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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與性―― 一個大學女老師的自述(01~49 完) (3/3)

日期:2023-08-28 作者:佚名

四十二、沈飛南下了

日子平靜如水地過著。

在扁擔溝中學支教後,我唯一的變化就是更熱愛現在的學校,更珍惜眼前的工作和生活環境。聽說我回來,已轉到另家歌舞廳的樂隊隊長找到我,希望我加盟他們的行列,到歌廳繼續唱歌。我說已經不想再到歌廳唱歌了,我要專心從事我的教育事業,我不能糊弄我的學生。樂隊隊長無奈地說,人各有志,不好強求,不管你什麼時候想回來,樂隊都歡迎你。

在好長一段日子裡,扁擔溝中學孩子們的影子總從我腦海裡揮之不去。我甚至在想,如果他們其中有一名學生能考到這裡來,我都會像對待弟弟妹妹一樣對待他們,在生活上關照他們,在學習上幫助他們。雖然我明白,我的想法只是一個幻想。在那裡,一次與學生們談理想,他們的回答讓我感到心寒。一個女生說,我中學畢業後,就去理髮館當學徒,將來開個理髮館。另一個女生的理想是,將來嫁個好男人,開個裁縫鋪。有個男生最有理想,他說將來想當員警,因為他有個親戚是當員警的。我問他們有沒有想過考中專,考大學,他們一起搖搖頭,說從來沒想過。

轉眼就到了1998年夏天。沈飛對我說,我已經準備南下到S市了,吳正南和朱心農給我來電話,說那裡的工作已經聯繫好,每個月工資1500元,是這裡工資的四倍。我說,你只為錢活著不覺得可悲。沈飛說,你看做什麼能離得開錢,到集市上買把韭菜,你沒有五毛錢沒人白送你。我說,你走了我怎麼辦。沈飛說了句和朱心農對他老婆說的一樣的話,我立住腳後就接你過去。

對我的身體,沈飛越來越沒興趣。我們的夫妻生活甚至還不如一般夫妻的例行公事。沈飛總以累呀,身體不舒服呀等等堂而皇之的理由拒絕與我做愛。有一次,他與我做到途中,忽然翻身下馬,說困了,弄得我不上不下,格外難受。望著他沈沈睡去的模樣,我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這就是曾經生龍活虎的他?這就是曾在床上勇猛無比的他?這就是發誓要愛我一輩子的他?

在我沒有成為沈飛妻子前,他只是追求我的眾多男人中的一個,能不能勝出,尚是一個未知數。他要用他的熱情,他的毅力,甚至他在床上的出色表現打敗對手,贏得美人歸。而一旦我成為他的妻子,他便覺得大功告成,可以刀槍入庫,馬放南山,連本應當做的作業都不做了。我問他是不是不愛我了,要是真的不愛,就早點說,我不願當絆腳石。沈飛不陰不陽地說,你是我老婆,我哪能不愛你,只是愛並不等於就要做愛。你不要老想著這件事,要把更多的精力用到工作和學習上去。他對我講話的口氣全然不是一個丈夫對妻子,好像是在教育他的學生。也許比我大10歲的他,覺得負有教育我的重任;也許他在當老師時我是學生,我就必須永遠以學生身份出現在他面前。自從我與他結婚後,沈飛從來就沒有誇過我,而是不斷打擊我的革命積極性。我花幾十塊錢做頭髮,他說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趕快把它弄回去。我穿顏色鮮豔的衣服,他說,都有老公的人了,穿那麼漂亮到外面勾引誰去。我穿顏色深點的衣服,他說我一下老了10歲,比他都老,還叫我聲阿姨。和他在一個屋簷下生活,我就覺得活在一個軟套子裡,有說不出的壓抑和苦悶。我如同上輩子欠了他似地想著法子討他喜歡,我把所有工資都交給他,我的獎金也一分不留地給他保管。他只有在收到我的錢後,臉上才有點喜色,拿出他的專用帳本說,老婆,我給你記上,又交回多少多少錢。就連他媽在我們結婚時給我的3000元紅包,我都交給他,讓他還給他媽,他媽太不容易了。就是這樣,我仍然沒有換回沈飛對我的一片真心。

就在沈飛即將南下的前一天晚上,我想他應該與我熱情告別。他像做表面文章似的在我身上亂摸一通,末了說,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那夜,我以淚洗面。

送他去機場,他背著旅行包,頭都不回地到候機室候機去了。他只對我說了一句話,多到我家裡看看,照顧好我媽,她身體不太好。我真想說,我是你的媳婦,還是你媽的媳婦,最後忍住沒說。

送走沈飛,我心裡空落落的。回到沒有沈飛的家,我大哭一場,第二天就搬到我們學校住去了。一個人,在哪裡不是住,為什麼還要住到原來的家呢?

從沈飛給我來的第一封信中,我知道他是在參加一個成人大學的籌建,那裡領導對他說,他是開校元勳,將來起碼給他個系副主任幹幹。為了那個空頭支票般的中文系副主任,沈飛日夜奔波,鞍前馬後,頗有成就感。

敬告

今天是婦女朋友的節日,學校要組織我們集體活動,10點鐘出發,還有一會時間。不過寫一篇肯定來不及了,給大家在這裡留幾個字,以免各位網友掛念。

昨晚以來,有很多網友在此留言,說了許多感人的話,我至今仍在激動與感動中。真的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關心與支持。如果我的同性網友流覽我寫的一點不成熟的東西,就權當獻給你們一份節日禮物,祝你們節日愉快。因為留言太多,我要一一回復可能來不及,只能挑一些主要的,有代表性的作一回復。

有的網友說,這是我早就寫好的,然後再一點點貼上來,「牛刀小試」云云,我要坦誠地告訴你,不是,確實是每天抽時間寫幾篇。最多時候一天是四篇,最少一天一篇。第一天寫了四篇,很累,打乒乓球活動時,球都看不太清,過來的球是一道白線,那場球就是那麼打的,結果可想而知。不過,勝負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為的就是活動一下身體,以便有更充沛的精力把這篇東西寫完。從我上小學以來,這是我寫字最多的一段時間,多到我每天在看當天寫的帖子時,都不敢相信自己會寫這麼多。

寫作是一件苦差事,每天開工時,總有一種艱難的感覺,寫還是不寫,業餘時間看看別人的帖子,該多舒服呀。可一旦開寫,欲望越來越強,就像作愛一樣,開始了就停不下來,直到攀到高峰。昨天寫告別扁擔溝中學那一章,我是一邊寫,一邊流淚,如果是稿紙,不知要打濕多少張了,好在用的電腦,我強忍著才沒讓眼淚掉進鍵盤裡,否則真該「收工」了。寫到中途,一位同事喊我到竈上吃飯,我的淚水依然未幹,她問我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我不敢告訴她我在論壇上發帖子,就說眼睛有些困,想流淚。離開扁擔溝中學的情景至今歷歷在目。如果說大家還受點感動的話,那是我先把自己感動了,我是用我的心在寫的。

