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這是一段令人銷魂的時光。將軍義熙的雙眼似醺若醉。人類對於「好色」的刺激是有限度的。但這並非指的是本能的滿足,人類對於「欲」的渴求與活動的根源,是永無止境的,因爲他不受任何的約束,也沒有時間的限制,以他的身份地位,可以居高臨下地控制一切,永無飽食倦怠之日。義熙自從由母親富子嚴厲的手中逃出之后,他就像一只航向大海的瘋狂扁舟。也許他有了太多的自由!身爲室町將軍,其權威在江南而言,可謂橫行一世,不論是如何的天下絕色,無論是別人的妻女,只要他一聲令下,無不手到擒來的。酒池肉林的欲愛,終於使他的體力不支,漸漸感到疲倦了。也許他一向順應情欲所帶來的相對刺激吧!好色是他的天性啊!現在,出現在他眼簾的是一幅活色生香的美人圖,一個意圖反叛的傀儡(編按。忍術門派名稱)女忍者,被甲賀忍者用一種獨特的手法,牢牢捆綁著。義熙的心中沸騰著高度的愉悅。這不僅是好色而已,在更深的底層中,偷偷地感到一種嗜虐的快意。(——這道美味,要怎麽烹調才好呢?)殘酷的念頭在他腦中回旋著,這令他感到興味十足。女人名字叫於褔,她那白色赤裸的胴體——鮮紅的唇角,染上今人觸目心驚的血迹,口中並且不住地發出悲憤的呻吟。義熙只要一想到她因不堪淩辱所呈現的痛楚表情,他全身的血液幾乎就要跟著沸騰起來了。他心慌得越來越快,彷彿擂鼓一般。(我是要烤她呢?煎她呢?還是……)甚至這種猶豫,都是至高無上的享受。他一面想著,一面呷了一口酒,含在嘴里。(不要太得意啦……)突然一個沙啞的男聲響起,阻斷了他的思緒。(你把審問她的權利,交給我們吧!)「你說什麽……你是忍者嗎?」義熙驚慌地環顧四周,桐壺中的蜘蛛正悄悄地、慢慢地爬行著,一起一伏地。(原來你也養了蜘蛛啊!)「這討厭的東西,最近越來越不聽話了,有時我不叫它,居然也會偷偷跑出來,下次我要特別注意。」(你還是把她交給我們吧!我們審問的方法是無人可抵擋。)「審問?」他第一次注意到——「我沒說要審問她呀!」(你心中所想之事,我們早已瞭若指掌。)「唔……你們真是無孔不入。」真叫人膽顫心驚!(曾經修行過忍術的忍者,對於任何刑罰的對象,都有獨到的方式,無論是女子、孩童、壯年,我們的方式絕對足以讓你們大開眼界。)「哦……」也許是吧。義熙一想到要將這個嬌滴滴的美人加以刑求,不覺地滿心興奮,難以抑止。不管交給誰都是一樣吧,只要能達到刑求的目的。「——我答應你,不過你要如何處置她呢?」(我自有辦法……)「聽說忍術千奇百怪,我想你們的刑求方式也大有可觀……。」(不錯……)「我喜歡淩辱她。」(……)「自古至今,古人留下來的各種刑求方式多不勝舉,在大寶律令中,只有笞杖之法,簡直是枯燥之至,在二十日中,拷打三次,每次笞打超過兩百次,這些都只是雕蟲小技而已。」「那麽尊駕的意思是——」「在播磨的風土記中,仁德天皇最喜用水刑,這些事在保元物語中也有記載。至於太平記中,甚至有水火之刑共同使用的例子。」「真是驚人啊!你是由那一個高人處學來這些本領?」「哈哈哈哈!這只是小事一樁而已。在唐朝還曾有過炮火之刑……。」