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樂，你是導演助理，你也同意這麽拍？」一個年近五十，有些禿頂的老者，他雙眉緊皺，狠狠吸了口手指中夾著的煙扭頭問道。

他的旁邊坐著一個身材健壯的年輕人，年輕人二十二三歲的樣子，白淨的臉龐上，一雙劍眉輕輕聳動道：「爸，我隻是覺得謝姨說的在理，至于要不要這麽拍，還是你說了算！」

「哼！滑頭……」老者很不滿意年輕人的回答，眼睛看向對面坐著的，一個四十多歲，成熟優雅的美婦，問道：「必須這麽拍？」

美婦聞言輕笑道：「老林，我的態度你是清楚的，該講的我都講了，至于怎麽拍……小樂說的對，你是投資人和制片人，你說了算！」

年輕人看著禿頂老者，有些糾結的面容，陷入沈思中……

年輕人名叫林子樂，出身藝術世家，學的是導演專業。禿頂老者是他的父親，叫做林毅騰，是原Ｈ省話劇團副團長。

自首長南巡後，改革的春風吹遍了大江南北，話劇團也迎來了重大變革。政府不再給予補貼，要話劇團自謀生路。

林毅騰早就對話劇團�的一些人浮于事的風氣看不慣，因爲團長是上級直接任命下來的，把官僚的那套照搬來，讓他這個主管業務的二把手，根本施展不了手腳，成天勾心鬥角，浪費藝術生涯。

這回劇團去行政化，他覺得是個機會，本想大幹一場，結果改來改去，還是上面說的算。林毅騰一氣之下，提前退休不幹了。

南巡後的九十年代初，國家鼓勵文化事業發展，各類影視公司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身處這個圈子的林毅騰，聽說很多投拍了某某電影電視劇後，一夜暴富，功成名就的例子。

閑不住的林毅騰，在家人和一衆老朋友的支持下，也開了個影視公司，把在話劇團，很得意的一些弟子骨幹拉了出來。

前不久，開始投拍電影處女作，一部名爲《春分雷雨》的清末民初戲。

這部戲出自于，香港作家李純筆下，一本同名暢銷小說。講的是名爲錢駿的清末知識分子，留洋回來後。在母親李月琴的主持下，不情願的與家�安排的女子王珍媛結婚。

婚後雖然兩人相敬如賓，但錢駿從內心深處有些抵觸和不甘心，總想找到自己的所謂真愛。一次偶然，他邂逅了光複會成員，一個女革命者邱燕。兩人都是流過洋的，有很多的共同語言，隨即兩人相知相愛。

