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青山環抱之中，有著百來座被青草覆蓋的古老民居，小河、桑林、稻田、菜園、籬笆，曬場，雞鴨狗牛……以及為數不多的村民，交織成這個遠離都市寧靜村莊的面貌。

這個村子並不富裕，村中大部份的民居都顯得比較殘破、老舊，村子裡為數不多的那些人，盡是幼兒老人，當然也有例外，其中一座較新修葺過的民居裡，就有著這麼一位打扮時髦、極為年輕的女人。

女子坐在這所民居裡，那唯一的高端電器，一台電腦前，開口說著話，偶而還會用手飛快的敲擊幾下桌面上放著的鍵盤。這期間，女子顯得十分高興快樂，時不時的就會發出一陣悅耳銀鈴般的笑聲，在女子露出笑容笑出聲時，她整個人會散發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嫵媚性感的氣質，為長得較美的她平添出不少姿色。

這正是２５歲的自已，方倩。而我同視頻聊著的對象，則是一個男人，那是我所剩不多的一個情人。我和他的談話已經結束，半個小時後他就會來這接我，帶我去到他居住的城市，並承諾過段時日會同我結婚。

他說這些話時，顯得很誠懇，也沒必要拿這些事騙自已，所以我的心裡已然深信，眼下坐等男人到來。有些無聊的自已不由關上了電腦，回想起了同這男人以及自已十多年來的一些經歷。

『自已出生在距此不遠的另一個小村裡，出生的村子比這條件更差，而且自從奶奶去世後，我現下對出生地只剩下些不好的回憶了。我的母親早在自已很小的時候就跟著城裡一個條件好的男人跑了，原因是不滿父親太過老實本份，沒有本事，賺不來錢，嫌這個家太窮了，所以母親毅然的拋夫棄子，離去後再也沒有回來這個家。

父親呢？確實如母親所說的那般，是個窩囊廢，母親的離去不僅沒有激發起他的鬥志，相反還完全摧毀了他這個人。他開始藉酗酒來逃避現實生活，終日沈淪在醉生夢死中，不只身體很快垮下，家中僅有的一點積蓄也全被父親敗了個乾凈。還好他酗酒的生涯沒維持幾年，一天夜裡喝醉的他就失足跌落河裡死去，否則奶奶、年幼的自已，在他不顧家裡環境，這般花錢如水下，我和奶奶還不知要幫他還多少欠鄰里的錢呢！

父親走後，靠著獨寡的奶奶撐起了這個殘破的家，並帶大了自已，生活雖然過得很苦，但奶奶還是供我讀完了小學。不是奶奶繼續供我讀書，而是我看到家裡……唉！年邁的奶奶為了這個家，所承受的負擔已經夠重了，自已怎能……所以十四歲的時候，自已徵得含著淚的奶奶同意後，跟著一個村子裡同樣要出去打工的幾個人一起進了城打起工，好賺些錢減輕奶奶的負擔。

這是本省最為繁華的其中一個都市裡，同村的一個姐姐帶著我去到離市中心較遠的偏僻工業區裡一間小飯館打起了工，自已和那姐姐在這店裡做的是那收入微薄、社會地位低下的洗碗工兼服務員。

這份工作很辛苦，賺錢不多這不說，還經常要忍受一些顧客的白眼和刁難，那同來的姐姐只做了半年就忍受不了，走了去了別處工作，而年幼的自已則一直做著這份工，足足做了有兩年。

兩年間，我從稚嫩的小丫頭變成了個小美女，至少許多店裡的熟客是這樣叫自已的。還算生得漂亮的自已還真佔了不少便宜，這期間就有不少人用他們口中的更有前途工作誘惑著自已，讓我心裡有了躁動感覺，想離開這個飯店，另換個更高收入工作。

很快我就離開了這個工作了兩年多的小店，在那些有心人的介紹下，我先後轉了四、五份工，卻沒有一份能讓自已做得長的。在這繁華的大都市裡，我這個無學歷、無背景、無一技之長、只靠著較美長相的小女子，很快就認清了介紹自已工作這些人的嘴臉，他們無非就是想藉著介紹我工作，得到自已的身體。我沒有讓他們如意，所以才只得頻繁的換起了工作。

