏用幾乎冒煙的聲音叫道。
軟肢卷動中,拉斷了玉無心腰間的繫帶,那隻鼓脹的皮囊吱吱叫�朝地面墜去。瑩兒不情願地鑽出玉壺,順勢狠狠一腳,把皮囊遠遠踢開,然後舉手吟唱起來。
軟肢瘋狂地扭動瞬間慢了下來。觸鬚一寸一寸升起,纏住玉無心的手腳,将她雙腿一點一點拉開。所有動作都分解爲無數細節,數十倍拉長。在她下方,一具赤裸的女體玉戶敞露,一叢軟肢絞在一起,正在�面插弄。饕餮之口的動作一慢,一股淫水随即從穴内溢出,順�軟肢直洩而下。
此時離得近了,玉無心才看清,插在那具肉體�的軟肢并不隻是一束。除了肉穴�四條粗大的肢體,另外兩條較細的軟肢擰在一起,插在那女子雪嫩的臀縫中。随�軟肢的抽動,婦人肥圓的白臀不住開合,露出�面一隻被撐大的嫩肛。
瑩兒唱完,對�玉無心甜甜一笑,很抱歉地攤開小手,「我隻會做這麽多,但你不用怕,它的動作現在很慢很慢了,你慢慢等一會兒,我想出辦法就來救你。」說�轉身飛回玉壺,還把塞子蓋上了。
善無畏分了心神,将軍手中的矛影頓時大盛,将他半身都罩在其中。善無畏忽趨忽退,接�一個旋身,滑出矛影,然後左袖一翻,亮出一柄七寶嵌體的金剛杵,猛然刺在将軍手背上。鋒利的杵刃刺穿了軟甲,刀口處冒出一股青煙,銀鱗手套迅速癟了下去。
将軍銀亮的面具猛然一閃,彷彿被激怒般大吼一聲。一股黑色的污血應聲濺出,逼開金剛杵,手套鼓起,重又恢複了原狀。善無畏退開數步,呼吸微微有些散亂。玉無心那一掌雖是好意,但善無畏背後空門大露,毫無戒備下被她拍中,等於是結結實實中了一招。說實話,玉無心的功夫沒有他想像中那麽差勁,清醒後他雖然立刻入定,也未能将她的掌力盡數清除乾淨,鬥到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
但善無畏反而心神大定。剛才金剛杵刺穿軟甲,鋒刃所及,并沒有觸到想像中的乾皮枯骨,至少,藏在這副盔甲下的并非天武大将軍的殭屍。他暗中接了一滴污血,手掌一翻,按住杖頂的黑石。
蛇矛帶�風聲攔腰掃來,善無畏恍若未覺,手掌微微一撐,身體輕雲般飄起,竟然盤起雙膝,淩空而坐。他雙目低垂,一手扶�杖頂,一掌豎在胸前,寶相站起來,破舊的衲衣刹那間散發出耀目的光華。
「唵!」
善無畏舌綻春雷,整座大殿都在他一喝之下輕輕震顫,傳來陣陣回聲。那聲音宛若擊穿沃野的驚雷,刹那間便穿過了無盡的輪回。
「嘛!」
一聲佛吟彷彿遠古傳來的車輪聲,在三世三生中滾滾輾過,所過之處一切都化爲齑粉。那柄蛇矛應聲凝在半空,力量以肉眼可見速度飛快褪去。
「呢!」
善無畏嘴唇微動,一個字節低低吐出,脫口就化爲無邊的風暴。天武大将軍的盔甲像被罡風吹過,甲片無聲地掀起,連盔側的銳刺也在風中向後彎曲。
「叭!」
一聲震喝響徹天地,善無畏低眉趺坐,聲音卻如萬馬狂奔,大浪驚起。天武大将軍應聲一震,渾身數以萬計的甲片同時鼓了一鼓,濃濃的污血沿�甲片的紋路迅速滲出,連成一片密密麻麻的血痕。
「咪!」
這一響猶如空谷足音,一腳踏下四壁皆應。端坐空中的善無畏凝聲正氣,衲衣低垂,波瀾不驚。天武大将軍銀亮的面具迅速黯淡褪色,化爲一片暗紅的污血,淌落下來,露出空空的五官。
