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生活 正文
《寵兒》之公爵夫人的遭遇 1-7

日期:2020-05-16 作者:佚名

1、毒藥

安妮女王肥胖的身軀窩在輪椅里,一旁壁爐的柴火劈劈地想著,把她的寢宮烘烤得暖意洋洋。

人過中年的安妮,臉皮已經開始下垂,腰下的贅肉愈發明顯。她的目光有些癡癡地望著窗外,綠油油的草地上,有幾個園丁在修剪草坪。

安妮看上去很焦急,似乎在等著什麼人,可隱約的,她又不希望看到那個人。

侍女阿比蓋爾立在她的身後,目光一直盯著女王的頭頂看。好像,女王就是她的獵物一般。

阿比蓋爾輕柔地為女王梳理著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嘴里卻不停地誇贊著女王的發質。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樣違心的話,究竟是怎麼從自己的嘴里說出來的。

每說一句,都能讓她起一身雞皮疙瘩。只不過,她心里明白,只有這才,才能博取女王的歡心。

女王的目光從窗外轉向了眼前的一個木籠子。

籠子里,關著十七只毛色不盡相同的兔子。阿比蓋爾曾聽女王說起過,她曾經有十七個夭折的孩子,這十七只兔子,正好把他們一一對應起來。

是什麼樣的人,會把自己的孩子當成兔子?或許,短短一年壽命的兔子,正是夭折的象征吧。

突然,寢宮的門被站在外面的侍衛推開了,馬爾伯勒公爵夫人快步從門外寬敞的走廊上走了進來。

馬爾伯勒公爵夫人莎拉·丘吉爾是不列顛帝國將軍約翰·丘吉爾的妻子,也是女王兒時的發小。她和女王之間的秘密情侶關系,除了女王的侍女阿比蓋爾之外,無人知曉。

和懦弱癡呆的女王不同,莎拉對權力有著強烈的占有欲。事實上,她的手段也十分強硬。在她的把控下,輝格黨得以擡頭,幾乎已占據了內閣所有名額。而莎拉和輝格黨之間,命運也是一脈相連。

莎拉穿著黑色的緊身連衣皮裙,領口鑲邊處,縫著整整齊齊的兩排蕾絲,同樣是黑色。她的內襯卻是白的,在黑色蕾絲的映襯下,胸前的襯衣若隱若現。裙擺只到莎拉的大腿上,她的腿上,卻穿著同樣是黑色的馬褲。要知道,那個時候女人穿的基本是裙裝。莎拉之所以敢這麼穿,是因為她是一個強悍的女性。和她的丈夫約翰一樣強壯有力。

在莎拉的腳上,穿著一雙翻口馬靴,也是黑的。靴筒裹緊了她的大腿,一直到她的膝蓋下。如果將那將近十英寸長的靴邊翻上去,一定也能把她的膝蓋一起裹起來。靴筒以上,和外穿的銀灰色風衣相連,將她一身皮裝襯托得更加幹凈利索。敞胸的風衣同樣的黑色蕾絲鑲邊,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無比高貴優雅。

莎拉已經四十八歲了,可是收拾得整潔利落的盤發,讓她看起來倍加年輕,精神奕奕。雖然她的五官看上去依然精致,可難免留下許多歲月的痕跡。如果湊近了看,可以發現在她的眼角上,已經有了許多細密的皺紋。

雖然莎拉走得有些急,但是姿態依然優雅。如果不是她身上的騎士裝,恐怕別人會以為她正在參加一場皇家舞會。

她一邊走,一邊目光已經不懷好意地朝著阿比蓋爾臉上掃了過去。沒錯,阿比蓋爾看起來比她更年輕。對於女人來說,年輕就是資本,由於是像阿比蓋爾那樣,五官長得還算不錯,更得男人們的歡心。當然,她也同樣頗讓女王賞識。

莎拉和阿比蓋爾是表姐妹。阿比蓋爾原先也是當地知名的貴族小姐,可是父親嗜賭,最終導致家道中落。阿比蓋爾為了生計,只好前來投奔表姐莎拉。

莎拉從小受過良好的高等教育,自視甚高,連女王都不曾放在眼里,更別提是從鄉下投奔過來的阿比蓋爾。起先阿比蓋爾只在莎拉身邊,當一名侍女。可是莎拉誌不在後宮,每天忙於國家大事,疏忽了宮廷內部的鬥爭,讓阿比蓋爾有了可趁之機。

