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姇 1∼4

日期:2020-01-25 作者:佚名

作者:voxcaozz

晚秋悄悄走過,北方的大地漸漸歸於寂冷。楊樹葉子也在此時變得暗黃脆硬,隨著風兒的搖擺,沙沙作響,隨後又飄落下來,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矗立在樹幹上,一片蕭條的樣子。飄飛的樹葉紛亂嘈雜,支離破碎下最終歸於塵土。這時候,人們隨著季節的變化似乎都進入到了冬眠狀態,一切都顯得懶洋洋的。

當晚春過後,柳梢上的枝葉越發茂密,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色,在暖風的吹拂下,池塘裡的荷藕葉子蕩漾在一池碧色裡,瀲灩起層層波光,復蘇過後,人們的腳步始終在不停地忙碌著,所有事物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生活就是在不知不覺中一點一滴的走了過去,經歷了春夏秋冬,交替往始。時間上它一刻也沒有停止腳步的運轉,就如同種子經過播撒、發芽、伸展、成熟、枯萎一樣,變幻萬千中,度過了一年又一年。那一年,她三十出頭,風華正茂的年紀,如同三月裡綻放的桃花,明豔嫵媚。

生了孩子之後,身體更加成熟豐韻,就像枝頭上熟透了的桃子一樣,讓人心生垂涎。而他在這個時候已經五十多歲了,把孩子拉扯大了一直到成家立業,這且不說,又忙碌著替孩子照看下一代,用心良苦不說,更是把父愛詮釋得淋漓盡致。親情在荏苒的時光裡把愛揮灑出來,讓家溫暖如春,總是能夠找到歡聲笑語。白駒過隙,轉眼之間就過去了八年。八年的時間可以讓一個咿呀學語的孩子長大懂事,也可以把一個年輕的少婦轉變成為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熟媚婦人,更能夠讓這近三千個日日夜夜充滿玄幻色彩,讓人無法預測它到底發生了何事,有什麼新的變化出現……去年的春末,離夏的母親就在這時候撒手人寰,離開了陪伴著她近四十年的老伴,離開了兒子和閨女,讓人心頭不免沈痛不已。

可對於離夏來說,媽媽的故去倒也是解脫了出來,畢竟癱瘓在床,吃的苦和受的罪沒人能夠代替她,這一走也算是全了媽媽的心願。人近四十,已經到了不惑的歲數,對於離夏來說,孩子的成長多虧了公公的幫襯,要是沒有他的體貼關懷,別看日子不愁,可家裡頭始終就跟缺點什麼似的,讓人心裡沒有個安全感。

這也讓離夏越發懂得人情世故,珍惜身邊家人的同時守護著家的溫暖,這是她這個年紀最需要呵護住的,已經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的了。剛剛擺脫了喪母之痛回歸了平靜,可轉年的三月份,公公的突然病倒就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了離夏脆弱的肩膀之上,讓她彷徨無措,猶如失去了主心骨般,接著緊隨其後的離世,仿佛利劍一般插向了離夏的心間,讓她這個留守家庭裡的女人一下子沒有了依靠,突如其來的變故接踵而來,直到丈夫捧著公公的骨灰,離夏還未從夢境中醒來。丈夫不斷的勸慰,沈寂中離夏嚎啕大哭,心酸難受的同時心裡茫然灰暗,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生母故去離夏都未曾這樣傷心過,因為她知道,媽媽的離去是徹底的解脫,因為她癱瘓在床已經兩年之久,可公公呢?他那麼強壯的身體,這才剛剛六十出頭,怎麼說走就走呢!

別看公公跟她沒有血緣關係,可對於跟公公相守這麼多年的她來說,多一個人照顧就多一分溫暖,多一分扶持就多一分體貼,更何況公公和她之間還有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係,保持了那麼多年的夫妻關係,孩子都幫著她拉扯大了,心裡要是沒有感情,那可真就說不過去了。匆匆然又過去了兩個多月,當春暖花開之時,離夏總算是適應了家中缺失一人的環境。

都說不經歷事情,總不能成長起來,兩趟兒大事兒之後,離夏算是徹底明瞭個中滋味了,也越發慨歎老人的重要性,尤其是對家庭的幫助,對她這個缺少丈夫陪伴的女人。兄弟小勇跟弟媳婦頭幾年從父親家中搬了出去,即使他再如何孝順母親,可畢竟是個男人,心思沒有女人細膩不說,去年他媳婦生育之後,他兩頭跑來跑去的更是麻煩,折騰來折騰去的,父親也就勸說他不要總東奔西跑了,沒事兒就在家照看妻子,總不能兩頭都要顧卻都顧不上。幸好陳叔陳嬸搬過來照看弟妹,可即便是這樣,離夏和兄弟離勇也沒能見到母親最後的一面,這不免成了離夏心中永久的遺憾。

眼瞅著母親忌日就要來到,她提前給兄弟打電話商量一番,趁著丈夫過兩天回來,再把這個事兒跟他講講,然後就打算把獨自一人居住在老家的父親接到自己家來,省得他孤零零的沒有照應,叫人心裡不踏實。又過了兩天,丈夫回家之後,離夏把心中的想法跟丈夫合盤說出,丈夫絲毫沒有猶豫就答應了這件事,離夏心裡痛快自不必說,晚上把兒子哄著了之後,她自然是梳洗打扮一番,跟丈夫盡興地玩了兩次盤腸大戰,一是取悅丈夫,二是滿足自己空虛的身子。

完事兒之後夫妻二人摟緊了身子,悄然進入了夢鄉。轉天早上,魏宗建開車先去了趟超市,買了五乾五鮮的祭品,然後又去了縣城的邊緣尋了一家壽衣店買了燒紙,這才陪著妻子帶著孩子一起驅車開向了城西的父親家中。到了離響家中才九點多一點,魏宗建看著老丈人精神頭還不錯的樣子,笑著跟他打過招呼,一家人閒聊著就等小勇的到來了。看了看點,離夏嘴上嘀咕道:「那天我還跟小勇合計來著,讓小妹看孩子不用過來,說好的九點半到,都過了點了也不過來,我這兄弟啊。」

她嘴中所說的小妹就是陳占英的獨女陳秀環,因為要奶孩子,挺不方便的,所以離夏也就建議兄弟自己一人過來,可到了點了,兄弟遲遲不來,讓人心裡挺不踏實的。魏宗建一旁安慰著說道:「別看小勇嘻嘻哈哈慣了,可他還是挺有時間觀念的,說不定是給舅媽搭把手,這也不好說呢。」其實離夏也是怕父親心急,今日不同往日,要是以往也就罷了,可今天這個日子可是母親的忌日,還有一點就是要在今天把父親接到自己家中,不都要當著兄弟的面擺出來嗎。離響一旁擺了擺手說道:「我沒事,夏夏也是想讓我開心,打算今天趁著大家都有時間,湊在一起吃個團圓飯。」老離喪偶之後,看得很開,都快六十歲的人了,還有什麼是他看不開的呢。正所謂心寬體健,要是總活在陰影裡,恐怕他也不會精神抖擻的。幾個人正說著話,房門外面響起了輕微的「哢哢」聲,聽聲音是有人在開鎖,想來那自然是小勇回來了。就見一個四方大臉的健壯漢子抱著孩子走了進來,他依舊保持著多年的寸頭,只不過臉上的鬍鬚多了一些,也越發是個社會人的形象。

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年輕少婦,上身穿著黑色緊身衫,外面圍著一件白色罩紗,把上身豐滿的輪廓顯現出來,透過男人懷裡抱著的小小嬰孩就能判斷出來,女人是個乳婦,還在奶著孩子。她的下身穿了一條藍色短裙,同樣黑色的緊身打底褲配著一雙黑色高跟鞋,很是得體地穿在腿上,符合她的年齡,顯得尤為青春靚麗。見小勇抱著孩子,老離一個健步竄了過去,看著孫子被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他關切地說道:「怎麼帶著孩子過來的啊,你姐不是說就你一個人過來嘛,又不是什麼大事兒,還折騰秀環陪著你。」陳秀環沖著老離和離夏夫妻打著招呼說道:「沒事兒,本來打算把孩子放家裡頭,可我又怕他離不開我,這不就帶過來了。沒事兒的,再過些日子就給他摘奶了,到那時候就更踏實了。」離夏從小勇手中把孩子接了過來,看他一副乖巧的樣子,一點也不認生,哪裡有小妹說的那番模樣。看著眼前的侄子,離夏是打心眼裡喜歡這個孩子,她笑呵呵地親了一口說道:「臭兒子長了幾顆牙啦,姑姑親親。」一旁的誠誠招呼了「舅舅舅媽」之後,也追著母親身後,看了看自己這個小弟弟。小勇一旁嘻哈道:「嗨∼本來我是先出去買東西的,回頭又接她們娘倆,孩子那前又不老實,這不就耽誤了。嘿,姐夫啊,有一段時間沒看到你了,上回我親……哦∼呵呵,誠誠又高了,再過二年估計都能追上你媽了,行了啊我說,咱們也別待著了,給我媽上完墳,咱們再敘。」

