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序幕
赤身裸體的男人躺倒在床上,大口呼吸著。那根粗大的陽具依然挺立著,配得上男人健壯的肉身,即便這等健壯似乎毫無意義.
同樣赤身裸體的女人騎在男人胸口上,臉上帶著難以說清的笑容——說不上是美麗還是猙獰。陰唇距離男人的下巴衹有十幾厘米的距離,男人仿佛能夠聞到一股騷臭味,其中還夾雜著一些精液的味道……以及血的味道。
女人的屁股向後縮了一點,俯下身來,下巴貼在了男人的肩膀上。與這健壯的男人相比,女人顯得矮小、消瘦,雖然是壓在了男人的身上,但仿佛是縮在了男人懷裏一樣,這就像是在等待男人一把將其抱住一樣。
但是男人此時做不到這個——他的雙手被麻繩牢牢捆在了背後。
女人發出怪異的笑聲,男人的身體猛地抖了一下,那根聳立著的陽具也猛地抖了一下,隨後那半百半透明的精液便從其中噴射而出。
男人的嘴長得老大,露出了痛苦不堪的表情,而女人則大聲笑了起來。大概十多秒之後,女人收住了笑聲,瞪著男人,說了一句「廢物。」
男人沒有還嘴,衹是默默地點了點頭.但就在這個動作發生的那一瞬間,女人的雙手已經摁在了男人的脖頸上。不等男人作出反應,女人的雙手開始用力,男人再一次大張開嘴,奮力掙紮著,但也衹是看似奮力地「掙紮」罷了——似乎是已經把控好的力道一般,這強健的肉體竟然在那瘦弱的肉體之下掙紮無力。
亦或說,這是一種習慣性地「掙紮」——似乎衹是無意識地把掙紮的力度控制在無法完全反抗的程度上。
女人再一次笑了起來,聲音越發尖銳,而隨著每一次笑聲變得更加尖銳,女人手上所用的力道就越大,男人的臉色也越發顯得蒼白。
「廢物,妳他媽的真的是個廢物啊!」
笑聲中間穿插著叫罵聲,女人的神色越發顯得猙獰,原本笑容還保持的一點美麗似乎也是蕩然無存了。她似乎沈浸于支配、辱罵這男人的愉悅之中了,哪怕這種事情已經做過了不知道多少回,而且多少回也都衹是千篇一律的折磨、侮辱的戲法,但她還是能夠如同一個天真的孩子一樣為哪怕一次的折磨、辱罵而感到愉悅。
而衹不過這個時候,她似乎還沒有注意到男人看著她的眼神。不如說一直以來面對這樣的眼神的次數太多了,讓女人有些不怎麽在乎了。
男人的那雙眼睛中,仿佛燃燒著火焰。
——–
警車在寒風中呼嘯而過,算是為十二月零點的夜路帶來了一點點活力。雖然說坐在車裏的陳明科臉上看不出什麽活力來。
「這些狗兒子,這大冷天的非要搞出來這檔子事,真他媽的不要臉!」駕駛座上的年輕警員對著前方空無一人的道路大聲罵了一句,同時踩著油門的腳又用了些力。
「狗兒子?妳說誰狗兒子呢?」陳明科瞥了一眼年輕警員,實際上自己心裏也很清楚他罵的什麽。
「就是說這群殺人搶劫的混賬玩意。頭兒,妳該知道的吧,這大冷天出任務得是多難受……」
「說得好像誰想一樣……自首電話都打到局裏來了,妳不去,不就是不給人家面子?」
陳明科話雖然說的像是開玩笑,不過實際上他還真不是想去出任務的。上個星期的搶劫傷人案陳明科在小巷子裏追那個搶匪追了一個小時,身體倒還真算是跑暖和了。說到底想不想去出任務都還是其次,案子發生了,那就不得不去。
更何況還是殺人案件。
說起來,這個城市發生的命案往上追溯也已經是兩個月前了。陳明科記得那是一起情殺案子,殺人者是一個年輕女人,因為懷疑男友出軌,在跟男友做愛結束後趁著男友熟睡將其捅死,然後幹脆利落地打了報警電話,報警時候的語氣聽起來相當害怕,等到陳明科他們感到的時候,卻看見那女人正在肢解自己的男友,看到警察來了還嘿嘿地笑著,沾滿了血的乳房一搖一晃,當時看得陳明科都有點心顫。