阿比蓋爾是個口蜜腹劍的女人,城府深得可怕。很快,她就憑著自己的狡猾和美貌,成為了女王身邊最得寵的侍女。甚至……還和女王一起上了床。

得知實情後的莎拉無比抓狂,就此和阿比蓋爾決裂,恨不得馬上再把阿比蓋爾丟到大街上去。可是如今的阿比蓋爾,有了女王當她的保護傘,今非昔比,連莎拉都已使喚不動她了。

阿比蓋爾顯然已經註意到莎拉的目光里不是那麼友善,連忙對女王說:「我去沏茶!」

莎拉已經走近女王的面前,雖然有阿比蓋爾從中作梗,但鑒於她和女王之間自小的交情,兩人的關系,沒有發生絲毫變化。至少,在表面上是這樣的。

莎拉沒有顯得拘束,朝著女王微微地點頭致意。

「摸摸孩子們,給他們打個招呼!」女王說。她指的孩子們,就是養在木籠里的兔子。阿比蓋爾猜的沒錯,女王已將這些兔子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莎拉原本很討厭這些小家夥,毛茸茸的東西,在她眼里看來,和她高貴的身份並不匹配。她是個心直口快的人,曾經無數拒絕女王的要求,像這些動物們示好。盡管她的心直口快,很大程度上基於對癡呆女王的蔑視,但現在,她已經感受到一股來自阿比蓋爾的強大威脅。

莎拉雖然手段高明,可是離開了女王,就什麼都不是。在這種時候,適當地討好一下女王,也是必須的。所以,已經走到女王面前的莎拉,只好停下腳步,欠了欠身,走回到木籠旁邊,把手伸進木籠里,用一個手指輕輕地撫摸著那只最大的兔子。她象征性地撫摸了一下,又走到女王面前做了下來。

這次來,她不是為了和阿比蓋爾爭寵的,而是有更要緊的國家大事和女王商議。關於西班牙王位的繼承問題,在歐洲大陸上,已經結成了強大的反法聯盟。

她的丈夫約翰,帶領著盟軍,跨過海峽,和法國交戰。如今,正是戰爭最為關鍵的時候。

阿比蓋爾在茶水臺前已經沏好了兩杯紅茶,茶依然是熱的,冒著熱氣。雖然她一直低著頭,好像在專心沏茶,可是目光已經偷偷地朝向身後的女王和公爵夫人。發現她們的註意力並不在自己的身上,急忙從裙子的腰袋里,摸出了一包白色的粉末,放進了其中一個茶杯里,迅速地用銀匙攪拌了一下。

這是一種能迅速溶解的藥劑,能夠致人嘔吐昏迷,而且藥力持久,能讓人幾天都起不來身。她下藥的那個茶杯,自然是給莎拉的。

莎拉對阿比蓋爾來說,無疑是橫亙在自己面前的一座大山。如果跨不過這座大山,她將永遠也得不到女王陛下的專寵。更何況,她和自己的表姐現在已到了你死我活的爭鬥階段,一旦失敗,她永無翻身之日。

可是阿比蓋爾也沒想過要了莎拉的命,只是要讓她昏迷幾天。只要莎拉不在,她就可以大展拳腳,從而將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莎拉必須離開幾天!

阿比蓋爾的小動作,女王和公爵夫人都沒有覺察到。莎拉在女王面前的凳子上坐了下來,依然是象征性地伸手摸了摸放在女王大腿上的那只兔子說:「你下周要在議會上發表一次關於增稅的講話!」

為了彌補戰爭帶給國家的消耗,為了更好地支持在前線作戰的丈夫,莎拉和輝格黨人已經通過議會提議,增加明年的土地稅。可是這一提議很快就得到了反對派托利黨的否決,雙方就此事已經經歷了曠日持久的對峙,只等女王陛下適時表決。