妓女！這時工作了幾年，可憐的一點積蓄就快被自已消耗乾凈，正山窮水盡時，我才捨去自已的臉皮和尊嚴，搭上了一個相識的老鴇，跟著她做上了這份不要臉皮、受人唾棄的工作。

第一次出賣肉體時還是處女，是在那老鴇牽頭下把我的處女之身賣了一萬，自已實得六千，而後每個月靠著自已不差的姿色，在做這份張開雙腿賣屄的下賤工時，我每月都能賺得不低於萬元的收入。還別說，做這行賺得遠比那些正兒八經的工作快得多了。

錢來得快，自已花錢也開始大手大腳起來，吃好的、用好的、住好的，除了每月給奶奶匯去一筆錢外。一開始我並沒存下多少錢，都消費了出去，那時的自已也許是有著暴發戶的心態，也許是因做婊子被人鄙視、輕賤帶來的壓抑，種種原因下，讓我很快就養成了大把花錢的習慣，也使得自已很快轉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拜金物質女！

別跟我談什麼感情！做這行的自已就像是個另類的演員，對著喜歡談情的嫖客時，我能無重複的說出不同的身世、經歷、背景，把自已塑造成一個無奈的風塵女，以獲得他們對自已的同情和憐惜。而對著那些強勢的、只想發洩獸慾的嫖客，我就換成了溫順、奉迎、騷浪的賤婊子，以期能讓這些人增加快感，好讓他盡早了事。婊子無情嘛！

三年，墮過胎，染過性病，經歷過形形色色、上千個男人後的自已，終於找著了門路，跳出了這類最低檔的賣淫小店，去到了一所較為高檔的娛樂場所，做起了三陪酒女。在這類高檔場所賣肉，讓自已的收入更高，社會地位也比之前提升了一些，至少我可有權選擇顧客賣身，不用什麼人都接了。

三陪生涯的兩年間，我慢慢收斂了大手花錢的不好習慣，終於我在這都市裡買了間屬於自已的房子，而自已也又一次跳出了陪酒女這個行業，做起了一個有錢人的小三，每年有了固定的豐厚收入。

包養自已的男人有權有勢，我一個月也只不用陪他幾次，而自已在不用陪他的時間裡當然也不會閒著，陪了那些還有聯繫、相熟固定的情人。他們跟包養我的男人一樣，一樣都是有些資產、喜歡在外面尋花問柳的男人，在自已付出了身體以及態度侍候他們，讓這些男人舒坦時，他們當然也不會吝嗇些錢財，滿足我對物質的需求。

又是兩年，並不知我這些年到底是從事著什麼工作的年邁奶奶，通過電話聯繫得知我還是單身時，顯得有些急了，沒過多少時間後，奶奶在和自已通電話時就說她在老家幫我物色了個不錯的對象，讓我回去相親。

我起初肯定是不願意的，但聽到奶奶說她的身體越來越差，想在沒死前了了她心裡這最後的牽掛，能親眼看到一手帶大的孫女結婚有個家時，自已心軟了，馬上同意了。

那個包養我的男人也還大氣，在聽到我說出回老家相親結婚，要離開他時，也不強留自已，還封了我個大紅包，同意了我的請求。在處理完一些城裡的瑣事後，我就回到了出生的村子，同那個奶奶很滿意、大自已三歲、老實巴交、與高富帥絕緣的男人見了面，只經幾次接觸後，自已很快就同他成了婚，搬去了他家住下。

奶奶的身體越來越差，為了滿足奶奶的心願，自已同這並無感情的男人做起了夫妻。我對婚後的生活自然存著敷衍了事的態度，甚至自已有時在同他做那事時還會惡意的幻想著，要是趴在自已身上的丈夫得知這娶進門的老婆竟是個賣屄的妓女，自已妻子的身體、肉洞，在他之前被千萬個男人玩弄、進入過時，那根眼下在我小穴中進進出出的肉棒還能硬立得起來嗎？

這跟著工頭，老實本分地做著出賣體力工作的男人，我從最早剛接觸時開始就從未看得起他過，他就像是自已那死鬼父親一樣，都是個沒多大出息的男人，我同他結婚最滿意的就是他現在從事的這份工作，一年有大半年離家，到外地的工地裡開工，每次他要出門前，我總會找些各種各樣的藉口讓自已留在家中。笑話！我這麼個嬌滴滴、在城裡有車有房的小富婆，會跟著他去那臭男人扎堆，髒亂的工地共同過活？哼！

