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姐
作者:afei2004/04/08發表於:情色海岸線
***********************************寫在前面
在「情海」晃悠了小半年,一直沒什麼成績,甚是慚愧。
這兩天開始動筆寫「徵文」,偶爾查閱以前的舊作,發現這篇一直擱在箱底的東西。這是N年前為「老亞情」的徵文而寫下的一篇遊戲之作,不過當時寫的很匆忙,許多細節頗有粗製濫造之嫌。於是把它收拾了一下,重貼於此,聊表我對「情海」敬意和愛意:)***********************************-1-
說來慚愧,我讀大三的時候還他媽的是個處男。
你說我守身如玉潔身自好,那是假的,我心裡的那個急呀!那個燥呀!差點兒都便秘了。
黃昏,校園裡飄蕩著情慾的味道,那些美媚(請原諒我用了個時髦的名詞,我們那時候沒有這種動物)搔首弄姿地走在林蔭道上,但聞鶯聲燕語,只見媚眼橫流,嗟夫!惟恐天下不亂也。
可憐的我只有著急的份兒,跟匹狼似的四處亂躥,兩眼綠油油地盯著獵物,哈喇子垂懸三尺有餘。
我始終沒弄懂鬍子(他是我的室友加死黨)憑什麼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論長相嘛沒我漂亮,論個頭嘛沒我挺拔,論功課嘛比我好點兒不多……
可他硬生生的就是香餑餑,快趕上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棺材也要打開蓋人稱玉樹臨風的陸小鳳了(因為陸小鳳也留鬍子)。大學上了三年,女朋友換了三茬,還整天嚷嚷說普天下最累的事情莫過於談情說愛……
這不是飽漢不知餓漢饑指著和尚罵禿子嗎?我恨不得狂扁他一頓了!
當然,事後分析起來,鬍子的成功還是有其必然之處的。比如他玩得一手好吉他,而且有一副天生沙啞的嗓子。要知道衝著女生來一首「此情可待」的效果不亞於餵她吃一劑「追魂奪命催情散」!如果再加點迷惘的眼神,憂鬱的表情…我靠!那就更披靡了!
話說回來,大三那年,鬍子在一家歌舞廳裡彈吉他,掙外快。我閒著沒鳥事干就跑去蹭吃蹭喝,然後掛在鬍子的帳上。當時已經流行三陪了,來自我國東南西北地區的年輕女勞力湧入本市搞第三產業(也就是服務行業),惹來一大幫兜裡有的是錢就是沒地方花的風騷老爺們兒,夜夜笙歌花天酒地醉生夢死……諸如此類的成語你就往他們身上使吧,一點兒錯都沒有。
我就是在那家歌舞廳裡認識她的。
她的名片上印著「公關部經理」的頭銜,其實說白了就是「媽咪」,手底下帶著十幾個女孩,天天抽水——所以女孩們又叫她做「抽水馬桶」。在我看來她的工作性質類似於舊社會的「老鴇」。只不過時代進步了,稱謂也進化了而已。
聽女孩們說,她以前也是做小姐的,而且還是改革開放初期最早下海的那批之一。如此說來,叫她一聲「前輩」也不過份。她大概夠三張了吧,但根本看不出來,保養得跟妖精一樣——當時我只意識到她漂亮,並沒有其他感覺,至於為了她喪魂落魄夜夜猛打手槍不已則是後話——咱先按下不表。她聲音嫵媚,帶少許北方口音——後來我才知道她果然是哈爾濱人。
鬍子跟她關係很好,管她叫「娜姐」,我也跟著鬍子叫。實際上她姓陳,雙名妮娜,雖然聽起來矯情了點,但還是滿洋氣的。她穿愛斯普瑞,擦蜜司佛陀,抽加長卡地亞,喝飄仙一號或者芝華士……
你看看人家!這才叫生活啊!
好了,該切入正題了,再囉嗦下去我就快趕上羅家蠅了。話說那年夏天我跟著鬍子泡歌舞廳,結果就認識了妮娜姐姐。有時候我坐在大廳的角落裡聽鬍子唱歌,她就端著酒杯過來陪我說話,東一句西一句,沒正經,瞎貧。
有一次,她問我:「阿飛,你有女朋友嗎?」
我趕緊搖頭,「沒有沒有,女朋友?那可是奢侈品啊!用不起。」
妮娜不相信,說,「你看你就不老實了吧,像你這樣的帥哥,能閒得住?」
我苦笑,「要是有頭髮誰願意做瘌痢呀!的確是沒有。」
妮娜就說,「如果你真沒有的話,我幫你介紹。我這裡大把女孩子。」
我盯著她,「說實話娜姐,我挺喜歡你的。」
妮娜就笑,「你他媽的就會耍貧嘴,沒功夫搭理你!」
還有一次,歌舞廳生意清淡,妮娜閒著無聊,就過來找我侃大山。我忽然發現她學問不淺!從可可夏奈爾到米蘭昆德拉……她都略知一二。
我情不自禁地詫異了。
我問她,「娜姐,你在哪兒上的大學?」
妮娜撇撇嘴,「扯淡!我高中都沒畢業,哪兒來的大學!」
我說,「那你的學問夠深的,乾脆去我們學校當客座得了!」
妮娜歎一口氣,「不瞞你說,我的第一個男朋友就是大學老師。」
她優雅地叼上一支卡地亞,我趕緊幫她點上。她深吸一口,然後吐出一個十分專業的大煙圈。
她若有所思,「那是我的第一次。」
我好奇地問,「後來為什麼吹了呢?」
她說:「嫌他窮唄,就那麼點兒工資,夠幹嘛?現在我有錢了,可是……」
她顯得非常傷感。
我想逗她開心,於是一拍大腿,叫一聲,「好險!」
妮娜吃驚地看著我,「怎麼啦?」
我說,「幸虧你們倆沒成事兒!否則沒準兒我得叫你師娘,那我可就虧大發啦!」
妮娜撲哧一笑,「貧!你可真貧!」
接著,輪到她問我:「阿飛,你的第一次呢?給誰了?」
我故作神秘,「娜姐,你真的想知道嗎?」
她來興趣了,使勁兒點頭,「我想知道,你說嘛!」
我猶豫了一下,「算了,說出來怪丟人的。」
妮娜急了,「你少賣關子!快說!說出來姐姐請你喝酒。」
我哭喪著臉,「那好吧……」
我伸出自己的手掌,「唉!我這只罪惡的手啊!」
妮娜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靠!你真是一點正經沒有!」
那時候我給她的印象就是能貧善侃。也許這正是我們中文系的特長。
或者她的第一個男朋友也像我這樣……而我讓她找回了一些已經失去了的、初戀的感覺。
-2-
鬍子他們還發制服,雪白的上衣,穿起來滿帥氣。妮娜見我喜歡,就幫我弄了一件。於是我跟鬍子穿著同樣的衣服在校園裡縱橫,嘴裡引吭高歌:
我們生長在這裡,每一個姑娘都是我們自己的,誰要把她搶佔去,我們就跟他貧到底……
後來,我們倆得了一個外號,叫雪衫(山)飛胡(狐)。
可沒想到,我的「雪衫」很快就變成「血衫」了。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話說某夜我像平時一樣坐在寂寞的角落裡獨自小酌,忽聞過道裡一陣喧嘩。我扭頭那麼一瞅——呵!好傢伙!幾個大老爺們兒撒酒瘋,揪著一個小姑娘硬是要灌人家白蘭地。小姑娘死活不喝,老爺們兒說你非喝不可,小姑娘說我不要小費了還不行嗎?老爺們兒說你想不要就不要啊!那我們豈不是很沒面子?