女王好像沒有聽到莎拉說的話,自顧自地說:「我做夢夢見路邊站著一個獨眼男人……」

「什麼男人?」莎拉問。

「我們騎馬穿過小鎮,他就在那盯著我看,看得我毛骨悚然!」女王不停地愛撫著她的寵物,像聊家常一般對莎拉說。

這時,阿比蓋爾已經沏好了茶,將一個茶杯端到公爵夫人面前。當然,是那杯已經下了藥的紅茶。

莎拉側身接了過來,雖然心里十分厭惡這個女王的侍女,但還是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阿比蓋爾,你覺得民眾憤怒嗎?」女王也從侍女手里接過茶杯,問道。

莎拉剛剛端起茶杯要喝,頓時停了下來:「安妮!」她和女王之間,就像朋友一樣,很多私下的時候,她都直呼其名。

「她不知道的!」莎拉說。很多事情,都不能有開始,一旦開始,就一發不可收拾。莎拉在宮廷里打拼多年,官場的那套鬥爭早已了如指掌。在這種緊要關頭,決不能讓阿比蓋爾插手。

「我總要問問人民的意見!」女王說,又對阿比蓋爾吩咐道,「找些村莊里的人來問問他們!」

「國家大事不能這麼處理,人民需要被領導,而他們不是領導者!」出身高貴的莎拉打從心底里瞧不起那些低賤的貧民。更何況,此時增稅,是為了丈夫的軍事行動。

「難道你希望馬爾伯勒暴露在敵人的炮火下嗎?」莎拉有些激動地說,「他還需要一個營的士兵支援。那就意味著我們需要錢!」

只要是戰爭,都需要錢。而國家需要錢,只能增加賦稅。

「別沖我大喊大叫,我才是女王!」安妮也顯得有些憤怒地說。

「那就開始表現得像個女王吧!」莎拉說。在她的心底里,安妮根本不適合成為這個國家的王。論能力,整個島上,或許只有她最適合。

只不過,有些時候,人往往會讓自負擊敗。

莎拉說完,又把茶杯送到了嘴邊,細細地抿了一口。忽然,她發現茶水的味道有些怪,轉頭望了望阿比蓋爾。

阿比蓋爾正緊張地盯著她。一看莎拉的目光朝著自己射來,急忙將臉轉向了別處。

莎拉又嘗了嘗茶水,難道是自己太過緊張的緣故,讓茶水變了味?她在這個皇宮里,喝下去的茶水沒有十萬杯,也有八萬杯了,怎麼也想不到今天的茶水會出問題。正好,她和女王辯論得有些口渴了,索性將整杯茶都喝了下去。

她把空茶杯放下。看樣子,今天女王的心情不好,繼續與她爭論下去,也沒什麼結果了。莎拉起身,連告別的話都不向女王說,出了寢殿。

莎拉走到馬廄,已經有皇家的侍衛給女王備好了馬,和莎拉的坐騎的並排站在一起。女王雖然常患通風,但有時候,她還是會和莎拉一起出去騎馬透風。

「女王今天不騎嗎?」侍衛見公爵夫人獨自一人出來,就開口問道。

「別對我說話!」在女王面前吃了閉門羹,莎拉沒好氣地對侍衛說。她快步走到自己的座駕前,侍衛抱住了她的腰,將她往馬鞍上一送。

莎拉氣呼呼地騎著馬,修長的雙腿一夾,已飛馳出了皇宮。

很多時候,莎拉會和女王一起住在皇宮里,但是今天,她片刻也不想在這里待下去。與其說是對女王的怨恨,倒還不如說對阿比蓋爾的惱怒。莎拉隱隱後悔,將自己的這個表妹送進皇宮,給自己帶來了許多麻煩。這一次,肯定是阿比蓋爾在女王面前給反對派吹了枕邊風,才讓女王拒絕了她的要求。