他這話剛說到一半,忽然想到了親伯已經故去,急忙轉移話題,打著哈哈就捎帶過去了,這麼多年過去,依舊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一點也沒有因為歲數增長而有所改變。老離也被兒子這幅模樣給逗笑了,他介面說道:「既然秀環來了,就守著家裡吧,孩子太小,也不適合去墳地啊,心意到了就夠了。」離夏一旁解釋道:「是呀,孩子歲數太小,小妹你就守在家裡吧。」照看好孩子,幾個人走出了房間,下樓的時候,小勇念叨著:「姐夫啊,我今兒個可得跟你好好喝喝,總也逮不著機會,我看今兒就挺好,我說誠誠啊,你坐舅舅的車,別跟他們坐了。」簡短的幾步走,小勇簡直是個話嘮,滔滔不絕之下,就成了他一個人的表演,氣氛倒也挺活躍,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晦悶。到了目的地,離夏把車子裡的鮮靈果品拿了出來,跟丈夫分別提著,一直走進了墓園。此時的陽關明媚,天氣宜人清爽。一進墓地,則又變成了一副陰冷冷的模樣,尤其是墓碑前後之間種著的松柏,地面都顯得乾黃乾黃的,說不出的冷寂空幽。來到了母親的墳前,離夏心裡始終在默念著,告慰母親在天之靈的同時,她希望母親能夠保佑父親,讓父親能在有生之年安享幸福,這也是為人子女的一片孝心,隨著鞠躬默念,把心意表達出來,隨著走出墓地進行燒紙,冉冉黑煙之下,算是結束了一行人的忌日之行。買了一些熟食和菜蔬,一起回到家中。進門之後,離夏親自去了廚房,她打算炒幾個小菜,吃個團圓飯的同時,把心中的想法告訴父親。油鍋熱好之後,把洗好的菜蔬倒了進去,離夏系著圍裙正要翻炒,只感覺胃口一陣翻騰,她幹嘔一聲小跑著就沖出了廚房,交代丈夫接手一下。魏宗建看到妻子這幅模樣,笑著說道:「顛簸了小半天,胃不舒服了吧!」他走進廚房,看著油鍋裡的菜肴,拿起了鏟子就動作了起來。這邊的小勇陪著父親在客廳裡待著,他是無所謂,可老離怎會因為個人原因而影響到孫子,見兒子真要在家吃飯,也不怕兒子心裡不快,離響沖著兒子開口說道:「小勇啊,浩然還小,你中午喝酒的話,回去怎麼開車啊,多不安全,聽爸的話,以後喝酒的日子多著呢,別讓秀環替你擔心。」小勇擺手說道:「不就是喝點酒嗎!以前喝酒又不是沒開過車,沒事兒。」離夏乾嘔了一陣,並未吐出什麼,她捋了捋自己的胸口,走出衛生間門口的時候聽到父親和小勇的對話,雖然心裡挺惦記著兄弟,可考慮實情之後又不得不勸慰兄弟一下:「爸說的沒錯,既然這樣的話,就不留你吃飯了。」小勇皺著鼻子很是不屑,剛要說些什麼,就被姐姐阻攔住了,見姐姐示意自己,小勇撇了撇嘴,只得走進他的那間臥室。離夏坐在父親身邊,拉著他的手說道:「爸,吃完午飯您就跟我們去那邊住吧,省得您一個人膩得慌。」聽到女兒的安排,老離笑了笑說道:「你媽也過世一年了,你們別總替我擔心,沒看到我現在活得挺好的嗎,無拘無束挺自在,都這個歲數了,還去折騰你們幹嘛啊。」離夏嗔怪著父親說道:「瞅您說的,我們都合計過了,您就自當給我們當個保姆好了。」說著話,離夏就像個孩子似的搖起了父親的胳膊。老離看著閨女跟自己撒嬌,都四十歲的人了還一副小兒女姿態,他笑得有些合不攏嘴,要是不答應閨女的話,閨女肯定還會不依不饒,離響親昵地撫摸著閨女的小手說道:「好了好了,爸答應你。」短短的一句話,濃縮了父女間的感情,就如同幾十年前一個味道。那個時候,離夏還是個小女孩,離響也只是個年輕父親,姑娘抱在他的懷裡,又是頭長大閨女,他視如珍寶般捧在手心中,生怕閨女受了半點委屈,這一話過去了三十多年,恍如一夢的感覺讓人唏噓不止。看著父親臉上帶著笑意,離夏的心裡也跟著暗自高興著,為人子女本就看不得父母傷心意冷,更何況到了離夏這個歲數,讀懂父母不容易,沒有歲月的累積,哪裡會有這般感受。離夏媚了一眼父親,嬌笑道:「嗯∼早前我就跟您說過,那時候您可不這樣,現在想開了吧,咱就應該這樣。以後啊,沒什麼事兒,多出去散散心,玩玩樂樂安享晚年,比什麼不好啊。」不都說女兒是父母貼心小棉襖嗎,比禿驢兒子細心多了,還是閨女懂得自己,老離如是想著,可他沒敢跟閨女細說這陣子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畢竟今天是老伴的忌日,說出來的話也有些不合時宜,留待以後有機會再跟閨女細談。老離慈祥地看著閨女依舊姣好的面容,臉蛋如滑細緻,隨著年歲的增長,她身上的青澀盡退,成熟豐韻更加濃郁了,那樣貌真有些老伴年輕時的樣子。見父親盯著自己入神,離夏抽回了自己的嫩手撫摸著臉蛋,沒感覺有什麼異樣,她嘟著小嘴說道:「爸啊∼人家臉上是長花了嗎?」杏花含春翹枝首,潤雨入夜爽心頭,最是親情雨水濃,父女交心上重樓。老離眼神一頓,見閨女嬌羞無比小女兒的樣子,他呵呵一笑道:「我姑娘就是一朵花,開得正豔呢!」父女倆正說話間,就聽臥室門口的小勇喊道:「誠誠啊,老舅給你來點喝的。」

離夏和離響兩父女不約而同地看著小勇,拿著一杯乳白色液體從臥室裡走了出來。誠誠正在擺弄手機,聽到舅舅喊他,放下手機跑了過去,疑惑地看著舅舅手裡拿著的物事,問道:「什麼啊?奶嗎?」小勇笑而不語,把被子遞給了誠誠。魏誠誠小口抿了一下,皺了皺眉,小聲嘀咕道:「味道怪怪的,有點甜還有點腥。」說完就興趣缺缺地把杯子遞向了老舅,意思很明確,不打算再喝下去了。小勇揚著下巴笑道:「這可是好東西啊,舅舅給你拿來還能再收回去,快點啊,趕緊把它喝了。老舅進屋收拾收拾,有時間再陪你玩。」說完扭頭走進臥室。端著杯子,誠誠心裡不知如何是好,他平時喝慣了牛奶的味道,突然之間換了口味,他又不好意思回絕老舅的好意,只得悻悻地端著杯子走到姥爺身邊,心裡想著讓姥爺替他解決。剛才看到兄弟拿著杯子走出房間,離夏憑著直覺就發現了異常,再聽到兄弟的一番解釋,馬上想到了杯子裡的物事到底是什麼了,她會心地笑了笑並未揭穿,直到看到兒子端著杯子過來,眼裡一副求饒的樣子。離響和閨女聊得火熱,雖說也看到了小勇從臥室裡拿出來的東西,但他並未在意,直到小勇把被子塞進了外孫子的手裡,離響的心裡也只是想到了兒子疼他的外甥,根本未把心思留意到被子上。見外孫端著一杯牛奶過來,老離對閨女說道:「你兄弟啊始終不著調,都當爸爸的人了,弄不弄還老神秘兮兮的,什麼時候像個大人啊。」離夏含笑不語,擡眼看著兒子把杯子塞進了父親的手中,只聽他說:「姥爺,您把它喝了吧!」隨後又跑到一旁鼓搗起手機來。父親擡眼看了看,又低頭瞅了瞅杯子,不明所以的樣子,離夏淺笑道:「這孩子∼」這個時候,她當大姐的能說說什麼呢,只能是裝作不知,含糊其辭地糊弄過去。