本來我只打算看熱鬧,可妮娜姐姐的出現卻把這件事兒的性質改變了。
她過去搶老爺們手裡的酒瓶,「哎呀算了,不就是一口酒嗎?我替她喝!」
那老爺們兒「呸」了一聲,「我操!你他媽的算老幾呀?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個兒,是什麼貨色!你也配!」
妮娜急了,「老哥,你說話可得文明點兒!」
那老爺們兒火氣更大,「我他媽的就不文明!你能拿我怎麼著?」說罷狂性發作,使勁兒那麼一推——就把妮娜推了個屁蹲兒。
我靠!欺負我姐!這還了得?我的火騰地一下就上來了,一個箭步躥過去沖著那老爺們兒的肚子就是一腳,「你媽逼,敢在這兒撒野!」一邊罵一邊往他臉上踹。
那幫孫子酒喝多了,剛開始沒反應過來,這時候一挨揍就清醒了三分,立刻擼袖子掄拳頭往我身上招呼。說實話我從小到大沒少打架,這種場面見得多了!所以對敵鬥爭經驗也極其豐富——說時遲那時快,我掉頭就跑。
那幫傻逼在後面追,一圈追下來也就不聚團兒了!老子抖擻神威,殺他個回馬槍!抓起一把椅子,劈頭蓋臉,可憐衝在最前面的傻逼立馬就給砸暈菜了!那血就跟噴泉似的,濺的哪兒哪兒都是。
定睛一看,一共四個,被我放翻了倆,還剩下倆。
我心說,「孫子!就這兩把刷子,還敢在道兒上混?」索性把椅子一扔,拍了拍巴掌,「還不快滾?找抽呢是吧?」
我覺得自個兒真他媽的風度極了!頗有些黃飛鴻再世李小龍重生的感覺。
那哥倆就這樣被我征服——灰溜溜地把傷病員扶起來,屁都沒敢放一個,夾著尾巴走人。
就聽見那小姑娘叫一嗓子:「他們還沒買單——」
我也跟著叫:「聽見了嗎?還沒買單!」
這時歌舞廳的老闆匆匆忙忙地跑過來,「算了算了!讓他們走吧!」
我嘟囔了一句:「這倒好,挨頓揍,省了酒錢……」
那老闆裝作沒聽見,歪著腦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我,「小伙子!身手不錯嘛!」
我故作謙虛,「哪裡哪裡,打不好,嘿嘿,瞎打。」
那老闆點點頭,「有沒有興趣在我這兒做保安呀?」
卻聽見妮娜姐姐在我身後插話,「經理,人家可是大學生!」
那老闆的眼珠子瞪得溜圓,「是嗎?看不出來……你參加過軍訓吧?」
-3-
是役使我的風頭蓋過了鬍子——至少在娜姐和她的姐妹們面前是這樣。
只要我在歌舞廳現身,她們就一擁而上七嘴八舌噓寒問暖。鬍子羨慕不已!酸溜溜的說:「嘿嘿,你丫成大腕啦!牛波依呀!」
我得意洋洋,「若非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
不過那場架把我的漂亮衣裳打沒了——上面全是血,怎麼洗都洗不乾淨。還是妮娜細心,見我這兩天都沒穿白上衣,就說:「染了吧?沒關係,姐送你件新的。」
我說:「那怎麼好意思!」
妮娜笑道:「當還你一個人情,不然老覺得欠你點兒什麼。」
於是就約定了第二天上午在「燕莎」碰頭。次日,風和日麗,我坐在公共汽車上看誰都順眼,心情好得甚至給一位中年婦女讓了座兒,她非常不好意思,直謝我,我說:「您甭客氣,不知怎麼著——我一見您就想起我媽。」
她激動極了,一個勁兒地誇我:「瞧這孩子!真孝順!」
車到燕莎,離著老遠我就看見了妮娜。
這是我第一次在燦爛的陽光底下仔細地欣賞她……她新燙了一頭波浪般的卷發,藕荷色低領上衣,咖啡色百褶短裙,兩條筆直修長的玉腿,腳踏三寸半的細帶高跟棕色皮涼鞋。哇賽!我的心像是被一粒名字叫做情色的子彈擊中了!腦海中立刻想到李敖語錄:什麼叫做真女人?你一看到她,除了雞巴硬,渾身都軟…這樣的女人才叫做真女人!