各位網友對我在哪裡支教,以及我現在在什麼地方工作都很感興趣,這是對我關心的表現,但我要告訴你們,我支教的那個地方確實很窮,山大溝深。我現在有一個很好的工作,我熱愛我的工作和我的學生,我要對得起他們,我要不辜負我的良心。有些網友對我的身份有所懷疑,覺得音樂老師不應當有這樣的寫作水準,那我不知該說什麼好了。我想我不需要作過多解釋。我沒有想成為一名作家的「野心」,我只想我筆寫我心,算是對幾十年來人生的一個總結和交代,絕無嘩眾取寵的意思。

不少網友的留言很精彩,顯出了很高的素質和水準。我的信箱和留言簿裡這幾天的來信和留言就沒有斷過,未回復或回復過於簡單你們不要怪罪於我,因為太忙了,一一回復根本沒有時間。一位網友非要我「靜下心來」與他分析和探討一些事情,我要抱歉地說,真的沒時間。

一不留神又寫了這麼多,仍言難盡義。

在此要告訴大家的是:今天過節,要休息了,停止寫作一天(我軍炮擊金門時,過節還讓那邊的軍人休息呢);明天要到一個市里當評委,停止寫作一天。復工時間約在星期五,請網友關注。

管曉靜

2006年3月8日9時39分

四十三、婚後出牆(1)

沈飛南下後,剛開始還寫信打電話,「彙報」在S市的工作情況,描述他到一個新環境後的興奮心情。漸漸,信不寫了,電話也少了。在等待他「召喚」我的那段日子裡,只要我的尋呼機響起,我心裡就湧起一陣莫名的興奮與激動,我甚至都不敢看尋呼機,怕傳呼我的人不是沈飛。尋呼機一次次響起,都不是沈飛打來的。後來我索性不再等他的傳呼了,對他,真是失望透了。最難熬的是晚上,夜深人靜,孤燈獨對,新婚的我多麼需要沈飛溫暖的懷抱和溫柔的愛撫,但這一切隨著沈飛的南下遠去了。對性的渴求伴隨夜幕襲擊著我,我忍不住一次次自摸,在自摸中高潮,在自摸中死去。然而,高潮過後,是更深的寂寞。作為一個身體健康、有正常性要求的女人,竟然必須通過自己的手指解決問題,讓我感到羞恥,讓我感到可悲,讓我淚如雨下。每天早上,我的枕巾都是濕的。

我與沈飛的婚姻生活剛剛開始,如此的感情折磨,何時是個頭啊!

1998年國慶日快到了。省裡的大型企業虹光食品廠為宣傳自己產品,要組織一場企業冠名演出,初步計畫到6個市演出。食品廠找到了解放軍某部管弦樂團,讓他們擔任廠裡的演出任務。樂團平時演出任務不多,給企業搞活動還能有點收入,就答應了食品廠的邀請。樂團團長和我父母住在一個大院裡,那天正好在院子裡遇到我。團長姓劉,平時我管他叫劉叔叔。劉團長說,曉靜,國慶期間是不是要到外地玩。我說,沒有什麼好玩的,沒心思,哪裡都不想去。劉團長已經知道我與沈飛結婚的事了,說,沒計畫到S市慰問一下夫君。我說,他走的時間不長,不去了。劉團長就說了要去下鄉演出的事,問我有沒有時間參加。心情不好,再加上閑著無事,我就答應了劉團長的要求。劉團長說,那就太好了,有你這個百靈鳥加盟,我們的演出效果就更好了。聽了劉團長的話,想起當年在阿毛的部隊上給官兵演出,被他們稱為飛到軍營裡的百靈鳥,我開心地笑了。

要準備演出,這下有事可幹,每天上完課就練歌。

1998年9月27日,我乘坐樂團的大巴車向某市奔去。車上,樂團指揮說,管老師,演出你準備唱什麼歌。我把要唱的兩首歌歌名說了。指揮說,麻煩,你說的這兩首歌,咱們樂隊沒練過,不太熟。這兩首歌檔次太高,下面的群眾不一定能欣賞得了,給你換兩首歌行不行。臨場換歌,我以前的工夫不就白費了。事已至此,不換不行,我說,換什麼歌,不知我能唱得了不。指揮說,換《我和我的祖國》和《英雄讚歌》。我說,這兩首歌以前上學時唱過,不過現在歌詞已經忘得差不多了。指揮說,我這裡有曲有詞,你就抓緊練吧。

車上人多,沒法練歌,我就默記歌詞,趕到目的地,歌詞已經記得差不多了。劉團長把一身軍服交給我說,這是團裡給你準備的演出服,你先試一下行不行。第一次穿軍裝上臺演出,我心裡挺激動。找個地方將軍裝換上,看一看鏡子裡的我,我快不認識我了。身著軍裝的我,那麼英姿颯爽,那麼精幹俐落,我非常喜歡鏡子中的我。我和另外一個男獨唱演員是外借的,劉團長說,你倆的歌得跟樂隊合一下。樂隊與我合樂挺順利,劉團長說,曉靜唱得不錯,過。男獨唱演員連合好幾次,劉團長都不滿意。男獨越緊張,合樂越糟糕,急得鼻子上汗都出汗了。樂隊也有些煩,說這合到啥時候,就這樣了,我們還沒吃飯呢。

在這個市是我們頭一場演出,演出能否成功,對以後幾場演出意義重大。全樂團人都憋著一股勁,我是外來的,當然更不敢鬆懈,怕砸了樂團的牌子。別看劉團長劉叔叔對我說話挺客氣,對他的部下就沒有那麼和顏悅色,尤其是對那些男演員,男歌手,劉團長的要求更加苛刻,說話時純粹就在訓斥。吃過晚飯,劉團長把全團人員集中到一起,講演出中應該注意的事項,一二三四,一連提了七八條要求,聽得我都頭暈。劉團長訓話結束後,始終板著的臉上露出難得的笑顏,他說,下面,我們歡迎食品廠的廠長助理丁助理給我們作指示,全團人都鼓起掌來。

丁助理從側幕邊走出來,中等個頭,濃眉大眼,穿一身得體的新西服,系著一條顏色鮮豔的碎花領帶。他滿臉含笑地擺擺手,掌聲就息了。丁助理說,我叫丁立,甲乙丙丁的丁,起立的立,劉團長言重了,我哪裡敢做什麼指示。這次廠裡派我出來,是讓我給各位服務的,我的責任就是讓大家吃好住好,大家有什麼困難儘管找我,我將最大努力滿足各位需求。我從小就喜歡解放軍叔叔,能邀請到你們為我廠冠名演出,是我們廠的光榮。演出要求劉團長都說了,我就不再說什麼。祝各位演出成功。掌聲再次響起,劉團長巴掌拍得最響。