(閣下想見識一下我們的特殊刑法嗎?)蜘蛛丸(編按。說話之忍者的名字)悄悄地說。(我們所使用的方式,可能連大唐國、天竺也自歎弗如,爲什麽呢?你該知道那名女子,曾修習過忍術,身上所持有的耐力高過常人數倍。)「唔,我明白。」(好了,我去辦了。)他微微作揖,欲轉身而去。「等一下!如果你想用酷刑,不妨分兩次進行,要是一下子就把那個白晰動人的肌膚給燒壞了,可就一點樂趣都沒有了。倒不如慢慢地用手來折磨她,可以炙她的肌膚,點燃她的柔發……」(閣下就不必再挂心此事了。)蜘蛛丸微微一笑,他對義熙的心意是再清楚也不過了。美女於褔被拖入庭院中,她的雙手被反綁於后,頸邊鎖著一條鐵煉,蜘蛛絲纏繞著她全身,令她的軀體痳痺,無法動彈。現在的於褔絲毫不見傀儡女忍者的功力,她已內力全失了。她被重重地摔在地上,虛弱的裸體無助地斜倚著,眼神渙散而無光釆。然而這般嬌弱乏力的傭懶姿態,卻更一步挑起義熙的嗜虐癖。頸上的鐵煉垂在她雪白誘人的酥胸,狼狽中另有一番淒美。「喂……」蜘蛛丸喝著,用手擰著她高聳的乳房。「從實招來!到底傀儡忍者共有多少人?首領是誰?快說出來,不可有一句謊言。」「——我不知道……」「不要告訴我,你忘了!」2「現在想起來了嗎?」這是一間華美如宮殿的屋子,酒池肉林,極盡人間奢華之事。「來人!將她送到泉殿去。」蜘蛛丸一面吩咐下人,詭秘的臉上出現一抹殘酷的笑意。「準備好一切應用之物。」泉殿的正中央,挖了一個小小的池泉。其中小橋流水、假山瀑布,佈置得栩栩如生,清澄的流水明澈見底,耳邊不斷傳來嘩嘩的水聲。蜘蛛丸凝挸著池泉,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你進去吧!」他催促著眼前這個裸豔的女子。「……」於褔遲疑半晌,用一雙怯怯的迷濛雙眼望著身邊的蜘蛛丸。「我叫你進去。」蜘蛛丸的目光銳利似劍,發生一種不容拒絕、猙獰的、凶惡的光芒。「——好冷呀!」「哈哈哈,你身爲階下囚,還想貪圖享受嗎?」蓦然地,蜘蛛丸彎下腰來。「進去吧!」他用一雙粗糙的大手,將女子推進池泉之中。水不深,只及女子的腰部。於褔裸露的肌膚,泡在透澈明淨的水中,經過豔陽照射,反射出一種無與倫比晶瑩的光輝。義熙睜大著雙眼,凝挸眼前不可思議的奇異美景。(真可惜……)他低低地思索著。(到底,他打算怎麽對付她呢?)義熙的體內昇起一股莫名的期待快感,他連一向不離手的酒杯都忘記了,只是出神地站起身來,走向池泉。「於褔!我再問你一次!到底首領的名字是什麽?」「——我不知道。」「你可真是固執啊?不過沒關系,我會叫你想起來的……這個水潭你還喜歡嗎?嘿嘿,它可是與衆不同的池泉哦!」蜘蛛丸的聲音中,帶著一股凜然的邪惡意味。池泉中的水潭,原是如此明淨清澈,但是一旦接受人體的汙穢,自然而然就會變得混濁不堪了。突然間池泉中的水流,在瞬間由澄白而變爲青黑,於福的白晰纖腰彷彿如插在一壺黑黑的惡沼中,看來令人爲之悚然一驚。「啊——好可怕呀。」於褔的臉色也在刹那間轉爲青紫,一張粉臉嚇得哆嗦。原來足以傲人的柔潤肌膚,此刻竟然浸在青黑色的墨水中,怎不叫她倉皇失措?然而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顯然不止於吃驚而已。