相比之下,我們學校裡的那些「美媚」就成了又青又澀的果子,而我的妮娜姐姐!她分明是熟得裂開了口子還在往外流汁的水蜜桃啊!
我神魂顛倒地向水蜜桃走去,走得愈近就愈是心驚肉跳!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原來她的胸是何其隆也!腰又何其細也!臀亦何其肥也!組合在一起儼然一個葫蘆也!
我的「青春期無孔可入性慾壓迫綜合症」立馬發作,其症狀表現為手腳冰涼而睪丸火燙,瞳孔收縮而雞巴膨脹,站在妮娜姐姐面前,向來是生命不息臭貧不止的我忽然靦腆得像一個情竇初開羞眉臊眼連手都不知往哪兒擱的純潔小男生。
我特忸怩,「你……你來啦……」
我操!這他媽的叫什麼開場白嘛!各位讀者應該看明白了吧!這,就是我為何活到二十一歲還是一個可恥的處男的根本原因!
妮娜也覺得奇怪,「你怎麼啦?生病了嗎?」
我趕緊解釋,「不是不是……我沒病!沒病!」
我甚至不敢抬頭!眼皮兒羞答答的低垂——我的眼角餘光正好籠罩著妮娜的腳。她的腳很纖瘦,最多穿三十六碼的鞋,腳趾也修長,嫩得像筍尖兒,還細緻地抹著黑色趾甲油——這就更顯得腳掌白膩如玉了!
書上說我們中國男人有「戀足癖」,看來的確有這麼回事,就拿我來說吧,看見了妮娜姐姐的纖纖玉足竟跟偷窺了人家的陰部一樣會面紅耳赤——雖然我那時候還是個雛兒,根本沒見過天天在嘴巴裡操著的「逼」是什麼模樣——最可恨那些毛片!圖像質量太差!只剩下兩團影子動來動去,即便有特寫,也是朦朦朧朧——惹得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我正在胡思亂想,就聽見妮娜說:「沒病就走吧,別跟柱子似的,傻戳在這兒。」說罷一扭腰肢,在前邊款款而行。
我在後頭跟著,只見那肥臀左右搖之,小腿輕微抖之,我的心啊,就蓬蓬跳之……陣風吹來,妮娜姐姐的香味兒鑽進鼻孔,哦!刺激!我想打噴嚏!
妮娜帶著我逛服裝店。她還真捨得花錢,不管三七二十一唏哩嘩啦買了一大堆,光內褲就五六條,各種顏色都有。按理說我該裝模作樣地勸阻一番,比如說些「別亂花錢」之類的客套話,可我當時連自己的老爹姓什麼都忘了,誰還顧得上跟她假客氣呀!
後來我們坐在露天咖啡閣裡小憩。妮娜蹙著眉頭上下打量我,「你今天不是病了就是吃錯藥了,反正有點兒不對勁。」
我支支吾吾,「哪裡哪裡…主要是因為…這個這個…你今兒太性感了……」
「我性感嗎?」妮娜一下子高興起來,立刻東張西望左顧右盼,忽然把臉湊過來衝我細語,「阿飛,你發現沒有,那邊有個男的盯著我們呢!」
我說,「哪兒是盯我們呀,是盯你!」
妮娜得意洋洋,「那就讓你見識見識,看我怎麼電他!」
說罷,兩腿斜放,以手支頤,身子扭出蛇一般的曲線,眼皮兒一抬,射出兩道風情萬種的電波——那邊坐著個西服革履頭髮上抹了一斤多發蠟的中年男子,手裡夾著香煙,面前放一杯啤酒,看上去特深沉的樣子,其實眼珠子賊不老實總在滴溜溜亂轉——這時跟妮娜的電波撞個正著,立刻哆嗦了一下,趕緊迴避,還假裝漫不經心地彈彈煙灰——結果全彈進啤酒杯裡。
妮娜樂不可支,「怎麼樣?你娜姐很有點兒魅力吧?」
我說:「那是,你多專業多老練呀!往這兒一坐都快趕上火力發電站了!」
妮娜聽我口氣不善,先是一愣,隨即好奇地研究我的臉,「你小子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我特尷尬,「我……我吃哪門子乾醋呀!」
妮娜咯咯地笑,「吃就吃嘛!幹嘛不認帳!」
我惱羞成怒,「別把自己太當回事兒!你以為你是誰呀?
