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生活就是理由

我和老婆倩雯移民來美國已經有十來年了，剛來的時候生活是比較困苦的，因為美國的人種歧視依然比較嚴重，工作不好找。當然最被鄙視的還是黑人，這算是我們的幸運。

大約三年前我成立了一間成人工作室，僱用了十來人開始了成人電影的拍攝和製作。成人電影在美國是完全合法的存在，有完整的銷售渠道和法律的保護，這在天朝是難以想像的事情。我作為工作室的老闆兼任製作和導演於一身，有時候還要臨時充當攝影師。因為資金不足沒有辦法建立一個完整的團隊，而拍攝時所需要的攝影師有時候根據鏡頭會需要四、五人同時在各個角度進行。

雖然很辛苦，但是我一直在堅持，因為這是生活的來源。美國其實相當的不人道，餓死街頭只能算是平常事而已。不過一直支撐我的還有另一個理由，那就是我很想通過完美的作品獲得成功。或許在天朝你會嗤之以鼻，但是在這裡不是沒有可能，一年一度的成人奧斯卡是確實存在的色情影視神壇！

＊＊＊＊＊＊＊＊＊＊＊＊

理想總是與現實平行，你能輕易地看到它就在你的身邊，但是想要跨越這條毫不起眼的線卻是萬般艱難。我雖然一直在努力，但是上帝或者是佛祖總是喜歡看我的笑話。就在今天，工作室全部準備就緒只等女主角登場的時候，我的助手傑克滿頭大汗的跑過來。

「張導，莉莉斯來不了了。一輛該死的卡車在一小時前把她送上天堂了！」

「……」我呆住了，沒天理啊！今天的拍攝怎麼辦？二十五個黑鬼還在等女主角上場。莉莉斯上了天堂，難道讓這些醜陋的黑鬼演一場背背大片兒？美國的上帝們會買帳才怪了！

成人電影和普通的電影有些不同，女角一般都是簽約為電影公司或者工作室拍片兒，一些有名氣的女星身價更是高昂。而男角大多數都是不簽約的，每拍攝一部影片就付給其片酬，當然身體條件出眾的男角也會有大公司招攬。

簽約後的演員雖然不能再為其它公司出演，不過他們的簽約金和電影銷售的提成基本上都能讓他們過上優越的生活了。所以男演員一般都比較好找，根據性能力和身體條件一般一部電影需要五百到三千美元不等。不過黑人演員要便宜得多，他們一般最多只值三百美元。

比如現在還在拍攝場地亂逛的這些就是助手傑克在皇后區找來的專業演員，他們雖然性能力強，身體素質也不錯，但是卻只值二百美元。換句話說，這些黑鬼今天如果能順利地揮灑幾個小時臭汗的話，那麼他們每人能得到二百美元的收入。

問題是現在女演員沒了，上天堂了！該死的上帝，那可是我花了兩天時間，浪費了無數的口水才請到的。莉莉斯十年前也算是小有名氣的角色，在兩年前退出了影業。我付出了所有能付出的代價終於說動了她參演，因為她退出前就是以群交成名的色情女星，所以我費盡心力請她出山參演這部影片。

臨到頭了，傑克一句話差點把我送上了西天。不好辦了啊，我把家裡所有的錢都投在莉莉斯和拍攝準備上了，該死的……和沃特的合約可不是能拖得起的主兒啊，如果片子拍不出來，可就要在紐約下地獄了。