「哞——」善無畏這一聲佛唱雄渾卻不高亢,沛然中又包含�無盡的慈悲,餘音袅袅猶如龍吟,将盔甲中殘餘的陰魂盡數吹散。
盔甲呼喇一聲倒在地上,那隻猙獰的頭盔滾到柱側,搖搖晃晃地轉動�。空蕩蕩的铠甲中,濃黑的污血滾滾而出,不時冒出一個兇獰的氣泡,旋即迸裂。
善無畏放開法杖,猶如浮在水中般緩緩沉下。那根法杖依然凝立,杖頂的黑石精光閃動,吞噬�污血中的滾滾妖氣。
玉無心小嘴張得渾圓,剛才小和尚施出大雷音術的六字真言,真是佛吟禅唱,她聽在耳�,渾身都舒服得像是要飄到空中……她真的是在空中呢!那些軟肢行動雖慢,但繞在頸中的一條已經伸進了她衣襟深處,正朝她雙乳間探去。玉無心哇哇大叫,「小和尚,快來救我啊!」
善無畏拖�傷體,強施六字真言,這會兒幾近虛脫,别說救人,如果饕餮之口解開滞緩咒語,他還要人救呢。
「瑩兒!」
「幹嘛?」瑩兒一臉不耐煩地鑽出來。
善無畏吸了口氣,吼道:「你不救她,我跟你沒完!」
「知道啦……」瑩兒懶洋洋拍�翅膀,飛到玉無心身前。她低頭看了看,迳直跳到少女高聳的乳尖上。玉無心俏臉飛紅,強忍�沒有作聲。
小精魅卻不罷休,她踢了踢胸衣下隆起的部位,訝道:「咦,這是什麽?」
玉無心耳根都紅透了,她踢的不是别處,正是她的乳頭。瑩兒一躍,踩在玉無心乳頭上,背�手東張西望。玉無心酥乳不住起伏,氣惱地瞪�那隻小小的精魅。
「好了好了,我現在開始救你了啊。」瑩兒煞有其事的舉起手,念誦起來。
玉無心緊張地盯�胸口,那條冰涼的肢體已經探入抹胸,觸到了酥乳隆起的部位,她打定主意,如果妖怪再敢進入一點,她就不顧一切地尖叫。
幸運的是小精魅的咒語起了作用,那條軟肢沒有抽回,竟然就在她胸口間漸漸消失了。瑩兒翅膀一張,飛了起來,笑嘻嘻道:「我救過你了。再見啦。」
玉無心哼了一聲,扭過臉,心道:無論如何也不求她!等小和尚能爬起來再說。……如果妖怪不吃她,其實這樣子躺�也挺舒服的。
想到妖怪吃人,玉無心不由朝下望去。她躺在上面,低頭看去,那女子整具身體都看得清清楚楚。瑩兒促狹地眨眨眼,插在糜氏體内的觸肢蓦然加快,四根粗大的肉棒此進彼出,在蜜穴内來回穿梭。
那團白亮的玉阜在軟肢搗弄下來回滾動,蜜穴被撐得跟玉戶一樣大小,佈滿顆粒的軟肢蛇一樣在她玉門�進出。糜氏悶哼�,玉戶彷彿一張小嘴,緊緊夾�妖肢,被插得唧唧直響,不時噴出一股淫水。
插在肛中的軟肢也快速抽動起來,它們彎曲�撐開臀肉,前端絞在一起,磨擦�來回進出。柔軟的屁眼兒被撐得鼓起,抽送間,能看到紅嫩的肛蕾在肛洞�翻進翻出。
軟肢拔出喉嚨,糜氏的淫叫頓時響起,她不時咬住紅唇,眉峰時聚時散,嬌美的面孔說不清是痛是喜。玉無心從未見過女人這個樣子,直看得目瞪口呆。過了一會,婦人下體突然顫抖�收緊,彷彿要夾斷那幾根觸肢般用力。片刻後,突然向外一鼓,噴出一股濃白的汁液。
黑色的觸肢在顫抖的蜜穴中瘋狂捅弄,糜氏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緊收的蜜穴也松馳下來,就像一個敞口的皮囊軟軟攤開,汩汩淌�淫水,任由那些肢體在自己身體�面進出。