這次別再給我來這套把戲了……陳明科在心裏稍微祈禱了一下,但他一想起電話裏那男人的聲音和說的內容,他就覺得這祈禱屁用沒有的。
那男人的聲音也讓陳明科感到心顫。
正在陳明科還在思索著這些似乎是無關緊要又似乎是很重要的東西的時候,警車已經停在了目的地——一座位于城市郊區的獨棟別墅門前了。
非要說的話這座別墅的建造位置顯得有些突兀,它並非是獨一無二的一棟別墅——因為這一帶本來就是高級住宅區——但是它所在的位置總感覺跟其他別墅建築中間拉開了很大一段距離,似乎是單獨劃了這麽一塊地一樣。
當然,建築怎麽樣都是真的無關緊要的破事,當陳明科集中目光看到了別墅門口的人影時,頓時間感覺腦袋發麻,小聲唸叨了一句:「別給我來這套啊……」
那是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或者說本來應該是顯得高大挺拔的——至少陳明科還算是能一眼看出來那身材多麽壯實——但是現在他佝僂著脊背,低著頭,雙膝跪地,全身一絲不挂,就這麽如同一衹喪家之犬般在這棟看上去體面的別墅前等著警察的到來。
「哎,頭兒,看見了吧,又是個變態!」年輕警員的話語中帶著明顯的譏笑,「這大冷天的,就這麽光膀子跪這兒,還真是不怕凍掉了雞……」
不等那年輕警員說完,陳明科直接一巴掌扇在了他臉上,低聲道:「聯絡器都還開著呢,有屁話過會兒再說.」雖然是這麽說著,陳明科還是多看了一眼那男人的陽具,顯然並沒有凍掉,但是明顯是陷入了高潮後的萎靡狀態,也不排除是發現了自己所作所為後嚇萎了的可能性。
「頭兒,其實我覺得妳心裏騷想法應該比我多的。」年輕警員一邊揉著被扇了的那邊臉一邊下車,道,「變態這東西,頭兒見的肯定比我們多。」
「閉上妳的狗嘴,嚴肅點!」陳明科再次低聲怒喝了一句,不過他也沒否認那警員的意思。警員嬉皮笑臉地跟在陳明科後面,朝著別墅的方向走了過去。
該不會何誌那家夥跟這群小崽子瞎說的吧……陳明科心裏立刻想到了自己那個興趣惡俗的朋友,不由得皺起眉頭.
此時,已經有吉格警員早早下車拉起了警戒線,兩個警察走到那赤裸男面前示意他趕緊起來,但赤裸男完全沒反應。陳明科朝著那兩個警員揮了揮手,正準備打算用點強制手段的兩人朝著陳明科點了點頭,從赤裸男身邊退開了兩步。
陳明科走到了赤裸男面前,因為低著頭所以看不清他的臉,但是能夠聽到低沈的抽泣聲。
「報警的就是妳吧?」陳明科先一步開口問道,「來說說,妳是怎麽……殺死妳的妻子的嗎?」
「我……」
男人衹說出了一個字,便沒有再說下去,一頭栽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陳明科感覺稍微有點尷尬,周圍幾個警察也覺得這樣子不太好,都等著作為總負責的陳明科怎麽說.
「先帶回局裏去吧,」陳明科用力地揮了兩下手,「凍死在這兒了咱們也不好負責任。」這話說出口後陳明科才發覺這玩笑不怎麽好笑。
兩個警員趕忙上去給赤裸男帶上了手銬,把赤裸男硬給拽了起來。一拽起來,赤裸男的身體就在燈光之下顯得清楚了很多。陳明科猛一皺眉頭,喝道:「等一下。」
兩個警員趕忙停手,回頭看著陳明科。陳明科走到還在哭著的赤裸男身邊,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身體,問道:「妳這一身傷,看起來很了不得啊!」
正如陳明科所說,赤裸男全身上下留著各種各樣、甚至有些奇形怪狀的傷痕。那不太像是打架鬥毆或者更高級一點的火拼留下來的傷,倒像是陳明科見過的另一種傷痕。
何誌,妳小子還在哪兒快活呢?陳明科心裏又是一頓咒罵.