她一邊在心里詛咒著阿比蓋爾,一邊朝著自己的府邸奔去。從漢普頓宮到公爵府邸,要經過一段密林。早些時候,密林里出沒著許多強盜,甚至還有狼群。

隨著馬爾伯勒一家在女王面前的得寵,為了方便公爵夫人隨時進宮,皇家護衛已經將這里的盜賊肅清,甚至開辟了一條林間小道,專供莎拉進宮。

馬蹄踩在小道上厚厚的落葉堆里,哢嚓哢嚓響個不停。莎拉忽然對那個皇宮開始厭惡起來,女王,阿比蓋爾,托利黨人士,她想要一萬遍唾棄他們的存在。

忽然,莎拉感覺胃部有些不適,似乎剛才喝下去的茶水,這時在一起朝著喉嚨口湧。她深吸了一口氣,想要把這種不適壓制下來,卻發現越來越嚴重,禁不住一張口,「哇」的一下,把茶水和早上剛剛吃下去的點心都吐了出來。

本以為吐過之後身體會舒服許多,不料還沒等莎拉重新在馬鞍上坐穩,整個腦袋也跟著沈重起來,就像喝醉了酒一樣,有些天旋地轉。

莎拉眼前一黑,咕咚一聲,從馬背上摔落下來,重重地砸在地上。她的騎術,在整個漢普頓宮里都是一流,連那些馬術師都比不上她。這還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從馬背上落下。

身子在地上一砸,雖然中間隔著厚厚的落葉,還是震得頭昏眼花。這一下,讓她完全失去了知覺,倒地不起。

身下的坐騎似乎意識到主人落馬,像受驚了一般,撒開四蹄,瘋狂地朝前奔去。莎拉雖然落馬,可是右腳還套在馬鐙里沒有掙脫出來,馬兒一跑,身子也跟著被拖了出去。嘩啦啦一下,高貴的身體在落葉層里開出一道深深的痕跡來,從她身下劃過的,都是堅硬的石子和尖銳的樹枝。

可是莎拉已經完全感受不到疼痛,發作的藥力讓她像死了一樣,任憑馬兒將她拖著,在山路里左右亂拐,也不知道會將她拖到哪個地方去。

天很快黑了下來,馬兒還是沒能從這個密林里轉出去。

安妮女王統治下的不列顛,在夜幕降臨之時,也並非像白天看起來那般奢華。

離開了漢普頓皇宮,幾乎遍地都是大片大片的荒原。在這些寂寥的原野上,也是罪惡滋生的地方。

一棵枯死的大樹,歪歪扭扭地斜在更加深厚的落葉堆里。樹冠上的枝葉早已落進,看上去有些光禿禿的,在夜色中,像一頭巨獸般令人恐懼。

樹幹在不停地搖晃著,那些還在枯枝上茍延殘喘的黃葉,隨著搖晃也紛紛落到了地上。樹下,一對男女正在茍且。女人的後背緊貼在毛糙的樹幹上,身下蓬松的裙子被撩了起來,幾乎纏住了她的整個上身,只露出一顆腦袋。裙子下,幾乎什麼也沒穿,露著光溜溜的兩條大腿。她的臉上,濃妝艷抹,毫無以為,這是一個窯子里的妓女。

一個粗鄙的男人正趴在她的身上,褲子只褪到大腿上,白花花的屁股朝外,正吭哧吭哧地朝著妓女不停地抽插著。

即使在這四下無人的叢林里,兩個人也沒有叫出聲來,只有各自沈重的呼吸。

妓女看上去早就習慣了,兩眼茫然。

忽然,一陣緩慢的馬蹄聲打破了寂靜。隨著馬蹄而來的,還有沙沙的拖地聲。

莎拉的馬兒像是跑累了,開始放慢了腳步,拖在馬鐙上像屍體一般的女人,依然毫無知覺。這一路上,她也不知道磕到了多少石頭,刮到了多少樹枝,精致的盤發早已散亂,滿臉血跡。更駭人的是,她的左側半邊臉上,已經被刮開了一道五六英寸長的傷口,從鼻梁左側,一直延伸到耳朵邊,深得能看到皮下血肉模糊的骨頭。

莎拉臉上的血,幾乎都是從這道傷口里流出來的,現在已經凝固。只不過,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依然看得人後背汗毛倒豎。

妓女扶住了男人的肩,示意他停下。兩個人一起朝著林間深處望去,就看到了那一人一馬。

下一篇:最佳情人
  • 發表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