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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與正

日期:2025-01-15 作者:佚名

「確實,我曾感到痛苦,但我現在不再痛苦了。我陶醉其中,因為這就是我在空氣的深處、遙遠地感受到的日光與暗影、熱烈與冰冷。」

我瘋狂地懷念與陳佳度過的最後一個夜晚,那是最後一次我沒有充實她的身體。

南部沿海城市的冬日並不寒冷,窗臺外的層層樹葉輕撫著路燈與月亮的光,光照著她無暇的肉體,而我的身體則沈入黑暗的臥室。她陶醉著,兩只手支在衣櫥上,背對著我,臀部在我的胯下不斷扭動,發出挑逗的、意義不明的聲音。

是我渾身燥熱難耐,肉棒在她的臀縫中抽動,只是隔著一層薄布。我終於忍不住想脫下她的內褲,在濕熱的肉穴中放肆攪動,我想聽她笨拙的、討好的、讓人無法忘記而我卻又忘記了的迷亂的呻吟。但她說不可以。一切淫靡戛然而止,

「不可以。」

我深呼吸,在泛著月光的背上來回親吻,雙乳在手中滑動,乳頭堅挺。

「不可以。」那個冬日以後,多少個日夜,我在幻想中對這明顯的拒絕置之不理,用粉色的絲巾在她纖細的雙腕間粗暴而細心地打結,讓她的從乳房到腰身與肉臀都淪為供我泄欲的玩具。

送她上了機場大巴之後已是淩晨,我回到家中,掏出饑渴難耐的生殖器,對著她留在我手機里的裸照盡情噴射。那時我們相識五年——或許永遠也只會有這五年。和她認識的第三年我迷戀上她,在學校里,她以課業繁重拒絕了我,卻轉身和我的室友發展了戀情。他們的關系持續到考試結束的夏天,對此我並不十分清楚。畢業之後我幾乎不與同學聯系,半年後又離開了這個國家,一度十分寂寞。我曾一身休閑正裝前往地下妓院,梳理了毛發,打了粉色絲巾,甚至往耳後噴了一點A&F。十四說我自卑,怕妓女也看不起自己,我不置可否。矮小的中國男人接待了我,對著紫色的內室笑著喊了一聲:「是個中國帥哥!」我略顯怯懦地問他該如何做,他調笑著問我是否是第一次來這種場所,又說:「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他給我指了間臥室,妓女輪番來到我面前介紹自己的藝名。初入顏色場所的緊張感頓無:這些女孩實在醜得妖艷。我搭了夜班公交車回家,脫下衣服,松了口氣。

在那一切之前,陳佳純潔。英語老師會嘲弄般地讓她回答男生回答不出的問題,她開口回答問題,那幾個夜晚貪婪吸吮、舔舐我陽具的唇舌,吞吐我睪丸的色情的口,她發出在那個小縣城的中學里可能是唯一的純正口音,也是最後那晚兩個人的身體糾纏不分時,她問我:「你喜歡我騷麼?」那樣的聲音。

或許當時所有人都不會想到她第一次做愛是和我,我不知道這「所有人」之中包不包我和她自己。但那時我對她沒有性幻想,沒有人會對穿著校服的英語課代表有性幻想。但是比如晚自習下課之後,教學樓的背後偶爾會有踏過一雙黑色絲襪,那時上身的校服就不是校服。黑色絲襪走進垃圾房,惡臭和兩個男人在她的身上蔓延,撕扯開等待著被撕扯開的、在升旗儀式上躍動的、頒獎臺上正襟危坐的、在班主任或者數學老師的陰莖上起伏的藍色校服。在垃圾桶旁邊沒有人想發出聲音,但是呻吟是例外,還有「噗滋噗滋」的水聲。

五班的這位女孩不是所謂的「校妓」,她喜歡的是在晚自習時帶著幾個男同學去鐘樓里群交,因為傳聞那里死過幾個學生,但沒有人是為了那種傳聞才去鐘樓,而是為了和別人一起分享嫩得出水的班花。一開始她的臉上總是掛著滿意的淫笑,躺在幾條臭烘烘的男式校褲和內褲上放肆地叫喚,希望能吵醒樓下教導主任的雞巴,好把自己批評教育一番。

但隨著五六根真雞巴在年輕的陰道里輪番上陣,她有時也會懷疑自己低估了男中學生的蓬勃性欲。然而區別僅僅在於,一開始她做作的淫叫只是為了欣賞男孩們的滑稽模樣,現在卻已經不受控制,胡亂呢喃著:

「腰、腰要受不了了、我、我愛你。」纖長的身體在汗液淋漓的雄性前爪中扭曲,微微隆起的潔白雙乳和破碎的黑色絲襪上有著這麼多人的精液,也實在不知道她愛的是誰。

但英語課代表的校服就是校服,英語課代表的校服是脫不下來的。她在我們所有人面前保持貞潔,我也在她面前保持貞節——除了初戀女友從市里來我們學校,翻過墻來讓我玩弄她的巨乳,轉身又對我只是發泄而生氣;或者之後和同年級的女生戀愛,我們在操場中央舌吻,甜甜糯糯的雙唇,隨後又進入她的另外一張嘴,夜跑的同學隱隱聽著她的浪叫聲還以為是在哭泣,第二天又覺得校園歌手舞臺上白凈女孩的歌聲為什麼這麼熟悉。