玉無心兩眼滴溜溜瞪得渾圓,那些軟肢蓦然加快,插得也更加深入。陰道底部不時發出震顫的肉響,片刻後,一條軟肢突然變得堅硬,硬梆梆頂在蜜穴盡頭,一抖一抖地噴射起來。那妖肢正頂在翻開的花心上,噴出的黏液涓滴無餘,都射進了糜氏的子宮内。
另外三條軟肢也随之先後噴射,不多時,糜氏子宮便灌滿了黏液,雪白的小腹鼓脹起來,與當時的小婢女一模一樣。
玉無心眼看�那女子平坦的小腹迅速鼓成一個圓球,不由頭皮發麻。她打了個哆嗦……然後就僵住了。
09
一條冰涼的物體不知何時鑽入玉無心的褲腳,正一點一點攀過小腿,貼著少女柔嫩如水的肌膚,朝她大腿内側探去。玉無心咽了口吐沫,然後開始放聲尖叫。
正在凝神聚氣的善無畏險些被震散元神,那尖叫足以劃破兩塊并在一起的玻璃,直教山河變色,甚至比他的六字真言還要可怕,連瑩兒也�呆了。
「紫瑩!」善無畏怒吼一聲。
瑩兒嬌叱一聲,挺起纖纖的小腰,小手在空中一挽。空氣中傳來一陣波動,無數光線彙集起來,凝成一道白光,猶如一柄長矛,末端連在天際,充斥大殿的光線繞著矛尾緩緩旋轉,撕裂處流露出無盡的黑暗。
看得出饕餮之口試圖反抗,但它的動作以數十倍延緩,數不盡的軟肢剛剛昂起,光矛已經凝成。瑩兒翹起足尖,挽著光矛,弓腰朝下射去。妖口發出一聲尖細的嚎叫,碩大無朋的妖體被光矛刺了個對穿。
嗤的一聲脆響,盤在玉無心腿上的軟肢撕裂褲腳,垂落下來。接著妖口高舉的肢體紛紛跌落,兩個女子同時摔了下來,糜氏掉在妖怪背上,不省人事。玉無心則掉在她身上。褲腳撕開的裂口從腳踝一直延伸到大腿内側,露出一條凝脂般光潔無瑕的玉腿。
「不許看!」玉無心尖叫道。
善無畏連忙閉上眼睛,「我什麽都沒看到。」
「撒謊!你眼睛瞪那麽大,肯定都看到了!」
「我都忘了。」
「撒謊!你肯定沒有忘!……你還敢笑!」
玉無心俏臉時紅時白,總算強忍著沒哭出來。善無畏老老實實閉著眼,不再開口。玉無心噙著眼淚,想把褲腳束緊,但裂口實在太長,她一條帕子隻能束到膝彎。
「瑩兒,你去幫她。」善無畏叫了一聲。
玉無心情緒極度不穩,尖叫道:「你還敢偷看!」
「我需要看嗎!」善無畏也吼道。
說完他就知道錯了,果然玉無心嬌美的小臉越漲越紅,這死和尚的感知就算已經超越六識,開了天目,也不用這麽大聲說出來啊。
善無畏�手一撥,身子轉了半圈,仍是盤膝而坐,不過是背對著玉無心。玉無心心�略微好受了一些。瑩兒一臉天真可愛地飛過來,手�拿著比牛毛還細的小針小線。
瑩兒趴在玉無心腿上,仔細瞧著她雪嫩的肌膚,不時發出「噢噢……」彷佛要流口水的驚歎。
「你在看什麽!」玉無心咬牙切齒地說道。
「好白喔,好細啊、好香呢……我說的是衣料啦!」瑩兒小手一抖,那條細線不住改變著顔色、質地,最後變成一條瑩白的絲線,彷佛是從玉無心的褲子上抽出來的。
瑩兒那隻小手比玉無心身上最小的鈕扣還小,動作卻是飛快。裂縫迅速合攏,完整得彷佛從未撕破過。玉無心大腿内側忽然一痛,被小針紮了一下。
「對不起啊。」瑩兒笑嘻嘻�起臉,擺出一副就是故意的樣子。
玉無心也不客氣,反手就抽了過去。
「你敢打我!」瑩兒叫道。