離響端起了杯子,張嘴喝了半口進去,液體入口粘稠,透著一股淡香,滑膩膩的感覺讓老離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緊閉著嘴巴,老離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他尷尬地朝著閨女使著眼色,仿佛期待著閨女能夠給他解圍,當他看到閨女似笑非笑的樣子時,實在憋不住的他終於一口吞咽下去,差點沒給奶汁噎著。房間裡,小勇給孩子裹得嚴嚴實實的,他抱著孩子從屋子裡走了出來,開口說道:「爸,那我們就回去了。」聽到兒子的聲音,老離看了過去,同時趕緊把盛放奶水的杯子塞到了閨女手中,臉上猶帶著些許尷尬說道:「啊∼哦,給孩子圍嚴實了嗎?」離夏起身把杯子放到了茶幾上,見弟妹穿戴整齊跟著走出房間的時候,她開口說道:「小勇啊,剛才一打岔差點忘了,前些天我跟你提起過,今兒個秀環也在,正好說說,我打算把爸爸接我們那裡住些日子。」這時候在廚房炒菜的魏宗建聽到聲音也走了出來,隨即附和道:「是呀,讓爸去我們那裡住些日子,換換環境。」小勇夫婦從這裡搬走已經好幾年的時間了,按理說,家裡的姐姐出門子之後,只剩下他這個兒子了,本應該跟父母同住的,可父母怕他跟媳婦不習慣,尤其以後生了孩子的話,會遇到很多尷尬事情。催促了小勇好多次,所以他們只一起住了幾年,就在姐姐的幫助下在外面買了一所新房子,從老家搬了出去。等到了老伴癱瘓在床之後,離響就越發覺得自己和老伴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雖說兒子和兒媳婦不嫌棄,可久病床前無孝子,他不為別的,只為一家人和和美美,分開了住又有什麼關係,索性也就和老伴一直相依為命,直到老伴故去。在老伴故去的幾個月裡,老離確實感覺家裡空蕩蕩的,很是有那麼一些不習慣,尤其是晚間生活,別看只是少了一個人,可細想起來,家裡可就他跟老伴兩口子啊,少了老伴之後,老離就徹底成了孤家寡人。所幸的是,早些年在老伴身體沒出現異常的時候,老離在跳廣場舞的時候結實了一個舞伴,在得知老離喪偶的情況後,一來二去又跟老離聯繫上了,這無疑使得老離陰暗的生活能夠得以緩解,漸漸有了復蘇解凍的徵兆。

這個事情,老離沒有在今天跟兒女提起,真要去說的話,也是背地裡先跟女兒去講,聽聽她的意見。怎麼著也是給兒女找了個繼母,自己這一關過得去,兒女呢?剛才閨女跟他說了,晚年應該享受生活,離響當時壓下了心頭裡的念頭,此時聽到閨女跟兒子商量著接自己去她們家小住,他的心裡也想趁著這個機會跟閨女細說說,只要閨女同意了,再去做兒子的思想工作,想來他跟舞伴張女士的事情也就沒什麼太大問題了。小勇並不反對姐姐的提議,他現在的實際情況擺在那裡,確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再說了,岳父岳母在他家住著,也不好趕二老離開啊。一改嘻哈模樣,小勇正經地說道:「讓爸爸換換環境也好,之前我就讓他跟媽搬我們那裡,可他們死活不樂意過去,現在媽媽走了,我也……」小勇的聲音很是低沈,說著說著,他就把臉背過去了。看到兄弟內疚的樣子,離夏的眼眶裡也忍不住升起了一層氤氳,她擦著眼角說道:「媽媽走了是好事兒,省得受罪了,也給爸爸疼了輕。」魏宗建在一旁見到姐倆又勾起了往日的回憶,傷心起來,他急忙勸說道:「老舅舅媽你們在那邊多費心,陳叔和陳嬸的擔子就交給你們兩口子照應了,回頭我抓時間去看看他們老兩口,這邊爸就先上我們那邊換換環境,都擔待著點。」老離見閨女和兒子這幅樣子,聽他們說完,沈默了一下就開口道:「怎麼說著說著就都這幅模樣了,你媽走了是好事兒啊,難道說你們還想看著你媽躺在床上大小便失禁,樂意她遭罪啊?」老離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這是站在他自己的立場考慮的,可當子女的,再怎麼說也有感情牽繫著,想起媽媽了不免心酸悲泣,真是應了那句話「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不養兒不知父母恩」,這也是人之常情啊。離夏首先打破沈寂,她破涕為笑道:「都是小勇鬧的。」說完之後走到兄弟近前,用手輕輕摸了摸小侄子的臉蛋,寵溺地說道:「兒子聽話啊,回頭過兩天姑姑去看你。」招呼聲中,離夏夫婦送走了兄弟一家三口,然後各歸其位,做飯的做飯,聊天的聊天,玩手機的玩手機,一家子其樂融融,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裡,享受著家人在一起的天倫之樂,透過窗子,混合著菜香的味道,把笑聲傳了出去。

2簡簡單單地炒了幾個菜,配上之前買的熟食,離響端坐在飯桌前陪著姑爺喝起了酒。這樣的日子對於老離來說,很是難得。他心裡清楚,姑爺一年到頭總在奔波在外,生活雖富裕,可日子過得卻非常忙碌。喝酒的過程裡,老離開口道:「建建啊,剛才當著小勇的面答應你們的事情,爸總覺得不妥……」聽到丈人的話,魏宗建放下酒杯直接打斷了老爺子的話,他搖了搖頭說道:「您一個人住也是住,去我們那裡也是住,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您不要總是顧忌來顧忌去的,現在的情況,我們兩口子可就您這麼一個親人了,您就別……」離響擺了擺手,插嘴道:「你聽我把話說完啊,我就是覺得上了年紀了,總感覺跟你們不在一個層次……」爺倆相互打斷著,你說一句我接嘴,我說一句你接茬,各說各的道理。老離本心是有些想法,他去閨女家的意思也是想跟離夏談談後老伴的問題,但又怕自己影響到姑爺家的生活,所以猶猶豫豫的。

而魏宗建自己的想法則是,他這邊父親也沒了,把孩子姥爺接到自己家中,一來能夠服侍周到,做熟了的飯菜送到他的嘴邊都是熱乎的;二來能夠給妻子做個伴,自己不長在家,妻子和老丈人沒事兒聊聊也能解悶;三來又能照顧一下自己的孩子,活動手腳。說起來這些可都不是壞事。魏宗建客氣地給老丈人夾著菜,笑著說道:「我跟夏夏結婚都快十五年了,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離響沈默了一陣兒,抄起了煙盒,從中拿出了一根點燃,隨後平靜地說道:「我知道你們的心意。」姑爺都說道這份上了,他還能說些什麼呢。整個過程閨女都沒有言語,只是用那雙杏核大眼巴巴地望著自己,老離看了看自己的女兒,這種情況就和多年前姑爺求婚時的樣子一樣,閨女始終用那雙大眼睛盯著自己,在等待著自己的回應,這讓老離的心裡竟然產生出一股酸溜溜的感覺出來。雖說此一時彼一時,可看了閨女那個樣子,老離的心裡還是不免回想了起來。聘閨女本是一件高興事,這是一種交接,由甲方父母家把閨女交到乙方夫婿家。看到閨女能有個好的歸宿,這是天下間所有父母心中最想看到的事情。可說歸說,實際情況卻又是另外一件事。想當年自己聘閨女的時候,那段日子對於老離來說,可謂是苦樂參半。他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地把姑娘拉扯大了,長成了亭亭玉立的人兒,人見人愛不說,她又是那麼懂事聽話,對自己百依百順。更令老離欣喜的是,姑娘幾乎就是妻子年輕時的縮影,那個時候,他的心裡竟然生出了一絲奇想,如果可能的話,真希望姑娘一輩子陪在自己身邊,永遠也不要離開自己。可想而知,閨女在他心裡的地位。可是,畢竟閨女的幸福最重要,當爹的哪能捨得讓閨女一輩子陪著自己啊,那樣簡直就太自私了。要說離夏在老離心裡的地位,那可是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盛寶貝一樣的存在。

直到閨女即將出門子,老離的心裡始終糾結不斷,感覺沒著沒落的,他說不出到底是個啥滋味。在這種矛盾心理的折磨下,那段日子裡,離響竟鬼使神差般地……「爸啊∼煙都燃盡了。」耳邊傳來了閨女甜美的聲音,清脆動人,透著一股熟識的甜膩,她搶著把自己手中的煙屁奪了下來,這個時候,老離眨巴著眼睛,這才從思考中轉醒了過來。閨女現在已經是三十九歲的熟婦了,並且還是個八歲孩子的母親,可她依舊愛跟自己撒嬌,隨著年齡的增長,閨女身上的女人味更濃了,老離的心裡不禁蕩漾起來,和閨女在一起感覺真的很甜蜜。「姥爺,您就去我們家吧,也能接送我上下學,省得您一個人孤零零的。」

外孫子誠誠的話語讓老離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他笑著撫摸起外孫子的腦袋,慈愛地說道:「好好好,姥爺答應你們,跟你們享福去。」看到老丈人想明白了,魏宗建端起了酒杯說道:「您慢點口,吃過中飯之後咱們就回去,我時常不在家,有夏夏陪在您的身邊,您就盡情享福吧。」說完之後,魏宗建痛快地把杯子裡的酒乾了,隨後又給自己續上了一杯。魏宗建心急也是怕老丈人反悔,他所說的話可是一點水分沒有,人到了中年到了他這個歲數,除了養家糊口之外,更多在乎的就是這種親情溫暖。以前父親活著的時候,心裡有個什麼事兒還能讓老人參考參考,眼麼前就剩下了這麼唯一的一個老爹了,身為半個兒子,魏宗建可不想再看到自己妻子因為父親過去再傷心欲絕了。吃過了飯總不能馬上就走吧,也要休息一下打理一番。魏宗建收拾完碗筷之後,帶著一絲醉意拉著兒子休息去了,給妻子和老丈人把空間留了出來,讓他們說說話,再做做思想工作,徹底去除老丈人心裡的後顧之憂,他相信妻子能說服岳父大人的。午後的陽光充足,透過陽臺把光線送到了客廳裡,暖洋洋的讓人心裡生出了一絲慵懶的感覺。