那天晚上演出效果出奇得好,特別是我演唱的兩首歌曲,更受觀眾歡迎。觀眾一次次鼓掌讓我再唱一首,但準備的歌曲已經唱完,我連謝幕三次,觀眾都還在使勁鼓掌。正好在我下面演唱的是那位男獨唱演員,一上臺就讓觀眾鼓了倒掌,還有人打口哨。下午合樂不順利,觀眾再鼓倒掌,男獨唱歌時就把歌詞忘了。台下倒掌四起。當天晚上,劉團長就決定讓男獨明天走人。男獨羞憤難抑,連夜提著包包不知哪去了。

所有演出是在10月2號結束的,除去首場演出男獨出的那點紕漏外,所有演出都很成功。丁立代表廠領導給樂團慶功。慶功會是在某市的一個豪華酒樓裡舉行的,丁立先來了一段熱情四溢的祝詞,同時舉起酒杯號召大家乾杯。

四十四、婚後出牆(2)

丁立所在的廠真是有錢,那頓慶功宴是我迄今為止見到的規格最高的宴會。那家豪華酒樓裡能上的高檔菜全都上了,白酒是茅臺,想要什麼飲料隨便點。丁立在劉團長陪同下,挨桌向演職員表示祝賀。丁立一看就是性情中人,喝酒從來沒有假動作,端起就喝,那幾名女舞蹈演員本來是不喝酒的,劉團長不高興地將臉一板,人家丁助理都喝了,你們不喝。舞蹈演員們把酒灌進肚裡,一個個呲牙咧嘴。

丁立到我面前敬酒時,目光鎖在我臉上,他說,管老師唱的好,我也喜歡唱歌,不知可不可以拜你為師。我說,丁助理這是諷刺我。丁立說,我講的是真的,來,咱們幹兩杯。我自信還有點酒量,真的和丁立幹了兩杯。丁立說,痛快,痛快,一會再找你喝。

酒一喝高,氣氛更加熱烈,宴會廳裡狼籍一片,有劃拳的,有猜令的,有做遊戲的,大家目的只有一個,讓對方多喝酒。樂團指揮平時就是個酒鬼,這會逮住好酒,逢誰和誰碰,宴會沒結束,就讓人扶著回去「休息」了。

丁立站到麥克風前大聲宣佈,這家酒店六樓歌舞廳已被我們包下,宴會結束後,請大家到六樓卡拉OK。人群裡又是一陣歡呼。

樂團人都愛熱鬧,放下酒杯,齊聚歌舞廳。歌舞廳與舞臺畢竟不同,大家在這裡就放鬆了,可以盡情唱自己喜歡的歌,和自己喜歡的人或出於社交需要的人共舞。丁立無疑是歌舞廳裡眾星捧月的人物。劉團長說,我們先歡迎丁助理給我們唱一首歌。丁立拿起話筒說了幾句客套話,就亮開歌喉。他唱的是《飛天》。優美的旋律加上他優美的嗓音,舉座震驚。丁立剛從臺上下來,女舞蹈演員都搶著跟他跳舞,還湊在他耳邊和他說悄悄話,八成是說他唱歌唱的好,丁立仰脖大笑,顯得風度迷人。劉團長說,早知道丁助理有這麼好的嗓子,那個男獨咱們就不請,讓丁助理唱得了。

因為我與團裡的人不太熟,就坐在一旁喝咖啡聽歌。此時,我又想起遠在南方的沈飛,這會不知他在做什麼,是不是也在歌廳瀟灑?丁立什麼時候來到我身邊我不知道,他優雅地伸出一隻手,管老師,能賞光和我跳支舞嗎?我望著他笑了笑。

丁立無疑是個舞林高手,他姿態優雅,節奏感很強,尤其在給舞伴下指令時,準確而到位。和他跳舞真的很舒服。丁立說,管老師是哪個學校畢業的。我說,某某大學。丁立驚訝地哦了一聲,哪一級的。我說後,丁立說,那咱們是一級的,我是政治系的。我有些興奮,沒想到丁立是我的同學。丁立說,你認識高萌萌不。我說,我們是一個班,一個宿舍的。丁立說,你這一說,我就想起來了,我曾到你們宿舍找過高萌萌,當時她沒在,剛進門上鋪下來個女生,高傲得像小公主似的,她說高萌萌沒在,那人好像是你。經丁立這麼一提醒,我真想起有這麼檔子事,但已經想不起來人是不是丁立了。我說,那時候不認識你,要是認識了就熱情招待你。丁立不在意已經過去的事,大度地笑了笑。丁立說,很久沒和高萌萌聯繫了,她還好吧。我說,畢業後各忙各的,我也好長時間沒見她。丁立說,回去聯繫聯繫,咱們抽空坐一坐。

舞會一直到十二點半才結束,我正要回房間休息,丁立喊住我,管老師,先別急著睡覺,到我房間打雙扣去。本來已經困了,剛認識丁立,不好駁他面子,就答應了。另外兩個與我們一起打牌的也是一男一女,女的是跳舞的,男的是拉大提琴的,他倆好像有點意思,眉來眼去,有時還在下面踩踩腳,我和丁立都裝作沒看見。丁立說,明天還準備組織大家旅遊一下,你去不。我說,不去了,10月4號有課,前幾天出來得早,課還沒備呢。如果有順車,就坐著回去,沒順車,我就坐長途車回去。丁立說,那個旅遊景點我已經看過好幾次了,你就坐我的車回城吧。

10月4日是農曆八月十四。中午剛下課,接到丁立的傳呼,我把電話打過去,丁立說,今晚我約了幾個朋友,你約上高萌萌,我們一起吃個飯,敘敘舊。我說,昨天不是還在一起,今天又敘舊。丁立說,怎麼,你是不是不喜歡見我。我說,那倒不是,我約高萌萌好了。

丁立在市里的四星級酒店定了一個大房間,進門是個會客廳,外面還有大涼台。來的人除了他和高萌萌,我都不認識,丁立一一給我作介紹。幾巡酒過後,大家都熟悉了,也就放開了。嘻嘻哈哈地說著笑話。丁立說,明天是中秋節,大家肯定要和家人一起過的,所以今天就把大夥叫到一起聚聚,另外還給每人準備了一包月餅,我們廠生產的,品質是最好的。大家拍手說好,丁助理想的真周到。酒至半酣,丁立拉大家到陽臺上賞月。月亮升起來,涼風習習,格外舒適。丁立提議說,面對如此美景,若不吟詩誦詞,真是可惜了,我們每人朗誦一段與月亮有關詩詞或者唱一首有關的歌怎麼樣。丁立一位朋友說,你先來一首,拋玉引下磚行不。丁立笑著糾正,應該是抛磚引玉。