話一脫口我就後悔莫及,只見妮娜的臉色發白,「原來你也瞧不起我呀!」
我懵了,慌慌張張地說:「娜姐…對,對不起…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妮娜搖搖頭,「算了,別解釋了,有些事情越描越黑。」伸手招呼服務生,「買單!」
我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大耳括子,心說,阿飛呀阿飛!你真他媽裝丫挺的!活該你丫還是個雛兒!活該你丫喇不著蜜(北京方言,泡不著妞的意思)!正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吃醋就吃醋嘛幹嘛出口傷人呀你丫莫不失了心瘋了嗎也麼哥……
一邊自怨自艾,一邊失魂落魄地跟著娜姐往外走。出了燕莎,娜姐叫來一輛的士。她說:「咱倆不同路,就不送你了。」
我眼睜睜地看著她那只好看的腳縮進車廂裡。車門彭地一響,車尾放了一連串的響屁,然後絕塵而去。
-4-
夜。宿舍。鬍子問我:「敵人是誰?」
我感歎萬千,「唉!媽媽的,女人!」
鬍子皺眉,「我當然知道是女人!如果是男人,那我不就危險了嗎?問題是誰呀?蘇菲瑪素?莎朗史東?美琪賴恩?總不會是吳媽吧……」他看著我拎回來的大包小包,略思片刻,「我知道了……小子!你口味夠偏的呀!」
我眼睛一瞪,「你知道個屁!就會勾搭那些毛都沒長全的!」
鬍子並不生氣,反而一聲長歎,「兄弟,你以為我只願意吃快餐不想下館子嗎?問題是囊中羞澀啊!娜姐是什麼?她是極品鮑魚!你吃得起嗎?」
我心裡承認鬍子說的有道理,可嘴巴上絕不服軟,「哼!你丫天生就是麥當勞肯德基的命!本少爺有自己的原則,叫寧吃仙桃一口不啃爛梨半筐!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話不投機半句多麻雀焉知老鷹之志?懶得搭理你!睡覺!關燈!」
鬍子也急了,「孫子,活該你一個月失戀一次,你丫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好心當做驢肝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整個一俄國人傻逼的洛維奇。我他媽的才懶得搭理你!關燈!睡覺!」
啪嗒一下,燈就滅了。
先是窗戶外有一種叫做蟋蟀的昆蟲在叫,接著是房間裡有一個叫做鬍子的家伙在打呼嚕,然後是褲襠裡有一根外號叫「小弟弟」的東西神氣活現探頭探腦。
我咬牙切齒,掐著小弟弟的脖子,跟它玩命撕扯,想叫它放老實點兒,嘿,誰知這小子跟地下黨似的,你越折磨他越鬥志昂揚,就差沒唱國際歌了!看來硬的不行,我就來軟的幹活,根據我多年的經驗,只要一使美人計,他就徹底招供直至涓滴不剩。
於是我開始給他灌輸美人兒的意念……當然這個美人兒必須是具象的,具象的意思就是要有具體的對象,這道理跟「秋波就是秋天裡的菠菜」相仿。
我才這麼一動念頭,妮娜就出現了,而且具象得厲害!她帶著那種極容易令人犯罪的微笑,緩緩走來,兩條腿又長又白。
「阿飛,你為什麼不說實話呢?」
她俯身,凜冽的體香像雪崩一樣淹沒了我。
「因為你不敢正視自己的慾望。」
兩隻豪華寶奶顫巍巍明晃晃,隱約在一襲如煙似霧的輕紗後面,呼之欲出。
「所以你永遠被動,所以你到現在還是可憐的雛兒。」
我精血沸騰,滿身大汗,慾火中燒,心潮澎湃。
「你需要幫助嗎?」
妮娜很柔軟地玩弄。
「來吧,勇敢一些,讓它噴射……」
真操蛋!眼看我的小弟弟就要招供了,卻聽見睡在上鋪的鬍子一聲怒吼:「大晚上的你折騰什麼?!」
我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失控,但覺一滴黏糊糊的東西飛濺到我的左眼皮上。我十分不爽,翻身坐起。
我咆哮,「我跟你們拼了!」
-5-
我思前想後輾轉反側了三天,期間消耗了無數的精子,最後才下定決心去找妮娜,告訴她我那天是真的吃醋了,告訴她我其實是一隻小小小小鳥,要在她的幫助下才能飛飛飛飛得高。
我去理了發,把下巴刮得發青,洗了個冷水澡,重要部位用肥皂打了三遍,然後穿上體面的衣服,出發。當我走進歌舞廳的大門口時,我覺得自己分明就是奔赴刑場的烈士,慷慨就義,壯懷激烈。
才上樓梯便聽見鬍子的歌聲——
「……是你那淡淡的微微的笑在紅紅的夕陽肩上是我把纏纏的綿綿的歌在蕭蕭的風裡吟唱看秋葉飄飄蕩蕩看青春寂寞散場你穿著美麗的金邊衣裳卻不是我的新娘……
……是你那黑黑的亮亮的發在夢裡輕舞飛揚是一段纏纏的綿綿的想忍不住熱淚盈眶看白雪鋪滿山崗埋葬了緣短情長說一聲再見就天各一方讓懷念從此流浪……」
我在歌聲裡看見了妮娜,她坐在大廳的角落裡,面前一盞紅燭。那搖曳的光把她的臉映得變幻不定。她衝我豎起一根指頭,「噓——」
「……第一次匆匆忙忙第一次怨恨憂傷看見了淚水滑過了臉龐你說我年少輕狂第一次花開花落第一次長夜未央來不及掩飾那可笑的慌張生命已改變了模樣……」
最後一個琶音緩緩消失。妮娜笑道:「鬍子說這首歌是你寫的。」
我低眉臊目,「瞎寫,吃飽了撐的——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
妮娜問,「獻給第一次?」
我連連擺手,「沒生孩子先取名兒,純屬意淫。」
妮娜撇撇嘴,「鬼才相信!今兒怎麼有空過來了?找我有事兒嗎?」我看著她,點了點頭。「那去房間裡說吧,這兒太吵。」她站起身來,帶我去卡拉OK包廂。
妮娜穿了一件旗袍,那起伏的曲線從領口經腰腹直至下擺一氣呵成,把她的玲瓏身段收得淋漓盡致。柏楊說「露胸的最大的誘惑在乳溝,露腿的最大誘惑在旗袍開衩處」,那一抹修長的雪白隨著裊裊婷婷的步態隱約於雲嵐霧障之中,的確「令人口乾舌燥眼花繚亂連呼『王豆腐』!坐臥都不能安。」
包廂裡也鬧騰,大音箱在放的士高,震耳欲聾。妮娜往沙發上一靠,聳聳肩膀,「沒辦法,到處都不清靜。有話就在這兒說吧。」
我站在她面前,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娜姐…我是來…來向你道歉的。」
妮娜說,「是為了那天的事兒嗎?我早忘了,你也別放在心上。」
我囁嚅道,「還有…還有就是……我…我想說……那天……我那個什麼……我喜歡你。」
本來就吵,我的聲音又小,妮娜就算是使上助聽器也不管用!她大聲問道:「你說什麼?我聽不見!」頓了一頓,又說:「你小子!打起架來滿狠的,怎麼說句話反倒那麼困難?」
俗話說請將不如激將,我被妮娜這麼一激,體內那股子野蠻勁頭突然躥將起來。我咬了咬腳跺了跺牙血液在堅硬雞巴裡沸騰,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總之我昏頭昏腦心想去媽的老子豁出去了!