邱燕一再勸說錢駿加入到革命隊伍中來，打破桎梏在身上的封建枷鎖，反抗清廷、恢複中原。並且，在進入到談婚論嫁的時，邱燕堅決要求一夫一妻，讓他休掉原配。

但根植在錢駿心靈深處的，封建社會知識分子的軟弱性和妥協性，讓他身心飽受煎熬。

一面是來自家庭的壓力和賢惠的妻子，以及加入革命的巨大風險性。一面是有共同語言的情人，和不斷灌輸的革命理念。

終于，在錢駿的猶豫不決中，他與邱燕頻繁交往的關系被曝光。不但邱燕被捕，受盡折磨而犧牲，還連累他的家庭，被按上通匪的罪名，家庭破碎，家人也屈辱而亡。

僥幸逃脫的錢駿，在無盡的磨難、自責和悔恨中，浴火重生。在聽到辛亥革命的號角後，毅然加入其中，成爲最堅定的革命戰士。

這部小說非常受歡迎，在海內外都有很高的知名度。林毅騰動用了很多人脈，才拿到這部小說的影視改編權。

作者李純隻提了一個要求，就是要按照原著，原汁原味的拍攝出來。並且，也要在香港放映。

林毅騰拿到作品影視改編權後，劇本是由林子樂的母親，也是原話劇團的演員兼編劇吳秋蘭完成的。並邀請了夫妻二人的好友，國內知名女導演謝琴來執導該片。

爲了讓這部戲成功，林毅騰投入了全部的積蓄，並借貸了一大筆款子，雖說如此，拍攝經費還是非常的拮據。

林毅騰沒有請什麽知名的演員，也根本請不起，本著肥水不流他人田的打算，幹脆就全家齊上陣。

林子樂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兩個妹妹，都是原省話劇團的優秀演員。大哥林子恩出演男一號錢駿，姐姐林子蓮出演女一號邱燕，評劇演員出身的大嫂曲婉柔，本色出演錢駿的妻子王珍媛，二妹林子萱出演王珍媛的貼身丫鬟小玉，小妹林子瑤和母親吳秋蘭也是本色出演主角妹妹錢雪，與錢老夫人李月琴。

目前整個電影，已經拍攝完了一大半，進行到了全片的高潮處。男女主角被抓，錢駿家也被按上通匪的罪名被抄家，家人被抓走。

導演謝琴提議，對女一號和家人行刑過程，進行重點拍攝。要表現出封建勢力，不甘心退出曆史的舞台，變本加厲的兇狠和殘暴的一面。

在原小說中，作者也對這一塊，進行了比較詳盡的描寫。表現出了女主角面臨嚴刑逼供時，堅定的革命意志，和不屈的大無畏精神。以及家人受辱，對主角徹底抛棄幻想，蛻變爲堅定的革命戰士，所起到的關鍵作用。

林毅騰對這點還是非常贊同的，但在拍攝的時候，會有不少裸戲的鏡頭，這讓他感覺很別扭。畢竟演員都是自己的妻女，雖說爲藝術獻身，是一個演員的基本素養，但輪到自己的家人，他也是拿不定主意。

謝琴和林子樂都說這些裸戲鏡頭，全部可以用替身演員來完成。可林毅騰知道，自己的拍攝經費非常有限，請幾個質量高的裸替來，要花不少的金錢，超出了預算。

而且，用裸替加剪輯的手法，不但拍攝時畏手畏腳，非常的麻煩。還會使得拍攝出來的效果，大打了折扣。花了大價錢，還拍不出好效果，莫不如不拍。

林子樂不清楚父親的這個想法，隻是以爲他舍不得請裸替的費用，或是對裸戲有排斥的想法。

林子樂做爲導演專業畢業，對目前國內外的電影市場非常的了解。現在國家對電影的審核非常寬松，當下熱映的電影，很多都有裸戲的鏡頭。

當然，不排除一些電影的裸戲是爲了噱頭，吸引大衆的眼球，生搬硬套進去的，正所謂「戲不夠，裸來湊。」

但也有很多電影的裸戲，是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大大增強了電影的藝術魅力和感染力。

何況，這部戲還要在香港和海外放映，也就是所謂的海外版本。海外版尺度再大也無所謂，那是影片盈利的重點。

國內很多影片，在內地票房不理想，但隻要受到海外的歡迎，賺錢不要太輕松！

單從盈利的角度看，也應該好好把行刑的戲拍好。何況，就林子樂來看，自家投拍的這部戲，絕對算得上是精品，無論從藝術角度，還是拍攝角度看。

還原小說中，真實殘酷的行刑描寫，可以大大增強影片的思想深度，和藝術魅力，裸戲也是順理成章的。

（二）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個屋子�，圍著桌子坐了五個女子，也在討論這個話題。

坐在東側主座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美婦，她酥胸高聳，淡掃娥眉眼含韻，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雖說眼角的皺紋依稀可見，可是絲毫不影響她的豔麗，反而更有中年美婦的成熟魅力。