離夏坐在沙發上撫弄了一陣自己的黑色緊身腳踩褲,隨後脫掉了高跟鞋,只把一雙穿著肉色短絲襪的小腳搭在沙發上,她整個人身子一歪就依靠在父親的身邊躺了下來。明亮的光線照射下,把沙發的大半截都給照了過來。離夏躺在父親的大腿上,小臉兒顯得格外紅潤,白裡透紅的樣子就像熟透了的桃子,粉豔豔的漾著一層光膩,她張開擅口說道:「您呀,還不明白您姑爺的意思嗎?我們也樂意看到您開開心心的。再說了,您現在也沒有壓力,栽花種草正是頤養天年的時候。」老離倚在沙發靠背上,慈愛地看著閨女,直到她脫掉了鞋子依偎在自己身邊,她都快四十歲的人了,還這麼喜歡黏著自己,說句心裡話,老離心裡也很喜歡閨女跟自己膩乎,這是習慣,有二十多年的基礎呢!輕輕撫弄著自己姑娘的一頭青絲秀髮,那濃密烏黑的發質非常柔順,就像段子面一樣攤在老離的手裡。看著閨女上身穿著的短袖襯衫,下身踩著一雙黑色緊繃的腳踩褲,身段凹凸起伏,老離看得也是賞心悅目。女兒慵懶地問著,老離自顧自地欣賞的同時,嘴裡問道:「還難受嗎?」這話問得有些不明不白,此時的離夏正眯著眼睛享受著太陽光線的照射,她想了想,說道:「興許是來的時候挺倉促的,給我媽上墳時又來回不斷顛簸,沒休息好吧,我現在沒事兒了。」躺在父親的大腿上,靠著父親的身體貼在一處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在家當姑娘時的樣子,別提多舒服暖心了,讓離夏找回了年輕時的感覺。耳邊傳來了父親關切而又體貼的話語,離夏感覺渾身上下都和外面的天氣一樣,暖洋洋的。這份依靠的感覺真的很好,別看父親已經快六十歲的人了,可躺在他的身邊,離夏依舊找到了安全感和歸屬感,絲絲愛意如春風潤雨,悄然無息間就鑽進了她的心頭,乃至擴散開來,別的什麼都不想,心裡就想著跟父親耍耍賤撒撒嬌了。天下間的女兒跟父親大多如是吧,在離夏的心裡頭,別看父親是個男人,可他的溫柔體貼比母親這個做女人的還要細膩,仿佛帶著魔力一般,讓離夏打心裡頭樂意貼靠過去,情願做他一輩子的女兒,永遠也長不大。撫摸著閨女光潔的額頭,看著她放鬆下來之後的陶醉盎然映在那張粉嫩細滑的臉蛋上,老離的心裡感覺很幸福很安穩,他的心裡何嘗不是像閨女想的那樣,摟著閨女一輩子,一刻也不想和她分開。可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閨女結婚了,有了新的家庭,當父親的總不能霸著閨女不放,叫人看了多不像話啊,所以,當離響看到閨女和親家公關係密切時,大多時候都是樂意閨女那樣去做的,就是希望她能在新的家庭裡得到溫暖,也像伺候自己一樣,去伺候親家公,把親家公當成父親一樣看待。心裡想到了親家公,離響的心裡不免又唏噓起來,親家公才六十多,多軸實的一個人,怎麼說走就走了呢!想著想著,離響就慨歎地說了出來:「你家老爺子那麼硬朗的身體,說走就走……爸知道你們的想法,知道你們孝順。」和公爹之間的絲絲縷縷,都是建立在感情的基礎上昇華出來的。包括欲情和愛欲,可如果沒有親情的話,想來也不會出現前面所說的欲愛之情。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很多事情做起來都很得心應手,公爹這一撒手人寰,最首要的問題是孩子少了照應,弄得離夏措手不及,好不適應。其次,身邊沒了陪伴的人,心裡哪清一下子就能接受啊,尤其是像她離夏這個歲數的女人。離夏輕聲說道:「走了……他倒是痛快了。」有感而發之後,離夏怕父親覺察到自己話中的意思,她急忙轉移話題,說道:「爸,您考慮過以後的生活沒有?」閨女的這麼一問,正好切中老離的要害。說真的,他還真沒想好怎麼跟閨女解釋這個事情,此時經由女兒率先講了出來,她的話裡的意思很明顯是在問自己是否會在以後找個生活伴侶,這簡直就是瞌睡了有人及時把枕頭給你送來,解了老離心中的煩惱,頓時讓他來了興致。老離一五一十地把情況跟閨女說了,包括女方的姓名住址和相貌身高,就像下級跟上級彙報情況一樣,一股腦毫無保留地合盤說出,說完之後,心裡立時敞亮多了。聽著父親滔滔不絕地講著,敘述著他這半年來的私人生活,仿佛在聽故事,又好像在聽紀實報告。

說真的,離夏的心裡倒也並未生出任何反對的念頭,這也不是說她一點意見沒有,這年頭出現這種事情簡直太普遍了,前人剛走後人就搬了進來,追求的是什麼?不就是享受和幸福嗎!誰說幸福只允許出現在年輕人身上,老人同樣需要關愛,同樣需要呵護,也同樣需要浪漫。只要對方對自己父親真心付出,離夏本心也會把她像母親一樣對待的。誰不希望家中的老人多活幾年,一家子父慈子孝其樂融融地住在一起,這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情。離夏剛要張嘴說話,就聽腳下那邊的臥室裡傳來了動作聲,她一個起身,從父親雙腿上坐了起來,隨口問道:「誠誠睡醒了是嗎?」緊接著丈夫打著哈欠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低沈的聲音傳了過來:「嗯∼跟我一塊醒來的。你沒休息啊。」離夏笑著說道:「你看看我啊,盡顧著跟爸爸說話了,也沒看時間,這都兩點多了,也該收拾收拾回去了」。」

說完起身穿好了自己的漆皮高跟鞋,離夏沖著父親說道:「您還帶點什麼過去嗎?」老離起身咳嗽了一聲,開口講道:「拿點換洗的衣服吧,別的我看也不用拿了,哦∼對了,把我的洗漱用具也帶上吧,應該就沒有什麼別的了。」離夏走進了父親的房間,從衣櫃裡拿出了一些乾淨衣服,像羊毛衫啊,保暖褲啊什麼的,這些都是應季穿的,其餘一些比較老一點的衣服乾脆就放到裡面,也只是空佔著地方,送給別人人家都嫌過時呢。離夏一邊收拾衣服,一邊吩咐丈夫:「宗建,你去看看冰箱裡有什麼不吃不用的就扔掉吧,上咱們家住著的時間不會短的,都放在冰箱裡肯定會壞的。」魏宗建從廁所裡走出來後正要幹點什麼,聽到妻子吩咐轉身就要奔向廚房,老丈人一把攔住了他,他不解地看了看,就聽老丈人暖聲和氣地說道:「不著急弄,東西壞肯定是壞不了,我會不定期回來看看的。」就在魏宗建疑惑的時候,離夏從臥室裡探出身子說道:「那樣也行,能保存時間長的先放著吧,可有一樣啊,剩飯剩菜就不要了,別回頭回來之後,連冰箱外面都長毛了。」自己閨女的這一句玩笑話說的外孫子都偷笑起來,也算是打了圓場,至於以後姑爺問起來,想必閨女會跟他解釋清楚的,這就不是自己操心的事情了。把窗戶關閉起來,檢查無誤之後,又巡視了一番水龍頭的開關,見一切都沒有問題之後,老離轉轉悠悠地思考著自己還有什麼遺漏。提著行李箱,離夏看著父親就跟小孩一樣低頭思考著,她笑著說道:「我們又不是把您軟禁起來,您還不是想回來就回來啊,就別瞎捉摸了。」老離捂著嘴角想了想,他朝著閨女露出了一個老男人迷人的笑容,然後神秘兮兮地走向衣櫃把腳處,從櫃格子裡抽出了一張銀行卡,也不避諱自家姑娘,隨手揣進了錢包裡。看到父親拿出了銀行卡,離夏媚著杏核大眼嗔笑道:「我說您怎麼那麼不踏實呢,拿銀行卡是打算給您外孫子買東西嗎?」老離慈愛地看著姑娘,見她一副撒嬌的樣子,他老懷暢慰地笑道:「哈哈∼誠誠喜歡什麼我就給他買什麼,錢放到我的工資卡裡也沒什麼大用處,咱們該花就花,是不是啊閨女。」離夏嘟噥著小嘴氣呼呼地說道:「只要您別被騙了就行。」