「你敢紮我!」玉無心聲音比她還響。
兩人兇巴巴瞪了半晌,瑩兒突然笑了起來,「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喔……」
「嗤!」玉無心才不吃她那一套。
「好了,不要吵了,」瑩兒把手放在嘴邊,小聲道:「你沒看到,他都快吐血了嗎?」
玉無心終於閉上嘴,瑩兒也不再挑釁,認真幫她縫著褲子。角落�,一隻皮囊搖搖晃晃站起來,彷佛被人壓扁又踩了一腳的皮球,連滾帶爬地朝這邊挪來。
「小笨蛋!」玉無心恨得要死,這家夥一點用都沒有,隻會給自己丢臉,真是白養了它這麽久。
螢火蟲好不容易拱開系緊的皮囊,在主人手邊可憐兮兮地搖著翅膀。玉無心狠狠白了它一眼。螢火蟲慚愧了一小會兒,便迫不及待地飛到瑩兒身邊,一會兒幫她遞線,一會兒幫她扶好裂縫,還殷勤地給她扇風。難道精魅也會流汗嗎?玉無心目瞪口呆之餘,不禁有些後悔,當初應該先問清楚,找一個女生來養。
瑩兒縫好最後一針,善無畏也站起身來。一道白光鑽入玉壺,珠子啪的合上,接著又猛然推開,瑩兒一腳把螢火蟲踢了出來,再次合緊。螢火蟲無比依戀地趴在珠子上,用翅膀細細抹拭,生怕上面沾了一粒塵埃。玉無心看得幾乎要嘔吐,天啊,她養的究竟是個花疑?還是個變态?
糜氏還纏在一堆軟肢之間,半昏半醒,身體不時抽搐,似乎還停留在高潮的餘韻中。善無畏仔細審視半晌,挽住仍插她體内殘肢,用力拔了出來。「啵」的一聲,彷佛拔掉了一個木塞,糜氏下體吐出一股淫水。
糜氏光潔柔豔的玉戶張開一個拳頭大的紅膩入口,蜜肉被插得又紅又亮,一邊淌著淫水,一邊濕淋淋散發著妖豔的光澤。片刻後,淫水流盡,她圓鼓鼓的小腹卻絲毫未減。
善無畏托起她一條軟綿綿的大腿,将插在她肛中的軟肢拔了出來。留在糜氏腸道�的殘肢比玉無心想像中要長得多,她驚奇地看著糜氏雪白的屁股,那隻紅嫩的屁眼兒像小嘴一樣張開,帶著婦人腸道氣息的漆黑軟肢,一截一截從�面拔出,像死去的蛇一般盤在地上。
善無畏把糜氏拖到一旁,法杖「噗」的穿透饕餮之口龐大的身軀,刺在地上。饕餮之口像退潮的海水般迅速縮小,依稀能聽到一個尖細的聲音哀嚎著流入黑石。善無畏盤膝坐在糜氏身邊,并指在她眉心一點,一點明光從他指尖滴出,糜氏緩緩睜開眼睛。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不等善無畏開口,玉無心就急切地問道。
在糜氏斷斷續續地講述中,玉無心的好奇心總算得到了一點補償。聽到楓道人裝神弄鬼,反而被假鬼�得魂不附體,狼狽逃蹿,她又好笑又生氣,「該死的大騙子,讓本姑娘碰到,非要他好看!」
善無畏靜靜聽著,雙目淡然無波。
糜氏說完,玉無心支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奇怪地問道:「本來是假鬼的,怎麽會引來真妖怪呢?」
善無畏淡淡道:「人心險惡處,孽緣相繼,自然是妖鬼叢生。正所謂妖以人興。」
玉無心歎了口氣,「殺人償命,那少年殺了小公子,死了也是該死,隻可惜了那個钏兒。」