丁立清了清嗓子,朗誦曹丕的詩作道:漫漫秋夜長,烈烈北風涼。輾轉不能寐,披衣起彷徨。彷徨忽已久,白露沾我裳。俯視清水波,仰看明月光。

大家齊聲喊好。丁立說,管老師你來一首。我說,先讓高萌萌來吧,我想我該朗誦什麼呢。我真的不知道朗誦什麼好。高萌萌說,我不會念詩,就唱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高萌萌唱完,眾人齊聲喝彩,說她比鄧麗君唱的好。

丁立又說,該你了。我望著明月,朗誦道:明月沈珠浦,風飄濯錦川。樓臺臨岸絕,洲渚亙長天。旅泊成千里,柏遑共百年。窮途唯有淚,還望獨潸然。

大家又齊聲喊好。丁立說,朗誦得不錯,就是傷感了些。如果我沒記錯,這應該是王勃的重別薛華。我說對。其他人說,這首詩還真沒聽過。

大家又說笑一陣,天色已晚。丁立駕車送我和高萌萌回家,丁立一直把我送到宿舍樓下,方才離去。

剛過中秋節,丁立又請我到市里新建的旋轉餐廳吃飯。原本想著還有外人的,後來發現只有我和他。丁立說,這幾天中邪了,自從見你後,就想天天見到你。我沒接他話茬,笑了下,把目光轉向窗外,看夜景。丁立要了瓶紅酒,用比大小辦法喝酒,我連輸好幾次,當然就連喝好幾杯。我喝白酒行,一喝紅酒就臉紅,當下就覺得臉燒燒的。

吃完飯,丁立又拉我去唱歌。那天,他唱的是《懂你》。丁立的《懂你》深深留在我記憶裡,那時我還沒聽滿文軍唱這首歌,先入為主太厲害了,後來每當聽滿文軍唱這首歌時,我總覺得他是盜版丁立的。

我已經預感到丁立與我之間要發生什麼故事,不僅沒有阻止,反而期待著這樣的故事發生。丁立說要送我回宿舍時,我答應了。丁立說,把你的音響放起來,我們再跳支舞。我沒有拒絕,在舒緩的舞曲中抱著丁立跳舞。丁立將他的臉貼在我臉上,他的臉很熱,呼吸有些急促。丁立掀開我後面衣服,將手探進去,輕輕撫摸我的脊背,我覺得好舒服,不由閉上眼睛。得到我的默許,他的膽子慢慢大了,解開我的襯衣扣子,結結實實抓住我的乳房,在我的乳頭上揉搓。我像患了半身不遂一樣,半邊身子立刻麻木了。他換了只手,又握住我的另一隻乳房,我已經徹底癱瘓。

音樂還在響,丁立將我放倒在床上時,我的衣服都被他扔在地上。丁立用他那張會唱歌的嘴含住我的乳頭,給我帶來的是電擊般的顫慄。他順著我的腹部一路吻下去,在那個關鍵部位,他停留下來。丁立的駐足,刹那間打開我的噴水開關,下身一麻一緊,積攢了許久的液體洶湧而出,噴出的水柱打在丁立胸前,又濺落在我身上。丁立愣了片刻,迅即明白是怎麼回事,他那張臉興奮得都快扭曲了。濕了水的下面愈發滑潤,丁立毫不費力地擠進我的身體,勇不可當地活動起來。

也許我的身體又饑又渴,丁立的深入讓我像久旱逢甘霖,可惜這是場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就在我即將攀上高峰之際,丁立哼了幾聲,不動了。

四十四、婚後出牆(3)

音樂早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丁立輕擁著我,空下來的那只手不閑著,在我的胸上轉圈撫摸。丁立說,老婆生孩子了,好長時間沒做,頭一次就特別快。我沒有接他的話,手向下面探去,丁立那裡卻只有個小蘿蔔頭一樣的東西,我大吃一驚,這就是剛才進入我身體的那個雄風勃發的東西嗎?丁立看出我眼中的疑惑,他說,是不是特別小。我說,是啊,見過小的,沒見過這麼小的。丁立笑說,我這是個寶物,它大了就大的出奇,小吧就幾乎小得全縮回去,等它大起來你再看。果然,沒有多長時間,丁立又雄武起來,果然好大,他翻身上馬,勇猛地在我身體裡出入著,我就像久旱遇到甘霖,叫床聲可用驚天動地來形容。

事後,丁立說,男人那東西千奇百怪,有人在疲軟時,看著那玩藝挺大,其實真正大起來並不大,因為膨脹係數過小,這種雞*巴可稱為死雞*巴;有的在不工作時幾乎縮回肚子裡去,但在工作時膨脹係數極大,稱之為活雞*巴。我說,是不是可以這樣來形容,你的就好像個神槍手,不開槍時,就藏在戰壕裡,要射擊時,才在戰壕裡擡出頭來。丁立笑得都快岔氣了,對對,我就是那個神槍手。

不過說實話,丁立那個東東是我見到小時小得出奇,大時大得出奇的奇物,用丁立的話說,算個「寶貝」。

那一夜,丁立沒讓我睡覺,一次次將我折騰得死去活來。

從那以後,丁立幾乎天天在我這裡過夜,每天晚上,我們在一起盡情做愛,不知疲倦。丁立是我遇到性欲較強的一個男人,他常常在做完一次後,立即雄風再振,大展拳腳。從他那裡,我學到不少做愛新花樣。

時隔不久,丁立從某市出差回來。他說,今天我要送你一件禮物,希望你不要拒絕。我說,如果是太貴重的我肯定拒絕,我不想讓我們之間的感情有別的附屬東西。丁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精緻小盒子,我立刻就猜出那裡裝的戒指。我說,你不用把它拿出來,我知道是什麼東西,這個東西我絕對不會要的。丁立面呈尷尬之色,這可是我精心給你挑選的。我說,你的心意我領,但這個東西我肯定不會要,你要再送誰,由你來決定。丁立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表達我一點心意。我說,已經告訴過你,心意我收了。丁立極不情願地將盒子裝進兜裡,這天晚上在床上,他失去了往日的勇猛,變得悶悶不樂。

男人啊,真是一個情緒化的動物。

和丁立在一起將近一個月時,他告訴我,廠裡讓他到上海出趟差,估計得20多天時間。我說,你去吧,走前一定要把家裡的事安頓好,你已經對不起你老婆了。丁立頗有幾分感動地說,你比我想得還周到。

不僅丁立沒想到,連我都沒想到,就在丁立去上海的那些天裡,我又遇到我生命中的另一個男人,待到丁立從上海回來時,早已物是人非。

熟悉我的朋友說,管曉靜在過著幸福生活的時候,她總是安安靜靜地貓在城市的某一個角落,不與任何人聯繫,等她需要尋找幸福生活的時候,你就可以看到她的影子。這話真讓他們說準了。