這一語雙關之言,即表示了認可老爹所講,又把擔心說了出來,怕老爹因為感情投入不成,反而被別人欺騙,落得個人財兩空的地步。老離走到了閨女身旁,笑嘻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道:「開心就好,開心就好啊。」同樣是一語雙關,爺倆說得都很隱秘,真是應了那句話,不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收拾妥當之後,魏宗建提著行李箱帶著兒子率先走出門去,離夏再次檢查起來,忽地發現了上午自己放到茶幾上的半杯奶汁,她指了指,然後沖著父親說道:「爸,桌子上的那杯奶汁兒您要是不嫌涼的話,就把它喝了。」穿戴整齊之後,老離就聽到身後女兒的問話,他回身瞅了瞅,表情頗為尷尬,嘴裡支支吾吾地說道:「我喝了第一口就感覺不對,那是不是……這要是叫秀環知道,你說說這都叫什麼事兒啦∼」離夏本也無心,經過父親這一解釋,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曾經奶孩子的歲月。當時公爹也是抹不開臉兒,總是刻意回避著。可回避總不是辦法,再如何回避,也難免會碰上尷尬的事情。

開始時離夏的心裡也是磨磨嘰嘰,感覺挺不好意思,可一想到公爹獨自一人含辛茹苦地把丈夫拉扯大了,她又為這個老男人感到心酸,最後也就不再回避,乃至後來讓公爹喝了自己的奶水,一直到最後把身子都卷了進去。想必父親現在不肯上兄弟家去,心裡也是存有回避的心理吧,要不然他也不會這樣子說。離夏現在這個年齡已經看透了很多事物,對此並沒有過多的想法。女人的奶水過剩,給老人喝了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她自己就有經歷,想到兄弟兩口子那麼坦蕩地把奶水擠到杯子裡,雖說是拿給自己兒子喝的,估計著也不怕老父親把它喝掉吧。離夏看著父親老小孩的樣子,她笑著揶揄道:「反正是擠到了杯子裡了,倒掉有些可惜,奶水又是補身子的東西,喝不喝我不管您。」老離走向茶幾處拿起了杯子,猶猶豫豫之間又回身看了看女兒,見她踩著高跟鞋的豐韻模樣,竟忍不住用眼掃了掃女兒豐腴的胸部。那一瞬間,老離的腦子就像過電一樣,他毫不猶豫地就把杯子裡的奶水灌進了嘴裡。生涼中略帶著一絲淡腥味的奶汁,歡快地流向了離響的胃裡,讓他心裡生出了異樣感,隨著涮洗杯子過後,身旁閨女擁靠著他的胳膊,令老離的心裡再次搖盪起來,他真說不好到底是那杯奶水的緣故,還是閨女豐滿的身子所導致的,竟讓他褲襠裡的物事蠢蠢欲動起來……

3在樓底下見到了平時在一起下棋的棋友,離響跟他們一一打過了招呼,這才隨著姑爺姑娘離開了這個居住了好幾十年的老舊社區,朝著閨女的家裡駛去。兩三點鐘的下午,外面的天氣比屋子裡還要清涼爽快,在縣城裡開著車,都能看到路邊上穿著短衫短裙的姑娘小夥了,他們一臉輕鬆寫意的樣子,正在提前迎接著夏日的到來。路上無話,轉眼間就開到了幸福花都這個新型社區,隨著登記過後,車子駛向了地下停車場,隨後一家人說說笑笑地走了出來。這些年姑爺和姑娘沒少倒騰房產,光是名下的就有好幾所房子,要說自己兒子買的那所新房,閨女可還是幫著給拿了大頭呢。老離戀舊,閨女本打算給他安排一所新房,可他怎麼也捨不得自己那所舊房子,都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住習慣了也就沒有挪離。看到如今已經成家立業的兒女們能如此地往來走動,絲毫沒有因為金錢而鬧得生分了,老離打心眼裡替他們高興,同時心裡也為自己的閨女能夠找到這樣一個逞心如意的好丈夫而替她感到自豪。一行人走進了樓道,隨後坐上電梯一路飆升到了十一樓,「叮咚」一聲,隨著電梯門的打開,迎面正好碰上一個年輕女孩子,她一見到魏宗建夫婦,笑著打起了招呼,「這不是魏哥和夏姐嘛,週末出去散心去啦?」離夏笑著點了點頭道:「嗯,小李啊∼這不是出去一趟嘛,把我爸接過來住……你沒跟你家小王出去玩嗎?」看到魏哥和夏姐身後還跟著的男人,一聽說是夏姐的父親,小李仔細地端詳了一陣兒眼前的老人。但見他一臉紅光、精神抖擻、白白淨淨的樣子,看起來保養得還挺不錯,根本看不出實際年齡,要不是夏姐介紹,誰能想到他會是夏姐的父親呢。細想也對,閨女長得漂亮,老爹能寒磣的著嗎!小李禮貌性地打著招呼道:「伯伯好,呵呵,誠誠也在呀,都沒注意呢。」離響客氣地打過招呼之後,魏誠誠也從父母身後露了出來,沖著李阿姨微微一笑道,「李阿姨好。」開了房門,魏宗建把行李箱拉到了一間臥室裡,隨後離夏也脫掉了高跟鞋,替父親整理起房間來。他們這所房子在這個小縣城裡算是高檔社區了,把著東山,四室兩廳的大平米房間正好又是金角的位置,周圍盡是圖書館和辦公場所,價格自然不菲。當初買房子的時候,離夏和魏宗建也是相中了這裡的地理地段,守著縣政府,裡面還都是高幹子弟,自然是占盡了便宜,別看花費了將近八十萬的購房款,可居住在這裡,實在是物超所值。兩口子一個能掙錢,一個會打理生活,在一起魚幫水水幫魚的,又是敬老愛幼,日子不紅紅火火都難。他們簡直就是大家眼中的模範夫妻,鄰里羨慕不已不說,同事朋友間也都相互讚不絕口,羨慕他們這對曾經的金童玉女,贊佩他們在父母身上體現出來的良善孝情。房間多自然有多的好處,以前妻子在家照看父親的時候,她們爺倆感情處的就如同親生父女一樣親密,這麼多年過來,看在眼裡記在心上,魏宗建是深有體會的。自從父親過世之後,擔心妻子難以釋懷,他把父親曾經居住的房間改為書房,算是換了個模樣,其實這樣做也是安慰自己,省得睹物思人,始終難以走出父親離世的陰影。如今把孩子姥爺接到自己家中,也算是替妻子著想著的。他魏宗建外出時,平時兒子都是跟著妻子睡的,剩餘的房間打著滾都睡不開,自然不會發生居住難以解決的問題,這也是當初購買四室兩廳考慮的結果,最終的目的不就是為了以後能夠和老人一起居住,一起享受天倫之樂嘛。什麼叫做以身作則,這就叫做以身作則。生長在華夏大地上,祖祖輩輩一輩輩地傳承下來,魏宗建雖說不常待在家裡,可每次回來都盡心盡力去關心長輩,無論是自己這一方的還是妻子那一方的,他都任勞任怨,主動地給孩子做著榜樣,用那種無聲無息的行動去訴說著「孝敬老人」這四個字,潛移默化間傳承著,教育著兒子。魏宗建心裡認為,孩子在成長過程中,就像一顆有待修剪的小樹,家長怎麼做,他就怎麼學,家庭薰陶也是在相互之間無私奉獻中體現出來的,不然的話,成天吵吵鬧鬧沒個安寧,對孩子的成長也沒有什麼好處。老丈人一來,魏宗建特意把煙灰缸準備了出來,放到了客廳的茶幾上,同時又預備了另外一個放到了老丈人的起居室裡,省得夜晚他要吸煙還要跑出來,跟妻子悄悄地把情況說了出來,看到妻子一副讚賞和感激的眼神,魏宗建的心裡也是美美的。因為魏宗建很清楚自己的家庭情況,他不經常在家,所以也就盡最大能力把他能想到的都提前準備出來,總不至於到了臨門一腳時掉了鏈子,讓人心裡生出一絲遺憾來。他的這種習慣也和工作密不可分,尤其是到了中年,身上的擔子加重了,想的東西也多了,自然是要未雨綢繆,省得臨時抱佛腳,事兒辦出來不漂亮。公司老總為何會欣賞他,那可不是瞎說的,就沖著這一點,他一年幾十萬的收入就不白拿。抽煙人沒有那麼多的講究,可岳父來了總不能幹抽煙不吃點別的東西吧。想到這裡,魏宗建又從冰箱裡拿出了水果,弄了滿滿一盤子送到了客廳裡,讓岳父大人享用,一切都準備妥當了,這才走向書房陪著孩子讀起書來。回到自己家中又忙碌了一番,總算是分門別類地把房間收拾妥當,床鋪給從裡到外換了一套嶄新的被面,怕父親不習慣,離夏又給加了一層褥子,整理好一切之後,她又打開衣櫃,把父親該換穿的衣物和鞋子都替他擺放好,這才活動了一下酸軟的肩膀,俏生生地立在門口沖著客廳裡的父親念叨起來,「爸爸,您看看房間裡這樣弄好不好,要是覺得不舒服的話,我再給您重新佈置。」