再有就是和五班的那位,號稱只讓本班同學插入陰道,卻還不是被幾個老師蒙上眼,身上也捆滿了繩子,逼里的水汩汩流淌浸濕了校刊。聽誤入收發室的男生說,當時年級組長帶頭在那騷貨的屁眼里射了一發,之後每個洞里就都流著精液,只有蒙著的雙眼幸免。我一直鄙視這種幼稚的部族主義,卻又私底下諂媚上級,簡直是最無恥的政治。

在男廁所隔間里,我說服自己用武器與暴力扼住她的咽喉施加懲罰,但是卻被她吸得落荒而逃,兩三天的存貨鋪滿了她精致的臉,像是擺出來的攤位似的。她後來說她隨便洗把臉就去上課去了,但我也沒看到她出來。

這些都離無人的海灘十分遙遠。我們迎著黃昏抵達小鎮,陳佳脫了鞋子在海水中像個孩子。我叫她不要走太遠,她嫌我管得多,我又轉而擔心她在這樣的冬天感冒。她回來後,手上拿著一個近乎完美的貝殼,我當時看到,只想到她的乳房,前夜的乳房,今夜的乳房,當即把她攔在懷里,伸手小心地揉搓。後來我再看波提切利,只覺得畫中的貝殼貧瘠。

如果不是天色已晚,水汽中透著冰涼,我願意和她在海灘上做愛,可能路過散步的狗也會願意加入。但我們只是走進了路過的一家海鮮館,我伸過桌子撫摸她的手,聽隔壁桌的黑人女服務員在講法語就搭了兩句話。陳佳問我,服務員是不是以為我們是情侶,我不知道她是怎麼聽懂的,但還是說是。

那天她有些醉了,回家之後我把她放在床上,嗅著她的體香,慢慢扯下她的衣服,她好像沒什麼反應。我報複似的與她舌吻——卻也沒有什麼好報複的,只是撕咬她的嘴唇,逼迫她發出讓我性欲蓬發的聲音,吸吮她的舌頭,用力地將她的身體的一部分吸到我的身體里。我然後滿意了,褪去她的裙子和襪子,最後宛如儀式般解開她的胸罩,她突然讓我蒙上她的眼。

陷入黑暗後,陳佳突然激烈地回應我,我和她翻弄著她的身體,抓弄她完美的——完美的——乳房。第一天晚上,她讓我輕一點揉,溫柔地揉,她說別人輕輕地揉就會有感覺,為什麼我不可以。她後來回中部之後還和一個德國中年男人同床共枕,她問我為什麼她願意和我相擁而不願意和那個德國人。

後來我不再溫柔地揉,我也不是為了發泄,只是那太完美了,飽滿、堅韌、挺拔,卻又柔軟,仿佛是為了召喚我的淩辱才有如此這般的存在。堅硬小巧的乳頭騷弄我的掌心,更是撩動在我軀體中湧動的淫鬼。她又摸索著起身,要坐在我上面,我跟她說過我耳垂敏感,她便聽話地挑逗我,我的肉棒直沖她濕透了的內褲,而她只不緊不慢地慢慢親吻我的上身,最後把泛紅的臉頰埋在我雜亂的陰毛叢中,我的陰莖幾乎要爆炸。

我起身把她扔在床上,十指相扣按住她、親吻她;我空出一只手在抽屜里摸索著避孕套,插入了她的渴求。

「嗯啊——」陳佳放蕩地叫著,有些破了音,又開始咬自己的嘴唇,又伸出舌頭勾引我,讓我幹她,讓我幹她的嘴,讓我幹她的身體。我幾乎失去意識,起身將她的一只腳含在嘴里,她叫得更大聲了,我愛爾蘭室友的爸爸不可能沒有聽到。

或許是因為那是她初學做愛,我沒有從後面操過她。這或許是遺憾。後來我們一起去浴室洗澡,還撞見了我室友的爸爸。陳佳淋著熱水,我從身後抱住她,她感覺到我的陰莖又有了硬度,顫抖著聲音說自己流了一點血,有些害怕。我便作罷。

回到臥室之後我給我朋友寫信,她看出對方是個女生,於是不開心,嘟囔著說我法語口音難聽,我聽了有些不快。後來我們回到床上,她讓我給她講講我看了什麼書,我便簡單複述了一遍教授介紹的塞拉斯,她面有喜色,覺得我不過如此,又消除了一點崇拜之情。她反複自言自語,又似乎是有意要讓我聽見:「我們只是炮友而已。」

那幾天在床上我們放著的是什麼歌,我不太記得了,但是她好像有記在自己的備忘錄里。

我不可能知道那時放了什麼歌,因為她不願意再見我,甚至對我心生怨恨,但我並不知道為什麼。她比我先回國。我回國之後一次去她附近的學校,托人聯系她,她傳話說讓我滾得越遠越好。我沒法不知趣,又覺得願意一遍又一遍地受她辱罵。我總是意淫自己插入濕漉漉的最後的夜晚,中學旁巨大的建築工地空無一人,飄蕩著的不是逝者的靈魂而是破碎的幻想。我最後的記憶,最初的記憶,我在教室里想靠著她濕漉漉的頭發,她讓開了;我掰開她的腿,看到她烏黑的陰毛;我彎下身給她系鞋帶;我贊美她的乳房,她對我的贊美不屑,認為我一定對所有女孩都這麼說;我給她畫拙劣的速寫;我把她的裸體拍得像石膏靜物。我沒有寄給她約定好的明信片。

陳佳走了之後,我沒能宣泄那份性欲。渾濁的、稀薄的精液不斷噴射出來、不斷流出來。我想這就是性欲而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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