這美婦正是林子樂的母親吳秋蘭，原省話劇團的演員兼編劇，這部戲的劇本就是出自她的手。

對于最近丈夫遇到的煩惱，做爲枕邊人，吳秋蘭還是非常清楚的。她當時寫劇本的時候，也認真考慮了這個問題，要不要加入行刑拷打的劇情。

後來，與好友謝琴溝通時，兩人已經達成共識，這段戲對全片有無可替代的作用。至于會出現一些裸戲的鏡頭，吳秋蘭並不以爲然，當時考慮完全可以用替身來完成。

直到清楚丈夫的想法，她才恍然，當時自己考慮的並不周全。沒有從投資人的角度，去思考成本控制，以及拍攝效果的問題。

吳秋蘭非常贊同丈夫的想法，要麽就不拍，要拍就精益求精的拍好，選擇替身來演，顯然無法拍出令人滿意的結果。

做爲從藝二十餘年的老演員，吳秋蘭對藝術的追求始終如一。她認爲隻要劇情合理，情節需要，做爲演員就必須全身心去投入，犧牲點色相，也是沒有什麽的。

自己飾演的角色李月琴，就有一些行刑受辱的情節，她完全不需要替身，自己就可以完成。

爲了給丈夫分憂，不耽誤拍攝進程，白白損耗有限的資金，吳秋蘭叫來兒媳和三個女兒，把裸戲的事情，開誠布公的跟她們講了下。

並表示自己不需要替身，爲了更好的拍攝效果，吳秋蘭也建議她們自己完成表演。

吳秋蘭最後總結道：「演裸戲是需要極大的勇氣，也一定程度上反應一個人，對表演藝術追求的決心。你們好好考慮下，如果不願意，可以使用替身來完成。

總之，要做好盡快拍攝的準備。「

聽完吳秋蘭的話，幾個女子相互望了一眼，臉上都升起一團紅暈，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雖說幾人都是演員，演過不少的話劇或評劇，但從來沒有演過裸戲，這對于她們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

所謂裸戲很好的理解，就是當衆脫光衣服進行表演。當然，導演在剪輯時會刪去不相幹的鏡頭，不會刻意去暴露她們身體的關鍵部位，讓廣大觀衆，看輕易看懂她們玉體的廬山真面目。

可是在拍攝現場，她們必須脫光衣服，一絲不挂，在家人面前，和昔日的話劇團同事面前展現自己的胴體。

就像吳秋蘭剛才講過的，這需要極大的勇氣，和對表演藝術追求的堅定決心。

幾女沈默無語，內心在做著劇烈的掙紮。

很長時間後，一個溫婉的聲音打破了沈默道：「媽，我也不需要替身，自己來完成表演。」

說話的是坐在吳秋蘭對面的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少婦，正是林子樂的大嫂曲婉柔。她如雲秀發往後盤起，氣質溫婉、淡雅從容。她前面的垂發挽到耳後，露出如玉似脂的粉腮，毫無瑕疵的臉蛋兒，也如美玉一般圓潤柔和。

曲婉柔的性格，和她的名字一樣溫婉，她很善于站在別人的立場考慮事情，非常的善解人意。這次影片的拍攝，她非常清楚，公公搭上了家�所有的積蓄，並貸了一大筆款。

如果影片失敗，先不說家�會背上沈重的債務，對于性格要強的公公，和面前的婆婆，還有自己的丈夫，都是殘酷的打擊。

曲婉柔考慮，自己行刑受辱的戲，大概隻拍攝個模糊的背影就可以，並不是重點拍攝對象。再說這場戲她是和婆婆、小姑子一塊演的，相信導演謝琴在拍攝的時候，也不會讓她們太難堪的。

而且，婆婆都主動要求不需要替身了，自己這個做兒媳的，應該也主動爲婆婆分憂，便答應了下來。可想到自己有可能會當衆裸著身，任由大家品頭論足，內心還是忐忑不安。身上好似有細微的電流通過，渾身有點酥麻，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興奮？