這一次來閨女家居住,還是那種長期性的,可以說是破天荒頭一次了,以前也陪著老伴來過幾次,可那個時候和現在又有很大區別,一時之間,老離真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心理不免有些惶惶然。要是換做老家,這個時候他早就溜達到了樓底下,就算是沒趕上場,也會圍在棋友身邊跟著一起助陣的,到了姑娘家裡,這個社區管理極為嚴格,進門都要刷卡,顯然和之前的生活格格不入,老離感覺自己好像真的有些多餘,真不知道自己開始選擇的到底是對還是錯了。見父親木然地坐在沙發上抽著悶煙,離夏踩著涼拖把換洗下來的被單放到了浴室裡,隨後走到父親身前,低聲問道:「爸∼您又怎麼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被近在咫尺的閨女喚醒,老離看了看她,最終唉聲歎氣道:「我心裡多少有些不適應。」來的時候本來挺高興的,現在父親一臉落寞,不知他心裡又想到了什麼。離夏只得不斷安慰道:「您是覺得膩得慌還是覺得這裡冷清啊?」說著就抓起了父親的手,像哄孩子一樣,眨巴著大眼睛等待父親的答覆。老離的手被閨女抓到了,這一下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讓他有些複雜的心暫時平靜下來。老離並未說些什麼,掐滅煙頭的時候他看了看書房,隨後起身走向了自己的臥室。見父親沈默不語地離開自己,離夏知道父親有話要跟自己單獨講,她跟著父親走向臥室,隨手把門關了起來。離響坐在鬆軟的大床上,一臉愁容,他沖著閨女說道:「屋子裡歸置得挺好的,爸一把年紀了,也沒有那麼多事兒,就是怕你嫌爸爸抽的煙多,呵呵,怕把這麼好的房子給熏黃了。」坐在爸爸身旁,離夏語重心長地說道:「只要您高興,我們心裡就踏實了,我就怕您有什麼事兒憋在心裡不說出來,總讓閨女心裡惦記著。既然把您接來了,要是限制您的話,那不等於是關了您的緊閉嗎!您說我能做得出來那種事嗎!」知道父親不可能因為抽煙的事兒要自己跟他單獨談談,隨後試探性地問道:「您是不是擔心以後的事兒沒著落了?」離夏勾起眼角挑著父親,似笑非笑的樣子看起來極為挑逗誘人。老離見自己心裡的想法被閨女識破,原本和閨女獨處時的無拘無束仿佛被鉗制了起來,弄得他挺不好意思的。父親都一把年紀了,能夠破除舊的思想本身就是個好事,敢於走出第一步,更說明了他嚮往新生活的覺醒,另一方面也證實了父親年輕的心態。離夏拉起父親的手說道:「看把您愁的,好了好了,您休息一下吧,回頭咱們出去吃飯,晚上我跟您一起去廣場上轉悠轉悠,順便看看您說的那個張姨怎麼樣,給您參謀參謀,別躲想了,我這也去休息休息。」囑託完父親,離夏親昵地在老爹的臉上吻了一口,在父親詫異的目光中,她輕盈地走出了父親的房間……吃過了晚飯,離夏陪著父親,帶著丈夫孩子步行去了文化廣場。因為要品品父親嘴裡所說的那個張女士,離夏特意支走了丈夫,讓他帶著孩子去那邊看年輕人喜歡跳的鬼步舞。離夏挽著父親的手臂,陪著他走在燈火通明的廣場上。自從五一過後,天氣漸漸轉暖,文化廣場聚集的人群也越來越多起來,他們都是縣城四處社區裡的居民,有的是步行溜達過來的,有的是稍遠一點開車過來的,還有是騎著電瓶車過來,這年頭興起了健身熱,追求更多的也是一種養生文化。隨處可見的人流湧動,東一處有老年人隨著音樂舞動著扇子跳秧歌的,西一處又圍攏著一群混淆著年輕和中年人跳韻律操的,中間還穿插著孩子們的滾軸滑板,穿梭往來,玩的不亦樂乎。而把角的地方也架起了音響,帶著動感旋律,一群年輕女子排列整齊地跳著歡快的運動舞,小腰扭得那叫一個活,圍坐在臺階上的觀眾們直看得目不轉睛,眼珠子都快紮進女孩子們的身上了。這且不說,還有一些特別的人,純粹是陶冶情操來的。他們或是拿著海綿筆玩起了地書,或是幾個老年男女圍在一起唱著京劇。對於他們來說,吃飽喝足之後揮灑一下汗水,讓身體放鬆一下,睡覺都是香的。離夏隨著父親來到了一處跳交際舞的場地,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的看客,只見人群中央有四個人正在隨著悠揚的音樂跳著舞蹈,他們配合非常默契,顯然是長期在一起磨練出來的。擠進了人群,離響指著前方音響處一個站立的婦女,對著自己的閨女說道:「那就是我跟你說的張翠華張姨。」張女士站在那裡並未注意到自己和父親的來到,離夏悄悄打量著前方的女人。從父親的嘴裡得知,這個張女士已經四十九了,可端詳她的臉盤,和實際年齡並不相仿。

借著燈光照射,離夏看到映在張女士那張因為舞後而有些潮紅的臉蛋上,五官倒還精緻,給人直觀印象不錯。她的眼角稍稍起了一絲細紋反倒是更加增添了中年女性的嫵媚豐韻,一雙大眼睛仿佛會放電一樣脈脈含情地盯著舞伴,難怪父親會被她所吸引呢。更難得的是,一個四十九的女人,身材勻稱不說,穿的還算是很時尚很講究的。她一身素色中裙罩在身上,把兩條豐滿的胳膊裸露在外,根本沒有披起外套,看那樣子,她跳過了舞倒看不出身子發涼。膝蓋以下的小腿上罩著假肉色打底褲,黑亮亮的非常顯眼,而腳下踩著的那雙黑色半高小皮鞋,精緻光亮,又給她整體增色不少。見女兒盯著張翠華看了許久,老離焦急地問道:「怎麼樣?人還行嗎?」看著父親緊張的樣子,離夏笑道:「爸的眼光不賴啊……只不過沒接觸本人,品行方面還不好說呢。」聽到女兒贊佩自己的眼光,老離緊張的臉上終於漾出了笑容,可閨女後面的話卻又讓他心裡打起了吸溜。是呀,女兒說的沒錯,處朋友看的不就是人品嘛!更何況是夕陽紅下的相知相戀。老離和張翠華接觸的過程裡,知道她現在也是單身,家裡頭還有一兒一女,她也像自己現在一樣,無拘無束的,為人挺好的,最起碼是對自己挺好的。兩好並一好的話,兩個人在一起生活的話只要不影響子女的正常生活,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的。當張女士把目光投向這邊的時候,離夏朝著張女士報以微笑,同時推了推父親,離響這才回過味來。父親順著人群繞到了張女士身旁,不知跟她嘀咕了什麼,一會兒就見父親從音響旁的椅子上拿起了一件外套給張女士披了起來,接著就沖自己揮了揮是手。走出人群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離夏親切地稱呼了一聲「張姨」,很是細心地替她把外套的扣子扣了起來。張翠華笑臉相迎答應了一聲,見她體貼入微,隨後偷偷打量起「男朋友」的女兒。首次跟張女士見面,離夏也不好意思插在中間給父親當電燈泡,她招呼一聲之後,打算藉故離開。她是這樣想的,頭一次見面,頂多是留下直觀印象評判一下,以後再找機會把張姨請到家裡,多接觸幾次就能體驗到這個女人的為人處世,也算是為人子女替父親把關了。見男朋友的女兒要走,張翠華挽留道:「要不咱們一起喝杯咖啡好了。」離夏擺了擺手,淺笑道:「孩子還從那邊呢,我就不打擾您跟我爸了。」這當不當正不正的時間,又是吃過了飯,總不能晾在外面遛馬路吧,過些日子找個機會,再把把關,也算是給父親一個答覆。和張姨說完,離夏對著父親擠了擠眼,隨後轉身離開了他們。看著男朋友的女兒離開,張翠華對著離響笑道:「你女兒長得可真漂亮,身材又好,真看不出還有那麼大的孩子呢。」女朋友誇獎自己的孩子,離響心裡美滋滋的,他風趣地回答道:「那是當然啦,老爸長得好,閨女能差到哪去呢。」張翠華嗔笑道:「油嘴滑舌的就會哄我,走吧,咱們也別杵在這裡了。」晚間的這條公路已經清淨下來,路燈照耀下,一片昏黃。老離拉起了張翠華的手,邊走邊問道:「冷嗎?你怎麼來的?」夜色彌漫,漸漸冷清下來。跳舞的時候不顯,這個時候披上了外罩,多少還是有些清涼。張翠華被離響牽著手腕,就像曾經戀愛時一樣,臉上帶著幸福,跟個小女孩似的。散著步,張翠華輕輕淺淺地說道:「你也是走過來的?」見女友的另一側胳膊緊緊縮起來的樣子,心細的老離急忙脫下自己的外衫,給張翠華披在身上。摸著張翠華的棉裙,老離埋怨之中帶著關切說道:「也沒多穿些衣服,以後可別這樣了。」張翠華睨了一眼離響,不緊不慢地說道:「這不是身上有汗嗎。」老離憨笑道:「也是哈,跳舞穿得太多反而舒展不開,臃腫不堪的話,跳著也不好看、不舒服。」見老離臉上一片笑容,張翠華反問道:「你把外套給了我,你自己冷不冷啊。」接著又回答了他的問話:「是呀,這不穿著裙子和打底褲出來的嗎,現在的晚上確實還是有點涼,等到了六月份也就沒什麼事兒了。」其實老離早就注意到張翠華腿上穿著的打底褲了。一個中年女人,如果臃腫不堪的話,估計著也不會讓人產生多大的興趣。其次要是她再土了吧唧的,沒有太多的引人之處,無形之中也會給她扣分。