我大叫:「娜姐我喜歡你!」
它怎麼就那麼巧,怎麼就那麼寸,我這六個字剛離開舌頭,那的士高就嘎然而止,像是誰成心掐著點兒想算計我似的。但聞我的聲音清脆響亮,還恨不得余音裊裊!
我想我臉一定成了老崔的那首歌——一塊紅布。
羞歸羞臊歸臊,但我的心裡像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總算最後陳詞了!就等法官宣判了!
可法官沒吱聲。
我的腦袋裡飛著一架轟炸機,嗡嗡的,震的我頭皮發麻。我反來覆去只有一個念頭,「她有什麼反應?她有什麼反應?」其實用眼睛看看人家就知道了……可當時我真的不敢,真的不敢!
大音箱歇了片刻,又響起悠緩的曲子。
一隻白皙而豐滿的手出現在我眼皮底下,一個聲音說,「請我跳支舞吧。」
我下意識地握住那隻手,彷彿是握住了一條滑膩的鰻魚。
我說,「我……我不大會跳……」
那聲音說,「三步,是個人都會。我帶你。」
一個熱烘烘的身體靠近了我,一股似蘭非麝的香氣籠罩了我。彭嚓嚓,彭嚓嚓……我小心翼翼,舞步機械,生怕踩到她那雙好看的腳。
那聲音又說:「阿飛,說喜歡一個人就那麼費勁?難怪你找不到女朋友。」
我終於敢抬頭——迎接她的目光。我放心了!她不但沒生氣,反而很溫柔,眸子裡還有些令人心慌意亂的挑逗——她衝我眨眨眼,「別把自己太當回事兒!這可是你說的。」
我低聲道,「娜姐,對不起,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妮娜打斷了我的話,「其實你沒說錯,幹嘛跟自己過不去呢?我這幾天也在想,嗯,都快成殘花敗柳了,再不抓緊呀可就沒機會了!所以你喜歡我,我很高興。」
說罷緩緩地閉上眼睛,又黑又長又密的眼睫毛簌簌顫抖,那紅潤肉感的嘴唇微微張啟……
在電影裡見過這副表情——這是索吻吧?
我的行動要比思想來得快,二話不說低頭就吻。我的嘴唇剛沾上她的嘴唇,她就迫不及待地把舌頭送過來,非常飢渴的樣子!我便著實噙住,唧唧啾啾,嗚咂有聲,良久良久,才因為實在喘不過氣來而分開。
妮娜嬌喘吁吁,「你就跟八輩子沒碰過女人似的!」
我緊緊地抱著她,生怕一鬆手她就飛了,「姐!我的確好久好久沒碰過女人了,上一次親嘴兒還是兩年前的事兒。」
妮娜紅暈滿臉,輕聲道,「怪不得下面硬邦邦的,也不嫌咯的慌。」
原來我只顧著激動,忘了下面還有一位跟著一塊兒激動的小弟弟,眼下他虎頭虎腦,一個勁兒地往人家的肚皮上頂。好難為情哦!我雙頰發燙,想採取必要的隔離措施,但妮娜反過來抱緊我!不讓我離開她的身體。
她媚眼如絲,「阿飛,想不想要?」
靠!我好懸沒一瀉千里!心裡一緊張,結巴的毛病又犯了,「當…當然……當然想……」
妮娜撲哧一笑,「等我下班,跟我回家。」
我想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好聽的八個字了!這簡直就不是人話,是音樂,是曼陀鈴管風琴古箏琵琶二胡嗩吶江南絲竹……大音箱又在放的士高,可我聽什麼都像歡樂頌。
-6-
妮娜住的是單身公寓,陽台洗手間廚房加在一起大約三十幾個平方。
房間裡女人味兒很濃,衣服東一件西一件扔的哪兒哪兒都是。床頭櫃上放著一瓶喝了一半的紅酒,旁邊攤開一本雜誌——只見一個外國老爺們兒赤身裸體挺著大雞巴在封面上耀武揚威。
我說:「娜姐,原來你喜歡洋槍呀!」
妮娜臉一紅,「討厭!瞎說八道什麼!」立刻拉開抽屜,把雜誌塞進去,「老實坐著,不許亂翻東西,我先洗個澡。」
她開始脫旗袍。就像蛇蛻皮一樣,轉眼之間身上僅餘乳罩和內褲。然後兩手叉腰,優雅地轉了一個圈,「怎麼樣?我的身材還可以吧?」
我嗓音嘶啞,聽起來跟感了冒似的,「娜姐,你簡直是魔鬼身材!」
妮娜莞爾,「小嘴兒真會說話!好吧!姐姐獎勵你一下!」彎下腰來,給了我一個甜蜜蜜的嘴兒,又小聲問,「想不想跟我一塊兒去洗?」
我當時真是傻波依呀!竟然羞答答地說:「娜姐…你洗吧…我洗過了……」
妮娜露齒一笑,「小笨蛋!」
她捏了捏我的腮幫子,一轉身進了浴室。不一會兒,裡面就響起了嘩嘩的水聲……
我幻想著水霧中的娜姐,一定是「一頭長髮披散一條白生生身子立於浴盆一手拿了噴頭一手揣那豐乳……」,這是我打《廢都》裡看來的春宮畫兒。說實話我挺佩服老賈,丫不去寫《肉蒲團》絕對是我國當代文壇的巨大損失——你看他那個「揣」字用的多麼香艷!簡直要令我長嘯了——再想到將要發生的事兒…那我就越發地血脈賁漲,褲襠裡的活物幾欲裂帛而出!連兩顆卵蛋都在隱隱漲痛。
為了分散注意力,我四下裡尋摸,結果在枕頭底下發現了一條娜姐的內褲,淺粉色,繡著精緻的蕾絲花邊,還沾著一根彎彎曲曲裊裊娜娜細細長長的毛——我想一定是娜姐的陰毛吧!真漂亮!所以說女人漂亮起來哪兒都漂亮——連毛都這麼好看!