吳秋蘭聽到兒媳的話，對她點點頭，知道溫婉的兒媳，是主動爲自己分憂，對她的表現非常滿意。

「媽，我也不需要替身！」坐在吳秋蘭左側的大女兒林子蓮開口道。

林子蓮身材高挑，五官精緻，鼻子修長挺直，眉線很細，彎如月牙，隻是眉梢微微上挑，透出一股英氣。這種氣質與影片中的女主角非常的相配，她的性格也很爽朗好強。

林子蓮在聽到母親和大嫂都同意，不需要替身，自己出演後，也激起了她好強的性格。她們都能做到，自己有什麽不可以的，便也答應了下來。

何況，林子蓮也很清楚，自己是女主角，受刑的戲出不出彩，全看自己的發揮。她知道用替身是非常麻煩的，拍攝的時候總得藏著掖著，怕看見臉和身體關鍵部位，剪輯的時候也是捉襟見肘不好處理。莫不如大方一點，該怎麽拍就怎麽拍。

不得不說，林子蓮從小受母親的影響很大，始終把對藝術的追求放在首位，隻要劇情需要，演員就要無條件的去演好。

吳秋蘭見大女兒也答應了，並不出她的意料之外。對大女兒性格了如指掌的她，已經預料到了。

吳秋蘭也沒有覺得女兒拍裸戲有何不妥，她這個年齡的老藝術家，對藝術的追求是最執著的。她也希望自己的兒女，也能把藝術追求放在第一位，既然選擇了這個行業，就要有爲藝術獻身的準備。

坐在吳秋蘭右側，是二十歲上下的二女兒林子萱，她看見母親、大嫂、姐姐都表了態，不要替身出演，心�有點著急。

一想到自己會當衆赤身裸體，林子萱就會從內心深處湧出一股股羞意，那多丟人啊！

看見女兒有些糾結的面容，吳秋蘭微微一笑道：「子萱，你的戲份也不多，不影響大局，就用替身來完成吧！」

二女兒性格有些腼腆，對表演藝術沒有什麽太多的感悟，吳秋蘭也不會強求，這是需要時間來慢慢沈澱。

聽到母親的話，林子萱松了口氣，但轉瞬間，來自家族基因�，追求完美和好強的性格，讓她不假思索的道：「不！媽，我也不用替身，我自己來演。」

吳秋蘭看看二女兒，發現卻是她眼神中的執著，便點點頭答應下來。

吳秋蘭又把目光轉向一個十七八歲的青春少女，她皮膚白皙，眼神明亮，鵝蛋型的俏臉上，總是挂著笑容。

「瑤瑤，你年齡還小，就用替身吧！」

「不！你們都自己演，爲什麽我要用替身啊……」

（三）

當聽到妻女、兒媳，都自己同意不用替身出演時，林毅騰沒有再多說什麽，壓下心中一點不多的別扭感。

做爲吃表演藝術這碗飯的人，林毅騰與吳秋蘭的想法很相似，隻要是劇情合理，情節需要，演員就要按要求去表演，自己的妻女也不例外。

林子樂聽到消息後，很是吃了一驚，沒料到母親她們會同意親自上陣演裸戲，完全不用替身。

當想到自己這個導演助理，會現場看到母親、姐姐、妹妹、嫂子，脫去衣衫一絲不挂表演時，一股突破禁忌的邪火，一下子就竄了上來。嚇得他趕緊甩掉那些不良的胡思亂想，但卻攔不住褲裆�慢慢變大的肉棒。

確定了拍攝內容，整個攝制組又重新開始忙碌起來。其實影片的攝制組，都是林毅騰從話劇團挖出來的。

在公司租用的一個空曠的拍攝場地，劇務組開始搭建內景。一個簡易的柴房，一個是受刑用的監獄，一個是審訊的大堂。

搭建好內景後，導演謝琴就召集相關人員，在審訊大堂開會，討論下一步拍攝的事宜。

與會者除了導演謝琴外，還有制片人林毅騰，副導演羅翠翠，導演助理林子樂，劇務組長趙江，編劇兼演員吳秋蘭，男主角林子恩，女主角林子蓮，以及飾演主角原配的曲婉柔、丫鬟林子萱和妹妹林子瑤，飾演奶媽的吳秋月。