她嚴肅地對糜氏說:「你也不是好人。不過你也被妖怪打了這麽久,也算是受了懲處,今後你好好做人,我們就不把這件事告訴别人。」玉無心瞥眼看到善無畏臉上奇怪的表情,問道:「怎麽了?我說的不對嗎?」
「沒什麽。」善無畏心道:我也想打你一頓……
玉無心白了他一眼,起身四處張望。那灘污血早已化盡,隻剩下一具空蕩蕩的铠甲堆在地上。她跳到台上,繞著棺木看了一圈兒,忽然得意起來。
「我就說不會是天武大将軍啦!你瞧,棺木沒有一點開過的痕迹。剛才的妖怪肯定是外面來的,占了将軍的墳墓,偷了大将軍的盔甲。」
善無畏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拿起棺前的酒壺,嗅了嗅。
「這是什麽?」
「鸩酒。」
「啊?将軍是被人害死的?」
善無畏指了指上面的「禦」字,「是賜死。」
「爲什麽?」玉無心驚問道。
善無畏沒有回答,他打量著高大的墓室,說道:「大将軍治軍果然有方。這陵墓想來不是皇帝的主意,是他部下私建,所以才會無人祭祀。」
他撫摸著寫滿字迹的巨棺,「這棺木大概是皇帝所賜,怕他死後變成厲鬼,還下了禁咒。」
「那些饕餮……」
「将軍百戰聲名裂,有多少功業,就有多少污血冤魂。他們和妖甲一樣,都是死後也無法消除的欲念。」
「可這并不是因爲将軍……也許是他手下太貪婪了,才會化成妖怪。」
善無畏沒有作聲,他微微�起頭,目光落在殿内林立的石柱上。玉無心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每一根石柱上,都有一塊白白的痕迹,扁扁的,就像……玉無心心頭掠過一陣寒意,顫聲道:「那是什麽……」
善無畏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看來這位天武大将軍還有個愛好,喜歡剝女人的皮膚。那些都是他剝下的人皮。」
一陣陰風拂過,滿堂的人皮輕輕舞動,依稀能看出那些女子生前的雪膚花貌,一具具或是嬌柔妖娆,或是優雅端莊的嬌美體态,如今隻剩下空蕩蕩一張皮膚。
「爲什麽會這樣……」玉無心緊緊咬住下唇,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我聽過的天武大将軍不是這樣的……」
「你聽到的,隻是勝利者的飾詞罷了。」
「可是我師父也說……」
「你師父是被她的眼睛騙了。她隻看到了勝者的光榮,而沒有看到失敗者被踐踏的血淚。」
玉無心半晌說道:「……可他做的都是好事。」
「做好事的,并不一定是好人。也許他隻是爲了蹂躏更多的失敗者,卻成就了一番功業。好環,與正邪一樣,都不是那麽易分的。」
再聽到這句話,玉無心心�沉甸甸的,滋味大是不同。
殿内突然響起一聲膩哼,兩人同時起眼睛。糜氏側身躺在地上,雪白的大腿緊緊夾著,兩手夾在腿間,腳尖繃緊,在地上來回磨蹭。那隻光溜溜的雪臀竭力向後挺起,細白的手指插在腿縫�,拚命掏挖。
玉無心扶起她,問道:「你怎麽了?」
糜氏眼下升起兩團醉人的酡紅,眼波水汪汪彷佛要滴出蜜來。她抱著圓滾滾的小腹,翻滾著趴到玉無心膝上,像母狗一樣翹起肥圓白嫩的大屁股,修長的玉指插進蜜穴,掏弄得淫水四溢,将屁股縫�打濕了一片。