我繼續觀察下去,又見內褲的兜底兒處染著淡淡的黃色水漬。我好奇地拿鼻子嗅了嗅——一股強烈的腥臊味道鑽進鼻孔,弄得我跟吸了鼻煙似的精神一振…可是他奶奶的卵蛋更酸疼了!疼得我幾乎直不起腰來。
我不知道各位男性讀者有沒有跟阿飛類似的體驗——年輕時一旦跟異性耳鬢廝磨就會出現上述症狀。我曾經為這事兒苦惱過,以為自己跟日劇裡的苦命人兒一樣得了什麼不治之症,於是憂心忡忡地跑去請教一位比我大兩歲的學長,那老哥聽了我的幽怨之後略思片刻,嚴肅地點點頭,「你這是憋的——搗騰出來就好了。」
我心說你這叫做褲襠里拉胡琴胡扯雞巴蛋!老子每天晚上都化慾望為液體,如此勤奮不輟——這已經夠搗騰了吧?看來這事兒非等閒之輩所能釋疑——後來我在書報攤兒上賣了一本舊雜誌裡面有「黃大夫信箱」,黃大夫曰此乃荷爾蒙在作祟也於人體並無大礙——我這才把心放下來。但沒做成日劇主角,我也隱約有失落感。
浴室裡的水聲停了。我趕緊把那條內褲掖回去然後正襟危坐。我的動作剛剛完成娜姐就現身了,裹著一條浴巾,披散著繽紛的黑髮,四肢頎長,鎖骨玲瓏,乳峰猛挺。她笑著說:「幹嘛還傻坐著呀?難道要我幫你脫衣服嗎?」
我說不用不用……趕緊痛苦地彎腰,解鞋帶,直起腰,解褲帶……
妮娜打開檯燈,接著去熄了光管。房間裡登時暗了許多,但那朦朦朧朧的橘紅色非常曖昧,而且充滿了情慾的味道。
天哪……就要……就要開始我的「破處之旅」了……
妮娜轉身打量我,忽然撲哧一笑,「怎麼,打算堅守最後防線呀?」
原來我渾身上下就脫剩一條底褲,中間那塊兒還鼓鼓囊囊地膨脹著,很不雅觀。但我實在是不好意思再脫了……多少得保留點兒一個處男的矜持吧?
妮娜卻唰地拽掉浴巾……
我靠……要知道在此之前,女性在我的意識中全是穿著衣服的,最過份的也只限於比基尼,所以妮娜拽開浴巾之後在我眼前出現的竟然是一道白光——還有胸前的兩點嫣紅和雙腿間的一片烏黑。我的嗓子眼兒一甜好懸沒吐血……乃至她是怎麼走過來的我們是怎麼翻滾上床的那條底褲又是怎樣被她解除的……其過程猶如一段被洗掉了磁跡的錄像帶,成為我記憶中的盲點。
是她的嘴兒,把我的魂兒嘬了回來,「你好結實!」就像在夢裡發生過的那樣,她撫摸我,我那裡好比一根快要繃斷的琴弦。
妮娜叉開雙腿,「來吧……」
我的嗓子眼兒直冒煙。我趴在妮娜的身上渾身打哆嗦……說白了就是挺著雞巴不曉得往什麼地方杵。慚愧呀!我平時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兒都敢做貌似小痞子,可實際上我只是個雛兒,所有的性知識都來自毛片——你叫我怎麼辦?
妮娜也看出來了,這位好姐姐流露出無限的溫柔,「原來你真的是第一次!別急,我來幫你。」她用手捏著我,把我領到陰道口,「就是這兒……」然後松開手指,「來,使勁兒……」
接下來傻逼都知道該怎麼做了!我的雞巴就跟泥鰍似的,唏溜一下,鑽了進去。裡面又濕又滑又黏糊,還熱乎乎的。
就聽見妮娜從鼻孔裡發出呻吟聲,「嗯……」
我滿頭大汗,不敢動彈,小肚子裡像是憋了一泡尿,眼看就要失禁。
妮娜捧著我的臉,柔聲問道,「想出來是嗎?」我咬牙切齒地點頭。
妮娜微微一笑,說,「沒關係,第一次都這樣,你想射就射吧。」
說罷,她緊緊地擁抱我,臉頰貼著我的臉頰,「傻小子,來呀,用力操我兩下,快!」
她說「操」——直到現在我還記憶猶新。雖然打這兒之後我開了竅跟不計其數的女人造過愛,但沒有一個能像妮娜這樣肆無忌憚地使用各種髒字兒——令出身市井的我頗有親切感,聽在耳朵眼兒裡受用在心坎上並因此煥發出巨大的「造愛」熱情!