丁立去了上海,我在獲得喘息機會的同時,想著該到外面走一走了。就在這時,沈飛給我打來傳呼,讓我給他回電話。我把電話打過去,沈飛聲音極其平靜,他問我冷了沒有。我說已經穿上毛衣。沈飛說,我們這邊天正熱,還穿的是短袖衫。我說,你看我什麼時候才能過那邊去。沈飛說,不著急,我在這邊還沒立住腳呢。我說,你現在已經把老婆忘了,這麼長時間連個資訊都沒有。沈飛說,剛來,正打天下呢,兒女情長能做得了大事。幾年後,沈飛的死黨吳正南告訴我,沈飛到S市不久,就與一個女人打得火熱,他們還在一起吃過好幾次飯。由此可見,當時我的直覺是多麼準確。

沈飛告訴我到我們的家裡看一看,長時間不住人,家裡早就亂成不知什麼樣了。雖然老大不情願,但我還是去了曾給我帶來諸多回味的家。家裡果然很髒,很亂,到處是土,水龍頭長期不用,放出來的水都是鏽紅色。

草草將家裡收拾一遍,看看時間還早,就去體育館打乒乓球。在體育館裡,遇到幾個熟人,更重要的是遇到了他——歐陽春。

四十五、婚後出牆(4)

剛開始與我打球的是我上一級同學張風,打了三局,打出一身汗來。我對張風說,你先跟別人打,我得歇會。

站在一旁看球時,與我們隔一個球臺上球打得正歡,讓我大吃一驚的是,正在揮拍大戰的與我原來的樂理老師汪泓長得太像了,汪泓到外地讀研究生了,什麼時候回來的,莫非真的是他?我是個近視眼,那天正好沒戴眼鏡,我使勁盯著那人看,那人也盯著我看,後來還沖我招手,讓我過他那邊去。我真的走過去了,離十多步遠時,才發現他並不是汪泓。正要轉身離開,那人說話了,別走呀,我們打幾盤。事後我想,歐陽春那天肯定是讓著我的,三場球都讓我贏了。歐陽春對我笑說,我叫歐陽春,生物系的,我看你特面熟。我說,我原來在藝術系上過學。歐陽春說,怪不得,我就說在哪裡見過。

快到吃飯時間,張風說,管曉靜,難得見到你,我們到校門口小搓一頓去。張風順便喊歐陽春和另外一位朋友一起去。張風說,還要我給你介紹不,這是歐陽春。歐陽春說,不用介紹,我已經自報過家門了。

張風點六個熱菜,要一瓶白酒,我說不喝不喝,張風不由分說給我倒上一杯。那天,歐陽春的話特別多,不知怎麼就說到了他的戀愛史上。歐陽春說他小學時追過誰,中學時追過誰,都給女孩子寫過什麼詩等等,還把他原來寫的情詩念給我們聽。我們就跟聽笑話一樣聽歐陽春講他的情史,我看這個人怪有趣,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可能是我的笑鼓勵了歐陽春,他講得愈發起勁,我看到張風和他的朋友都不耐煩了,歐陽春還沒察覺,仍然講他的。張風說,管曉靜,你知道不,歐陽是咱們學校的健美冠軍,業餘還教健美呢。我看了歐陽春一眼,仿佛想看他身上有沒有練健美者特有的腱子肉。歐陽春謙虛地說,我那是業餘愛好,純屬鬧著玩的。

後來,我與歐陽春熱火得不分你我時,張風對我說,那個歐陽春平時不愛說話的,見到你好像吃了興奮劑,話多得攔都攔不住。

吃過飯,我說,我該回學校了,還有課沒備呢。張風還沒說話,歐陽春說,正好我也要到那邊去,我們一起走好不好。

在車上,歐陽春的嘴巴沒有停過,他已經不再講述他的戀愛史,改講生物學了,在講到興奮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將他的手放在我腿上。

到我們學校中途還要換次車,我下車時,歐陽春跟著下來了。我說,今天先聽你講到這裡,以後有時間再向你學習。歐陽春說,沒事,我和你一起走段路。我說,還有好遠呢。歐陽春說,有多遠我陪你多遠。

我們走累了,就在一路旁一個凳子上坐下來,歐陽春趁我不留神,在我臉上吻了一下。他說,你不會不高興吧,我真是喜歡你的。我不曉得說什麼好。

歐陽春又開始給我講他與他老婆的關係,他說,他們雖然是自由戀愛結婚的,但結婚後卻發現這是一個錯誤選擇,他老婆脾氣很壞,在家裡,他簡直就是個受氣包,髒活累活都幹了,老婆還不買帳,整天罵罵咧咧的,說嫁給他真是瞎了眼,嫁了一個沒出息的男人。歐陽春越講越委屈,差點就要掉下淚來。雖然我知道,一個男人在向一個女人訴說不幸的時候,多半對這個女人有所圖謀,可我沒有揭穿他,也不想揭穿他。

已經走到學校門口,歐陽春的話頭仍未剪斷。我說,你不是還有別的事嘛,你去辦吧,別誤了。歐陽春說,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天已經黑了,只好明天再辦。

我都記不清歐陽春是怎樣跟著我走到宿舍的。他一屁股坐在我沙發上,還在滔滔不絕地講著。他似乎有講不完的話題,令我奇怪的是,他講的話題都是我喜歡聽的。我看著他說話的樣子,已經從心裡有幾分喜歡他了。我想,這樣一個優秀男人,為什麼會遇到一個潑婦呢?我真有些同情於他。

看看牆上的掛鐘,快12點了。歐陽春注意到我看表動作,他說,時間太晚了,今晚我能否留在這裡不走。我說不行,你不能在這裡過夜。歐陽春央求說,我睡沙發上還不行嗎。我說不行,你必須走,我要睡了。歐陽春怏怏地站越來,拉長聲調說,那好吧,既然美人不肯留我過夜,那我真的該走了。

歐陽春離開後,慣於裸睡的我脫光衣服鑽進被窩。我想起沈飛,想起丁立,同時想起剛剛離去的歐陽春。初冬的夜冷,更重要的是我心冷。我沒來由地忽然就哭起來,而且越哭越傷心,是哭沈飛對我的不公,還是哭歐陽春的離去,連我都說不清。

就在這時,我聽到樓道裡傳來腳步聲。腳步聲在我宿舍門前停住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輕輕的敲門聲響起,我敢肯定是歐陽春回來了。我披上睡衣,將門打開,果然是他。歐陽春扭身將門關上,看到睡衣裡赤裸的身體,沒有絲毫猶豫地抱住我。他親吻我臉上的淚水,親吻我的乳房,更要命的是,他把頭伸到我的下麵,觸動了我的噴水開關。歐陽春張開嘴,盡可能讓我的水噴到他嘴裡。歐陽春再次撩逗起我強烈的性欲,我被強烈的欲火焚燒得癱倒在床。