「啊……啊……啊……」她張開櫻唇,無法克制地尖叫著,停停歇歇地,唇上血色全無。於褔裸裎的胴體隨著尖叫聲,而力掙向上。然而,由於喉頭的鐵煉深鎖,令她無法伸直腰背,竟似動彈不得一般。只有在極端痛苦的時候,她才有辦法扭動乏力的身軀。蜘蛛丸高大的身影站立在小橋之上,口中喃喃念著某種不知名的咒語。(快一點!快一點!)他一面念咒,一面不忘催促著。奇異的手勢,令旁觀的人睜大眼珠。(——退!水流退!)彷彿神蹟一般,池泉中的水流竟然聽從他的使喚。青黑色的汙水居然慢慢慢慢地褪去了。「啊!這是……」義熙雙眼瞠大,顯然駭怕已極。過去池泉中終年不斷地飼養著鯉或鲋魚,在池的兩邊還留著裝著飼料的小篑。沒有水流,乾涸的池子,鯉魚可能就會瞬間死去。然而,真正讓義熙和侍臣感到吃驚的是,池底的鯉魚在刹那間消失了蹤影。只有烏黑的、油亮的數千條泥鳅群集著。「哇,怎麽會……」「什麽時候變成了泥鳅池呢?」「我從沒有見過這麽多的泥鳅……」不待思索,一旁的侍臣們紛紛發生奇異叫聲,池中的情形看來叫人毛骨悚然。池中的泥鳅由底部兩道入口不斷湧入。牠們拍打著底部僅存的余水,拼命鑽動,似乎由於水量的不足而感覺苦痛。牠們濺起的水花,使得池中的景象竟似沸騰一般。泥鳅越來越多了。現在千萬條顫動的黑鳅,已經淹沒整個池底了。原來那些錦色富貴的鯉魚如鬼魅一般失去形蹤,卻幻化成數千萬條黑色的怪物。這些青黑色的光皮動物,好似在顯示牠們獨特的外貌,不停地滾動著。此時殘存的余水都流盡了,所有的泥鳅全部擠入凹下的穴中,牠們發狂般想吸取最后一點水份,互相交橫地掙扎。縱然溫暖的春陽,照得庭院熱烘烘地發出燦亮的金光,但是對於泥鳅而言,卻是最殘酷的劊子手,因爲水份一點一滴地蒸發了。可是,真正的受害者,還不是泥鳅群,反是身在其中的裸女於褔。一層又一層黑漆漆的泥鳅,在她那白晰誘人的下半身搓揉著、扭動著。牠們如詛咒的魔手由她的腳心、膝蓋、小腹乃至高聳的酥胸——舔著她凹下小巧的肚臍,及下半部的隱秘處,然后再湧至手臂彎曲的深凹……。泥鳅們並不是在嬉戲,牠們已處於瘋狂狀態。牠們發瘋地尋找水源,在凹陷的穴中,在於福的胴體深處……。「啊……啊……啊……」黑黝黝的泥鳅不斷在她身上摩擦著、回旋著,給人陰森森的感覺,在旁觀看的人,莫不豎起汗毛。她無意識地扭動著身子,試圖由這個泥鳅地獄中解脫出來,然而沈甸甸的鐵鎖,卻叫她無法起身。她所能做的,只是不斷地扭動上身,銀牙緊咬忍耐著這火燒般的痛苦。泥鳅舔在她的軀體上,像一條條黑緞的絲辮般。她堅挺的雙峰,粉嫩的乳頭,在春陽下劇烈搖幌著。「啊……我……不要……」這位傀儡女忍者,呼吸越來越急促了,最后只能張著口微弱的呻吟著。3義熙的雙眼中燃起烈火。好似有兩道油水迅速地由他雙眸中流出,他睜大著雙眼,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池中的情景。隨著情況的高潮,不時有輕微的氣息,由他的鼻中哼出,這表示他已處在極端興奮的狀態中。對於義熙的嗜虐之癖,在場的每一個人莫不看得一清二楚。他對於苦悶的、痛苦的女體,表現出一種詭異的愉悅感。