於是我卯足了力氣蓬蓬兩下——我想最多兩下——然後就跟抽了筋似的渾身哆嗦,下面咕嘟咕嘟地一瀉如注。
-7-
妮娜緊緊的抱著我,在我耳邊呢喃:「第一次給了一個比你大十歲的女人,後悔嗎?」
我說:「幸福還來不及,怎麼會後悔?」
妮娜輕輕地咬我耳垂,「那你找媳婦兒一定要找個處女,不然虧大發了!」
我歎氣,「這年頭找處女比找恐龍還艱難,還是算了吧。」
妮娜咯咯直笑,「姐姐幫你找,就不信找不到原裝的………哎喲,要流出來了!」
原來是我的雞巴疲軟,一點一點地往外退縮——就像瓶塞兒堵不住瓶嘴兒,裡面的東西要流出來——妮娜趕緊用手兜住下面,「去把毛巾拿來。」
我翻身下床,撿起那條浴巾——它原本裹在妮娜身上——回頭一看,妮娜叉開雙腿,手心裡一捧乳白黏液,「快給我呀!」
把浴巾遞給她,眼睛卻離不開她的「神秘園」了……但見濃密的黑毛裡齜著一張血盆大口,兀自往外湧擠白漿——平時總是你媽逼你媽逼的操……可憐我直到現在才曉得「逼」是什麼模樣。
妮娜接過浴巾,擦乾淨手,又擦乾淨下體,一抬頭見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便嗔道:「進都進去了,還看它幹嘛?」
我爬過去,挨著她的腿涎著臉說:「姐,你讓我好好看看,求求你。」
妮娜笑道:「好啊!你到我這兒上生理衛生課來了!」
我說:「唸書的時候就沒開這門課,老師叫我們回家自學。姐,你得幫我補補!」
妮娜嘴裡說:「討厭!」下面卻敞開了供我瞻仰,還用食指和中指按住醬油色的肥膩大陰唇,讓陰道咧開嘴巴,翻出紅嫩嫩、濕漉漉的肉。
「看吧……女人就是用這裡生小孩的。」
手指望往上一捋,擠出一粒渾圓飽滿的小肉蕾。
「這是陰蒂,女人最敏感的地方。」
我好奇地去摸,誰知才一觸碰,妮娜就渾身一激靈,「別用手啊寶貝……你要是願意的話,就用舌頭!」
我當然願意,立刻匍匐在她兩腿之間,伸出舌頭狂舔——就聽見她一個勁兒地絲絲吸氣,還婉轉呻吟,「哦……舒服……哦……好舒服好舒服……」
她這麼一浪,我就跟發了帖子得到回應一樣,更加賣力了。舔著舔著,忽然被她推開,「啊……真受不了!你硬了沒有?讓我摸摸!」伸手過來攥我,「乖乖!比剛才還粗!」
原來我在不知不覺中再度勃起。
她把我按躺下,然後騎到我身上來,用那滑溜溜的大陰唇磨我的龜頭,磨得我渾身酥癢。我興奮地叫了聲,「娜姐!」屁股往上一聳,一頂,就進去了!
妮娜也尖叫:「啊!」然後彎腰,胳膊撐著床墊——兩隻乳房跟木瓜似的下垂,乳頭正好耷拉在我的嘴唇上。我立刻張嘴叼住,拚命吸吮,恨不能吮出奶汁——妮娜又叫:「阿飛!別咬……」她的屁股開始上上下下起起落落讓我的雞巴來來回回進進出出,頻率越來越快,動作越來越迅猛。
我又不中了……我吐出奶頭把嘴巴騰出空兒來叫了聲:「姐!我、我、我要射……」
妮娜氣喘吁吁,「阿飛……再……再撐多會兒……我……我也快了!」
說罷,妮娜的屁股跟打夯機一樣,結結實實地連夯好幾下,把我的大腿夯得「蓬蓬」直響,緊接著,腰桿一挺,渾身痙攣,連沉甸甸的乳房都在簌簌顫抖…她裡面猶如捏緊了拳頭——幾乎是硬生生地把我捏了出來!
我們同時高潮——據說這是性生活的最高境界。
事畢,妮娜跟麵條似的軟在我身上,秀髮凌亂,面泛潮紅,星眸朦朧,嬌喘不已,「阿飛……你真棒……我好久都沒這麼爽過了……」
我的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忽然覺得自己天生就是高手,「姐,俗話說,沒有最好,只有更好。」
妮娜聳聳鼻子,「哼,臭貧!我是因為好久沒做,所以來得比平時快些,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
我笑嘻嘻地問:「好久沒做?有多久?跟誰做呀?」
妮娜也笑,「怎麼?又吃醋啦?」
我說:「沒錯,俺老家山西省太原府,祖上是生產正宗老陳醋的!」
妮娜收斂笑容,幽幽地歎了口氣,「阿飛,不瞞你說,姐有男朋友,而且就要結婚了。」
我渾身一震,「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妮娜搖搖頭,「我不應該跟你上床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就鬼迷心竅,喜歡上你這個小屁孩兒了。」
我說:「娜姐,你既然喜歡我,就跟我好吧!我一畢業就娶你。」
妮娜詫異地看著我,說:「你別忘了我比你大十歲!」
我振振有辭,「大十歲很正常——杜拉絲比雅恩大三十九歲!蘇珊莎拉登比蒂姆羅賓斯大十二歲——這都是經典愛情啊!」
妮娜笑了,「扯淡!我可不想玩什麼經典,我只想過安穩日子。你也希望姐姐有一個好歸宿吧?」
我啞口無言。
妮娜捧著我的臉,柔聲道:「傻小子,兩個人在一起開開心心快快樂樂比什麼都重要,幹嘛非較真不可呢?」忽然壓低聲音,「告訴我,剛才快活嗎?」
我使勁兒點頭。
妮娜說:「我也是——你頂得我舒坦極了!難怪人家說,不怕短粗,就怕細長。」
我忍不住反駁她:「我很細嗎?那你告訴我人家有多粗?」
妮娜忍俊不禁,「我說錯話了!你一點都不細,粗得很!」
我也樂了,「飯可以瞎吃,話不能瞎講,你知道嗎?少年關心大小,青年關心粗細,中年關心長短,老年關心硬軟——從此可以看出人生境界。」
妮娜笑得花枝亂顫,「你可真有學問——不過你現在又細又小,又短又軟,是什麼境界?」
我說:「你稍候片刻,它馬上就會重新站起來。」
妮娜膩聲道:「不行……我這會兒就要它站起來……」
妮娜像一條魚,身體向後滑去,「你看看你,都蔫兒了!」
我抻長脖子一看,那個器官果然無精打采,還沾滿了妮娜的淫液和自己的精液,顯得一塌糊塗。
