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汽車在顛簸的山路上行駛,把方緻遠從沈思中驚醒。
上午去地區報到,馬書記推心置腹地和他談了談富源的情況,「方書記把我放在這個位置上快一年了,盡管整個地區大部分的縣市經濟建設和廉政建設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可唯獨富源仍然原地踏步。
這其中馮德遠負有很大的責任,組織上不是沒有想換他的念頭,但富源的地理位置獨特,三面環山環水,僅有的一條公路由於曆史原因交通又很差,加上連續三任縣長都因爲某些原因被查處,搞的現在很多處級幹部情願在家賦閑也不願交流到那去。
馮德遠是土生土長的富源人,從公社文書一步步幹到今天,按說這人不是沒有能力,可就是不出成績。你要說他工作效率差吧,他又蠻積極的。去年曾經有個幹部檢舉他一些問題,後來人死了,去查又抓不住小辮梢。再加上他的老上級李副書記的關照,動他就更難了。所以方書記在提你去富源的決議上並沒有反對,上午你來之前,他的電話就打給我了。總而言之,緻遠同志!你可不能負了方書記的期待啊」
「小李,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搓衣闆路吧」
因爲去富源,特地調了輛越野車送方緻遠上任。
「這路啊,還算好的,前面那節才真叫難走。」
到了前面,方緻遠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這話用到這可一點不過分。
過了山崖下狹窄的通道後兩人下車小便。
方緻遠指著遠處一片平坦的荒涼墳地對司機說「爲什麽不從那開條公路?」
「這話說起來就長了」點著香煙的小李慢悠悠地說。
「那片墳地躺的都是幫助紅軍犧牲的少數民族群衆。當時領導就說了,隻要共産黨打下江山,這塊地永遠不動。一晃眼過了幾十年,多少任領導不是沒有打過這主意,可他們的頭領不願意,誰敢碰這個高壓線?」
「哦,這樣啊」方緻遠又沈思了起來。
小車開進挂著紅色條幅的縣政府大門,上面寫著熱烈歡迎方緻遠同志來富源工作。
政府的辦公樓門口一個五十左右的肥胖男子在幾個人的陪同下迎了上來,一把握住剛從車上下來方緻遠的手。
「歡迎歡迎,我是馮德遠。方縣長一路辛苦了。」
黑燦燦的臉上露著憨厚熱情的笑容。
「你好,馮書記,叫我緻遠就行了」
「好,緻遠同志,來我給你介紹下,這是張副縣長,簡副書記,政協周主席……」
一一握手熟悉後,「這樣吧,方縣長一路勞累,徐主任你去把他安排到縣裏的招待所住下,把東頭那間最好的房間給方縣長收拾下,回頭去吃個接風飯。小李啊,你也在這住下,明天再回去。晚上走可不安全。」
縣委辦的徐主任連忙招呼我上車讓小李開車去縣招待所。
路上徐主任從前座轉過頭露著谄媚的笑容恭維著「方縣長真是年少有爲啊。
一路上辛苦了吧」
「還好。」
「馮書記一早就安排等您了,怎麽現在才到啊」
「哦,在地區耽誤了。沒想到這路這麽難走」
「以前還難走呢,這是上半年花了三千多萬才修的」
就這破路?還花了幾千萬?「
縣裏哪來的幾千萬啊」
「這個嘛,下發的專款專用」
方緻遠明顯感覺到裏面有貓膩,並沒有多言。
到了招待所門口,方緻遠正在看著這富麗堂皇的小賓館,徐主任招呼幾個女服務員往裏面搬行李的時候,勐地旁邊嗷嗷一嗓子,大家都被嚇了一跳,一個汙七八糟的女瘋子從花壇下蹦了出來。
「保安呢,怎麽讓她混進來的。不想幹了?趕快把她攆走」
方緻遠仔細打量著這個女人,散亂的頭發下抹得髒兮兮的臉蛋居然有些掩飾不住的一絲美麗和憂傷。
好奇地問徐「這是誰?」
「她啊,老公原來是審計局的一個科長,晚上喝酒後騎著摩托車掉山下摔死後天天嚷著說她丈夫被人害死了四處上訪。公安機關也勘察了現場的確是酒後駕駛事故,後來慢慢地就瘋了。」
被架出大院的女人扭動著身體回頭對著方喊著「老公,跟我回家」
目光一接觸,方緻遠一怔。
繼而轉身和徐走進賓館。
「徐主任幹了多久了?」
「我啊,原來是審計局局長,今年才上任。工作上有什麽疏忽的地方,方縣長還請多擔待」
「別客氣,你也是老同志了,富源這地方我還很陌生有什麽不明白的,還要向你多請教呢」