「插進來啊……插到妾身�面……呀……」糜氏淫叫著張開雙腿,白虎在玉無心膝上用力磨擦。
善無畏見少女�得手足無措,上前拉開糜氏,「她中了妖物的淫毒,隔上一會兒就會發作。」
「怎麽辦?」
「你扭過臉。」
玉無心立刻轉過頭。善無畏分開糜氏的雙膝,手掌順著美婦溢水的肉穴,插了進去。蜜穴彷佛一隻充滿彈性的皮囊,将手掌緊緊裹住。柔膩的蜜肉在指縫間不住收縮蠕動,又濕又熱。糜氏抱住善無畏的手臂,流水般叫道:「好粗啊……妾身的逼都被插滿了……用力……」
善無畏整隻手掌都塞進美婦腿間,一直插到肉穴盡頭,中指頂住花心,捅了進去。糜氏嬌軀亂顫,蜜穴劇烈地收縮起來。善無畏插著糜氏的陰道,扳著她的屁股将她扶了起來,擺成跪姿。不等他開始動作,糜氏便撅起屁股,拚命套弄他的手臂。
善無畏半截手臂都插在糜氏體内,那隻肥美的白臀在他臂上上下滑動,柔膩的觸感,使他的呼吸也粗重起來。糜氏穴内淫液泉湧,順著大腿縱橫流淌,不多時,就在地上流濕了一片。
善無畏額頭微微見汗,他一手按住糜氏的小腹,一手插在糜氏陰戶内,指尖頂住花心,猛一用力,穿透了宮頸。糜氏發出不成字句的叫聲,肉穴在善無畏手上收緊,然後猛然松開,淫水、陰精一洩如注。
善無畏喘著氣,拔出手臂。糜氏跪在地上,雪白的屁股間張開一個鮮紅的肉洞,淫水、陰精,從顫抖的肉穴内滾滾而落,片刻後,一股半透明的稠汁從肉穴深處滾出,大團大團粘在股間,彷佛黏稠的漿液,将肉穴整個糊住。
糜氏洩出淫毒,再也無力支撐,身子一晃,撲倒在地。那兩隻豐美的雪乳掉在地上,發出一聲令人心跳的膩響。她雙腿張開,撅著屁股,大張的蜜穴仍在抽動著,腿間濺滿了形形色色的淫物。
「她好了嗎?」玉無心看著昏迷的美婦小聲問道。
善無畏搖搖頭,「淫毒已經進了她的血脈,無法治愈。」
「治不好會怎樣?」
善無畏爲難地皺起眉頭,「淫毒一發作,她就會變成剛才的樣子。」
「那怎麽行!」玉無心叫道。
「淫毒發作的時辰很難定,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一個時辰,與性命倒是無礙的,但治恐怕是治不好。」
玉無心想起糜氏淫态畢露的樣子,不由打了個寒噤,「我不管!你必須把她治好!」
善無畏撓撓頭,「也許有一個法子,能讓她發作的時候輕一些。」
玉無心推了他一把,「快點做啊!還想什麽?」
善無畏歎了口氣,「這個法子是把她的三魂七魄收走二魂四魄,這樣她的神智會有些模糊,淫毒發作的時候也不那麽厲害。但收人魂魄……」
收人魂魄是道家禁忌,但玉無心左思右想,就算糜氏傻掉了,也比剛才那副淫賤的樣子要好得多。其實糜氏就是太聰明了,傻一點未嘗不好,「知道了!你收吧!」
善無畏盤膝坐在糜氏身邊,閉目吟誦。懸在他腰間的玉壺漸漸放出光芒,似乎能聽到瑩兒在�面曼聲應合。不多時,兩個淡淡的影子從糜氏身體上脫出,融入玉壺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糜氏睜開眼睛,原本明亮的眸子變得模糊起來,喃喃道:「這是哪兒……」