妮娜用她春蔥般的手指剝開包皮剝出紅撲撲的龜頭,嘴裡驚呼:「它好嫩,好可愛喲!」然後吐出舌尖兒,在龜頭上靈活地刮了一個圈兒……我登時渾身起雞皮疙瘩,嘴裡猛吸涼氣——
妮娜拿水汪汪的眼睛瞟著我,問:「喜不喜歡?」
我忙不迭的點頭,「喜……喜歡!」
妮娜莞爾,往後一攏頭髮——那動作風情極了!看得我雞巴一跳,差點兒要蹦將起來。就聽見她細聲細氣地說:「讓姐親親你的小弟弟,好嗎?」
沒等我回話,她就「唏溜」一聲把我吸進口腔裡,接著「吧唧吧唧」地吮了一會兒,又噙著龜頭使勁兒地嘬……我哪裡受得了這個!小腹一熱,雞巴就挺直了。妮娜衝我眨眨眼睛,那意思是,「你看!這麼快!」她繼續幫我口交,也不嫌棄那些黏乎乎的分泌物,都舔進嘴裡又嚥了下去。
如此吸吮嘬舔了好一陣子——我都覺得自己又快不行了,妮娜才依依不捨地鬆了口,滿臉紅暈地看著我說:「來吧,我要。」
我一骨碌坐起身來,作勢欲撲,妮娜卻攔住我,說:「別急……姐給你換個姿勢。」
她轉身跪在床上,撅起像月亮一樣渾圓像奶油一樣雪白像酥油一樣細膩像鮮花一樣嬌嫩的大屁股,屁股中間裂開一道深陷的肉逢,肉縫中長滿了黑茸茸的陰毛,陰毛裡耷拉著兩片醬紫色的大陰唇,陰唇夾著熱乎乎的蜜穴。我的眼睛化作飢渴的變焦鏡頭,一直推近,彷彿要鑽進她的穴裡……
妮娜回眸,媚眼如絲,「阿飛,姐性感嗎?」
我以行動作答。我的雞巴像一枚出膛炮彈,準確、兇猛地插進去。
妮娜尖叫,「啊!用力!快!」
我不說話,咬著牙一味猛干。妮娜被我幹得披頭散髮前仰後合,最後我們再一次雙雙登上勝利的顛峰。
是夜,我的各種腺體閥門統統打開,射精七到八次,射出總量約一酒瓶子—這個記錄我迄今未能打破。
-8-
接下來連續幾天,我寸步沒離開過妮娜的公寓。她也告了假,留在家裡跟我翻雲覆雨。我進步神速,耐力越來越強,最後每次都能持續半個多小時,讓妮娜高潮迭起。妮娜非常滿意,「你能讓我來兩次,就能讓別的女人來四次——她們會愛死你的!」
事情發生在那天早上。我一覺醒來,已經日上三竿。陽光透過鵝黃色的窗簾瀰漫在房間裡,身邊的妮娜還在熟睡。
我不忍心驚動她,就坐在床上默默地端詳她——她裹著一條紫色碎花被單,兩隻纖秀的腳兒露在外面,像一種乾淨的草本植物。她那帶著波浪的長髮披散下來,遮住象牙色的鎖骨,也半掩了輪廓分明的臉龐——我在這張臉上找不到年齡的痕跡,找不到絲毫的風塵味道,她安詳寧靜,像無邪的嬰兒。
電話響了。
妮娜被驚醒了,她翻身拿起話筒,「喂……Hello……Speaking……Iknow……Metoo……FromBeijing………Ok……Ok……By!」
妮娜放下電話,我從身後一把抱住她,「是誰?」
她說:「我男朋友。」
我問:「幹嘛不說人話,講鳥語?」
她笑道:「他不會說人話——他是個鬼子。」
我一愣,隨即挖苦道:「喲!姐姐你夠洋的呀!還把外資引進來了。」
她不說話,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歎氣,「他明天到……而且……我的簽證下來了。」
簽證下來了……這意味著什麼?
妮娜轉身偎入我的懷裡,一邊用手摸我,一邊柔聲問道:「寶貝,你捨不得我,是嗎?」我忽然想哭,但嗓子眼兒像是被什麼東西噎著,作聲不得,就聽見妮娜在我耳邊細語,「別犯傻了,來,到姐身上來……從現在開始,不要停……姐讓你操個夠!」
於是我們瘋狂交媾。我的表現特別神勇,用妮娜的話說是幾乎把她幹穿了!那天我沒吃過飯,沒下過床——甚至沒離開過妮娜的身體。
我一直想回憶清楚那一天一夜的某些個細節,但每次冥思苦想的結果都是徒勞。
八月九日,也許是十日,或者是十一日……反正都差不多,我是說那一個上午,天氣晴朗,根本沒有那種「分手總是在雨天」的情調。我穿著整齊,走出妮娜的家門。長長的走廊上迴盪著我的腳步聲。當時我的腦海中閃過以下畫面:近景,我驀然回首;全景,妮娜一身雪白睡衣站在門前;特寫,妮娜淚流滿面;中景跟拍,我向她跑過去將她攬入懷裡狂吻…同時音樂起,Onlyyou……
但實際上什麼都沒發生,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從未發生過一樣。我來到大街上,身邊車來車往,人們面無表情腳步匆忙與我擦肩而過。陽光燦爛明媚。我心說:「故事到此結束!」
……
最後再絮叨幾句:
妮娜姐姐跟著她的洋老公出國去也,宛如泥牛入海,就此音訊全無。
而我開始變得恬不知恥。我發現一旦有了第一次,那麼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就接踵而來。連鬍子都驚訝於我換馬子的頻率和速度。
他送給我八個字:脫胎換骨,重新做人。
後來就畢業了,後來就工作了,後來就厭倦了,後來就一切重歸寂寞。
有時候夜半醒來,會默默地想起從前,想起妮娜。也許這一輩子都無法再見她了!也許我只是她生命中的一段插曲。但在我而言,那是刻骨銘心的第一次!有人說,男孩子進入性愛的大門最好由一位有經驗的婦女為他開啟,在母性的溫柔保護之下,他可以避免沮喪和失敗——而一個美好的開始將對他的自信頗有助益——因此我感激她,永遠。
故事講完了。其中有多少是虛構的?有多少是真實的?有時候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正如妮娜所言,「開開心心快快樂樂比什麼都重要,何必較真?」
哈哈!我姑妄寫之,您姑妄看之——何必較真?善哉善哉!
【全文完】
第一稿2002-4-10第二稿2004-4-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