「房子裝修的很好啊」
看著賓館的裝潢方緻遠問著徐主任。
「哦。這是專門爲您準備的。半個月前知道方縣長要來上任,馮書記特意安排重新裝修的」
「沒必要住這麽好的地方,我的鼻子有些過敏,裝潢的味道太重了。明天在政府宿舍隨便安排個單身房間就行了。」
徐主任愣了一下,「好……好,明天我就安排,隻是今天晚上?」
「哦,晚上我和小李一個房間擠擠就行了」
電話響起來,「方縣長,我們去吃飯吧」
「好」
「徐主任,有沒有飛龍啊。」
「你小李可是沾了方縣長光,今晚燒了兩條」
看著詫異的眼神,小李解釋說「這是富源的特産,一種野味。」
「我還以爲是東北的花尾榛雞呢,」
徐主任接著答道「那玩意跟雞的味道沒什麽區別可沒我們這的飛龍味道好」
「徐主任你吃過東北的?」
「跟馮書記去俄羅斯考察回來走東北那吃的沒啥意思。」
晚上的應酬是少不了的,方緻遠和在座的同事都碰杯後裝成不勝酒力的樣子,馮書記夾了一塊所謂的飛龍放進他的碗裏,「來,緻遠,嘗嘗本地特産,這東西對男人大補」
應該是蛇的一種身體略有點扁平,吃到嘴裏果然味道獨特,又吃了幾塊後不久就感覺小腹熱熱的。
回到賓館後衆人離去,轉身已看不見小李的身影,不知道跑哪裏去消遣了。
方緻遠洗著澡聽見門被人打開了,還以爲是小李回來了。
「來。幫我搓下背」
門開開後一隻手在他後背上搓著,「小李,你是不是幹壞事了。怎麽連搓背的力氣都沒有了」
突然感覺背後有兩團肉呼呼的東西碰到後背,轉身一看原來是個女服務員。
方緻遠連忙用浴巾圍住下身,「你是誰?」
脫得上身赤條條的女孩被他嚴厲的語氣嚇得差點哭出來。
「我……我……」
看這個女孩長的還比較清秀,白皙的臉蛋上略有幾顆雀斑,小巧玲珑的乳房上點綴著兩顆小紅櫻桃,下面穿著條隻到大腿根部的超短裙,眼眶裏盈滿了欲滴的淚水。
「別哭,把衣服先穿上。」
方緻遠連忙也穿上大褲衩走到外面坐在床上。
【二】
在女孩抽抽泣泣的敘述中得知原來她是賓館的服務員,前幾天她的哥哥被公安機關以抗稅的罪名抓起來,今天找徐主任請他幫忙,徐提出要她服侍好新縣長什麽都好說,否則她的哥哥就麻煩了。
爲了哥哥她抛棄了少女的矜持與尊嚴,想用身體換取兄長的自由。
聽完述說後,方的心裏有了些底,他們是想把自己拉下水從而控制自己。
聞著少女的清香,腹中自丹田有一股熱流向下身蔓延,陰莖已經硬了起來,這飛龍的功效真的立竿見影。
方緻遠強壓著自己的欲望安慰著小琴讓她先回去,趕緊跑到衛生間用涼水澆滅自己心中的欲火。
第二天上午方緻遠和馮德遠碰了下頭,召開縣裏的常委會議。
會議上大家彼此熟悉了一下。
從會議上明顯能看出,餘下的七名常委除了縣人武部的書記以外其他六名應該都是馮德遠的心腹,對馮的各項提議唯唯諾諾。
馮德遠介紹說「方縣長是上面領導欽點到富源來工作的,原來在國資委工作,是經濟學院的高材生,希望各位同志全力配合方緻遠同志把我們富源的經濟搞上去,下面請方縣長爲我們傳達省委的指示。」
「大家好,我的情況馮書記已經介紹了我就不再多說了。這次叫我來富源挂職,目的很明確,省委領導對富源的經濟發展很不滿意。當然這裏面有很多客觀原因,不能把責任全部歸咎到領導班子裏面。但是我們還是有一些做得不到位的工作也不可推辭,希望大家能夠支持配合我開展工作一起把富源的經濟帶上一個新台階。所謂欲速則不達,我們也不能急於一下就能把成績搞出來,畢竟我是外鄉人對富源情況還不了解。具體的工作開展還是要集思廣益,大家一起來想想辦法,同志們如果有好的建議可以拿出來交流一下」
大家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無非是交通不便,民風不純……等等意料之中的推辭。
方緻遠轉頭對馮書記說「這樣吧,縣裏的工作還是請你一手抓,明天開始我先到下面去轉轉,了解下情況。」
聽著新來的縣長略含軟弱的語氣,馮德遠露出一絲自信的微笑點了點頭。
安排好自己的住處後,方推辭了徐的安排自己在駕駛班裏挑了名今年部隊複員安置的駕駛員,當天下午就開始對下面各鄉鎮開始了走訪。
臨行前安排了政法委的劉書記通知公安局把服務員小琴的哥哥先釋放出來。
轉了幾個鄉鎮後,方緻遠發現富源作爲一個山區小縣城真是一塊風水寶地,不僅物産豐富氣候也四季溫暖濕潤,森林覆蓋率居然接近百分之八十。