脫光衣服的歐陽春在我面前展示了他練健美多年形成的塊狀肌肉,同時在床上顯露了他作為一個男人的勇猛與無敵。

四十六、婚後出牆(5)

健美冠軍歐陽春在床上給我帶來的是無與倫比的享受。從他外表來看,並無過人之處,甚至給我白面書生的感覺,但他體內積聚的能量卻讓我不敢小覷。他的堅硬持久,舒張有度,輕重緩急,將我送向高潮的峰巔。我覺得自己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渾身毫無斤兩地在空中飄呀飄,似乎就要飛到虛無飄緲之處,歐陽春一收手裡的線繩,我又從太空潛入海底,潛得太深,出不來氣,一口氣噴出來時,卻是大得嚇人的嚎叫與抽咽。我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我不知我的靈魂是否還在竅內,我懷疑我的生命將在這個瞬間定格。

頭一個回合結束後,我緊閉雙眼,綿軟的身體沒有絲毫力氣,歐陽春摟著我,吻我,撫摸我,盡其所能地做著一個男人應該做的「善後」工作。我用來回應他的是緊緊擁抱和連綿不斷的熱吻。

我終於可以睜開雙眼審視我身邊這個一絲不掛的裸體男人,他的塊狀肌肉與我在電視上看到的健美選手毫無二致,他無意間彎曲手臂時,我便可看到他大臂處的肌肉與隆起。我真不敢想像與他初次見面便融為一體,下午剛剛相識的我們,這會兒已經親密得無人能把我們分開。歐陽春拍拍我的額頭說,小寶貝,剛才為什麼哭。我說,不知道,想哭。歐陽春說,是不是不想讓我走。我說,真的不知道,心情很複雜。歐陽春說,我一見到你就喜歡你,你能感覺到不。我說,男人是不是都這樣,總在期待著一場豔遇。歐陽春說,期待與得到是兩回事,現在我得到了,你就真實地在我懷裡躺著。

歐陽春在我耳朵旁邊滔滔不絕地說著情話,隨之而來的是他的又一次激情勃發。他像只猛獸一樣騰身而上,將體內的能量一次次傳遞給我。

自從與我在一起,歐陽春不想再回家了。他說討厭那個冷冰冰的家,討厭那個女人冷冰冰的臉。我說,男人終究是要回家的,你不要因為一時衝動而破壞一個家庭。歐陽春滿臉嚴肅地說,我已經想清楚了,那個家我不再想要,我要與你組成一個新家庭。我說,你胡說什麼呀,我也是有家庭的女人。歐陽春倔強地說,我管不了那麼多。

過些天,歐陽春告訴我,他老婆已經懷孕幾個月了,他動員老婆把孩子做掉。我說,你一定要想清楚,堅決不能做傻事。歐陽春說,和她結婚,就是我做的最傻的事。

據我事後瞭解,歐陽春夜不歸宿,已經引起他老婆注意。他說他已經不愛她了,要她把孩子做掉,女人不肯,留住孩子就留住了自家的男人。可是歐陽春非常堅決,要求她必須把肚裡的孩子做掉。就在這種情況下,那個女人一賭氣,做出了可能令她一生都後悔不已的決定。

那是一個上午,我沒課,歐陽春也沒課,我們在我的宿舍裡聊天。歐陽春說,在你面前,我什麼話都可以給你說,而在我老婆那裡,我什麼都不想說,也不敢說。我說,你還有什麼需要坦白的,就趕快坦白,爭取從寬處理。歐陽春笑說,我曾被咱們學校一個大我很多的女老師勾引上床,這個人你可能認識,也可能不認識,無論怎樣,我都不會說出她的名字。那還是我大四的時候,一次學校舉辦舞會,那位女老師主動邀請我跳舞,我們就在舞池裡跳開了。跳舞中間,那女老師貼我很近,後來在我下面摸了一下,我那裡馬上就起立了。接著,她就拉著我的手去了她宿舍。在那裡,她幫我脫去衣服,把我推倒在床上,我那裡已經翹得很高,她從床頭櫃裡找出一個套子幫我戴上,我就和她做起來。那天狀態特好,時間特別久,女老師興奮得哇哇直叫。完事後,女老師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吃這一餐可以飽半年。

聽歐陽春講到這裡,我笑了,但我覺得自己笑得非常勉強,臉上的笑容甚至有幾分僵硬。歐陽春正說到興頭上,根本顧不上這些。我說,你找過小姐沒有。歐陽春說,找過,那是在一個歌廳,有個小姐長得很漂亮,她看上我,就把我帶到一個無人房間,那天也怪,下面就是硬不起來,我對小姐沒興趣,嫌他們髒,我就喜歡你這樣的良家婦女。

我不知歐陽春說對小姐沒有興趣的事是真是假,我也沒有再追問他後來會怎麼樣。說到這裡,歐陽春扭身把我抱住,他說,你摸,它又硬了,想要你了。我假裝生氣地說,算了吧,你還是找那位女老師去吧,這都過了多少年了,說不定人家早就餓啦。歐陽春說,我們就那一次,後來在校園裡我們碰過面,她卻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女人也那麼虛偽,在人前總裝得一本正經的樣子。

歐陽春正想解我衣服,腰間尋呼機響了。歐陽春看了眼尋呼機,神色大變,壞了,我老婆真去醫院做手術了。

四十七、婚後出牆(6)

尋呼是歐是春老婆的一個同事打來的。

那天上午,歐陽春老婆喊上她的同事,讓陪她到醫院去一趟,同事以為是到醫院檢查身體,就陪著一塊去了。豈不知,到醫院後,歐陽春老婆說要做人流手術。同事嚇了一跳,說這事歐陽春知不知道。歐陽春老婆說,他知道不知道已經不重要,歐陽已經跟別的女人跑了,留著這個孩子早晚是個累贅。同事再三勸阻,讓她冷靜,女人還是毅然決然地走進手術室。同事打電話到歐陽春所在系辦公室,才找到歐陽春傳呼,急忙把這事告訴了歐陽春。

歐陽春趕到醫院,他老婆的人流手術已經做完,很虛弱地躺在病床上。歐陽春沖著她喊,孩子也是我的,你為什麼不徵求我意見。老婆把頭轉向一邊,有氣無力地說,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嘛,還有什麼好商量的,你已經把我逼得無路可走。歐陽春還想說什麼,他老婆的同事把他攔住了,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讓她儘快恢復身體是當務之急。

歐陽春回來給我說這件事時,眼裡轉著淚花。他說,你看看,這就是我老婆,這種女人能要嗎?聽醫生說,孩子都已經成形了,可她就這麼狠心,把我的孩子做掉了。我說,你不是一再要求她這樣做嘛。歐陽春歎口氣,不再說話。我說,歐陽,也許我們的認識是個錯誤,走到今天更是錯誤。歐陽春固執地說,沒錯,我們沒錯,錯的是我的當初。剛開始是我老婆追的我,她勾引我。她把我帶到她家,讓我閉上眼睛,說要給我件禮物,當我睜開眼睛時,她把自己的衣服脫光了。棉花見火,哪有不著的,我們就在一起做了。她說我是你的,你要對我負責。後來我們就結婚了。歐陽春這人,都這會了還有心思給我講故事。