「我們務必要力求真實還原清末的刑罰現場，各種細節都要做到位。趙江，說說你道具和化妝那邊的準備情況。」謝琴首先發言道。

三十多歲，身材有些消瘦，是林毅騰原先話劇團，手下一員幹將的趙江回應道：「我們查閱了大量清朝有關刑罰的資料，仿制出了荊條、牛皮鞭、手夾、烙鐵、老虎凳、木驢等刑罰工具，足夠拍攝使用。另外，兩名專門拍攝刑罰的化妝師，材料已經準備充足，隨時可以就位，進入工作狀態。」

「嗯！翠翠，你來說下明天拍攝的內容。」謝琴先點點頭，表示滿意趙江的工作。又沖著一個三十多歲，很文靜秀美的少婦問道。

「好！」羅翠翠點點頭，翻開手中的分鏡頭劇本，簡單的講了下明天拍攝的內容。

女主角邱燕在當地被抓後，捕快頭子沈雷順藤摸瓜，很快知道了邱燕與主角錢駿的戀情，立即抓住了錢駿。隨即請示知府劉玉洲，按了個通匪的罪名，親自帶隊，對錢家進行抄家。

錢家在當地家大業大，雖然抄家很突然，但老夫人李月琴、女兒錢雪和兒媳王珍媛，還是先一步躲進了秘密地窖中。

護主心切的丫鬟小玉，主動在外邊打探情況，結果被沈雷抓住，得知隻有這個丫鬟知道藏身處，便在一個柴房中對她拷打逼問。

小玉甯死不招，沈雷一夥就抓來小玉的母親，錢雪的奶娘崔氏相威脅。結果，小玉被逼無奈招了。沈雷順藤摸瓜，抓住了李月琴、錢雪和王珍媛。小玉母女卻被受盡侮辱，斬斷四肢、開膛破肚而亡。

涉及到外景的抄家戲，已經拍攝完成，明天隻拍攝柴房中，對小玉和崔氏拷打逼問的一幕。

「秋月，明天的戲會有一些裸露的鏡頭，你演有沒有問題？需不需要替身？」

謝琴看著一個四十歲上下的成熟美婦人問道。

這美婦天生麗質，氣質端莊秀麗，白玉般的肌膚細嫩紅潤，長得與吳秋蘭非常的相似，她就是林子樂的小姨吳秋月。

原崔氏的扮演者不太願意出演裸戲，吳秋蘭就邀請了自己的妹妹來救場。吳秋月是舞台劇演員，有深厚的表演功底，出演這個角色綽綽有餘。

「謝導，我沒問題！」吳秋月很淡然的回應，她與姐姐的觀點相似，不覺得演裸戲有什麽問題。

「好，那萱萱呢？」謝琴先是點點頭，又看向了林子萱問道。

見到大家都在望著她，林子萱臉色一紅，深吸了口氣，平靜的道：「謝姨，不用要替身，我可以自己完成這場戲。」

聽到林子萱明確表態，謝琴道：「那咱們接下來討論下，怎麽拍攝才能真實呈現出，符合邏輯和原著文字描寫的拷打過程。」

謝琴話音一落，半天沒人響應，她環視一周，就明白了，在座大多是一家人，不太好開這個頭說，便點名趙江第一個發言。

「根據劇本小玉和崔氏最後要被斬去四肢、開膛破肚的結局，我提議尊重原著描寫，把她們用繩子挂在梁上，這樣拷打會更真實一些，也方便拍開膛破肚的鏡頭……」

趙江開了頭，隨後大家各抒己見，拿出了多套方案，等明天根據現場效果，再確定最終用那一套。期間吳秋蘭提出，在拍攝過程中，要盡量保護好演員的隱私。

做爲母親，聽到大家明天討論的拷打過程，覺得拍攝時二女兒要吃不少苦，怕她放不開表演，壓力太大，便提出了這個要求。

其實既然是拍裸戲，還是這種比較複雜的拷打戲，既要涉及到大量的身體觸碰，又要考慮到拷打進行中，不斷變換的化妝效果，也不太可能面面俱到，算是一個心理的安慰居多。

林子萱一言未發的聽著大家討論，想到自己會被赤條條地懸空吊挂起來的模樣，家人和同事都會看到自己的酥乳和翹臀。

在拷打的時候，男演員還會對自己隨意搬弄，鬧不好還會暴露下體隱私。想到明天就會有男人隨意的擺弄，自己冰清玉潔的身體，不禁讓她臉紅如血，身上發燒，一陣陣怪異的酥麻感，讓她頭暈暈的。