他的外出給了我機會，留在家中的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找藉口離開這個貧窮的窩，回到都市裡陪陪那幾個還沒斷了關係、有錢有勢的情人私會。在城裡光明正大的給這個現在正在外地工作幹活的老實丈夫戴上幾頂綠帽，別說，還真刺激，有種偷情的快感！

我把自已有老公的事婉轉的告訴了自已還交往著的那些固定情人，大部份情人得知我有丈夫後都開始刻意疏遠起自已，到現在我的情人只剩下了三個，包括剛才視頻的這個。

等下來接自已的這個男人，無論家勢、個人能力，還是相貌，絕對是我剩下的三個固定情人中最好的那個。我也搞不清楚這男人在得知我已經結婚的這兩年來，他就像是突然對我產生出極大的興趣。要知道原來我和他雖然是情人關係，但他對自已的態度卻顯得有些冷淡，偶而他叫我出來開房，完事之後也是從不談情，就如嫖妓般放下些錢打發走自已。

我也懷疑過他的動機，覺得他是不是對自已另有目的，可是這兩年深入接觸下來後，除了在交媾時他著一些與眾不同的怪異性癖外，本科生、大家族、富三代、獨立創業、個人公司，以上是我所知這個男人所擁有的。我從中還真看不出這優秀的男人，除了我自已的肉體，還能被他圖謀什麼。

半年前奶奶走了後，他就跟老婆離婚了，說是要娶我。自已聽後呆了很久，這男人不會是傻了吧？他只要調查一下，肯定能查到我前些年的經歷，妓女、坐台、包養，眼下還嫁過人，這些事，他不可能一點都不知吧？

可是他離了婚說要娶我時，明顯的不是開玩笑，顯得很認真。而後我也婉轉的說了自已的一些事，只是在自已剛開口說著時，他就立刻阻止了，說我以前的事他都知道，他並不介意！

結婚後，賺錢這事就交給他這個老公了，他每個月都會存一大筆錢進我的戶口，讓自已不用為錢的事擔心，專心在家裡做個全職太太，而最為關鍵的是能同他的家人融洽相處。剛才在視頻上，他把這些嫁給他後所需要做的事告知我聽，連舉行婚禮的日子都定下了，就在三個月後。在他面前，他是強勢，我是弱勢，而且他所說的都很合理，讓我滿意，自已當然不會反對，抗拒他定好的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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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自已走了什麼好運，能嫁給這麼個鑽石王老五……』就在自已暗暗開心想著時，民居外傳來了幾下汽車喇叭發出的鳴聲，『是他來了！』我拿起了早就收拾好的一箱私人物件後，頭也不回的大步從這個生活了兩年、在自已看來貧賤的民居走了出去，朝著民居外那輛停著的寶馬車而去。

「小倩，行李交給我，你先上車吧！」靠在車頭的男人看出走近他的是自已時，快步走向我，接過我提著的行李箱，同我慢走至車前，開了副駕車門，讓自已坐入，關上門後才把這行李放到車的後座位上，繞著車轉了半圈，又回到了駕駛位，啟動車子往村子外駛去。

「你前夫就沒吵沒鬧，離婚後還讓你住在他家這麼長時間？」把車開離村子後，車上男人有些好奇的問道。

在副駕坐著的我說：「我和他真沒鬧，也沒吵，很平靜的就離了婚。我猜他早就察覺出我外面有人了，所以……讓我多住一段時間，等他在工地把事忙完，幾天前回來時，我倆才去辦了離婚，然後他又匆匆回了工地。而離婚這事，我想連他的家人，他都沒有告知吧！」

「哦。」男人應了一聲後，我看到他的神情突然變得有些糾結起來，好半晌才又開口說道：「小倩，你既然同意嫁給我了，那我家裡的事，我現在就跟你大概說說吧！」

「嗯，你說。」我應道。

「你是不是會奇怪，以我的條件，怎麼會想要娶你呀？」

「是呀！最初我也覺得奇怪。」

「這主要跟我家裡有關，我的家……嗯……性很開放，不是一般女人……」

「你這話的意思，你娶我是覺得我能接受你家裡……那性？」

「嗯，我是有這方面考慮。」

「那到底你家……那開放……具體什麼意思呀？」自已這時好奇心上來了，不由得追問起男人。

「我……現在不能詳細同你說，只是模糊的給你提個醒，免得你真的去我家時……」聽了他這話後，我更加好奇起來，可是他卻馬上換了話題，同我聊起了別的事來。

『到底他所說的家裡，那個……性很開放……是個什麼樣的概念呀？這臭男人，討厭死了，勾起人的好奇心時又不說了！』

兩個多月後的一天，是在我倆已經去領了證，在法律上已是正式夫妻，臨近辦酒婚禮的日子時，一直住在我房子裡的男人，在那天清早突然讓我晚上同他一起去參加他哥的婚宴。

他這一段時間常常來我這裡住下，我卻從未聽他說起過他的哥哥今日結婚，雖然我有點不喜他把這事瞞著自已，但是看在這段時間裡他對我極盡溫柔的寵溺下，我也不好對他生氣，只得壓下心中這點不滿，對著男人點了點頭。