而張翠華恰恰相反,雖說她的身高才一米六二,可穿衣打扮還是非常講究的,最起碼在離響眼中夠格,四十九歲的年齡,本身又愛化妝,這也是另外一處讓老離動心的地方。對於男人來說,不管是十多歲的學生還是五六十歲的老人,往往在第一時間內會注意到女人的穿衣打扮的。高跟、絲襪、紅裙、緊身衣,總有一些地方在修飾之後能夠吸引打動他們。老離也是男人,本身也喜歡女人的胸部和大腿,更何況張翠華本身又比他小了十歲,又愛打扮又愛穿絲襪,要不怎會在短短時間內就把老離的魂兒給勾走了,讓他在原配故去之後,在張翠華的身上找到了快感。隨後他們慢悠悠地走了起來,在路燈的照射下,兩個依偎在一起的人兒,顯得還挺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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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前說說:生活節奏比較快,因為時間問題,耽誤了進度,往諒解!

我總感覺,無酒不樂無肉不歡,寫色情,哪能脫離這些元素。

朋友們提及到關於肉戲的場景,其實也就那麼幾個,說來說去,就是一個偷情。

至於先來哪一個(撫摸啊、口交啊、69啊、真實插乾等等等),我的看法是,禁忌這東西本來就玄之又玄,根本沒有一個固定模式可以借鑒,有可能摸了幾下之後,男人就會強上,除非他經歷過很多女人。

偷情是歡快的,禁忌之間的偷情更是無比刺激、無比歡快的,那麼就一直歡快下去好了!

有就是,這篇題目為姇的短文,希望轉載的朋友把這頭前說的也一併轉過去,謝謝!

************4時過境遷,父親已然故去。找後老伴的問題又擺在了老丈人的面前。對於老丈人的做法,魏宗建還是持肯定和支持的態度的。站在老人的角度去想的話,真要是邁出了這一步,並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首先來說,他這個歲數在這擺著呢,如果是年輕小夥子,誰都不會嘲笑的,可畢竟是六十歲的人了,難免讓人說三道四,甚至還有可能給他們掛個老不正經的帽子。其次,到了這個年紀,家裡的子女基本都已成家立業,有了各自的家庭,誰還會沒事給自己找個奶奶啊,可想而知了,大部分子女對於老人的再婚問題,差不多都持否定意見。魏宗建之所以能夠理解岳父,這也源于他的父親魏喜。回想著父親含辛茹苦把自己拉扯大了,魏宗建時常跟妻子提起,爸爸一個人帶著我,當爹當媽的,都到了這個歲數還是一個人,咱這當小輩的心理也不落忍啊。可父親講了許多大道理,始終也沒有再婚,索性的是,父親和妻子之間的關係非常融洽,感情好的就像父女一樣,最後也就不了了之,順著父親的心願得了。「小勇知道嗎?」魏宗建向離夏問著,父母再婚的話,總不能遮遮掩掩吧,最起碼要通知子女,然後再通知親朋好友。「爸爸就是擔心這個才讓我去給他參謀的。其實我也知道爸爸心裡想的,他就怕小勇不同意,想讓我給點意見出來。你說咱們當兒女的哪能上來一刀就給他斷了念想,真要是弄得他悶悶不樂的話,還不如順著他呢,你說我這話對不對。」

離夏把心裡的想法告訴了丈夫,她也是個有經驗的人。公爹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只不過公爹沒有再續後老伴,離夏也就順著公爹的心,私底下公媳之間嬲來嬲去的,用自己的身體給公爹充當成了後老伴。「回頭你跟小勇解釋解釋唄,小勇平時嘻哈慣了,可真要是到了關鍵時刻,他的主義比誰都正,我看啊,也就你這個姐姐能降服得了他,別人啊,還真夠嗆。」魏宗建笑呵呵地說道。兩口子帶著孩子順帶著溜達,說著話,不知不覺中就走回了家中。丈夫回來之後,兒子就要自己一個房間睡了,離夏給誠誠洗過了澡,又陪他在床上講了幾個故事,臨走時還不忘叮囑兒子,告訴他睡覺前就不要玩手機了,然後親了親兒子的臉蛋,給他蓋好了被子之後,這才走回客廳。離夏穿著居家睡裙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不知不覺就到了十點鐘,心裡正琢磨著要不要給父親去個電話,隨後門鈴就響了起來。趕緊起身過去,給父親把門打開,見父親臉上甜蜜的樣子,離夏笑了起來。難得父親心情這麼好,處在熱戀中的男女不都是那個樣子嗎!有過戀愛時期的經歷,離夏當然能夠體會到父親此時的心情。回到沙發旁,離夏又陪著父親坐了一會兒,自然是要把心裡的想法跟父親匯報彙報了。其實,也就是對張女士的第一眼的直觀印象,雖然簡簡單單,可離夏依舊看到了父親臉上的笑意,想著丈夫還在房裡,離夏起身親了親父親的臉蛋,然後笑著跟他說道:「只要您高興就行,別管別人。」說完之後,邁著碎步走回了她的房間。老離的心理其實也正是代表了當下所有老年人的心理。再婚了,攔在他們眼前的正是兒女,也正是因為這些羈絆,搞不好的話,很可能會造成家庭破裂,那樣一來,就會鬧得父母不是父母,兒女不是女兒,好好的一個大家庭就變成誰都不認識誰了,這也是老離心裡最擔憂的問題。既然閨女跟自己那樣說了,看來是有戲了。現在唯一讓老離感到難以面對的,就只剩下兒子這一關了。別看兒子平時吊兒郎當,可沾上正事,他認死理,真要是那樣的話,老離還真不知道怎麼處理。他現在只好把希望寄託到閨女身上,希望能夠借助閨女的影響,能夠說服開到小勇,通過兒子這一關。心情可謂是喜憂參半,洗過了澡,就在老離進房間時,隱隱約約聽到了閨女房中的動靜。那動靜,對於老離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前一段時間,他跟張翠華也曾做過那種事,想到姑爺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跟閨女紮在屋子裡,肯定也要好生享受一下,湊近了門口聽了聽聲音,除了聽到閨女那銷魂的叫聲,還聽到了高跟鞋噠噠的聲響,離響搖了搖頭,會心一笑之後走進了他自己的房間。這邊老離孤零零一個人,那邊魏宗建和妻子疊在一起,正一變二二變一,過著夫妻房事。魏宗建站在地上,撩開妻子的睡裙,對著妻子豐肥的肉色屁股埋頭苦幹。他和妻子之間,經常體驗這種小別勝新婚的感覺,雖然現在的年歲稍微大了一些,可玩起來依舊豪興不淺,每每都堅硬無比,把個嬌妻肏得咿呀亂語,一個勁兒地跟他索要。

並且為了獲取生理上的最大滿足,妻子每次都會穿上超薄超透的絲襪,腳下還會穿上性感的高跟鞋滿足自己的性欲,極盡所能地把肥腴的身子展現給自己。說真的,每次這樣和妻子做愛時,魏宗建都能在妻子身上獲得極大的滿足,並且多數情況下,還會玩個二重唱。離夏的身體隨著年齡的增長,身材還是那樣的纖細,唯一變化了的地方只是胸部和屁股。可能也是因為年齡增長的緣故,原本豐滿的胸部更加碩大,撇著八字,高高翹挺著,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這對豪乳竟然沒有下垂,還是長在了一個三十九歲女人的胸口上,真是喜人啊!「嗯∼舒服嗎?」魏宗建雙手掐在妻子的纖腰上,不時地伸出右手撫摸著她那如同抹了一層明油似的屁股,接觸時,肉色絲襪的光滑簡直是無與倫比了,難怪那麼多的男人喜歡和穿著絲襪的女人搞呢。