蜘蛛丸偷窺著將軍的神情,臉上不禁浮出得意的笑容。(怎麽樣呀!將軍,我們信樂蜘蛛的忍法如何?)他得意洋洋地說。也許蜘蛛丸本身,也受到苦悶裸女的巨大蠱惑吧!裸女的下半身因受不住那強烈的騷癢感,忍不住氣喘連連起來。也許凡是女人都不喜歡這個遊戲,然而卻只有女體才能玩這種遊戲,雖然男人也可以姑且一試,但是只有在女體中才能得到最佳的效果。女忍者體內的那份早已喪失的羞恥的感情,此刻又如深酡紅般,回到她的臉上。如今這張俏生生的瓜子臉上,已染上豐潤的桃紅色,而且不斷由兩鬓,留出羞恥的汗液。這種「羞恥」的感覺,由於是人爲因素所造成,所以她一直試圖去強忍它。可是,最叫人無法忍受的,就是泥鳅的黏液質皮膚,在她的下半身及她的兩腿之間所帶來的壓力,尤其是對一個年輕的女子而言,所帶來的刺激感,是叫人無法言喻的。宛若一千個男子的舌頭在她的下半身蠕動、親吻,令她走入一個幻覺的世界中。原本因羞恥而暈紅的肌膚,爲了要忍受來自體內的那份苦悶,不由得慢慢變了顔色,由紅潤而逐漸蒼白。就像是水湖褪盡一般,於福原本興奮的眼睛在瞬間失去了光彩,紅豔的雙唇,只能吐出急而熱的呼吸。喉上深鎖的鐵煉。緊緊地扣住她細白的粉頸,令她凸起的乳房,變得十分緊張,粉頸上浮凸著幾條青筋。胸前兩粒成熟的櫻桃,正展現她們的無窮誘惑力。她芳唇半張,烏黑的雙瞳,癡呆地望著半空,漸漸地她上半身的動作變得遲鈍了,反而下半身的扭動卻越來越激烈,左右地搖動,好似要與泥鳅打一場戰爭。終於於褔的眼光漸漸擴散,最后失神了,她好似死去了一般。失水的泥鳅,竟似瘋狂一般,在於褔通白的裸體上鑽動,這其中竟有著邪惡的殺氣。「怎麽樣?盡管你於福是個傀儡女忍者,也擋不住這樣的酷刑了!」蜘蛛丸在池畔,用手抓著一條泥鳅的尾巴,陰森森地說:「快點從實招來吧!否則我的忍法,可是一點也不留情……」他一面說著,話中的語氣轉和爲硬。(快回答吧!信樂的蜘蛛丸忍法《泥鳅地獄》嘿……嘿……可不是那麽好受的……)然而這些恐嚇的言語,似乎已經不能傳到於褔的耳中了,她已經聽而不聞了。她臉上的神情已轉爲癡呆,兩個高聳乳房劇烈地顫動,好似不受控制一般。泥鳅鑽動得更爲瘋狂了。塘中的景象,宛如一幅活生生的黑漆地獄。數十只黑色的泥鳅鑽入於褔的下體,彷彿競賽力道一樣,拼命地鑽動著、翻騰著、沸騰著……甚至有一些力量比較大的,半截身子已擠入她的深凹肚臍眼中。水池中的氣氛,帶著一種莫名的、邪惡的狂喜與痛苦。終於池中的裸女,感覺到極端的、難以忍受的苦悶。「啊……啊……」不絕於耳的尖叫,由於福的口中沖出。一瞬間,本來扭動的白色軀體,居然漸漸僵直。之后,她好似無法再繼續支撐下去,半張的口唇中流下白色的唾液……她已到達恍惚與愉悅的境界。原本尖叫著的雙唇,此時慢慢吐出一字半句。「——「於褔」是我的假名……。」她開始招供了。她的雙眼黯淡,表情空虛,連令人興奮的雙乳也消失誘人的魅力。「真名是「小弓」——」(那麽你們的頭領是誰?一黨共有多少人?)「首領「賀麻」——就是缽屋的賀麻——我們共有——」小弓的話沒有說完,就已經悄然無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