我扭頭下樓,到菜市場買只雞,放在我的電爐子上燉起來。中午時分,我讓歐陽春把燉好的雞湯送到醫院去,歐陽春頗為感激地說,你真是一個可愛的好女人。

當天晚上,我讓歐陽春到醫院陪他老婆,他不想去,我正在找出種種理由勸說他時,有人敲門。打開門,丁立站在我面前,他一眼就看到我宿舍內的歐陽春,他是個聰明人,刹那間什麼都明白了。丁立極不自然地咧下嘴,有客人啊,那好,我就不打擾啦。

我送丁立下樓,丁立說,應該是剛認識不久吧。我應了一聲。一直走到校門口,丁立站住,他盯著一輛輛疾馳而過的汽車,沒有任何表情地說,這個人並不一定就能靠得住,一個對他老婆不好的人,能對你好得了嗎?我看你還是得到S市去,到沈飛身邊去!說完,丁立的身影就消逝在夜幕裡。

打那以後,我有很久未與丁立見面。我到S市後,丁立還專門去看望我,那時我已與沈飛分居,和丁立當然難免肌膚之親,但當初激情燃燒的感覺已找不到。丁立離開原來所在的食品廠後,自己辦公司,憑著在國營企業建立的關係網,丁立生意做得很成功,在短時間內成了暴發戶。在S市,他出手的闊綽,以及言談話語間表現出的財大氣粗,不僅沒有贏得我的好感,反而讓我覺得很不適應。在被稱為改革開放前沿的S市,我見到的富豪多了,哪個會像他那樣燒包,我們差不多天天為此爭吵。現在,我和丁立還時不時有聯繫,但僅限於在一起吃飯、聊天,成為普通朋友。

在我勸說下,歐陽春終於去了醫院。在歐陽春老婆住院的五天時間裡,所有的飯都是由我做好再讓歐陽春送到醫院。連續幾天奔波,歐陽春的頭髮髒亂得不像樣子,我把他按到面盆裡,打上洗髮膏,將他那雞窩一般的頭髮洗了個幹乾淨淨。歐陽春說,在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女人有兩個,一個是我媽,一個就是你了。說著,他再次流出眼淚。

歐陽春老婆出院後,找歐陽春談過一次話,你既然已經鐵了心要離婚,我同意,但你必須再陪我七天,七天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歐陽春已經鐵下心腸離開老婆,他到學校把離婚證明都開出來了。他在學校要離婚的事傳得沸沸揚揚,而當人們聽說這起緋聞的女主角是沈飛的老婆時,更是大跌眼鏡。曾和我在一起打乒乓球的張風聽說這件事後,給我打來電話,他說,一場球就把你們打到一起,就要打爛兩個舊世界,建立一個新世界,至於嘛!

此事以最快速度傳到沈飛耳朵裡,沈飛從S市給我打來電話,說S市可以去了,問我什麼時候能動身。我說馬上去不了。沈飛說,是不是還有手頭上的事沒了結清楚。我說,這個學期的課還沒完。沈飛冷笑說,算了吧,聽說你正在展開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我說,既然你知道了,還有什麼好問的。沈飛說,長能耐了,你!好好想想吧,還認我這個丈夫,你就來,實在不想過,就離婚。

歐陽春陪他老婆滿七天后,說我們是不是可以去辦離婚手續了。他老婆說,歐陽春哪,你以為我真的就這麼讓你走開,我要拖垮你,想離婚沒門!歐陽春一氣之下再次回到我身邊,乾脆不再回家。歐陽春老婆在尋呼台給我留言,說我再不離開歐陽春,就要如何如何。我媽媽那裡也接到匿名電話,說我勾引別人老公,讓我趕快放手,否則,要卸掉我一條腿。這麼一來,我媽我爸又開始為我的安全擔心。

更為糟糕的是,我發現我懷孕了。

四十八、婚後出牆(7)

我是那種懷孕之後反應特別強烈的女人。

當我發現自己吃飯很沒胃口,見到飯就噁心的時候,我意識到自己懷孕了。我不想讓歐陽春知道懷孕的事,但他天天和我在一起,這件事又如何能瞞得過他。剛開始,他以為我壓力過大,寬慰我說,沒事的,沒人敢把你怎麼樣。後來,他曉得我懷孕了,又流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歐陽春說,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孩子他媽,你一定要好好保住孩子,把咱們的愛情結晶生下來。

有天晚上,我接到我媽打來傳呼,說我爸在一位朋友家裡喝酒喝高了,讓我趕快去把我爸接回家。我帶上歐陽春,直接趕到我爸那位朋友家裡,攔輛計程車,將我爸拉到我家樓下。上樓時,是歐陽春背著我爸上去的。我爸喝的確實太多,一張嘴吐了歐陽春滿身。

我媽看到歐陽春時,已經明白我倆之間的關係,她重重歎口氣,當著歐陽春的面沒說什麼。事後,我媽對我說,我不想對歐陽作出任何評價,他可能是個優秀的小夥子,但你想過沒有,你們都是有家室的人,你們這樣做,影響實在太壞。當初,你選擇要嫁給沈飛,我們沒有阻止你,現在你又跟歐陽在一起,要慎重啊!

我已經被情欲衝動得昏了頭,我甚至在想,假如歐陽真跟他老婆離婚,那我就要嫁給他,給他生孩子,永遠陪在他身邊,直到白頭。

在重重壓力下,我與歐陽春的愛戀不僅沒有降溫,反而隨之升溫。我到他上班的地方去接他回家,兩個學校之間的距離有15公里,但這樣的距離對熱戀中的人來說,不是太遠,而是太近,雖然天氣一天比一天寒冷,我們從來沒有坐過車,都是一路走著,說著,笑著,打鬧著回到我的宿舍的。在歐陽春身邊,我感到非常開心,幸福。如果說他一開始帶給我的是肉體上的享受的話,此時,他帶給我的完全是精神上的快樂。他可以從頭至尾給我講一部電影,連電影中人物對白,他都可以完全背出來。

歐陽春與我的床上之愛仍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不過他比剛開始溫柔了許多。他說,為了未來的小寶寶,他要更溫柔地對待他(她)的媽媽,防止一不小心造成流產。而我卻要他大力些,我想讓他把我肚裡的孩子捅下來。他(她)來的太不是時候。

與我在一起的歐陽春開始謀劃我們的未來,他說,等他將來攢了錢,一定要買一輛摩托車,每天帶著我上下班,還可以沿途看風景。我說,遇上別的摩托車,我們就跟他飆車,看誰騎得快。歐陽春說,當然是你老公騎得快啦。我們很開心地笑了。

有天逛商場,我看到一套情侶棉裝,毫不猶豫地買回家,歐陽春一試,非常合適,他說,你真是我的好老婆,我穿多大的衣服,你全知道呀。我開玩笑說,你的什麼我不知道呀!