「帶他走吧!」陳明科揮了揮手,便不再看那個赤裸男,帶著手下的跟班一同走進了別墅的大門.負責保護現場的警員們穿戴者鞋套手套忙活著,似乎一會兒功夫已經給搞的差不多了的樣子。
「看樣子應該不怎麽復雜的吧,」年輕警員小聲說道,「估計就是家暴啊,那男的失手把女的打死了什麽的……」
「這倆人還光著身子打不成?」陳明科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快步朝著二樓被警戒線封鎖的臥室走了過去,同時拿出自己的刑警證件,然後與守在現場的幾名警察依次握手。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白大褂、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從臥室門內走了出來,一跟陳明科對上目光便愣了一下,隨後就笑了起來。
「這算是啥啊,小陳?這案子又是妳負責啊!」
「別說這風涼話了,老張,我又不是想接這種活,」陳明科說著從兜裏拿出一根煙來,「妳也受累了。」
「可別了,在命案現場吸煙這事我做不來,」老張擺了擺手,「妳看了現場後留著自己吸吧!」
「死相很難看?」陳明科嘴角飄過一絲笑意,「能有兩個月前那玩意難看?」
「妳還不知道受害的是誰吧?」
「哦豁?」陳明科眨巴了下眼睛,「說起來能住得起這種房子的肯定不是什麽普通小人物嘍.」話是這麽說了,不過陳明科確實還不知道受害者是誰,他也不是太關心這種有錢人生活的地方。
老張聳了聳肩,對著陳明科耳語了一番。陳明科愣了一下,然後砸吧了一下嘴,沒有說什麽,對著背後招了招手,隨從的年輕警員趕緊跟著陳明科走了進去。而當他進入那間臥室之後,不由得張大了嘴。
雖然說是臥室,但是作為臥室來說,這個房間又大過頭了,陳明科粗略估計一下得有四十平米左右,這種大小的房間卻又顯得空蕩蕩的,這樣子散落在房間裏的各種小道具和擺放在房間角落裏的雙人床就顯得相當顯眼了。
陳明科戴上手套,彎腰撿起地上距離自己腳邊最近的一個小玩意。他拿在手裏把玩了一下,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笑臉。
陳明科把那小玩意拿到年輕警員面前,問道:「知道這是什麽玩意嗎?」
「肛塞。」年輕警員脫口而出了這個名字,隨後似乎發現有什麽不對勁,「這……頭兒?」
「這還是電動肛塞,」陳明科說著隨手把那個小玩意扔在了地上,「看看那邊,少了一半的蠟燭,這個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吧。」
年輕警員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想要問點什麽又不知道該怎麽問。陳明科也不在乎那警員的反應,繼續往前走,又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棒狀物,「哼」了一聲:「也真不愧是有門面的人,這他媽的不如我把警用電棍給他們用!」
說著,陳明科繼續往前走,再往前走到了那張雙人床旁邊,也便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們此行所要見的東西——女人的屍體.
屍體與剛才在門口等待的男人一樣,也是全身赤裸,身上留有一些比較明顯的傷痕。不過要從體型上來說,就跟那個男人形成鮮明對比——女屍看上去矮小瘦弱,陳明科估摸著這女人生前也衹有一百五十厘米左右的個頭,體重應該衹有三十五公斤左右。看起來實在是太瘦了,如若不是知道這女人的身份,陳明科估計會誤認為這又是一起非法囚禁事件。
屍體的雙眼翻白,嘴大張著,有透明液體從口鼻中流出。屍體脖頸上還纏著一條看上去質地還算不錯的皮帶,皮帶周圍的皮膚有明顯的勒痕。屍體下體處有騷臭味,可以看到在陰唇和肛門附近留有汙濁物,顯然是死前的大小便失禁。從屍體的動作來看,在死前最後一刻死者應該是一直在奮力掙紮著的。
「嘖……」
「嗯?」看得有些呆了的年輕警員聽到陳明科這一聲咂嘴,有點慌張,他也不知道頭兒是要表達什麽意思。
「嘖嘖嘖嘖嘖……」陳明科一邊咂嘴一邊搖著頭,「小子,妳知道這是什麽吧?」
「窒……窒息死亡。」年輕警員不太確定地回答。
「這是傻子都能看出來的……妳該知道這女人在死前是在幹什麽嗎?」
「……」
「就告訴妳吧,這就是所謂的窒息遊戲,」陳明科說著的時候,腦子裏已經想到了另一個人,「說白了,這對混賬夫妻,是性虐待遊戲,也就是SM的愛好者。」
「啊……嗯。」年輕警員慌忙點頭,然而依然是一副一知半解的樣子。
「最主要的是這個死者啊……」陳明科一邊說著一邊嘆了口氣,「林鈺啊……有點不好辦啊……」
這案子應該讓他們的同類過來辦才好啊……陳明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