站在山頂看著薄薄霧氣下覆蓋著的綠色大地,遠離了城市的喧囂,讓方緻遠浮躁的心緒慢慢甯靜下來,感受著自然的和諧之風,漸入天人合一的佳境。
如果在這裏建上一套別墅,和沈萍二人在此過著神仙般的生活,逃離勾心鬥角的政治鬥爭該有多麽惬意啊!「方縣長,前面車就不能開了,我們得步行到山下過了河就到少數民族居住地」
司機老馬的話打斷了他的遐想。
走下山通過一座木橋。
兩人沿著河邊向村落走去。
如果想把通往外界的道路貫通,這個地方可是必須搬遷的七寸,盡管明知動員這個村莊搬遷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可不去一趟方緻遠還是不甘心。
遠處穿來了一聲少女的驚呼,兩人對視了一下,有人落水了!方緻遠和老馬連忙跑了過去,方緻遠在奔跑中脫去外衣和鞋子一個勐子紮到水裏,溺水的少女在水中掙紮拼命亂抓著險些把他也拖到水底。
方緻遠隻好按著頭讓她先喝個飽直到人事不知再把她拖上岸。
雖然這裏四季如春,可畢竟是冬天,濕透的方緻遠感到一陣陣寒意,打起了哆嗦。
老馬連忙把外套披在他身上。
「別管我,先看看她」
一個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平躺在河岸邊,烏黑的秀發濕漉漉地覆住臉盤,苗條的身材上堅挺的乳房被濕透的白色的襯衣緊裹著,透出那兩顆玫紅的小櫻桃。
下身的裙子被水流沖走,隻著一條白色的棉三角褲,稀稀的陰毛伏在飽滿的陰阜上面,兩腿間還纏著一縷水草。
輕輕撩起秀發露出那白皙的臉龐,方緻遠心裏忍不住驚呼著。
瓜子臉上的柳葉眉順從地伏在緊閉的雙眼上,長長的眼睫毛沾著點點水珠微微顫動,臉上的皮膚如同玉一般潔白光滑沒有一點瑕疵,可愛的嘴唇此時也變得蒼白,猶如一個熟睡的少女之神,讓人垂憐不已。
「方縣長,我去村子裏喊人。你趕緊給她做人工呼吸。」
方緻遠先把她翻轉在自己膝蓋上控水,然後把少女平躺放下,用手捏住小巧的鼻翼掰開嘴做起人工呼吸。
敢情是自己把她灌的水太多了,少女過了許久才有一絲反映。
方緻遠一邊繼續做著人工呼吸一邊用肘部在胸前擠壓著心髒,感觸到那堅挺的乳房在自己擠壓下反彈著,心裏居然蕩起一絲邪念。
身下的少女呼吸開始順暢了起來,方緻遠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奔跑聲,用外套蓋住少女的下體,正要轉身過去,突然被淩空一腳踢的又壓在少女的身上。
「打死你這個臭流氓!」
一個十七八歲的壯小夥惡狠狠地說著。
方緻遠一面抵擋著他的攻擊一面解釋著,少年卻不依不饒地繼續擊打他,方緻遠心裏的火冒了起來,抓住打過來的手腕,轉身順勢一下把他摔在地上,用手鎖住喉部膝蓋壓在他的後背讓他不能有絲毫反抗。
「跟你說了,我在救人。你他媽的還打?」
「方縣長,先……把……他放了」
氣喘籲籲的老馬跑了過來,後面跟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壯年女子。
「你啊,得鍛煉身體了,從部隊回來沒一年,跑這麽一段路怎麽喘成這個樣子」
「我……我……我是有點贅肉了。這是雅蘭村長,這位就是新來的方縣長」
「方縣長,你好」
「你好,雅蘭村長,哎呦」
老馬趕緊扶住被剛才少年一腳飛踢背部已經青紫起來的方緻遠。
女村長俯下身看少女的情況,轉身用當地土話厲聲對那個少年呵斥起來,然後走到方的面前,「謝謝方縣長救了我的女兒,這個年輕人不懂事還請你原諒」
「沒關係,沒關係,這個小夥子是你的兒子?」
「不是,我女兒的好朋友」
雅蘭雖然已經四十多歲,歲月在臉上留下滄桑的刻痕,但依然掩飾不住昔日的俏麗,仔細一看和落水的女子的確很像,隻不過腰身粗了些,皮膚黑了點,但胸前的兩隻大奶子卻比女兒的要大上許多。
「怪不得一早上喜鳥就叽叽喳喳叫個不停,原來是貴客來了。方縣長來得可真巧,晚上是我們的篝火節。」
一聽到火字,方緻遠不由得打個冷戰,抱緊了自己的肩膀。
「回頭再說吧,趕緊去村裏烤烤火。」
老馬拿著濕透的衣服,把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