玉無心柔聲道:「你做了一個夢,一會兒醒來就好了。」
糜氏微滞的美目緩緩合上。
善無畏一直在望著玉無心的背影,似乎在猶豫什麽。最後他用力搖了搖頭,結好草鞋,起身拿起法杖,「黃宅離此不遠,姑娘若是無事,還請送這位女施主還家。」
玉無心道:「我是沒什麽事。可是小和尚……」
善無畏道:「姑娘雖有神弓在手,但隻是一張空弓。姑娘到了黃宅,最好還是早些回到洞府。」
「謝謝你了……」玉無心突然有些依依不舍,「……小和尚,你要走了嗎?」
善無畏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姑娘隻身在外,若是遇險又該如何?」
分别在即,多說幾句也是好的,玉無心道:「我們鳴玉洞府的弟子都有一塊玉佩,很漂亮的。若是遇到危險,捏碎玉佩,洞府内和最近的幾位同門就會得到訊息,趕來求援。咦?」說著她朝腰間摸去,卻摸了個空。
「是這個嗎?」善無畏把一塊翠綠的玉佩放在她手心,笑了笑,「小心收好。」然後轉身離開。
玉無心叫道:「小和尚,你真要走嗎?你不是想去鳴玉洞府嗎?我可央師父讓你進去啊。」
善無畏轉過身來,一手持著法杖,單掌豎在胸前,躬身施禮,「阿彌陀佛。異日有緣,自會相見。施主何須煩惱?」說罷,袍袖一振,大步離開。
玉無心望著他的背影,手�的玉佩上還留著他的體溫。
尾聲
「喂,你怎麽收了那個老頭的魂魄?」瑩兒坐在善無畏肩頭,兩腿交叉著,晃來晃去。
善無畏淡淡道:「他壽限将盡,留著魂魄也是無用。」
瑩兒飛到善無畏面前,一邊拍著翅膀,一邊打量著他的神情,笑道:「那你爲什麽收了那女的胎光、爽靈兩魂,隻留下一個幽精?」
善無畏笑而不答。
瑩兒道:「胎光是太清陽和之氣,主心清靜,絕穢亂想;爽靈是陰氣之變,主機謀才智,你把它們兩個都收了。那女的隻剩下幽精一魂——幽精是陰氣之雜,主的是好色嗜欲,穢亂貪睡。就算那女的沒有中淫毒,也變得隻知道交媾。有你這麽救人的嗎?」
「何必要救?」
瑩兒吐了吐舌頭,「不救倒也罷了,可那老頭過不了幾天就會死,那女的又成了那個樣子。她長得好看,又守著偌大家業,卻讓你弄成誰都能搞的傻子,倒便宜了那幫家丁,嘻嘻,你好壞的心思。」
善無畏笑道:「這是她自作自受。過一年,我們再來黃宅,看看她是不是整天光著屁股挨操。」
瑩兒繞著他飛來飛去,忽然道:「喂,你這麽壞的心腸,怎麽放過那個傻丫頭呢?」
善無畏笑容漸漸隐退。
「她可是鳴玉洞府玉采芝的弟子,那張朱腰弓做過什麽,你還記得吧?」
「記不清了。」
「要我再跟你說一遍嗎?」
「不用了。」善無畏淡淡道:「你不必勸我了。我知道怎麽做。」
瑩兒收起玉白的小翼,坐在杖頂的黑石上,一手支頤,望著遠方的群山。
「這邊啦!」
「嗯?」善無畏停在山路的岔口。
瑩兒撇撇嘴,「放過那個小丫頭,你也很難受吧。」她細白的小手指了指遠山,「那�有一個。收來修修你的法杖好了。」
第一部正邪·第一集妖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