原來這不僅能夠增加情趣,刺激男人感官的同時,極大地提高了男人的性欲,還能讓他們生龍活虎,不遺餘力地揮灑出汗水,在猛幹的同時,也解決了女人的身體所需生理欲望。這年頭不都講究雙贏嗎!魏宗建在搞妻子的時候,其實離夏也同樣獲得了如潮般的快感。四十歲的女人,生理欲望比三十歲還要強烈,不要說一兩次,就算是三四次,身體都能接受。看來那句話一點不假,真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啊!「嗯哦∼舒服,好滿啊∼」離夏彎著腰,被丈夫推來推去,十釐米的黑色漆皮高跟鞋不斷踩踏著地面,傳來了無規則地噠噠聲,隨著丈夫身體的動作,噗嗤噗嗤的水聲也漸濃漸響。每一次的深入,那種填滿空虛的感覺,讓人身體發漲,恨不得希望男人的陽具能夠撕裂了自己才好受些,而當它離開自己的身體時,又抽的自己渾身上下不自在,那份難受勁啊,把離夏弄得唯有不斷搖擺起肥臀,不斷地迎合,才稍稍感覺好受一些。「這要是把你的睡裙撩起來的話,誰見了你的這個大屁股都會喜歡的,穿著騷騷的絲襪,看著就讓我眼饞啊,再摸一摸你這大肥奶子,哈哈∼」魏宗建低聲說笑著,還就真把妻子的睡裙撩了起來。離夏以為丈夫要把自己的睡裙脫掉,於是很配合地把手平舉了起來,可丈夫只是一撩一推就不再動作,自己的下半身倒是完全暴露在了空氣裡,可腦袋上卻被睡裙遮擋了起來,離夏還未來得及動作,丈夫就又抱住了她的身體,弄得離夏狼狽不堪,迅速從裙子裡把手抻了出來,可腦袋上依舊掛著睡裙,顧不了那麼多,她開始哼哼唧唧地叫了起來。情欲之門一開,總是讓人禁受不住誘惑,尤其是饑渴難耐之時,如果還要壓抑的話,可真就成了衛道夫了。離夏嬌喘兮兮地晃動著身子,隨聲迎合道;「嗯∼你兒子比你摸得時間還長呢!」

其實離夏這樣說也是因為兒子長期陪著她睡,母子間的感情又是親密無比,睡覺時兒子摸摸媽媽的奶子甚至是屁股,那不太習以為常了嗎!也是因為丈夫不斷撩撥,離夏才這樣說,其實也是間接在刺激著丈夫。「兒子也喜歡摸?呵呵,他今年又長高啦,再過二年的話,都能追上你了!」

堅挺著下體出來進去地在妻子的嫩腔裡抽動著,魏宗建只感覺自己的下體就像浸泡在溫暖濕滑的池水中一樣,非常舒服。像他這種在外奔波的人,有幾個沒找過野雞的。就算是你不找,也有人替你找,社會風氣嘛!最難得的是,魏宗建始終如一地堅守著原則。這倒不是說他沒有審美觀點,也不能說他心裡沒有欲望,真要是沒有了七情六欲,他魏宗建也就不是男人了。有一點很明確,也是魏宗建始終沒有逾越雷池的準則。他總想,如果我偷了第一次,那麼肯定會偷第二次,偷來偷去也就上癮了,那樣的話,我還對得起妻子嗎!還對得起父親嗎!還對得起自己的孩子嗎!家庭至上,親人至上,魏宗建始終堅守著崗位,要麼也不會在回家之後就亟不可待地抱著妻子就幹,這也在側面說明了一點,他實在是憋壞了。「換個姿勢吧……」

離夏回眸深情地望著丈夫,褲襠裡早就爛泥一樣黏黏糊糊的了。她輕輕挪動著身體,來到了大床的床腳處,扭捏了一陣兒之後才戀戀不捨地脫離了丈夫的身體,隨後躺在床角上,把兩條肉色美腿擡了起來。波光瀲灩之下,兩條大腿伸得筆直,像兩條玉柱一樣,立在了魏宗建的眼前。從高跟鞋處露出的腳踝開始,一直延伸到了離夏桃型的屁股上,被一片肉膩膩的光澤包裹著,讓她的屁股看起來更加渾圓翹挺,不塌不陷完美地展示出來,引得魏宗建直流口水,喜滋滋地瞅了起來。免脫絲襪的開襠處,把離夏兩股間的肉瓣濕漉漉泛著紫光的模樣展現出來,一眼就能看出,紫潤陰唇褶皺無比地粘拉著噏動不已,那絕對是長期性愛磨合出來的結果。順著屁股往上看,離夏的大腿頎長健美,肉色絲襪包裹下,就因為它超薄超透,才顯得油光水滑,讓人看了第一眼之後,就不會把眼睛挪離開了,可見絲襪的魅力和對男人的吸引力。扶搖直上,離夏的小腿又優雅弧豐地微曲著,尤其是腳丫上面蕩悠著的黑色漆皮高跟鞋,你說它不淫蕩,為何在性愛裡總是讓男人牽腸掛肚,為何男人見了都會色迷迷地盯著它看,要真是沒有味道的話,想必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女性選擇去穿高跟鞋了。「真肥啊!」魏宗建咽了一口唾液,也不知他嘴裡的真肥到底是說妻子的屁股還是肉穴。

他抱著妻子的兩條雙腿不斷撫摸起來,還不時用他的臉摩挲在妻子的絲襪小腿上,感受著絲襪的光滑和細膩,興奮之餘,竟然脫掉了妻子右腳上的高跟鞋,把她那暖玉一般的小腳丫暴露在自己面前。盯著眼前圓潤如玉的腳丫,魏宗建的眼睛一亮,近距離觀瞧下,妻子的腳趾整齊飽滿地並列著,還帶有一絲皮革的香味,深深吸了一口,隨後魏宗建就把妻子的腳趾含在了嘴裡,隔著絲襪不斷吮吸起來。一片口水,潤濕了絲襪,同時也把絲襪包裹的腳趾濕漉漉地展現在了自己的眼前。魏宗建越舔越是開心,越舔越有味道,直到妻子抽回了腳丫,用雙腳把他的腦袋夾住。「哦∼壞東西,癢∼」離夏感覺腳上的鞋子被丈夫脫了下來,見他忘我的樣子,還把高跟鞋甩在了床鋪上,那色迷迷的樣子,真是讓離夏心裡歡喜無限,在丈夫吮吸腳丫的時候,她嗤笑著,只在丈夫吮吸了一陣之後就忍不住了,空蕩蕩的身體繼續男人的撫慰,這時,她伸出雙腿,用腳丫夾住了丈夫的脖子。身體裡的血液沸騰起來,它們好像很久沒有這種體會了,爭先恐後著波動起來,浮現在皮膚上,形成了一層粉嫩嬌豔的肉紅色。「還不快來……」見丈夫陶醉著的樣子,離夏嬌嗲嗲地催促著,雙腳內八字併攏,勾住了丈夫脖子呼喚著,看來她比丈夫還要心急。「真滑啊!」繼之前的真肥,魏宗建嘴裡又冒出了這麼一句。

隨後他分開了妻子的雙腿,憑著下身的掌控,挑了兩下之後,就用龜頭劃開了妻子的蜜穴,屁股微微聳動著,來回蹭了兩下,然後身子一沈,在妻子的嬌呼聲中,魏宗建就把自己的陽具杵了進去,再一調整,一下子齊根沒入直搗黃龍,把陽具深深插進了妻子肥腴的肉體中。「哦∼∼」一聲滿足而又悠長的清脆呼喚從離夏的擅口裡發了出來,因為丈夫的動作實在太過於生猛,那一下狠的插進去之後,離夏感覺肉穴實在是撐得太滿了,並且頂得自己的身子都跟著哆嗦了起來,酥麻酥麻的感覺一下子就從肉穴中擴散出去,直達四肢百骸。太舒服了,離夏的雙手忍不住抓起了床單,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讓心從嗓子眼裡飛跳出去。「真緊啊!」魏宗建讚美了一聲,這已經是「第三真」了。

他的陽具剛一進入妻子的身體,就被妻子肉穴口上的嫩肉筋膜夾裹住了,仿佛被套了個箍,不讓他那麼容易就鑽進去。男人嘛,沒有誰會承認自己是弱蛋的,魏宗建也不例外。他一咬牙,憑藉著身體上的優勢,借著妻子濕滑的浸泡,生猛地灌插進去,一竿子入洞之後,立馬被妻子肉穴深處噴發出來的漿液打了個哆嗦,嘴裡喊著真緊不說,更是抱住了妻子的絲襪美腿,僵持在那裡久久不敢動彈。「呼∼」持續了一陣兒之後,運著氣魏宗建緩緩動了起來,沒幾下之後緊接著就提速起來。下身的陽具猶如鑽進了羊腸幽徑,每一次衝刺都能極為清晰地體驗到妻子肉壁上的褶皺顆粒,並且不斷阻攔著他的前行步伐。憑藉著自己球場多年中鋒的經驗,魏宗建一邊氣喘如牛地調整著身體,一邊奮不顧身地向前推進著,吭哧吭哧地抽動起來……夜墨幽涼,冷色調的路燈依然開著,外面的世界已然沈靜下來,而屋子裡卻又是另一番景象。房間裡的男女二人依舊在分分合合中,男人雖然已經汗流浹背,但他絲毫沒有放棄身體上的動作,美色當前,他一次次地犁開女人緊窄的身體,沈浸在肉套給他帶來無與倫比的享受之中。

而女人嫵媚妖嬈的同時,則是極盡所能地夾裹著男人的身體,就算被男人肏得咿呀亂語,也仍不服輸地對抗著,嬌喘的聲音充斥在臥室裡,聽起來是那樣的醉人,就像美妙的音樂,久久回蕩在耳邊,讓人聽了不免面紅耳赤,心潮浮動,難以把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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