「張導怎麼辦啊？」傑克看我不出聲，焦急的說：「不如另找一個頂上？」

「另找一個？二十五個黑鬼，那些雛兒能受得了？」

「張導，現在只能換拍了。那些黑鬼留下幾個，其他的讓他們回去就行。」

「……」

「姐，你來了啊？豪哥，姐來了呢！」一個稍顯稚嫩的聲音喊了起來。

「傑克，你好。」倩雯穿著白色的吊帶連衣裙，手拎著飯盒向傑克微笑著點了點頭。

「張夫人你好！張導你們聊，我去那邊看看。」傑克微笑道。

「老公，發生什麼事？你的臉色好差哦！」倩雯放下手中的飯盒輕聲說道：「拍攝還沒有開始嗎？老公是因為拍攝的事情煩惱？」

「沒有的事兒。老婆今天做什麼吃的了？」我勉強露出笑容，想要暫時忘記窘迫的狀況。

「還不都是家常菜，你還沒有吃膩啊？」倩雯開心的笑起來。

「怎麼會呢，我最愛吃老婆做的菜了，你可是緊緊抓住我的胃了的。」雖然來美國有近十年了，但是我依然不習慣吃西餐，只有倩雯一直做給我吃。我知道倩雯也一直很喜歡為我做飯，我能感覺得到她為我做飯時的幸福，但是現在……以後……唉！

「真的沒有事？」倩雯看到我端著飯盒有些走神的樣子，擔心的再次問道：「老公，和我說說嘛！不要一個人承擔壓力，我們是夫妻耶！雖然我不能幫到什麼，但是把煩惱的事兒傾吐一下也會好過一點的，對嗎？老公。」

「呵呵，真沒什麼。」

「哼，還騙我呢，你的雯兒可不是傻瓜哦！剛進來的時候我看見那些黑人都在外面轉悠，他們是請來的男角兒吧？你們到這時候了都還沒有開拍，是不是女主角來不了了？要不就是你打算拍那個……那個啥？哈哈……嗯嗯，對了，背背山！哇塞，一群黑人拍背背可不得了啊！但是能有人要這樣的片子嗎？老公∼∼嗯？」

倩雯在一邊拍著手讚嘆，我卻是又沈沈的嘆了口氣：「老婆，這回我怕是要倒楣了，唉……」

「怎麼？莉莉斯不來了？」

「你知道是莉莉斯？」

「嗯，昨天傑克和你說話，我在廚房聽到了。」

「她死了，早上一輛卡車把她撞到天堂去了。」

「啊！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倩雯用手指輕掩著小口驚呼。

「哼哼，是啊，西方的上帝不待見我們啊！」我心情沮喪的說道：「沃特電影公司和我簽約了這部片子，三天後就要看到樣片。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違約金……呼，雯兒，我們處境堪憂了。」

「不能找別的女人來代替嗎？」

「很難找的，又漂亮又能承受這麼大強度的女星都是與公司簽約了的，而且大多都不願意接拍這樣的片子，我也是先和莉莉斯談妥了才跟沃特簽的約，沒想到……唉！」

「老公，嗯……那個……那個你要拍的是什麼主題的片子啊？」倩雯輕咬著嘴唇沈吟了半天，突然開口問道。

「你不是看見外面那些亂轉的黑鬼了，整整二十五個呢！嘿嘿，這種強度的群交主題很少有女角願意接受的。而且今天只是第一個場景，本來如果順利進行的話，明天還會有重度性傾向的場景，不過現在什麼都不用想了。傑克還不知道我和沃特公司簽約的事情，不然的話，他可能現在就已經開始另謀高就了。」

我看到遠處正在和傑克交談的攝影師小光，他也是鎖緊了眉頭，看來傑克是把情況告訴他了。小光是倩雯的堂弟，當初我和倩雯之所以能移民來美國全是靠了小光的父親，也就是倩雯的二叔。可是就在我們辦好手續移民過來享受西方繁華世界的當口，倩雯的二叔因為涉嫌一件特大的走私案被逼上了絕路。家破人亡的小光反而投奔了我和倩雯，天知道我們才是來投奔的人啊！

和沃特公司的合約小光是知道的，這個工作室的一些決案他也是有參與的，畢竟是有血緣的親戚，而且還是在異國他鄉。不過這層關係工作室的其他成員一直都不知道，姐夫和小舅子一起搞色情電影工作室，我始終覺得讓人知道了會感覺有些尷尬。

「哥，」小光不知何時走到我面前：「哥，現在怎辦？沃特公司那邊……」

「沒辦法了，只有碰運氣去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女主角。」我揉著額頭說：「如果我垮了，你要照顧好你姐，帶她盡快離開紐約。我們的工作室不夠賠的，你們特別是你姐會有危險！」