他哥是一個戴著眼鏡的胖子，那表情在我看來還有些猥瑣，我真搞不明白，這是老公的親哥嗎？在見到他哥的短時間裡，老公小帥的長相和他哥猥瑣的胖子模樣，一直在我的腦海裡不停碰撞。

新娘長得還行，比我差點，但有種清純的感覺，讓人看著覺得很舒服。看著新娘凸起的大肚子時，我對旁側的老公問道：「你哥奉子成婚呀？」

「是……是呀！」老公回答我的時候，語氣有些遲疑，神情顯出了些許的尷尬。一旁的我不由暗想道：『老公也是，這年子先上車後補票的情侶多了去了，有什麼好尷尬的？』

婚宴上，我同他的家人第一次見上了面，我表現得還算得體，我通過觀察表情以及對自已的態度後，我能感覺到他的家人還是比較滿意自已的，我不由得鬆了口氣。我起初還怕這有錢人家會對自已擺臉色呢！看來是我多想了。

持續了三個多個鐘頭，這婚宴才算結束，我現在同男人領了證，也算是他們家人了，所以我只得同他們一家一直等到所有的賓客都散去，想著總算可以回家時，他的媽媽突然看了幾眼自已，對老公開口問道：「證領了？」

「嗯。」

「那是你老婆了，那就搬過來跟我們一起住吧！」

「好，我明天……」

「嗯……今晚……就先回別墅……看她能不能……」說這話時，老公漂亮的母親只把話說了一半後就對老公使了個眼色，老公在看到他母親使的眼色後，好似馬上明白了什麼，轉而點頭答應。

要去的別墅在城市的北方，距離市區較遠，老公開著車帶著我一同前往。小半個鐘頭後，一幢佔地面積極大的別墅就映入我的眼簾，老公把車開進車庫，我倆下了車後，老公摟著自已的腰，向著別墅的大門慢慢地走了過去。

別墅只有五層，進了別墅後，我摟著自已的老公，沒在底下的幾層做任何的停留，一直順著樓梯走到最高一層，進了這層唯一的那扇門。在這期間我也不斷地打量著這間別墅：『這就是有錢人住的房子呀……不對……怎麼一個人……』我打量之時，先是感慨一番這家人多麼有錢，卻突然發覺自已和老公一直向上走的期間，每層裡都沒有一個人出現，心想：『人都去哪了呢？』

直到進入最高層那間門後，我才找著了剛才剛接觸過的老公的家人，除了這些見過面的家人外，還多了些陌生的男女。在這像是禮堂的房中，除了禮堂正中坐著老公介紹過的長輩、她的媽媽和她姨外，其他眾人都站成兩排，分立在廳裡的兩側上，老公的弟弟、妹妹都在其中，他們分成了各自的小團夥，同那些陌生的男女輕聲交談著。

「老公，你們全家人這是要幹嘛呢？」我問。

「舉行一場婚禮。」

「誰的？」

「我哥。」

「你哥？哪個？」

「剛才那個。」

「他不是已舉行過婚禮了麼？怎麼又辦一次？」我聽完老公的回答後，有些懵了。

「剛才舉行的婚禮是給外人看的，現在的才算是真正的婚禮。」

「啊！」

「老婆，你要有些心理準備，等下的婚禮會超出你的想像。」

「什麼意思？」

「你等下便知。」老公詭秘的一笑後，任憑我怎麼問他也再不解答，只是不斷重複著：「別急，你馬上就能親眼看到的。」

就在自已暗罵著男人，覺得他老是把他家裡的事有意瞞著時，從剛才進入的房門口慢慢走進了五男一女。我發覺老公以及廳裡眾人的異樣神情，扭頭朝向著廳中走來的男女望過去看清來人時，自已馬上被震驚到，啞口無言的愣了起來：『老公所說……開放……一家子……娶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