學校教導處在排下學期的課了,教導主任問我到底去不去S市,如果去就不排我的課了,如果不去,就把課排上。我讓教導主任把我的課排上,我是不準備去S市的,如果就是去,也是去和沈飛離婚的。學校就把我的課排上了。

眼下,最讓我揪心的還是肚裡的孩子,到底將他(她)如何處置,成為我最犯難的一個問題。我知道歐陽春會以我肚裡的孩子為要脅,逼他老婆離婚,而我覺得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去擊敗對手,的確有些勝之不武。在這場愛情馬拉松比賽中,我要用我的愛心和耐心贏得勝利,讓對手主動退出角逐。

也是在一個上午,我走進醫院大門,躺在手術臺上。我感覺到我的又一個孩子離開我身體的時候,我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比我更難受的是歐陽春,他抱著我嗚嗚地哭,責問我為什麼要像那個女人一樣對待他,為什麼他的孩子生下來就這樣難。

我的心平靜得近乎麻木,我反問歐陽春,如果我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你能名正言順地當他(她)的爸爸嗎?

四十九、無奈南下(上部結局篇)

沈飛給我打傳呼的次數越來越多。

在電話裡,他希望我南下的心情愈來愈迫切,當初追求我時說的那些情話,如今又從他嘴裡湧出來。聽了他的甜言蜜語,我不僅沒有動心,沒有感到溫暖,反而覺得他是重新在設一個圈套,等我去鑽。

男人是個奇怪的動物,當他面對競爭時,他會想方設法擊敗對手,得到獵物;當他面對已經到手的獵物時,又會顯得漫不經心。男人就像草原上的羊,如果還有別的羊與他搶草吃,他會去搶,而且拼命地搶;如果草原上只有他自己,面對豐美的水草他都毫不動心。沈飛在有阿毛作他的競爭對手時,他把所有心思都集中在如何追求我身上,他會挖空心思地表現,他會在我耳邊說著綿綿不絕的情話,他會動用所有手段討好我。後來,我鐵心跟了他,他的大爺勁頭就暴露無遺。當洪一同再次成為他的競爭對手時,他又有幾分緊張,繼而再次使用以前的手段,直到我們結婚。婚後,我成了他的人,他想我肯定不會再離開他的,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歐陽春又出現了。此次不是沈飛要不要淘汰我的問題,而是我還樂意不樂意讓他上崗的問題。

面對沈飛的電話,我越是態度不明朗,他的心情越急切。不管他在S市如何花天酒地,他妻子被別的男人擁在懷裡,他心裡肯定舒服不到哪裡去。我打定主意,S市還是要去的,去那裡的任務很單純,就是和他講清楚,離開他,尋找我的新世界。

歐陽春已經完全離不開我,他對他老婆說,不管她肯不肯離婚,他都要和我在一起生活,拖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直到她同意離婚。歐陽春態度如此堅決,我當然站在他一邊。夜晚,當歐陽春熟睡後,看著他孩子般安詳的面孔,聽著他均勻的呼吸,我真不敢想像如果沒有我他會怎樣,而我離開他,還有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在我眼裡,歐陽春就是我的全世界。這種感覺,無論是和阿毛在一起,沈飛追求我,還是與洪一同共同度過鄉下的苦日子,都沒有過。那種感覺是全新的。

歐陽春老婆在做丈夫的工作無效後,又把工作重點轉到我這邊。她給我打傳呼,說要抽個時間和我坐在一起心平氣和地談一談。我徵求歐陽春意見,歐陽春說,你們兩個人能談出什麼結果來,你還是不要與她見面好。我聽歐陽春的,沒有搭理他老婆。

1999年1月8日,上午10時下課後,有個陌生男人在教室門前等我。看到我,他走上來說,你是管老師。我說是。他說,我是某某的哥哥。某某是歐陽春老婆的名字,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上,果然來了。我說,哦,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沒。他說,我想和你談一談,找個地方吧。校門口有個新開的茶樓,我和自稱歐陽春老婆哥哥的人坐在那裡,每人各要一杯茶。這男人給我上了半小時政治課,我佩服他的口才,我覺得他講的確實是那麼個理,但我心裡不服。從頭至尾,我都在聽他講,一言不發。男人臨離開時,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將他半個小時留在我腦海裡的好印象清洗得蕩然無存。

天氣越來越冷,歐陽春身上那件薄毛衣是多年前買的,已經破了幾個洞。我曾聽他無意中說過,長這麼大,還沒有穿過女人親手給他織的毛衣。雖然是無意中一句話,但我記在心裡,我得給他織件毛衣,織得厚厚的,讓他穿在身上暖暖和和的。1月10日晚,我到百貨大樓買了幾斤毛線,準備給他織毛衣。當我走進宿舍時,我發現窗戶被砸破了,兩塊從窗戶上丟進來的半截磚頭有一塊正好掉進洗臉盆裡,盆裡的水濺得滿屋子都是,冷空氣從破口處灌進屋裡,屋裡的溫度和屋外差不多,甚至比屋外還要冷。不用說,我都可以猜出是誰幹的。我心裡又憋又氣,趴在床上號啕大哭。

歐陽春來後,輕輕拍拍我的肩膀,沒說一句話,將屋裡收拾乾淨,找了幾塊硬紙板,把破洞臨時堵上。

事情還沒有完,在我們校園,在我爸我媽他們住的家屬院裡,同一天夜裡出現了數張小字報,內容全是我勾引有婦之夫等不堪入目的語言。在學生和老師面前,我差點擡不起頭來;最愛面子的我爸我媽,讓幾張小字報將面子全給弄丟了。

事已如此,我索性破罐子破摔,和歐陽春明目張膽地出雙入對了。我對歐陽春說,原來我還猶豫,現在我真是準備嫁給你了。

我加緊給歐陽春織毛衣,同時我計畫起程去S市,找沈飛,和他商量離婚的事。

我在買到2月10日去S市的火車票後,給沈飛打了電話,通知他我到S市的時間。2月9日晚,我告訴了歐陽春要去S市的事。歐陽春知道我要離開他一段時間,那晚顯是特別激動,在床上,他像只猛虎,不管不顧地與我作愛,邊作邊哭。

第二天,歐陽春到車站送我。上車前,歐陽春抱著我哭,我抱著他哭。

歐陽春說,你一定要回來。我說,我肯定會回來。

疾馳的列車將我帶上南下的漫漫路程……

(《愛與性》上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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