「哥，真的沒辦法了嗎？我……我該怎麼辦啊？」小光直楞楞的看著我。畢竟是還只有２５歲的小夥兒，他已經對現在不妙的境況產生了莫名的恐懼。

「老公！」倩雯突然握住我的手，她嬌艷的玉容閃動著一絲激動：「不要說這樣的話，我們會有辦法的。雯兒不會和老公分開的，這輩子都不會，一生一世都不會！」

「雯兒，謝謝你，我知道的。我愛你，我也不想的，但是我必須留在這裡頂住沃特公司的人，不然我怕你們沒有機會能離開紐約。」

「不，絕不，我不會離開的，我只會和你在一起，哪兒也不會去的。」

「雯兒，你聽話……」

「不，老公，我們還沒有走到絕路！現在的情況是只要有人願意參演就可以了，對吧？老公。」

「是，可是……」

「我願意！」

「什麼！」我和小光都驚得目瞪口呆。

「我說我願意。老公，我可以參演的。只要我現在出演，片子就能夠順利完成，沃特公司的合約也不會違反。我們眼前的難關就不會存在了。」倩雯激動地抱著我，眼神堅定的望著我說。

「你瘋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不知道我們是怎麼拍電影的嗎？我們拍的是色情電影，是色情！色情！色情！外面站著的是二十五個身強體壯的黑鬼，不是二十五個芭比娃娃！老婆你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嗯？」從震驚中醒過來的我抓住倩雯的肩膀，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嗓門大吼。

「張導，怎麼了？」傑克和其他工作人員聽到了我的吼聲，雖然他們不懂天朝語，但是突如其來的狀況還是惹來了他們的詢問。

「沒事兒，今天收工了，都他媽收拾完回家去。」

「不準收工，馬上就開始拍攝！麻煩各位辛苦一下，準備好器材，馬上就開始。」倩雯用英文大聲說道。

「你要幹什麼？我的事不要你來攪和！給我回家去，立刻！馬上！」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老公離開我！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離開我……」倩雯美麗的大眼睛淚如泉湧，死死地抱著我哭喊：「只要能讓你不離開我，我什麼都能做。老公，我愛你，讓我演吧，讓我幫你吧！求你了，雯兒求求你，我不能沒有你的，沒有你，我也活不下去……活不了啊！」

「我怎麼能眼看著你做這樣的事，怎麼可能！」我也流下了淚水：「雯兒，你愛我，我知道，可是讓你去拍色情電影，這不可能的。」

「老公，現在的情形已經沒有辦法了啊！豪，只有這個方法了，讓我來演就可以解除我們的危機了。就這一次就好，老公你答應我，只是一次，我沒有關係的，我能幫到你的。」

「可……可是我怎麼接受得了自己的老婆……不行的，我不能想像那樣的情景……」

「哥，就讓我姐試試吧！不然……我，我們，我們該怎麼辦啊？」小光喃喃的在旁邊苦著臉說。

「我……小光，我……雯兒……」我已經呆滯了，各種滋味湧上心頭。違約的後果會失去家庭、失去倩雯、沒有了未來。倩雯淪為色情女星，我還要指揮她和無數的男人擺出各種姿勢交媾，還要……我的腦中混亂一片，思維彷彿已經停止了，只剩下倩雯的雪白肉體在腦海深處不停地翻滾。

「老公，你答應嗎？老公，老公，你已經答應了嗎？」

「……」我完全沒有聽到倩雯的話，只是潛意識讓我機械的點下了頭。

「老公……」倩雯看我點頭，頓時又大哭起來：「嗚嗚嗚……我們會好起來的。只要忍過這一次，就會回到從前了……」

「哥，現在就開始嗎？現在就開始拍嗎？哥……我現在給姐看劇本？」小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愉悅，還有一絲急不可待。或許他認為這樣已經能解除他的危機了。

「老公，我去看劇本了……」倩雯放開抱著我的手，咬著嘴唇遲疑的說道：「你也準備拍攝吧，我希望老公能拍出最完美的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