她害怕自己明天演不好，拖累拍攝的進程。可是想到小玉這個角色，雖然隻是一個卑微的丫鬟，受得了如此拷打逼問，卻能夠犧牲自己，隻爲了護主心切。

雖然最後還是說出來，但精神可嘉。而自己隻不過是裸身演個戲而已，有什麽理由演不好呢！

她又聽到母親提出要盡量保護自己的隱私時，林子萱像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自欺欺人的得到了不少心�的安慰，心情放松了一些。

謝琴見大家都發了言，隻有林子萱沒說話，就又問道：「萱萱，你怎麽不說話，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正胡思亂想的林子萱一愣，下意識的掃了所有人一眼，剛想說沒有什麽建議時。忽然，她看到正埋頭分析劇本的林子樂，一個念頭湧上心頭。

她知道整個影片中，一個重要的大反派就是捕快頭子沈雷，他是主要對幾女行刑拷打的人。自己不如要求二哥來飾演這個角色，那麽再演裸戲的時候，面對的主要是二哥，自己也就不會那麽緊張了。二哥來行刑，總要被別的陌生男人擺弄，強上太多了！

于是，林子萱有些興奮的道：「謝姨，我想請二哥來飾演沈雷的角色，這樣我才能容易放開，不會那麽緊張，可以嗎？」

林子樂聽到妹妹的話一愣，自己不是導演助理嘛！還要跟在謝琴身邊學習，那能去演什麽角色呢！

「等等！沈雷……」林子樂心頭一動，馬上轉過彎來。

他太清楚這個角色，在影片中的地位了。按林子樂的話講，就是一個享盡豔福的劊子手，對幾個美人行刑，隨意玩弄她們的身體，還有比這更爽的事嗎？

自己這個助理就是跟在謝姨身邊學經驗的，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自己原先怎麽沒想到這點呢！

林子樂心中狂喜，但表面卻不動聲色，靜聽謝姨他們的意見。

「嗯……」謝琴低頭考慮了一下道：「我看行啊！樂樂演這個角色應該沒什麽問題，還能讓萱萱放心，是一舉兩得的好事情嘛！」

林毅騰也恍然醒悟，對啊！怎麽不讓兒子來演這個角色呢！這樣妻女的裸戲，面對的主要就是兒子了，自己心頭的那點別扭感，自然就可以真的無影無蹤了。

吳秋蘭也是喜上眉梢，即使她再熱愛藝術，裸身讓其他男人亂摸，也是很不自在的。如果是自己小兒子，那就另當別論了！

吳秋月也是松了口氣，她表面很淡然，可想到自己會當著衆人的面裸著身子，被陌生的演員擺弄，也是很不自在。

這次來演這個角色，可以說純粹是爲了幫姐姐的忙，不然她內心，不是很情願。如果明天是外甥演行刑的角色，那就沒問題了。

林子蓮心頭一動，回想自己行刑面對的，主要就是沈雷這個反派角色。如何是由弟弟出演，那麽自己也能放松下來，一家人不分彼此，那是再好不過了。

林子瑤也恍然，正處于膽大叛逆年齡的她，對于出演裸戲，主要是好奇新鮮，少女固有的羞澀，還是存在的。如果面對的是哥哥，那就太好了！

隻有曲婉柔心�微微有些糾結，想到自己要赤身面對小叔子，讓他在自己身上搬弄，臉色就有點發紅，但卻不排斥。

林子樂飾演捕快頭目沈雷，就這麽被一緻的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